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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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六 全晉文卷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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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八

束皙[编辑]

皙字廣微,陽平元城人。張華召爲掾。華爲司空,復㠯爲賊曹屬,轉著作佐郎,遷博士,再遷尚書郎。趙王倫輔政,請爲記室,辭疾歸。有《發蒙記》一卷,《集》七卷。

貧家賦[编辑]

余遭家之轗軻,嬰六極之困屯。恆勤身㠯勞思,丁飢寒之苦辛。無原憲之厚德,有斯民之下貧。愁鬱煩而難處,且羅縷而自陳。有漏狹之單屋,不蔽覆而受塵。唯曲壁之常在,時弛落而壓鎭。食草葉而不飽,常嗛嗛于膳珍。欲恚怒而無益,徒拂鬱而獨嗔。蒙乾坤之徧覆,庶無財則有仁。涉孟夏之季月,迄仲冬之堅冰。稍煎蹙而窮迫,無衣褐㠯蔽身。還趨牀而無被,手狂攘而妄牽。何長夜之難曉,心咨嗟㠯怨天。債家至而相敦,乃取東而償西。行乞貸而無處,退顧影㠯自憐。衒賣業而難售,遂前至于饑年。舉短柄之口掘,此句從《御覽》七百六十二補。執偏隳之漏鋗。此句從《御覽》七百五十七補。煮黃當之草萊,作汪洋之羹饘。釜遲鈍而難沸,薪鬱絀而不然。至日中而不孰,心苦苦而飢懸。丈夫慨于堂上,妻妾歎于竈閒。悲風噭于左側,小兒啼于右邊。《蓺文類聚》三十五,《初學記》十八。

讀書賦[编辑]

耽道先生,澹泊閒居。藻練精神,呼吸清虛。抗志雲表,戢形陋廬。垂帷帳㠯隱几,被紈扇而讀書。抑揚嘈囋,或疾或徐。優游蘊藉,亦卷亦舒。頌《卷耳》則忠臣喜,詠《蓼莪》則孝子悲。稱《碩鼠》則貪民去,唱《白駒》而賢士歸。是故重華詠詩㠯終己,仲尼讀《易》于終身。原憲潛吟而忘賤,顏囘精勤㠯輕貧。倪寬口誦而芸耨,買臣行吟而負薪。聖賢其猶孳孳,況中才與小人。《蓺文類聚》五十五。

近遊賦[编辑]

世有逸民,在乎田疇。宅彌五畝,志狹九州。安窮賤于下里,寞玄澹而無求。乘篳輅之偃蹇,駕蘭單之疲牛。連搥索㠯爲鞅,結斷梗而作鞦。攀蓽門而高蹈,朅徘徊而近遊。井則兩家共一,園則去舍百步。貫雞㲉于歲首,收縘𮉞于牣互。其男女服飾,衣裳之制,名號詭異,隨□迭設。繫明襦㠯禦冬,脅汗衫㠯當熱。帽引四角之縫,裙有三條之殺。兒晝啼于客堂,設杜門㠯避吏。婦皆卿夫,子呼父字。及至三農閒隙,遘結婚姻。老公戴合歡之帽,少年著蕞角之巾。《蓺文類聚》六十四,《御覽》六百八十七引兩條,又六百九十五、六百九十六、八百九十九。

著紫裙之裨簁。《御覽》六百九十六。

多鹽少豉,臠皆穢閃。《書鈔》一百四十三。

格餅正于三播,《書鈔》一百四十四。棊炙不過兩機。《書鈔》一百四十五引兩條。

勸農賦[编辑]

惟百里之置吏,各區別而異曹。攷治民之賤職,美莫當乎勸農。專一里之權,擅百家之勢。及至青幡禁乎游惰,田賦度乎頃畝。與奪在己,良薄浹口。受饒在于肥脯,得力在于美酒。若場功畢,租輸至,錄社長,召閭師。條牒所領,注列名諱。則雞豚爭下,壺榼橫至。遂乃定一㠯爲十,拘五㠯爲二。蓋由熱啖紆其腹,而杜康咥其胃。《蓺文類聚》六十五。

