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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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四 全後漢文卷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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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六

陶謙[编辑]

謙,字恭祖,丹陽人。靈帝時舉茂才,除廬令,遷幽州刺史,徵拜議郎,參車騎將軍張溫軍事,遷徐州刺史。初平中,加安東將軍,封溧陽矦。興平元年,病死。

被詔罷兵上書[编辑]

臣聞懷遠柔服,非德不集;克難平亂,非兵不濟。是㠯涿鹿、版泉、三苗之野,有五帝之師;有扈、鬼方、商、奄四國,有王者之伐。自古在昔,未有不揚威㠯弭亂,震武㠯止暴者也。臣前初㠯黃巾亂治,受策長驅,匪遑啟處。雖憲章敕戒,奉宣威靈,敬行天誅,每伐輒克。然妖寇類眾,殊不畏死,父兄殲殪,子弟羣起,治屯連兵,于今爲患。若承命解甲,弱國自虛,釋武僃㠯資亂,損官威㠯益寇,今日兵罷,明日難必至,上忝朝廷寵授之本,下令羣凶日月滋蔓,非所㠯彊榦弱枝遏惡止亂之務也。臣雖愚蔽,忠恕不昭,抱恩念報,所不忍行。輒勒部曲,申令警僃。出芟彊寇,唯力是視;入宣德澤,躬奉職事。冀效微勞,㠯贖罪負。《魏志‧陶謙傳》注引《吳書》。

華夏沸擾,于今未弭,包茅不入,職貢多闕,寤寐憂歎,無日敢寍。誠思貢獻必至,薦羞獲通,然後銷鋒解甲,臣之願也。臣前調穀百萬斛,已在水次,輒敕兵衞送。同上。

奏記朱儁[编辑]

徐州刺史陶謙、前揚州刺史周乾、瑯邪相陰德、東海相劉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應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鄭玄等,敢言之行車騎將軍河南尹莫府︰國家旣遭董卓,重㠯李傕、郭氾之禍,幼主刧執,忠良殘敝,長安隔絕,不知吉凶。是㠯臨官尹人,搢紳有識,莫不憂懼,㠯爲自非明哲雄霸之士,曷能克濟禍亂。自起兵㠯來,于茲三年,州𨛦轉相顧望,未有奮擊之功,而互爭私變,更相疑惑。謙等竝共諮諏,議消國難,僉曰︰「將軍君矦,旣文且武,應運而出,凡百君子,靡不顒顒。」故相率厲,𥳑選精悍,堪能深入,直指南陽,多持資糧,足支半歲,謹同心腹,委之元帥。《後漢‧朱儁傳》。

公孫瓚[编辑]

瓚,字伯珪,遼西令支人。爲郡門下書佐,後從盧植學于𦂐氏山中。復爲郡吏,舉上計,㠯孝廉爲郎,除遼東屬國長史,遷涿令。中平中,遷騎都尉,再遷中郎將,封都亭矦。獻帝卽位,遷奮武將軍,封薊矦。初平三年,遷前將軍,封易矦。建安四年,爲袁紹所攻,自殺。

表袁紹罪狀[编辑]

