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儉齋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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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儉齋集
卷之七
作者:金楺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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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宗兄直卿榦○甲寅[编辑]

頃日相逢。彼此俱忙。未克從容穩討而遂成此別。方切戀想。便中辱書。承諦懽侍起居對時冲裕。甚慰此懷。况以歲月易失。學術未就爲歎。縷縷辭旨。足見憤悱之盛心。苟充此以往。將何所不得。斂袵歎賞不能已已。第此訓誨輔導之諭。是何自卑之甚而推人之過也。無其篤於相信而不知其言之爽。乃至於斯耶。令人愧汗交頤也。至於謹飭不足爲楺之病。此實藥石之言。非兄主愛弟之厚義。何以及此言也。甚幸甚幸。下詢五行之性。旣有寒熱暖堅實之殊。則其帶氣質言。似非所可疑也。如何如何。楺若看室人解身。當卽歸庭。可得追隨於白雲之下否。預馳企幸。便忙不宣。

答宗兄直卿丙辰[编辑]

曩者上山之日。迂屐枉臨。得聽高論。振發鄙蒙。感荷『感荷。第恨其行意匆匆。不能少挽。以倒其寶藏也。』卽日閑中學履何如。伏惟靜養有日。倍加珍福。楺支離苟視。歲新且迫。追慕痛絶。益不可堪。且念學不加進而年不吾與。若無此十五餘日。居然已二十五歲中人矣。撫躬環視。實難爲懷。數日稍無外撓。得窺陳編。每見古人是何等資質。何等力量。而尙以任大責重爲憂。汲汲如有所不及。况如吾輩者。畢竟當作何狀人耶。讀至於此。不覺其心懷怵惕而顙有泚汗也。下示明德說。非但義盡。文亦痛快。看去看來。益有意味。何暇乎覔疵。其數處付簽者。亦不過文義長短之間而已。殊無所發明耳。楺常以爲所謂性者是德而情之中節者。亦可謂之德。至於明德則必以心統性情者言之然後。方爲完備。今高明之說。適與淺見相符。尤爲奇幸也。但吾輩自是己見而方且咲人誤解。然使具眼者見之。則其不發咲於吾輩。又如吾輩之咲人者耶。此則可懼。更須相與精思。以至於聖人復起必從吾言。然後庶不後悔。如何如何。爲學之方圖。累日潛玩。益見其立圖安排之意。决非淺學所可遽及。其爲先生所作。似無可疑者也。紬繹之暇。忘其僭率。謹以管見草草略成跋語。文拙意陋。適晦本義。無足觀者。而不敢相隱於左右。輒此呈凂。覽後指敎其瑕病。幸甚幸甚。『不得面討。不勝瞻戀。荒迷不次。』

答宗兄直卿[编辑]

午候珍重來敎。旣已領悉。大槩與尤丈之說無別。而淺見則旣異於是。其所不同。似無足恠也。謹以淺見立說之初意。略具在下。乞須更賜反復。以卒發蒙之惠。千萬幸甚。

大凡人物之生。下語未免儱侗。

愚說上面旣以爲度氏所謂燥濕剛柔實之性。其主意在乎氣質。故此處又轉解上文曰若以五行之理。爲五性之德則可矣。若直以燥濕剛柔實之性。爲仁義禮知信之理則不可。其意盖曰五行之理。五性之德。則指謂雖殊而其爲太極則一矣。燥濕剛柔實之性則旣是氣質之性。而仁義禮知信之性則又是本然之性。豈可比而同之乎云云。其於理一之意。似無所妨。若如來敎所謂性本一也而有仁義禮知信之性。五者以其由理一也而有水火木金土之理之異也者則又不無理五之疑。何必如此說。但曰性則理也。性本一也。而有是五者之名者何。情之發於外者有別。故推本而名之耳。然其渾然純善而以爲造化之樞紐品彙之根柢者則一而已。如此然後始免疵病。未知如何。

來敎又曰五行有燥濕剛柔實之性。故五性有仁義禮知信之理。此則直以燥濕剛柔實之性。與仁義禮知信之理。打成一片。尤非淺見所可遽曉矣。

不能外太極之太極字。實爲下字間些少病痛。

獨立字果爲未瑩。今改之曰所以爲燥濕剛柔實之理則亦不能離太極而爲理云云。則兩理字。與太極字自相照應。而不害爲一物。如此則能無大段脫落否。若非明敎。幾乎終守燕石。不勝瞿然之至。

大抵愚說旣以燥濕剛柔實之性。爲氣質之性。而來敎則似以爲本然之性。此則大義已自相與參差矣。伏乞於此更加深思。明白說破。則弟亦不敢固守膠見矣。如何如何。

與宗兄直卿乙亥[编辑]

頃伏承下札。適困疾且闕歸便。不卽修謝。恨歎奈何。『日間體履佳重否。』敎意謹悉。此無明文。而禮宜從厚。師服雖重。旣已變除。友服雖輕。方此在身。則縱有心服一欵。不可與有服一槩論。竊恐姑從白帶或得之。而膚淺之見。安敢决也。『千萬不宣。』

與宗兄直卿丙子[编辑]

新命豈不足以增吾黨之氣。爲朝家喜也。竊想從今自處益難。諭旨已到否。辭䟽須十分稱量。善爲之辭如何。弟入冬來。病不離身。雖無委席時。亦無淸快日。自憐奈何。頃遭前妻母之喪。而亡妻忌辰適在葬前。似不當祭耶。抑以非吉祭而依栗谷單酌之䂓耶。商示爲望。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昨者奴還。伏承辱復。殊以爲慰。日間大雪沒牛目。靜『中攝履益福否。區區瞻戀不已。』垂諭禮疑。顧此淺見。何敢折衷。第於昔年朴思憲之喪。老先生實主之。而過朞猶不輟上食。楺曾面禀其非禮。先生答以固知其非禮。而亡子之婦。以應服三年之人。不忍遽廢。故未免循情從厚。未知此事。於執事今日所處何如也。楺之淺見。終以爲未安。且令胤無應服三年之人則服盡輟筵。禮似然矣。而何敢曰必信己見乎。惟在博詢而量處之耳。抑有所禀。亡妻忌祭。旣因下敎略設而行之。而妻母之喪尙未葬。如墓祭茶禮等節。似異於忌祭。未知如何。切望仍速便回敎幸甚。『萬萬不備。』

答宗兄直卿丁丑[编辑]

便來伏承辱書。就審日間寓中體履萬相。何等慰釋。第想日氣漸熱。寓次狹隘。將何以支遣。奉慮不已。下詢自處之誼。果覺難處。盖今此恩賜。旣因職名。則非如於氓周之之例。而輔丈所云上書云云者。太奇難用。且念老先生曾任進善時。與兄長今日無異。而未聞有賜還納。則勢必隨衆拜受而已。未知如何。須問於述可輩。遵而放之幸甚。兄主雖遭捏兀之境。比諸老先生甲寅以後則亦有間矣。伏乞深量回敎。千萬千萬。餘不備。

與宗兄直卿戊寅[编辑]

雨中起居超勝。『甲乙錄呈還。下卷更投如何。如有庚申時記著者。可蒙借示否。』適見白沙雜記。有論重峰,霽峰事曰。若曰死王事則可。節義則未也云云。殊覺駭訝。凡所謂死王事者。指本有職事。受命而行。遇難而死者也。兩臣則退伏田野。本無職事有係於軍旅。而糾奮義旅。孤軍抗賊。其心已辦一死。雖靡畢竟一死。其節義已自可尙。况終能視死如歸。七百義士無一人叛亡者。何謂因暗潰敗。死於亂兵耶。且旣謂見敗不奔。卒死王事。果可褒奬。而猶曰節義則未也。此果何說也。豈以其臨死之際。欠了北向再拜一節耶。此老之論節義。可謂太固。其許人可謂太吝也。此一段恐或爲他日惑亂是非之歸。誠不勝懣然。未知高明之見。以爲如何。剖示爲望。

