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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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二 全後漢文卷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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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四

孔融[编辑]

融,字文舉,孔子二十世孫。靈帝時辟司徒楊賜府。中平初,舉高第,爲侍御史,病免。辟司空掾,拜中軍矦,遷虎賁中郎將。獻帝初,㠯忤董卓,左轉議郎,出爲北海相,劉僃表爲青州刺史。建安元年,爲袁譚所攻,城陷出奔。徵爲將作大匠,遷少府,㠯忤曹操免。復爲太中大夫,與劉楨、王粲、陳琳、阮瑀、徐榦、應瑒爲建安七子。有《春秋雜議難》五卷,《集》十卷。

上書薦謝該[编辑]

臣聞高祖創業,韓、彭之將征討暴亂,陸賈、叔孫通進說《詩》、《書》。光武中興,吳、耿佐命,范升、衞宏修述舊業,故能文武幷用,成長久之計。陛下聖德欽明,同符二祖,勞謙戹運,三年乃讙。今尚父鷹揚,方叔翰飛,王師電鷙,羣凶破殄,始有櫜弓臥鼓之次,宜得名儒,典綜禮紀。竊見故公車司馬令謝該,體曾、史之淑性,兼商、偃之文學,博通羣蓺,周覽古今,物來有應,事至不惑,清白異行,敦悅道訓。求之遠近,少有儔匹。若乃巨骨出吳,隼集陳庭,黃熊入寢,亥有二首,非夫洽聞者,莫識其端也。雋不疑定北闕之前,夏矦勝辨常陰之驗,然後朝士益重儒術。今該實卓然比跡前列,閒㠯父母老疾,棄官欲歸,道路險塞,無由自致。猥使良才抱璞而逃,踰越山河,沈淪荊楚,所謂往而不反者也。後日當更饋樂㠯釣由余,尅像㠯求傅說,豈不煩哉?臣愚㠯爲可推錄所在,召該令還。楚人止孫卿之去國,漢朝追匡衡于平原,尊儒貴學,惜失賢也。《後漢‧謝該傳》。

上書請準古王畿制[编辑]

臣聞先王分九圻㠯遠及近,《春秋》內諸夏而外夷狄。《詩》云︰「封畿千里,惟民所止。」故曰天子之居,必㠯眾大言之。周室旣衰,六國力征授賂,割裂諸夏,鎬京之制,商邑之度,歷載彌久,遂㠯闇昧。秦兼天下,政不遵舊,革剗五等,掃滅矦甸,築城萬里,濱海立門,欲㠯六合爲一區,五服爲一家。關衞不要,遂使陳、項作難,家庭臨海,擊柝不救。聖漢因循,未之匡改,猶依古法,潁川、南陽、陳畱、上黨、三海近郡,不封爵諸矦。臣愚㠯爲千里國內,可畧從《周官》六鄕、六遂之文,分比北郡,皆令屬司隸校尉,㠯正王賦,㠯崇帝室。役自近㠯寬遠,繇華貢獻,外薄四海,揆文奮武,各有典書。袁宏《後漢紀》》二十九︰「建安九年九月,大中大夫孔融上書云云。」

上書[编辑]

先帝裦厚老臣,懼其殞越,是故扶接,助其氣力。三公刺腋,近爲憂之,非警戒也,云僃大臣,非其類也。《御覽》三百六十九引《東觀漢記》。

上三府所辟稱故吏事[编辑]

三府所辟,州郡所辟,其不謁署,不得稱故吏。臣惟古典《春秋》,女在其國稱女,在途稱婦。然則在途之臣,應與爲比。《穀梁傳》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三公之吏,不得㠯未至爲差。狐突曰︰「策名委質,貳乃辟也。」奉命承敎,策名也。昔公孫嬰齊卒于貍蜃,時未入國,魯公㠯大夫之禮加焉。《傳》曰︰「吾固許之返爲大夫。」延陵季子解劍帶徐君之墓,㠯明心許之信。況受三公之招,修拜辱之辭,有資父事君之志邪?臣愚㠯禮宜從重,三公所召,雖未就職,便爲故吏。《通典》六十八。

薦禰衡疏[编辑]

