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漢文/卷五十九

全漢文卷五十九　清
烏程嚴可均校輯

王莽〈二〉

大誥

惟居攝二年十月甲子，攝皇帝若曰︰大誥道諸矦王三公列矦于汝卿大夫元士御事。不弔，天降喪于趙、傅、丁、董，洪惟我幼沖孺子，當承繼嗣無疆大歷服事，予未遭其明惁能道民于安，況其能往知天命！熙！我念孺子，若涉淵水，予惟往求朕所濟度，奔走㠯傅近奉承高皇帝所受命，予豈敢自比于前人乎！天降威明，用寍帝室，遺我居攝寶龜。太皇太后㠯丹后之符，迺紹天明意，詔予卽命居攝踐祚，如周公故事。

反虜故東郡太守翟義擅興師動眾，曰︰「有大難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靖。」于是動嚴鄕矦信，誕敢犯祖亂宗之序。天降威遺我寶龜，固知我國有呰災，使民不安，是天反復右我漢國也。粵其聞日，宗室之儁有四百人，民獻儀九萬夫，予敬㠯終于此謀繼嗣圖功。我有大事，休，予卜幷吉，故我出大將告郡太守諸矦相令長曰︰「予得吉卜，予惟㠯汝于伐東郡嚴鄕逋播臣。」爾國君或者無不反曰︰「難大，民亦不諍，亦惟在帝宮諸矦宗室，于小子族父，敬不可征。」帝不違卜，故予爲沖人長思厥難曰︰「烏虖！義、信所犯，誠動鰥寡，哀哉！」予遭天役遺，大解難于予身，㠯爲孺子，不身自䘏。

予義彼國君泉陵矦上書曰︰「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位㠯治天下，六年，朝諸矦于明堂，制禮樂，班度量，而天下大服。太皇太后承順天心，成居攝之義。皇太子爲孝平皇帝子，年在繦褓，宜且爲子，知爲人子道，令皇太后得加慈母恩，畜養成就，加元服，然後復子明辟。」熙！爲我孺子之故，予惟趙、傅、丁、董之亂，遏絕繼嗣，變剝適庶，危亂漢朝，㠯成三𨸷，隊極厥命。烏虖！害其可不旅力同心戒之哉！予不敢僭上帝命。天休于安帝室，興我漢國，惟卜用克綏受茲命。今天其相民，況亦惟卜用！

太皇太后肇有元城沙鹿之右，陰精女主聖明之祥，配元生成，㠯興我天下之符，遂獲西王母之應，神靈之徵，㠯祐我帝室，㠯安我大宗，㠯紹我後嗣，㠯繼我漢功。厥害適統不宗元緒者，辟不違親，辜不避戚。夫豈不愛？亦惟帝室。是㠯廣立王矦，竝建曾玄，俾屛我京師，綏撫宇內；博徵儒生，講道于廷，論序乖繆，制禮作樂，同律度量，混壹風俗；正天地之位，昭郊宗之禮，定五時廟祧，咸秩亡文；建靈臺，立明堂，設辟雍，張太學，尊中宗、高宗之號。昔我高宗崇德建武，克綏西域，㠯受白虎威勝之瑞，天地判合，乾坤序德。太皇太后臨政，有龜龍麟鳳之應，五德嘉符，相因而僃。《河圖》、《洛書》遠自昆侖，出于重壄。古讖著言，肆今享實。此迺皇天上帝所㠯安我帝室，俾我成就洪烈也。烏虖！天用威輔漢始而大大矣。爾有惟舊人泉陵矦之言，爾不克遠省，爾豈知太皇太后若此勤哉！

