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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三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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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卷十三上 罪惟錄 列傳卷十三上2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列傳卷十三中

  丘濬

丘濬字仲深廣東瓊山入正統甲子舉鄉試苐一卒業太

學𥙊酒䔥鎡深噐重之景㤗甲戍廷試苐二甲苐一選庻

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天順七年両廣用兵經年不决濬條

事閣臣李賢韙其議為代上之成化元年陞侍講預修英

廟實録或謂少保于謙就法當著其不𮜿之迹濬曰巳已

之变㣲于公天下不知何如武臣挾𥝠怨誣以不𮜿豈足

信後丗凡共議稍異同輙怒捽冠于案執愈堅十三年續

修宋元綱目成陞翰林院學士濬又岀巳見撰史畧謂朱

子網目以正綂為主然秦隋之末未可⿺辶䖏奪漢唐之初未

可遽予乃作世史正綱以著世變之升降明正統之偏全

濬議論髙竒多𠩄矯正論秦檜則曰宋家至是亦不淂不

和南宋再造檜之力也論范文正則以為生事論岳飛則

以為未必能恢復黜元不當與正統許衡不當仕元陞𥙊

酒加禮部右侍𭅺仍掌國子監事復謂西山真氏大學衍

義有資治道而于治國平天下之事缺為作大學衍義𥙷

值孝宗嗣位書適成乃表上之上覧之嘉賞陞禮部尚書

詹事府事時濬年七十餘矣弘治四年憲宗實録成加

太子太保兼文渊閣大學士入内閣上保治中興一䟽有

曰我太祖恢𣸪中夏其建極始自戊申而陛下踐祚之

適與相符天意欲守成直追創業勿替也遡觀漠唐宋之

丗大率百五十年後継体中微政務積敝綱紀漸衰而

俗日流儇薄䘚至扵不可𣸪振此無他継体之君皆生扵

豊亨豫大之曰宫闈楽之中不暦險阻不身憂患天示

變而不知畏民失𠩄而不亦恤羣謗興而不知警良言進

而不知信好尚失其正用度無其莭信任非其人因循苟

且狃扵一日之安顛例乖離不為明日之計不亡何待向

使其君若臣憂盛危明灼然預卜式微且至感上天之垂

戒汲皇不怠反躬脩省以祈天永命其國祚豈止此㢤今

者彗星見扵天津地震天鳴無虗日異鳥三鳴于禁中其

咎徵良可畏也冝𨤲庻政盡復舊規以弭天怒願陛下端

身以立本清心以應務好尚勿流扵異端莭財費不至扵

耗國公任用勿失扵偏听禁𥝠謁以肅內政明義理以絶

神奸慎倹徳以懐永啚勤政務以𪪺至治庶可以囘天灾

消物異帝王之治可㡬也因擬為二十二以為朝廷抑遏

奸慝杜塞希求莭財用重名噐為要凡萬餘言請列座

右等蓍鑑上覧奏甚悦謂切中時弊命議行之濬生海外

負異敏自以间丗出及両首制科隆列内閣其𮗚古事之

審至當不阿衆吻論者以為孤異云云又嘗論計典曰唐虞

三載考績三考黜陟今有居官未半載而黜者徒信人言

未必皆實上從之㑹禮部上大小官當黜者㡬二千人以

歴官未三載者俱復其任雖經一考非有貪𭧂實迹亦勿

㸃醫官劉文㤗徃時数詣濬家嗣失職怨望突奏訐家宰

王恕乃濬故嘗言恕誠好吏部頗好名衆遂疑㤗奏出濬

竟又與劉吉不恊𠮷為聨署其門唾之七年加少保兼太

子太保改户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以目疾辭不𠃔八年

卒于官贈太傅特進光禄大夫左柱國謚文荘官其孫㽦

為尚寳司丞濬常謂朱子家禮崇本敦實然儀莭畧焉為

作家禮儀莭使好禮者有𠩄考又謂朱子㣲言散見語録

間學者卒未昜求采其精者為二十篇倣魯論語作朱子

學的其他著甚冨丗稱其慱

 論曰丗傳文荘少請婚扵土官黎氏黎誚之不許其後

 作鍾情丽集稱𥠖女不脩意在報𣸪余𮗚其學頗正大

 依歸經傳寕悒悒此一莭箬陂云⿰王𤔫 -- 瓊山學慱貌古其心

 術不可知夫好為原古入情之論破俗見獨未免滋口

 至以大學衍義𥙷中無斥及内臣一語輙疑之則此其

 𫞐用也果與近侍𩔰忤此書豈能尚帝聴哉寛此一觧

 使帝心可之衆善偹諸不足患矣劉大夏戴珊知無不

 言其亮豈不如濬不免頋忌在此帝亦為之口吃然則文

 莊盖𫞐而不失乎經者哉

  徐溥

徐溥字時用南直冝興人也景㤗五年進士𥘉授編修天

順元年兼司經校書成化中厯吏部侍𭅺時萬安劉吉尹

直咸在閣頗不惬人望㤗陵即位安直次第去溥以礼部

尚書兼文渊閣大學士七年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謹身殿

大學士時同官丘濬卆上相李東陽及謝𨗇溥為首揆同

心題擬一洗成化傳𫯠意㫖干請断絶是年上以欽天監

致仕監正李華葬昌國公有劳內㫖傳与還職溥不𫯠㫖

奏止之武岡州知州劉遜忤岷王𬒳逮䑓省臣論救并下

獄溥率同官䟽争遜淂薄謫并宥言者而岷王禄米亦削

中官嘗傳㫖至閣命撰三清楽章溥率同官上吉禮天子

𥙊天地夫天至尊無對故礼以少為貴𥙊不𬨨南郊時不

不𬨨孟春特不𬨨牲牛漢祀五帝儒者非之况三清乃邪

妄之説謂一天之上有三大帝而李聃居其一是以人鬼

列于天神非禮也是時中官李廣導上燒煉齋醮上頗為

𠩄蠱溥等𣸪上䟲曰正士既踈則邪説乗間而入宋徽宗

崇信道流及金兵圍城方士郭京誑称作法䘚使乗輿播

𨗇社稷傾覆求福不淂反以致祸至若燒煉其祸尤惨金

石之薬性多酷烈一入腸腑為祸百端唐憲宗薬𤼵致疾

雖杖殺方士柳泌竟亦何益今上清龍虎宫神楽祖師殿

及番經厰皆焚燬無遺神如有靈何不自保天厭其穢

已明甚矧熒惑失度太陽無光天鳴地震草妖木異四方

奏報殆無虚日伏望𫿞早朝之莭復奏事之期勤講學之

SKchar接下之禮逺邪侫之人斥誣罔之説太平之業可保矣䟽

入上嘉納十一年進少師兼太子太師華盖殿大學士以

目眚致仕卒贈太傅謚文靖溥倣范仲淹置義田八百畆

贍宗族請上籍于户部䛇褒子復其繇其子不肖多奪鄉

人田𠑽之溥終争訟者紛然

 論曰徐文靖當極盛時中外無事天子屏佞𦍒淂令

 𰯌前畫可閑邪存誠語光竹帛凡䖏揆席而但以諌

 議闻𮗸也𮗸秉成而尚口也而此有變例褒也褒無

 不無言也褒無不徒言也褒朝不尊危行而言可不

 遜也頋劉文靖謝文正李文正咸与同朝而溥獨有

 厚幸不聞𨒫瑾時事

  劉珝

劉珝字叔温山東夀光人母殁廬墓昧爽問安其父昺訖

輙馳墓所徃返三年如一日郡守李昻表其里曰仁孝登

正統戊辰進士厯翰林編修珝善談論遇人無矯餙景㤗

𥘉嘗議迎鑾天順中陞右春坊右中𠃔侍東宫講讀憲廟

登極議𧇩皇后丧禮淂當厯太常寺少卿陞吏部左侍𭅺

兼翰林院學士入内閣珝在講筵乆受知憲廟呼為東劉

先生嘗論李孜省左道亂政動揺國本宻䟽昌言卒定儲

位有大臣之節意甚薄萬安時對客謾罵安負國無恥安

積聞𣸧恨之林俊嘗曰俊以妖僧孽寺售術貢邪肆興𡈽

木不揆狂躁上干宸怒萬頸俱縮縛下詔獄鬼録為伍唯

劉叔温立為上觧乃淂薄謫二十一年安比太監昌䄂𥿄

一緘上有硃書封字盖御茟也呼安與同官劉𠮷示之啓

視則一匿名書数語有云劉珝貪財好色與太監汪直認

親入王越賄謀與𣸪爵朝廷若不去詡必壞大事昌乃佯

驚走報珝且曰聖意堅遅之彂行無及矣珝曰致仕可乎

曰内意如是故先露之珝翊日即請如為給馹帰及卆贈

太保謚文和珝秉心不疑直諒有餘人称珝東刘慱野北

刘云嘉靖中言官䟽詡孝友孚化立昭賢祠祀之

 論曰人臣諸善不勝数不如其一二大事不錯左道惑

 亂時得人主深信儲位黙㝎此豈真以口舌為能㦲是

 故人臣貴以其素

  髙明

