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綱目備要/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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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卷九 

嘉泰三年 癸亥[编辑]

春正月庚辰 謝深甫罷

壬午 置湖南谿洞總首

戊子 龍州蕃部冦邊

掠大崖舖。二月庚申夜,䧟濁水寨,執知寨范浩,屠其家,蓋浩首罪土豪,絶其博易故也。興州帥吳曦命王鉞、李好義討之。七月,鉞命好義等以選士二百人深入,己卯,晩渡大魚河,庚辰旦,蕃人望見官軍,即走入箐,官軍追之,斬八級,蕃人走險,官軍不能進,乃還,焚其部帳,蕃人怒,復糾合以追官軍,凡三十餘里,日晩,好義等僅得濟河,翌日辛巳,還至濁水寨,壬辰,蕃人約降,制置司不敢决,八月丙辰,以其事申樞宻院,大畧謂:「不即受降,恐失事機,誘而縛之,又傷大信。」未報。制置司恐蕃人再入,九月戊辰,以便宜檄都統司納降,仍再申宻院,大畧謂:「若更遲延,恐蕃部生疑,兵連禍結。」亦未得㫖。

甲午 張巗罷

丙申 陳自強兼參知政事

丁酉 雷

戊戌 幸太學、武學

謁大成殿,御化原堂,命國子祭酒李寅仲講《尚書》、《周官篇》,遂幸武學,謁武成殿,監學官進秩一等,諸生推恩賜帛有差。

袁說友參知政事

參知政事自乾徳己未,止除二員,或一員而已。是春,謝深甫初免相,許及之為參知政事,既命陳自強以樞長兼權,俄又除說友,盖三員也。時朝廷未置相,故自強以員外兼此,亦國朝所未有。嘉定初,又命雷孝友、婁機、樓鑰,亦三員,遂為故事。

傅伯夀簽書樞宻院事

伯夀以老病不能拜,辭不拜,請外,除集英殿修撰、知䕫州。

二月乙巳 册皇后楊氏

費士寅簽書樞宻院事

乙丑 再竄王徳謙於新州

是歲八月死於貶所。

三月丙子 詔相度鐵錢利害

無為軍李運言兩淮鐵錢、交子利害,詔户部相度以聞,尋以有司言,宜置官講求㑹子、鐵錢利害,詔户部併行相度。
四月丙午,出封椿庫兩淮交子一百萬,命轉運司収民間鐵錢。

乆雨

丁丑,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决繫囚。

乙酉 幸聚景園

夏四月己亥朔 日有食之

壬寅 福州言瑞麥生

乙卯 徽宗、孝宗玉牒、光宗實錄成 【按《本紀》當為徽宗玉牒、孝宗、光宗實錄。此文有悞】

陳自強等上進。

五月戊寅 陳自強為右丞相

自強既拜,首除蘓師旦定江軍承宣使。時又有周筠者,本韓侂胄家蒼頭,亦冐以恭淑皇后姨夫,補官為浙西兵馬都監,權任在師旦之亞。又有李士謹者,初為侂胄直省官,亦用事。侂胄敗,師旦處斬,筠、士謹俱流嶺南。
李心傳曰:「在京職事官俸甚薄,宰相不滿四百千,下至寺監官纔五十餘千,都城物貴,不足於用,嵗時節序,浙路諸州皆饋酒,率鬻之以資費,獨宰執、臺諫不敢以壺酒饋,由是為臺諫者極貧。淳熙中,王牧為監察御史,月俸六十緡,其兄將遣女,議月以十緡助之,迄不能也。外方牧伯,一或隂致饋,聞於當路,則公議騰沸,斥罰隨之矣,如䕫帥銀黒白鋌、淮東總領金注椀之類是也。自侂胄用事,賄賂盛行,四方饋遺,公至宰執、臺諫之門,人亦不以為訝,其所用如陳自強之徒尤貪鄙,書題無并字者,輙不開,是時饋酒於宰執臺諫之門,率以千計,乆以惡其鄭重,則又折以錢,故一為臺諫者皆致富。有某路某司吏,余舊使令也,一日枉道來拜,自言南士持節者,俾之入都,問之,曰:『某官令押信匣大小五百七十枚,求茶馬耳。』余甚駭之,且不信,居數月,果報𣙜牧之命,某年某月也。」