答宗兄直卿[编辑]

久阻音書。方用瞻戀。昨迎親行在途。洪生袖傳辱䟽。披慰若一遭面晤。第承奉几奔避。方有戒心。區區之慮。又不可言。頫詢禮疑。蒙陋之見。何能折衷。只得依先生定論。可幸無過耶。抑草笠與蔽陽子。無甚間隔。而禮宜從厚則取其尤薄陋者。姑用蔽陽子亦無妨耶。愚意如此。惟在更加博詢而行之耳。出後子外黨降服之說。昨與仲和相扣。其見亦如愚見。故使之更考而示之矣。申奎頃投一䟽。請復魯山位號及愼氏追上縟典。自上有博詢而處之之敎。方送太學士考江都實錄未還。還則當有百官收議之擧矣。此事至重且大。論說各異。未知兄長之意如何。幸示高見爲仰。

答宗兄直卿己卯[编辑]

昨書未復。又伏領誨帖。縷縷辭旨。令人三復不能去手。其所以期予之意則又非庸陋如楺者所能企及。感戢之餘。不勝媿仰之忱也。拙詩實出中情。而祗爲家貧親老。未免爲塵臼中漢。今已鬢髮種種矣。每攬鏡自照。不覺長吁焉。此豈爲歎老而然哉。况今時世實是習坎之日。士大夫不早自引去。墮坑落𡐛。非朝伊夕。苟非樂蹈水火者。窃謂必不甘處而不知危也。如何如何。先生年譜。當於數日內奉還。然其精細工夫則恐非倉卒所可爲。當姑待畢役後。更得從容商確耳。便回如風。忙草不宣。

答宗兄直卿[编辑]

頃閔甥歷訪。袖致哀札。兼受年譜草本。得以卒業。何幸何慰。向者尼山近處儒生數十人。投進一䟽。而侵詬尤老全不擇發。至有狠憾醞釀捏造等語。此則曾所未有。世道之變。一至於此。謂之何哉。又謂尼山專承家訓。若尤丈則特以父友。往來質問則有之云云。人之爲言至此。則尙何所不至哉。令人憤懣不平耳。曾見李三達之母爲子訟寃。而至謂尹䥴非其師。無乃一套意思否。

與宗兄直卿庚辰[编辑]

間濶頗久。伏惟僉哀履支勝。先生年譜。得以從容卒業。數次紬繹。而聦明不足以盡周。學識不足以精擇。終不能有所補益於其間。媿負平昔。何可言耶。第觀其文字體例。太涉浩大。律之以朱子及栗牛諸譜。未免有可議者。玆敢以左見務加刪除。各付籤紙頭。以竢執事者採擇。其添刪之意。謹開坐下方。並惟諒察。速賜還示。以爲更與諸友商確之地幸甚。此乃久遠傳後之書。不可以數三人之見。草草成書。廣採人見。固是事理之當然。如何如何。聞尤翁年譜草本。亦幾至三四冊。而其門人亦多以去取不精爲憂者。恐其必經刪减云矣。

凡文字如䟽章之類。自有文集。如非大關當時利害及吾道顯晦復雪大義者。不必多載。只錄其大意。以就精約。亦不必言文見文集。

凡係發明吾道。事關大義者。雖小必著。如書武侯心書之類。似若不緊而深意有在。不可不特書。

經筵入侍。其無大家陳白者。似不必盡錄。栗譜可見其例。

凡係世變及出處者。亦必特書。如答尹子仁,林泳等書。

凡事相類而不必各書者。分註以類從。如眉巖日記一欵。移錄於荊川說下之類。

答宗兄直卿[编辑]

便至辱復。伏承道體增相。去就雅旨亦已有定計。甚用慰沃。今之爲執事計者。有二說焉。一則曰此等除拜。一切堅辭。則前頭自處愈益難。不如初以常調處身。一則曰君子出處。自有其道。不可苟就。二說者各自有執。惟在執事者折衷之如何。而若楺則又有不敢與論於此者。盖此身初志。亦非不欲以古人爲准者。而當初失於計量。正爲常調處身之說所誤。旣已應擧。又復供仕。一年二年。至于白首。雖欲爲尋常俗子貌㨾有不可得。則到今何敢以自誤者。望其誤人也。况執事自處已不如楺等輩耶。幸望深思焉。萬萬非書可盡。姑不備。

答宗兄直卿壬午[编辑]

『昨進恨未穩。伏承手札。審返駕在卽。慰與悵幷。』下示禮疑。當與舍兄更詳。而第昨年朝家所處。與出母又別。盖旣存爵號則又未見其絶之之意。甚難言也。出母無禫者。似有所謂矣。父在母喪。旣行禫矣。而今欲終二十七月之制者。是禫之外。又有禫也。而以心喪故從厚之意也。則前頭事。雖與卽今所處。大段不同。至於心喪則有何不可耶。伏乞更加十分商量下示。至望至望。朔日除之則是二十六月。便不滿一月。故弟意欲以初丁爲限。盖凡禫必以初丁爲限故也。望日則大延。未知此又如何。且大綱爲限而已。似無哭除之節矣。『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伏承調候勝相。仰慰仰慰。弟寒疾猝㞃。方此叫苦悶悶。執事雖在辭狀中。所帶旣是行公之職。則進詣闕下固無妨。而但以退陶所處觀之則官門脫服。少無不可。前冬鄭台論罪之啓。弟甞以爲非矣。惟在商量處之矣。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權致道曰氣用事之用事。只是發用之意。非如權臣用事之謂也。盖如口者形也。食之飮之者氣也。飢而思食。渴而思飮者人心也。而其所以思食思飮者氣也。以此言之。人心謂之氣之發用時方生。有何不可乎。高見本自不差。只於作用字。看得太重耳。此致道向與李君輔往復文字也。覽後示其得失如何。

下示小紙。得以與聞。開豁多矣。然不見其彼此往復初說。只見此數句。何以决其得失耶。但就目前言之。致道之言。用事字似無大害。然用事亦有輕重。其重者何遽不若權臣之用事耶。飢思食渴思飮者。只謂之人心亦不得。盖思食思飮之中。亦有道心人心之可分。至於其所以思食思飮者氣也一句。亦似未安。旣着所以字則豈可專屬於氣耶。未知如何如何。並君輔說幸更投示。以爲更加商量之地爲望。

答宗兄直卿癸未[编辑]

王風采蕭注。蕭科生有香氣。所謂科生之科字。何義耶。陳風篇題。周武王時。帝舜之胄有虞閼父者爲周陶正。武王賴其利器用。與其神明之後。以元女太姬妻其子滿。所謂神明之後者。可得聞其事實耶。帝舜之胄。何以稱神明之後也。

下示疑義二條。孤陋何以辨劈。科生義尋常以叢生知之。而此無韻書考檢。從當檢出以報。神明是指舜。舜是聖人故稱神明耳。此則似無他別㨾義矣。如何如何。

與宗兄直卿甲申[编辑]

卒哭後旣不得依古禮廢祭。則當依栗谷所定四時節祀及忌祭墓祭。使服輕者從略一獻矣。如薦新及朔望參禮。當何以處之。亦以四時節祀之例行之否。先儒無定論可據。幸量敎之。

鄙家自主亡妻之祀。此則所祭者應服三年。似異於先世祠堂。依禮廢祭無憾否。抑當自依栗谷說行祭否。

凡祭。惟時祭每獻皆有炙肉奉奠之禮。他祭則未見明文。而今世多有於虞卒哭忌祀等祭。三獻皆各奉炙肉。而每獻有退酒退炙之節。未知何據。

虞杖不入於室。祔祭倚於階下。而卒哭則不言。當蒙虞祭之文否。抑自有意義否。

答宗兄直卿[编辑]

