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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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五禮通考 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
  大雩附祭水旱祈雨祈雪祈晴及禱雨雜儀蕙田案月令曰大雩帝左傳云啟蟄而郊龍見而雩即詩頌所謂春夏祈榖于上帝也其禮天子諸侯皆有之然天子所雩者上帝故曰大諸侯特雩境内之山川不名曰大春秋書魯大雩魯僣禮也孟夏大雩雖無水旱亦行之禮之常也若國大旱則無論夏秋皆得雩至冬則無雩故榖梁子曰冬無為雩也春秋大雩二十有一書雩以記灾書大以志僣然古聖王遇灾而懼為民請命當水旱時靡神不舉又不止雩上帝而已周禮以索鬼神為荒政十有二之一後世不知恐懼修省反躬罪已乃有焚巫徙市之事抑末矣漢無雩祀而旱祭非一至齊梁乃有雩壇而所雩有五天帝五人帝皆非古義唐有正雩有旱禱宋以雩帝為大祀明嘉靖時有雩祭雖不盡古然亦近焉
  春秋桓公五年左氏傳龍見而雩注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為百榖祈膏雨 疏正義曰天官東方之星盡為蒼龍之宿見謂合昬見也雩之言逺也逺為百榖祈膏雨逺者豫為秋收言意深逺也傳有言雩而經書大雩者賈逵云言大别山川之雩盖以諸侯雩山川魯得雩上帝故稱大月令云大雩帝用盛樂是雩帝稱大雩也此龍見而雩定在建巳之月而月令記于仲夏章者鄭𤣥云雩之正當以四月凡周之秋五月之中而旱亦修雩祀以求雨因著正雩于此月失之矣杜君以為月令秦法非是周典潁子嚴以龍見即是五月釋例曰月令之書出自吕不韋其意欲為秦制非古典也潁氏因之以為龍見五月五月之時龍星已過于見此為強牽天宿以附會不韋之月令非所據而據既已不安且又自違左氏傳稱秋大雩書不時此秋即潁氏之五月而忘其不時之文而欲以雩祭是言月令不得與傳合也鄭𤣥禮注云雩之言吁也言吁嗟哭泣以求雨也郊雩俱是祈榖何獨雩為吁嗟旱而修雩言吁嗟可矣四月常雩于時未旱何當言吁嗟也賈服以雩為逺故杜從之也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曰以逺釋雩本孔疏耳賈服皆無此義杜注謂萬物待雨又曰逺為百榖祈膏雨似以雨釋雩逺字非其所立義也爾雅謂雩為號祭則榖梁吁義近之古今文或從類或諧聲雩文從雨而聲近吁若逺則雩無取焉
  陳氏禮書爾雅曰雩號祭也鄭氏曰雩吁嗟求雨之祭也女巫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則爾雅鄭氏之說是也杜預以雩為逺誤矣
  蕙田案杜氏以雩為逺禮書從鄭氏非之是也然必引女巫歌哭而請為証則未的盖邦之大烖必大旱而雩乃足當之若四月龍見而雩其時旱灾未成未可遽以歌哭釋之彚纂之義發前人所未發矣
  詩周頌噫嘻序曰春夏祈榖于上帝也
  蕙田案疏解見祈榖門
  禮記月令仲夏之月命樂師修鞀鞞鼔均琴瑟管簫執干戚戈羽調竽笙竾簧飭鐘磬柷敔注為將大雩帝習樂也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榖實注陽氣盛而常旱山川百源能興雲雨者也衆水始所出為百源必先祭其本乃雩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祭謂為壇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鞀鞞至柷敔皆作曰盛樂凡它雩用歌舞而已百辟卿士古者上公若勾芒后稷之類也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雩之正當以四月凡周之秋三月之中而旱亦修雩禮以求雨因著正雩此月失之矣天子雩上帝諸侯以下雩上公周冬及春夏雖旱禮有禱無雩 䟽正以將欲雩祭故先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為將雩之漸重民之義也故先為民大雩帝用盛樂者為民祈榖後天子乃大雩天帝用上鞀鞞之等故云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者謂天子既雩之後百縣謂諸侯也 以四月純陽用事故云陽氣盛而恒旱故制此月為雩縱令雩祭時不旱亦為雩祭
  楊氏復曰啟蟄而郊龍見而雩此詩頌所謂春夏祈榖于上帝也龍見而雩與周禮所掌春秋所書不同周禮司巫帥巫而舞雩為旱而雩也春秋書雩二十有一因旱而雩也龍見而雩乃建巳之月萬物始盛待雨而長聖人為民之心切遂為百榖祈膏雨與啟蟄之郊其意同是以樂則必用盛樂與它祭獨不同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以達神明也郊非不用樂也以禮為主雩非不用禮也以樂為主各隨其宜也但注言雩五精之帝疏言春夏秋冬共成嵗功則不可偏祭一帝其言似矣然天一而已矣因時迭王則有五帝之名易曰帝出乎震是也祭於四郊則有五帝之位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是也注疏謂夏雩總祭五帝是一天而有五祭祭於南郊乎抑兼祭於四郊乎其義何居自注疏之說行諸儒莫之能決有雩祀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於南郊者如唐貞觀禮是也有雩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者如唐顯慶禮是也及開元中起居舎人王仲丘奏祀昊天上帝於圜丘尊天位也然雩祀五帝既久請二禮並行以成大享帝之義既祀昊天上帝又祀五帝與明堂並祀上帝五帝之禮同歸於悞此則學禮者之所深惜而不可以不辨也
  陳氏禮書春秋書雩二十有一皆在七月以後左氏曰龍見而雩過則書盖龍見建巳之月而建巳乃陽充之時陰氣所以難達也故雩祀作焉過此而後雩此春秋所以譏也大雩禮之盛也猶所謂大旅大享趙氏謂雩稱大國徧雩悞矣詩序曰夏祈榖于上帝月令曰大雩帝則雩祀昊天上帝及五帝也鄭氏謂雩祀五精之帝然周禮稱上帝與五帝不同則上帝非止五帝也月令曰令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則百辟卿士之祭亦曰雩也鄭氏曰天子雩上帝諸侯雩上公然周禮小祝小祭祀逆時雨寧風旱則百辟亦天子所祀也祭法有雩禜之壇春秋之時魯以南門為雩門先儒皆以魯之舞雩在城南鄭氏曰雩為壇於南郊之旁其說盖有所受也古者雩斂在稻人雩樂以皇舞以女巫皇與女陰也則舞所以達陽中之陰而已董仲舒祈雨之術閉南門縱北門盖亦古者達陰之意也然則雩祀上帝必升煙後世乃謂用火不可以祈水而為坎以瘞就陽不可以求陰而移壇於東梁禮雩必自郊徂宮後世或祈山川林澤羣廟百辟卿士然後及於上帝亦梁禮也北齊及唐皆然雩樂以舞為盛後世或選善謳者歌詩而已北齊禮皆非古也
