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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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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八 五禮通考 卷八十九 卷九十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十九
  宗廟時享
  詩小雅賔之初筵賔載手仇室人入又箋仇讀曰𣂏室人有室中之事者謂佐食也又復也賔手挹酒室人復酌爲加爵 疏子孫既獻于是賔則手自𣂏挹其酒室中佐食之人又入而酌爲加爵以獻尸也以祭無取于匹故曰仇讀曰𣂏謂𣂏挹取酒也室人有室中之事謂佐食者特牲注云佐食賔佐尸食者也謂于賔客之中取人令佐主人為尸設饌食之人其名之曰佐食特牲佐食一人少牢佐食二人未知天子諸侯當幾人也特牲三獻之後長兄弟洗觚爲加爵又曰衆賔長為加爵注云大夫三獻而禮成多之者為加是賔手挹酒室人復酌爲加爵也特牲止有賔長為加爵不及佐食此言賔與室人俱爲加爵者天子之禮大故佐食亦為加也案特牲加爵在嗣子舉奠前此賔與室人文在各奏爾能之下者此因子孫其耽先言子孫之事令與上連故賔與室人在其後耳不以酌獻先後爲次也
  黄氏一正曰賔載手仇賔長加爵以獻尸也室人入又亦加爵以獻尸也仇挹于罍也酌注于爵也楊氏復曰九獻之後謂之加爵特牲禮長兄弟衆賔長及佐食有三加爵則天子諸侯亦有加爵明堂位云加以璧散是也又特牲禮云加爵之後有嗣子舉奠文王世子謂之上嗣舉奠天子之禮亦當然也蔡氏德晉曰長兄弟衆賔長爲加爵兄弟同姓之臣賔長異姓之臣長以齒以爵相及也加者九獻爲正其餘乃加也特牲禮惟有三酳尸則以三獻爲正而以長兄弟衆賔長上利三者爲加爵若禘祫十二獻當以三者入於正獻而其外另爲加爵三陸農師曰卒食之後其豆謂之加豆卒獻之後其爵謂之加爵
  右九獻後加爵
  禮記祭統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明尊卑之等也疏九獻禮畢自此以後長賔長兄弟更爲加爵尸又飲二是并前尸飲九主人乃散爵獻士及羣有司也
  右獻士及羣有司
  文王世子其登餕獻受爵則以上嗣注上嗣君之適長子以特牲饋食禮言之受爵謂上嗣舉奠也獻謂舉奠洗爵酌入也餕謂宗人遣舉奠盥祝命之餕也大夫之嗣無此禮辟君也疏案特牲禮尸食之後主人主婦賔長等獻尸三獻禮畢主人獻賔及獻衆賔畢主人酬賔賔奠不舉主人
  獻長兄弟及獻衆兄弟内兄弟等訖長兄弟洗觚酌尸爲加爵衆賔長又爲加爵畢嗣子乃舉奠奠者初尸未入之前祝酌奠于鉶南尸入祭奠不飲至此乃嗣子舉之必嗣子舉奠者鄭注特牲云將傳重累之者又云大夫之嗣子不舉奠則舉奠唯天子諸侯及士之子禮特牲云嗣舉奠盥入北面再拜稽首尸執奠嗣子進受復位再拜稽首尸答拜嗣子卒觯拜尸尸答拜則此經所謂受爵也又云嗣舉奠洗酌入尸拜受嗣子答拜則此經所謂獻也又云無算爵之後禮畢尸謖而出宗人遣嗣子及長兄弟相對而餕所謂餕也以特牲言之則先受爵而後獻獻而後餕今此經先言餕者以餕為重舉重者從後以嚮先逆言之故云其登餕獻受爵也登謂登堂無事之時嗣子在堂下餕時登堂獻時亦登堂受爵之時亦登堂此一登之文包此三事餕時雖有長兄
  弟以上嗣爲主
  陸氏佃曰獻受爵謂上嗣嘗受爵于尸矣已而復酌獻尸也據特牲嗣子舉奠盥入尸執奠進受復位舉奠洗酌入尸拜受
  詩小雅賔之初筵錫爾純嘏子孫其湛其湛曰樂各奏爾能箋子孫各奏爾能者謂既湛之後各酌獻尸尸酢而卒爵也士之祭禮上嗣舉奠因而酌尸天子則有子孫獻尸之禮文王世子曰其登餕獻受爵則以上嗣是也 疏子孫所以其耽者曰由喜樂于神之福是子孫亦當敬事神明于嘏之後乃各奏見爾子孫奉進之能酌酒而獻尸以事神也以此論祭祀而云子孫各奏爾能故知謂既耽之後各酌獻尸也尸尊神之象子孫敢獻之是其能也禮獻必有酢故知尸酢而卒爵也以天子祭禮亡約士之祭禮有嗣子舉奠因酌尸天子則有子孫獻尸之禮特牲禮云上嗣舉奠入北面再拜稽首注云上嗣主人將爲後者舉猶飲也使嗣子飲奠者將傳重累之也又曰尸執奠進受復位祭酒啐酒尸舉肝進受肝復位坐食肝卒觶是士之祭禮嗣子舉奠也又曰舉奠洗爵入尸拜受舉奠拜尸祭酒啐酒奠之舉奠出復位是因酌尸也言奠者謂迎尸之前親酌奠乎鉶南嗣子于此乃舉而飲之故言舉奠自是以後因號嗣子爲舉奠也不引少牢者少牢無嗣子舉奠之事特牲注云大夫之嗣子無舉奠者避諸侯然則士卑故不嫌也特牲酌尸不卒爵又無酢直啐而奠之與此不同引之者以有洗爵入事其節相當故引之又引文王世子者與此相當故云其登餕獻受爵則以上嗣彼據世子之禮正當此事故言是也不直引文王世子而先引士之禮者以文王世子記文無行事之次約士禮凖之而後明故并引之彼注云上嗣君之適長子以特牲少牢饋食禮言之受爵謂嗣子舉奠也獻謂舉奠洗爵入也餕謂宗人遣舉奠盥祝命之餕也言登以三者皆登堂行之文逆者便文且令受爵文承上嗣明受之者嗣子也鄭以特牲禮文有次故順而解之與經反也天子有奠斚諸侯有奠角在于饋獻之前至祭末世子乃舉奠也郊特牲云舉斚角詔妥尸彼謂陰厭之時設饌于奥奠斚鉶南迎尸主而入即席東面尸舉所奠之斚祭之至九獻之後嗣子舉所奠之斚飲而卒爵所謂受爵也既稱爲獻固當有酢而卒爵所以爲異故此云天子則有子孫獻尸之禮以明士禮無也
  朱子集傳各奏爾能謂子孫各酌獻尸尸酢而卒爵也
  劉氏瑾曰特牲三獻之後長兄弟洗觶獻尸尸飲畢酢之長兄弟受而卒爵少牢下篇三獻之後亦有二人洗觶酌獻之禮各奏爾能之義其謂此類歟蔡氏德晉曰上嗣世子也奠即所酌于鉶南之奠也至是使世子舉而飲之重嫡嗣也凡舉奠先自飲復酌以飲尸尸啐而奠之乃旅酬焉
  右嗣舉奠
  禮記禮器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注周旅酬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合錢飲酒爲醵旅酬相酌似之也王居明堂禮仲秋乃命國醵 疏旅酬六尸謂祫祭時聚羣廟之主于太祖后稷廟中后稷在室西壁東嚮為祭爵之主尊不與子孫爲酬酢餘自文武二尸就親廟尸凡六在后稷之東南北對爲昭穆更相次序以酬也殷但坐尸未有旅酬之禮而周益之也然大祫多主唯云六尸者毁廟無尸但有主也曾子引世事証周禮旅酬之儀象也
  陸氏佃曰案周九廟而旅酬六尸則旅酬葢言成康之世而文武親未盡猶在七廟之數葢以時祭何必大祫
  蕙田案注疏以六尸爲祫祭陸農師以爲時祭陸氏之說是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於義當然此尸旅酬當是天子之禮與特牲少牢大夫士之禮不同葢尸酬于上而衆賔長兄弟乃酬于下是旅酬之始也