臣聞皇羲㠯來,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張化㠯導民,刑罰㠯禁暴。今行車騎將軍袁紹,託其先軌,寇竊人爵,旣性暴亂,厥行淫穢。昔爲司隸校尉,會值國家喪禍之際,太后承攝,何氏輔政,紹專爲邪𡡾,不能舉直,至令丁原焚燒孟津,招來董卓,造爲亂根,紹罪一也。卓旣入雒而主見質,紹不能權譎㠯濟君父,而棄置節傳,迸竄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紹罪二也。紹爲渤海太守,默選戎馬,當攻董卓,不告父兄,至使太傅門戶、太僕母子一旦而斃,不仁不孝,紹罪三也。紹旣興兵,涉歷二年,不䘏國難,廣自封殖,乃多㠯資糧,專爲不急,割剝富室,收考責錢,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紹罪四也。韓馥之迫,竊其虛位,矯命詔恩,刻金印玉璽,每下文書,皁囊施檢,文曰「詔書一封,邟鄕矦印」。昔新室之亂,漸㠯卽眞,今紹所施,擬而方之,紹罪五也。紹令崔巨業𠊱視星日,財貨賂遺,與共飲食,克期會合,攻鈔郡縣,此豈大臣所當宜爲?紹罪六也。紹與故虎牙都尉劉勳首共造兵,勳仍有效,又降伏張楊,而㠯小忿枉害于勳,信用讒慝,殺害有功,紹罪七也。紹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橫責其錢,錢不僃畢,二人幷命,紹罪八也。《春秋》之義,子㠯母貴,紹母親爲婢使,紹實微賤,不可㠯爲人後,㠯義不宜,乃據豐隆之重任,忝汚王爵,損辱袁宗,紹罪九也。又長沙太守孫堅,前領豫州刺史,驅走董卓,掃除陵廟,其功甚大,紹令周昂盜居其位,斷絶堅糧,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誅,紹罪十也。臣又每得後將軍袁術書,云紹非術類也。紹之罪戾,雖南山之竹不能載。昔姬周政弱,王道陵遲,天子遷都,諸矦背叛,于是齊桓立柯亭之盟,晉文爲踐土之會,伐荊楚㠯致菁茅,誅曹、衞㠯彰無禮。臣雖闒茸,名非先賢,蒙被朝恩,當此重任,職在鈇鉞,奉辭伐罪,輒與諸將州郡兵討紹等。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續桓、文忠誠之效。攻戰形狀,前後續上。《魏志‧公孫瓚傳》注引《典略》︰「瓚表紹罪狀。」

臣聞皇羲㠯來,君臣道著,張禮㠯導人,設刑㠯禁暴。今車騎將軍袁紹,託承先軌,爵任崇厚,而性本淫亂,情行浮薄。昔爲司隸,值國多難,太后承攝,何氏輔朝。紹不能舉直錯枉,而專爲邪𡡾,招來不軌,疑誤社稷,至令丁原焚燒孟津,董卓造爲亂始。紹罪一也。卓旣無禮,帝主見質。紹不能開設權謀,㠯濟君父,而棄置節傳,迸竄逃亡,忝辱爵命,背違人主。紹罪二也。紹爲勃海,當攻董卓,而默選戎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門纍然同斃,不仁不孝。紹罪三也。紹旣興兵,涉歷二載,不恤國難,廣自封植。乃多引資糧,專爲不急,割刻無方,考責百姓,其爲痛怨,莫不吁嗟。紹罪四也。逼迫韓馥,竊奪其州,矯刻金玉,㠯爲印璽,每有所下,輒皁囊施檢,文稱詔書。昔亡新僭侈,漸㠯卽眞。觀紹所擬,將必階亂。紹罪五也。紹令星工伺望祥妖,賂遺財貨,與共飲食,剋會期日,攻鈔郡縣,此豈大臣所當施爲?紹罪六也。紹與故虎牙都尉劉勳,首共造兵,勳降服張楊,累有功效,而㠯小忿,枉加酷害。信用讒慝,濟其無道。紹罪七也。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紹㠯貪惏,橫責其錢,錢不僃畢,二人幷命。紹罪八也。《春秋》之義,子㠯母貴。紹母親爲傅婢,地實微賤,據職高重,享福豐隆,有苟進之志,無虛退之心。紹罪九也。又長沙太守孫堅,前領豫州刺史,遂能驅走董卓,掃除陵廟,忠勤王室,其功莫大。紹遣小將盜居其位,斷絕堅糧,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誅。紹罪十也。昔姬周政弱,王道陵遲,天子遷徙,諸矦背畔,故齊桓立柯亭之盟,晉文爲踐土之會,伐荊楚㠯致菁茅,誅曹、衞㠯彰無禮。臣雖闒茸,名非先賢,蒙被朝恩,負荷重任,職在鈇鉞,奉辭伐罪,輒與諸將州郡共討紹等。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續桓、文忠誠之效。《後漢‧公孫瓚傳》︰「瓚乃上疏。」

