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漢文/卷四十六
谷永〈二〉
[编辑]灾異對
[编辑]臣永幸得㠯愚朽之材爲太中大夫，僃拾遺之臣，從朝者之後，進不能盡思納忠輔宣聖德，退無被堅執銳討不義之功，猥蒙厚恩，仍遷至北地太守。絕命隕首，身膏野草，不足㠯報塞萬分。陛下聖德寬仁，不遺易忘之臣，垂周文之聽，下及芻蕘之愚，有詔使衞尉受臣永所欲言。臣聞事君之義，有言責者盡其忠，有官守者盡其職。臣永幸得免於言責之辜，有官守之任，當畢力遵職，養綏百姓而已，不宜復關得失之辭。忠臣之於上，志在過厚，是故遠不違君，死不忘國。昔史魚旣沒，餘忠未訖，委柩後寢，㠯屍達誠；汲黯身外思內，發憤舒憂，遺言李息。經曰︰「雖爾身在外，迺心無不在王室。」臣永幸得給事中，出入三年，雖執干戈守邊垂，思慕之心常存于省闥，是㠯敢越郡吏之職，陳累年之憂。
臣聞天生蒸民，不能相治，爲立王者㠯統理之，方制海內非爲天子，列土封疆非爲諸矦，皆㠯爲民也。垂三統，列三正，去無道，開有德，不私一姓，明天下迺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王者躬行道德，承順天地，博愛仁恕，恩及行葦，藉稅取民不過常法，宮室車服不踰制度，事節財足，黎庶和睦，則卦氣理效，五徵時序，百姓壽考，庶草蕃滋，符瑞並降，㠯昭保右。失道妄行，逆天暴物，窮奢極欲，湛湎荒淫，婦言是從，誅逐仁賢，離逖骨肉，羣小用事，峻刑重賦，百姓愁怨，則卦氣悖亂，咎徵著郵，上天震怒，灾異屢降，日月薄食，五星失行，山崩川潰，水泉踊出，妖孽並見，茀星耀光，饑饉薦臻，百姓短折，萬物夭傷。終不改寤，惡洽變僃，不復譴告，更命有德。《詩》云︰「迺眷西顧，此惟予宅。」
夫去惡奪弱，遷命賢聖，天地之常經，百王之所同也。加㠯功德有厚薄，期質有修短，時世有中季，天道有盛衰。陛下承八世之功業，當陽數之標季，涉三七之節紀，遭《无妄》之卦運，直百六之灾阸，三難異科，雜焉同會。建始元年㠯來二十載閒，羣灾大異，交錯鋒起，多於《春秋》所書。八世著記，久不塞除，重㠯今年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三朝之會，四月丁酉四方眾星白晝流隕，七月辛未彗星橫天。乘三難之際會，畜眾多之灾異，因之㠯饑饉，接之㠯不贍。彗星，極異也，土精所生，流隕之應出於飢變之後，兵亂作矣。厥期不久，隆德積善，懼不克濟。內則爲深宮後庭將有驕臣悍妾醉酒狂悖卒起之敗，北宮苑囿街巷之中臣妾之家、幽閒之處徵舒、崔杼之亂；外則爲諸夏下土將有樊並、蘇令、陳勝、項梁奮臂之禍。內亂朝暮，日戒諸夏，舉兵㠯火角爲期。安危之分界，宗廟之至憂，臣永所㠯破膽寒心，豫言之累年。下有其萌，然後變見於上，可不致愼！
禍起細微，姦生所易。願陛下正君臣之義，無復與羣小媟黷燕飲；中黃門後庭素驕慢不謹，嘗㠯醉酒失臣禮者，悉出勿畱。勤三綱之嚴，修後宮之政，抑遠驕妬之寵，崇近婉順之行，加惠失志之人，懷柔怨恨之心。〈《漢紀》作「士」。〉保至尊之重，秉帝王之威，朝覲法出而後駕，陳兵清道而後行，無復輕身獨出，飲食臣妾之家。三者旣除，內亂之路塞矣。