  詩小雅楚茨爲賔爲客獻醻交錯禮儀卒度笑語卒獲傳東西爲交邪行爲錯 箋始王人酌賔爲獻賔既酌主人主人又自酌賔曰醻至旅而爵交錯以徧卒盡也古者于旅也語 疏既有此豆以薦賔客故令賔客于祭日飲酒行獻酬之禮旅而交錯以徧也 始主人酌賔爲獻者此特牲少牢咸有其事獻酬據其初故依彼節而言也交錯言其末故云至于旅而爵交錯以徧也古者于旅也語鄉射記文引之者証笑語得時
  朱子集傳賔客筮而戒之使助祭者既獻尸而遂與之相獻酬也主人酌賔曰獻賔飲主人曰酢主人又自飲而復飲賔曰酬賔受之奠於席前而不舉至旅而後少長相勸而交錯以徧也
  何氏楷曰賔客謂四方來助祭者散文則賔客通今既對舉則當有異周禮大行人掌大賔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注謂大賔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推此以觀客小於賔意即所謂衆賔耳此下言旅酬之禮旅酬有長兄弟衆兄弟而此不及者舉賔客以例見之也案特牲禮主人酳尸主婦亞獻賔三獻畢主人遂酌以獻賔賔飲獻爵主人自飲酢爵遂獻衆賔立飲復洗觶酌于西方之尊以酬賔主人又自飲以導賔飲賔卒觶復洗觶酌賔賔奠觶於尊南不敢飲以俟主人獻長兄弟如賔儀又獻衆兄弟如衆賔儀又獻内兄弟如衆兄弟之儀遂行旅酬之禮賔舉前尊南所奠觶酬長兄弟遂自飲卒觶更酌於東方之尊以飲長兄弟長兄弟卒觶酌于西方之尊以飲初受旅者初受旅者止一人及衆賔中之長也于是衆賔及衆兄弟交錯以徧皆如初儀已而長兄弟酬賔亦如賔酬兄弟之儀最後賔弟子及兄弟弟子各舉觶于其長而互相酬皆無算爵此所謂獻酬交錯也東西互對飲爲交東西邪行錯綜互飲爲錯甘泉先生有言予于旅酬之禮而知上下之易達也主先飲而酬賔賔奠觶以俟獻禮畢于下然後取觶卒以酬長兄弟長兄弟卒觶以酬衆賔長其奠仁也其飲禮也衆賔及衆兄弟交錯殺于其長義也不勞而以辨智也長兄弟酬賔長賔長以酬衆兄弟衆兄弟以酬衆賔以徧焉是仁義禮智之周流無窮交相感應者也及賔弟子兄弟弟子卒觶舉觶於其長而交酬無算焉上下交和氣浹而庶事成矣然此亦士禮如此若天子諸侯之禮則如祭統所云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明尊卑之等也又云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意其旅酬儀節必自有異然而其詳不可得聞矣禮器云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注云使之相酌也是則旅酬之禮在尸亦有之但以章中有爲賔爲客一語故知非言尸旅酬也
  賔之初筵酌彼康爵以奏爾時注康虛也時謂心所尊者也加爵之間賔與兄弟交錯相酬卒爵者酌之以其所尊亦交錯而已又無次也 疏康虛釋詁文時者謂時而存在乎意故云心所尊者箋又觧酌虛爵奏所尊之節故云加爵之間賔與兄弟交錯相酬卒爵言自此以前爵未虛也特牲禮加爵之前賔酬長兄弟加爵之後長兄弟酬賔是加爵之間賔與兄弟交錯其酬也酬賔之下云卒爵者賔觶于篚是卒爵也于是以後爵乃虛矣又曰賔弟子及兄弟弟子各酌于其樽中庭北面舉觶于其長是奏所尊之事也故云酌以獻其所尊交錯而已無次序以旅末故知無次序也言交錯而已者謂弟子舉觶之交錯非止交錯其酬也特牲注云弟子後生者也
  中庸旅酬下爲上所以逮賤也注旅酬下爲上者謂若特牲饋食之禮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于其長也 疏旅衆也謂祭末飲酒之時使一人舉觶之後至旅酬之時使卑者二人各舉觶于其長者卑下者先飲是下者爲上賤人在先是恩意先及于賤者故云所以逮賤也案特牲饋食之禮主人洗爵獻長兄弟獻衆兄弟之後衆賔弟子于西階兄弟弟子于東階各舉觶于其長也弟子等皆是下賤而得舉觶是有事于宗廟之中是其榮也又制受皆是逮賤也
  朱子集註旅衆也酬導飲也旅酬之禮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于其長而衆相酬葢宗廟之中以有事爲榮故逮及賤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
  許氏謙曰天子諸侯之祭禮已亡雖間有散見于禮内者今不可知其詳儀禮所存有特牲饋食禮諸侯之士之祭禮也少牢饋食禮諸侯大夫之祭禮也大抵祭必立尸必擇賔賔一人衆賔無數衆賔者賔之黨也其位在堂下西階之西祭則子姓兄弟皆㑹小宗祭則兄弟皆來大宗祭則一族皆至兄弟者主人之黨也其位在堂下阼階之東有司羣執事皆北面而立迎尸既入主人初獻主婦亞獻賔三獻及尸主兄弟各相獻酢畢然後行旅酬凡主人酌酒奉尸賔者謂之獻尸賔酌以答主人者謂之酢主人酌酒先自飲再酌以獻賔者謂之酬先自飲謂引導之飲也旅衆也主人舉觶酌酒自西階酬賔主先自飲再酌以進賔受之奠而未飲兄弟弟子舉觶于長兄弟于阼階弟子者兄弟之後生者也長兄弟者兄弟之最尊者也弟子亦先自飲以進長兄弟亦奠而未飲賔取所奠觶于阼階酢長兄弟長兄弟西階前酢賔衆賔及衆兄弟交錯以徧以及執事者無不徧卒飲者實爵于篚此旅酬之大略也又賔弟子及兄弟之子各舉觶於其長亦先自飲如旅酬所謂下爲上也賔取觶酬兄弟之黨長兄弟取觶酬賔之黨亦交錯以徧無次第之數謂之無算爵所以逮賤者如此汪氏份曰章句所謂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于其長是用鄭氏注然此乃旅酬無算爵事何以鄭氏及朱子皆屬之旅酬竊考禮記鄉飲酒云賔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衆賔少長以齒終于沃洗者知其能弟長而無遺矣唐孔氏疏云此經明旅酬之時賔主少長皆以酬酒無被遺棄之事儀禮鄉飲酒禮鄭氏注凡旅酬者少長以齒終于沃盥者夫主人酬介介酬衆賔及旅酬事少長以齒終于沃盥者則無算爵事葢解酬之大法欲見賔主人之黨無不與故連引而及之然則不兼及無算爵猶未足以見其弟長無遺無不周徧故以旅酬無算爵對舉則各爲一事若耑言旅酬則自足以該無算爵也
  周禮夏官司士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注賜爵神惠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祭統曰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 疏云及賜爵者謂祭末旅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爲序也鄭知賜爵神惠及下者祭統云祭有十倫之義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是神惠及下也云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者以其呼昭穆而進之云昭穆明非異姓是同姓可知姓生也子之所生則孫及兄弟皆有昭穆引祭統是諸侯法明天子亦然凡言昭穆在助祭之中者皆在東階之前南陳假令祖行爲昭子行爲穆孫行還爲昭曾孫行還爲穆就昭穆之中皆年長者在上年幼者在下故云齒也