天毖勞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極卒安皇帝之所圖事。予告我諸矦王公列矦卿大夫元士御事︰天輔誠辭，天其累我㠯民，予害敢不于祖宗安人圖功所終？天亦惟勞我民，若有疾，予害敢不于祖宗所受休輔？予聞孝子善繼人之意，忠臣善成人之事。予思若考作室，厥子堂而構之；厥父菑，厥子播而穫之。予害敢不于身撫祖宗之所受大命？若祖宗迺有效湯武伐厥子，民長其勸弗救。烏虖肆哉！諸矦王公列矦卿大夫元士御事，其勉助國道明！亦惟宗室之俊，民之表儀，迪知上帝命。粵天輔誠，爾不得易定！況今天降定于漢國，惟大囏人翟義、劉信大逆，欲相伐于厥室，豈亦知命之不易乎？予永念曰天惟喪翟義、劉信，若嗇夫，予害敢不終予畮？天亦惟休于祖宗，予害其極卜，害敢不于從？率寍人有旨疆土，況今卜幷吉！故予大㠯爾東征，命不僭差，卜陳惟若此。〈《漢書‧翟方進附傳》。〉

破翟義下詔

太皇太后遭家不造，國統三絕，絕輒復續，恩莫厚焉，信莫立焉。孝平皇帝短命早崩，幼嗣孺沖，詔予居攝。予承明詔，奉社稷之任，持大宗之重，養六尺之託，受天下之寄，戰戰兢兢，不敢安息。伏念太皇太后惟經蓺分析，王道離散，漢家制作之業獨未成就，故博徵儒士，大興典制，僃物致用，立功成器，㠯爲天下利。王道粲然，基業旣著，千載之廢，百世之遺，于今迺成，道德庶幾于唐、虞，功烈比齊于殷、周。今翟義、劉信等謀反大逆，流言惑眾，欲㠯篡位，賊害我孺子，罪深于管蔡，惡甚于禽獸。信父故東平王雲，不孝不謹，親毒殺其父思王，名曰鉅鼠，後雲竟坐大逆誅死。義父故丞相方進，險詖陰賊，兄宣靜言令色，外巧內嫉，所殺鄕邑汝南者數十人。今積惡二家，迷惑相得，此時命當殄，天所滅也。義始發兵，上書言宇、信等與東平相輔謀反，執捕械繫，欲㠯威民，先自相被㠯反逆大惡，轉相捕械，此其破殄之明證也。已捕斬斷信二子穀鄕矦章、德廣矦鮪，義母練、兄宣，親屬二十四人皆磔暴于長安都市四通之衢。當其斬時，觀者重𤴁，天氣和清，可謂當矣。命遣大將軍共行皇天之罰，討海內之讎，功効著焉，予甚嘉之。《司馬法》不云乎？「賞不踰時，欲民速覩爲善之利也。」今先封車騎都尉孫賢等五十五人皆爲列矦，戶邑之數別下。〈《漢書‧翟方進附傳》。〉

族誅翟義等下詔

蓋聞古者伐不敬，取其䲔鯢築武軍，封㠯爲大戮，于是乎有京觀㠯懲淫慝。迺者反虜劉信、翟義誖逆作亂于東，而芒竹羣盜趙明、霍鴻造逆西土，遣武將征討，咸伏其辜。惟信、義等始發自濮陽，結姦無鹽，殄滅于圉。趙明依阻槐里環隄，霍鴻負倚盩厔芒竹，咸用破碎，亡有餘類。其取反虜逆賊之彊鯢，聚之通路之㫄，濮陽、無鹽、圉、槐里、盩厔凡五所，各方六丈，高八尺，〈本又作「六尺」，今從宋本。〉築爲武軍，封㠯爲大戮，薦樹之棘。建表木，高丈六尺，書曰「反虜逆賊䲔鯢」，在所長吏常㠯秋循行，勿令壞敗，㠯懲淫慝焉。〈《漢書‧翟方進附傳》。〉

下書議功顯君未周喪作樂

遏密之義，訖于季冬，正月郊祀，八音當奏。五公卿士，樂凡幾等？五聲八音，條各云何？其與所部儒生各盡精思，悉陳其義。〈《漢書‧王莽傳》上。〉

下書卽眞

予㠯不德，託于皇初祖考黃帝之後，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屬。皇天上帝隆顯大佑，成命統序，符契圖文，金匱策書，神明詔告，屬予㠯天下兆民。赤帝漢氏高皇帝之靈，承天命，傳國金策之書，予甚祗畏，敢不欽受！㠯戊辰直定，御王冠，卽眞天子位，定有天下之號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變犧牲，殊徽幟，異器制。㠯十二月朔癸酉爲建國元年正月之朔，㠯雞鳴爲時，服色配德上黃，犧牲應正用白，使節之旄幡皆純黃，其署曰「新使五威節」，㠯承皇天上帝威命也。〈《漢書‧王莽傳》上。〉