  蕙田案大雩祭不列於周禮惟大司徒荒政十有一曰索鬼神其他司巫女巫舞師大祝小祝等職所載皆旱熯之事是皆所謂邦之大烖歌哭而請因旱而雩非常祭也惟左氏傳龍見而雩及啟蟄之郊並舉與詩序噫嘻春夏祈榖于上帝之意同月令亦云大雩帝用盛樂先儒因有四月常雩祀天之說後世因之制為禮典是其說固不可廢也然所雩之地經無明文鄭注祭法雩宗曰水旱壇注月令雩帝曰為壇於南郊之旁禮書謂魯南門為雩門論語有舞雩先儒謂魯之舞雩在城南鄭氏之說盖有所受以今考之若所雩者而不止上帝也五帝日月星辰山川百源百辟卿士鬼神雜揉共在一壇䙝越已甚若所雩者而專主上帝也則何為捨祀天之壇而更卑就於其旁於理皆不可通是則天子雩帝當在南郊之圜丘無疑且詩亦曰自郊徂宮尤為明證其餘諸祀則各就其處而祭之可也至魯人舞雩或因僣行大雩之禮而不敢純同於王制故於城南别為一壇名之曰舞雩猶其僣郊而不敢同用日至之意乃或者因是而謂天子之雩帝亦别有壇是以魯禮言周事恐不然也若其常雩之時左傳與月令又各不同鄭注謂雩之正當以四月杜氏亦以為月令秦法非是周典今考春秋書雩皆為旱非常祭其中有但書秋而不記其月者則雖七月亦為非常而書矣周之七月當夏五月五月非常則常祭在四月可知月令屬之仲夏盖呂不韋之誤固當以左傳為正也其所雩之帝鄭注謂五精之帝夫五帝兆於四郊祭五帝而不及昊天固無是理且四郊各有壇兆則不在南郊水旱之壇可知即其說已矛盾而不可信矣陳氏禮書又謂昊天上帝及五帝夫合上帝五帝而雩於南郊之旁則必與百神並舉則猶鄭注之謬也若合上帝五帝而祭於圜丘則又虚設四郊之兆而六天並祭禮所必無則唯楊氏專祭上帝之說為簡易明確而不可混矣至於雩之稱大賈逵云言大别山川之神雩帝故稱大禮書謂禮之盛與大旅大享同其說並通
  右常雩
  詩大雅雲漢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圭璧既卒寧莫我聽箋靡莫皆無也言王為旱之故求於羣神無不祭也無所愛於三牲禮神之圭璧又已盡矣曾無聽聆我之精神而興雲雨 䟽羣神無所不祭即下經所陳上天下地從郊至宮之類也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其一有曰索鬼神鄭司徒云索鬼神者求廢祠而修之是遭遇天灾必當廣祭羣神所祭者廣天地五帝當用特牲其餘諸神或用太牢或用少牢三牲皆用故言無所愛於三牲也祭神又用玉器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祼圭有瓉以祀先王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皆是祭神所用故云禮神之圭璧已盡矣禮神之圭璧自有多名言圭璧為其總稱以三牲用不可盡故言無愛圭璧少而易竭故言既盡水旱皆是上天之為假祭羣神未必能巳聖王制此禮者何哉將以灾旱不熟必至于死人君為之父母不可忍觀窮厄固當責躬罪已求天禱神罄忠誠之心為百姓請命聖人縁人之情而作為此禮非言祈榖必能止灾也徒以民情可矜不得不為之禱禱而無雨不得不訴於神耳不殄禋祀自郊徂宮上下奠瘞靡神不宗注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禮瘞其物宗尊也國有凶荒則索鬼神而祭之 疏我勤於請禱不絶其潔敬之祭既祀天於郊又從郊而徃至宗廟之宮以次而祭未嘗絶已其祭之禮則上祭天下祭地而天則奠其禮地則瘞其物從此以至於百靈無神而不齊肅尊敬之以郊為祭天即此上也上既為天下與之對故知是地也奠謂置之於地瘞謂埋之於土飲食牲玉之屬也國有凶荒則索鬼神而祭之即司徒荒政索鬼神是也言此者觧靡神不宗之意祭郊祭廟不必同日為之而云自郊徂宮為相因之勢者明其不絶之意也
  周禮地官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十有一曰索鬼神注索鬼神求廢祠而修之雲漢之詩所謂靡神不舉靡愛斯牲者也
  春官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四曰禜注祈嘄也謂為有灾變號呼告於神禜日月星辰山川之祭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灾於是乎禜之禜音詠嘄音呌 䟽祭法雩禜祭水旱用少牢天灾有幣無牲得有牲者灾始見時無牲及灾成之後則有牲
  國有天烖彌祀社稷禱祠注天烖疫癘水旱也彌猶徧也徧祀社稷及諸所禱既則祠之以報焉 䟽禱祀之事靡神不舉以彌為徧云既則祠之以報焉者以其始為曰禱得求曰祠故以報賽觧祠
  小祝將事侯禳禱之祝號以祈福祥逆時雨寧風旱注侯之言候也候嘉慶祈福祥之屬禳禳郤凶咎寧風旱之屬 䟽逆時雨是候寜風旱是禳皆有祝號鄭氏鍔曰農民之望甘雨欲以時至故逆之而來旱之為灾皆人所懼故寧之使不作
  劉氏執中曰寧風旱謂𢘆風𢘆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皆反休而為咎故祭以寧之
  蕙田案四月常雩似逆時雨因旱而雩似寧風旱
  周禮春官司巫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注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於上公之神鄭司農云魯僖公欲焚巫尫以其舞雩不得雨
  王氏安石曰帥女巫也不言女以女巫見之
  王氏昭禹曰陽亢在上阻隂而旱帥巫而舞雩所以助達隂中之陽
  女巫旱暵則舞雩注使女巫舞旱祭崇陰也鄭司農云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嵗旱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毋乃已踈乎 䟽此謂五月已後修雩故有旱暵之事旱而言暵者暵謂熱氣也
  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注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靈也 䟽大烖謂旱暵者董仲舒曰雩求雨之術呼嗟之歌此云歌者憂愁之歌若雲漢之詩是也
  丘氏光庭曰孟夏之月萬物昌茂必資雨澤以膏潤之然後秋成可望故三代盛時當龍見之月為大雩之祭備盛樂集羣巫八音之聲迭奏歌呼之聲不絶至旱暵之甚則或舞而擗踊或嘘而歎息盖以斯民窮苦之狀上達於天庶其垂憫而降雨澤以蘇之也後世此禮不傳徃徃假異端之術令方士用符咒指斥怒罵噫上帝之靈不以誠感而以法術刼制之可乎