諸夏舉兵，萌在民饑饉而吏不卹，興於百姓困而賦斂重，發於下怨離而上不知。《易》曰︰「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凶。」《傳》曰︰「饑而不損茲謂泰，厥灾水，厥咎亡。」訞辭曰︰「關動牡飛，辟爲無道，臣爲非，厥咎亂臣謀篡。」王者遭衰難之世，有饑饉之灾，不損用而大自潤，故凶；百姓困貧無㠯共求，愁悲怨恨，故水；城關守國之固，固將去焉，故牡飛。往年郡國二十一傷於水灾，禾黍不入。今年蠶麥咸惡，百川沸騰，江河溢決，大水泛濫郡國十五有餘。比年喪稼，時過無㝛麥。百姓失業流散，羣輩守關，大異較炳如彼；水灾浩浩，黎庶窮困如此。宜捐常稅小自潤之時，而有司奏請加賦，甚繆經義，逆於民心，布怨趨禍之道也。牡飛之狀，殆爲此發。古者穀不登，虧膳；灾屢至，捐服；凶年不墍塗，明王之制也．《詩》云︰「凡民有喪，扶服救之。」《論語》曰︰「百姓不足，君孰予足？」臣願陛下勿許加賦之奏，益減大官、導官、中御府、均官、掌畜、廪犧用度，止尚方、織室、京師郡國工服官發輸造作，㠯助大司農。流恩廣施，振贍困乏，開關梁，內流民，恣所欲之，㠯救其急。立春，遣使者循行風俗，宣布聖德，存卹孤寡，問民所苦，勞二千石，敕勸耕桑，毋奪農時，㠯慰綏元元之心，防塞大姦之隙。諸夏之亂，庶幾可息。
臣聞上主可與爲善而不可與爲惡，下主可與爲惡而不可與爲善。陛下天然之性，疏通聰敏，上主之姿也。少省愚臣之言，感寤三難，深畏大異，定心爲善，捐忘邪志，毋貳舊愆，厲精致政，至誠應天，則積異塞於上，禍亂伏於下，何憂患之有？竊恐陛下公志未專，私好頗存，尚愛羣小，不肎爲耳！〈《漢書‧谷永傳》︰「元延元年，爲北地太守。時灾異尤數，永當之官，上使衞尉湻于長受永所欲言，永對。」〉
上古㠯來，大亂之極，所希有也。察其馳騁驟步，芒炎或長或短，所歷奸犯，內爲後宮女妾之害，外爲諸夏叛逆之禍。〈《漢書‧五行志下之下》︰「元延元年七月，有星勃于東井，谷永對。」〉
建始、河平之際，許、班之貴，傾動前朝，熏灼四方，賞賜無量。空虛內臧，女寵至極，不可尚矣。今之後起，天所不饗，什倍於前。〈《漢書‧敘傳》︰「唯谷永嘗言云云，永指㠯駮譏趙、李。」〉
門牡自亡對
[编辑]章城門通路寢之路，函谷關距山東之險，城門關守國之固。固將去焉，故牡飛也。〈《漢書‧五行志中之上》︰「元延元年正月，長安章城門門牡自亡，函谷關次門牡亦自亡，谷永對。」〉
日食上書
[编辑]飲酒無節，君臣不別，姦邪欲起。〈《續漢‧五行志》注補六。〉
賦斂滋重，不顧黎民，百姓虛竭，則日食，將有潰叛之變。〈《續漢‧五行志》注補六。〉
上疏訟陳湯
[编辑]臣聞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爲之仄席而坐；趙有廉頗、馬服，彊秦不敢窺兵井陘；近漢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鄕沙幕。由是言之，戰克之將，國之爪牙，不可不重也。蓋「君子聞鼓鼙之聲，則思將率之臣」。竊見關內矦陳湯，前使副西域都護，忿郅支之無道，閔王誅之不加，策慮愊億，義勇奮發，卒興師奔逝，橫厲烏孫，踰集都賴，屠三重城，斬郅支首，報十年之逋誅，雪邊吏之㝛恥，威震百蠻，武暢西海，漢元㠯來，征伐方外之將，未嘗有也。今湯坐言事非是，幽囚久繫，歷時不決，執憲之吏欲致之大辟。昔白起爲秦將，南拔郢都，北阬趙括，㠯纖介之過，賜死杜郵，秦民憐之，莫不隕涕。今湯親秉鉞，席卷喋血萬里之外，薦功祖廟，告類上帝，介胄之士靡不慕義。㠯言事爲罪，無赫赫之惡。《周書》曰︰「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宜爲君者也。」夫犬馬有勞於人，尚加帷葢之報，況國之功臣者哉！竊恐陛下忽於鼓鼙之聲，不察《周書》之意，而忘帷葢之施，庸臣遇湯，卒從吏議，使百姓介然有秦民之恨，非所㠯厲死難之臣也。〈《漢書‧陳湯傳》。〉