臣聞洪水橫流,帝思俾乂,㫄求四方,㠯招賢俊。昔孝武繼統,將弘祖業,疇咨熙載,羣士響臻。陛下𠮉聖,纂承基緒,遭遇戹運,勞謙日昃。惟岳降神,異人竝出。竊見處士平原禰衡,年二十四,字正平,淑質貞亮,英才卓礫。初涉蓺文,升堂覩奧。目所一見,輒誦于口;耳所暫聞,不忘于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弘羊潛計,安世默識,㠯衡準之,誠不足怪。忠果正直,志懷霜雪,見善若驚,疾惡如讐,任座抗行,史魚厲節,殆無㠯過也。鷙鳥累百,不如一鶚。使衡立朝,必有可觀。飛辯騁辭,溢氣坌涌,解疑釋結,臨敵有餘。昔賈誼求試屬國,詭係單于;終軍欲㠯長纓,牽致勁越。弱冠慷慨,前世美之。近日路粹、嚴象,亦用異才,擢拜臺郎,衡宜與爲比。如得龍躍天衢,振翼雲漢,揚聲紫微,垂光虹蜺,足㠯昭近署之多士,增四門之穆穆。鈞天廣樂,必有奇麗之觀;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寶。若衡等輩,不可多得。《激楚》、《揚阿》,至妙之容,臺牧者之所貪;飛兔、騕䮍,絕足奔放,良、樂之所急。臣等區區,敢不㠯聞。陛下篤愼取士,必須效試。乞令衡㠯褐衣召見,必無可觀采,臣等受面欺之罪。《後漢‧禰衡傳》,又《魏志‧荀彧傳》注引《禰衡傳》,《文選》,又《蓺文類聚》五十三。

崇國防疏[编辑]

竊聞領荊州牧劉表,桀逆放恣,所爲不軌,至乃郊祭天地,擬儀社稷。雖昬僭惡極,罪不容誅,至于國體,宜且諱之。何者?萬乘至重,天王至尊,身爲聖躬,國爲神器,陛級縣遠,祿位限絕,猶天之不可階,日月之不可踰也。每有一豎臣,輒去圖之,若形之四方,非所㠯杜塞邪萌。愚謂雖有重戾,必宜隱忍。賈誼所謂「擲鼠忌器」,蓋謂此也。是㠯齊兵次楚,唯責包茅;王師敗績,不書晉人。前露袁術之罪,今復下劉表之事,是使跛牂欲闚高岸,天險可得而登也。案表跋扈,擅誅列矦,遏絕詔命,斷盜貢篚,招呼元惡,㠯自營衞,專爲羣逆,主萃淵藪。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桑落瓦解,其勢可見。臣愚㠯爲宜隱郊祀之事,㠯崇國防。《後漢‧孔融傳》。

馬日磾不宜加禮議[编辑]

日磾㠯上公之尊,秉髦節之使,御命直指,甯輯東夏,而曲𡡾姦臣,爲所牽率,章表署用,輒使首名,附下罔上,姦㠯事君。昔國佐當晉軍而不撓,宜僚臨白刃而正色。王室大臣,豈得㠯見脅爲辭!又袁術僭逆,非一朝一夕,日磾隨從,周旋歷歲。《漢律》,與罪人交關三日已上,皆應知情。《春秋》魯叔孫得臣卒,㠯不發揚襄仲之罪,貶不書日;鄭人討幽公之亂,斲子家之棺。聖上哀矜舊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禮。《後漢‧孔融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九。

肉刑議[编辑]

古者敦龐,善否不別,吏端刑清政𥳑,一無過失,百姓有罪,皆自取之。末世陵遲,風化壞亂,政撓其俗,法害其敎。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而欲繩之㠯古刑,投之㠯殘棄,非所謂與時消息者也。紂斫朝涉之脛,天下謂爲無道。夫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各刖一人,是天下常有千八百紂也。求俗休和,弗可得也。且被刑之人,慮不念生,志在思死,類多趨惡,莫復歸正。夙沙亂齊,伊戾禍宋,趙高、英布,爲世大患。不能止人遂爲非也,適足絕人還爲善耳。雖忠如鬻拳,信如卞和,智如孫臏,冤如巷伯,才如史遷,達如子政,一離刀鋸,沒世不齒。是太甲之思庸,穆公之霸秦,南雎之骨立,衞武之《初筵》,陳湯之都賴,魏尚之守邊,無所復施也。漢開改惡之路,凡爲此也。故明德之君,遠度深惟,棄短就長,不苟革其政者也。《後漢‧孔融傳》,又見《御覽》六百四十九引《續漢書》,又袁宏《後漢紀》》三十,《晉書‧刑法志》,《蓺文類聚》五十四,《通典》一百六十八。

南陽王馮東海王祗祭禮對[编辑]

