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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園札記 (四庫全書本)/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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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湛園札記 卷二 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湛園札記卷二
  翰林院編修姜宸英撰
  宋制狀元一月後率榜下士詣闕謝恩謂之門謝授承事郎簽書某軍節度判官㕔公事至後一科放進士榜則前一科狀元召入為祕書省正字名曰對花召宋時稱狀元謂之文魁亦曰魁彥見文文山集
  端陽前五日俱可稱端文山以五月初二日生稱此日為端二 十二月二十四日謂小年文山詩註雲小年夜詩曰江鄉正小年
  張橫渠謂通書如晬盤試兒百物具在顧取者何如耳晬盤顔之推家傳謂之試兒雜陳百物任兒所取以試其志向也
  唐語林駱駿者度支司書手書手之名始見於此中聖之言出於魏之酒人鄒陽酒賦清者聖明濁者頑騃已胚胎此語中平聲亦有作去聲讀者
  中黃之義見於載籍者不一曹植寳刀賦鑒以中黃之壤謂中州黃土也成公綏天地賦羲和正轡於中黃謂中道也張說序厯蓋中黃之寳符大紫之神器意與成公相近張衡南都賦中黃㲄玉註引博物志謂石中子黃石脂也南都賦中黃之士則中黃伯勇士也見尸子潘岳籍田賦中黃𣋌以發揮兮謂車旗中間黃色也赭白馬賦效足中黃謂中營也楊炯少室山銘有中黃之素女對上西華之紫妃則亦指其所居之山也
  孫作字大雅以字行一字次知豆腐詩序菽乳本漢淮南王所作其名不雅余為改今名因賦是詩陸放翁詩拭盤堆連展洗釡煮黎祁自註連展淮人以名麥餅黎祁蜀名豆腐
  沈約安陸昭王碑南陽葦杖未足比其仁葦杖以代蒲鞭可與宋子京篠驂作對
  西京雜記李廣見臥虎焉射之一矢即斃斷其髑髏以為枕鑄銅象其形為溲器此即虎子之名所緣始乎
  傅介子年十四好學書嘗棄觚而嘆曰丈夫當立功絶域何能坐事散儒棄觚與班生投筆相類
  文帝為太子立思賢苑以招賔客中有堂皇六所按漢書胡建傳堂皇乃射堂無四壁者當與此不同
  趙煜吳越春秋十二卷楊方吳越春秋削繁五卷皇甫遵吳越春秋傳十卷
  應璩百一詩八卷又李䕫百一詩二卷
  王子晉之笙其制象鳳形亦名參差竹九歌吹參差兮誰思王元長曲水詩序發參差於王子皆言笙李善註則謂洞簫
  公孫聖伏地而泣其妻大君從旁接而起之大君細君皆以名妻亦閨閤佳話
  大唐宣政殿周之中朝也是謂正衙紫宸殿直其北是謂上閣蓋晉自太極殿有東西閣天子間以聽政余謂周無三朝路寢之制猶之晉唐入閣之制也明朝聖節冬至大朝㑹則奉天殿即古之正朝常朝則奉天門即古之外朝而內朝獨缺然華蓋謹身等殿亦路寢之遺制洪武初如宋濓劉基永樂間如楊士奇楊榮輩日侍左右奏對其中較之於古總稱便殿實未嘗以此為內朝也
  唐裴坦傳令狐綯薦坦知制誥裴休持不可不能奪故事舍人初詣省視事四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壓角而坐坦見休重媿謝休咈然曰此令狐丞相之舉休何力顧左右索肩輿出宋次道乃曰舍人上事必設紫褥於庭靣北拜㕔閤長立褥之東北隅謂之壓角宋丞相作掖垣叢志亦不解其事未知何者為是
  劉越石答盧諶詩敘然後知耼周之為虛誕嗣宗之為妄作蘭亭敘竟用此語古人之不嫌祖述如此然晉人祖尚元虛而越石獨喜建功業逸少亦戒安石清談廢事宜其有味於此言也
  唐書百官志起居郎二人從六品掌錄天子起居法度天子御正殿則郎居左舍人居右有命俯陛以聽退而書之季終以授史官貞觀初以給事中諌議大夫兼知起居注或知起居事每仗下議政事起居郎一人執筆記錄於前史官隨之其後復置起居舍人分侍左右秉筆隨宰相入殿按此則上所謂舍人居右者也而歐陽公誤敘之於前當在此處見之為是蓋仗在紫宸內閣則夾香案分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筆皆即坳處時號螭頭按螭頭即郎舍人事也時翰林未設起居初不𨽻翰林今翰林雖掌起居注而竟以螭頭為翰林故事則謬矣高宗臨朝不決事有所奏唯辭見而已許敬宗李義府為相奏請多畏人之知也命起居郎舍人對仗承旨仗下與百官皆出不復聞幾務矣長壽中宰相姚璹建議仗下後宰相一人錄軍國政要為時政紀月送史官然率推美讓善非其實未幾亦罷而起居郎猶因制勅稍稍筆削以廣國史之缺起居舍人本記言之職唯編書詔不及他事復詔史官非供奉者皆隨仗而入位於起居郎舍人之次及李林甫專權又廢太和九年詔入閤日起居郎舍人具紙筆立螭頭下復貞觀故事