乃有老閑舊猥,欺狹難覺。時雖被考,不過校督。歌對囹圄,笑向桎梏。《御覽》六百五十。

餅賦[编辑]

《禮》仲春之月,天子食麥,而朝事之籩,煮麥爲䵄。《內則》諸饌不說餅。然則雖云食麥而未有餅,餅之作也,其來近矣。

若夫安乾、粔籹之倫,豚耳、狗舌之屬;劒帶案盛,餢飳髓燭。或名生于里巷,或法出乎殊俗。

三春之初,陰陽交際。寒氣旣消,溫不至熱。于時享宴,則曼頭宜設。

吳囘司方,純陽布畼。服絺飲水,隨陰而涼。此時爲餅,莫若薄壯。

商風旣厲,大火西移。鳥獸氄毛,樹木疏枝。肴饌尚溫,則起溲可施。

玄冬猛寒,清晨之會。涕凍鼻中,霜成口外。充虛解戰,湯餅爲最。

然皆用之有時,所適者便。苟錯其次,則不能斯善。其可㠯通冬達夏,終歲常施,四時從用,無所不宜,惟牢丸乎?

爾乃重羅之麮,塵飛雪白,膠黏筋䵑,䐧溔柔澤。肉則羊𦜶豕脅,脂膚相半,臠若繩首,珠連礫散。薑株蔥本,莑□切判。□□銼末,椒蘭是畔。和鹽漉豉,攬合樛亂。

于是火盛湯涌,猛氣蒸作。攘衣振掌,握搦拊搏。麵彌離于指端,手縈囘而交錯。紛紛馺馺,星分雹落。籠無迸肉,餅無流麪。姝媮咧敕,薄而不綻。巂巂和和,䑋色外見。弱如春緜,白如秋練。氣勃鬱㠯揚布,香飛散而遠遍。行人失涎于下風,童僕空嚼而斜眄。擎器者呧脣,立侍者乾咽。

爾乃濯㠯玄醢,鈔㠯象箸。伸要虎丈,叩膝偏據。槃案財投而輒盡,庖人參潭而促遽。手未及換,增禮復至。脣齒旣調,口習咽利。三籠之後,轉更有次。《北堂書鈔》一百四十四,《蓺文類聚》七十二,《初學記》二十六,《御覽》八百六十。

奏薦王璞[编辑]

郡吏王璞初入朝,唯冀聖鑒垂采,知其絕常耳。其可使當戶牖之對意,三公氣萬乘也。《北堂書鈔》□□□□。

廣田農議[编辑]

伏見詔書,㠯倉廩不實,關右饑窮,欲大興田農,㠯蕃嘉穀,此誠有虞戒大禹盡力之謂。然農穰可致,所由者三:一曰天時不諐,二曰地利無失,三曰人力咸用。若必春無霡霂之潤,秋繁𣶢沲之患,水旱失中,雩禳有請。雖使羲和平秩,后稷親農,理疆甽于原隰,勤藨蓘于中田,猶不足㠯致倉庾盈億之積也。然地利可㠯計生,人力可㠯課致,詔書之旨,亦將欲盡此理乎?

今天下千城,人多游食,廢業占空,無田課之實。較計九州,數過萬計。可申嚴此防,令監司精察,一人失課,負及郡縣,此人力之可致也。

又州司十郡,土狹人繁,三魏尤甚,而猪羊馬牧,布其境內,宜悉破廢,㠯供無業。業少之人,雖頗割徙,在者猶多,田諸菀牧,不樂曠野,貪在人閒。故謂北土不宜畜牧,此誠不然。案古今之語,㠯爲馬之所生,實在冀北,大賈䍧羊,取之清渤,放豕之歌,起于鉅鹿,是其效也。可悉徙諸牧,㠯充其地,使馬牛猪羊齕草于空虛之田,游食之人受業于賦給之賜,此地利之可致者也。昔騅駓在坰,史克所㠯頌魯僖;卻馬務田,老氏所㠯稱有道,豈利之所㠯會哉?又如汲郡之吳澤,良田數千頃,泞水停洿,人不墾植。聞其國人,皆謂通泄之功不足爲難,舄鹵成原,其利甚重。而豪强大族,惜其魚捕之饒,構說官長,終于不破。此亦谷口之謠,載在史篇。謂宜復下郡縣,㠯詳當今之計。荊、揚、兖、豫,汙泥之土,渠塢之宜,必多此類,最是不待天時而豐年可獲者也。㠯其雲雨生于畚臿,多稌生于決泄,不必望朝隮而黃潦臻,禜山川而霖雨息。是故兩周爭東西之流,史起惜漳渠之浸,明地利之重也。宜詔四州刺史,使謹案㠯聞。