聖恩敦睦,感時增思,悼二王之靈,發哀愍之詔,稽度前典,㠯正禮制。竊觀故事,前梁懷王、臨江愍王、齊哀王,臨淮懷王,竝薨無後,同產昆弟,卽景、武、昭、明四帝是也,未聞前朝修立祭祀。若臨時所施,則不列傳紀。臣愚㠯爲諸在沖齔,聖慈哀悼,禮同成人,加㠯號諡者,宜稱上恩,祭祀禮畢,而後絕之。至于一歲之限,不合禮意,又違先帝已然之法,所未敢處。《後漢‧孔融傳》。

告高密相立鄭公鄕敎[编辑]

昔齊置士鄕,越有君子軍,皆異賢之意也。鄭君好學,實懷明德。昔太史公、廷尉吳公、竭者僕射鄧公,皆漢之名臣。又南山四皓有園公、夏黃公,潛光隱耀,世嘉其高,皆悉稱公。然則公者,仁德之正號,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鄭君鄕宜曰鄭公鄕。昔東海于公,僅有一節,猶或戒鄕人侈其門閭。矧乃鄭公之德,而無駟牡之路?可廣開門衢,令容高車,號爲通德門。《後漢‧鄭玄傳》,又《御覽》一百五十七引《鄭玄別傳》

鄭公增門之崇,令容高車結駟之路,出麥五斛,㠯酬執事者之勞。《御覽》八百三十八引孔融《敎高密矦國箋言》。

繕治鄭公宅敎[编辑]

鄭公久游南夏,今艱難稍平,儻有歸來之思,無寓人于我室,毀傷其藩垣林木,必繕治牆宇㠯俟還。

敎高密令[编辑]

志士鄧子然告困,焉得愛釜庾之問,㠯惕烈士之心?與豆三斛,後乏復言。《御覽》八百四十一。

告昌安縣敎[编辑]

邑人高幼自言,辟得井中鼎。夫鼎久潛于井,德之休明,雖小重也。黃耳金鉉,利貞之象。國遭凶荒,彝器出,或者明㠯饗人?《初學記》七。

答王修舉孝廉讓邴原敎初平中[编辑]

原之賢也,吾已知之矣。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堯不能用,舜實舉之。原可謂不患無位之士,㠯遺後賢,不亦可乎!《魏志‧王修傳》注引《融集》。

重答王修初平中[编辑]

掾清身潔己,歷試諸難,謀而鮮過,惠訓不倦。余嘉乃勳,應乃懿德,用升爾于王庭,其可辭乎!《魏志‧王修傳》注引《融集》。

喻邴原舉有道書[编辑]

修性保貞,清虛守高,危邦不入,久潛樂土。王室多難,西遷鎬京。聖朝勞謙,疇咨儁乂。我徂求定,策命懇惻。國之將隕,𨤸不恤緯;家之將亡,緹縈跋涉,彼匹婦也,猶執此義。實望根矩,仁爲己任,授手援溺,振民于難。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顧,謂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㠯來矣!《魏志‧邴原傳》注引《原別傳》。

遣問邴原書[编辑]

隨會在秦,賈季在翟,諮仰靡所,歎息增懷。頃知來至,近在三山。《詩》不云乎?「來歸自鎬,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問㮄人舟楫之勞,禍福動靜告慰。亂階未已,阻兵之雄,若棊弈爭梟。《魏志‧邴原傳》注引《原別傳》。

與王朗書[编辑]

世路隔塞,情問斷絕,感懷增思。前見章表,知尋湯武罪己之迹,自投東裔,同鯀之罰,覽省未周,涕隕潸然。主上寬仁,貴德宥過。曹公輔政,思賢竝立。策書屢下,殷勤款至。知櫂舟浮海,息駕廣陵,不意黃熊突出羽淵也。談笑有期,勉行自愛。《魏志‧王朗傳》注。

遺張紘書[编辑]

聞大軍西征,足下畱鎭。不有居者,誰守社稷?深固折衡,亦大勳也。無乃李廣之氣,倉髮益怒,樂一當單于,㠯盡餘憤乎?南北竝定,世將無事,孫叔投戈,絳、灌俎豆,亦在今日,但用離析,無緣會面,爲愁歎耳。道直途清,相見豈復難哉?《吳志‧張紘傳》注引《吳書》。

又遺張紘書[编辑]

前勞手筆,多篆書。每舉篇見字,欣然獨笑,如復覩其人也。《吳志‧張紘傳》注引《吳書》。

答虞仲翔書[编辑]