  武德四年置修文館於門下省九年改為𢎞文館貞觀九年詔京官職事五品以下子嗜書者二十四人𨽻館習書出禁中書法以授之其後又置講經博士武德後五品以上子曰學士六品以上曰直學士又有文學直館皆他官領之垂拱後以宰相兼領館務號館主按此即明永樂二年選進士年少者為庶吉士之意而所謂學士館主者即今之教習之官也
  崔𤣥暐母誡𤣥暐曰吾聞姨兄辛𤣥馭雲子姓仕宦有言其貧寠不自存此善也若貲貨盈衍惡也本雲好消息惡消息宋改之不成語朱子小學引此段不用新書
  海南多穀紙蕭倣勅諸子繕補殘書子廩諫曰州距京師且萬里得無薏苡嫌乎倣善之乃止漢吳祐諌父寫書曰此書成載之兼兩懼以薏苡蒙謗兩兒識見畧同
  瑯琊王沖坐逆誅魏州人告尉顔餘慶預謀令來俊臣鞫治以反狀聞有司援赦文當流侍御史魏元忠謂餘慶為沖督償通書合謀明甚非曰支黨請誅死籍其家賴徐有功力爭得免元忠諂附女主自同酷吏其討徐敬業曰國之安危在此一舉蓋全無心肝者也張昌宗誣陷而得賢者為之昭雪亦幸矣哉
  崔融傳朝廷大筆多手勅委之手字當在大字下大手筆本出晉書王珣傳珣夢人以大筆如椽與之既覺曰此當有大手筆事俄武帝崩哀冊諡議皆珣所草蓋六朝至唐皆以詩為詩以文為筆大手筆者謂高文典冊大文字也後謂燕許大手筆則似竟為宗匠之稱景文疑之而因去手字為大筆殊不成語裴延翰樊川文集敘曰大手短章大手謂長文字也陳書陸瓊傳諸大手筆中勅付瓊王稱東都事略鄧潤甫傳兼掌皇子閤箋記及一時大手筆獨倚潤甫焉此為得之
  張說傳帝始欲授說大學士辭曰學士本無大稱中宗崇寵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為稱固辭乃免後李泌加集賢殿崇文館學士建言學士加大始中宗時及張說固辭乃以學士知院事至崔圓又加亦引泌為讓而止
  李泌傳述德宗不信陰陽巫祝乃雲及桑道茂城奉天事驗始尚時日拘忌因進用泌泌亦自有所建明何其輕泌之甚也泌嘗因帝言桑道茂城奉天事雲命當然力陳君相造命不當言命言命則不復賞善罰惡矣至引桀紂為喻而豈借道茂之術以進身者哉其諌肅宗欲廢太子事反覆數百言關宗社大計而一切刪去其無所取裁而好為異議如此 贊語因肅代時未及相遂疑二主不以宰相器之豈知鄴侯本意原不欲仕力求還山以德宗之堅留而後執政乎留侯託於神仙之遊從來豪傑以此自晦乃欲以蚍蜉之見妄議大賢多見其不知量也
  韓文公孔戣墓銘嶺南以口為貨其荒阻處父子相縛為奴公一禁之有隨公吏得無名兒蓄不言官有訟者公召殺之按無名兒即所謂相縛為奴者故不敢言於官而私蓄之以其蓄取為奴故殺之非過唐書乃雲親吏得嬰兒於道收育之戣論以死夫得道上棄兒而收蓄之仁心善事也反當之以死是雖商鞅之令不酷於此何反以為美耶不善為文又不欲蹈襲前人一下筆間遂變曾史為盜賊史筆之可畏不必其用心之私能顛倒是非也
  華州刺史孔戣奏罷明州貢海味淡菜蚶蠣而元稹傳復雲明州歲貢蚶役郵子萬人稹奏罷之豈戣奏後已停而復貢耶抑獨貢蚶之例未停耶元事本白樂天元志銘
  楊嗣復遷禮部員外郎時於陵為戶部侍郎嗣復避同省換他官有詔同司親大功以上非聯判句檢官長皆弗避官同職異雖父子兄弟無嫌按百官志六尚書兵吏部為前行刑戶部為中行禮工部為後行行總四司以本行為頭司餘為子司而戶部之制其後得以諸行郎官判錢穀故嗣復雖禮部亦以嫌而引避
  後漢南蠻傳哀牢夷知染采文繡罽毲白疊注外國傳曰諸薄國女子織作白疊花布唐書西域高昌傳有草名白疊擷花可織為布則白疊是草西南夷皆有之恐亦是今木棉之類 又南蠻傳婆利以吉貝橫一幅繚於腰吉貝草也緝其花為布粗曰貝精曰𬇇
  吐谷渾傳君集道宗行空荒之二千里閱月次星宿川達柏海上望石山覽觀河源按此則星宿海之為河源唐時已有識之者矣
  摩揭它國傳太宗遣使取熬糖法詔揚州取蔗作瀋如其劑色味愈西域逺甚此則中國用糖之始以諸蔗為糖其法始於佛氏然吳志孫休傳已有甘蔗餳矣
  後漢中平六年袁紹勒兵收諸閹人無少長皆斬之少帝立初令侍中給事黃門侍郎員各六人賜公卿以下至黃門侍郎家一人為郎以補宦官所領諸署侍於殿上獻帝起居注曰自誅黃門後侍中侍郎出入禁門機事頗露由是王允乃奏侍中黃門不得出入不通賔客自此始也初何進與袁紹定謀告太后太后曰先帝新棄天下奈何令我楚楚與士人相對事乎其後曹操欲廢伏後以尚書令華歆副郄慮勒兵入宮收後歆牽後於壁中執之出使此時各中官守禦宮禁此輩雖跋扈安能排闥竟入耶故弊去太甚而已盡除宦官改用士人古無是理也又按李固對䇿宜罷退宦官去其權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黃門五人才致閒雅者給事殿中以天子之左右而僅留宦官七人為之使令斯已難矣固又言兼採㣲賤宜予之人進御至尊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妾醫巫以致飛燕之禍欲天子妃嬪自乳其子此富民之家所不能者也矯枉過甚豈可行乎