與袁紹書[编辑]

趙太僕㠯周、召之德,銜命來征,宣揚朝恩,示㠯和睦,曠若開雲見日,何喜如之!昔賈復、寇恂亦爭士卒,欲相危害,遇光武之寬,親俱陛見,同輿共出,時人㠯爲榮。自省邊鄙,得與將軍共同此福,此誠將軍之眷,而瓚之幸也。《魏志‧袁紹傳》注引《英雄記》︰「天子命太僕趙岐住紹營,移書告瓚。瓚遣使具與紹書。」

趙太僕㠯周、邵之德,銜命來征,宣揚朝恩,示㠯和睦,曠若開雲見日,何喜如之!昔賈復、寇恂,爭相危害,遇世祖解紛,遂同輿竝出。釁難旣釋,時人美之。自惟邊鄙,得與將軍共同斯好,此誠將軍之眷,而瓚之願也。《後漢‧袁紹傳》︰「瓚因此㠯書譬紹。」與《英雄記》小異,今竝錄之。

遺行人文則齎書告子續[编辑]

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甲鳴于地中,梯衝舞吾樓上,日窮月踧,無所聊賴。汝當碎首于張燕,速致輕騎,到者當起烽火于北,吾當從內出。不然,吾亡之後,天下雖廣,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魏志‧公孫瓚傳》注引《典略》,又引《獻帝春秋》︰「紹使陳琳更其書曰︰『蓋聞在昔衰周之世,僵尸流血,㠯爲不然,豈意今日身當其衝!』」其餘語與《典略》所載同。

昔周末喪亂,僵屍蔽地,㠯意而推,猶爲否也,不圖今日親當其鋒!袁氏之攻,狀若鬼神,梯衝舞吾樓上,鼓角鳴于地中,日窮月急,不遑啟處。鳥戹歸人,滀水陵高,汝當碎首于張燕,馳驟㠯告急。父子天性,不言而動。且厲五千鐵騎于北隰之中,起火爲應,吾當自內出,奮揚威武,決命于斯。不然,吾亡之後,天下雖廣,不容汝足矣。《後漢‧公孫瓚傳》︰「瓚密使行人齎書告續云云。」注引《獻帝春秋》︰「𠊱者得書,紹使陳琳易其詞。」卽此書。

韓馥[编辑]

馥,字文節,潁川人。爲御史中丞、尚書,出爲冀州刺史。初平元年到官,起兵討董卓。後退軍安平,爲公孫瓚所敗,㠯州讓袁紹,去依張邈,尋自殺。

與袁術書議立劉虞爲帝[编辑]

帝非孝靈子,欲依絳、灌誅廢少主,迎立代王故事。

虞功德治行,華夏少二,當今公室枝屬,皆莫能及。

昔光武去定王五世,㠯大司馬領河北,耿弇、馮異勸卽尊號,卒代更始。今劉公自恭王枝別,其數亦五,㠯大司馬領幽州牧,此其與光武同。

讖云神人將在燕分。

濟陰男子王定得玉印,文曰「虞爲天子」。又見兩日出于代郡,謂虞當代立。竝見《魏志‧公孫瓚傳》注引《吳書》。

橋瑁[编辑]

瑁,字元偉,梁國陽人,太尉橋玄族子。靈帝末,爲兖州刺史,遷東郡太守。初平中,爲劉岱所殺。

詐作京師三公移書州郡陳董卓罪惡[编辑]

見逼迫無㠯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魏志‧武紀》注引《英雄記》。

呂布[编辑]

布,字奉先,五原九原人。事丁原爲騎都尉,遷主簿。尋殺原,去事董卓,復爲騎都尉,遷中郎將,封都亭矦。初平三年,㠯誅卓功進奮威將軍,封溫矦。尋爲李傕等所敗,出關。興平初,陳宮等迎爲兖州牧,兵敗奔于劉僃。建安初,據下邳,自稱徐州刺史,拜平東將軍,封平陶矦。三年,爲曹操所殺,傳首許都。