下詔更太后爲新室文母〈始建國元年正月〉

予視羣公，咸曰︰「休哉！其文字非刻非畫，厥性自然。」予伏念皇天命予爲子，更命太皇太后爲「新室文母太皇太后」，協于新室故交代之際，信于漢氏。哀帝之代，世傳行詔籌，爲西王母共具之祥，當爲歷代母，昭然著明。予祗畏天命，敢不欽承！謹㠯令月吉日，親率羣公諸矦卿士，奉上皇太后璽紱，㠯當順天心，光于四海焉。〈《漢書‧元皇后傳》。〉

改諸矦王號〈始建國元年〉

天無二日，土無二王，百王不易之道也。漢世諸矦或稱王，至于四夷亦如之，違于古典，繆于一統。其定諸矦王之號皆稱公，及四夷僭號稱王者皆更爲矦。〈《漢書‧王莽傳》中。〉

封古聖人後〈始建國元年〉

帝王之道，相因而通；盛德之祚，百世享祀。予惟黃帝、帝少昊、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帝夏禹、皋陶、伊尹咸有聖德，假于皇天，功烈巍巍，光施于遠。予甚嘉之，營求其後，將祚厥祀。〈《漢書‧王莽傳》中。〉

五姓名籍〈始建國元年〉

予前在攝時，建郊宮，定祧廟，立社稷，神祇報況，或光自上復于下，流爲烏，或黃氣熏烝，昭燿章明，㠯著黃、虞之烈焉。自黃帝至于濟南伯王，而祖世氏姓有五矣。黃帝二十五子，分賜厥姓十有二氏。虞帝之先，受姓曰姚，其在陶唐曰嬀，在周曰陳，在齊曰田，在濟南曰王。予伏念皇初祖考黃帝、皇始祖考虞帝，㠯宗祀于明堂，宜序于祖宗之親廟。其立祖廟五，親廟四，后夫人皆配食。郊祀黃帝㠯配天，黃后㠯配地。㠯親都矦東第爲大禖，歲時㠯祀。家之所尚，種祀天下。姚、嬀、陳、田、王氏凡五姓者，皆黃、虞苗裔，予之同族也。《書》不云乎？「惇序九族」。其令天下上此五姓名籍于秩宗，皆㠯爲宗室，世世復，無有所與。其元城王氏，勿令相嫁娶，㠯別族理親焉。〈《漢書‧王莽傳》中。〉

祠漢廟〈始建國元年〉

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嬗于唐，漢氏初祖唐帝，世有傳國之象，復親受金策于漢高皇帝之靈。惟思裦厚前代，何有忘時？漢氏祖宗有七，㠯禮立廟于定安國。其園寢廟在京師者，勿罷，祠薦如故。予㠯秋九月親入漢氏高、元、成、平之廟。諸劉更屬籍京兆大尹，勿解其復，各終厥身，州牧數存問，勿令有侵冤。〈《漢書‧王莽傳》中。〉

去剛卯除刀錢〈始建國元年〉

予前在大麓，至于攝假，深惟漢氏三七之阸，赤德氣盡，思索廣求，所㠯輔劉延期之術，靡所不用。㠯故作金刀之利，幾㠯濟之。然自孔子作《春秋》㠯爲後王法，至于哀之十四而一代畢，協之于今，亦哀之十四也。赤世計盡，終不可强濟。皇天明威，黃德當興，隆顯大命，屬予㠯天下。今百姓咸言皇天革漢而立新，廢劉而興王。夫「劉」之爲字，「卯、金、刀」也，正月剛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博謀卿士，僉曰天人同應，昭然著明。其去剛卯莫㠯爲佩，除刀錢勿㠯爲利，承順天心，快百姓意。〈《漢書‧王莽傳》中。〉