  蜀志諸葛瞻為翰林中郎將以翰林名官始見於此李翺答王載言論文書曰假令述笑哂之狀曰莞爾則論語言之矣曰啞啞則易言之矣曰粲然則榖梁子言之矣曰逌爾則班固言之矣曰囅然則左思言之矣囅然而笑見莊子左思襲莊李乃誤引
  詩言兄弟曰如塤如篪樂志曰如塤為宮而篪之徵和塤為商而篪之羽和蓋他音一音各為一節獨塤篪二音同為一節和之至也按詩比妻子曰如鼓瑟琴禮明堂位有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凡用大琴必以大瑟配之用中琴必以小瑟配之然後大者不陵細者不抑而五聲和蓋取其相配以為和也古人之取義亦精矣 宋史樂志釋詩者以塤篪異器而同樂然八音孰不同樂必以塤篪為況嘗博詢其音蓋八音取聲相同者唯塤箎為然塤篪者六孔而以五竅取聲十二律始於黃鐘終於應鐘者其竅盡合則為黃鍾其竅盡開則為應鍾餘樂不然故惟塤篪相應又按古者大琴則有大瑟中琴則有中瑟有雅琴頌琴則雅瑟頌瑟實為之配亦取琴瑟相合之義
  爾雅曰徒鼔瑟謂之步蓋以其無章曲如行者之舍車而步也今人作詩次人之韻亦曰步於義為反而猶不失自謙之意亦如無章曲者然 爾雅又曰徒吹謂之和亦與和歌之義相反
  洪範五福六極無貴賤蓋古無不肖而貴亦無有德而賤者貴則祿及之而富矣故富可以概貴賤則祿弗及而貧矣故貧可以概賤周禮八柄馭羣臣二曰祿以馭其富六曰奪以馭其貧是也
  孫權年十五吳郡太守朱治舉為孝廉及為吳王治每每進見權常親迎執版交拜饗宴贈賜恩敬特隆至從行吏皆得奉贄私覿其重舉主如此後權嘉陸遜功欲殊顯之雖為上將軍列侯猶欲令歴本州舉命乃使揚州牧呂範就辟別駕從事舉茂才此即後世朝官賜出身之意科目之重相沿久矣
  吳孟宗為孫琳告廟廢吳主亮李密降魏謂蜀為偽朝王祥雖不拜司馬而終事二姓自古孝子未必忠臣淑媛未必烈女殆是天地間一欠事
  宋文帝時員外散騎侍郎孔熙先與范蔚宗謀逆事露付廷尉熙先望風吐欵辭氣不撓上奇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滯於集書省理應有異志此乃我負卿也又責前吏部尚書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將三十作散騎郎那不作賊此與唐武后之見駱賔王討巳檄文曰有才如此而使之淪落不偶宰相之過也皆綽有帝王之度足令才士心死若梁元帝欲赦王偉卻不可同年而語 按散騎常侍集書省官也蕭子顯曰自散騎侍郎及通直員外給事中奉朝請駙馬都尉皆集書省職也
  裲襠本作兩當衫薛安都戰唯著絳衲兩當衫前當心後當背也
  劉裕賜王鎭惡爵漢壽子漢壽縣廢在常德府治武陵縣東四十里
  沈慶之議北伐曰今欲伐國而與白靣書生謀之事何由濟後斥顔峻曰今舉大事而黃頭小兒皆得㕘預何得不敗白靣黃頭恰可相對
  杜預朝野稱美曰杜武庫又周弼謂裴頠若武庫五兵縱橫又裴楷目鍾㑹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㦸
  王導倚敦殺周顗戴淵與之同逆後錢鳳再舉犯闕導與王含書曰昔者佞臣亂朝指刁恊劉隗人懷不寧如導之徒心思外濟然則敦之攻陷石頭蓋亦導之本懷也至是不覺情見乎辭矣使有春秋之筆以趙盾之書法討之導亦何辭
  五代史志後魏每攻戰克捷欲天下聞知乃書帛建於竿上名曰露布此露布所從始太和中韓顯宗戰勝至新野文帝謂顯宗曰卿破賊斬將殊益軍勢朕方攻堅城何為不作露布是也 魏主稱傅永上馬能擊賊下馬作露板唯傅修期耳後元英破義陽使司馬陸希道為露板嫌其不精命傅永改之永不増文采直為之陳列軍事處置形要而已英深賞之以此觀之則露板自有體要亦當時所甚重也
  望楚山在襄陽府南八里本名馬鞍山山麓與峴山接所謂馬鞍山道也水經注曰劉宋武陵王駿屢登陟望見鄢城故名同一山也峴以叔子遊賞至今名重而望楚之名人無得而稱焉
  漢文翁作講堂立石室一曰玉堂黃圖有大玉堂小玉堂
  五馬相傳不同潘子真詩話天子六馬左右驂三公九卿駟馬右騑漢制九卿則中二千石亦右騑太守駟馬而已其有加秩中二千石乃右驂故以五馬為太守美稱遯齋閒覽及學林雲漢時朝臣出使為太守増一馬宋人五色線集北齊栁元伯五子同時領郡時五馬參差於庭故時人呼太守為五馬
  世傳杜鵑為望帝之魂語頗不經華陽國志曰帝禪位於開明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規鳥鳴故蜀人悲子規鳥鳴也此說頗雅馴
  大唐宣政殿周之中朝也是謂正衙紫宸殿直其北是謂上閣蓋晉自太極殿有東西閤天子問以聽政閤之名始於此
  方言華荂也宋齊之間或謂之華或謂之荂荂音誇莊子黃荂註失引
  康王之誥註引鄭氏曰周禮五門云云外朝在路門外則應門之內蓋內朝所在也不知應門之內即路門之外此曰治朝以對路寢庭之朝而言故亦曰外朝其實正名外朝在雉門之內庫門之外蔡氏旣誤而明初書傳㑹選亦未能改正
