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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河南少尹竇府君墓碑銘(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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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河南少尹竇府君墓碑銘(並序)
作者:張九齡 
本作品收錄於《全唐文/卷0292

序曰:正其身,君子所以慎德;敏於行,吉人所以寡辭:或道之,或處之,是亦正命。命之將行,利有攸往,則行不家至而人勸,言不麵命而事濟,不為跡而實以阜蕃,不沽名而聲以遹駿:夫如是者,存乎其人,故河南少尹竇公,藎有之矣。公諱某,扶風平陵人。自後魏大將軍侍中永富公至烈考瀛州刺史贈刑部尚書莘國公六葉矣,皆增華卿族,見重公朝:四國於藩,四方於宣,龍旂承祀,六轡耳耳。公所謂盛德必祀,承簡子之始大;積善餘慶,是哀伯之有後。故生則靈知,長而純固,既白而受采,亦黃以通中,天假不器之性,人服自然之理。而況於文雅緣飾,誌業孔修,引伸足以長人,動用足以利物。既學從政,其歸簡易,形有方殊,道以一貫,人致一意而已,我迺萬目盡張。故其始也,以明經上第,授彭州參軍事。詢謀郡將,器異甚厚,所遇森然,其言固矣。如山之為,始於覆簣;如江之導,終以方舟。於是累遷至於薛王友讚善大夫。燕王築館以待士,漢儲立苑以招賓,當其推擇,莫匪賢俊,議者惟允,而公在焉。

然由韞櫝隋和,十城空其價;卷驥騄,千里未之騁。及其用也。再入尚書郎,遂為洛陽令。三台雅望,一時精選,舊章資以彌綸,利器呈於盤錯,出宰百里,實推三河。其賦政則必反於其身,亦既誠信被之於物,是為惠懷。故雖二州餘弊,憸巧而難理;五郡尤劇,權傾而多奸:莫不可使由之,令自求之,善處中於下韝,能合契於遊刃。至於厘舉風俗之謬,裁正人倫之經,務勸衣食之原,調均徭賦之事:本為已任,無閒人言。故視事窬四年,通而不倦;遺德在百姓,久而益彰。非夫明允宣和,優柔博約,自我之不忒,為人之攸暨,亦曷由臻茲?厥有洛陽所謂賢令者,則周紆、王渙、孔翊、祝良,公實續之,誰其似之?屬天子建中都,營新邑,資爾亞尹,伊其董司,朝選其人,公首斯舉。以故稍遷河中少尹,且有後命,廢府而複遷河南焉。以公之歸,從人之望,官則改次,政無易方,以佐理王都,以表則天下。而年不克祚,位不光寵,遇暴疾而卒,悲夫!是歲有唐開元之九年,春秋五十有六。

公以孝友為體,一變而迪忠信;以明恕為用,再變而致循良:故所行無擇,所事無巧,有恒其德,終且溫溫;不伐其功,昭然赫赫。所以遺愛固結,必在何武之去;稱誦斯深,惟恐子產之死。已而神道欺而不福,物情喪其所賴,人之不幸,今也雲亡!及喪之西歸,則人吏致哀,道路相屬,得人心如此,其旨可知。冬十一月,葬於北原,後之人或者將遊於斯,歎於斯,彼其與歸,我迺不朽矣。其子八人,長曰某,次曰某,家有太邱之德,裏以高陽之名。夙構閔凶,能哀傷以殆滅;匪革其道,懼功伐之不傳。俾予為文,以敘孝子之誌。銘曰:

綿綿瓜瓞,少康遺烈。靈則長兮,莫莫葛藟。王孫承祀,世其昌兮。而我實續,如金如玉,載錫光兮。谘亞尹之德,柔嘉維則,揚令聞兮。惟別駕之功,邦國不空,胥詠兮。不競不絿,不剛不柔,以成政兮。德之修好,神之所勞,實降祥兮。有美有度,曷不允祚,今則亡兮。我著名節,俾無泯滅,惠無疆兮。

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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