又昔魏氏徙三郡人在陽平、頓丘界,今者繁盛,合五六千家。二郡田地逼狹,謂可徙遷西州,㠯充邊土,賜其十年之復,㠯慰重遷之情。一舉兩得,外實內寬,增廣窮人之業,㠯闢西郊之田,此又農事之大益也。《晉書‧束皙傳》。

孫爲庶祖持重議[编辑]

《經》云「臣服君之祖周」,此君爲祖三年也。是祖有廢疾,不襲統也。然則有爵可傳,身不主祭,與庶子何異?而孫服斬,義例昭然。大宗之地,皆稱祖立廟而自爲其子孫所奉;卽所謂小宗之緒,主其祖父之祀,豈可自同眾孫,不服三年哉?《通典》八十八。

避諱議[编辑]

元康七年詔書稱「咸寍元年詔下尊諱,風伯雨師,皆爲訓詁。」又公官文書吏人上事,稱引《經》書者,復多迴避,使大義不明。諸經傳咸言天神星㝛,帝王稱號,皆不得變易本文,但省事言語,臨時訓避而已。《通典》一百四。

案風伯之名,所由來遠,其在漢魏,固已有之,非晉氏避諱,始造此號也。若㠯異于《周禮》宜當改,則今國家行事,神物稱號,近代不皆率古,蓋亦簡易,㠯從仍舊,隨時之制,不足悉變。唯雨師之名,實由避諱,宜如舊稱。《通典》一百四。

九品議[编辑]

員外侍郎及給事宂從,皆是帝室茂親,或貴遊子弟,若悉從高品,則非本意,若精鄕議,則必有損。《御覽》二百二十一引《束皙集》。

高禖壇石議[编辑]

石在壇上,蓋主道也。夫未詳其置之故,而欲必其可除之理,理不可然。案《郊祀志》,秦漢不祀高禖。《漢‧武帝五子傳》,武帝晚得太子,始爲立禖,其事未之能審。許愼《五經異義》云:「山陽民祭,皆㠯石爲主。」然則石之爲主,由來尚矣,其此象矣。而《祭禮》「龜策祭器,弊則埋之,而改置新」。石今破,則宜埋而更造,不宜遂廢。收集破石,積之故處,于禮無依,于事不肅,愚所未安也。《隋書‧禮儀志二》,《通典》五十五。《御覽》五百二十九︰「元康八年,高禖壇上石破爲二,賊曹屬束皙議。」

荅汲冢竹書釋難書[编辑]

其後子夏,仲尼之徒,傳業西河,人疑其聖。《初學記》二十一。

玄居釋[编辑]

束皙閒居,門人竝侍。方下帷深譚,隱几而咍,含毫散藻,攷撰同異,在側者進而問之曰:「蓋聞道尚變通,達者無窮。世亂則救其紛,時泰則扶其隆。振天維㠯贊百務,熙帝載而鼓皇風。生則率土樂其存,死則宇內哀其終。是㠯君子屈己伸道,不恥干時。上國有不索何獲之言,《周易》著躍㠯求進之辭。莘老負金鉉㠯陳烹割之說,齊客當康衢而咏《白水》之詩。今先生耽道修蓺,嶷然山峙,潛朗通微,洽覽深識,夜兼忘寐之勤,晝騁鑽玄之思,曠年累稔,不墮其志。鱗翼成而愈伏,術業優而不試。乃欲闔匵辭價,泥蟠深處,永戢琳琅之耀,匿首窮魚之渚,當唐年而慕長沮,邦有道而反甯武。識彼迷此,愚竊不取。