  貢師泰重修定水教忠報德禪寺之碑雲距慈谿縣四十五里鳴鶴山之陽橐駝峯之東有寺曰定水為大梅常禪師開化之地所藏大藏經乃唐人所書吏部侍郎京兆韓耔材為之記今吾邑志不載此段大藏經亦不知毀於何時
  商容鄭氏曰商家樂官知禮容所以禮署稱容臺按儒林傳魯徐生善為頌容同孝文時以頌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延襄襄亦以頌為大夫至廣陵內史諸言禮為頌者由徐氏容臺之名當本此鄭箋多附㑹
  楊太真常以假髻為首飾而好服黃絹諺曰義髻拋河裏黃妃逐水流按義髻即假髻猶假兒謂義兒也
  摯虞文章流別集三十卷此選文之祖也宋元嘉宴集遊山詩五卷此宴㑹遊賞詩集之所祖也顔峻婦人詩集二巻此玉臺新詠之所祖也干寶百志詩集五卷崔光百國集詩二十九卷此選諸家詩之祖也
  漢中王瑀聞康崑崙奏琵琶曰琵聲多琶聲少是未可彈五十四絃大絃也樂家以自下逆鼓曰琵自上順鼓曰琶
  肅宗與李泌談建寧王事曰事已爾末奈何末奈何此今俗語也
  據史所載唐自代宗而下公主無再嫁者至宣宗遂詔夫婦教化之端其公主縣主有子而寡不得再嫁
  貞觀四年使唐儉馳傳往誘突厥使歸款頡利許之兵懈弛李靖因襲破之儉脫身歸此與韓信破齊相類但儉幸不為酈生耳韓李皆一代飛將而以不義取勝足玷史冊
  魚朝恩傳大臣子弟二百人朱紫雜然為附學生列廡次太宗時嘗增廣生員
  西域泥婆羅專遣使入獻波稜酢菜揮提蔥
  環即古林邑有鳥名結遼愚意即秦吉了
  兩頭蠻吐蕃譏南語今諺猶用之
  八十九十曰髦七年曰悼先太常謂當是八十曰髦九十曰悼某按據文每十年一變稱無緣於八十九十同稱曰髦而於中忽挿以七年曰悼且七年正近幼學之期稱之以悼何其不祥耶況九節俱是成數則七年之為九十無疑而上句九十二字宜刪矣
  疏天子春夏受朝宗則無迎法受享則有之故大行人云廟中將幣三享鄭雲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若秋冬覲遇一受之於廟則亦無迎法故郊特牲雲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明冬遇依秋也春朝受圭玉於朝受庭實於廟生氣文也秋覲一併朝享皆廟受之殺氣質也朝禮升朝之時王但迎公自諸侯而下隨之而入更不別迎據熊義朝無迎法唯享有迎按禮器稱夷王下堂見諸侯為失禮是單指覲禮若朝宗行享禮天子於諸侯固有下堂而見之時也
  御食於君所器之漑者不寫其餘皆寫註寫者傳巳器中乃食之也吾鄉俗以斟酒為寫酒蓋亦有所本雲石崇傳以飴澳釜澳音奧胡氏註明台人謂以水沃釡曰澳余鄉亦至今猶然
  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孔子曰誰與哭者鄭註與音餘先問誰與後雲哭者倒裝文法恰似驚問情狀
  正義鄭註淮南子云舜征三苗而遂死蒼梧按尚書竄三苗於三危在西裔今舜征三苗乃死於蒼梧者張逸答巢氏問雲初竄西裔後分之在南野愚按書稱舜舞干羽而有苗格矣安得復有徵苗之事史記雲舜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葬於九疑山是為得之非征有苗而死也鄭氏解經於難通處每以意揣此不足據也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疏冠字者人年二十有為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者艾轉尊又捨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別之至死而加諡又曰士冠禮巳有伯某甫仲叔季此言五十以伯仲者二十之時雖雲伯仲皆配某甫而言此即鄭所謂且字也五十之時直呼伯仲耳按此則今世俗之於某字配以老與翁字者施之於五十以上之人猶為不失古意而突而弁兮概以稱之何也
  公叔文子升於瑕丘蘧伯玉從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此段文疏無明解劉氏曰吾子樂此則我請前行以去子矣惡其將欲奪人之地自為身後計而譏之若是則其奸已甚猶得謂之長於諷諭乎蓋其㣲詞猶雲吾子欲葬此地則人誰不樂此者吾請前死以葬之矣語似詼諧而意甚切直殆可謂之婉而多風
  惡疾無子婦人之不幸義雖當去獨無可以善處之法乎禮注姆婦人五十無子出而不復嫁能以婦道教人者若今時乳母矣夫能以婦道教人是為賢婦與賢婦同處三十年既老而出之聽其為人乳母非義所安余讀商陵穆子之操而悲之知古人其亦有不得已者也淫與竊盜雖更三年之喪焉得不去況前貧賤後富貴乎古無生而富貴者故有士冠禮無諸侯冠禮士四十強仕始受祿有采地前此皆貧賤之日也然未仕則有分田以自給藝成行立書於州黨則取於上者有必得之理故其貧賤也不必戚而其富貴也不足驚今曰前貧賤後富貴是徒習見夫蘇秦朱買臣之屬驟得意於困阨日久之餘所以誇耀其妻子者而不知先王之世無是也戴記七去三不去之說皆不足信