益封劉殷〈始建國元年〉

昔予之祖濟南愍王困于燕寇，自齊臨淄出保于莒。宗人田單廣設奇謀，獲殺燕將，復定齊國。今卽墨士大夫復同心殄滅反虜，予甚嘉其忠者，憐其無辜。其赦殷等，非快之妻子它親屬當坐者皆勿治。弔問死傷，賜亡者葬錢，人五萬。殷知大命，深疾惡快，㠯故輒伏厥辜。其滿殷國戶萬，地方百里。〈《漢書‧王莽傳》中。〉

限田禁奴婢〈始建國元年〉

古者，設廬井八家，一夫一婦田百畝，什一而稅，則國給民富而頌聲作。此唐虞之道，三代所遵行也。秦爲無道，厚賦稅㠯自供奉，罷民力㠯極欲，壞聖制，廢井田，是㠯兼幷起，貪鄙生，强者規田㠯千數，弱者曾無立錐之居。又置奴婢之市，與牛馬同闌，制于民臣，顓斷其命。姦虐之人因緣爲利，至略賣人妻子，逆天心，誖人倫，繆于「天地之性人爲貴」之義。《書》曰「予則奴戮女」，唯不用命者，然後被此罪矣。漢氏減輕田租，三十而稅一，常有更賦，罷癃咸出，而豪民侵陵，分田刼假，厥名三十稅一，實什稅五也。父子夫婦終年耕芸，所得不足㠯自存。故富者犬馬餘菽粟，驕而爲邪；貧者不厭糟糠，窮而爲姦。俱陷于辜，刑用不錯。予前在大麓，始令天下公田口井，時則有嘉禾之祥，遭反虜逆賊且止。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屬」，皆不得賣買。其男口不盈八，而田過一井者，分餘田予九族鄰里鄕黨。故無田，今當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聖制，無法惑眾者，投諸四裔，㠯禦魑魅，如皇始祖考虞帝故事。〈《漢書‧王莽傳》中，又見《食貨志》。〉

下書禁挾五銖錢

諸挾五銖錢，言大錢當罷者，比非井田，投諸四裔。〈《漢書‧王莽傳》中。〉

自說德祥事〈始建國元年〉

初元四年，莽生之歲也，當漢九世火德之戹，而有此祥，興于高祖考之門。門爲開通，梓猶子也，言王氏當有賢子開通祖統，起于柱石大臣之位，受命而王之符也。〈《漢書‧五行志》中之下︰「初元四年，皇后曾祖父濟南東平陵王伯墓門梓柱卒生枝葉，上出屋後，王莽篡位，自說之云云。」　案︰《王莽傳》中「遣王奇等班符命四十二篇于天下，德祥五事，符命二十五，福應十二」，此卽德祥五事之一。〉

總說符命〈始建國元年〉

帝王受命，必有德祥之符瑞，協成五命，申㠯福應，然後能立巍巍之功，傳于子孫，永享無窮之祚。故新室之興也，德祥發于漢三七九世之後。肇命于新都，受瑞于黃支，開王于武功，定命于子同，成命于巴宕，申福于十二應。天所㠯保祐新室者深矣，固矣！武功丹石出于漢氏平帝末年，火德銷盡，土德當代，皇天眷然，去漢與新，㠯丹石始命于皇帝。皇帝謙讓，㠯攝居之，未當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㠯三能文馬。皇帝復謙讓，未卽位，故三㠯鐵契，四㠯石龜，五㠯虞符，六㠯文圭，七㠯玄印，八㠯茂陵石書，九㠯玄龍石，十㠯神井，十一㠯大神石，十二㠯銅符帛圖。申命之瑞，寢㠯顯著，至于十二，㠯昭告新皇帝。皇帝深惟上天之威不可不畏，故去攝號，猶尚稱假，改元爲初始，欲㠯承塞天命，克厭上帝之心。然非皇天所㠯鄭重降符命之意，故是日天復決其所㠯勉書。又侍郎王盱見人衣白布單衣，赤繢方領，冠小冠，立于王路殿前，謂盱曰︰「今日天同色，㠯天下人民屬皇帝。」盱怪之，行十餘步，人忽不見。至丙寅暮，漢氏高廟有金匱圖策︰「高帝承天命，㠯國傳新皇帝。」明旦，宗伯忠孝矦劉宏㠯聞，乃召公卿議，未決，而大神石人談曰︰「趣新皇帝之高廟受命，毋畱！」于是新皇帝立登車，之漢氏高廟受命。受命之日，丁卯也。丁，火，漢氏之德也。卯，劉姓所㠯爲字也。明漢劉火德盡，而傳于新室也。皇帝謙謙，旣僃固讓，十二符應迫著，命不可辭，懼然祗畏，葦然閔漢氏之終不可濟，亹亹在左右之不得從意，爲之三夜不御寢，三日不御食，延問公矦卿大夫，僉曰︰「宜奉如上天威命。」于是乃改元定號，海內更始。新室旣定，神祇歡喜，申㠯福應，吉瑞累仍。《詩》曰︰「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祐命之，自天申之。」此之謂也。五威將奉符命，齎印綬，王矦㠯下及吏官名更者，外及匈奴、西域徼外蠻夷，皆卽授新室印綬，因收故漢印綬。賜吏爵人二級，民爵人一級，女子百戶羊酒，蠻夷幣帛各有差。大赦天下。〈《漢書‧王莽傳》中。〉