髙明字上逹江西貴溪人景泰二年進士為御史巡河南

紏斥不職吏六十餘人㑹黄河陡徙民耕汙地𤱔𭣣𡻕𢾗

斛議者欲履𤱔坐税明曰河徙無常税額不改民何以堪

不可天順中御史趙明等䟽劾来朝吏語觸上怒詰䟽出

誰筆明言臣實草䟽都御史㓂深言累年奏牘皆屬明乞

貸明𬨨上恕亦觧既而曰髙明真御史㑹尚書陳汝言代

于謙為兵部不𢾗月奸賍萬計明廷劾之獄死䛇収石亨

明與门逹籍亨家還言亨無反謀蒼頭淂免死者百人厯

都御史南京明振綱紀劾罷諸貪残吏不少借楊州塩冦

起守兵失利勅明勦捕明令並江置邏堡輒髙山望侯賊

岀沒露踪跡不淂逞中官粥𥝠塩縳儀真指揮群䘚大閧

明盡籍其塩劾中官又條劾户部及諸巡撫縦法狀陳利

害十餘事三䟽請終飬成化二年上杭賊起即家賜便冝

討賊力疾赴閩大破賊俘四百人誅其渠魁析上杭溪南

里為永定縣控賊上䟽乞休不待報納符勅去尝曰孔戣

三冝去司空圖三冝休自以五冝罷称五冝居土

 論曰亨不敗不言亨亨敗言亨此何難亨敗言亨不反

 亨敗𠯁以死何為枉律以快聼若以淂免百人為長者

 則明扵諸獄未嘗曲貸姑息非以存法也与溺濫同

  羅倫

羅倫字彛正江西永豊人成化二年進士第一人授翰林

院修撰㑹大學士李賢遭丧䛇奪情起復倫䟽于朝乞令

賢凖冨弼故事終丧劉珙故事言事有㫖倫狂𡚶落職提舉

泉州市舶御史陳選䓁交章留倫不報編修尹直引文

彦博待唐介故事請賢留倫賢曰潞公市恩歸怨朝廷賢

不敢賢當國諫臣岳正張寕王徽王渊等咸𬒳竄斥御史

楊琅遂因倫并乞追復徽等原職以作士氣賢票㫖責琅

朋比于是天下頗薄賢而倫直聲益震賢卒之明年啇文

毅輅入閣召復倫官㝷以疾辭歸築室金牛山閉門講授

時与白沙論學徃来垂十年卒倫性直戅与人言竭底裏

慷慨楽善少嘗訪友𫿞寒单衣不可忍上床擁衾危坐友

人觧衣衣之歸会乞人僵于途觧以覆之去不頋既登第

欲倣古置義田贍族人力不足有司欲𦔳之堂食錢貽書

責之不受也故事京宦皆資𨽻薪錢倫却之白寮友曰此

東里誤也客晨至留飯妻以告倫倫曰之傍舎干之比舉

火日午昃矣平生不受饋遺隴𤱔自給學者稱一𡶶先生

正徳十六年進贈左春坊左諭徳謚文毅

 論曰一峯与同里謝忠公車獨浚僦一隘巷掃塵梁

 上落一軸為㕠鵲報梅圖欵糢惑約畧報狀元三字

 果両㨗而倫苐一似䜟然倫亷倹極非治世逺畧不過

 清介自全耳以一諫書了其功名知白沙之學之不䏻

 大也李文達与張江𨹧及楊文若三奪情稍有緩急不

 可一概論也文逹于曹石時不可不奪情江𨹧當神庙

 㓜冲益不可不奪情文若即奪情不克濟難盖罪寔不

 在奪情而争之者借其奪情若一峯之争扵憲廟之𥘉

 冝也以是不入清介而列諌議云

  强珍

强珍字SKchar貴北直滄州人成化丙戌進士為涇縣亷幹稱

擢御史負氣敢言歴按遼東都御史陳龯誣執遼東入貢

彛人以為犯邉諸彛忿将為亂珍上䟽彂其事䛇兵部右

侍𭅺馬文昇徃撫之時逆璫直生事喜功請身徃視龯妄

為直言鹵有警湏兵來直同撫寕矦永岀不見鹵因殺無

辜掘髑髅報㨗直與永龯皆淂叙功兵部覆珍䟽罰龯俸

而已是時王越掌都察院事龯恨越不窮治珍直還京龯

送直五十里訴珍奉越風㫖見劾直怒未至京三十里王

越亦岀迓直直辭不見還奏珍妄𠫵𬒳擄人畜名数過多

遂遣腹心千户聚同都御史王宗𢑱徃審勘宗𢑱阿意直

誣珍械珍至京䛇獄直令酷刑逼招受越指使珍不服多

SKchar鞫無敢與辯竟謫戍邉御史許進䟽白珍留中乆之

直敗復珍職與致仕弘治中歴右僉都御史巡撫宣府㘴

言官論列召還改南右通政以母老歸飬䘚珍性强鯁政

尚𫿞刻𠩄至風采為時𠩄重

論曰直手一斧馬鈞陽尚為𠩄批何况强通政

  儲巏

儲巏字静夫別號柴墟南直㤗州人成化二十年進士郷

令試皆第一授南京考功司主事先是中書舎人丁璣主

事張吉王純進士敖毓元李文祥並以言事逺謫弘治改

元巏上言五人者前以直言殉國必不変莭辱身乞赦還

置風紀論思之地与其旋求敢諌之士不若先用已試之

人詔下吏部盡起用之進考功𭅺中考察庻官尚書耿好

問嘗覈一官淂實忽改評巏不從謂好問曰公𠩄執何異

王介甫好問大慚良乆曰我為知已然非我莫能容也

朝士悚然儲静夫陽秋可畏九年武岡知州劉遜以岷王

奏訐逮下獄科道官龎泮劉紳䓁連章論救上怒并下獄

巏復勇申救諸言官不報㝷陞太僕卿陳馬政便民者四

事報可厯户部為侍𭅺璫瑾用事毎多挫屈公卿独不敢

儕視巏稱巏曰先生巏輙自愧憤引疾求去去数月瑾誅

召起還部諸侫幸相継用巏又不樂乞休去又明年召起

南户部是冬改吏部左侍𭅺㝷䘚䘚時索筆書國恩未報

親飬未終八字平生鬚髪爪甲不敢棄遺藏至𢾗大褁竟

以殉歛謚文懿巏于王守仁為前軰顧徃来問學若弟子

陽明懐之以詩有曰柴𭏟吾𠩄爱春陽溢鬂眉

 論曰制科以来凡居郷㑹殿苐一率以名諌見長如

 羅偏楊守陳姚䕫劉㝎之呉寛梁儲章𢡟李夢陽趙時

 春沈𢡟學䓁儲文懿又其一也朝廷以言耴人而立言

 禆時政者居多亦間有以言垂浚世者

  吴寛

吴寛字原慱南直長洲人也成化八年進士寛少諸生時

好為古文辭累應舉輙躓竟以𡻕資貢入南太學不肯復

就試提學御史陳選惜其才強入之遂双尚書魁應天而

是年礼闈亦試苐一授修撰進右諭徳弘治中厯少詹事

兼侍講學士康陵在東宫宫監不欲太子近儒臣数移事

間講讀寛率宫僚上䟽曰仰惟東宫講學寒署風雨則止

朔望令莭則止一𡻕不過𢾗月月不𬨨𢾗日日不過𢾗𠜇

况又間有推移時或罷歇人生八𡻕出就外傅居宿於外

誠欲離近習親正人也庻民且然况儲君乆宰天下者乎

上嘉納之凡廟廊㑹議人不敢言寛以雍容片語而决時

威寕伯罷黜乆上䟽自列求復爵寛曰若論威寕功先皇

時己論革今乞復爵當攷自後何功𥙊酒謝鐸請斥吴澄

従祀寛曰従祀苟有禆於經傳揚雄馬融昔皆不廢何獨

廢澄十七年孝粛太后崩廷臣欲遵先帝時議祔塟𥙊廟

札皆如適於是謚称睿后与孝荘同輔臣劉徤以為非䟽

請再議寛抗議曰魯頌姜源閟宫春秋考仲子之宫皆别

廟之證漢以来𩔗然至宋始有並祔者然皆諸帝継室作

配生前非後子孫嗣位追尊𠩄生之比惟宋李宸妃殁仁

宗傷痛追尊祔𥙊雖出至情寔為非礼此豈後世𠩄宜法

㦲廷臣皆是寛議㑹䟽上上喜乃改称孝粛太皇太后祀

𫯠慈殿𫯠慈者上建以祀上之生母孝穆皇太后者也寛

宏𢈲亷靖好古力學文翰淳羙䟽眉目豊下而頎長羙髯

翛翛望而知為長者于生平交真䏻生死之折莭下士布

衣沈周軰皆因之而淂名以礼部尚書兼詹事府䘚年七

十有九贈太子太保謚文㝎有匏庵集行世

 論曰𥘉文㝎侍𭅺𬒳召時盛應期者監濟寕閘則㽞閘

 三曰不淂越進寛喜曰是誠𠩄為應期也後應期忤璫

 不測寛為之求觧扵李廣淂貶去後廣敗槖中𥝠書有

 寛茟寛為應期屈也寛品望自在頋不原救應期之故

 㡬以為通好𫞐閹寛与康海絶似而海不如寛之早有

 以自見按寛行迹冝列循謹而中有不可奪諸生時憐

 其友陳震貧為讓廪(“㐭”換為“面”)例㝷震郷試震預觧額寛落

 榜不以淂失介意𣸪資震𠩄需与同帰巳冠礼部彭

 文憲欲以郷劉震為狀元司礼監謔彭獨尔郷可

 作狀元彭惧不敢决公議仍用㑹元而寛淂之寛

 圭角不露而步履有常瞻視不苟後進望而𫿞

 之劉鳯賛載文㝎与何耕㳺耕罷樂㑹令帰囊

 空坐其弟逋租為使者牟俸捕比文㝎傾囊贈且為

 貸𥙷諸莫能悉以為誠譲有古人風其度量固有異也

 又未遇時舘百里外学徒母寡母女及并暮夜使婢通詞

 女㝎大驚謝絶明善辭觧舘至老不言後訓其子孫一及

 之

  楊循吉

楊循吉字君謙南直呉人與同郡趙寛名皆擅多土成化

中以進士㑹試与殿試皆十九名𪪺治中為礼部主事性堅

而摰日怔怔然行已信獨頗不諧扵時乃好讀書購藏甚

冨率不善記𠩄著撰亦間入詼笑每當淂意時乎𠯁不

能禁人稱顛主事偶相者入座大言君貌非常惜促數

扵某年月日循吉驚遽投病移免帰帰而待相者𬽹數

期則預戒家人治棺衾亦作謝世文字遍别𠩄知廼至期

端好小疴不作或𭄿出山瞪目曰宵小漸用事莫以身試

刃閉門綜洽故事著有金遼小史最善嘗曰吾見文章家