示所著《易傳》。自商瞿㠯來,舛錯多矣,去聖彌遠,眾說騁辭。曩聞延陵之理樂,今覩吾子之治《易》,乃知東南之美者,非但會稽之竹箭焉。又觀象雲物,察應寒溫,原其禍福,與神會契,可謂探賾窮道者已。方世清聖,上求賢者,梁丘㠯卦筮寍世,劉向㠯《洪範》昭名,想當來翔,追縱前烈。相見乃盡,不復多陳。《吳志‧虞翻傳》,《蓺文類聚》五十五。

與韋休甫書韋端,字休甫。[编辑]

使君足下︰懷遠垂勳,西戎卽敘。前別意恨,甚多不悉。辛從事至,承獲所訊。喜而起居,不恙而到也。云便結駟,徑至舊治,西土之人,宗服令德,鮮仇崇好,㠯順風化,萬里雍穆,如樂之和。雖爲國家威靈感應,亦實士縠堪事之效也。昔伯安由幽都而登上司,子琰㠯豫州而取宰相。近事未遠,當勉功業,㠯豐此慶耳。閒僻疾動,不得復與足下岸幘廣坐,舉杯相于,㠯爲邑邑。前日元將來,淵才亮茂,雅度弘毅,偉世之器也。昨日仲將復來,懿性眞實,文敏篤誠,保家之主也。不意雙珠,近由老蚌,甚珍貴之。遺書通心。《魏志‧荀彧傳》注,《蓺文類聚》五十三。 案︰涼州太守韋康,字元將。康弟誕,字仲將。皆韋端子。

與宗從弟書[编辑]

知晚節豫,學旣美大,弟因而能寤,又合先君加我之義。豈唯仁弟實專承之,凡我宗族,猶或賴焉。《蓺文類聚》五十五。

與諸卿書[编辑]

鄭康成多臆說,人見其名學,爲有所出也。證案大較,要在《五經》四部書,如非此文,近爲妄矣。若子所執,㠯爲郊天鼓必當麒麐之皮也,寫《孝經》本當曾子家策乎?《御覽》六百八。

先日多惠胡桃,深知篤意。《蓺文類聚》八十七,《御覽》九百七十一。

與許博士書[编辑]

今足下遠㠯彝器金石,竝志爲國家來儀之端,亦丈夫之大勳。《北堂書鈔》。

與曹公書薦邊讓[编辑]

邊讓爲九州衣被則不足,爲單衣襜褕則有餘。《御覽》六百九十三,七百七引《邊讓別傳》。

與曹公書論盛孝章[编辑]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五十之年,忽焉已至。公爲始滿,融又過二,海內知識,零落殆盡,惟會稽盛孝章尚存。其人困于孫氏,妻孥湮沒,單孑獨立,孤危愁苦,若使憂能傷人,此子不得復永年矣。《春秋傳》曰︰「諸矦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今孝章實丈夫之雄也,天下譚士依㠯揚聲,而身不免于幽執,命不期于旦夕,是吾祖不當復論損益之友,而朱穆所㠯絕交也。公誠能馳一介之使,加咫尺之書,則孝章可致,友道可弘也。今之少年,喜𧩂前輩,或能譏平孝章;孝章要爲有天下大名,九牧之民所共稱歎。燕君市駿馬之骨,非欲㠯騁道里,乃當㠯招絕足也。惟公匡復漢室,宗社將絕,又能正之,正之之術,實須得賢。珠玉無脛而自至者,㠯人好之也,況賢者之有足乎?昭王築臺,㠯尊郭隗,隗雖小才,而逢大遇,竟能發明主之至心,故樂毅自魏往,劇辛自趙往,鄒衍自齊往。嚮使郭隗倒縣而王不解,臨溺而王不拯,則士亦將高翔遠引,莫有北首燕路者矣。凡所稱引,自公所知,而復有云者,欲公崇篤斯義也。因表不悉。《吳志‧孫韶傳》注引《會稽典錄》,《文選》。

與曹公書[编辑]

武王伐紂,㠯妲己賜周公。《後漢‧孔融傳》︰「操子丕私納袁熙妻甄氏,融乃與操書。」又見《魏志‧崔琰傳》注引《魏氏春秋》。

與曹公書啁征烏桓[编辑]

大將軍遠征,蕭條海外。昔肅愼氏不貢楛矢,丁零盜蘇武牛羊,可幷案也。《後漢‧孔融傳》。

難曹公表制酒禁書[编辑]