  宗元案古禮有不可復行於今者如旱雩用女巫舞雩是也古民質朴而又設之專官男女必能一心專志故可和同天人之際如國語所謂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又能齊肅中正則神明降之故男覡女巫相沿已久先王不能廢也然女巫所掌大率王后之事故弔則與祝前至邦有大烖歌哭而請亦必各有其所未必雜於郊壇間也惟旱雩則司巫帥之舞雩先儒謂是崇陰以致雨然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昔縣子已譏其踈矣况後世不設此官而可復用之乎或謂今用僧道符咒以代巫覡之歌舞似差勝於女巫之混凟則非也此軰罪孽多端即在異氏亦為敗類其能上回帝眷乎荆川稗編乃欲用女冠比丘尼以代女巫則更媟嫚不經之甚矣竊謂是在古人原有已試之成法而人自忽之如桑林之禱雲漢之憂梁武之先行七事明祖之露處五日皆行之而有效者何不師其意而用之其他則擇土立壇依方正位如董子求雨閉諸陽縱諸陰尚得古人以類致類之遺意而非同厭勝若繁露乃董子𧸛書已不可全信况可以女道尼僧代女巫也哉
  地官舞師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注旱暵之事謂雩也鄭司農云皇舞蒙羽舞書或作䍿或為義𤣥謂皇析五采羽為之亦如帗 䟽皇羽蒙羽舞者先鄭之意盖見王制有虞氏皇而祭皇是冕為首服故以此皇為鳯皇羽蒙於首故云蒙羽舞自古未見蒙羽於首故後鄭不從𤣥謂折五采羽為之亦如帗者鍾氏染鳥羽象翟鳥鳯皇之羽皆五采此舞者所執亦以威儀為節言皇是鳯皇之字明其羽亦五采其制亦如帗舞用五色繒有柄也
  鄭氏鍔曰旱暵出於非常故不言祭祀而言事偶有是事則染羽為鳯皇之形以舞焉不象鳯者鳯雄而皇雌所以召陰而却陽也
  易氏祓曰皇舞用於旱暵之事則有陰陽相濟之意
  蔡氏徳晉曰旱暵陽氣過甚故以皇舞五色咸備取陰陽之氣不偏也
  蕙田案三說皆與後鄭略同髙紫超謂皇故書或為䍿案字說黄白曰䍿疑以黄白之繒若羽為之盖旱暵炎赤欲以秋金白氣勝之案旱暵炎赤屬火象勝之當以水色黑金白乃火所勝豈能反勝火耶無理不可從似鄭剛中蔡宸錫之說為長
  稻人旱暵共其雩斂注稻人共雩斂稻急水者也鄭司農云雩事所發斂 䟽餘官不言共雩斂於此官特言共者以稻是水榖急湏水故旱時特使共雩之發斂也
  禮記祭法雩宗祭水旱也注宗當為禜字之誤禜之言營也雩禜水旱壇也 䟽雩宗祭水旱也者亦壇名也禜亦營域也為營域而祭之故曰雩禜也
  張子曰大雩龍見而雩當以孟夏為百榖祈甘雨也有水旱則别有雩祭
  馬氏彦醇曰先王之待水旱人力巳至而猶有旱乾水溢則為雩禜以祭之見人力有不勝於天時者也蕙田案祭水旱者因水旱而祭非祭水旱也宗當如字盖雩帝在圜丘其餘諸神則各就其處祭之不須别為一壇故曰自郊徂宮以其求雨而尊祭之故謂之雩宗疑是雩祭名非壇名也詩云靡神不宗可以證明宗字之義注疏禜為營域之說存參
  觀承案龍見之郊與啟蟄之郊自宜同在圜丘盖孟夏大雩乃每嵗常行之典即仍其地可也若因旱而雩則迫切哀懇如周禮所謂歌哭以請者既無常期且大變其常度而必仍在圜丘嚴肅之地行之恐非所安且圜丘在南郊乃正陽之位就之求雨亦於事類不合古壇雖無正文然祭法有雩禜及魯舞雩之另為一壇可知不當與圜丘同所矣魯壇在城東南是辰方梁時在天壇之東曰已位者恐非亦應在辰方耳盖辰乃先天兑位兑澤可以致雨五行亦辰為水庫也更有一說王明齋謂古者雩於北郊雖未有所考然南郊祀天者本先天乾南坤北之常位若後天則乾反居於西北今旱雩既非常祀宜用後天乾位以通其變亥為天門後天之乾介於兑澤坎水之間夏月之雨亦以西北風為騐則當於西北亥位立壇似更合於義類也附此以俟考禮者擇焉
  爾雅舞號雩也注雩之祭舞者吁嗟而請雨 䟽孫炎曰雩之祭有舞有號左傳云龍見而雩枉注云雩之言逺也逺為百穀祈膏雨月令仲夏云大雩帝鄭注云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郭云雩之祭舞者吁嗟而請雨是同鄭說也
  右因旱而雩
  春秋桓公五年大雩左氏傳秋大雩書不時也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
  公羊傳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則何以不言旱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何以書記灾也
  胡氏安國曰大雩者雩於上帝用盛樂也諸侯雩於境内之山川耳魯諸侯而大雩欲悉書於冊則有不勝書者故雩祭則因旱以書而特謂之大因事以書而義自見此皆國史所不能與君子以為性命之文是也
  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賜魯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於上帝用盛樂也諸侯雩於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賜魯公之受皆失道也故夫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嵗之常祀不能皆書也故因其非時則書之遇旱灾則非時而雩書之所以見其非禮且志旱也
  孫氏復曰建巳之月常祀也故經無六月雩者建午建申之月非常則書謂之大者雩於上帝也天子雩於上帝諸侯雩於山川百神魯雩山川百神禮也雩於上帝非禮也春秋魯史孔子不敢斥也其或灾異非常改作不時者則從而録之以著其僣天子之惡吳氏澄曰魯之雩祀僣王禮特書曰大雩以表其為天子祀上帝之雩而非諸侯祭山川之雩也左氏謂龍見而雩過則書龍見者孟夏建巳之月經無書六月雩者盖得禮不書七月八月九月則皆過時故書書冬則建酉之月榖已成熟尤為非時也魯有舞雩壇盖祀帝於壇如郊焉而用盛樂歌舞於壇上故名其壇為舞雩
  李氏廉曰經書雩二十一止書秋者七呰年及成三襄五十六昭八定七十二是也書七月者二昭二十五是也書九月者七僖十三襄八十七昭六十六定元七是也書冬者一成七年是也盖左氏但知龍見而雩為正故以為不時而不知因旱而雩乃記灾也公羊以大雩為大旱趙子以稱大為徧雩舊說又以為大者禮物有加也是皆不知大雩之為僣矣榖梁例曰雩月正也時不正也其說以為必待時窮人力盡而請之此又豈君人之心哉穀梁又以為請乎應上公是又不知諸侯雩於山川之義也一年而二雩者昭二十五定七年也皆旱甚而無格天之誠也
  僖公十一年秋八月大雩榖梁傳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
  吳氏澄曰諸侯旱而雩禮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禮也
  十三年秋九月大雩
  成公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榖梁傳雩不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
  劉氏敞曰榖梁云冬無為雩也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乆不雨可不雩乎