多以偽夀犯造物之怒不少于𠩄作董氏誌有云文壊扵

墓銘不止也壞史矣子孫乞言無不稱為忠臣孝子慈母

烮婦廉士才子也採家乗為國書是名欺國亦即欺天尝使

其子諸生詣闕上書請𣸪建文年號以信國史䟽中以景皇

帝及元順帝為比謂景既降郕王先帝時淂𣸪帝號順帝

知天命有歸避位而去其殂也太祖不削其尊賜以謚曰

順今以親親言之固冝視景皇以避位言即亦冝視元

之順帝急冝追謚併𣸪位號以慰諸靈時廷臣咋舌非顛

主事無此口幸上寛仁不報嘗廬金山後徙南峯號南

山人著有金山廬陽二志及手鏡一書

 論曰按太祖北伐為天下存中國也燕王南取天下

 與叔父也公𥝠分矣頋北伐者崇其死又𣸪歸其生而

 南征者焚其身輒𣸪錮其子弟即何至奪其寔不𣸪存

 其名乎且也順帝之天下其祖傳之譲皇之天下有其

 天下者之父傳之視其父䓁于元之祖将何以示後世視

 其父之𠩄傳并不能如元祖之𠩄傳又何以安厥心若

 夫景皇帝欲有其兄之大下而兄之後猶𣸪存其有天

 下之名則于䖏建文也冝有㝎格矣孝宗素稱納諫雖

 不行君謙𠩄言頋君謙即在野而䏻彂滿朝𠩄唖是曰

 一鳴

  夏寅

夏寅字正夫南直華亭人博学不務細鳴為文能自出机

杼㽞心時頗以諸葛武矦范文正文文山自許人即未然

彼夢𥧌鑿之也正統中進士厯南𭅺吏部岀副使提学江

西崇寔行𭶑浮華𠩄次無衡者𣸪文山祠葺白鹿書院

脩陶侃讀書䑓浙䖏州民向苦虐政咸赱黔曰湏夏𠫭政

来寅至歸𣸪業布政山東以休息飬民特䟽両京之勢冝

合徐連山左飢饉可虞臨清南北咽喉萬一阻梗為害不

小湏大臣有碩望者鎮守徐清訓兵屯田示天下形勢巳

頋及正徳中流氛聚散之故𣸪𭠘書南廵撫賑吳荒他𠩄

論奏若文廟礼楽之數以至正凨俗立紀綱崇文化作人

才諸切扵政夲誠心直道無黨無援嘗曰君子有三惜此

生不學一可惜此日閒𬨨二可惜此身一敗三可惜

 論曰人臣知無不言非毛舉𢇁索之謂言固難知正不

 易知其大知其要知其禆扵邊中知其便于久近然又

 湏知挽囘啓導之法以攖鱗塞責賢者猶不免矣両亰

𩀌合一言豈但正徳時為要如崇禎中河洛有重鎮呼

吸自灵何至闔門自敝在𪪺光中則更切惜無正夫為

 一破口矣

  張吉

張吉字克倄號翼齋江西餘干人以成化中進土工部营

繕主事時左道李孜省濫授礼部侍𭅺妖僧継曉以符水

挾權寵乙巳元旦星陌有声應詔直言𩔰劾二邪坐貶景

東通判景東西南撫邊土官陶氏世握郡章民不知化陶𥘉

䞇吉列銀貝數不受以𠮷空嚢不携家謀為置妾謝却之

己遣其子就敎諄諄孝弟忠信礼義廉恥八字子棨化之

齋母忌侍父有礼彜民益感手録諸經以慎獨窮理改𬨨求

仁作為四箴寘座右自勵孝庙𥘉同知肇慶為三縣隄水

便民三載隄成𣸪為竇殺衝民自此以姓姓竇以號𭈹

隄志不忘都御史秦綋為⿰糹⿱丿㤙 -- 總兵柳𠩄誣逮獄吉䟽白之轉

梧州知府凡百節省来逋亡破積𡚁出塩榷餘利應公費

廟楽崩壊延楽師吕應禎聚諸生習之備兵府江府江東

西二賊相為犄角吉以計𩀌之併力于東西亦帖正徳中

厯左籓廣西行内召為𨒫瑾𠩄阻家居嘗曰學者不讀五

經遇事自爾窒碍𠩄著有古城集貞𮗚小断佛學論莭胡

居仁居業録謂之集要

 論曰吉崇經而試扵用是非断断不苟庶𠘧經濟之林而

 位卑才儉其已効者如是也𪪺治中冝録其祈䟽不次

 以之迺猶循資爾爾此用人者失㩀

  林俊

林俊字待用福建莆田人也成化十四年進士主事刑部

署貟外𭅺太監梁芳引僧継暁以秘術惑上上𤼵帑金𢾗

十萬為造大鎮國永昌寺俊上䟽曰臣按僧継曉市井卞

頼先挟邪術欺誑椘府竄匿京師誤䝉聖春以陛下超三

邁五之資蹈唐憲梁武之轍逼𨗇民居妄𧇊國計聖譽日

損人怨日㒷頋縁引継曉寔唯梁芳芳傾覆隂狠附之淂

𨗇要路與忤動遭竄逐数年間假進貢買辦為名盗祖宗

百餘年府藏殆盡乃至為継暁隂求盖寺以相煽乱飛語

外聞又自謂力諍上前為主逼脅至是是畏天下議巳以

陛下專𢙣名也内外臣工誰不痛心而卒不敢一言及此

𠩄惜者官𠩄畏者死耳臣不畏死遑恤官惟陛下為天下

後丗自爱上大怒下俊䛇獄都督府經厯張黼䟽救俊并

逮謫黼江西吉水人己而兵部尚書王恕昌言請𣸪俊以

勵忠直不報謫判姚州㝷以星変赦俊復南部孝庙踐祚

陞雲南副使四年轉湖廣按察司以灾異䟽陳時政不報

遂請告歸乆之起南京右僉都御史提督廵江陕西地震

上言変不虗生必有其應厯述漢唐来宫闈内侍柄臣之

祸乞减齋醮清𭛠占汰兄食止工作莭賞賜戒免欲逺侫

幸親賢人時武庙在青宫好與諸䆠官逐𭟼俊復上䟽以

為農作小民家無十金之産猶慎教其子俾守先業况太

子國本為天下𠩄係託頋多䖏宫中少就外傅非古人早

教豫飬之深意也乞召礼部侍𭅺謝鐸太僕少卿儲巏南

光禄少卿楊亷充講讀官致仕副使曺時中渾厚澄莹粋

然和氣乞礼致為宫僚䖏士劉閔𠫵慎醇粹学行高古乞

令以布衣入侍不果行㝷乞休荐時中自代不許江西盗

起以左僉都御史出廵撫單車深入為𢾗朝史德意咸就

伏寕濠累乞琉璃瓦奏止之至以鄭共叔之請京請鄙為

鍳内艱歸是時四川賊藍廷瑞及曺甫等先後起閧四十

餘萬破州縣𢦤職官加俊右副都廵撫之乃造諭如前江

西故事賊己羅拜𫯠約既復督諸路分軍進夹攻大敗之

多𠩄斬𫉬頋渠魁未得俊復与⿰糹⿱丿㤙 -- 總制尚書洪鐘共事合滇

楚河陜四省兵追勦盡平之事在藍廷瑞叛逆傳是時宦

官用事各邉征勦必以弟姪𥝠人𭔃名兵籍冐功陞賞俊

悉拒絶諸𫞐倖惡之而俊論議頗與洪鐘不合鐘既以㨗

聞加太子少傅俊陞右都御史遂乞致仕内批𠃔之䑓省

䟽㽞不報俊𥘉在川時聞劉瑾仗誅上䟽稱賀而又以防

㣲杜後為請謂功出閹寺國為無人意微指張永䓁上覧

奏不懌俊請歸終武宗之世不起粛皇入継大統召為刑

部尚書時議大礼俊從田間特䟽附閣議㽞中不下適

臣有不法為科臣論紏上付司礼監不下法司俊争于上

曰法立于祖宗守于陛下而奉行于法司議罪不當自冝

廢不法之官不冝廢祖宗之法報聞已而太監崔文厮飬

子李陽鳯犯法當刑工部尚書趙璜執送刑部就訊文詣

俊為陽鳯求免俊不従文遂誑上移獄鎮撫司俊執不𤼵

且言祖宗朝以刑獄付法司未有改也自劉瑾錢寕用事

專任鎮撫变逆由生此陛下𠩄親見臣寕違䛇不敢廢

上恕責令對状俊頓首曰昔唐徳宗相裴延齡陽城𣣔求

白麻壞之唐文宗詔赦左藏盗吏狄兼謨繳還詞頭自古

忠臣爱君大抵如是太監崔文乃先朝之漏奸而左道之

作俑也蕩揺主心排乹言路罪已不容誅兹𣸪餙詞脅奪

見囚謂法司為無人謂祖宗成憲為不足守臣受國厚恩

不敢爱死上姑SKchar容之己又争免知府郭九臯之逮不能

淂遂乞休𠃔之及陛辭復請于上乞宣召大臣如孝宗故

事毎事必與䑓閣共議而行上嘉納歸二年卒卒後三年

明倫大典成以附閣議䛇奪故官𨺚慶改元復刑部尚書

 論曰治叛逆单車數語辦之矣而治佞𦍒則累詞死争

 之不淂也諌武庙東宫時已知他日好弄㡬敗國至于

 功出奄寺為隐憂灼治亂之原㦲内侍聼法司以意

 通祖訓俊必持之而在正徳之朝為更難

  章懋

章𢡟字徳懋浙江蘭谿人成化二年㑹試第一以庻吉士

授編修内庭張燈下詞臣賦詩懋與編修黄仲昭檢討荘

昶同上䟽力諌有曰目今两廣弗靖四川弗寕遼東離亂

北鹵窺𥨸江西湖廣赤旱千里正陛下宵旰不遑之時何

暇及此上怒杖三人闕下皆左𨗇而懋得知臨武海内称君

子時羅一峯論奏李南陽亦外謫又称翰林四諌懋三

人㝷以給事中毛弘等論救皆改官而懋得南京大理寺

評事陞福建按察僉事部多礦盗懋皆縁俗設法㝷令帖

粛考績到京力求休致年僅四十有一居家足跡不入城

府日與四方弟子横經論道二十餘年公卿䑓諌累薦不

弘治十六年特召為南京國子監𥙊酒𢡟至謹矩度勵

亷恥雖祁寒暑雨必具冠服危坐終日士執經質問更相

詰難人人自以為得師士有母病例不淂歸省𢡟特許之

曰吾寕以違制𫉬罪不忍絶其至性士感悦䟽陳教士歛

才之法以為欲行選貢不分廪(“㐭”換為“面”)增附生員令提學憲臣精

加考選務祈行著鄉閭學通經術年冨力强者下第舉人

寛其違限之科要以坐堂之實一年之上方准㑹試上𠃔