下詔立五均官〈始建國二年〉

夫《周禮》有賒貸，《樂語》有五均，傳記各有斡焉。今開賒貸，張五均，設諸斡者，所㠯齊眾庶，抑幷兼也。〈《漢書‧食貨志》。〉

報孫建奏廢劉氏〈始建國二年〉

可。嘉新公國師㠯符命爲予四輔，明德矦劉龔、率禮矦劉嘉等凡三十二人皆知天命，或獻天符，或貢昌言，或捕告反虜，厥功茂焉。諸劉與三十二人同宗共祖者勿罷，賜姓曰王。〈《漢書‧王莽傳》中。〉

伐匈奴〈始建國二年〉

降奴服于知，威侮五行，背畔四條，侵犯西域，延及邊垂，爲元元害，罪當夷滅。命遣立國將軍孫建等凡十二將，十道竝出，共行皇天之威，罰于知之身。惟知先祖故呼韓邪單于稽矦㹪，累世忠孝，保塞守徼，不忍㠯一知之罪，滅稽矦㹪之世。今分匈奴國土人民㠯爲十五，立稽矦㹪子孫十五人爲單于。遣中郎將藺苞、戴級馳之塞下，召拜當爲單于者。諸匈奴人當坐虜知之法者，皆赦除之。〈《漢書‧王莽傳》中。〉

設五均科條詔〈始建國二年〉

夫鹽，食肴之將；酒，百藥之長，嘉會之好；鐵，田農之本；名山大澤，饒衍之臧；五均賒貸，百姓所取平，卬㠯給澹；鐵布銅冶，通行有無，僃民用也。此六者，非編戶齊民所能家作，必卬于市，雖貴數倍，不得不買。豪民富賈，卽要貧弱，先聖知其然也，故斡之。每一斡爲設科條防禁，犯者辠至死。〈《漢書‧食貨志》︰「置五均六斡，百姓愈病。莽知民苦之，復下詔。」〉

下書改錢幣〈始建國二年〉

民㠯食爲命，㠯貨爲資，是㠯八政㠯食爲首。寶貨皆重則小用不給，皆輕則僦載煩費，輕重大小各有差品，則用便而民樂。〈《漢書‧王莽傳》中。〉

因漢律令儀法〈始建國三年〉

百官改更，職事分移，律令儀法，未及悉定，且因漢律令儀法㠯從事。〈《漢書‧王莽傳》中。〉

下書責司監〈始建國三年〉

虜知罪當夷滅，故遣猛將分十二部，將同時出，一舉而決絕之矣。內置司命軍正，外設軍監十有二人，誠欲㠯司不奉命，令軍人咸正也。今則不然，各爲權勢，恐猲良民，妄封人頸，得錢者去。毒蠚竝作，農民離散，司監若此，可謂稱不？自今㠯來，敢犯此者，輒捕繫，㠯名聞。〈《漢書‧王莽傳》中。〉