頃禀禮疑。甚荷證示。亦以扣諸金哀仲和。所答殊與來示異。今玆呈往。覽至爲幸。追服之禮。弟亦不敢謂必可行。而第金哀所引記說兩條則俱未見其恰當。盖生不及祖父母諸父兄弟。而父稅喪則不服云者。指其父在異地絶域。而己之生也後。則生無逮事之恩。死無追服之義也。故過時聞喪而不得與其父共成之。禮意則然也。今也旣嫁於本服未盡之內。而只以其不逮事而不爲之服。則五服之中。廢服者多矣。設如有人。其居相遠。其姑死於此月念間。而却娶妻於月之晦。承訃於來月。則其妻之服之也當奈何。亦以其未及逮事而不與其夫共成其服乎。抑將服之也則其於不逮事之意何哉。爲殤後一節。細繹禮意。事勢亦容有不同者。並乞更加商量以敎。

與宗兄直卿[编辑]

再度奉拜。俱恨不穩。別來體履萬相。區區瞻遡。罪弟無事歸來。而觸冒大風。無處不痛悶悶。內弟李坰數昨始後娶矣。其妻之服。當爲小功。而月數尙未滿。未知今將追服否。若果追服則只服其殘月耶。抑必滿五月之數否。以稅服之例照之。則王鄭之說各異。而庾蔚之以鄭說爲長。見於疑禮問解稅服條。幸考見證示如何。嫁後追服一欵。頗涉疑晦。欲以出繼子追服例斷定。而輕重不侔。不可率易。此無書冊可撿。謹玆走人仰禀耳。不備。

與宗兄直卿[编辑]

頃禀禮疑。亦以扣諸金哀仲和。所答與盛指異。故又以鄙意反復之。前後書幷轉呈。幸乞商量更示之。弟意則似不可不服。已令服之。未知無悖於禮。悚懼悚懼。

答宗兄直卿[编辑]

小學善行。武安侯田蚡爲丞相。中二千石拜謁。蚡不爲禮。黯見蚡未甞拜。揖之。以朝廷事體觀之。黯之此事。可謂無禮之甚。而朱子猶採入於小學何也。無乃田蚡以富貴驕人。而黯獨不爲之屈。故取之耶。果爾則後世三公如有以富貴驕人者。雖揖之亦可耶。

古者大夫士相見皆有拜。而大夫見士則不出迎。於其入也一拜。其退也送再拜。漢時去古未遠。想此禮猶未全亡。中二千石拜謁而田蚡不爲禮。則是蚡生貴甚。自失禮耳。汲黯之不拜而揖之者。似將以均其禮而折之耳。且朱子之採入小學。盖欲見黯戇直倔強之終始而已。未必有意於此等節目。以爲後法也。未知如何。後世則貴賤相接。禮貌尤截嚴。三公之見客不拜久矣。今或有挾貴驕人者則不見可也。違俗行揖。恐非得宜。愚見如此。幸賜回敎。

答宗兄直卿[编辑]

向高駕之入城。竟孤一拜。至今瞻悵。日三往來于心。卽者便來。得領委札。就審歸寓調候康安。哀慰之至。甚釋此懷。罪弟冥頑苟活。此月亦將盡。初朞祗隔一朔。痛割益不可堪。示諭書院事體。不曾細量。固難倉卒臆對。而第九峰與石潭。䂓模自異。盖石潭則栗谷生時。已以朱子以下幷享立祠。栗谷下世後。至丙申始以栗谷追享。則與專享之書院不同矣。今九峰旣爲吾先生專享之地。而遽以栗谷追擧並享之禮。則非但當初專享之意。由此見殺。其於輕重先後之間。亦多有難處者。豈可率易以貽後悔耶。道峰本爲靜菴專享之地。而後來無端追腏尤齋。以起無限爭端。不可不慮始也如此。且紫雲幷享。至今頗有云云者。此事亦恐成千古難决之案。况今援尊幷配。自惹唇舌。則恐於先生平日自謙之意。亦有所不安者。愚見如是。未知如何。然罪弟此時。固不可輕涉斯文重事。惟執事知之。勿煩傍眼尤幸。

答宗兄直卿乙酉[编辑]

楺稽顙再拜言。窮毒餘生。惟伯兄是冒是仰。積殃未艾。禍移同氣。奄見其傾逝。豈意先妣初朞只隔二旬。又遭此酷烈。楺不孝不弟。莫能百身代死。頑冥苟活。尙存視息。此何人理。叩叫痛裂。固知朝暮相從於地下。而未化之前。何以堪忍。伏蒙荐書存慰。辭旨懇惻。一讀一涕。哀感無量。寬譬之敎。儘出相愛之至意。楺亦何敢爲一切徑情之計。謹當仰遵誨諭。而第自慮之思頃刻而難堪之痛百端。對客之時可遣。而獨坐之處尤切。誠未知何以排抑。歲色又新。初朞此迫。觸處崩隕。直欲無生奈何。仍伏問新元。調候益福否。區區遡仰。孤哀等練祭固當待舍兄葬後。擇日行之。而朞衰諸人之釋服則似不必留待練朞。未知如何。喪服小記久而不葬者。惟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註麻終月數者。期以下至功緦之親。以主人未葬。不得變葛。故服麻以至月數足而除。不待主人葬後之除也。此可以旁照否。哀遑無精神。不能撿攷禮書。幸證示此便也。舍姪代服。欲竢葬後卽行之。盖以練祭不可無主故也。此亦如何。

與宗兄直卿[编辑]

秋凉乍動。伏惟道况調攝萬相。區區哀遡不已。玄石夫人奄忽違世。兼其宗事無托。主喪無人。追念今舊。悼痛益深。當其初喪。同門諸人。皆欲陳章請改立祖能之嗣。李汝仁以羣意來問於弟。弟以爲罪人此時何敢與論於此等事。而但此則係于師門。不敢不盡所懷。島中人之不敢主祀。公議同然。事勢亦有不可不變通者。若使陳章之後。得以順成則幸矣。而第量其形勢。順成未可必。若或不成則增一變恠。眞所謂無益有害。且凡係師門道德尊崇如書院之事則門生爲主。本家爲客。而至於宗祀則本家爲主。門生爲客。必須先得本家之諾然後可以陳請於朝家。本家不欲而徑先陳請。有若䝱成。則揆以道理。亦不知其合當云矣。不料同門諸人不復商量。成汝一,李秀夫輩又爲峻論於其間。汲汲上章。以至難處之境。豈意先生德門竟至於此耶。令人不欲聞不欲言。奈何奈何。

答宗兄直卿[编辑]

師門遷葬時。吾輩服制。哀意如何。尤春兩丈門人已行之制。其有所聞否。鄙意欲以白布巾帶行事。而經葬後卽除。盖白布巾帶。示變節也。經葬卽除。示降殺也。未知如何。

師門遷墓時服制。未及問於尤春門人。而鄙意一如來敎。前已以此仰報仲兄主之問矣。罪弟則方在憂服中。似不可以白巾帶變節。故欲以布直領深方笠。隨衆拜哭而已。未知如何。欲於初九日。自京發行。以爲趁十日夕或十一日朝入去之地。伏望諒此來臨如何。

答宗兄直卿丙戌[编辑]

近日雖有往來便。不在家時多。久闕書候。心甚悵恨。再昨自苧洞傳到下札。慰釋不可言。不審日間道體復如何。懸懸不已。弟帶疾供劇。百無一况。又値秋風。愴感倍甚。思欲歸去田間。穩奉情話而不自得。未知『誰爲絆住也。自憐自憐。』君輔禮說已覽否。其說汪洋。愈去愈甚。以弟淺見。有難猝破。雖使果得於周公之意。漢儒固不論。朱黃以下。一欲掃去。無乃有弊否。吾輩所守。誠爲拙法。而不敢效步邯鄲耳。如何如何。梁生德涵生時持示其一二篇文字。全然學莊。後來果能回頭否。金友病在固滯而長於持守。何遽學許行耶。此如江河之變移。勢之所趍。有非人力所可挽回。雖歎奈何。叔重云云。似有意見。而甘壞世界。何敢容易開口。似不如默默而已。朱夫子劉安鷄犬之願。眞箇經歷語也。『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丁亥[编辑]