上書獻帝[编辑]

臣本當迎大駕,知曹操忠孝,奉迎都許。臣前與操交兵,今操保傅陛下,臣爲外將,欲㠯兵自隨,恐有嫌疑。是㠯待罪徐州,進退未敢自寍。《魏志‧呂布傳》注引《英雄記》。

答曹公[编辑]

布獲罪之人,分爲誅首,手命慰勞,厚見裦獎,重見購捕袁術等詔書,布當㠯命爲效。《魏志‧呂布傳》注引《英雄記》。

與韓暹楊奉書[编辑]

二將軍拔大駕來東,有元功于國,當書勳竹帛,萬世不朽。今袁術造逆,當共誅討,奈何與賊臣還共伐布?布有殺董卓之功,與二將軍俱爲功臣,可因今共擊破術,建功于天下,此時不可失也。《魏志‧呂布傳》注引《九州春秋》。

二將軍親拔大駕,而布手殺董卓,俱立功名,當垂竹帛。今袁術造逆,宜共誅討,奈何與賊還來伐布?可因今者同力破術,爲國除害,建功天下,此時不可失也。《後漢‧呂布傳》。

畱書與袁術[编辑]

足下恃軍强盛,常言猛將武士,欲相吞滅,每抑止之耳。布雖無勇,虎步淮南,一時之閒,足下鼠竄壽春,無出頭者,猛將武士,爲悉何在?足下喜爲大言,㠯誣天下,天下之人,安可盡誣?古者兵交,使在其閒,造策者非布先唱也。相去不遠,可復相聞。《魏志‧呂布傳》注引《英雄記》。

與琅邪相蕭建書[编辑]

天下舉兵,本㠯誅董卓耳。布殺卓來詣關東,欲求兵西迎大駕,光復洛京,諸將自還相攻,莫肎念國。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餘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來共爭天東南之地。莒與下邳,相去不遠,宜當共通。君如自遂,㠯爲郡郡作帝,縣縣自王也!昔樂毅攻齊,呼吸下齊七十餘城,唯莒、卽墨二城不下,所㠯然者,中有田單故也。布雖非樂毅,君亦非田單。可取布書,與智者詳共議之。《魏志‧呂布傳》注引《英雄記》。

李傕[编辑]

傕,字稚然,北地人。初平中,㠯校尉從董卓壻牛輔屯陝。卓誅,求赦不得,攻破長安,自爲揚武將軍,遷車騎將軍,開府,領司隸校尉,假節,封列矦。興平中,自爲大司馬。建安三年,伏誅,傳首許市。

表劾裴茂之[编辑]

茂之擅出囚徒,疑有姦,故宜置于理。袁宏《後漢紀》二十七,又《後漢‧董卓傳》末句作「請收之」。

田豐[编辑]

豐,字元皓,鉅鹿人,或云勃海人。初辟太尉府,舉茂才,遷侍御史。㠯閹宦擅朝,棄官歸里。袁紹領冀州,引爲別駕,㠯諫忤指繫獄。及官渡敗還,見殺。

說袁紹襲許[编辑]

與公爭天下者,曹操也。操今東擊劉僃,兵連未可卒解。今舉軍而襲其後,可一往而定。兵㠯機動,斯其時也。《後漢‧袁紹傳》。

諫攻許[编辑]

曹操旣破劉僃,則許下非復空虛。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眾雖少,未可輕也。今不如久持之。將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然後𥳑其精銳,分爲奇兵,乘虛迭出,㠯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于奔命,人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剋也。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于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後漢‧袁紹傳》,又見《魏志‧袁紹傳》,少首二語。

沮授[编辑]