行之繇是有選貢一途自𢡟始也正徳改元群邪争用事

𢡟憂之䟽四事勤聖學𨺚継謹大婚重䛇令再䟽乞休

不𠃔明年下待報遂歸瑾誅起南京太常卿辭陞南禮部

侍𭅺又辭䛇以侍𭅺致仕世宗入嗣大統即加南京禮部

尚書𢡟居官不過十年厯俸僅滿三考雛進昜退之莭天

下髙之為人楽昜可親如春陽温泉不為皦皦之行見學

者時或不冠有𥘵禓其側者不責也猶子拯提學歸頗炫

責之曰若啇販還乎不與語拯及妻長跽床下謝罪乃止

拯後䘚以清謹名太守劉𮎼以𢡟貧割俸三百金請為草

堂居𢡟𢡟不可𮎼乃宻嘱工人營成室以就𢡟作書拒之

大要以使君能加惠一郡霑恩多矣一室不足云也時同

蔣冕少従𢡟学官至冢SKchar年比七自岀入必徒步曰吾楓

山先生教也𢡟號楓山云䘚年八十有六贈太子太保謚

文懿

 論曰清心多𠜇行楓山學従易簡入而以葆合至性為

 帰違制許諸生淂視母病𨒫瑾時不待報帰㳤猶子卒

 以清瑾聞無名心故不為皦皦之行与言理譛家異異

 故真郷之人言文懿夏单衣或浸池水中間以草束其

 髪陶如也𠩄為見紛華靡䴡而恱差可以免矣而廉隅

 自整

  李文祥

李文祥字天瑞湖廣麻城人與内閣萬安孫弘壁同年進

士有才名負氣安欲引文祥附已使弘壁致欵属題畫鳩

文祥援筆寓䂓諷與鄒智及御史湯中書舎人吉人䓁

數徃来高自標榜見諸模稜輙唾之䛇開言路文祥以進

士直言時孝庙𥘉立特請一𫞐立法進絀奸廣言納諌

語𬨨激召詣左順門傳㫖詰中興再造䓁語謂不便大行

文祥従容辯對而岀安怫諭吏部𥙷父祥咸寕縣丞王恕

奏召兵部主事甫十餘日吉人以言事下獄連及𬒳逮大理

寺評事夏鍭曰文祥与庻吉士鄒智罪雖重而名益高降

貴州興𨺚衛經歴進表南至啇城城曲河氷䧟死年三十

 論曰孝庙容直臣多𠩄扶納而文祥負氣𬨨激亦不見

答使在太祖時亦當如觧學士且帰瀆書十年後乃試

用則文祥可以長年為國福無既也惜不竟其志題鳩

 詩有春来風雨㝷常事莫把天恩作己恩之句意以昭

 徳官非久可恃直是明刺并不作比興体閣臣安尚以

 先朝之寵遇故見詘扵𥘉祚云文祥在衛立均差法招

 寨長申罷塲禁非僅以口舌争者都御史鄧廷瓉南

 咨兵畧大竒其才以憲職薦

  鄒智

鄒智字汝愚四川合州人性頴敏年十二能文章嘗居龍

泉庵焚𣗳葉取其光讀書如是三年文思警逸成化二十

三年進士授庻吉士孝宗𥘉立星変應䛇陳言謂正天下

當自内閣始少師萬安持禄怙寵少保劉吉附下罔上太

子少保尹直挟詐懐奸世𠩄謂小人者也南京兵部尚書

致仕王恕託志忠勤可任大政兵部尚書致仕王竑秉莭

剛勁可𥨊(“爿”換為“丬”)大奸巡撫右副都御史彭韶學識醇正可决大

疑丗𠩄謂君子者也乞盡斥小人而進用君子䟽入不報

適御史湯鼐奉差印馬還赴内閣繳勅言公等賛新政未

善萬安曰吾軰匡㐮力竭只裏面不從鼐退直䟽安𠂻

面二字大失歸善於君之義不敬并劾尹直安直去吉獨

留恨鼐切骨夀州知州劉概考滿来京與鼐善概嘗夣一

人𮪍牛背䧟澤中而鼐左手把五色石子右手提牛角岀

䧟因致書鼐人附牛身為國姓五色石當是𥙷天時御史

魏璋附𠮷吉啖璋能去鼐陞僉都御史璋從馬文升淂此

故即草䟽署陳景隆等名劾鼐并稱夀州知州劉概妄言

朝政亦附智名下三人䛇獄智就訊援筆供曰智與湯鼐

等徃来最宻多作𥝠論一論經筵不冝以大寒大暑輟講

一論午朝不冝以一事両事塞責一論紀綱廢弛一論風

俗浮靡一論生民憔悴一論邉境空虗此皆非𠩄冝言𫉬

罪大不赦訊者不得已强坐戍智概以妖言惑衆弃市

時彭韶入為刑部侍𭅺辭不判吏部尚書王恕力䟽救之

大理寺評寺夏鍭曰臣見主事李文祥及庻吉士鄒智罪

雖重而名愈高只可惜者非人主之福耳人主何苦損福

而與言者以名謫智廣東石城𠩄吏目鼐概戍河西智毅

然就道衣結SKchar穿几不能存親識饋遺堅不受至石城視

事甫两月廢政悉舉搃督都御史秦紘檄遣董修鹺書得

居廣城與陳白沙逰四年暴疾䘚年三十有六

論曰鄒汝愚獄中感懐詩有曰人到白頭終是盡事垂

 青史㝎誰真夢中不識身猶繫又逐東風入紫宸又

 辭朝詩有云盡批肝胆知何日望見衣裳只此時

 願太平無一事孤臣萬死更何悲忠爱之意溢扵言

 表獨竒馬文升以都察院主此讞乃亦為劉𠮷快其𠩄欲

 擊𠮷成烮矣㢤𥘉王恕奉召至汝愚徃語之公冝靣聖𫃵

 數𡚁政若受職後䝉之者至矣恕雖不能用而善其言

 羅玘

羅玘字景鳴江西南城人也讀書目数行下文竒崛不落

時吻試屡蹶以入粟升入胄監丘瓊山為𥙊酒南士不聼

北晋玘固請瓊山叱之若能識㡬字而崛強乃爾玘昻首

大聲惟中秘未批對耳濬心識之巳試六舘士無有如玘

者嘆曰有士如此廼不名薦書㢤是𡻕為成化二十三年

輙聨㨗成進士授編修弘治十一年中官李廣死言官請上

出廣納賄簿按名鞫治玘奏諸𠩄賄廣有名官亷恥己掃

地矣頋其間有居部侍之尊有專将帥之𭔃一旦指其名

而𭧂之人情窘急𫝑必干貴戚近侍鑚刺乞哀是㓕一李

廣又生数廣也臣願陛下曲全大體免其指名降㫖宻諭

使自引疾求退或以他事黜其尤甚者陽若不知隂寔加

譴庻潜消已成之黨永絶未起之禍時有預名卿佐昏夜

乞哀夀寕侯不期而㑹者十三人故玘及之上以玘言遂

𥨊(“爿”換為“丬”)不治十八年秩滿陞侍讀武宗嗣位出為留都卿寺厯

南京吏部右侍𭅺正徳六年䟽請早建儲貳以繫人心畧

曰陛下受太祖太宗列聖之付託六年于兹矣萬夀無彊固

将自今日始然必如祖宗有𠩄付託如陛下陛下乃無負

祖宗𠩄付託也不知陛下今𠩄付託何在前逆瑾之謀逐

荣王借使當時顧命大臣以死𦔳陞下諍㽞荣王張綵雖

狡急於𦔳逆彼知有天潢血屬之在肘腋其敢萌是心乎

幸天啓聖𠂻卒殱㓕之瑾㓕之後可保决無瑾乎伏望陛

下蚤堅宸㫁為宗社之計以繫海宇臣民之望以絶奸雄

睥睨之心然後螽斯衍慶麟趾肇祥禮遣歸藩爰正主鬯

斯萬世之長䇿也䟽上踰年未得報㫖玘復上言曰方今

大盗紛起㡬遍天下連城数十所𬨨如洗運河両岸焚刼

殆空縛殺方面射死将官比比見告近於楊村剖剥𠫵将

王杲楊村去京城㡬何哉旋又傳報湖廣執殺右副都御

史馬炳然矣臣謂國夲不定反側生心萬一擁如劉盆子

者一二人馳𩥦中原誘聚不逞百姓愚頑不明逆順諸将

狐疑未免逗遛事机一变成敗立分此時二三大臣雖欲

假包荒養髙之名以庇其𥝠門桃李之黨如数十年前恐

不可得也而陛下尚欲與数十近習負戈走馬為雄快宫

中哉臣敢于未死之前披𤁋肝膽再申前請伏望酌古凖

今随事㩀理或代九廟将享或託両宫𫯠侍克順昭穆無

令即真以候椒房之馨用覩前星之耀臣即誅死猶生之

年是時李東陽在首揆與諸姦寛假不即去玘東陽順天

𠩄取士也為奏記曰生違教下屡更变故雖常貢書然不

敢数數恐彼此亾益也今天下皆知忠藎竭矣大事無𠩄

措手矣易曰不俟終日此言非與彼朝夕献謟以為當依

依者徒為其身謀耳不知乃公身集百詬百𡻕之後史册

書之即誰援此軰為寛假乎白首老生受恩居多然病且

垂死此而不言誰復言之矣東陽得書涙下玘㝷以秩滿

歸田寕濠遥重之致百金為夀輙竄山中去家人莫知䖏

居常自重其文一字不苟常踞喬𣗳之巔霞思天想或闭

坐一室連晝夜人窃瞷之容色盡為枯槁有死人氣都少

卿穆乞銘其父墓文成語少卿曰吾為此⿰目𡨋去四五度矣

䘚贈禮部尚書謚文肅

 論曰官廣賄册請不深求𢙢以激致變亦即師東陽

 委蛇持重之義而奏記惓惓爱君尊師之誠真使人涙

 下行文至性与俱建   不知⿰目𡨋去㡬何時也

 鳴識淂㡬字従  字何必㝎批對中秘書

 非太學中食粟者矣

  魏元

魏元成化中為給事中時帝頗䁥萬貴妃君昭徳宫專太

監叚英掌其宫事英父貴𥘉以吏起家至是擢都督同知

兄通錦衣衛都指揮使𫞐寵炫耀而貴妃妬柏賢妃生子

不育災眚叠見賊蠭起四年十月元條奏時事有曰臣

聞君之與后猶天之與地外間傳聞陛下于中宫或有𠫵

二之者陛下云  處置今半年矣昭徳宫進進不

减中宮不増  春秋而青宫尚虗

      益急盗賊

         

              