阻閡至此。日夕瞻戀。卽伏承下札。以審春寒。調體有相。區區慰釋。理衙書此亦得見。絶塞將有文翁之化。可喜可喜。安靜之示。令人羡歎不已。不覺此身之在京輦下也。父在母喪者。如虞卒哭當誰主之。其父當主之而但喪禮備要有孤哀子哀子之別。以哀子之稱觀之則與妻喪夫主之義不同。未知如何。幸詳示之。餘不宣。

與宗兄直卿[编辑]

奴至雖不見書。槩審近日道况安廸。仰慰仰慰。弟兩兒疹後之症。尙今不離危境。而末兒之症尤屬十分可慮。煎悶曷喩。坡州文君書送上。作答速付來便如何。大槩此事煞有曲折。乙亥年弟自南邑入洛。聞合享於紫雲而外議頗有云云。弟意亦以爲退栗兩先生書院。皆在三年後幾年。而今玆汲汲腏享。頗似急遽。凡事急則多悔。以先後輩言之。配享何害於先生之道同德合乎。今則異於初頭。盖合享本非大不可。只是些先後輩之嫌。而到今合享十三年之後。非有他端。又無斯文宿德主張世道。而因數三鄕儒之論。遽爾移享。决非容易之事。况今玆之議。外雖以南溪專享爲執。而其實則不滿於合享。必欲分之之計也。如此則便是黜享。吾儕惟當明目張膽以爭之不暇。况可以從之乎。坡儒再度來見。弟以此意縷縷言之。且曰坡儒之意。果以專享尊崇爲主。則何不不動合享之位。更立書院於南溪。以爲專享之所耶。答曰此則鄕議必不從之矣。弟曰若然則其意所在斷可見矣。此是不可者一也。以卽今士氣及朝廷風習觀之。萬無辦立書院之理。而君輩擔當輕擧。旣已始役而年久不成。則紫雲爲己黜而權寄之所。南溪無奉安之處。此何道理。此何擧措。此是不可者二也。鄙意則决不可云。而渠輩不從。斷然徑定。極可歎也。追見一二士夫言及此事。皆以弟見爲可。叔涵亦大以輕擧不可矣。

與宗兄直卿己丑[编辑]

近久阻閡。不審向寒政候何如。伏惟萬福。秋務其已略成頭緖否。賦歸之計。豈易如意。要令官事十分整『頓無缺齾處。始可動耳。如何如何。』時事如水益深。已成偏枯之症。未知蒼蒼者意竟何如。弟罷官屛蟄。雖一家不肎往來。宜其世與相忘。而齮齕之言尙未已。盖以甲戌之名義。今日之尊經。皆以弟爲倡首。必欲甘心而後已。任之而已。奈何奈何。惟鄕計差池。尙此遅回。殊乖初心。媿怍何言。時時繙閱朱書而隨看隨失。甚恨不能着工於少年時也。兼其間多有疑碍處。無與講討發明者。尤以座下逈遠爲歎耳。漸于幸得相近。未知有相從之便否。簿書之暇。望須時時討論舊業。使吾道一脉。不至消了。是所望於諸友者也。

答宗兄直卿庚寅[编辑]

大雨連日。平陸成江。絶不聞問許久。方以爲戀。此伏承耑札。以審此時道體萬安。區區慰釋何可言。弟姑『保拙狀而但虎』食之患。咄咄逼人。未知將至何境。將落何鄕也。人謀不臧之敎。誠然誠然。此亦天也。盖所謂老論者。全無可恃之人。當局纔三四朔。已有分崩之形。而濟之以無識慮。挾之以多忌忮。不敗何竢。所可笑者。吾輩數人耳。心知其如此而力不能救。雖苦口而莫聽。又從而謗詆之。今而後益知世間事。决不可爲也。黨習二字。聖敎至當。此二字無往而非罪狀。陳一事論一人。莫不挾雜帶泥拖沙。茫茫世界。便無一公論。豈不爲天道之所惡耶。弟則明知如此而時人方以峻於黨論。不欲置諸地上。豈非可哂之甚者乎。『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近甚阻閡。卽伏承下札。就審乍凉。進德神相。仰慰仰『慰。第調候彌留許久。區區奉慮。亦何可言。』金仲和文集。果有玄石心學至訣記疑云者。而其下語頗不恭遜。尋常病之。盖此友非但於吾師門如此。雖其尊信如尤丈者。間間有不遜處。其氣質然耳。此與進御文字有異。則上章論辨。吾未知其可也。春間聞李季亨摘出此事。欲與禮類事作對。心竊笑之。未知何人又以此奉聞於左右之聽耶。設令仲和有意攻斥長者。只是渠欠却尊敬前輩之風耳。何與於朝廷而紛紛䟽辨耶。如栗谷直斥晦齋之短於經筵日記中。今其書見行於世。而未聞嶺人以此上辨也。前與同甫略論此事。而和之文集。子益主張甚力。雖其兄相公亦不得輒與。况同甫何能有無於其間乎。童蒙先習明是朴公世茂所作。朴公乃潛冶之先祖也。以爲慕齋作者。似是傳聞之誤也。朴公墓銘在穌齋集中可考也。『萬萬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消息之隔絶。未有甚於近日。方切瞻戀。卽伏承下札。穌慰何量。弟臂痛尙爾。寒苦日甚。是固可悶。而閉門靜蟄。看書課兒。頗有深趣。外間千百蚊蚋。何足道乎。數日與同甫期會於東門之外。半日從容。太半是執事邊說話也。恨不得同此晤語也。西來消息。一紙之外無他端。而廟堂驚動太遽。有若有冦在垣者然。殊可笑也。昔謝安石當苻堅張皇之師而尙且以雅量鎭物。而今之廟堂無冦自動。古今人相去不亦遼哉。其處騷屑。近來何如。若或輕動。虗費種食則不可說也。伏乞開諭村人。毋效他人如何。

與宗兄直卿辛卯[编辑]

有一宗室以癘致喪。過數月之後行葬事。過再虞未及三虞之前。癘疾復起。遂各自奔避云。未知此後何以處之。三虞卒哭。勢將待癘息還入之後行之否。乞示之。

與宗兄直卿[编辑]

昨因櫰弟歸。草草付上一書。想已關照矣。阻隔之久。莫近日若。不審炎潦。道體珍重。區區瞻戀。師門禮說師友卷。纔自同甫所見還。得以寓目。甚有難處者。盖篇目旣曰師友服。而高明所抄錄。却多泛論師友交際之義者。此於禮說服制。殊無所當。自與篇目未免差互。故鄙意盡欲抹去。只存其論禮條件。未知崇意以爲如何。但今世衰道微。師友一路。尤極狼狽。殆至於滅絶。先生所論。儘有發明貼肉貼骨處。若使此言得明於世則豈非斯道之大幸。以此抹之亦可惜。而然終於本書義意。無所干涉。此愚所以奉禀於執事者也。如同甫之見則又以所抄錄尼懷事。有踈漏不緊猛爲欠。使弟更考本集中與德涵書而添入。而鄙見今乃欲並與曾所抄錄者而去之。則同甫必以爲大恨。而亦無如之何矣。幸因來有以鐫誨也。餘非面難盡。姑不備。

答宗兄直卿壬辰[编辑]