授,廣平人。仕州別駕,舉茂才,歷二縣令。初平初,韓馥引爲別駕,進騎都尉。袁紹領冀州,復爲別駕,表拜奮武將軍,監護諸將。官渡之敗,爲曹操所擒,見殺。

說袁紹[编辑]

將軍弱冠登朝,播名海內。值廢立之際,則忠義奮發,卓雖凶暴,弗能加兵。昔相如叱秦,晏嬰哭莊,方之將軍,曷足㠯喻!單騎出奔,則卓懷怖懼;濟河而北,則勃海稽首。擁一郡之卒,撮冀州之眾,威震河朔,名重天下。雖黃巾猾亂,黑山跋扈,舉軍東向,則青州可定;還討黑山,則張燕可滅;囘師北首,則劉虞必喪;震脅戎狄,則匈奴順從。橫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用,擁百里之眾,迎大駕于長安,復宗廟于洛邑,號令天下,㠯討未服。㠯此爭鋒,誰敢禦之!比及數年,此功不難。袁宏《後漢紀》》二十六,又見《後漢‧袁紹傳》、《魏志‧袁紹傳》,皆有刪節。

說袁紹迎天子都鄴[编辑]

將軍累葉輔弻,世濟忠義。今朝廷播越,宗廟毀壞,觀諸州郡,外託義兵,內圖相滅,未有存主䘏民者。且今州城麤定,宜迎大駕,安宮鄴都,挾天子而令諸矦,畜士馬㠯討不庭,誰能禦之!《魏志‧袁紹傳》注引《獻帝傳》,又見《後漢‧袁紹傳》,又袁宏《後漢紀》二十八。

諫袁紹出長子譚爲青州[编辑]

世稱「一兔走衢,萬人逐之,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㠯賢,德均則卜,古之制也。願上惟先代成敗之戒,下思逐兔分定之義。《魏志‧袁紹傳》注引《九州春秋》,又見《後漢‧袁紹傳》,又袁宏《後漢紀》二十九。

諫南師[编辑]

師出歷年,百姓疲弊,倉廩無積,賦役方殷,此國之深憂也。宜先遣使獻捷天子,務農逸民。若不得通,乃表曹氏隔我王路。然後進屯黎陽,漸營河南,益作舟船,繕治器械,分遣精騎,鈔其邊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也。《魏志‧袁紹傳》注引《獻帝傳》︰「紹將南師,沮授、田豐諫。」又見《後漢‧袁紹傳》,袁宏《後漢紀》二十九。

蓋救亂誅暴,謂之義兵;恃眾憑彊,謂之驕兵。兵義無敵,驕者先滅。曹氏迎天子,安宮許都,今舉師南向,于義則違。且廟勝之策,不在彊弱。曹氏法令旣行,士卒精練,非公孫瓚坐受圍者也。今棄萬全之術,而興無名之兵,竊爲公懼之。同上。

諫濟河[编辑]

勝負變化,不可不詳。今宜畱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獲,還迎不晚;設其有難,眾弗可還。《魏志‧袁紹傳》注引《獻帝傳》︰「紹將濟河,沮授諫。」

審配[编辑]

配,字正南,魏郡人。袁紹領冀州,引爲治中。後事袁尚。及鄴城破,爲曹操所擒,見殺。

獻書袁譚[编辑]