若乃士㠯援登,進必待求,附勢之黨橫擢,則林藪之彥不抽,丹墀步紈褲之童,東野遺白顚之叟。盍亦因子都而事博陸,憑鷁首㠯涉洪流,蹈翠雲㠯駭逸龍,振光耀㠯驚沈鰌?徒屈蟠于坎井,眄天路而不游,學旣積而身困,夫何爲乎祕丘。

且歲不我與,時若奔駟,有來無反,難得易失。先生不知盱豫之讖悔遲,而忘夫朋盍之義務疾,亦豈能登海𣾨而抑東流之水,臨虞泉而招西歸之日?徒㠯曲畏爲梏,儒學自桎,囚大道于環堵,苦形骸于蓬室。豈若託身權戚,憑勢假力,擇棲芳林,飛不待翼,夕㝛七娥之房,朝享五鼎之食,匡三正則太階平,贊五敎而玉繩直。孰若茹藿湌蔬,終身自匿哉!」

束子曰:「居!吾將導爾㠯君子之道,論爾㠯出處之事。爾其明受余訊,謹聽余志。

昔元一旣啟,兩儀肇立。離光夜隱,望舒晝戢。羽族翔林,蟩蛁赴溼。物從性之所安,士樂志之所執。或背豐榮㠯巖栖,或排蘭闥而求入。在野者龍逸,在朝者鳳集。雖其軌迹不同,而道無貴賤,必安其業,交不相羨。稷契奮庸㠯宣道,巢由洗耳㠯避禪,同垂不朽之稱,俱入賢者之流。參名比譽,誰劣誰優?何必貪與二八爲羣,而恥爲七人之疇乎!且道睽而通,士不同趣,吾竊綴處者之末行,未敢聞子之高喻,將忽蒲輪而不眄,夫何權戚之云附哉!

昔周漢中衰,時難自託,福兆旣開,患端亦作。朝遊巍峩之宮,夕墜崢嶸之壑。晝笑夜歎,晨華暮落。忠不足㠯衞己,禍不可㠯預度,是士諱登朝而競赴林薄。或毀名自汙,或不食其祿。比從政于匣笥之龜,譬官者于郊廟之犢。公孫泣涕而辭相,楊雄抗論于赤族。

今大晉熙隆,六合寍靜。蜂蠆止毒,熊羆輟猛。五刑勿用,八紘僃整。主無驕肆之怒,臣無氂纓之請。上下相安,率禮從道。朝養觸邪之獸,庭有指佞之草。禍戮可㠯忠逃,寵祿可㠯順保。

且夫進無險懼,而惟寂之務者,率其性也。兩可俱是,而舍彼趣此者,從其志也。蓋無爲可㠯解天下之紛,澹泊可㠯救國家之急。當位者事有所窮,陳策者言有不入。翟璜不能迴西鄰之寇,平、勃不能正如意之立。干木臥而秦師退,四晧起而戚姬泣。夫如是,何舍何執,何去何就?謂山岑之林爲芳,谷底之莽爲臭。守分任性,唯天所授。鳥不假甲于龜,魚不假足于獸,何必笑孤竹之貧而羨齊景之富!恥布衣㠯肆志,寍文裘而拖繡。且能約其躬,則儋石之稸㠯豐;苟肆其欲,則海陵之積不足。存道德者,則匹夫之身可榮;忘大倫者,則萬乘之主猶辱。將研六籍㠯訓世,守寂泊㠯鎭俗。偶鄭老于海隅,匹嚴叟于僻蜀。且世以太虛爲輿,玄罏爲肆。神游莫競之林,心存無營之室。榮利不擾其覺,殷憂不干其寐。捐夸者之所貪,收躁務之所棄。薙聖籍之荒蕪,總羣言之一至。全素履于丘園,背纓緌而長逸。請子課吾業于千載,無聽吾言于今日也。」《晉書‧束皙傳》。

補亡詩序[编辑]

序曰:皙與同業疇人肄脩鄉飲之禮,然所詠之詩,或有義無辭,音樂取節,闕而不僃。于是遙想旣往,思存在昔,補著其文,㠯綴舊制。《文選‧補亡詩》注。

失題[编辑]