  曾子問婚禮旣納幣一條曰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後嫁之禮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辨之曰父母死婚禮不行禮也待之三年而弗敢嫁乃所以求嗣為兄弟者旣三年免喪矣然且弗取焉其諸非父母之喪故耶不然可以嗣為兄弟矣而復弗取於義無所取爾也禮女子許嫁笄而施纓所以明繫屬於人之義雖未嘗共牢合卺已有相為夫婦之道焉雜記曰女未許嫁年二十方笄燕則鬈首鬈首者猶以少者禮處之也許嫁之於禮若是乎其重也今許嫁而復止鬈首與不鬈首與不鬈首則異乎其未許嫁也鬈首則如之何成人而復少之也壻免喪與女免喪旣遲之三年矣使復許嫁一人而壻之父母死或女之父母死將必復遲之三年遲之三年又不免於改字以聽之不可知之三年之喪於古者二十而嫁之年無乃逾之已逺乎且一女子也偃蹇數夫之間辱莫大焉先王之制為婚禮也所以成男女之別而立夫婦之義一與之齊終身弗改矣豈其未嫁而先毀之防也吾聞之也昏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皆主人聽命於廟而後行事所以敬慎重正昏禮也今旣納幣有吉日矣是已嘗納采問名納吉於廟而重之祖宗之命矣固不可以亟取而亟辭之若是其輕也吾意此非夫子之言記者之過也然則如何吾聞之內則曰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則二十三而嫁此有故者明是指女遭父母及壻遭父母之喪而言除喪三年適二十三年矣二十三年而嫁與二十而嫁同文故知非壻弗取而改嫁也是為得禮之正而已矣曰三年弗取而後嫁之非禮也故曰此非夫子之言是記者之過也
  魯莊公薨子般為共仲所弒而陳澔註魯莊公之喪則曰莊公為子般所弒趙文子謂隨武子謀其身不遺其友至記者記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謂趙文子也而註曰知其賢而舉之即不遺友之實仍指隨武子其疎謬類如此
  天子之縣內註縣內夏時天子所居州界名也按漢時稱縣官宜本此
  疏雲虞書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是也者鄭註雲宅讀曰咤懲刈之器五咤者是五種之器謂桎一梏二拲三按書五刑一章即是有虞律法其刑具畧見於此
  王制司徒命鄉簡不帥教者至四不變然後屏之樂正簡不帥教者止於二不變遂屏之鄉民愚而其分卑故其退之也以漸愚可矜也其進之也亦以漸卑不可躐也若王子公卿之子其習於教也久矣而猶不帥則再不變而棄之何疑至於學成而進之則一朝而為造士非過也此先王因人施教之法也陳氏則謂衆庶之家為易治故鄉遂之所考常在三年大比之時世族之家為難化故國子之出學常在九年大成之𠉀以三年之近而考焉則必四不變而後屏之以九年之逺而簡焉則雖二不變屏之可也其說似矣然吾未聞先王之世公卿之子弟薫陶仁義漸摩詩禮而其難化猶甚於衆庶之家也
  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此文承王子公卿大夫之子下似專據王子等其實郷人入學為造士者亦同於此其郷人不在學者及邦國所貢之士亦當升諸司馬以司馬掌爵祿故有司士屬焉其職曰以德詔爵以功詔祿即知但入仕者皆司馬主之下文更不見郷人及邦國所貢之士故知此中兼之但文不具耳劉氏曰鄉學秀者之升曰選士國學秀者之升曰進士其選士者不過用為鄕遂之吏而選用之權在司徒也其進士則必命為朝廷之官而爵祿之定其權皆在大司馬此鄕學國學教選之異所以為世家編戶之別然庶人仕進亦有二道可為選士者司徒試用之此其一也司徒升之國學則論選之法與國子弟同矣此其二也近世邱氏亦主此說恐未然
  禮運是故夫政必本於天殽以降命命降於社之謂殽地降於祖廟之謂仁義降於山川之謂興作降於五祀之謂制度正義曰上旣雲必本於天殽以降命此亦當雲必本於地殽以降命但上文旣具故此畧而變文直雲命降於社之謂殽地上雲命降於社之謂殽地此亦當雲命降於祖之謂殽廟以上文旣具故此又畧而變文正義此段論最妙乃作文換句之法也
  鄭雲社祀后土配以勾龍稷祀神農配以后稷又雲一歲祭祀有四其一為孟冬祈年於天宗即蠟臘也按蜡祭先嗇註訓神農祭司嗇註訓后稷是祭稷非祭社也先儒無辨其說者
  郊特牲丹漆雕幾之美註幾謂漆飾沂鄂也按沂鄂恐即垠堮之意謂器稜角也
  內則右佩紛帨云云疏皇氏雲以右廂用力為便故佩大物此人身左右亦得稱廂也後又雲此刀大於左廂刀