配聞良藥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願將軍祓心抑怒,終省愚辭。蓋已上三十字從《後漢書》補。《春秋》之義,國君死社稷,忠臣死王命。苟有圖危宗廟,敗亂國家,王綱典律,親疏一也。是㠯周公垂泣而蔽管、蔡之獄,季友歔欷而行鍼叔之鴆。何則?義重人輕,事不得已也。昔衞靈公廢蒯瞶而立輒,蒯瞶爲不道,入戚㠯篡,衞師伐之。《春秋傳》曰︰「㠯石曼姑之義,爲可㠯拒之。」是㠯蒯瞶終獲叛逆之罪,而曼姑永享忠臣之名。父子猶然,豈況兄弟乎!昔先公廢絀將軍㠯續賢兄,立我將軍㠯爲適嗣,上告祖靈,下書譜諜,先公謂將軍爲兄子,將軍謂先公爲叔父,海內遠近,誰不僃聞?且先公卽世之日,我將軍斬衰居廬,而將軍齋于堊室,出入之分,于斯益明。是時凶臣逢紀,妄畫蛇足,曲辭諂𡡾,交亂懿親。將軍奮赫然之怒,誅不旋時,我將軍亦奉命承旨,加㠯淫刑。自是之後,癰疽破潰,骨肉無絲髮之嫌;自疑之臣,皆保生全之福。故悉遣彊胡,𥳑命名將,料整器械,選擇戰士,殫府庫之財,竭食土之實,其所㠯供奉將軍,何求而不僃?君臣相率,共衞旌麾,戰爲雁行,賦爲幣主,雖傾倉覆庫,翦剝民物,上下欣戴,莫敢告勞。何則?推戀戀忠赤之情,盡家家肝腦之計,脣齒輔車,不相爲賜。謂爲將軍心合意同,混齊一體,必當幷威偶勢,禦寇寍家。何圖凶險讒慝之人,造飾無端,誘導姦利,至令將軍翻然改圖,忘孝友之仁,聽豺狼之謀,誣先公廢立之言,違近者在喪之位,悖綱紀之理,不顧逆順之節,橫易冀州之主,欲當先公之繼!遂放兵鈔撥,屠城殺吏,交尸盈原,裸民滿野,或有髡𩮜髮膚,割截支體,冤魂痛于幽冥,創痍號于草棘。又乃圖獲鄴城,許賜秦、胡,財物婦女,豫有分界。或云告令吏士云︰「孤雖有老母,輒使身體完具而已。」聞此言者,莫不驚愕失氣,悼心揮涕,使太夫人憂哀憤懣于堂室。我州君臣士友,假寐悲歎,無所措其手足;念欲靜師拱默,㠯聽執事之圖,則懼違《春秋》死命之節,貽太夫人不測之患,隕先公高世之業。且三軍憤慨,人懷私怒,我將軍辭不獲已,㠯及館陶之役。是時外爲禦難,內實乞罪,旣不見赦,而徒屬各二三其心,臨陳叛戾。我將軍進退無功,首尾受敵,引軍奔避,不敢告辭。亦謂將軍當少垂親親之仁,貺㠯緩追之惠,而乃尋縱躡軌,無所逃命。困獸必鬬,㠯干嚴行,而將軍師旅,土崩瓦解,此非人力,乃天意也。是後又望將軍改往修來,克己復禮,追還孔懷如初之愛。而縱情肆怒,趣破家門,企踵鶴立,連結外讎,散鋒放火,播增毒螫,烽烟相望,涉血千里,遺城厄民,引領悲怨,雖欲勿救,惡得已哉!故遂引軍東轅,保正疆埸,雖近郊壘,未侵境域,然望旌麾,能不永歎?伏惟將軍至孝蒸蒸,發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自然,章之㠯聰明,行之㠯敏達,覽古今之舉措,覩興敗之徵符,輕榮財于糞土,貴名位于岳。何意奄然迷沈,墮賢哲之操;積怨肆忿,取破家之禍!翹企延頸,待望讎敵,委慈親于虎狼之牙,㠯逞一朝之志,豈不痛哉!「伏惟」㠯下百字,從《後漢書》補。配等僃先公家臣,奉廢立之命,而圖等干國亂家,禮有常刑,故奮弊州之賦,㠯除將軍之疾。若乃天啟于心,早行其誅,則我將軍匍匐悲號于將軍股掌之上,配等亦袒躬布體㠯待斧鉞之刑。若必不悛,有㠯國斃,圖頭不縣,軍不旋踵。願將軍詳度事宜,錫㠯環玦。《魏志‧袁紹傳》注引《漢晉春秋》,又《後漢‧袁紹傳》,各有刪節,今合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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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後漢文》卷八十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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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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