  襄公五年秋大雩左氏傳旱也 八年秋九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十六年秋大雩 十七年秋九月大雩二十八年秋八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昭公三年八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六年秋九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八年秋大雩 十六年秋九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雩左氏傳旱也 二十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左氏傳秋書再雩旱甚也注季辛下旬之辛言又重上事
  定公元年秋九月大雩榖梁傳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之為非正何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後雩雩之正也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矣是年不艾則無食矣是謂其時窮人力盡也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為旱求者也求者請也古之人重請何重乎請人之所以為人者讓也請道去讓也則是舎其所以為人也是以重之焉請哉請乎應上公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陰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夫請者非可詒託而徃也必親之者也是以重之
  陸氏淳曰公榖言月雩正秋冬大雩皆非正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雩啖子曰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澤盡人力竭雖雨何救哉盖傳以日月為例故有此分别又曰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陰陽君親帥諸大夫而請焉趙子曰案大雩即山林川澤能興雲雨而皆祈焉不必專乎上公也
  蕙田案雩祭所請者上帝也山川百源也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也而榖梁獨有請乎應上公之說注疏不言其所指儒者或以誕妄訾之非也盖應上公即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也即所謂生為上公死為貴神若勾芒后稷之類是也古無上公之稱傳者以其品秩尊崇應比周上公之爵故曰應上公云爾不言上帝者侯國無祭天之禮也不及山川百源者祈祀在雩之先也
  七年秋大雩九月大雩
  薛氏季宣曰一秋而兩大雩僣凟之甚也
  十二年秋大雩
  蕙田案春秋常事不書其書雩者皆為旱而設也厥義有三一則記灾也一則言大以志其僣也一則見其時君臣猶有憂旱之心以别於書大旱書不雨書自某月不雨至於某月而不言雩者之忘民事也經義宏深所該者廣傳者區區較量於月時之間豈能通其㫖哉
  莊公十年左氏傳公子偃自雩門竊出注魯南城門
  論語樊遲從遊於舞雩之下 風乎舞雩
  熊氏過曰魯南為雩門舞雩在城南舞以女巫雩樂以皇雩祭以舞為盛遂名壇為舞雩舞雩有二龍見而雩設壇祈澤常雩也旱而雩非常也大雩上帝用盛樂又非常僣也胡氏義備矣月令建午之雩則秦制耳
  右魯大雩
  禮記檀弓歲旱穆公召縣子而問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注穆或作繆尫者面鄉天覬天哀而雨之錮疾人之所哀暴之是虐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已踈乎注巫主接神亦覬天哀而雨之春秋傳說巫曰在女曰巫在男曰覡周禮女巫旱暵則舞雩所引春秋傳者外傳楚語昭王問觀射父絶地通天之事觀射父對云民之精爽不擕貳者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然案楚語精爽不擕貳者始得為巫此經之云愚婦人者據末世之巫非復是精爽不擕貳之巫也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注徙市者庶人之䘮禮今徙市是憂戚於旱若䘮 䟽今徙市是憂戚於旱若居天子諸侯之䘮必巷市者以庶人憂戚無復求覔財利要有急須之物不得不求故于邑里之内而為之巷市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於旱也内則責諸巳外則求諸神責諸巳則有成湯之事宣王之行求諸神則巫以女巫舞以皇舞祭以雩禮以牲璧責諸已者本也求諸神則以為文而已穆公不能責諸已又不知求諸神而欲暴尫與巫豈不惑哉市陰也雨陰中之陽也徙市所以助發陰中之陽與周官皇舞女巫同意
  春秋莊公二十有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社於門左氏𫝊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幣無牲注天灾日月食大水也祈請而已不用牲也䟽傳言亦非常亦上日食也天之見異所以譴告人君欲改過修善非為求人飲食既遇天灾随時即告唯當請告而已是故有幣無牲若乃亢旱歴時霖雨不止然後禱祀羣神求弭灾沴者設禮以祭祭必有牲詩雲漢之篇美宣王為旱禱請自郊徂宫無所不祭云靡神不舉靡愛斯牲是其為旱禱祭皆用牲也祭法曰埋少牢於泰昭祭時也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王宮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鄭𤣥云凡此以下皆祭用少牢寒暑不時則或禳之或祈之是說祈禱之祭皆用牲非日月之眚不鼓注眚猶灾也月侵日為𤯝陰陽逆順之事賢聖所重故特鼓之 䟽周禮大僕職云凡軍旅田役賛王皷救日月亦如之是日食月食皆有鼔也公羊傳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注于門非禮故略不復舉鼔用牲不舉非禮為重者如去于社嫌于門禮也大水與日食同禮者水亦土地所為雲實出於地而施於上乃雨歸功於天猶臣歸美於君 䟽同禮謂同鼔同牲矣榖梁傳髙下有水灾曰大水既戒鼓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鼓兵救水以鼓衆䟽既戒鼔駭衆者謂既警戒擊鼓而駭動衆人則用牲可以已矣知不合用牲者用者不宜用故知不合也又云救日以鼔兵者謂伐鼓以責隂陳兵示禦侮救水以鼔衆者謂擊鼔聚衆也皆所以發陽也