  鄭氏鍔曰王之族爲士而助祭故序以昭穆于祖行爲昭者立于昭位于父行爲穆者立于穆位祭末旅酬之時呼以昭穆而進賜以爵
  禮記祭統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注昭穆猶特牲少牢饋食之禮衆兄弟也羣有司猶衆賔下及執事者君賜之爵謂若酬之疏祭祀旅酬時賜助祭者酒爵君衆兄弟子孫昭爲一列穆爲一列各自相旅尊者在前卑者在後同班列則長者在前少者在後是昭與昭齒穆與穆齒鄭知賜爵爲酬者以獻時不以昭穆爲次此列昭穆故知爲酬也
  陳氏禮書宗廟之中受事則以爵而賜爵則以齒葢受事主義而行于旅酬之前賜爵主恩而隆于旅酬之後賜以主恩故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長幼之序也
  蕙田案賜爵與旅酬爲一節事然似與旅酬少有不同葢旅酬則賔長在西兄弟在東交錯以行事賜爵則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各自爲齒而不交錯當是天子之禮有異案特牲少牢旅酬之後有無算爵豈天子之禮嚴重無無算爵而有賜爵乎
  右旅酬賜爵
  詩小雅楚茨孝孫徂位工祝致告傳致告告利成也箋祭禮畢孝孫往位堂下西面位也祝于是致孝孫之意告尸以利成 疏祭畢孝孫于此之時則往于堂下西面之位工善之祝則從西堂下致孝孫之意告尸言利養之成也 祭禮畢即禮儀既備是也孝孫往位堂下西面位知者以言往而自此適彼之辭而特牲告利成之位云主人出立于户外西面少牢告利成之位云主人出立于阼階上西面是尊者出稍逺也此云徂位明逺于大夫故知至堂下也特牲少牢皆西面故知天子之位亦西面也既言徂位即云致告故云于是致孝子之意告尸以利成也少牢主人立于阼階祝立于西階上告利成此孝孫在堂下西面則祝當以西階下告利成也若然特牲告利成即云尸謖祝前主人降少牢祝告利成即云祝入尸謖主人降此二者皆祝告主人以利成是致尸意也此言致孝子之意告尸者以孝子之事尸有尊親及賔客之義命當由尊者出譲當從賔客來禮畢義由于尸非主人所當先發故知彼二禮皆言祀告主人以利成也則天子彌尊備儀盡飾益有節文凖彼二禮祝告主人則此以祝先致尸意告主人乃更致主人之意以告尸故云告尸以利成也此云皇尸載起即彼尸謖也但此舉主人之報告則得尸告而可知矣必知然者以彼大夫與士尊卑而俱告主人明亦有告主人矣其告主人則同主人報告則有差彼士禮告主人利成尸即謖大夫則祝入乃尸謖明天子則祝入又報以利成然後尸乃起凖彼爲差故知然也言利成者少牢云利猶養也成畢也孝子之養禮畢
  朱子集傳徂位祭事既畢主人徃阼階下西向之位也致告祝傳尸意告利成于主人言孝子之利養成畢也
  何氏楷曰少牢特牲二禮之告利成皆在祝與主人同出之後祝以利成告主人非告尸也
  右告利成
  周禮春官小祝大祭祀送尸疏送尸者謂祭末送尸而出
  禮記祭統尸謖
  方氏慤曰爾雅曰謖興起也由君而下皆言起獨于尸言謖者葢不疾而速者神也尸神象也故特以謖言之特牲少牢士虞有司篇皆言尸謖者以此
  周禮春官大司樂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疏尸祭祀訖出廟門
  詩小雅楚茨神具醉止皇              載起鼓鐘送尸神保聿歸傳皇大也 箋具皆也皇君也載之言則也尸節神者也神醉而尸謖送尸而神歸尸出入奏肆夏尸稱君尊之也神安歸者歸于天也 疏言利養之成于時神皆醉飽矣故皇尸則起而出也尸以節神尸畢而神醉故神醉而尸起也乃鳴鐘鼓以送尸謂奏肆夏也神安而遂歸于天也言皆醉者所祭羣廟非止一神故也又解神尸相將之意故云尸節神者也郊特牲云尸神象也此尸所陳言神醉而尸謖送尸而神歸是尸與神爲節度也神無形故尸象焉特牲少牢注皆依釋言云謖起也又解以鼓鐘送尸由尸出入奏肆夏故也尸出入奏肆夏春官大司樂職文也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此鼓鐘送尸者以哀其享否不可知自孝子之心耳其送尸猶自作樂也神者魂魄之氣郊特牲云魂氣歸于天故言神安歸于天也
  朱子集傳于是神醉而尸起送尸而神歸矣曰皇尸者尊稱之也鼓鐘者尸出入奏肆夏也鬼神無形言其醉而歸者誠敬之至如見之也
  何氏楷曰鼓鐘之鼓從攴與鐘鼓之鼓從支不同彼二器並作此則以擊鐘爲主所謂金奏也周禮鐘師掌金奏以鐘鼓奏九夏肆夏其一也九夏掌于鐘師先擊鐘次擊鼓以金爲奏樂之節故但言鼓鐘耳李如圭云尸在廟門外則疑于臣故送迎尸皆以廟門為斷
  右送尸
  周禮春官大祝既祭令徹疏祭訖尸謖之後大祝命徹祭器即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是也
  王氏昭禹曰九嬪贊后薦徹豆籩樂師帥學士而歌徹内宗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然則大祝令徹者令九嬪之屬大宗伯曰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葢后雖不與九嬪之屬亦與徹事焉
  小祝大祭祀贊徹疏贊徹者大祝云既祭命徹諸宰君婦徹時小祝贊之
  夏官小子祭祀受徹疏受徹者謂祭畢諸宰君婦廢徹之時則此官受之
  天官九嬪凡祭祀贊后薦徹豆籩疏豆籩之薦與徹皆助后也春官内宗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注佐傳佐外宗
  王氏昭禹曰卒食之禮以樂徹于造方其以樂徹豆籩則后傳之内宗内宗傳之外宗外宗傳之有司迭相佐也
  鄭氏鍔曰凡祭之始終皆用樂以致神示之歡心周頌禘太祖歌雍以徹既祭而徹王后之職后徹而傳之内宗佐之也
  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
  鄭氏鍔曰内宗言佐則外宗所佐者乃朝踐饋食之節非惟佐王后薦之又當眡其實及以樂徹則亦佐后
  大宗伯凡大祭祀則攝而薦豆籩徹注薦徹豆籩王后之事王氏昭禹曰豆籩有薦謂正祭祀時豆籩有徹謂祭祀方畢
  易氏祓曰宗廟六享王與后同祼獻后親薦八籩八豆九嬪贊其薦又贊其徹王后不與則大宗伯攝而薦之又從而徹之是大宗伯所攝之禮于王則見于祭祀之常者于后則見于祭祀之大者凡以節文乎是禮者也