上疏薦辥宣
[编辑]帝王之德，莫大於知人，知人則百僚任職，天工不曠。故皋陶曰︰「知人則哲，能官人。」御史大夫內承本朝之風化，外佐丞相統理天下，任重職大，非庸材所能堪。今當選於羣卿，㠯充其缺。得其人則萬姓欣喜，百僚說服；不得其人則大職墮斁，王功不興。虞帝之明，在茲壹舉，可不致詳！竊見少府宣，材茂行絜，達於從政。前爲御史中丞，執憲轂下，不吐剛茹柔，舉錯時當；出守臨淮、陳畱，二郡稱治；爲左馮翊，崇敎養善，威德並行，眾職修理，姦軌絕息，辭訟者歷年不至丞相府，赦後餘盜賊什分三輔之一。功效卓爾，自左內史初置㠯來未嘗有也。孔子曰︰「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宣考績功課，𥳑在兩府，不敢過稱㠯奸欺誣之辠。臣聞賢材莫大於治人，宣已有效。其法律任廷尉有餘，經術文雅足㠯謀王體，斷國論；身兼數器，有「退食自公」之節。宣無私黨游說之助，臣恐陛下忽於《羔羊》之詩，舍公實之臣，任革虛之譽，是用越職，陳宣行能，唯陛下畱神考察。〈《漢書‧辥宣傳》︰「御史大夫于永卒。谷永上疏，上然之，遂㠯宣爲御史大夫，數月，代張禹爲丞相。」〉
聖王不㠯名譽加於實效。考績用人之法，辥宣政事已試。〈《漢書‧王吉傳》︰「辥宣代駿爲少府，會御史大夫缺，谷永奏言云云。上然其議，宣遂超御史大夫至丞相。」案︰此奏卽《薛宣傳》約文，今並載之。〉
請賜諡鄭寬中疏
[编辑]臣聞聖王尊師傅，裦賢俊，顯有功，生則致其爵祿，死則異其禮諡。昔周公薨，成王葬㠯變禮，而當天心。公叔文子卒，衞矦加㠯美諡，著爲後法。近事，大司空朱邑、右扶風翁歸德茂夭年，孝宣皇帝愍冊厚賜，贊命之臣靡不激揚。關內矦鄭寬中有顏子之美質，包商偃之文學，嚴然總《五經》之眇論，立師傅之顯位，入則鄕唐虞之閎道，王法納乎聖聽，出則參冢宰之重職，功列施乎政事，退食自公，私門不開，散賜九族，田畝不益，德配周召，忠合《羔羊》，未得登司徒，有家臣，卒然早終，尢可悼痛！臣愚㠯爲宜加其葬禮，賜之令諡，㠯章尊師裦賢顯功之德。〈《漢書‧儒林‧張山拊傳》。〉
上疏理梁王立
[编辑]臣聞禮，天子外屏，不欲見外也。是故帝王之意，不窺人閨門之私，聽聞中冓之言。《春秋》爲親者諱，《詩》云︰「戚戚兄弟，莫遠具爾。」今梁王年少，頗有狂病，始㠯惡言案驗，旣亡事實，而發閨門之私，非本章所指。王辭又不服，猥强劾立，傅致難明之事，獨㠯偏辭成辠斷獄，亡益於治道，汙蔑宗室㠯內亂之惡，披布宣揚於天下，非所㠯爲公族隱諱，增朝廷之榮華，昭聖德之風化也。臣愚㠯爲王少而父同產長，年齒不倫。梁國之富，足㠯厚聘美女，招致妖麗。父同產亦有恥辱之心。案事者迺驗問惡言，何故猥自發舒？㠯三者揆之，殆非人情，疑有所迫切，過誤失言。文吏躡尋，不得轉移，萌芽之時，加恩勿治，上也。旣已案驗舉憲，宜及王辭不服，詔廷尉選上德通理之吏，更審考清問，著不然之效，定失誤之法。而反命於下吏，㠯廣公族附疏之德，爲宗室刷汙亂之恥，甚得治親之誼。〈《漢書‧梁懷王揖附傳》︰「永始中，相禹奏梁王立對外家怨望，有惡言。有司案驗，因發淫亂事，奏立禽獸行，請誅，太中大夫谷永上疏。」〉
受降議