  孔氏穎達曰國門謂城門也鼔與牲二事皆失故譏之
  劉氏敞曰凡天灾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鼔幣請之也鼔攻之也牲享之也鼔用牲于社于門非禮也○又曰公羊曰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非也若于社為得禮春秋亦當不書矣
  孫氏覺曰日食必鼔者為隂侵陽其為騐甚而為灾未見大水則灾及於物其騐已明其灾已著灾未見則伐鼓以救陽騐巳著則無取乎鼔也榖梁曰救水以鼔衆非也
  髙氏閌曰古人遇水旱雖有雩禜祈禳之理詩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宣王必以側身修行為之本况于社于門非所以致水灾者也自古豈有伐鼔用牲救水灾之禮乎
  胡氏銓曰未聞大水而用牲者况伐鼔于門乎書者惡其不務修政事以消患弭灾而為是區區滛巫瞽史之見也
  春秋僖公十九年左氏傳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𡩋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注有事祭也伯長也二十一年左氏傳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此其務也巫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是嵗也饑而不害注巫尫女巫也主祈禱請雨者或以為尫非巫也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俗謂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為之旱是以公欲焚之穡儉也勸分有無相濟
  昭公十六年左氏傳鄭大旱使屠擊祝欵豎柎有事於桑山斬其木不雨子産曰有事於山蓺山林也而斬其木其罪大矣奪之官邑注三子鄭大夫有事祭也蓺養䕶令繁
  十九年左氏傳鄭大水龍鬭於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為禜焉子産弗許曰我鬭龍不我覿也龍鬭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也注時門鄭城門也有水出滎陽宻縣東南至潁川長平入潁覿見也淵龍之室傳言子産之知說苑君道篇湯之時大旱七年雒坼川竭煎沙爛石於是使人持三足鼎祝山川教之祝曰政不節耶使人疾耶苞苴行耶讒夫昌耶宫室營耶女謁盛耶何不雨之極也盖言未巳而天大雨故天之應人如影之隨形響之効聲者也詩云上下奠瘞靡神不宗言疾旱也注東漢鍾離意傳注云帝王紀曰成湯大旱七年齊戒剪髮斷爪以已為犧牲禱於桑林以六事自責
  辨物篇齊大旱之時景公召羣臣問曰天不雨久矣民且有饑色吾使人卜之祟在髙山廣水寡人欲少賦斂以祠靈山可乎羣臣莫對晏子進曰不可祠此無益也夫靈山固以石為身以草木為髮天久不雨髮將焦身將熱彼獨不欲雨乎祠之無益景公曰不然吾欲祠河伯可乎晏子曰不可祠此無益也夫河伯以水為國以魚鱉為民天久不雨水泉將下百川竭國將亡日將滅矣彼獨不用雨乎祠之何益景公曰今為之奈何晏子曰君誠避宮殿暴露與靈山河伯共憂其幸而雨乎於是景公出野暴露三日天果大雨民盡得種樹景公曰善哉晏子之言可無用乎其唯有徳也
  齊景公之時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頓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將自當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春秋繁露春旱求雨令縣邑以水日令民禱社稷家人祠户毋伐名木毋斬山林暴巫聚蛇八日於邑東門之外為四通之壇方八尺植蒼繒八其神共工祭之以生魚八𤣥酒具清酒膊脯擇巫之潔清辨言利辭者以為祝祝齋三日服蒼衣先再拜乃跪陳陳巳復再拜乃起祝曰昊天生五榖以養人今五榖病旱恐不成敬進清酒膊脯再拜請雨雨幸大澍奉牲禱以甲乙日為大青龍一丈八丈居中央為小龍七各長四丈於東方皆東鄉其間相去八尺小僮八人皆齋三日服青衣而舞之田嗇夫亦齋三日服青衣而立之諸里社通之於閭外之溝取五蝦蟇錯置社之中池方八尺深一尺置水蝦蟇焉具清酒膊脯祝齋三日服蒼衣拜跪陳祝如初取三嵗雄雞與三歲豭豬皆燔之於四通神宇令民闔邑里南門置水其外開里北門具老豭豬一置之里北門之外市中亦置一豭豬聞鼓聲皆燒豬尾取死人骨埋之開山淵積薪而焚之決通橋道之壅塞不行者决潰之幸而得雨報以豚一酒鹽黍財足以茅為席毋斷夏求雨令縣邑以水日家人祀竈毋舉土功更大浚井暴釡於壇杵臼於術七日為四通之壇於邑南門之外方七尺植赤繒七其神蚩尤祭之以赤雄雞七𤣥酒具清酒膊脯祝齋一日服赤衣拜跪陳祝如春以丙丁日為大赤龍一長七丈居中央又為小龍六長三丈五尺於南方皆南鄉其間相去七尺壯者七人皆齋三日服赤衣而舞之司空嗇夫亦齋三日服赤衣而立之鑿社而通之閭外之溝取五蝦蟇錯置里社之中池方七尺深一尺酒脯祝齋衣赤衣拜跪陳祝如初取三嵗雄雞豭豬燔之四通神宇開陰閉陽如春也季夏禱山陵以助之令縣邑一徙市於邑南門之外五日禁男子無得行入市家人祠中霤毋興土功聚巫市旁為之結葢為四通之壇於中央植黄繒五其神后稷祭之以毋𩛆五毋音模禮謂之淳毋𩛆音移周禮曰𩛆食𤣥酒具清酒膊脯令各為祝齋三日衣黄衣皆如春祠以戊己日為大黄龍一長五丈居中央又為小龍四各長二丈五尺於南方皆南鄉其間相去五尺丈夫五人皆齋三日服黄衣而舞之老者亦齋三日衣黄衣而立之亦通社中於閭外溝蝦蟇池方五尺深一尺他皆如前秋暴巫尫至九日毋舉火事煎金器家人祠門為四通之壇於邑西門之外方九尺植白繒九其神太昊祭之桐木魚九𤣥酒具清酒膊脯衣白衣他如春以庚辛日為大白龍一長九丈居中央為小龍八各長四丈五尺於西方皆西鄉其間相去九尺鰥者九人皆齋三日服白衣而舞之司馬亦齋三日衣白衣而立之蝦蟇池方九尺深一尺他皆如前冬舞龍六日禱於名山以助之家人祠井毋壅水為四通之壇於邑北門之外方六尺植黒繒六其神𤣥㝠祭之以黑狗子六𤣥酒具清酒膊脯祝齋三日衣𤣥衣祝禮如春以壬癸日為大黑龍一長六丈居中央又為小龍五各長三丈於北方皆北鄉其間相去六尺老者六人皆齋三日衣黒衣而舞之尉亦齋三日服黒衣而立之蝦蟇池皆如春四時皆以水日為龍必取潔土為之潔盖龍成而發之四時皆以庚子日令吏民夫婦皆偶處凡求雨之大體丈夫欲藏而居女子欲和而樂神書又曰開神山神淵積薪夜擊鼔譟而燔之為其卑也雨太多令縣邑以土日塞水瀆絶道盖井婦人不得行入市令縣鄉里皆掃社下縣邑若丞令吏嗇夫三人以上祝一人鄉嗇夫若吏三人以上祝一人里正父老三人以上祝一人皆齋以下文闕蕙田案董子大儒所稱求雨止雨法類於方術小數或其遺書殘闕後人所附益也
  右水旱雜禳
  通典漢承秦滅學正雩禮廢旱太常禱天地宗廟文獻通考武帝元封六年旱女子及巫丈夫不入市漢書昭帝本紀始元六年夏旱大雩不得舉火臣瓚曰不得舉火抑陽助陰也