  詩小雅楚茨諸宰君婦廢徹不遲箋廢去也尸出而可徹諸宰徹去諸饌君婦籩豆而已不遲以疾爲敬也 疏尸已出矣而諸宰君婦肅敬其事其徹去爼豆皆不遲矣知諸𡨧徹去諸饌君婦籩豆而已者以周禮九嬪云凡祭祀贊后薦徹豆籩知君婦籩豆而已餘饌諸宰徹之也周禮宰夫無徹饌之文膳夫凡王祭祀賔客則徹王之胙爼胙爼最尊也其餘則其屬徹之然則徹饌者膳夫也言諸宰者以膳夫是宰之屬官宰膳皆食官之名故繫之宰言諸者序官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故言諸也祭末嫌其惰慢故言以疾爲敬
  何氏楷曰諸宰謂宰夫之屬案時牲禮云宗婦徹祝豆籩入于房徹主婦薦爼則君婦所徹亦可例推廢鄭云去也徹本訓通以除去其礙乃得開通又訓爲去遲緩徐也不遲有二義朱子云以疾爲敬亦不留神惠之意也嚴云不以禮終而惰也亦通
  周禮春官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注學士國士也鄭司農云將徹之時自有樂帥學士而歌徹元謂徹者歌雍 疏學士主舞瞽人主歌今云帥學士而歌徹者歌徹之時歌舞俱有謂帥學士使之舞歌者自是瞽人歌雍詩也
  王氏昭禹曰以其父兄有爵列于國故謂之國子以其衆言謂之諸子以其教于學謂之學士歌雍學士也樂師則帥之而已
  小師大祭祀徹歌注于有司徹而歌雍
  李氏嘉㑹曰徹歌無大師之命而自歌者乃其職也
  論語三家者以雍徹何註馬曰雍周頌臣工篇名天子祭於宗廟歌之以徹祭
  朱子詩集傳周禮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説者以爲即此詩論語亦曰以雍徹然則此葢徹祭所歌而亦名爲徹也
  禮記祭義已徹而退敬齊之色不絶于面注齊謂齊莊疏已徹謂祭畢已徹饌食
  輔氏廣曰已徹而退有敬齊之色誠敬屬屬乎始終之際也色非可以偽為也
  右徹
  祭統夫祭有餕餕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是故尸謖君與卿四人餕君起大夫六人餕臣餕君之餘也大夫起士八人餕賤餕貴之餘也士起各報其具以出陳于堂下百官進徹之下餕上之餘也注進當為餕聲之悞也百官為有事于君祭者也既餕乃徹之而去所謂自卑至賤進徹或俱爲餕 疏明祭末餕餘之禮尸亦餕鬼神餘者若王侯初薦毛血燔燎是薦于鬼神至薦孰時尸乃食之是餕鬼神之餘若大夫士陰厭亦是先薦鬼神而後尸乃食君于廟中事尸如君則君爲臣禮君食尸餘是臣食君餘與大夫食君餘相似故云臣餕君之餘也諸侯乏國有五大夫此云六者兼有采地助祭也以下漸徧及下示溥恩惠也士廟中餕訖而起所司各執其饌具以出廟户陳于堂下百官餕訖各徹其器而乃去之
  方氏慤曰百官謂中下之士以及于百執事也祭法以官師爲中下之士則此以百官稱之亦宜矣陸氏佃曰君起變謖言起是起也非謖也坐而起爲謖君初非坐者也而百官進徹之進而後餕餕而徹焉百官益卑矣
  凡餕之道每變以衆所以别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見其修于廟中也廟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澤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惠必及下顧上先下後耳非上有積重而下有凍餒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將至也由餕見之矣故曰可以觀政矣注鬼神之惠徧廟中如國君之惠徧境内也鬼神有祭不獨饗之使人餕之恩澤之大者也國君有蓄積不獨食之亦以施惠於竟内也 疏興起也初餕貴而少後餕賤而多皆先上而後下施惠之道亦當然故云施惠之象餕之時君與二卿以四簋之黍欲見其恩惠修整徧于廟中諸侯之祭有六簋今云四簋以二簋留爲陰厭之祭簋有黍稷詩云黍者見其美舉黍則稷可知也以四簋而徧廟中如君之恩惠徧于竟内也上先下後謂君上先餕臣下後餕非上有財物積重不以施惠使下有凍餒之民也由餕見之言民所以知上有財物恩惠及于下者祗由祭祀之餕見其恩逮于下之理
  夫祭有畀煇胞翟閽者惠下之道也惟有徳之君爲能行此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畀之爲言與也能以其餘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賤者也胞者肉吏之賤者也翟者樂吏之賤者也閽者守門之賤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門此四守者吏之至賤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賤而以其餘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則竟内之民無凍餒者矣此之謂上下之際注明足以見之見此卑者也仁足以與之與此卑者也煇周禮作韗謂韗磔皮革之官也翟謂教羽舞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門謂夏殷時 疏煇胞翟閽四者皆是賤官祭末與以恩賜是施惠之道也韗人掌作鼓木張皮兩頭鞔之以爲鼓是韗磔皮革之官
  曲禮餕餘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疏祭謂祭先也
  呂氏大臨曰餕者食餘之名尸謖君與卿四人餕君起大夫六人餕食祭之餘也祭之則不敬故不祭朱子曰古註説不是今思之只是不敢以餕餘又將去祭神雖以父之尊不可以祭其子之卑夫之尊亦不可以祭其妻之卑葢不敢以鬼神之餘復以祭也祭非飲食必祭之祭 又曰先儒自爲一說横渠又自爲一說看來定是祭祀之祭謂父不以是祭其子夫不以是祭其妻
  右餕
  周禮春官肆師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
  王氏安石曰事畢于禮成故禮成則告事畢
  右告事畢
  大司樂王出入則令奏王夏疏大祭祀王祭訖出廟門
  右王出廟
  禮記曲禮凡祭於公者必自徹其爼注臣不敢煩君使也大夫以下或使人歸之祭于公助祭于君也 疏此謂士助君祭也若大夫以上則君使人歸之于爼而禮本並云大夫以下或使人歸之是鄭因君以明臣言大夫以下自祭其廟則使人歸賔爼故曾子問云攝主不歸爼明正主則歸也
  馬氏晞孟曰特牲饋食禮賔出之後佐食徹胙爼堂下爼畢出鄭康成謂兄弟及衆賔自徹而出爼唯賔爼有司徹歸之夫衆賔已祭于士猶自徹其爼則大夫士出祭于公其自徹可知矣大夫士祭于公自徹則大夫祭于大夫不必自徹也孔子之于魯膰肉不至葢于是時自徹之禮廢矣
  吕氏大臨曰君祭而臣與執事毋敢視賔客故自徹其爼出
  陸氏佃曰言凡則豈特士而已葢爼大夫亦自徹以歸則主人使歸之據大享卷三牲之爼歸于賔館葢曰賔館則主人之辭