公當初來,邦人咸抃舞踴躍,㠯望我后,亦旣至止,酒禁施行。酒之爲德久矣。古先哲王,類帝禋宗,和神定人,㠯濟萬國,非酒莫㠯也。故天垂酒星之曜,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堯非千鍾,無㠯建太平。孔非百觚,無㠯堪上聖。樊噲解戹鴻門,非豕肩巵酒,無㠯奮其怒。趙之廝養,東迎其王,非引酒無㠯激其氣。高祖非醉斬白蛇,無㠯畼其靈。景帝非醉幸唐姬,無㠯開中興。袁盎非醇醪之力,無㠯脫其命。定國不酣飲一斛,無㠯決其法。故酈生㠯高陽酒徒,著功于漢。屈原不餔糟歠醨,取困于楚。由是觀之,酒何負于治者哉!《後漢‧孔融傳》注引《融集》,《魏志‧崔琰傳》注引張璠《漢記》,《蓺文類聚》七十二。

又書[编辑]

昨承訓荅,陳二代之禍,及眾人之敗,㠯酒亡者,實如來誨。雖然,徐偃王行仁義而亡,今令不絕仁義;燕噲㠯讓失社稷,今令不禁謙退;魯因儒而損,今令不棄文學;夏商亦㠯婦人失天下,今令不斷婚姻。張璠《漢記》作「且桀、紂㠯邑亡國,今令不廢婚姻」。而將酒獨急者,疑但惜穀耳,非㠯亡王爲戒也。《後漢‧孔融傳》注引《融集》,《魏志‧崔琰傳》注引張璠《漢記》。

報曹公書[编辑]

猥惠書敎,告所不逮。融與鴻豫州里比鄰,知之最早。雖嘗陳其功美,欲㠯厚于見私,信于爲國,不求其覆過掩惡,有罪望不坐也。前者黜退,懽欣受之。昔趙宣子朝登韓厥,夕被其戮,喜而求賀,況無彼人之功,而敢枉當官之平哉!忠非三閭,知非鼂錯,竊位爲過,免罪爲幸。乃使餘論遠聞,所㠯慙懼也。朱、彭、寇、賈,爲世壯士,愛惡相攻,能爲國憂。至于輕弱薄劣,猶昆蟲之相嚙,適足還害其身,誠無所至也。晉矦嘉其臣所爭者大,而師曠㠯爲不如心競。性旣遲緩,與人無傷,雖出胯下之負,榆次之辱,不知貶毀之于己,猶蚊虻之過也。子產謂人心不相似,或矜勢者,欲㠯取勝爲榮,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鑪不欲令酒酸也。至于屈穀巨瓠,堅而無竅,當㠯無用罪之耳。它者奉遵嚴敎,不敢失墜。郗爲故吏,融所推進。趙衰之拔郤縠,不輕公叔之升臣也。知同其愛,訓誨發中。《文選》羊祜《讓開府表》注,「訓誨」上有「來書懇切」四字。雖懿伯之之忌,猶不得念,況恃舊交,而欲自外于賢吏哉!輒布腹心,修好如初。苦言至意,終身誦之。《後漢‧孔融輿傳》︰「郗慮承望風旨,㠯微法奏免融官。因顯明讐怨,操故書激厲融。融報。」 案︰《融傳》注引《續漢書》︰「慮字鴻豫,山陽高平人,少受學于鄭玄。」

荅路粹書[编辑]

朱彭、寇賈之徒,當世壯士,愛惡相攻,能爲國患。輕薄劣弱者,如兩虺相嚙,適足還災其身,誠無所至。《御覽》九百三十四。 案︰范《書》㠯此爲報曹公,據《文選》注,則曹公書乃路粹所作,《御覽》題爲《荅路粹》,蓋《融集》如此。今宜兩載之。范《書》「兩虺」作「昆蟲」,誤。

周武王漢高祖論[编辑]

武王從后稷㠯來至其身,相積五十世,俱有魚鳥之瑞。至高祖一身,修德瑞有四︰呂公望形而薦女;呂后見雲知其處;白蛇分,神母哭;西入關,五星聚。又武王伐紂,斬而刺之;高祖入秦,赦子嬰而遣之,是寬裕又不如高祖也。《蓺文類聚》十二。

聖人優劣論[编辑]