積雪嚴寒。馳想政切。耑使晨至。奉致手牘。所以鐫誨警發者。至懇至縟。一句一字。罔非吾輩今日境界。三復莊誦。殆欲涕零也。如楺者又不能蚤自斂藏。爲講誦博約之計。而妄有斯世之志。其所究鑽。多從身外去。歲不吾延。白髮滿頭。而卽今世道人心。比之庚寅間。亦不啻一落千層。雖有程朱之學管葛之才。恐無所施之。况於楺者哉。六十之年。始知向來所爲。盡是雕龍無益之工。而回顧本分。茫然無涯畔。則其有味於韓子之言。豈特如執事而已哉。『體中欠和之節久而未已。此固衰年例事。而區區奉慮。何可勝言。弟病遇寒有加。時時頓劇。閉戶擁衾。有同袁安貌㨾。無足道者。禮說舊本依受。鄙意必欲益刪冗疊。務從簡約耳。曉窓明滅。眼暗胡草。殆不成語。惟在恕察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便中伏承下札。就審一陽初動。道體安重。仰慰仰慰。『弟方添得感冒。涔涔度日悶悶。』下示妻喪改葬服。考之先師禮說。無明白可據。以鄙意論之。妻服雖具三年之體。自是朞服。則只用朞服遷葬之禮。素服加麻。似爲得宜。盖王肅曰無服吊服加麻。丘氏曰餘皆素服布巾。老先生謂加麻素服。皆以朞而下言也。此似可用耳。如何如何。後便示其可否。

答宗兄直卿癸巳[编辑]

春陰未解。時候不齊。此時思人益苦。卽伏承耑伻下札。仰審道候神相。區區慰釋不已。第所以見奬者。甚厚且重。無乃爲君子知言之失耶。然所引南冥說。眞是一捧一掬血。箇箇刺心格語。令人三復莊誦。直欲鏤諸肝肺也。世道之不可爲久矣。奚待金有慶而知之。比之於數年前。亦不啻十八九壞落。盖其風霜震撼之餘。士夫風習。已大變矣。相對說話。只知有利害。不知有義理。如金者又欲爲他日立功之計。而朝紳中一半折而入於其中。非以其人爲可貴。誠以利在其間故也。如弟者又何足道。從前爲虗名所累。世人視之若猛虎鷙鳥。百計去之。雖平生親舊亦已稍稍畏而厭之矣。雖欲爲國。疇與爲之。如此則不待南冥之說而自無晦齋之譏矣。如何如何。苟究其弊源則莫非師友之道已絶而義理之學不明也。果誰當其罪耶。思之慨然悶塞也。『然金䟽之有助於弟則大矣。何敢怨尤也。萬萬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頃日寓次拜叙。忙且値客。不得從容。至今悵恨在心。卽玆伏承下札。凭審歸稅後體中頗失天和。區區慰慮交集。弟白首登瀛之選。輓近所罕。况此情勢何以出脚於睢盱之中。自畫久矣。未知將費幾許撕捱而後已耶。悶蹙。兼且家姪葬期此迫。而家弟風丹之症猝重。凡百茫然不得相管。悲苦痛悶。殆難爲心也。年譜本草呈上。須速賜修正。以爲趁卽入梓之地。如何如何。日昨下詢吉祭不當仲月。不可行事。輒以平日所甞講者仰對。而執事肎可之矣。尹金山澤大祥在正月。故正遭此疑。與君輔往復。則輔台力主踰月之論。以爲不問仲月與否。當以踰月爲主。所據則問解中愚伏及沙溪之論。而弟等所主則續問解中愼齋及老先生之定論也。輔台又引禮注說而此則可以東西看。而輔台偏以爲己證似未細察矣。尹君懇弟仰質於執事而回示之。幸乞十分細考以敎之如何。餘不備。

與宗兄直卿[编辑]

頃日伏承下札於濟洞喪次。悲撓無紙筆。不得回敬。至今悵歎。不審卽日體候萬安。仰戀之至。弟四日之內。八違嚴召。昨始因大臣所達。纔得坐罷。稍可幸也。此身本不合進取。今日所欠。只是歸田二字耳。坡山書院事。何人能開喩挽止耶。此事實緣當初率爾不思之致。而到今紛紛未已。若追配沙溪而以年代位次自然變通。則夫誰曰不可。而若干儒生意在東而言在西。其通文中措語之不美又如此。吾輩决不可參涉於其間。况觀此頭勢。非吾輩公言所可勸止。奈何奈何。禮疑弟見亦然。而君輔力主愚伏說。此友每每不欲謹守老先生之論。殊可恠也。萬萬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近頗阻聞。方以爲悵。卽伏承下札。憑審道體有相。區區仰慰之至。弟一向縮伏。而辭䟽特命勿捧之後。尤無可遞之路。有同櫪馬籠鳥。長思豊草雲天而不可得奈何。坡院事再昨見院長。力言䟽擧之率爾。且言其意思之不佳。則院長之意。殊與弟輩不侔。盖其意本來以道峯紫雲事爲不是矣。弟以更令坡儒廣議於斯文諸人。待其歸一而爲之。無若前日並享之倉卒爲言。則院長頗有傾納之意矣。坡儒忽生別建書院於廣灘之議。其詳在於朴弟書中。謹此呈往。覽此則可知矣。弟意此輩當初䟽意。外以文元追配爲言。而其實則欲因此而降配先師也。到今樂聞別建之議者。其意益曉然難掩。固可惡。而第此議旣生之後。院長之意亦與之合。以吾輩若干人之力。其可調娛挽止乎。尙今不能陳䟽者。只以弟持難故耳。今番雖不成。若無弟則誰憚而不爲乎。故反復思之。無寧姑許別建之爲勝於降配。盖別建移安。自有同春黔潭前事故也。弟則以別建勝於降配。已答朴弟之問。未知如何如何。

答宗兄直卿[编辑]

瞻仰中耑使至。伏承珍翰。備悉縷縷示意。良慰阻懷。禮說編目。只依執事所定。絶無以鄙意移動者。中或有一二甲乙處。而此則欲以類相從。便於考閱而已。盖此書體段。旣異於五先生禮說疑禮問解等書。且其編目。亦有不得不增减者。則有難一例從家禮矣。然其有大段未安處。更望錄示。以爲反復歸正之地幸甚。坡院事。朴弟所示如此矣。再昨驪相忽以䟽草投示。盖直以追配文元。降配先師爲言。而其意向則觀此驪相書可知矣。大抵驪相本來於此事大不滿。故樂聞數三坡儒之言而主張如此。無如之何矣。來諭云云。大體固是。而第紫雲是栗谷丘墓之下而爲其專享之所。事體自與他院有異。且先師以白休菴之並享。苦口力爭。畢竟移奉休菴於坡山。其微意雖似有在。而其言則以丘墓專享爲主矣。頃年以先師並享。似非先師平日之意。此則某亦尋常歎惜。而今人以後輩並享於前輩爲不安。則此皆不識書院舊例而言者也。何則坡山則聽松,牛溪以父子並享。煕川牙山則寒暄,靜菴。懷德則沙溪,同春。皆以師生並享。羅州景賢則寒,靜,晦,退並享。而或不拘師生。或不拘年代先後。淸州莘谷則栗谷,牧隱道學相懸而並享。此外父子師生前後輩並享者。指不勝屈。以中國書院言之。亦多此類。而今日士子不知古例。嘵嘵多言。一人唱之。百人和之。良可歎也。况此係陞黜。至爲未安。則前日見驪相時。某旣極言之。驪相亦不敢不以爲然矣。別建之議。以吾輩事力。亦何能率爾創始耶。姑待他日鳩聚財力。別建而移安。如黔潭同春例而已。如何如何。至於執事書中之言。某頃對驪相。承其問而細告之。盖此非可屋裡密語者。所當明言正議。以辨其是非。故某面對書問。皆未甞遷就其言。若有謗言則某當先受之。執事勿憂也。某之再昨答驪相書尤峻。至以不知稅駕於何地爲言。且曰昨者坡儒以別建䟽草送示於此矣。今忽以此草奉覽於執事。亦未曉其意之所在云云矣。今執事以宣漏書意。爲之驚悚。如某當若之何。始覺其太不愼發也。某又入苦海。朝纔違牌。悚蹙靡容。萬萬便急。呼草不備。