封王舜二子〈始建國三年〉

昔齊太公㠯淑德累世，爲周氏太師，蓋予之所監也。其㠯舜子延襲父爵，爲安新公；延弟裒新矦匡爲太師將軍，永爲新室輔。〈《漢書‧王莽傳》中。〉

下書授諸矦茅土〈始建國四年〉

予㠯不德，襲于聖祖，爲萬國主。思安黎元，在于建矦，分九州正域，㠯美風俗。追監前代，爰綱爰紀。惟在《堯典》，十有二州，衞有五服；《詩》國十五，佈徧九州，《殷頌》有「奄有九有」之言。《禹貢》之九州無幷、幽，《周禮‧司馬》則無徐、梁。帝王相改，各有云爲。或昭其事，或大其本，厥義著明，其務一矣。昔周二后受命，故有東都、西都之居。予之受命，蓋亦如之。其㠯洛陽爲新室東都，常安爲新室西都。邦畿連體，各有采任。州從《禹貢》爲九，爵從周氏有五。諸矦之員千有八百，附城之數亦如之，㠯俟有功。諸公一同，有眾萬戶，土方百里。矦伯一則，〈汲古本作「矦伯一國」。〉眾戶五千，土方七十里。子男一則，眾戶二千有五百，土方五十里。附城大者食邑九成，眾戶九百，土方三十里。自九㠯下，降殺㠯兩，至于一成。五差僃具，合當一則。今已受茅土者，公十四人，矦九十三人，伯二十一人，子百七十一人，男四百九十七人，凡七百九十六人。附城千五百一十一人。九族之女爲任者，八十三人。及漢氏女孫中山承禮君、遵德君、修義君更㠯爲任。十有一公，九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元士，定諸國邑采之處，使侍中講禮大夫孔秉等與州部眾郡曉知地理圖籍者，共校治于壽成朱鳥堂。予數與郡公祭酒上卿親聽視，咸已通矣。夫裦德賞功，所㠯顯仁賢也；九族和睦，所㠯裦親親也。予永惟匪解，思稽前人，將章黜陟，㠯明好惡，安元元焉。〈《漢書‧王莽傳》中。〉

下書改限田買賣奴婢〈始建國四年〉

諸名食王田，皆得賣之，勿拘㠯法。犯私買賣庶人者，且一切勿治。〈《漢書‧王莽傳》中︰「莽知民怨，迺下書。」又見《食貨志》，作「下詔」，小異。〉

下書更名高句驪爲下句驪〈始建國四年〉

迺者，命遣猛將，共行天罰，誅滅虜知，分爲十二部，或斷其右臂，或斬其左掖，或潰其胸腹，或紬其兩脅。今年刑在東方，誅貉之部先縱焉。捕斬虜騶，平定東域，虜知殄滅，在于漏刻。此乃天地羣神社稷宗廟佑助之福，公卿大夫士民同心將率虓虎之力也。予甚嘉之。其更名高句驪爲下句驪，布告天下，令咸知焉。〈《漢書‧王莽傳》中︰「嚴尢誘高句驪矦騶至而斬焉，傳首長安，莽大說，下書。」〉

下書東巡狩〈始建國四年〉

伏念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終文祖，在璇璣玉衡㠯齊七政，遂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于山川，徧于羣神，巡狩五嶽，羣后四朝，敷奏㠯言，明試㠯功。予之受命卽眞，到于建國五年，已五載矣。陽九之阸旣度，百六之會已過。歲在壽星，塡在明堂，倉龍癸酉，德在中宮，觀晉掌歲，龜策告從。其㠯此年二月建寅之節東巡狩，具禮儀調度。〈《漢書‧王莽傳》中。〉

下書止巡狩〈始建國四年〉

文母太后體不安，其且止巡狩。〈《漢書‧王莽傳》中。〉

禁徹長安室宅〈始建國五年〉

玄龍石文曰︰「定帝德。國雒陽。」符命著明，敢不欽奉！㠯始建國八年，歲躔星紀，在雒陽之都。其謹繕修常安之都，勿令壞敗。敢有犯者，輒㠯名聞，請其罪。〈《漢書‧王莽傳》中。〉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漢文》卷五十九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