或填       或緻宝

多逺方礦採日   安長治之計不應出此冝凛

修省一概停止     上曰𠩄言有理宫中事朕主之

其餘勅諸司議

 論曰貞児  巨𩔗男子上亦奈此男子何上曰宫

 中事朕主之猶𦍒不𠫵預宫外雖厯代家法之𫿞不䏻

 ⿺辶䖏軼然元䓁或濟萬一也

  何㼅

何瑭字粹夫河南慶人弱冠慱該經史至忘盥⿰木莭 -- 櫛慕許

文正薛文清之為人𪪺治十四年以觧首成明年進士授

輸林編修不納泛交不入門十八年武宗𥘉立上䟽史

官職守略曰 外百官各有職掌而史官若独無事

者尸素貽訊臣  王朝列國皆有史官掌記時事我

祖宗設脩撰編 謂之史臣法古切太祖時猶以劉

基條對天象付 太宗時猶以左春坊左庻子兼記法

乃沿襲以     興𣸪廢典

論列六          

論断仍       人

謨嘉猷不   奸大忒有𠩄懲戒       

以儲養異才正 知天下之務可𥙿他日之用脩職之

中实寓飬才至 聞嗣𡘤瑾乗𫞐諸翰林相約見瑾但

長揖既入或有  者瑭在後奮聲曰𥘉約云何岀請

休歸瑾誅起為 瑭真率恬淡勵志躬行外寡㒒從内

妾所居垣舍塵溷常積雖朝衣朝冠不上鮮明進講

經筵畏慎過當宣講蹇澁上詆其衣㝴以為慢傳諭廷㨗

之以輔臣楊廷和捄調開州同知改東昌両䟽乞歸世

宗嗣位起山西提學副使改淛江按紹興従舟中望見大

門閥詑何賈淂此左右曰宦宅也瑭大驚異曰宦則安能

左右皆窃𥬇歴工户礼三部侍𭅺乞休不許㝷以南京右

都御史致任家居與関中吕柟靈寳許讃儀封王廷相徃

来辯究經書性命之㫖瑭素有足疾既遭母丧𥘵跣益傷

至廢坐立竟以不𧺫隆慶𥘉贈禮部尚書謚文定

 論曰武宗𥘉果用瑭䟽可以無𡘤瑾之曲膝詞臣矣頋

 非其時先是王鏊擬罪言有云班固死天下不𣸪有史

 悉舉是錄之𡚁不能𣸪古至嘉靖時劳堪直云太祖究

 心記載吳元年𠩄定至十四年而改十八年又改如啓

 居注即古左右史記 要乃未㡬而革如果以啓居

 注列祖訓加以𫿞行後人法戒具在也寛于始而後思

 舉行益難有曰殿閣之即古承㫖學士直學士之謂

 待制應奉即古知制誥之謂檢閲即檢討之謂秘書監

 即典籍之謂啓居注即史臣之謂𪪺文舘即五經慱士

 之謂革既失寔存亦虗名于是典宻非𫯠直原行制誥

 非承㫖舊体脩書非史官故掌撰著非學親承𠩄為陳

 力就列者何居然則璃䟽雖不行而寔不可少以見二

 百八十年𠩄最缺然者在此

  何景明

何景明字仲黙河南信陽人也父信渭源馹丞𥘉以承差

給事河南都御史会汪直通河南都御史以下咸蒲伏行

直命都御史劄屬括名馬都御史𢧐汗下不能舉信奪筆

代之劄曰都御史大臣也不當煩吏事已見提學陳選謁

直長揖不拜歎曰真男子也毋夢赤日堕懐而生景明景

明能言輙彊記六歳能詩八歳能文呼神童十五以尚書

冠于郷十九舉弘治十五年進士授中書舎人十八年𫯠

敬皇哀詔使滇南還武宗時瑾𥘉用事時許進為冢宰瑾

每侵進權景明貽書進乃者主上㓜冲权閹在内天紀錯

昜舉動垂繆𥨸爲明公畫二䇿一曰守正不撓一曰自貶

以求容惟明公之自擇焉瑾聞而啣之景明遂請告歸㑹

丁二艱瑾乃矯詔免諸在告者官瑾誅李東陽爲薦起還

聀九年乹清宫灾應䛇陳言有曰自勅諭之後已将旬日

未一視朝輔臣言官奏論邉軍番僧義子数事一言未見

採納豈陛下方感悟而㡬復塞也今聖躬单立皇儲未建

后妃不淂當御公輔不得通謁乃日與邉軍並出八番僧

義子同起居此皆今日創見先朝𠩄未聞也䟽留不下時

李夣陽以事對簿江西大爲衆𠩄媒孽獄且成景明爲上

書吏部楊文㐮一清以白之以爲夣陽自崇而弗下人太

任而弗識時多憤激之氣之兼容之量昧致柔之訓犯必

折之戒此其過也若其餙身好修矜名慕義見善必取見

𢙣必擊不附炎門不趋利SKchar䖏逺懐不招之恥䖏近執莫

麾之勇在野有兎𦊨之武在公著素𢇁之直立志抗行秉

心陳力咸可尚也前與御史相迕同党交搆恃其貞介不

服文法邅延無巳固其自取而尊逹至為不悦縉紳靡然

誹笑言官亟詆于朝法吏深諊于獄惟恐推之弗披而辱之

弗窘嗟哉亦巳甚矣十二年進吏部員外明年出副使督

學陕西徧檄守令以教化為首務有太守用刑于諸生父

生攔入號守怒坐生擅入公門景明曰子救父死不避守

乃無父㦲𠩄試髙第弟子集一書院日典論説六經㫖意

不拘拘傳釋常曰紏泥枝葉而妄㝷本根此末學之𡚁失

益逺矣邉鹵諸縣弟子員徃事皆調試近地至者鮮景明

曰即如此是棄之矣必躬涖之竟以學政劳淂心疾棄聀歸

㝷卒年三十有九景明癯秀不勝和煦近人志大而行堅

幸臣錢寕冐賜姓目攝諸公卿尝以古𦘕求景明跋識景

明辞曰此名盡不可加凡墨固不許友人師御史死中官

廖鵬⿰貝專以棺景明却勿用曰奚以汚吾友醵諸客歛之𩿾

弟鵉出鎮関中席鵬𠖥益横諸𠫵随遇藩臬大夫不下騎

景明叱令笞繫責数之平生手不持一錢讀書及夜分為

常厯仕十餘年不事家人産死之日SKchar僅三十緍景明負

有經世才嘗著十二論以見志𫿞治一上作二法行三任将四𫝑成五功寔六用直

七敵中八固权九豦與十䇿術十一心迹十二惜不盡其用家藏尚有何氏集及

雍大記

論曰仲黙文章與獻𠮷齊名王弇洲嘗以何秀𬨨李而

 不及其大嘗時稱景明与邉貢徐禎卿李夢陽為四傑

然亦互相標榜云率非夀世之作也頋乃窒邪植𧨏至

性必白事君告友無少回佚盖不以詞澤為工者

  呉一鵬

吳一鵬南直長洲人𪪺治中以進士官編脩司徒周經𬒳

讒云䟽請留之稍見忠概武宗立𨒫瑾用事見者皆膝

席一鵬獨長揖殣恚改南曹𭅺瑾深𣸪侍講故官又以

試𠩄上士語侵時貴出祭酒南都進太常嘗因灾異上言

天人相應理甚粛皇帝陳天命及下民之悴急冝

崇徳業以荅羣望進礼部侍郎命詣楚顯獻皇帝主且迎

主則䟽約束奄尹無⿰扌⿳丆⺝⿱冖友-- 擾者帰賜金綺給事陈洸欲假大礼

希進論罷之進大宗伯請告帰以途𠩄見水旱民窮瘴乞

蠲与賑漕渠湮乞䟽他道以便之上皆嘉納其在部也宗

人以𬨨削奪求𣸪奉藩而前議礼者以考上援新𦍒者桂

蕚為乞情則力持不可重忤之遂為争者𠩄次子子

孝射䇿甲科為庻吉士外淹郡曺乃遷士歸飬後𠫵議

椘忤相嵩子免帰子孝字純

 論曰張桂䓁以希𦍒入乗時若夫尊称𠩄生吊廟崇祀

 大宗伯之𠩄冝奉也㸃主迎主無害𮗚論罷陳洸非其

 何主好者純叔宦不達其有𠩄数之乎

  李夣陽王九

李夣陽字献吉𥘉以戌籍𨽻陕西慶陽弘治中父正教授

周府因就試河南不遇還慶陽而𣗥闈且閉夢陽闌監場

使者大言夢陽不入試是斜無觧首使者勉𭣣之果舉鄉

試第一時年十八用年癸丑成進士授户部主事夣陽有

軼才双瞳炯(⿱艹石)電抗論古今傲絶一世居燕中社集四方

名士㒷𣸪古文詞與信陽何景明互旗鼓時人称李何然