答宗兄直卿甲午[编辑]

昨楶弟之歸。適有冗未果拜書。方深悵恨。卽伏承下札。披慰倍恒。第審天和欠安。此是衰暮例事。幸望厚『加將攝。以膺遐祉。千萬千萬。』弟意外寵陞。惶感則深。而方以休官退默。爲晩節自靖之計。與此心左矣。不免以文字略陳本情於備局。而適値三公俱不行公。尙未得題。若終不準請。遠近燥濕。何敢避乎。惟當以馬革𮖐屍爲義耳。區區私戀。斷置久矣奈何。太學䟽批。少勝於前批。而猶不快可歎。聖經見鈲。大義又排。世間事眞無所不有矣。館學湖儒䟽不以大義之陰排爲主。而每以先正之被誣爲重。可謂失其先後之序矣。未知高見以爲如何。

答宗兄直卿乙未[编辑]

昨仍金山過便。伏承下札。就審道履起居淸勝。區區披慰不可言。上候進退無常。苦未有差意。而今日又是移御之日。撼頓之餘。不害有傷。焦慮之忱。曷可『形喩。』近思錄康節語。果如來示。而第日昨奉拜時。盛敎以爲近思錄中至載邢恕語而獨漏康節語何也。弟答以他山之石一欵。是康節語也。盖邵邢兩語。皆以載二程全書中。故抄入之耳。非以其人而特載之也。近思只是四先生語。豈容他人言語耶。幸望更考其本末如何。魯西集果有好處否。幸轉借一示之。近者西溪集又已刊行。而聞其中有遅川集序。以擧義追崇與講和。爲三大節云。令人惶恐。累日不已。講和事。自丁丑以後有敢爲如此說者否。信乎學術之差。不特流血千里而已。思辨錄豈其印板哉。萬萬不宣。

與宗兄直卿[编辑]

小學中大臣以道事君一段。集註集說皆用本註。而鄙意論語本註則以子然所問旣在二子之相從。故夫子所答亦重在於此。而註以此爲主可也。今旣單行此句則恐當以事理當然之意註之。如庸學諸書引詩書亦多如此。曾以此質之仲和。仲和却牢守本註矣。今見大學衍義。眞氏果不用本註而別以理之當然爲訓。然後自幸淺見之或不失前賢述書之意。未知高見如何。

答宗兄直卿[编辑]

方切瞻傃。便來伏承下札。仰慰則深。而第審體中欠和。不勝驚慮之至。幸須善加調攝如何。下示云云。頃因書略及於同甫。而一如答執事語矣。其覆札昨始到。而申生所見者。乃丁卯年間擬與凾丈書而論魯西事。凾丈以爲魯丈之不絶䥴無害。故尤丈引朱子賊邊主人邊之說以答之。此則弟亦曾於同甫所抄中見之。本非侵攻凾丈之語。而申生年少錯認也。申生見同甫。自服其錯認云。今無一事。而申生事直可一笑矣。同甫原書多有說話。欲奉呈而弟方以病患適在衙內。同甫書置諸外軒。未暇搜出。後便當奉覽耳。滄浪事亦煞有曲折。未易立斷。付托爾瞻。亦非實狀。乃仁弘也。

答宗兄直卿丙申[编辑]

卽於便中。伏承下札。憑審春暮。道候加衛。區區披慰奚啻若羾天門也。弟喪慘之餘。賤症越劇。廢食呻吟今已數月。而尙能行坐。實是恠事。向後事一任造化矣。時象如此。斯文之禍。似將目見。只恨生丁不辰而已。晦菴當初編此家禮時。亦豈料流禍之至此。童行却解事。不然則石上精魂。復發於今日耶。好笑好笑。來諭尼山事。統體言之。不過不明。而然自其擬書出後。其心術之巧密。不特不明而已。眞朱子所謂自然之公論者也。何者尤丈平日所以持美村者。不出於江都不死而得罪大義。扶護尹䥴而背馳朱子。故今乃以明大義爲空言。崇朱子爲挾令。其他一言一字。無非發於逞憾護過之意。而又恐公議攻其因墓文私怨而背叛四十年父事之師。故乃爲義利雙行。王覇並用。本源心術之說。列其罪狀。鍛鍊爲案。有若出於公心者然。此其處心之密設計之巧。執事以謂不明而已耶。執事所謂不明固滯者。律文所謂公罪也。弟之所論。卽律文所謂私罪也。此乃人鬼之關。天壤之判。而執事乃欲滚而一之。窃恐爲知言之累也。如何如何。如有不合於理者。幸告有以反復之。且美村雖有江都之失。後來所成卓然。吾先生甞謂功過相準。而其前後䟽語引以爲咎。終始不出者。乃江都事。而今尼山曰先人之不出。量時也量人也。非以江都事也。雖以同春之知己。未能詳知先人之心。至於家禮源流則美村自作市南行狀。明白以爲市南之書。而今尼山曰乃先人之書而推美於市南。若如此言則美村爲何如人耶。平日所以告於君父。言於師友。發於文字者。皆是虗假。腔內一片心。終身掩匿。不使人知。士君子行心處事。當如靑天白日。人皆可見。古今天下。安有心事黯黮如此而爲君子者耶。以此觀之則尼山自己心志。自來屈曲黑暗。故其言與事。無一不如此。此非世道之禍耶。吾先生半世爲此人所欺。晩年始大覺悟。屢言於門人子弟。伏想執事亦必屢聞。而今之所以論尹者。若是歇後何也。且聞執事以館學生引用吾先生言。爲大悶云然否。若因此而有益於斯文斯世則正吾先生之志也。豈可畏其或召毒正之言而惴惴然惟恐其見行於世也。設令以此致有一邊之攻擊。豈不足爲吾先生之光耶。李士亨之言。不滿一哂。身爲方伯。乃與道內章甫爲黨論耶。此友從事學問。不爲不久。而全未脫俗下科臼可哀也已。『餘萬匆匆胡草不成說。都付諒察。』

答宗兄直卿[编辑]

便信稀濶。一味瞻戀。前月中自京傳到下札。備悉多少示意。百回披讀。甚慰此懷。比來秋色漸深。伏惟道候增福。上天默佑。聖心悔悟。一二處分。乾斷廓然。積數十年抑欝之公論。一朝見伸。此誠斯文世道之幸也。然未知在朝諸公所以奉承而推行者。其能一一得中而無拂於天理人心之正否也。垂諭明村雜錄。弟亦未見。而向者李友同甫錄示其中數條干涉老先生者。無論其誣陷尤丈更無餘地。僇辱老先生亦罔有紀極。其中多有明有文字證據而白地做出者。人之無狀。胡至於此。極可痛惋。羅是目不識字之人也。聞條列此等說話。往示尼山。則尼山大加筆削。以成此書云。卽此一事。亦可知其人矣。尼山平生外似忠厚而中實危險。示之以恭遜而行之以虗誇。故每以私意欲置美村於粹白無瑕之地。其徒之推尊尼山則又幾於聖人。不亦可笑之甚乎。春間弟之內弟李坰來見。渠甞於尼山葬時往會。盖弟舅母與尼山夫人四寸兄弟故也。李弟言自喪家多造吊服環絰。不問何等人。如有着黑笠而來者。皆令持服。故吊服加麻之數。號曰五百。而多是不知本末來歷之類。甚至赴役面任裁穴地官。亦在其中。李弟亦督令持服而費辭却之。僅得免焉。其從兄𭏊則順從云。此與倡做尼山歿時。酉峯山鳴之說。要主倅狀報者。同一意思也。其法門之虗罔乃爾。何事可信乎。在吾輩之道。不必深攻於彼。只一反其道。向裡着工。講學明理。有以自立。則外間許多假僞。自然退舍矣。孟子所謂經正者其意盖如此。如何如何。『弟情勢危蹙。方力乞罷免。未離之前。欲刊先生年譜。方欲始役。序文從速製送。幸甚幸甚。頃見耽羅書。文集淨本已送于座下云。果到否。餘不備。』