  內則姑舅若使介婦毋敢敵耦於冢婦註雖有勤勞不敢掉磬隱義雲齊人以相絞訐為掉磬
  玉藻𤣥端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註端當為冕字之誤正義曰知端當為冕者凡衣服皮弁尊次以諸侯之朝服次以𤣥端按下諸侯皮弁聽朔朝服視朝是視朝之服卑於聽朔今天子皮弁視朝若𤣥端聽朔則是聽朔之服卑於視朝與諸侯不類且聽朔大視朝小故知端當為冕又按王制雲周人𤣥衣養老註𤣥衣素裳為諸侯朝服注云𤣥衣則此𤣥端也若以素為裳則是朝服此朝衣素裳皆得謂之𤣥端若天子諸侯以朱為裳則皆謂之𤣥端不得名為朝服也按前雲次以𤣥端在諸侯朝服之下者乃是朱裳故為最下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疏鄭註州長職雲序州黨之學則黨學曰序此雲黨有庠者郷學曰庠故鄉飲酒之義雲主人拜迎賓於庠門之外注云庠郷學也州黨曰序註雲黨有庠者是鄉之所居言黨附鄉也黨為鄉學之庠不別立序凡六鄉之內州學以下皆為庠六遂之內縣學以下皆為序也按此州學為庠近今之府學遂學為序近今之縣學陳澔改術為州州之學曰序周禮鄉大夫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是也然州黨曰序序兼屬黨鄉學曰庠則上黨字又難通
  喪大記紞以組類為之綴之領側若今被識矣按被頭別施帛為緣呼為被池宋子京詩春寒到被池是也
  月令季秋之月合諸侯制百縣為來歲受朔日與諸侯所稅於民輕重之法貢職之數云云陳集註舊說秦建亥此月為歲終故行此數事者得之愚按此書不用周正而以建寅為月令之首是也知夏正之得時矣何故復有建亥之意乎季冬之令曰數將幾終歲且更始故知其終以夏時為準矣又曰天子乃與公卿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歳之宜此真歳終事也若受朔與貢稅將分命諸侯以頒之百縣非一時所可徧故必預備之於三月之前而後及事豈以九月之爲歲終然哉蓋不韋為相大集羣儒以為此書諸儒當戰國分爭樂殘禮廢之後尚有區區抱異經以冀復古制者其後共議封建非笑始皇事不師古而被坑者即此輩也彼欲依不韋以行先王之法度其見固已迂矣而況欲伸其說於李斯焚書之世哉悲夫
  文王世子第五節文王之為世子也七字石樑王氏謂衍文劉氏強解不通余謂當在第三節武王帥而行之上恐是錯簡後教世子三字石樑亦謂衍文余謂文王教世子前蓋是舊書篇名記者失於刪去耳
  天子大蜡八註先嗇一司嗇二農三郵表畷四貓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蟲八按八蜡之祭本以其有功而報之昆蟲何功焉且祝辭曰昆蟲無作而反祭之與記分疏八者於下曰祭先嗇司嗇饗農及郵表畷禽獸迎貓迎虎而未嘗及昆蟲知王肅分迎貓為一事其說不可易矣蘇氏雲迎貓則為貓之屍迎虎則為虎之屍亦不及昆蟲可見若昆蟲有屍當作何像耶或雲周禮族師春秋祭酺亦如之註蝝螟食榖之蟲此神能為災害故祭以止之則祭昆蟲者亦祭其神也然此說與記注俱鄭自為之不可信果有祭神之禮則大田之詩何必復祈田祖畀炎火耶
  內則疏芝栭應是一物今春夏生於水可用為葅其白者不堪食疑即今之菌也
  奔則為妾當是三月㑹男女奔則不禁之時也若桑間濮上乃王法所必加何妾之有
  論語凡有若曾子門人之所記則必稱子禮運陳註雲疑出於子游門人之所記然首尾皆稱言偃其非子游門人所記可知
  君與屍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徐趨皆用是疾趨則欲發而手足毋移徐趨對下疾趨則趨猶行也言徐趨君大夫士皆宜依此禮而行之若疾趨則不必以接武繼武中武為拘而手足則不可改其常式耳註解徐趨為或徐或趨則於疾趨說不去
  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此邑宰之士士次於公館此朝士大夫居廬士居堊室此亦邑宰倚廬即公館大夫朝士皆居公館終喪而邑宰居堊室至小祥始還治不知當時大小職業何以為理三年諒陰子張已疑之矣
  大白冠緇布之冠皆不㽔委武𤣥縞而後㽔委武皆冠之下卷秦人呼卷為委齊人呼巻為武𤣥縞二冠旣別有冠卷則必有㽔故云委武𤣥縞而後㽔也前雲喪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湛園札記,卷二 >冠不綏又雲喪冠條屬註雲以一條繩屈而屬於冠以為武是喪冠有武而無㽔也此雲旣別有冠巻則必有㽔似有武必有㽔與前不同矣然玩註一別字蓋喪冠纓與武共一繩若吉冠則纓與武各一繩各一繩是別有冠卷也故必有㽔