  漢舊儀成帝二年六月始命諸官止雨朱繩反縈社繫鼓攻之是後水旱常不和干寳曰朱絲縈社社太陰也朱火色也絲維屬天子伐鼔于社責羣陰也諸侯用幣于社請上公也伐鼔于朝退自責也此聖人厭勝之法也 孟夏龍見而始雩壇在城東南引龜山為沂水至壇西南行曰雲水曲中壇上舞雩舊制求雨太常禱天地宗廟社稷山川以賽各如具常祭牢禮四月立夏後旱乃求雨禱之七月畢賽之秋冬春三時不求雨文獻通考馬氏曰漢世未嘗舉雩祀通典謂漢承秦滅學正雩禮廢而漢舊儀以為有雩壇且指龜山沂水以言其所即論語言曾㸃樊遲所遊之地盖魯國祀天之所去漢都甚逺非國城南郊之外也然漢人舉祀事大概多即前代舊祀之地如雍五畤祀上帝則因秦所建其他如作明堂奉髙旁祀后土汾陰之類皆以為古者嘗於其地祠祭然則豈魯沂水之雩壇舊址尚存漢曾就其地立壇舉雩祀耶
  後漢書禮儀志自立春至立夏盡立秋郡國上雨澤若少府郡縣各埽除社稷其旱也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何休公羊傳注曰君親之南郊以六事謝過自責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雩故謂雩也春秋繁露曰大旱雩祭而請雨大水鳴鼔而攻社天地之所為陰陽之所起也或請焉或怒焉何如也曰大旱陽滅陰也陽滅陰者尊厭卑也固其義也雖大甚拜請之而已無敢有加也大水者陰滅陽也陰滅陽者卑勝尊賤凌貴逆節也故鳴鼓而攻之朱絲而脅之為其不義此亦春秋之不畏彊禦也 又董仲舒奏江都王云求雨之方損陽益陰願大王無收廣陵女子為人祝者一月租賜諸巫者諸巫無大小皆相聚於郭門為小壇以脯酒祭文獨擇寛大便處移市市使無内丈夫丈夫無得相從飲食令吏妻各徃視其夫皆到即起雨注而已閉諸陽衣皂興土龍山海經曰大荒東北隅有山名曰凶犂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郭璞曰今之土龍本此氣應自然㝠感非人所能為也應龍有翼法言曰象龍之致雨艱矣哉龍乎龍乎新論曰劉歆致雨具作土龍吹律及諸方術無不備設譚問求雨所以為土龍何也曰龍見者輙有風雨興起以迎送之故縁其象類而為之立土人舞僮二佾七日一變如故事反拘朱索社伐朱鼓禱賽以少牢如禮
  漢書董仲舒傳仲舒治國以春秋灾異之變推陰陽所以錯行故求雨閉諸陽縱諸陰其止雨反是後漢書鍾離意傳永平三年夏旱而大起北宮意詣闕免冠上疏帝䇿詔報曰湯引六事咎在一人其冠履勿謝比上天降旱密雲數會朕戚然慙懼思獲嘉應故分布禱請窺候風雲北祈明堂南設雩場今又勅大匠止作諸宮減省不急庻消灾譴詔因謝公卿百寮遂應時澍雨焉
  明帝本紀永平十八年夏四月已未詔曰自春以來時雨不降宿麥傷旱秋種未下政失厥中憂懼而已其賜天下男子爵人二級及流民無名數欲占者人一級鰥寡孤獨篤癃貧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理寃獄録輕繫二千石分禱五岳四瀆郡界有名山大川能興雲致雨者長吏各絜齊禱請冀蒙嘉澍
  蕙田案後世祈雨之法不一類皆巫覡方士之術永平之詔以恤鰥寡理寃獄為先可謂知要者矣
  安帝本紀永初七年五月庚子京師大雩
  順帝本紀陽嘉元年春二月京師旱庚申勅郡國二千石各禱名山岳瀆遣大夫謁者詣嵩髙首陽山并祠河洛請雨戊辰雩以冀部比年水潦民食不贍詔案行禀貸勸農功賑之絶甲戌詔曰政失厥和陰陽隔并冬鮮宿雪春無澍雨分禱祈請靡神不禜政恐在所慢違如在之義今遣侍中王輔等持節分詣岱山東海滎陽河洛盡心祈焉濟水四瀆之一至河南溢為滎澤故于滎陽祠焉
  質帝本紀永嘉元年帝即位夏四月壬申雩五月甲午詔曰朕以不德託母天下布政不明每失厥中自春渉夏大旱炎赫憂心京京故特禱祈明祀冀蒙潤澤前雖得雨而宿麥頗傷比日隂雲還復開霽寤寐永嘆重懐慘結將二千石令長不崇寛和𭧂刻之為乎其令中都官繫囚罪非殊死考未竟者一切任出以須立秋郡國有名山大澤能興雲雨者二千石長吏各潔齋請禱竭誠盡禮
  桓帝本紀延熹元年六月大雩
  靈帝本紀熹平五年夏四月復崇髙山名為嵩髙山大雩
  東觀記使中郎將堂谿典請雨因上言改之
  論衡明雩篇變復之家以久雨為湛久暘為旱旱應亢陽湛應沈溺或難曰夫一歲之中十日者一雨五日者一風雨頗留湛之兆也暘頗久旱之漸也湛之時人君未必沈溺也旱之時未必亢陽也人君為政前後若一然而一湛一旱時氣也范蠡計然曰太歲在子水毁金穰木饑火旱夫如是水旱饑穰有歲運也歲直其運氣當其世變復之家指而名之人君用其言求過自改暘久自雨雨久自暘變復之家遂名其功人君然之遂信其術試使人君恬居安處不求已過天猶自雨雨猶自暘暘濟雨濟之時人君無事變復之家猶名其術是則隂陽之氣以人為主不說於天也夫人不能以行感天天亦不隨行而應人春秋魯大雩旱求雨之祭也旱久不雨禱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禍矣此變復也詩云月離于畢俾滂沱矣書曰月之從星則以風雨然則風雨隨月所離從也房星四表三道日月之行出入三道出北則湛出南則旱或言出北則旱南則湛案月為天下占房為九州候月之南北非獨為魯也孔子出使子路齎雨具有頃天果大雨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昨暮月離于畢後日月復離畢孔子出子路請齎雨具孔子不聽出果無雨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昔日月離其陰故雨昨暮月離其陽故不雨夫如是魯雨自以月離豈以政哉如審以政令月離于畢為雨占天下共之魯雨天下亦宜皆雨六國之時政治不同人君所行賞罰異時必以雨為應政令月離六七畢星然後足也魯繆公之時嵗旱繆公問縣子天旱不雨寡人欲暴巫奚如縣子不聽欲徙市奚如對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公薨巷市五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案縣子之言徙市得雨也案詩書之文月離星得雨日月之行有常節度肯為徙市故離畢之陰乎夫月畢天下占徙魯之市安耐移月之行天三十日而周一月之中一過畢星離陽則陽假令徙市之感能令月離畢陽其時徙市而得雨乎夫如縣子之言未可用也董仲舒求雨申春秋之義設虛立祀父不食於支庶天不食於下地諸侯雩禮所祀未知何神如天神也唯王者天乃歆諸侯及今長吏天不享也神不歆享安耐得神如雲雨者氣也雲雨之氣何用歆享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天下泰山也泰山雨天下小山雨國邑然則大雩所祭豈祭山乎假令審然而不得也何以效之水異川而居相高分寸不决不流不鑿不合誠令人君禱祭水傍能令髙分寸之水流而合乎見在之水相差無幾人君請之終不耐行况雨無形兆深藏髙山人君雩祭安耐得之夫雨水在天地之間猶夫泣涕在人形之中也或齎酒食請於惠人之前求出其泣惠人終不為之隕涕夫泣不可請而出雨安可求而得雍門子悲哭孟嘗為之流涕蘇秦張儀悲說坑中鬼谷先生泣下沾襟或者儻可為雍門之聲出蘇張之說以感天乎天又耳目髙逺音氣