與宗兄直卿丁酉[编辑]

近日阻甚。不審體中調候若何。區區瞻戀之至。聖症溫泉返駕後。諸節更劇。似無益有害。煎慮曷極。前日下札承慰。而無便未復。迨今怍歎。弟連遭朞戚而不得往哭。情禮缺矣。悲痛益深。兼民飢日棘。已到百尺竿頭。無糓可接。日夕焦心。衰敗頓劇。未知緣何墮此業障也。先生年譜其果校正否。尼山事今成大是非。而申生暻以先生宅相。尤主添入末年論議之說甚力。且今則趙得重錄足爲自然不滅之公議。而出於尼門。添之似無大害。渠輩亦何敢以爲非實狀乎。更須深諒去就幸甚。

答宗兄直卿[编辑]

頃者楶弟傳致下書。得悉令孫參䟽曲折傳言詿誤之狀。極以爲慰。恨無便未及復。今日雲菴僧又傳手書。纔者所賜長牘。自在姪所付撥而至。區區披豁。曷可勝言。弟老病無餘地。而焦勞於賑政。馳走於北使。『百病俱生。無計自振奈何。』下敎辭意可見愼重之意。不勝欽歎。然李供所引老先生語。皆非本色。此係斯道汚隆。將爲萬世之案。門下諸人不可無一言辨暴。而其知之詳細者。莫如吾兄弟。弟則方在外職。蹤跡臲卼。而然爲師門辨誣。雖草野亦可爲之。故自灣上還後。艱得簿牒之暇。起草如此。欲以奉禀於座下而今已晩矣。有難更爲等待。故方令門生善寫者淨寫訖。初七當封殿最。其日欲同進爲計。未知果無大段差誤否。然皆據文字而爲之。間附自己所聞者亦皆有據。彼雖指以爲做出。無足懼也。况彼輩之言。將何所不至。雖在印冊上說話。豈肎以爲實狀乎。甲子䟽蒙此謄示極幸。然弟於其時與祖能撿寫。故頗能記其說矣。初頭則固爲尼山地。而末後尼見勢盛之後。益肆其氣。然後老先生之深以爲非者。累見於言辭。至曰吾初以子仁爲無大段過失。尤丈爲已甚矣。今而後始知尤丈果有所見。外人不可得與云云。言猶在耳。何可忘也。鄙䟽中亦有彼此得失。不欲苟同等語則亦可見其有所參酌矣。『此是撥上漏萬不宣。』

與宗兄直卿[编辑]

因校理復書及歲便書。次第關聽否。歲行已暮。伏惟此時道體起居益勝。區區瞻戀。弟一疾三旬。了無差意。賑政等事。亦未免權行倚閣。公私狼狽。如何可言。鄙䟽想已下覽矣。所論未知何如。一邊之怒。固已任之。而此邊亦未必一齊以爲至當。世道已低了奈何。大義之說。是弟素所畜積。而無人言之。安得不吐出乎。李供之辨。此無可考文字。只就可據者析破。似欠詳盡。而其未備者。惟在於執事續之矣。最是初晩所見。不啻南北。故不能一味直截。彼亦必以此爲言。而然其是非軒輊之衷則亦不啻較然矣。安可誣也。批旨中儘好二字。可謂優縟。而然悅而不繹。亦何益於事。恨無人因此推明。使吾貳極益知其說而益堅其志。以爲萬世無疆之本也。東儒師友錄近看。非但多誤字。亦有未及修整處。以此入梓。似覺太遽。欲移刊禮說。不審禮說則別無可更修者否。幸毋忘示之。餘不備。

與宗兄直卿戊戌[编辑]

前後辱復。至今披慰。伏惟春寒。道體增福。區區瞻戀不已。上候一味彌留。憂煎罔涯。弟兩月在途。日馳百六七十里。以此大家受傷。去晦還營之夕。宿症復發。一似辛壬兩年之症。出入死生五日而少定。方此昏昏。賑政時急之事。亦不得酬應。公私切悶。奈何奈何。鄙䟽之不滿於朴弼傅。固已料之。初以草本往復朴學士謙之。其後來見曰未知相議於本家否。其意亦慮此也。世間安有如許變恠。朱夫子之憂李誠夫。豈料復見於今也。朴一和年來所爲。弟所不知者多。此不過爲附托少論之計而已。有何難知之事。惟當一任其所爲而已。執事之移書勸止。恐未免多事也。尼山擬書。執事以爲老先生曾於甘露已見之。而其實則不然。設令其時來示長書。非今之擬書明矣。何也。若是此書則權以錠傳言之後。先生何爲驚恠而走問於尼山。尼山亦何不以曾示長書中辭意云云。而更報其說。始有許多說話耶。其時書弟亦卽得見之。果有大義虗假之說耶。且李供亦言先生累書迫問。故不得已復之云。則其非甘露相示明矣。執事謂某令䟽中不曾見云云。未免爽實云。果何所據耶。幸乞詳示破惑也。况大義一欵。自係此漢本來意見。何與於師誣。而弼傅輩幷此紛紛耶。可笑可笑。君輔答書。爲尼發明其無排斥大義之意。而曰尤丈大義。尼山亦甞稱許。而只言其無內修外攘之實。書末曰台近來在外。故彼此無所干涉。今猝爲此。弟甚惑焉。無駭字矣。然楊墨亦非排斥仁義者。而其歸至於無父無君則况以大義爲虗假者乎。其見殊未可知也。『萬萬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頃日便回。伏承復帖。滿紙辭語。無非憂道憫俗之意。三復感歎不能已也。卽惟春寒。道履增重。區區瞻戀。弟又遭長婦之喪。昨纔成服。數月之內。連見此戚。慘毒痛割。只恨老不卽死。喫此悲苦也。賤疾尙不離危『境。一任造化處分而已奈何。』申生䟽事。何至今寂然耶。世衰道微。百恠層生。何足以動吾一髮也。然老先生一生苦心血誠。只在於公平二字。而所謂公平者。本非不擇曲直。兩是兩非之謂也。是其是而非其非。以極義理之衷而已也。今玆懷尼是非。苟有眼目者。皆足以見之。况我老先生之公心炯識。而依阿屈曲於其間哉。只爲當初尼過未甚。懷議太峻。故不免爲兩非之論。而及其尼過漸顯。忠告不入。則權衡之論。不得不隨有低仰。至於晩年則其所是非。不啻明白。發於凾丈之間者。非止一再。楺之不肖。親承謦咳。言猶在耳。尼門私記。雖主於詬辱老先生。而其言論實狀則因而可見。眞朱子所謂自然之公論也。惜乎莘傅輩以後生末孫。不能通知先祖心。乃與申生輩匿跡潛形。做出變恠也。於楺固無所損。而其爲老先生之不幸則大矣。凡事自有宗主。鄙䟽若出於攻斥師門則外雖推尊如孔周。子孫門生羣起而噪可也。鄙䟽本爲辨明師門之心而發則設令有些少失實處。此豈上章駁爭之端乎。以初頭未定之論而掩晩年之眞見。以調和委曲之言而亂是非之正理。此果出於護黨毒正之偏心乎。出於爲師爲先之誠意乎。所可恨者。以我老先生之盛德而山頹纔二十年。後事之凄凉。一至於此也。雖以利害言之。與尼山一隊。必無相合之勢。而今又披出初年兩非之說。騰諸章奏。則尤門諸人亦將羣怒而起矣。東敗於齊。西喪於秦。莘傅輩何忍爲此耶。况老先生己巳以後所見。昭揭日星。有不可誣者乎。申生求見年譜書。楺未甞見。設令見之。尙未爲定本。何可人人而示之。以此含怨。侵及師門則其人可知矣。盖楺平日於申生。素不服其爲人。故其遭故。一吊外無往來尋訪之事。面踈甚矣。到今畏其作恠而忽然抵書求解。决不可爲矣。如何如何。一和事未易决其眞僞也。遺集或已推還否。聞傅與其姊婿多所添刪云。人言未必信。而以近日事觀之則亦有未可知者。果有此患則執事恐難免托非其人。而爲老先生泉下之恨也。可不懼哉。『䟽草奉覽儘佳。而似太繁矣。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便中忽辱手書。憑審憂患尙未了訖。調候尙未快安。區區慰慮不可言。申友書略綽看過。全不成說。有何可辨之端乎。鄙䟽何甞攻斥魯西。而其所爲言如此耶。行狀之過。先生答兪顯叔書亦言之。楊寓問答。此外無他說。其下則不復一擧魯丈。而申書云然。極可笑也。設令鄙䟽有一二失實處。此豈同門之人紛紛作仇。出力䟽辨之事耶。無端生出變恠。便作一世譏笑之資。終至鄭䟽出而侵詆師門無復餘地。是誰之咎歟。申友亦欲䟽辨否。不然則是何勇於攻弟而㥘於攻鄭歟。其心所在。斷可見矣。前春渠書。弟未曾見。想必漏失於中間可恠。一書不能答而便卽相絶則世間安有全人乎。如許道理。亦未之前聞也。弟家爲世正鵠。上累於師友淵源而擧闔門而論之。令人驚怖。奇禍在前。未知稅駕於何所。奈何奈何。不宣。