  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子齊衰之服期而畢矣亦與父同有服乎正義曰若重服則期後猶有子姓之冠自不得與於樂此說最明所謂子姓之冠玉藻雲縞冠𤣥武
  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日至僅可有事於祖知周禮夏至祭地之說蓋妄
  深衣篇純袂緣純邊廣各寸半疏袂者純緣也謂純其袂緣則袂口也又雲緣讀為緆謂深衣之下純也純邊者謂深衣之旁側也廣各寸半者言純袂口及裳下之緆並純旁邊其廣各寸半依此讀則純句袂句緣句純邊句
  鄕飲酒義間歌三終合樂三終疏謂笙歌已竟而堂上與堂下更代而作堂上先歌魚麗則堂下笙由庚此為一終次則堂上歌南有嘉魚則堂下笙崇丘此為二終又其次堂上歌南山有臺則堂下笙由儀為三終也按由庚崇丘由儀即魚麗嘉魚南山有臺之譜故有聲無辭非闕也南陔白華華黍亦猶是矣
  燕義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一節確是誤入燕義者吳幼清儀禮傳以第二節起而移此節於末蓋因後有獻世子句所以附釋庶子之義耳然畢竟歸之周禮為正
  周禮使萬民觀治象故無刑小宰帥治官而觀治象之法故悚之以常刑又以大刑警於宮中也令於百官府疑單指宮中之官
  按太宰所掌八法八則八柄八統此治典之大綱九賦九貢九式此理財之常法而九兩繫邦國之民則又不獨理財矣歳終詔王廢置三年大計誅賞合羣吏之職掌而受治也小宰職掌其貳以贊冢宰宰夫合羣吏正歳㑹月要日成治其不時舉者以告冢宰而誅之皆是總舉庶職合太宰小宰宰夫職分自是一項太府分太宰理財之一事而頒其貨於受藏則內府屬焉頒其賄於受用則外府屬焉玉府則分內府之貨而職其小用者也合太府內府外府玉府職分亦自是一項司㑹亦分太宰理財之一事而專主鉤考㑹稽司書職內職歲職幣屬焉職內掌邦之賦入亦如太府之有內府職歲掌邦之賦出亦如太府之有外府職幣掌振餘財亦如太府之有玉府蓋用財與㑹財相對舉職合司㑹司書職內職歲職幣又是一項太宰所謂詔王廢置所該者廣司㑹所謂詔王及冢宰廢置單指理財一事論者不知以為周禮合用人理財而一之而因渾司㑹於小宰宰夫之列是亦不知周公建官總領分核之深意矣
  李氏枝江縣學記謂周禮無師儒之官學校之地不知書其孝弟睦婣任䘏書其德藝者皆比閭族黨之教也故五家為比而有長則其地即在五家之中矣二十五家為閭而有師則其地即在二十五家之中矣推之及於州鄉皆然此以見周之無人無地之非教也何氏曰自鄉大夫至比長自遂大夫至鄰長皆鄉遂之民各為保伍各相教治異其爵秩別其貴賤謂之教官謂之鄉吏不受命天子操刑政之權者也然閭師比長其人地至微而亦得沾爵祿之榮今之郡縣教官其於教育人才之責至重而反下同於抱關擊柝何其輕於視教耶
  胥師賈師各二史每二十肆胥師賈師一人是二十肆而奉六人也司虣十肆一人司稽五肆一人胥二肆一人肆長每肆一人通上六人計之是每二十肆共奉四十二人也此四十二人者肆出其糈乎抑官自為之祿乎蓋亦不勝其擾矣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比鄉大夫下一秩自此逓降一級至鄰長不得為下士矣蓋亦重近畧逺之意
  族師五家為比十家為聯五人為伍十人為聯四閭為族八閭為聯使之相保相愛刑罰慶賞相及相共按十家十人八閭為之聯即後世保甲法也然後世之法同保中有罪往往連坐而善則無及焉是有刑罰而無慶賞也唯周家刑罰慶賞皆得以相及相共此所以鼓舞不倦而羣安於比閭族黨之中與
  載師甸稍縣都十而取二則有倍畆之入矣其地皆卿大夫之采地及王親子弟之食邑必皆膏腴之田而稅之重以優親賢者也
  閭師主徴六鄕貢賦之稅者與前閭胥不同蓋此特借其近民以為號耳
  調人所謂過而殺傷人者以民成之此殺傷或是八議三宥之類法所不加而孝子仁人之心則自有不能已者故和難者使辟之則兩得之矣然而王法亦不可以無伸也父之讐辟之海外海外者魚鱉蛟龍之與遊魑魅魍魎之與處是傳所謂屏諸四夷者也名雖辟而實則與竄流之無異矣兄弟之讐辟諸千里之外是即今法所謂流一千里者也從父兄弟之讐不同國是即今法所謂流五百里以下者也然則殺人之罪雖赦而法未嘗不伸而仁人孝子之心所為枕干寢塊而誓不共戴者至是亦可以少慰矣又曰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讐之此所謂義者亦指民間之相殺非過非故而理所當殺如殺越人於貨凡民罔不憝者今律竊盜章亦有登時打死弗論之律蓋事起倉卒其勢不及告於有司斯殺之無罪矣然為其所殺子弟義不得已也但勿與同國而已令勿讐之讐之則死勿與同國者其子弟之自往辟之也非殺人者之辟之也旣義不得讐之矣亦何辟之有舊說殺人而義者為當官執法而殺人如此則辟之他境吾未見當官執法可以去位而辟人者且殺人之罪嘗數至於有司之庭矣是終日辟人無巳時也其說之荒謬不泰甚乎