  祭統凡爲爼者以骨爲主骨有貴賤殷人貴髀周人貴肩凡前貴于後爼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貴者不重賤者不虛示均也注殷人貴髀爲其厚也周人貴肩爲其顯也凡前貴于後謂脊脇臂臑之屬 疏凡爲爼者以骨為主者爼謂助祭者各將物于爼也殷人貴髀周人貴肩者殷質貴髀之厚賤肩之薄周文貴肩之顯賤髀之隐各隨所貴凡前貴于後者據周言之以周人之貴肩故也貴者不重賤者不虚示均也者言貴者不得多而重賤者不虚而無分爼多少隨其貴賤是示均平也又曰此脊脇臂臑舉其貴者言之屬中包其賤者不云肩者以經云周人貴肩故此略之前體臂臑為貴後體膊胳為賤就脊脅之中亦有貴賤正脊在前爲貴脡脊横脊在後為賤脅則正脅在前為貴短脅為賤故總云之屬以包之
  方氏慤曰爼者對豆之器爼大而豆小爼以骨為主則豆以肉爲主可知坊記觴酒豆肉是也骨陽也肉隂也爼之數以竒而從陽豆之數以偶而從陰爲是故也夫祭以饗神為主然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所以明祭之有惠而已
  孟子孔子爲魯司寇不用從而祭膰肉不至不脱冕而行注孟子言孔子為魯賢臣不用不能用其道也從魯君而祭于宗廟當賜大夫以胙燔肉不至膊炙者爲膰詩云燔炙芬芬反歸其舍未及稅冕而行出適他國
  論語祭于公不宿肉注助祭于君所得牲體歸則頒賜不留神惠
  詩楚茨備言燕私鄭箋祭祀畢歸賔客爼豆孔疏祭統曰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論語曰祭于公不宿肉特牲少牢皆曰祝執其爼以出是祭祀畢賔客歸之爼也歸之爼所以尊賔客
  何氏楷曰鄭云祭祀畢歸賔客爼豆今案歸賔客爼禮無明文惟孔子世家云魯郊不致膰肉于大夫孔子不脫冕而行是亦歸爼之一証
  蕙田案論語孟子兩條皆足爲歸爼之証與祭統明祭之必有惠正相發賔客尊于兄弟豈有同姓有燕私有脤膰而賔客不先加以神惠乎今定列于祭畢之後燕私之前
  右歸賔爼
  周禮春官鐘師凡祭祀奏燕樂
  旄人凡祭祀舞其燕樂
  詩小雅楚茨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傳燕而盡其私恩箋祭祀畢歸賔客爼豆同姓則留與之燕所以尊賔客親骨肉也 疏特牲云祝命徹胙爼豆籩設于東序下注云胙爼主人之爼設于東序下亦將私燕也是祭末而私燕之事歸之爼所以尊賔客留之燕所以親骨肉也大宗伯云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注云脤膰社稷宗廟之肉以賜同姓之國同福祿也春秋定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同姓得肉者彼謂不助祭者不得與燕故歸之也
  朱子集傳既歸賔客之爼同姓則留與之燕以盡私恩所以尊賔客親骨肉也
  何氏楷曰諸父伯父叔父也燕通作晏晏之爲言安也飲以合歡安之意也對異姓言則同姓爲私孔云諸父兄弟留之使皆備具我當與之燕而盡其私恩也若中庸以燕毛序齒列于旅酬逮賤之後以爲武王周公所作自是此詩燕私之禮
  樂具入奏以綏後禄爾殽既將莫怨具慶既醉既飽小大稽首神嗜飲食使君夀考孔惠孔時維其盡之子子孫孫勿替引之箋燕而祭時之樂復皆入奏以安後日之福禄骨肉歡而君福禄安女之殽羞已行同姓之臣無有怨者而皆慶君是其歡也小大猶長㓜也同姓之臣燕已醉飽皆再拜稽首曰神乃歆嗜君之飲食使君夀且考此其慶辭惠顺也甚順于禮甚得其時維君徳能盡之願子孫勿廢而長行之 疏此即陳燕私之事以祭時在廟燕當在寢故言祭時之樂皆復來入于寢而奏之燕祭不得同樂而云皆入者歌咏雖異樂器則同故皆入也
  朱子集傳凡廟之制前廟以奉神後寢以藏衣冠祭於廟而燕於寢故于此將燕而祭時之樂皆入奏于寢也
  何氏楷曰孔云神嗜飲食以下即慶辭也愚案此亦名爲嘏少牢云上籑親嘏曰主人受祭之福胡夀保建家室即此類也籑饌同字
  禮記坊記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注因其酒肉聚其宗族言祭有酒食羣昭羣穆皆至而獻酬之咸有薦爼也
  文王世子公與族燕則以齒而孝弟之道達矣
  陳氏禮書先王之與同姓有時燕焉有因祭而燕焉國語曰時燕不滛此時燕也詩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坊記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禮之詳雖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于路寢宰夫爲主主與族人燕于堂后帥内宗之屬燕于房其物餚蒸所以合食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親踈也昭穆以序之所以明世次也夜飲以成之所以别異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儀脫屨而坐立監相禮羞庶羞以盡愛爵樂無算以盡歡其大率葢與諸侯燕禮不異諸侯燕族人與父兄齒雖王之尊葢亦不以至尊廢至親也特牲饋食禮祝告利成徹庶羞設于西序下鄭氏引書傳曰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終日大宗已侍于賔奠然後燕私燕私者何也已而言族人飲也此徹庶羞置西序下者爲將以燕飲與然則自尸祝至于兄弟之庶羞宗子以言族人燕飲于堂内賔宗婦之庶羞主婦以燕飲于房由是觀之燕族之禮不特天子諸侯而已
  中庸燕毛所以序齒也注燕毛既祭而燕則燕以髪色爲坐祭時尊賢也至燕親親也齒亦年也
  朱子集註燕毛祭畢而燕則以毛髪之色别長幼爲坐次也齒年數也
  語録燕時擇一人爲上賔不與衆齒餘者皆序齒
  右燕私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注脤膰社稷宗廟之肉以賜同姓之國同福禄也兄弟有共先王者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疏兄弟之國謂同姓諸侯若魯衛晋鄭之等凡受祭肉者受鬼神之祐助故以膰脤賜之是親之同福禄也鄭總名脤膰社稷宗廟之肉分而言之則脤是社稷之肉膰是宗廟之肉是以成十三年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晋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註云脤宜社之肉也盛以蜃器故曰脤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註云膰祭肉又案異義左氏說脤社祭之肉盛之以蜃宗廟之肉名曰膰以此言之則宗廟之肉曰膰社稷之肉曰脤之騐也而公羊榖梁皆云生居爼上曰脤熟居爼上曰膰非鄭義耳對文脤爲社稷肉膰爲宗廟肉其實宗廟社稷器皆餙用蜃蛤故掌蜃云