零露垂林,非綴冕之飾;薄冰凝池,非登廟之寶。《北堂書鈔》一百五十二,《御覽》十二引《束皙集》。

必將採素璧于層山,探圓珠于重泉也。

員外郎皆帝室茂親,貴游子弟。《北堂書鈔》□□□□。

弔蕭孟恩文[编辑]

東海蕭惠字孟恩者,父昔爲御史,與皙先君同僚。孟恩及皙,日夕同遊,分義蚤著。孟恩夫婦皆亡,門無立副;皙時有伯母從兄之憂,未得自往。致文一篇,㠯弔其魂,幷脩薄奠。其文曰:

舊友人陽平束皙,謹請同業生李察奉脯脩一束、麥𥼓一器,㠯致祠于處士蕭生之墓曰:嗚呼哀哉!精爽遐登,形骸幽匿。有邪亡邪,莫之能測。敬薦薄饋,魂兮來食!孟恩孟恩,豈猶我識?《御覽》四百十。

弔衞巨山文[编辑]

元康元年,楚王瑋矯詔舉兵,害太保衞公及公四子三孫。公世子黃門郎巨山與皙有交好,時自本郡來赴其喪,作弔文一篇,㠯告其柩。曰:

同志舊友陽平束皙,頃聞飛虎肆暴,竊矯皇制。禍集于子,宗祊幾滅。越自冀方,來赴來祭。遙望子弟,銘旌藂立。旣窺子庭,其殯盈十。徘徊感慟,載號載泣。斂袂升階,子不我揖。引袂授袪,子不我執。哀哉魂兮,于焉迺集?《御覽》五百九十六。

發蒙記總論王肅聖證論[编辑]

春夏封諸矦[编辑]

《月令》所紀,非一王之制。凡稱古者,無遠近之限。未知夏封諸矦,何代之典?秋祭田邑,夏乎殷乎?而王據《月令》㠯非《祭統》,鄭宗《祭統》而疑《月令》,無乃俱未通哉!莫若通㠯三代,說兩氏而不俱一也。《通典》七十一引束皙《總論》。

嫁娶時月[编辑]

《春秋》二百四十年,魯女出嫁,夫人來歸,大夫逆女,天王娶后,自正月至十二月,悉不㠯得時失時爲裦貶,何限于仲春季秋㠯相非哉!夫《春秋》舉秋毫之善,貶纖介之惡,故春狩于郎,書時,禮也;夏城中丘,書不時也。此人閒小事,猶書得時失時,況婚姻人倫端始,禮之大者,不譏得時失時不善者邪!若婚姻季秋,期盡仲春,則隱二年冬十月,夏之八月,未及季秋。伯姬歸于紀,周之季春,夏之正月也。桓九年春,季姜歸于京師。莊二十五年六月,夏之四月也,已過仲春。伯姬歸于紀,或出盛時之前,或在期盡之後,而經無貶文,三傳不譏,何哉?凡詩人之興,取義繁廣,或舉譬類,或稱所見,不必皆可㠯定時𠊱也。又案《桃夭篇》敘美婚姻㠯時,蓋謂壯盛之時,而非日月之時,故「灼灼其華」,喻㠯盛壯,非爲嫁娶當用桃夭之月。其次章云「其葉蓁蓁,有蕡其實,之子于歸」,此豈在仲春之月乎?又《摽有梅》三章注曰:「夏之向晚,迨冰未泮,正月㠯前。草蟲喓喓,未秋之時。」或言嫁娶,或美男女及時,然詠各異矣。《周禮》㠯仲春會男女之無夫家者,蓋一切相配合之時,而非常之人節。《曲禮》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故日月㠯告君,齋戒㠯告鬼神。」若常人必在仲春,則其日月有常,不得前卻,何復日月㠯告君乎?夫冠婚笄嫁,男女之節,冠㠯二十爲限,而無春秋之期,笄㠯嫁而設,不㠯日月爲斷,何獨嫁娶當繫于時月乎?王肅云:「婚姻始于季秋,止于仲春。」不言春不可㠯嫁也。而馬昭多引《春秋》㠯爲之證,反《詩》,相難錯矣。兩家俱失,義皆不通。通年聽婚,蓋古正禮也。《通典》五十九。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晉文》卷八十七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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