  德行道藝黨正書之矣而司諫復書之曰以考鄕里之治者蓋不敢純任比閭族黨而以助鄕大夫賓興之所不及也其法之嚴宻如此此與後之九品中正者異矣前言刑罰慶賞相及相共以考鄕里之治以詔廢置以行赦宥者不獨廢置赦宥乎一人而凡鄕舉里選之公私皆得以其所舉之賢否治之也此之謂相及相共而民無不勸懲矣
  周家兵數皆從井田出諸侯千乗者得士七萬五千人天子萬乘則得士七十五萬人井田之制一定凡兵士器甲車馬無不有截然一定之數本國不可得而增派異國不可得而召募故其時雖有封國大小而強弱不甚相逺井田廢而丘甸無稽則一家而正羨俱行矣井田廢而游手無食則異國而流亡接踵矣此強吞弱並而天子夷於列國小國棄為臣𨽻兵制之所以亂封建之所以亡也唐亦以口分世業而有府兵之制自租庸調之法壊而彍騎不得不變矣
  世婦每宮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男子之官而稱世婦奇用卿大夫為宮官尤奇雖疏解為奄人然奄人得為卿大夫士亦何怪後世寵秩此輩至於過當而亂亡接踵耶此等俱宜闕文 柯氏曰天官九嬪世婦女御無爵秩者天子妃嬪次序自定非官職也何爵秩之有春官世婦有卿大夫士之爵非天子之嬪御乃后妃以下之傅母有職者也故加以男爵女府史各二人奚十有六人者其職簡也然亦可以見其官有府矣若是天子嬪御則府史奚何為哉故知春官世婦為𫝊母以教六宮禮事者也或曰既非嬪御其人何自取之曰以德行為本道藝次之或內外宗之有齒德者或王族之婦人或卿大夫士之妻故明乎春官世婦之職可以無疑於內宰混男女之別可以免奄官竊柄之禍矣 按世婦所掌禮甚繁重非可暫取之於外者殆是擇嬪御中之有德行者為之自大夫士以及於女府史奚總選取之於六宮中者如是則女謁不至過盛而宮中皆有所勉勵以待師保之選矣天官特統舉之春官職禮故備列其爵秩耳豈有異哉若如柯氏說則內外宗與王族之婦人卿大夫士之妻出入宮禁交通請囑亂政宣淫其害有不可言者安在其為先王之政哉但卿大夫士外朝之班爵也而以冠裳之秩濫被之於婦人其䙝已甚亦疑其未必出於周公之制也
  冢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註死兵謂戰敗無勇者果爾則童汪錡竟宜殤而結纓之子路將不免於投之塋外之罰矣蓋兵者刃也死於兵是得罪被刑死者以其有罪辱及其先故絶之以示罰不然彼以罪誅者槩令之族葬而執干戈以衞社稷者反棄之於昭穆之外先王勸懲之意當不若是其偝也 呂子曰蚩尤作兵詩衞風擊鼓疏古者謂戰器為兵左傳曰鄭伯朝於楚楚子賜之金曰無以鑄兵兵者人所執因號人亦曰兵經雲踴躍用兵謂兵器 隋仁壽元年詔代俗之徒不達大義至於致命戎旅不入兆域虧孝子之意傷人臣之心自今以後戰亡之徒宜入兆域
  太史掌建邦六典即漢上郡國計書於太史之意但郡國之志則掌於小史漢似並之而今之所稱史官大扺皆小史職也 太史掌典法則以逆治內史復掌王八柄之法以詔治所以防冢宰之姦而殺其權也太史所考而不信者刑之內史易誅而殺皆執法之士則今內臺之職與
  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殽肆音鬄入聲豚解而腥之也殽則體解而爓之也先鄭謂羊肆體薦全烝非是
  司右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五兵戈殳㦸酋矛夷矛古者車戰戈殳㦸矛皆長器故刀之用甚少雖斬人亦用戈也
  虎賁若道路不通有徴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奉書以使於四方以其能疾走也虎賁之制不明而五代王進至以善走而得節度何其謬與
  校人頒良馬而養乘之周寓兵於農故養馬民間令其調習其勢然也又有井田之法故甸出長轂牛馬民不知病今兵民旣分井田不復近世馬戶之制專為害矣 司馬法甸出長轂一乘牛三頭馬四匹此國馬也校人以下所掌此公馬也國馬行軍公馬給公家田獵祭祀朝覲㑹同之所用國馬養之在民公馬養之在官
  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車轘起於戰國非周制古者刑不上大夫而曰敢不關鞭五百豈使臣以禮之意且誓誡朝士亦不宜委之執鞭之僕
  小於度謂之無任言木不勝其任也後人用無任皆本於此
  祭侯之禮以酒脯醢其辭曰云雲按儀禮射釋算之後然後司馬實爵而獻獲者於侯薦脯醢折俎獲者執以祭侯此乃祭畢之事而舊說雲將射而先祭恐誤












  湛園札記卷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湛園札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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