祭祀共蜃器之蜃註云飾祭器是其祭器皆飾以蜃也云兄弟共先王者謂若魯與周同承文王鄭與周同承厲王如此之革與周同立廟是共先王也云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者石尚天子之上士故稱名氏言來者自外之辭歸者不反之稱是天子祭社使來歸脤引之証同姓有歸脤之事此文雖主兄弟之國至于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得與兄弟之國同故僖公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文武使孔賜伯舅胙註云胙膰肉周禮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不以使異姓敬齊侯比之賔客又僖公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還入于鄭鄭伯將享之問禮于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䘮拜焉是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皆得脤膰之賜是以大行人直言歸脤以交諸侯之福不辨同姓異姓是亦容有非兄弟之國亦得脤膰也
  薛氏士隆曰腥曰脤熟曰膰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以饋食享先王是社稷主腥故謂之脤宗廟主熟故謂之膰兄弟之國親也故兼脤膰以賜之諸侯之國踈也故歸脤而已故脤膰以親兄弟之國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是也
  蕙田案大行人言脤不言膰賈疏以爲文不具是也不必如薛氏親疎之說左傳天子有事膰焉是異姓亦膰不止歸脤也
  秋官大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注交或往或來者也疏交或往或來者欲見臣有祭祀之事亦得歸胙于王故玉藻云臣致膰于君有葷桃茢是也案宗伯云脤膰本施同姓尊二代之後亦得之此言脤不言膰文不具
  鄭氏鍔曰諸侯之于天子有致福之禮天子之祭亦歸之以胙是謂歸胙葢諸侯以福致之王王祭畢亦取胙肉以歸之乃所以交其福
  春秋僖公九年左氏傳夏會于葵丘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注胙祭肉尊之比二王後曰天子有事于文武注有祭事也使孔賜伯舅胙
  二十四年左氏傳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還入于鄭鄭伯將享之問禮于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于周爲客天子有事膰焉注有事祭宗廟也膰祭肉尊之故賜以祭胙
  定公十四年榖梁傳天王使石尚來歸脤注脤祭肉天子祭畢以之賜同姓諸侯親兄弟之國與之共福脤者何也爼實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
  右歸脤膰
  春秋宣公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注繹陳昨日之禮又祭所以賔尸 公羊傳繹者何祭之明日也注禮繹繼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爾天子諸侯曰繹大夫曰賔尸士曰宴 榖梁傳繹祭者祭之明日之享賔也疏案少牢饋食之禮卿大夫當日賔尸天子諸侯明日賔尸者天子諸侯禮大故異日爲之卿大夫以下禮小故當日即行其三代之名者案爾雅云夏曰復胙殷曰肜周曰繹是也謂之復胙者復前日之禮也謂之肜者肜是不絶之意也謂之繹者繹陳昨日禮也
  禮記郊特牲孔子曰繹之于庫門内祊之于東方失之矣注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神位在西也此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其祭禮簡而事尸禮大 疏此一經論衛失禮之事繹祭當于廟門外之西堂今乃于庫門内祊當廟門外西室今乃于廟門外東方釋宫云門謂之祊孫炎云謂廟門外禮器云為祊乎外故鄭知祊在廟門外也西是鬼神之位室又求神之處故鄭知西室也祊是求神之名繹是接尸之稱求神在室接尸在堂故云繹又于其堂也祊是室内求神繹是堂上接尸一時之事故云二者同時也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繹者云繹又祭詩絲衣云繹賔尸但有繹名而無祊稱是大名曰繹也案儀禮有司徹是上大夫賔尸也但于堂上獻尸獻侑全無室中之事又絲衣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是祭神也下云兕觥其觩㫖酒思柔是接尸也故知祭神禮簡事尸禮大天子諸侯謂之爲繹在祭之明日于廟門外西室及堂而行禮也上大夫曰儐尸與祭同日于廟堂之上而行禮也方氏慤曰祭之正日索祭謂之祊祭之明日又祭謂之繹
  陸氏佃曰祊在當日繹在明日故曰繹又祭也鄭氏謂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非是也然則繹在廟門外祊在廟門内而禮器曰爲祊乎外者葢祊雖在内自堂視之亦外也故祊門内也又曰詔祝于室而出于祊
  周氏諝曰詩之序曰絲衣繹賔尸也詩又曰祝祭于祊葢廟門外謂之祊而繹者紬繹而求之也繹之于祊一祭也繹言其意祊言其地今若離之為二祭其說非也
  蕙田案延平謂繹之于祊一祭也繹言其意祊言其地極是山陰以祊爲廟門内是以繹在廟門外非
  家語公西赤問衛莊公改舊制變宗廟高子睪問于孔子曰周禮繹祭于祊祊在廟門之西今衛君更之如之何孔子曰繹之于庫門内祊之于東方失之矣
  祭義詩云明發不寐有懷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注祭之明日謂繹日也言繹日夜不寢也二人謂父母容侑尸也 疏云謂父母容侑尸也者祭以念親故二人謂父母案有司徹上大夫儐尸别立一人爲侑以助尸繹祭與儐尸同故知二人容尸與侑也
  詩大雅鳬鷖鳬鷖在涇公尸來燕來寧爾酒既清爾殽既馨公尸燕飲福禄來成箋涇水名也水鳥而居水中猶人爲公尸之在宗廟也故以喻焉祭祀既畢明日又設禮而與尸燕成王之時尸來燕也其心安不以已實臣之故自嫌言此者美成王事尸之禮備酒殽清美以與公尸燕樂飲酒之故祖考以福禄來成女 疏言公尸來燕則是祭後燕尸非祭時也燕尸之禮大夫謂之賔尸即用其祭之日今有司徹是其事也天子諸侯則謂之繹以祭之明日春秋宣八年辛巳有事于太廟壬午猶繹是謂在明日也此公尸來燕是繹祭之事故云既祭祀既畢明日又設禮而與公尸燕也其尸以卿大夫爲之于王實爲其臣但孝子以父象事之故其心安不以已實臣之故自嫌曰王事之盡敬故不嫌也若人遇已薄則不敢自安今言尸之安明王之禮備也