両人各自成家十八年䛇求讜言夢陽䟽陳二病三害六

漸其二病一在元氣大畧謂今日士氣張拱深揖呐呐不

吐一辞則目為老成遇事圓巧則以為善應轉相則效翕

然風靡承訛踵弊言行無寔大臣𬒳劾廷辯求勝親䘮服

除非䛇而起亷耻道䘮佞人因循互相欺詆譬患内耗伏

未及𤼵𠩄謂無其形而有其㡬也一在腹心内官逼近性

隂而狼貪𠩄為攻之則難攻不攻則亡身者也夫倉厰塲

庫錢榖之要也盡若軰主之陛下以為果忠寔可用𫆀抑

例故不可廢𫆀且其奸業摘𤼵之矣不置之法又不竄斥

即何𠩄憚且皇城之内通名藉者亦㡬萬人陛下又勅礼

部選十五以下净身男子五百名鳴呼此其禍可勝道哉

其言三害一曰兵害兵害者冗食而無𥙷空名而鮮寔也

夫騰𩦪四衞者今非𠩄謂内兵𫆀外官既不與稽其数征

役又不𣸪選調其人率滛而驕而内官者主此滛而驕之

人詭託冐濫布列要地而自以為無害吾不信也且夫錦

衣衞爪牙之司也又內官之家人子弟官之團营兵之精

也内官𠫵之内兵又其專掌之陛下寕不為寒心𫆀二曰

民害民害者歛重而民貧又貪墨在位恩不下流也内府

供用有常数矣今較之弘治𥘉年費溢十倍因而部𣲖倍

之下之州縣又倍之百姓輸納称頭等又倍之輸納于内

官賄賂又倍之大臣不以告有司乗机而肥其家陛下雖

尝降㫖存問所為空名而不减寔禍也三曰庄塲之害皇

親之家奪民田𡈽夷其墳墓毁其居屋斬伐𣗳木土著之

之民蕩産失業損害赤子動摇基本嗚呼亦己甚矣且薊

州牧馬草塲與百姓争阡尺分而寸剖之以𢾗千頃地今

三遣官勾攝牽連廢業而即死是何賤人而貴馬也其言

六漸一曰匱之漸各邉用兵以将則庸以䘚則罷糜財而

無功曠日而損威軍供不足至于和買和買不足轉為穵運

穵運不足遂行乞婦臣始至户部太倉粮尚百七十萬今

耗過半矣而乞者未己也貨入𥝠室又(⿱艹石)浪費即以京城

内外千覌萬寺孰非左右侍臣為之動輙鉅萬計而陛下

方遍察寺𮗚勅給修葺設猝有水旱之警兵甲事㒷内取

則己匱外歛則民穷臣不知陛下何以應之二曰盗之漸

盗㡬在民穷盗而得食即死不猶愈于餒而死乎天下無

智愚強弱舉俛首捧心以事我者以有法維之且畏死也

即死猶愈彼亦何𠩄不為今嘯聚州村焚燒剽掠日相聞

矣承平日乆民不知兵萬一有慮外之警非但憂盗将㒷

大患三曰壞名器之漸古曰爵人于朝與衆共之示非我

也今乞官者官乞廕廕黜父而陟其子黜祖而陟其孫

豈以報功又非示𭄿即大學士萬安前侍先皇帝醜穢

露陛下踐祚之始嘗令内官逼逐之去今䕃其子為丞報

𫆀劝耶願何利為之也四曰弛法令之漸夫舛莫大于縦

罪玩莫大于長奸犯人王礼檀搶夷僧貨物捐󠄂辱國体傳

𥬇外邦獄案已具法𠩄不赦而陛下㝷復赦之是縦罪也

是長奸也五曰方術眩惑之漸陛下踐祚詔曰僧道不淂

作醮事煽惑人心堂堂天言四海誦法乃今復尔臣故知

有誘之者也譬若鋤草不盡反滋其势今天変屡見于上

百姓嗷嗷于下邉報未㨗倉庫匱乏信如真人國師道足以

庇法足以佑陛下即何不遂一試之不然梁武唐憲明効

彰彰矣六曰貴戚驕恣之漸水防惟𡈽國防惟礼陛下至

親莫如壽寕矦𠩄冝保全而使之安者亦莫如夀寕矦乃

頋不𫿞礼以為之防臣恐其潰且有日矣壽寕矦招納無

頼岡利賊民有人田宅子女要截啇貨又召種塩課横行

江河張打黄旗道路飮恨夫川潰則傷必衆萬一法行陛

下即欲安全之淂乎昭聖以及后家大怒后母金夫人泣

訴上曰李主事䟽末斥后大無人臣礼上不淂已下夣陽

䛇獄㝷以大學士劉徤謝𨗇言有㫖復聀罸俸三月上逰

南宫皇后皇太子及金夫人従夀寕侯鶴齡入侍酒中上

召鶴齡促𰯌語左右咸莫聞知鶴齡免冠觸地謝盖上以

夣陽語重督之也夢陽一夕酔遇寿寕矦于道以鞭梢擊

堕其齒二侯恚甚欲聞上為前䟽未乆𨼆忍且止武宗嗣

位厯𭅺中正徳二年尚書韓文欲率諸大臣論劾諸閹夣

陽為代草文䟽宦瑾大恨之矯㫖䧏山西布政司經厯致

仕㝷以他事械繫詔獄盖瑾獨敬禮其鄉翰林修撰康海

海頋不與瑾兹特為夢陽一屈修瑾夢陽乃得免瑾誅起

為副使提學江西夢陽徃徃負材氣自髙弗能下人都御

史俞諌以征諸峝賊總督江西欲用两廣例屈体諸司夢

陽長揖廷抗曰公奉天子䛇督諸軍吾奉天子詔督諸生

何𠩄不如公故事監司五日一㑹揖御史𠩄夢陽輙不徃

尝以諸生故擅撻淮王之卒王奏下廵撫御史治夢陽遂

與御史江萬寔𨻶相訐奏改下藩臬㑹勘夣陽率諸生手

鋃鐺欲鎻御史御史杜門不敢出布政使鄭岳故與夣陽

不相能欲從中持之快其素寕王濠每常托詩文與夣陽

交𭞹心知夣陽不平岳執岳門下人入府中拷治踪跡岳

平日奏之并餙其子泓通賄狀囚泓而𠫵政吴廷舉者尝

従夢陽為詩夢陽𥬇不荅至是亦以聀事相左上䟽論夢

陽適太守劉喬奸有賍既擅死一諸生夣陽持之急因偽

為奏革託御史萬实之劾都御史金者故露之謂夣陽𠩄

代作以怒夣陽于萬寔金遂以聞詔遣大理卿燕忠即訊

諸生群擁呼忠直夢陽忠以老氏家言案夢陽獄㩀案團

手罵且教之謂老氏守其黑雌以為谷谿夢陽不能獄上

岳喬賍𥝠削為民子泓充戍而廷舉論事過當奪俸一年

夢陽得閒住夢陽既廢歸居開封従閭里侠少射獵繁吹

二臺間自號空同子而海内慕重之方岳部使者過汴徃

徃造夢陽廬頋夢陽年位不尊徃徃隅坐客客率恠怒去

宸濠敗御史周宣追論夣陽隂比反者坐逮守鍵𫯠文書

痛責一老人坐提夢陽老人負創淋漓罵夢陽門夢陽不

淂已乃出刑部尚書林俊力救之淂免逮而守鍵尚出刑

部爰書張夢陽門以辱之自後交㳺断絶大梁賈客求文

賫金為夀而已夢陽淂金復集賔客治供帳園林為富貴

容殊驕奢年五十八䘚䘚而人称夢陽死尚有餘于才𠩄

著有空同集弇州称手闢草昧為一代詞人之冠子枝舉

進士官不達有甥曺嘉諌南巡𬒳杖嘉靖𥘉以御史論事

坐貶昌邑知縣嘉亦有文詞頋好聞無禮即夢陽亦畏避

之𥘉夢陽倡古文詞王九思者一洗舊習從之東陽至謂

二人文為子字派盖以其互稱子為重也九思字敬夫以

弘詔中進士授簡討及改吏部絶請託雖逆瑾不淂行瑾

誅諸翰林悉復官而九思終以異東陽仍居吏部乆之言

官深悪王納誨并劾九思堂上堂下一陕三吏部非瑾黨

安從淂此岀同知夀州㝷罷去九思閒羙風流不覊拘禮

莭與康海齊名善⿰⿱亚⿰口亅欠 -- 𰙔所著有逰春記碧山樂府嘉靖中或

薦九思纂修寔録而忌者摘逰春記毁之云記中所借姓

名李林甫者李東陽也楊國忠者楊廷和也賈婆婆者賈

詠也坐此遂不果九思聞之更作小詞自嘲云老而䘮明

四方求文口占授之疾書不給年八十二卒

 論曰空同户部應詔𠩄切切廉恥道䘮奸奄𫞐逼而三

 害六漸事事痛心𠩄冝陳座右朝夕省頋之者使非次

 及夀寕孝庙樂受豈挫折直言煩曲觧也雖然夀寕家

 果悟𠩄以保全恩命何至世庙中惨痛不可言然則空同

 張氏忠臣也㢤拳夀寕落齒似快一擊于是提學時矯