答宗兄直卿[编辑]

日昨作一書付京中。昨於撥便。伏承下札。憑審伊時『道體萬安。仰慰萬萬。第憂患尙未快凈。馳慮亦切。』鄭䟽事。前書略陳之。而弟家所遭則成避尤加一層。驚痛何言。聞以凾丈從祀䟽。疑弟所主掌。故以致如此云。良可笑也。顧此一腔爲師之誠。雖百顚萬倒。固無所恨。而前冬一䟽。無益於事。內爲本家子孫所謗。外爲時議所怒。此豈弟一身之不幸而已。斯文世道之憂。實不可勝。吏判則以外面觀之。似必干預。而其書來。盛言臺書大小兩事。俱是意外。世道不幸。仰屋而已云。而下欵事則至曰今日風習之偸。台所熟諳也。親父子之間。寧有盡如其意乎。宗令鄭承旨必東來傳令胤有所云云。何其不相諒云云。人或致疑於閔台兄弟以凾丈從享爲不足而致此云。而疑季台之主張矣。季台書來。尤以輕論重事。累牘慨恨。此事恐不出於頂玉以上。而自有中間憑藉鄭閔兩台而生出變恠之人矣。可怕可怕。關西儒生事。極爲奇恠。『而只益弟之疑謗。寃矣寃矣。兄主之推諉於士秀。已是不思之甚。而秀又推送於一和何也。和於弟䟽事。已知其心之所在。而必委於此人。誠未知秀友之意也。』忽然拔去兩宋先生。而只擧凾丈。果是何義理耶。及其政院之退。却又更擧三先生。天下安有如此擧措乎。處事之無據無理如是。而每欲收其後。安可得也。『只恨兄主當初推諉於秀友也。一擧而誤付文集於一和。以生無限變恠。再擧而推諉䟽草於士秀。以致無前之事端。傍人之竊笑輕侮。固其所也。奈何奈何。』盛䟽措語。未知欲如何。而必須十分平說。使之理勝爲可矣。弟則自身所遭。極其罔極。何敢一言於其間乎。『聞先除弟父子者。亦爲從祀一事而發云。其計成矣。痛矣痛矣。抑以老先生之道德學問。雖百世之後。萬無不得從享之理。而時人之若是紛紛。其心所在。誠可痛也。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昨自京裏傳到下札。欣慰何量。楶弟言癘氣延及於閤內。方在憂遑中云。而來書無此語。但謂又避五馬里。無乃書後有此患耶。極用驚慮之至。不審此時寓次起居有相否。區區瞻戀不如恒時也。弟情地轉蹙。三䟽未遞而批旨加隆。惶感不已。數明將又入文字。『而撕捱至此。惟增踧踖耳。』今日之事。何可勝言。莫非一二勢家慫惥而至此。右相見逐。亦係一般事。如痴如狂。一不合意。輒欲擊去。如此而能服人心而能長久者。未之有也。邦禮一反尤丈而無一人言之。老先生則甲戌一着。其於倫紀。可謂千匀之力。而到今反以爲禍根。故不可不剔去云。鄭台平生意見。常在利害上。如頃年崔相合啓以藥院爲重者。亦此意也。且聞某相方主辛巳獄反案復爵別廟之議。不久將陳達云。若爾則老論自前所執名義二字。今安在哉。每攻南柳兩相爲後日地者。果何歸乎。邦禮如此。名義如此。自稱士論者。只是力排尼山一事耶。可笑可笑。『餘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端午便及京便連上書。其已入覽否。楶弟奴來。伏承下札。憑審避寓中道體萬相。而第聞嫂主所患非細。其爲驚慮何可勝言。今已快安否。今年癘氣無處無之。而十家無一得免。惡風連吹。兩麥將無。此何時運。眞所謂無處求生者也。弟四䟽有還送之命。惶蹙冞深。顧此情地。何以仍冒。行將更上辭本。而撕捱至此。其爲未安。亦復如何。今日邦禮。决知其異於尤丈。而昨見舍姪書。亦以爲無所異俗見殊可笑也。輔台精於禮學。宜其爲非也。同台何能出氣乎。不可望矣。萬萬不備。

與宗兄直卿[编辑]

頃修慰狀付楶弟傳之。想未及達也。伏惟卽日起居增相。區區瞻戀不住。弟幸得脫濕。而交代之人在遠。替龜未易。亦一苦境也。泮䟽云云。未知如何出塲。世道一變。百恠層出。何事不有。任之而已奈何。禮說今始畢役。一件粧呈。其間必不無誤字。而弟不得親校。令末兒與數三學子。對讐再三。而安知其凈盡也。序文初欲奉質矣。以病遷就。畢刊之後。臨急撰出。略記其事實而已。至於文字之好否。初不留意矣。然如有未安處。幸乞速爲回敎如何。聖候彌留如此。弟之前頭自處。亦不敢預定。而只以目前言之則切欲到城外。替納密符。直歸儉溪。未知高明之見以爲如何。又欲用朱子辭官例。請收還方伯資級。而此則人必謂之沽激猥越。然爲士而行藏進退。不法前賢而又誰法乎。末俗悠悠之言。本不足顧念。此亦如何。幷乞十分思量指敎爲望。不備。

答宗兄直卿[编辑]

日者祭駄便拜一書。奴來伏承下札。憑審向來老炎。道體起居萬相。區區瞻慰之至。弟旣遞久不得歸。其苦難狀。而大義之說。大爲一邊之怨怒。開城之二䟽。詬辱狼藉。而至以大義爲嫁禍毒正則天地閉塞而人理滅矣。固無可言者。而弟之日後之禍。有不可旣。危怖奈何。禮說誤字甚多。盖弟不得親校而付諸小兒故然耳。來紙卽令修正。此後者幸乞付示速便。至望。希丈等說。明允抵弟書亦然。而朱子書中稱秦丞相。或曰會之或曰秦老者亦有之。雖尹與秦有間。只據當時事存之。益見其公心實狀。何可追改其面目乎。論禮處。與尤齋相異處。明允亦欲修潤。此則尤不可矣。如何如何。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