  朱子集傳此祭之明日繹而賔尸之樂
  語録古者宗廟之祭有尸既祭之明日則煖其飲食以燕爲尸之人故有此詩
  徐氏常吉曰楚茨鼓鐘送尸神保聿歸則祭畢之燕尸不與也尸何以不與以其象神故不敢留而轉為次日之燕也燕于次日所以尊尸也尊尸所以尊神也
  何氏楷曰天子諸侯曰繹大夫曰賔尸士曰宴尸必繹者尸屬昨日配先祖食不忍輒忘故因以復祭葢是日先行繹祭之禮而後享尸孔云言公尸來燕則是祭後燕尸非祭時也黄佐云禮祭統云尸在廟門外則全于臣在廟中則全乎君爲其近于祖也祭之明日不忍輒忘也是故以賔禮燕之也故曰讀鳬鷖而益知周人仁義之兼至矣
  詩序絲衣繹賔尸也疏絲衣詩者繹賔尸之樂歌也謂周公成王太平之時祭宗廟之明日又設祭事以尋繹昨日之祭謂之爲繹以賔事所祭之尸行之得禮詩人述其事而為此歌焉經之所陳皆繹祭始末之事也天子諸侯謂之繹卿大夫謂之賔尸是繹與賔尸事不同矣序云繹賔尸者繹祭之禮主爲賔事此尸但天子諸侯禮大異日爲之别爲立名謂之爲繹此序言繹者是此祭之名賔尸是此祭之事故特詳其文也
  絲衣其紑載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㫖酒思柔不吳不敖胡考之休傳絲衣祭服也紑絜鮮貌俅俅恭順貌基門塾之基自羊徂牛言先小後大也大鼎謂之鼐小鼎謂之鼒吳譁也考成也 箋載猶戴也弁爵弁也爵弁而祭于王士服也繹禮輕使士升門堂視壺灌及籩豆之屬降往于基告濯具又視牲從羊之牛反告充已乃舉鼎冪告絜禮之次也鼎圜弇上謂之鼒柔安也繹之旅士用兕觥變于祭也飲美酒者皆思自安不讙譁不敖慢也此乃夀考之休徵 疏基門塾之基者釋宫云門側之堂謂之塾孫炎曰夾門堂也冬官匠人云門堂三之二注云以爲塾也白虎通云所以必有塾何欲以飾門因取其名明臣下當見于君必熟思其事是塾為門之堂也直言自堂徂基何知非廟堂之基者以繹禮在門不在廟故知非廟堂也郊特牲曰繹之于庫門内祊之于東方失之矣繹于門内爲失明其當在門外祊以東方為失明其當在西方是祊之與繹一時之事故註云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神位在西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又禮器曰爲祊乎外註云祊祭明日之繹祭也謂之祊者于廟門外之旁因名焉其祭之禮既設祭于室而事尸于堂孝子求神非一處也以此二註言之則祊繹大同而繹統名焉繹必在門故知基是門塾之基謂廟門外西夾之堂基也少牢特牲大夫士之祭也其禮小于天子尚無兕觥故知天子正祭無兕觥矣今此繹之禮至旅酬而用兕觥變于正祭也知至旅而用之者兕觥所以罰失禮未旅之前無所可罰至旅而可獻酬交錯或容失禮宜于此時設之也有司徹是大夫賔尸之禮猶天子之繹所以無兕觥解者以大夫禮小即以祭日行事未宜有失故無也
  爾雅繹又祭也注祭之明日尋繹復祭周曰繹春秋經曰壬午猶繹陳氏禮書禮有正祭之祊有繹祭之祊于祊求諸逺者也祊于西尊其右也詩云以徃烝嘗或剥或烹或肆或將而繼之以祝祭于祊此正祭之祊也禮言設祭于堂爲祊乎外家語云言繹祭于祊此繹祭之祊也正祭之祊位于門内之西室故毛氏釋詩以祊爲門内繹祭之祊位于門外之西室故鄭氏釋郊特牲以祊于門外葢祊其位也繹其祭也賔尸其事也繹祭謂之祊而祭之祊不謂之繹繹之名特施于天子諸侯賔尸之名亦施雨卿大夫鄭氏以卿大夫賔尸在堂故謂祊于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孔穎達申之云求神在室接尸在堂于義或然卿大夫有賔尸則正祭無加爵無陽厭下大夫無賔尸故正祭有加爵有陽厭必于明日春秋書辛巳有事于太廟壬午猶繹榖梁曰繹者祭之明日之享賔也公羊曰繹者何祭之明日是也賔尸則祭日而已儀禮有司徹掃堂攝酒迎尸而賔之是也繹于明日則異牲詩曰自羊徂牛是也賔尸于祭日則用正祭之牲而已有司徹燅尸爼是也葢正祭重而主于禮神繹輕而主于禮尸重故省牲視具在宗伯輕故使士焉則絲衣其紑載弁俅俅者士而爵弁絲衣者也主于禮神故在室主于禮尸故在堂則自堂徂基掃堂設筵者皆堂上之事也考之儀禮大夫正祭不迎尸而賔尸迎之正祭有祝而賔尸有侑正祭先薦後獻賔尸先獻後薦正祭之鼎五賔尸之鼎三正祭之牲體進下賔尸之牲體進腠正祭之魚縮載賔尸之魚横載正祭主人獻尸而尸酢之于獻祝佐食之前賔尸主人獻尸而尸酢之于獻侑之後凡此皆與正祭不同則主人迎尸尸後酢主人所以伸主人也先獻後薦而進下所以醉飽尸也其飲至于無算其罰至于兕觥則繹祭可知矣
  蕙田案爾雅釋宫云祊謂之門祊有二一正祭之祊楚茨詩祝祭于祊郊特牲索祭祝于祊註疏並以爲正祭之祊是也一繹祭之祊郊特牲祊之于東方注疏以爲繹祭之祊家語周禮繹祭于祊是也其祊之所在爾雅釋宫但云祊謂之門而注疏之家有以爲門内者楚茨毛傳鄭箋孔疏朱傳是也有以爲門外者禮器爲祊于外疏郊特牲索祭祝于祊注祊之于東方注是也有以廟門内外皆有祊稱者爾雅邢疏是也其以廟門爲言者則禮器孔疏以爲西旁郊特牲鄭注以爲西室孔疏以爲西堂又各不同今據爾雅祊謂之門既不明言内外而楚茨鄭箋以爲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于理可通而繹祭之祊注疏並以爲廟門外者則以禮器言爲祊乎外之語不知此特對設祭于堂言故以爲外其實非廟門之外也祭統云君在廟門外則疑于君入廟門則全于臣全于子葢祭祀之禮皆行于廟門之内不當在廟門之外則廟門外之說恐非也且均之祊也正祭之祊在廟門之内繹祭之祊則在廟門之外于義何取耶爾雅門側之堂謂之塾儀禮所謂東塾西塾尚書所謂左塾右塾是也此廟門兩旁稱祊不稱塾則祭不在塾明矣祊祭之所當在廟門内之西南何者月令疏祀竈祀門祀行先設席於廟門之奥賔主之禮主人在阼賔在西待賔客之處自亦在西奥尊者所居則祊祭必當在西南隅矣其或言堂或言室者葢統門内外而言則門外爲堂門内爲室止就門内而言亦可稱堂如房無北壁謂之北堂稱堂稱室葢異名而同處也至于繹與祊或以爲一或以爲二繹與賔尸或以爲一或以爲二其以繹與祊爲一者郊特牲孔疏繹祭當于廟門外之西堂祭統孔疏祊謂明日繹祭出廟門旁廣求神于門外之祊是也以繹與祊爲二者郊特牲鄭注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是也其以繹與賔尸爲一者春秋宣八年猶繹杜註繹又祭陳昨日之禮所以賔尸榖梁傳曰繹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絲衣繹賔尸孔疏繹祭之禮主爲賔事此尸是也其以繹與賔尸爲二者爾雅邢疏天子諸侯謂之繹祭之明日尋繹復祭少牢饋食大夫之禮也謂之賔尸與祭同日若然是亦與賔尸事不同矣詩序言繹者是此祭之名賔尸是此祭之事是也今案爾雅以繹爲又祭則繹是祭名其曰祊者祭之所也其曰賔尸者既祭燕尸于堂也則是繹祭在于祊繹與祊止一祭非繹祭之時復有祊祭也賔尸在于堂繹與賔尸爲二事非即指賔尸爲繹祭也統言之皆曰繹故鄭氏謂繹又于其堂言賔尸必于堂也陳用之云祊其位也繹其祭也賔尸其事也此爲得之諸儒或混而言之或離而言之故前後多牴牾今類而考之附辨于後以侯論禮者質焉