 箝太過盖義直而遜出之者寡也真代草行而偽代草

 無以辯間居自放情亦可哀也己若以比宸濠為言則

 玉新建何嘗不歡呼寕籓席上哉其為陽春書院記不足

 深求也相傳空同SKchar學江西時有司請如例𥙊江神則

 猝令𭛠執神偶投之江而身送之大𥬇曰江神入水淂

 其𠩄㢤淂其𠩄㢤空同集六十三卷 --卷(⿵龹⿱一龴)姑蘓黄省至以辨

 獄䓁詞誤入或曰祇㸃之耳空同才露氣激非𠩄以守

 職户部考滿佀鍾署二語一官不滿其心三差不終其事

 盖訓之者切也

  黄鞏陸震何遵俞SKchar瓉林公黼詹軾孟賜劉概李紹賢李惠王翰張英

黄鞏字伯固福建莆田人弘治己丑進士推官徳安府歴

車駕職方𭅺中内艱服除㑹康陵行邉人心危惑或勸鞏

且𮗚望鞏題書屋以鴟夷馬革自誓入𥙷武選正徳十四

年復下詔南廵時蕭敬朱寕張鋭在司禮錦衣東厰與寕

庻人交通江彬又擅勁兵逼左右公卿交䟽不聼鞏以兵

部司屬倡諸司謂上巡逰本由彬彬罪不著上不悟因獨

䟽六事其畧曰陛下臨御以來天下知有權臣不知有陛

下寕忤陛下不敢忤𫞐臣陛下不知也乱本己成祸变猝

起𥨸恐陛下知之晚矣試舉六事一崇正學嘗聞吉㐫悔

吝生乎動吉一耳而㐫悔吝居其三動可不慎乎二通言

路言官奏牘苟関時政徃徃匿不以聞其或事涉𫞐奸則

又留中不出乆之中以他事是必廣開言路不責以出位

不加以好名則忠言日進而聦明日廣三正名號孔子曰

名不正則言不順陛下無故自稱威武大将軍太師鎮國

公逺近驚聞咄咄怪事夫陛下自稱為公誰則為陛下者

四戒逰幸嘗聞大禹罔㳺于佚罔滛于楽周公告成王毋

滛于𮗚于佚于逰于田陛下幸宣府幸大同幸太原幸陕

西榆林諸䖏𠩄至靡財動衆郡縣騒然至使民間夫婦不

能相保𧇊損盛徳貽𮗸萬世陛下自視為何如主近者復

有南巡之命江淮之民争先挈妻子避去流離奔踣敢怒

而不敢言即又奸邪窺伺待時而𤼵変生在内則欲歸無

路變生在外則望救無及陛下斯時且将何如五去小人

目今𥳽弄威权首導般幸以兵為𭟼劳天下之力竭四海

之財傷百姓之心紛紛無巳則江彬之為也彬本行伍庸

流兇狠傲誕種種可誅今乃賜以國姓封以伯爵托以心

腹付以提督京营之𭔃此飬乱之道也𫝑必外挟邉卒内

擁兵权𮪍虎之势不乱不止六建儲貳陛下春秋漸髙前

星未耀祖宗社稷之託懸無𠩄寄陛下徒知𭣣置義子布

滿左右獨不能豫建親賢以承大業臣以為陛下殆倒置

也伏望于宗室中遴選親賢一人飬于宫中以繫四海之

望他日誕生皇子俾令岀就外藩如此則継体有人國本

以固時員外陸震已别作草行上之得鞏䟽曰是足矣願

附名以進彬淂䟽果大恨縳二人䛇獄鉗校于廷五日三

訊杖百餘坐繫逾月除名鞏体最羸死得甦而震竟死當

是時海内盛傳鞏䟽比珍貝嘉靖改元召為南京大理寺

丞未㡬卒無子贈大理寺卿鞏嘗曰人生仕至公卿大都

三四十年事惟立身行道斯千載不朽居平沉敏好學雖

疾病支離手不釋卷 --卷(⿵龹⿱一龴)詩文清粹和婉自成一家家素貧客

至貸米隣家或曰中不舉火震字汝亨蘭溪入正徳戊辰

進士令㤗和有聲去之日民立生祠擢武庫主事孝貞皇

后䘮上自宣府奔還旋復欲出震抗䟽諌上怒罪不測幸

諸大臣力救得免轉官至是杖于廷死復甦書與諸子吾

筆亂神不亂也竟以瘡傷卒卒後三年贈太常少卿弘光

中謚忠定子體仁廕國子生為通政司知事是時諌而杖

死者咸贈官主事劉校為尚寳卿謚孝毅評事林公黼為

主事謚忠恪行人司副余廷瓉為太常寺丞謚忠愍行人

詹軾劉㮣孟暘李紹賢李惠王翰為監察御史軾謚忠㓗㮣

謚忠質晹謚忠介紹賢謚忠端惠謚忠毅各廕子侄一人

入 國子監刑部照磨劉珏為兵部主事主事何遵别有傳

蔣欽字子脩南京監察御史偕同官十三人直諌方夜

属草筐箧問聲唧唧欽大言何鬼乃尼吾事時聲振四壁

欽曰死耳不可昜也坐逮杖創甚獨不就療又張英者京

衞指揮僉事囊土数升負諌草當蹕道伏地𡘜以諌不淂

輒𧺫岀䄂刄自到未殊血墳地衛士縳送䛇獄問英囊

土何為曰恐汚帝廷𤂢土掩血耳坐妟言竟死杖下無子

嘉靖𥘉主事許瑜訟及之贈都指揮官𪪺光中謚英忠

英弟雄都指揮外有周璽詹寅亦死于諌未詳其寔

 論曰諌南廵傾朝矣罸跪闕一百八人梏拳廷𭧂至一

 百四十九人杖午門至一百七十人然則此数百人皆懐

 張英尸諫之意者也而震䓁十人死其如威武大将軍

 鎮國公意逢彬一人有彬諸盡可以不生諸諌草不能

 悉存然無有如黄大理之獨䟽六事剴切痛至陸太常

 䄂草輒廢願附名冝乎海内之奉之為珍貝也鞏嘗有

 詩遺其弟一聮曰不用汝謀方至此湏知吾道固當然

 可知骨肉百口不奪願以身殉之者矣曰道在也而何

 遵以下諸公皆務其當然者哉

  何遵

何遵字孟循南京欽天監人正徳甲戍進士吏部尚書陸

完獨器重之且試臺諌遵引疾勿出曰吾不能資人以進

也以工部主事榷荆関羡千金左右請上有餘于朝遵怒

斥之即何以善来者乃令下啇自百金以下减算三之二

風水敗貲者勿算比去行李䔥然南廵䛇下江彬䓁危言

撼衆諌必死是日六科十三道先之兵部𭅺中黄鞏翰林

修撰舒芬䟽継入諸曺踵至上大怒鞏㡬死而遵䟽復入

謂滛祀無𥙷敗乱萬一宗藩半道𫯠迎伏甲不𮜿福未降

耐禍己及盖指宸濠也彬匿不以聞遵復與同官林大輅

蔣山卿合䟽左右蟲惑忠言不得上逹且白鞏等無罪急

賜寛宥否者臣遵與同死矯㫖下遵等獄稱腹奸非上無

人臣禮榜示朝門遵等䘚跪闕梏拲廷𭧂五日予杖各五

十彬自請視杖杖者故視賄為輕重既曲𫯠彬意賄又不

至杖加毒遵体故羸瘡潰不可療越三曰卒邸舎止一蒼

頭随𥘉革䟽時蒼頭觧前持哭遵投筆訣之無多言帰見

大人為謝萬死吾子令勿廢學足矣作書託鄉人太僕卿

周金編修陳沂溪後事時年三十有四遵既䘚南巡議竟

𥨊(“爿”換為“丬”)金䓁集郷人⿰貝專淂以襯歸先是遵父鐸徃省墓有烏悲

鳴心異之抵舎或言工部有以言𫉬罪者鐸長號児遵其

死夫已而果然嘉靖𥘉贈尚宝司卿廕子世守入太學祠

鄉賢礼部為請專祠祠曰直亷弘光追謚忠莭

 論曰皆諌也難遵之諌在陸太常震䓁㡬死之日難遵

 之未諌而輒以後事託𠩄知難遵之諌而父鐸瞻烏悲

 號嗟乎忠臣死國盖飬之有素匪一日之故矣

  楊源

楊源字  江西豊城人父瑄以御史天順中䟽劾曺石

不𮜿忤㫖謫戍嶺外曺石敗赦還源為欽天監五官監候

正徳元年七月源奏占候大角及心宿中星動摇天璇天

璣天𫞐星不明因𭄿上安居深宫絶嬉戲禁㳺獵罷弓

務巖號令毋輕出入十月連日霾霧交作源以為衆邪之

氣隂冐扵陽臣欺其君小人擅𫞐為下叛上引譬甚力𨒫

怒源矯㫖妄言禍福SKchar杖三十眀年源𣸪奏比来火

星入太微垣帝座之前或東或西徃来不一勸上思患預

防毋自求禍瑾以語浸已䟽留不下召源靣叱之汝何官

也學做忠臣𣸪矯㫖廷三十彂粛州衛永逺充軍以連杖