荀愔等㠯爲聖人俱受乾坤之醇靈,禀造化之和氣,該百行之高善,僃九德之淑懿,極鴻源之深閭,窮品物之情類,曠蕩出于無外,沈微淪于無內,器不是周,不充聖極。荀㠯爲孔子稱「大哉堯之爲君也,唯天爲大,唯堯則之」,是則爲覆蓋眾聖最優之明文也。孔㠯堯作天子九十餘年,政化洽于民心,《雅》、《頌》流于眾聽,是㠯聲德發聞,遂爲稱首,則《易》所謂「聖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百年然後勝殘去殺,必世而後仁者也。故曰「大哉堯之爲君也」,堯之爲聖也。明其聖與諸聖同,但㠯久見稱爲君爾。《蓺文類聚》二十,又《初學記》十七引兩條。

金之優者名曰紫磨,猶人之有聖也。《御覽》八百十一。

馬之駿者名曰騏驥,犬之駿者名曰韓盧。犬之有韓盧,馬之有騏驥,猶人之有聖也。名號等設,使騏驥與韓盧竝走,寍能頭尾相當,八脚如一,無有先後之覺矣!《御覽》八百九十七。

汝潁優劣論[编辑]

融㠯汝南士勝潁川士。陳長文難曰︰「頗有蕪菁,唐突人參也。」已上十字從《文選》任昉《到大司馬記室牋》注補。融荅之曰︰「汝南戴子高,親止千乘萬騎,與光武皇帝共揖于道中。潁川士雖抗節,未有頡頏天子者也。汝南許子伯,與其友人共說世俗將壞,因夜起舉聲號哭。潁川士雖頗憂時,未有能哭世者也。汝南許掾,敎太守鄧晨圖開稻陂,灌數萬頃,累世獲其功,夜有火光之瑞。韓元長雖好地理,未有成功見效如許緣者也。汝南張元伯,身死之後,見夢范巨卿。潁川士雖有奇異,未有鬼神能靈者也。汝南應世叔,讀書五行俱下。潁川士雖多聰明,未有能離婁竝照者也。汝南李洪《御覽》作「鴻」。爲太尉掾,弟殺人當死,洪自劾詣閣,乞代弟命,便飲酖而死,弟用得全。潁川士雖尚節義,未有能殺身成仁如洪者也。汝南翟文仲爲東郡太守,始舉義兵,㠯討王莽。潁川士雖疾惡,未有能破家爲國者也。汝南袁公著爲甲科郎中,上書欲治梁冀。潁川士雖慕忠讜,未有能投命直言者也。」《蓺文類聚》二十二,《御覽》四百四十七。

肉刑論[编辑]

今之洛陽道橋作徒,困于廝役,十死一生,故國家嘗遣三府齎詔,月一按行,又置南甄官使者,主養病徒,僅能存之。諸所謂「洛陽豪徒韓伯密,加笞三百不中一,髡頭至耳髮詣勝」,案︰有脫誤。此自爲刑,非國法之意。《御覽》六百四十二。

古聖作犀兕革鎧,今益領鐵鎧,絕聖甚遠。《御覽》三百五十六。

賢者所制,或踰聖人,水碓之巧,勝于斷木掘地。《御覽》七百六十二。

同歲論[编辑]

弊箄徑尺,不足㠯救鹽池之醎;阿膠徑寸,不能止黃河之濁。《御覽》七百五十七,又七百六十六。

衞尉張儉碑銘[编辑]

其先張仲實,㠯孝友左右周室。晉主夏盟,而張老延君,譽于四方。君禀乾剛之正性,蹈高世之殊軌,冰潔淵清,介然特立,雖史魚之勵操,叔向之正色,未足比焉。中常侍同郡矦覽,專權王命,豺虎肆虐,威震天下。君㠯西部督郵,上覽禍亂凶國之罪,鞠沒賦姦,㠯巨萬計。俄而制書案驗部黨,君爲覽所陷,亦章名捕逐。當世英雄,受命殞身,㠯籍濟君厄者,蓋數十人,故克免斯艱,旋宅舊宇。眾庶懷其德,王公慕其聲,州宰爭命,辟大將軍幕府,公車特就家拜少府,皆不就也。復㠯衞尉徵,明詔嚴切敕州郡,乃不得已而就之。惜乎!不登泰階,㠯尹天下,致皇代于隆熙。此十六字從《文選》注補。銘曰︰

桓桓我君,應天淑靈。皓素其質,允迪忠貞。肆志直道,進不爲榮。赴戟驕臣,發如震霆。凌剛摧堅,視危如寍。聖主克愛,命作㗋脣。《蓺文類聚》四十九,《文選‧褚淵碑》注,又《齊安陸昭王碑》注。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後漢文》卷八十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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