  附辨注疏正祭繹祭二祊
  詩楚茨祝祭于祊鄭箋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孔疏知門内者以正祭之禮不宜出廟門也 郊特牲索祭祝于祊孔疏此索祭是正祭日之祊
  蕙田案以上據注疏以爲正祭之祊
  禮器爲祊于外鄭注祊祭明日之繹祭也 祭統而出于祊孔疏祊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廣求神于門外之祊 郊特牲祊之于東方鄭注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此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
  蕙田案以上據注疏以爲繹祭之祊
  郊特牲孔疏祊有二種一是正祭之時詩楚茨云祝祭于祊與祭同日二是繹祭之時即上文云祊之于東方是也今此索祭是正祭日之祊
  方氏慤曰設祭于堂言正祭之時也爲祊乎外言索祭之時也言堂以見外之爲門言外以見堂之爲内祭言其事也祊言其所也 何氏楷曰郊特牲于直祭祝于主之下即繼之曰索祭祝于祊禮器于設祭于堂之下即繼之曰爲祊乎外互相備也皆曰于彼乎于此乎葢汲汲乎求神也
  蕙田案楚茨祝祭于祊爲正祭之祊郊特牲祊之於東方爲繹祭之祊注疏無悞其禮器祭統二條鄭注以爲繹祭案禮器設祭于堂正祭也爲祊于外亦正祭之祊也不應上言正祭下遽言繹祭而總結之曰于彼于此也如繹于堂之說則繹止一祭耳安得既繹祭于堂又祊祭于門乎注家之失葢以繹祭之祊爲在廟門外而以爲祊于外當之不知此特對堂而言故廟門爲外非謂祊在廟門之外而繹祭之在廟門外亦未見其必然也觀下文曰于彼乎于此乎明與郊特牲同義何以于郊特牲指爲正祭之祊于禮器又指爲繹祭之祊乎祭統詔祝于室而出于祊此即郊特牲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之事故鄭注亦以索祭釋之孔疏乃以爲繹祭是同一索祭而于郊特牲訓以正祭于祭統訓以繹祭亦前後乖違矣今定此二節俱當爲正祭之祊
  附辨注疏祊有門内門外
  詩楚茨毛傳祊門内也鄭箋使祝博求之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 郊特牲索祭祝于祊孔疏求神于廟門内
  蕙田案以上以祊在廟門内
  禮器孔疏祊謂明日繹祭在于廟門外之西旁 祭統孔疏祊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求神于門外之祊 郊特牲祊之于東方鄭注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 爾雅釋宫孫炎云祊謂廟門外
  蕙田案以上以祊在廟門外
  詩楚茨孔疏以廟門謂之祊知内外皆有祊稱 爾雅釋宫邢疏廟門内外皆有祊稱
  蕙田案以上以祊兼門内門外
  陸氏佃曰祊在廟門内而禮器曰爲祊乎外者葢祊雖在内自堂視之亦外也故稱門内也
  何氏楷曰案爾雅祊作閍云閍謂之門說文祊一作𥛱云門内祭先祖所以徬徨是則祊祭自在門内原無二祊禮器所謂設祭于堂爲祊乎外葢對堂而言則門爲外非謂祊在門外也
  蕙田案爾雅釋宫但以祊爲門不言門内外而注疏諸家以正祭之祊爲門内者一則鄭氏以爲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門内之旁待賔客之處孔疏引聘禮公食大夫皆行事于廟其待之迎于大門之内以爲門内之証一則孔疏以爲釋宫直言門知門内者以正祭之禮不宜出廟門二說是也其以繹祭之祊爲門外者則以禮器爲祊乎外一語不知禮器所言並是正祭而非繹祭外之云者亦以門對堂而爲外非謂門之外也且繹祭之祊與正祭之祊同一祊耳而一在門内一在門外於義何取求其說而不得則曰内外皆有祊稱亦調停兩岐之說也郊特牲孔子曰繹之于庫門内祊之于東方失之矣夫祊于東方爲失則祊于西方非失矣繹於庫門内爲失則繹于廟門内非失矣何必強分内外鑿空附㑹以成其說耶
  附辨注疏祊繹賔尸異同
  郊特牲孔疏繹祭當于廟門外之西堂 祭統孔疏祊謂明日繹祭出廟門旁廣求神于門外之祊 家語公西赤問周禮繹祭于祊
  蕙田案此以繹與祊爲一事
  郊特牲鄭注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繹又于其堂
  蕙田案此以繹與祊爲二事
  春秋宣公八年猶繹杜注繹又祭陳昨日之禮所以賔尸胡傳繹者祭之明日以賔尸也 榖梁傳繹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楊疏卿大夫當日賔尸天子諸侯明日賔尸 詩鳬鷖篇朱子語古者宗廟之祭有尸既祭之明日則煖飲食以燕爲尸之人故有此詩絲衣小序繹賔尸也孔疏繹祭之禮主爲賔事此尸
  蕙田案此以繹與賔尸爲一事
  爾雅釋祭邢疏天子諸侯謂之繹祭之明日尋繹復祭少牢饋食大夫之禮也謂之賔尸與祭同日若然是繹與賔尸事不同矣詩絲衣序言繹者是此祭之名賔尸是此祭之事 周頌絲衣孔疏祭宗廟之明日又設祭事以尋繹昨日之祭謂之爲繹以賔事所祭之尸天子諸侯謂之繹卿大夫謂之賔尸是繹與賔尸事不同
  蕙田案此以繹與賔尸爲二事
  周氏諝曰繹之于祊一祭也繹言其意祊言其地今若離之爲二祭非也
  何氏楷曰葢是日先行繹祭之禮而後享尸孔云言公尸來燕是祭後燕尸非祭時也
  陳氏禮書祊其位也繹其祭也賔尸其事也繹祭謂之祊而祭之祊不謂之繹繹之名施于天子諸侯賔尸之名亦施于卿大夫
  蕙田案爾雅以繹爲又祭則繹是祭名其曰祊者祭之所也家語云周禮繹祭于祊是也其曰賔尸者既祭而燕尸于堂也朱子訓鳬鷖以爲祭之明日繹而賔尸是也故繹祭在于祊賔尸在于堂繹與祊止一祭繹與賔尸爲二事非即指賔尸爲繹祭統言之皆曰繹陳用之說最爲得之諸儒或離一事爲兩事或合兩事爲一事故說多難通
  附辨陳氏澔繹祊在廟門外西堂西室
  陳氏澔曰繹是堂上接尸祊是室内求神皆一時之事繹之禮當于廟門外之西堂祊當在廟門外西室蕙田案此以繹與祊分作兩事一悞謂俱在廟門外二悞又於廟門外分西堂西室而以繹祊分屬之三悞
  右繹祭






  五禮通考卷八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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