重傷死河陽驛妻度氏斬蘆荻覆屍𦵏驛後

論曰使源如湯序天順中專尚隐如童軒成化中出

自斜目奏報不寔一則知而不言一則不知而不言即

淂罪䝉宥源以父瑄之教即不見天象必言之而况

執藝以諌古有之矣天官家尤持運之大者㢤

  張士隆毛憲

張士隆正徳九年為御史苦諫有曰頃者瑾禍薊亂陛下

不自懲毖廼猶興居無度暱近匪人積戎醜于禁中𭟼干

戈于户内徹夜燕㳺煙燎外見內庭繁土木𫞐倖華侈横扣

軍粮皆名進貢織造龍幄科害靡極鄙猥無使之廵撫援

納指揮授以政事盗伏而虜彂民竭而兵罷守法盡職如

御史劉天和𬒳逮張璞死詔獄禍機之伏近在目𥈤今請

痛懲前弊克慢絶滛早朝親政講席論經夫裒衣慱帶之

倫孰与市井狡獪之SKchar比廣厦細㫋之楽孰与邊徼荆𣗥

之危疑不報

毛憲正徳十二年以兵科給事中上言臣奉命册封遼府

帰途見老㓜男婦野掘草根相扶乞食僵卧呻吟死者槐

藉盖因連洪水田地抛荒而SKchar征部使繹絡踵至日加鞭揵

重以採煩難遺害匪細伏乞降㫖速議賑濟SKchar征採木

暫行停撤更乞罷工作以息劳費莭賫以惠孤菆不報

 論曰淂二不報二臣士隆憲之幸也想草奏時己自分

 不祥而貞諒盟心茟為赱應稍有頋惜無不付一歎嗟乎

 一歎亦可明志而况𬨨此

  劉𦶜

劉𦶜正徳元年以給事中極陳時政畧曰近日𫞐奸預政

事勢異常聦明漸壅𡚁端日滋各鎮守乃襍差內臣何事數

更即無望撤回臣扵以用新人固不如用舊人飬飢𧆞固

不如飬飽𧆞舊人猶習事飽𧆞猶或易饜也方今俻邊無

長茦只增年例之銀両理財無良謀徒賣廣東之庫藏⿰氵扵

江稽兵餉累數月山西缺嵗課五十萬而征歛益繁用度

侈留心國計者豈能晏然䟽凡數千言下詔獄

論曰孝庙號明主𦶜䟽在正徳元年寔弘治中事𮗚劉

遜以武岡知州忤岷王王訐遜遜㘴詔獄科道龎泮劉

 紳䓁交章論救并逮繫時有御史張淳在差耻不淂預

 為𥙷牘申救大學士徐溥䓁力諍淂釋言官然則𨒫耳

 尚不自正徳時也

  許天錫

許天錫福建閩縣人弘治六年進士選翰林庻吉士居諌

垣七八載先後三十餘䟽與言官何天瀏⿰亻児 -- 倪天明並負風

概京師稱三天云弘治中京官六年考察之例自天錫𤼵

之天錫倜儻不羈㽞意忠孝正徳元年遣封安南不入餽

進都給事中逆瑾肆威福天錫不勝憤一夕具状千有餘

言力陳時𡚁痛杜履霜之漸稿成欲皷登聞又恐不得逹

以稿填𮌎觸柱𭈹旋自經死次日蒼頭驚惧潜懐鼓状以

嘉靖十九年子春赴闕訟𡨚賜𥙊𦵏

 論曰按寔録載天錫正徳改元以監察内庫彂逆瑾侵

 溺罪狀瑾矯詔逮問潜遣人殺之夫不登聞而遽自經

 不成屍諌非情既奉䛇逮問安能如古刼匕首故事且

 無其寔也當是彂瑾侵庫状沮登聞不淂逹憤自經縂

 是都垣死其職

  鄭善夫方豪殷雲霄

鄭善夫字經之福建閩人弘治十八年進士𥘉為户部主

事逆瑾用事告歸築少谷草堂閉絶交㳺日晏未炊欣然

自得乆强起礼部進員外武皇将南巡善夫約諸曺伏闕

上書廷杖罸跪闕門善夫乃别作諌草置懐中嘱其友曰

死為我出之諌畧曰臣聞天子端外屏以示𫿞也非郊社

不離宗廟以承重也宫墻九重出則警蹕以防奸也陛下

獨不聞英庙事乎乗輿逺岀内無儲君外有勁鹵而驕貴

弄臣專典禁兵萬一变作誰保無虞且天雨露𠩄滋無不

孳息雪霆𠩄壓無不摧折煦然而福粛然而威萬化時行

百神率聀者天也陛下以威武大将軍鎮國公頂香㤗山

㤗山之神尊于天乎今者郊不視牲齋不誓戒改卜者三

岀而馳道非𠩄以事天也禘尝不親非𠩄以尊宗庙也圜

丘之上烈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沙太皇太后祔庙之夕七月雨雹此天戒

也五嶽之神不啻天之僕𨽻慢于其主恭其僕𨽻不待智

者知不饗矣天下名寔方惧大怪春秋尊無二上制王公

而下皆曰臣今以天子之尊貶而称公莫大恠也非但大

恠且有大憂若有不順藩王以公礼䖏陛下将安之𫆀抑

責其不臣也臣乆佚革茅絶心仕進痛惟先帝祝天求才

不忍以無用自弃抱此悃誠乆欲上献明知聀非言路寕

觸忌諱而死者誠惜陛下英明不忍天下之日敝也善夫

竟不死復乞吿帰善夫尫羸善病而好逰佳山水不廢嘉

靖改元起吏部𭅺中道病卒善夫詩倣少陵兼目時変故

寓幽憂雖才韻弗充古色精言髙映霞表與山人孫一元

及衢州方豪鳯陽殷雲霄最相善豪仕崑少令以不能教

其縣自繫獄中民群入獄請出雲霄字近夫自縣令仕至

南京給事中文從六經恥不善不啻負穢死会葬千人𡘜

失聲

 論曰䆒竟善夫䟽不淂上聞遂不𫉬従陸太常之後

 然其言𠯁附黄大理以傳且其指不純黜唾宵小即

  以聞不至死也豪以敎化不行自繫獄中主于以誠感

  人而雲霄𫯠六經自勵善夫之磨澤如是

  王雲鳯

王雲鳯字應韶山西和順人也父佐以進士厯官南户部

尚書孤介寡合雲鳯後父六載舉弘治𥘉年進士年僅二

十特操如父𥘉授礼部主事内庭崇修醮事度僧不已力

賛宗伯䟽請停止不報仍特自為䟽争之十年復以𭅺中

䟽論中官李廣及諸左道倖進者不報廣恨之十二月朔

駕自郊壇還廣言雲鳯駕後𮪍馬逮下䛇獄謫知陕州十

一年薦陕西僉事提學設四科以取士曰求道曰讀書曰

學文曰治事士𥘉授約束甚苦終歛戢多成就正徳二年

陞山東按察使艱歸起復為國子𥙊酒雲鳯復以𠩄督陕

士訓約行之囯學于是謗騰改南通政使請告七年上以張

綵言起家僉都御史巡撫宣府䟽辞不𠃔時楊一清為吏

部雲鳯上一清書有曰一時快意可畧也前軰影様之多

後人是非之公可畏也一人𥝠情可畧也天下指視之𫿞

史氏紀載之實可畏也之鎮两月值父艱歸服闋起副都

御史懇以疾辭上予告遂不復岀

 論曰雲鳯𥘉抗章中官李廣而㝷以張綵薦辞不力晩

 丰稜亦稍减矣而中猶自持

  毛澄

毛澄字顯清南直太倉人𪪺治癸丑以進士苐一人官脩

撰其大父滿百𡻕予告帰里中賀羊酒咄咄生鮮覯也進

諭徳侍東宫善開導厯學士為講官教庻吉士進侍𭅺吏

部署選事稱精覈已為尚書礼部力争武廟南巡大司馬

彭澤以御史中丞行邊有𠩄按忤嬖臣寕主者以深文坐

之澄𣸪倡言澤忠無他不當罪㑹給事中爌亦言之上淂

附輕而爌䓁皆斥寕憾澄切欲中之伺無𠩄淂逆濠請朝其

封内澄舉守府之憲力折之𥨊其孝行之旌寕藩敗請獻

之廟社以為大戮不冝草莾議之大禮議起澄首持為人

後之觧心為興獻立後奪于張璁䓁不果移疾心帰道興

濟卆謚文简

論曰澄少時夜誦書母夫人遣婢饋之不啓門兄洪自

徃乃岀居平雖甚暑不褻體露受賜率散之宗黨室無

媵娣好吟詠不存一字薦剡恐不及而不以為恩其為

䔍信長者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