不通杞梁之妻又已悲哭天不雨而城反崩夫如是竟當何以致雨雩祭之家何用感天案月出北道離畢之陰希有不雨由此言之北道畢星之所在也北道星肯為雩祭之故下其雨乎孔子出使子路齎雨具之時魯未必雩祭也不祭沛然自雨不求曠然自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夫如是天之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雨自有時也一嵗之中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雨連屬當其雨也誰求之者當其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也誰止之者人君聽請以安民施恩必非賢也天至賢矣時未當雨偽請求之故妄下其雨人君聽請之類也變復之家不推類騐之空張法術惑人君或未當雨而賢君求之而不得或適當自雨惡君求之遭遇其時是使賢君受空責而惡君蒙虚名也世稱聖人純而賢者駮純則行操無非無非則政治無失然而世之聖君莫有如堯湯堯遭洪水湯遭大旱如謂政治所致堯湯惡君也如非政治是運氣也運氣有時安可請求世之論者猶謂堯湯水旱水旱者時也其小旱湛皆政也假令審然何用致湛審以政治之不修所以失之而從請求安耐復之世審稱堯湯水旱天之運氣非政所致夫天之運氣時當自然雖雩祭請求終無補益而世又稱湯以五過禱於桑林時立得雨夫言運氣則桑林之說絀稱桑林則運氣之論消世之說稱者竟當何由救水旱之術審當何用夫災變大抵有二有政治之災有無妄之變政治之災須耐求之求之雖不耐得而惠愍惻隱之思不得已之意也慈父之於子孝子之於親知病不祀神疾痛不和藥又知病之必不可治治之無益然終不肯安坐待絶猶卜筮求祟召醫和藥者惻痛慇懃冀有騐也既死氣絶不可如何升屋之危以衣招復悲恨思慕冀其悟也雩祭者之用心慈父孝子之用意也無妄之災百民不知必歸於主為政治者慰民之望故亦必雩問政治之災無妄之變何以别之曰德豐政得災猶至者無妄也德衰政失變應來者政治也夫政治則外雩而内改以復其虧無妄則内守舊政外修雩禮以慰民心故夫無妄之氣歴世時至當固自一不宜改政何以騐之周公為成王陳立政之言曰時則勿有間之自一話一言我則末維成德之彦以又我受民周公立政可謂得矣知非常之物不賑不至故勅成王自一話一言政事無非毋敢變易然則非常之變無妄之氣間而至也水氣間堯旱氣間湯周宣以賢遭遇久旱建初孟季北州連旱牛死民乏放流就賤聖主寛明於上百官共職於下太平之明時也政無細非旱猶有氣之間也聖主知之不改政行轉榖賑贍損豐濟耗斯見之審明所以救赴之者得宜也魯僖公間歲大旱臧文仲曰修城郭貶食省用務嗇勸分文仲知非政故徒修備不改政治變復之家見變輙歸於政不揆政之無非見異懼惑變易操行以不宜改而變祗取災焉何以言必當雩也曰春秋大雩傳家在宣公羊榖梁無譏之文當雩明矣夫雩古而有之故禮曰雩祭祭水旱也故有雩禮故孔子不譏而仲舒申之夫如是雩祭祀禮也雩祭得禮則大水鼓用牲於社亦古禮也得禮無非當雩一也禮祭也社報生萬物之功土地廣逺難得辨祭故立社為位主心事之為水旱者陰陽之氣也滿六合難得盡祀故修壇設位敬恭祈求效事社之義復災變之道也推生事死推人事鬼陰陽精氣倘如生人能飲食乎故共馨香奉進㫖嘉區區惓惓冀見答享推祭社言之當雩二也嵗氣調和災害不生尚猶而雩今有靈星古昔之禮也况歲氣有變水旱不時人君之懼必痛甚矣雖有靈星之祀猶復雩恐前不備肜繹之義也冀復災變之虧獲豐穣之報三也禮之心悃愊樂之意歡忻悃愊以玉帛效心歡忻以鐘鼓騐意雩祭請祈人君精誠也精誠在内無以效外故雩祀盡已惶懼闗納精心於雩祀之前玉帛鐘鼔之義四也臣得罪於君子獲過於父比自改更且當謝罪惶懼於旱如政治所致臣子得罪獲過之類也黙改政治潛易操行不彰於外天怒不釋故必雩祭惶懼之義五也漢立博士之官師弟子相訶難欲極道之深形是非之理也不出横難不得從說不發苦詰不聞甘對導才低仰欲求禆也砥石劘厲欲求銛也推春秋之義求雩祭之說實孔子之心考仲舒之意孔子既歿仲舒已死世之論者孰當復問唯若孔子之徒仲舒之黨為能說之
  晉書武帝本紀咸寧二年夏五月庚午大雩
  禮志武帝咸寧二年春分久旱四月丁巳詔曰諸旱處廣加祈請五月庚午始祈雨於社稷山川六月戊子獲澍雨
  太康三年四月大雩十年二月大雩其雨多則禜祭赤幘朱衣閉諸陰索禜社伐朱鼔焉
  元帝本紀太興元年六月旱帝親雩
  穆帝本紀永和八年秋七月大雩
  通典穆帝永和時議制雩壇於國南郊之旁依郊壇近逺阮諶云壇在己地案得衛宏漢儀稱魯人為雩壇在城東南諸儒所說皆云壇而今作墠論語樊遲從遊于舞雩之下魯城東南有舊跡存祈上帝百辟旱則祈雨大雩社稷山林川澤舞僮八佾凡六十四人皆𤣥服持羽翳而歌雲漢之詩戴邈議云周冬春夏旱禮有禱無雩夫旱日淺則災㣲日久則災甚㣲則祈小神社稷之屬甚乃大雩帝耳案春秋左傳之義春夏無雨未成災雩而得雨則書雩不得雨則書旱明災成也然則始雩未得便告饑饉之甚為歌哭之請博士議雲漢之詩宣王承厲王撥亂遇災而懼故作是歌今晉中興奕葉重光豈比周人耗斁之辭乎漢魏之代别造新詩晉室太平不必因故司徒蔡謨議曰聖人迭興禮樂之制或因或革雲漢之詩興於宣王今歌之者取其修德禳災以和陰陽之義故因而用之
  南齊書禮志明帝建武二年旱有司議雩祭依明堂祠部郎何佟之議曰周禮司巫云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鄭𤣥云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以下於上公之神又女巫云旱暵則舞雩鄭𤣥云使女巫舞旱祭崇陰也鄭衆云求雨以女巫禮記月令云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榖實鄭𤣥云陽氣盛而恒旱山川百源能興雲致雨者也衆水所出為百源必先祭其本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謂為壇南郊之旁祭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鞉鞞至柷敔為盛樂他雩用歌舞而已百辟卿士古者上公以下謂勾龍后稷之類也春秋傳曰龍見而雩止當以四月王肅云大雩求雨之祭也傳曰龍見而雩謂四月也若五月六月大旱亦用雩禮於五月著雩義也晉永和中中丞啟雩制在國之南為壇祈上帝百辟舞僮八列六十四人歌雲漢詩皆以孟夏得雨報太牢於時博士議舊有壇漢魏各自討尋月令云命有司祈祀山川百源乃大雩又云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則大雩所祭唯應祭五精之帝而已勾芒等五神既是五帝之佐依鄭𤣥說宜配食于庭也鄭𤣥云雩壇在南郊壇之旁而不辨東西尋地道尊右雩壇方郊壇為輕理應在左宜於郊壇之東營域之外築壇既祭五帝謂壇宜圓尋雩壇髙廣禮傳無明文案覲禮設方明之祀為壇髙四尺用珪璋等六玉禮天地四方之神王者帥諸侯親禮焉所以教尊尊也雩祭五帝粗可依放謂今築壇宜崇四尺其廣輪仍以四為度徑四丈周圓十二丈而四階也設五帝之位各依其方如在明堂之儀皇齊以世祖配五精帝於明堂今亦宜配享于雩壇矣古者孟春郊祀祈嘉榖孟夏雩禜祈甘雨二祭雖殊而所為者一禮惟有冬至報天初無得雨賽帝今雖缺冬至之祭而南郊兼祈報之禮理不容别有賽答之事也禮記祭帝於郊則所尚省費周祭靈威仰若后稷各用一牲今祀五帝世祖亦宜各用一犢斯外悉如南郊之禮也武皇遏宻未終自可不奏盛樂至於旱祭舞雩盖是吁嗟之義既非存歡樂謂此不渉嫌其餘祝史稱辭仰祈靈澤而已禮舞雩乃使無缺今之女巫並不習歌舞方就教試恐不應速依晉朝之議使童子或時取舎之宜也司馬彪禮儀志云雩祀著皂衣盖是崇陰之義今祭服皆緇差無所革其所歌之詩及諸供須輙勒當是勅字之誤主者申攝備辦從之