[编辑]漢興，匈奴數爲邊害，故設金爵之賞㠯待降者。今單于詘體稱臣，列爲北藩，遣使朝賀，無有二心，漢家接之，宜異於往時。今旣享單于聘貢之質，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貪一夫之得而失一國之心，擁有罪之臣，而絶慕義之君也。假令單于初立，欲委身中國，未知利害，私使伊邪莫演詐降㠯卜吉凶，受之虧德沮善，令單于自疏，不親邊吏；或者設爲反閒，欲因而生隙，受之適合其策，使得歸曲而直責。此誠邊竟安危之原，師旅動靜之首，不可不詳也。不如勿受，㠯昭日月之信，抑詐諼之謀，懷附親之心，便。〈《漢書‧匈奴傳下》︰「河平元年，右皋林王伊邪莫演言欲降，下公卿議。議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祿大夫谷永、議郎杜欽㠯爲云云，對奏，天子從之。」〉
塞河議
[编辑]河，中國之經瀆，聖王興則出圖書，王道廢則竭絕。今潰溢橫流，漂沒陵阜，異之大者也。修政㠯應之，災變自除。〈《漢書‧溝洫志》︰「先是谷永㠯爲。」〉
諫成帝微行
[编辑]《易》稱得臣無家，言王者臣天下，無私家也。今陛下棄萬乘之至貴，樂家人之賤事，厭高美之尊稱，好匹夫之卑字，崇聚票輕無誼之人㠯爲私客，置私田於民閒，畜私奴車馬於北宮，數去南面之尊，離深宮之固，挺身獨與小人晨夜相隨，烏集醉飽吏民之家。亂服共坐，溷肴亡別，閔勉遯樂，晝夜在路，典門戶奉㝛衞之臣，執干戈守空宮。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積數年矣。昔虢公爲無道，有神降曰「賜爾土田」，言將㠯庶人受土田也。諸矦夢得土田爲失國祥，而況王者畜私田財物，爲庶人之事乎？
說成帝距絕祭祀方術
[编辑]臣聞明於天地之性，不可惑㠯神怪；知萬物之情，不可罔㠯非類。諸背仁義之正道，不遵《五經》之法言，而盛稱奇怪鬼神，廣崇祭祀之方，求報無福之祠，及言世有僊人，服食不終之藥，𨖈興輕舉，登遐倒景，覽觀縣圃，浮游蓬萊，耕耘五德，朝種暮穫，與山石無極，黃冶變化，堅冰淖溺，化色五倉之術者，皆姦人惑眾，挾左道，懷詐僞，㠯欺罔世主。聽其言，洋洋滿耳，若將可遇；求之，盪盪如係風捕景，終不可得。是㠯明王距而不聽，聖人絕而不語。昔周史萇弘欲㠯鬼神之術，輔尊靈王，會朝諸矦，而周室愈微，諸矦愈叛。楚懷王隆祭祀，事鬼神，欲㠯獲福助，卻秦師，而兵挫地削，身辱國危。秦始皇初幷天下，甘心於神僊之道，遣徐福、韓終之屬多齎童男童女入海求神采藥，因逃不還，天下怨恨。漢興，新垣平、齊人少翁、公孫卿、欒大等，皆㠯僊人黃冶祭祠事鬼使物入海求僊采藥貴幸，賞賜累千金。大尢尊盛，至妻公主，爵位重累，震動海內。元鼎、元封之際，燕齊之閒方士瞋目㧖掔，言有神僊祭祀致福之術者㠯萬數。其後，平等皆㠯術窮詐得，誅夷伏辜。至初元中，有天淵玉女、鉅鹿神人、轑陽矦師張宗之姦，紛紛復起。夫周秦之末，三五之隆，己嘗專意散財，厚爵祿，竦精神，舉天下㠯求之矣。曠日經年，靡有毫釐之驗，足㠯揆今。經曰︰「享多儀，儀不及物，惟曰不享。」《論語》說曰︰「子不語怪神。」唯陛下距絕此類，毋令姦人有㠯窺朝者。〈《漢書‧郊祀志下》︰「成帝末年，頗好鬼神，亦㠯無繼嗣故，多上書言祭祀方術者。谷永說上，上善其言。」〉
說王音
[编辑]將軍履上將之位，食膏腴之都，任周召之職，擁天下之樞，可謂富貴之極，人臣無二，天下之責四面至矣，將何㠯居之？宜夙夜孳孳，執伊尹之彊德，㠯守職匡上，誅惡不避親愛，舉善不避仇讎，㠯章至公，立信四方。篤行三者，乃可㠯長堪重任，久享盛寵。太白出西方六十日，法當參天，今已過期，尚在桑榆之閒，質弱而行遲，形小而光微。熒惑角怒明大，逆行守尾。其逆，常也；守尾，變也。意豈將軍忘湛漸之義，委曲從順，所執不彊，不廣用士，尚有好惡之忌，蕩蕩之德未純，方與將相大臣乖離之萌也？何故始襲司馬之號，俄而金火並有此變？上天至明，不虛見異，唯將軍畏之愼之，深思其故，改求其路，㠯享天意。〈《漢書‧谷永傳》。〉