  齊謝朓雩祭歌清明暢禮樂新候龍景練貞辰陽律亢陰晷伏耗下土薦穜稑宸儀警王度乾嗟雲漢望昊天張盛樂奏雩儛集五精延帝祖雩有諷禜有秩膋鬯芬圭瓚瑟靈之來帝閽開車煜燿吹徘徊停龍轙徧觀此凍雨飛祥雲靡壇可臨奠可歆對甿社鍳皇心
  歌世祖武皇帝依廣歌四言 濬哲維祖長發其武帝出自震重光御㝢七徳攸宣九疇咸叙靜難荆舒凝威蠡浦 昧旦丕承夕惕刑政化壹車書德馨粢盛昭星夜景非雲曉慶衢室成陰璧水如鏡 禮充玉帛樂被筦絃於鑠在詠陟配于天自宮徂兆靡愛牲牷我將我享永祚豐年
  歌青帝木生數三 營翼日鳥殷宵凝冰泮元蟄昭景陽陽風習習女夷歌東皇集奠春酒秉青珪命田祖渥羣黎
  歌赤帝火成數七 惟此夏德徳恢台雨龍既御炎精來火景方中南譌秩靡草云黄含桃實族雲蓊鬰温風煽興雲祁祁黍苖徧
  歌黄帝土成數五 禀火自髙明毓金挺剛克凉燠資成化羣方載厚德陽季勾萌達炎徂溽暑融商暮百工止歲極凌陰冲皇流疏已清原隰甸已平咸言祚惟億敦民保齊京
  歌白帝金成數九 帝恱于兊執矩固司藏百川收潦精景應徂商嘉樹離披榆闗命賔鳥夜月如霜金風方嫋嫋商陰肅殺萬寳咸亦遒勞哉望歲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功冀可收歌黑帝水成數六 白日短𤣥夜深招摇轉移太陰霜鐘鳴𡨋陵起星回天月窮紀聽嚴風來不息望𤣥雲黝無色曾冰冽積羽幽飛雲至天山側闗梁閉方不巡合國吹饗蜡賔充㣲陽䆒終始百禮洽萬祚臻送神歌辭 敬如在禮將周神之駕不少留躡龍鑣轉金盖紛上馳雲之外警七曜詔八神排閶闔渡天津有渰興膚寸積雨㝠㝠又終夕俾栖糧惟萬箱皇情暢景命昌
  隋書禮儀志春秋龍見而雩梁制不為恒祀四月後旱則祈雨行七事一理寃獄及失職者二賑鰥寡孤獨者三省徭輕賦四舉進賢良五黜退貪邪六命會男女恤怨曠七撤膳羞弛樂懸而不作天子又降法服七日乃祈社稷七日乃祈山林川澤常興雲雨者七日乃祈羣廟之主於太廟七日乃祈古來百辟卿士有益於人者七日乃大雩祈上帝徧祈所有事者大雩禮立圓壇於南郊之左髙及輪廣四丈周十二丈四陛牲用黄牯牛一祈五天帝及五人帝於其上各依其方以太祖配位於青帝之南五官配食於下七日乃去樂又徧祈社稷山林川澤就故地處大雩國南除地為墠舞僮六十四人祈百辟卿士於雩壇之左除地為墠舞僮六十四人皆袨服為八列各執羽翳每列歌雲漢詩一章而畢旱而祈澍則報以太牢皆有司行事唯雩則不報若郡國縣旱請雨則五事同時並行一理寃獄失職二賑鰥寡孤獨三省徭役四進賢良五退貪邪守令皆潔齋三日乃祈社稷七日不雨更齋祈如初三變仍不雨復齋祈其界内山林川澤常興雲雨者祈而澍亦各有報通志梁武帝天監元年有事雩壇
  隋書禮儀志梁武帝天監九年有事雩壇帝以為雨既類陰而求之正陽其謬已甚東方既非盛陽而為生養之始則雩壇應在東方祈晴亦宜此地於是遂移於東郊
  文獻通考十年帝又以雩祭燔柴以火祈水於理為乖於是停用燔柴從坎瘞典
  梁書許懋傳天監十年轉太子家令降勅問凡求陰陽應各從其類今雩祭燔柴以火祈水意以為疑懋答曰雩祭燔柴經無其文良由先儒不思故也案周宣雲漢之詩曰上下奠瘞靡神不宗毛注云上祭天下祭地奠其幣瘞其物以此而言為旱而祭天地並有瘞埋之文不見有燔柴之說若以祭五帝必以燔柴者今明堂之禮又無其事且禮又云埋少牢以祭時時之功是五帝此又是不用柴之證矣昔雩壇在南方正陽位有乖求神而已移於東實柴之禮猶未革請停用柴其牲牢等物悉從坎瘞以符周宣雲漢之說詔並從之
  文獻通考時議曹郎朱异議曰案周宣雲漢之詩毛注有瘞埋之文不見燎柴之說若以五帝必柴則明堂又無其事
  隋書禮儀志天監十二年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主簿顧協議禮仲夏大雩春秋龍見而雩則雩常祭也水旱且又禱之謂宜式備斯典從之
  大同五年又築雩壇於籍田兆内有祈禜則齋官寄籍田省云
  陳氏亦因梁制祈而澍則報以少牢武帝時以德皇帝配文帝時以武帝配廢帝即位以文帝配青帝牲用黄牯牛而以清酒四升洗其首其壇墠配享歌舞皆如梁禮天子不親奉則太宰太常光禄行三獻禮其法皆採齊建武二年事也
  文獻通考魏文成帝和平元年四月旱詔州郡於其界内神無大小悉灑掃薦以酒脯年登之後各隨本秩祭以牲牢
  北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十五年四月自正月不雨至於癸酉有司奏祈百神詔曰昔成湯遇旱齊景逢災並不由祈山川而致雨皆至誠發中澍潤千里萬方有罪在予一人今普天䘮恃幽顯同哀神若有靈猶應未忍安享何宜四氣未周便欲祀事唯當考躬責已以待天譴
  孝明帝本紀神龜二年二月壬寅詔曰農要之月時澤弗應嘉榖未納三麥枯悴徳之無感歡懼兼懐可勅内外依舊雩祈率從祀典
  正光三年六月己巳詔曰朕以冲昧夙纂寳歴不能祗奉上靈感延和氣致令炎旱頻歲嘉雨弗洽百稼燋萎晚種未下將成災年秋稔莫覬在予之責憂懼震懐今可依舊分遣有司馳祈岳瀆及諸山川百神能興雲雨者盡其䖍肅必令感降玉帛牲牢隨應薦享
  隋書禮儀志後齊以孟夏龍見而雩祭太㣲五精帝於夏郊之東為圓壇廣四十五尺髙九尺四面各一陛為三壝外營相去深淺并燎壇一如南郊於其上祈榖實以顯宗文宣帝配青帝在甲寅之地赤帝在丙巳之地黄帝在己未之地白帝在庚申之地黑帝在壬亥之地面皆内向藉以藁秸配帝在青帝之南少退藉以莞席牲以騂其儀同南郊又祈禱者有九焉一曰雩二曰南郊三曰堯廟四曰孔顔廟五曰社稷六曰五岳七曰四瀆八曰滏口九曰豹祠水旱癘疫皆有事焉無牲皆以酒脯棗栗之饌若建午建未建申之月不雨則使三公祈五帝於雩壇禮用玉幣有燎不設金石之樂選伎工端潔善謳詠者使歌雲漢詩於壇南自餘同正雩南郊則使三公祈五天帝於郊壇有燎座位如雩五人帝各在天帝之左其儀如郊禮堯廟則遣使祈於平陽孔顔廟則遣使祈於國學如堯廟社稷如正祭五岳遣使祈於岳所四瀆如祈五岳滏口如祈堯廟豹祠如祈滏口北齊書髙阿那肱傳令録尚書事尚書郎中源師嘗諮肱龍見當雩問師云何處龍見何物顔色師云此是龍星見湏雩祭非是真龍見肱云漢兒强知星宿其墻靣如此
  隋書源師傳遷尚書左外兵郎中又攝祠部後屬孟夏以龍見請雩時髙阿那肱為相謂真龍出見大驚喜問龍所在師整容報曰此是龍星初見依禮當雩祭郊壇非謂真龍别有所降阿那肱忿然作色曰何乃干知星宿祭竟不行師出而竊歎曰國家大事在祀與戎禮既廢也何能久乎齊亡無日矣
  右漢至南北朝雩禮
  五禮通考卷二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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