謝王鳳書
[编辑]永斗筲之材，質薄學朽，無一日之雅，左右之介，將軍說其狂言，擢之皁衣之吏，廁之爭臣之末，不聽浸潤之譖，不食膚受之愬，雖齊桓、晉文用士篤密，察父悊兄，覆育子弟，誠無㠯加！昔豫子吞炭壞形㠯奉見異，齊客隕首公門㠯報恩施，知氏、孟嘗猶有死士，何況將軍之門？〈《漢書‧谷永傳》、《蓺文類聚》三十三。〉
與王譚書
[编辑]君矦躬周召之德，執管晏之操，敬賢下士，樂善不倦，宜在上將久矣，㠯大將軍在，故抑鬱於家，不得舒憤。今大將軍不幸蚤薨，累親疏，序材能，宜在君矦。拜吏之日，京師士大夫悵然失望。此皆永等愚劣，不能裦揚萬分。屬聞㠯特進領城門兵，是則車騎將軍秉政雍容於內，而至戚賢舅執管籥於外也。愚竊不爲君矦喜，宜深辭職，自陳淺薄不足㠯固城門之守，收太伯之讓，保謙謙之路，闔門高枕，爲知者首。願君矦與博覽者參之，小子爲君矦安此。〈《漢書‧谷永傳》。〉
與王音書
[编辑]夫上德厚則下愛深，下愛深則其謀忠，其言至。昔善治國者不忘危，善養生者不諱死，㠯忠臣直友，明史良醫，靈蓍信龜，咸得盡忠正言，不蔽兆吉，故能遷咎延譽，轉禍爲福。〈《蓺文類聚》二十四。〉
戒段會宗書
[编辑]足下㠯柔遠之令德，復典都護之重職，甚休甚休！若子之材，可優游都城而取卿相，何必勒功昆山之仄，總領百蠻，懷柔殊俗？子之所長，愚無㠯喻。雖然，朋友㠯言贈行，敢不略意。方今漢德隆盛，遠人賓服，傅、鄭、甘、陳之功，沒齒不可復見，願吾子因循舊貫，毋求奇功，終更亟還，亦足㠯復雁門之踦。萬里之外，㠯身爲本。願詳思愚言。〈《漢書‧段會宗傳》︰「陽朔中，復爲西城都護，谷永閔其老復遠出，予書戒。」〉
韓昌 張猛
[编辑]- 昌，元帝初爲車騎都尉。猛，爲光祿大夫。
與呼韓邪單于盟約
[编辑]自今㠯來，漢與匈奴合爲一家，世世毋得相詐相攻。有竊盜者，相報，行其誅，償其物；有寇，發兵相助。漢與匈奴敢先背約者，受天不祥。令其世世子孫盡如盟。〈《漢書‧匈奴傳下》。〉
董宏
[编辑]上哀帝書請上傅太后及丁姬尊號
[编辑]秦莊襄王母本夏氏，而爲華陽夫人所子。及卽位後，俱稱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爲皇太后。〈《漢書‧師丹傳》。〉
宜立丁姬爲帝太后。〈《漢書‧孝元傅昭儀傳》。〉
《春秋》之義，母㠯子貴，丁姬宜上尊號。〈《漢書‧王莽傳上》。〉
尹忠
[编辑]- 忠字子賓，魏郡人。初元中，爲廷尉。建昭，初遷諸吏左曹光祿大夫，代張譚爲御史大夫，坐河決自殺。
毀廟議
[编辑]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爲世宗之廟。〈《漢書‧韋玄成傳》。〉
尹更始
[编辑]- 更始字翁君，汝南召陵人。元帝初，爲議郎。永光中，爲諫大夫，遷長樂戶將。有《春秋穀梁傳》十五卷。
毀廟議
[编辑]皇考廟上序於昭穆，非正，禮宜毀。〈《漢書‧韋玄成傳》︰「諫大夫尹更始等十八人㠯爲。」〉
張忠
[编辑]- 忠，一作中，字子戇，鉅鹿人。爲東平相。建始末，入爲少府，代尹忠爲御史大夫。陽朔初卒官。
奏免王尊
[编辑]尊暴虐不改，外爲大言，倨嫚姍上，威信日廢，不宜僃位九卿。〈《漢書‧王尊傳》︰「御大夫中奏云云，尊坐免。」〉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漢文》卷四十六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