許及之知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

不雨

庚辰,詔大理、三衙、臨安府釋杖以下囚。六月己酉,降大理、三衙、臨安府囚罪一等,釋杖以下。

秋七月辛未 造戰艦

出封樁庫錢十萬緡,命殿前司造。

壬午 罷三監鑄錢

同安、漢陽、蘄春。

白虹貫日

癸未 禁抑納逃賦

降㫖江浙州縣。

乙未 上光宗皇帝徽號

循道憲仁明功茂徳温文順武聖哲慈孝皇帝。十一月壬申,上册寳於太廟。

八月戊申 置四川提舉茶馬

二員,分治茶馬事。吳者,武順之第四子,初補京秩,乾道中,自都官郎易𢃄御器械,年三十餘為池州都統制,每妄殺人,孝宗知之,復命易文,淳熙中,以敷文閣待制、提舉茶馬,坐黎州變,故降為集英殿修撰,奉祠,乆之,復命出守,稍遷寳文閣待制、知瀘州。慶元、嘉泰之間,食祠祿,居漢中,而從子曦為殿副,二人不相能,每丐任使,曦數隂沮之,無以為䇿,時胡大成為茶馬,盡核諸場額外之茶,且損蕃商中馬之直。舊例:買馬必四尺四寸以上。及大成損馬直,而馬至益希,所市四尺一寸而已,其至軍中斃者復衆,朝廷苦之。一日與殿司取馬統制官彭輅謀,納賂於蘓師旦,且説之曰:「馬政積弊如此,非西人諳其利病者,不能更張。莫若復委吳次對。」師旦然之,命下,後省駁之,乃詔與郡,朝論方難其選,一日輅與師旦語,因及之,輅自言:「世西人,今西蕃多善馬,特茗司損其直,故以駑駘入市。誠以善價招之,當可得。」師旦喜曰:「無踰公者矣!」翌日召輅至韓府,侂胄見之,立語少頃,又翌日,遂有分司之命,大畧以為「茶馬司所發綱馬全不及格,積𡚁極深,宜有更革,自今差文武官各一員,令二省樞宻院條具來上」,嘉泰二年八月丁未也。後四日,遂命直秘閣、知瀘州王大過與輅分領之,大過置司成都,輅置司興元府。方之受堂帖也,即日以秦司屬官印視事於其宅,又以迓吏稍緩,私遣御前軍二人至成都府捕胥長以來。自紹熙末,茶使視事,皆申知制司,以身為從官,用故事,不復闗白制使,謝源明怒,㑹得邸吏罷報,即追還迓人,械所遣二卒還軍中,大沮,然猶得知潼川府云。時義烈廟初成,身至武興,以謁廟為名,與曦樂飲結驩而去。輅至司,所市馬終不及格,則以深蕃道梗,難猝致為詞焉。輅,果子,後為殿巗。
十二月丙辰,命四川提舉茶馬,通治茶馬事。

甲子 詔比較瘐死囚

詔刑部嵗終比較其數而殿最之。

九月庚午 袁說友罷

壬申 立莊文太子後

孝宗之長子,鄧王愭也,立為皇太子而薨,無嗣。至是,立宗子希璂為之後【按《本紀》作希,更名搢,授右千牛衛大將軍。
明年二月丁酉,置小學教授。

癸酉 禁毁錢改鑄

命坑冶鐵冶司毋得毁私錢為銅。

冬十月庚子 吕祖泰任便居住

癸卯 費士寅參知政事;張孝伯同知樞宻院事

丙午 命閲民兵

命兩淮諸州以仲冬教閲民兵、萬弩手。

丁未 大風

戊申 龍州蕃部降

李𫎇大者,率其徒二百至濁水源榖子隴下,守臣楊熹委江油令馬崇謙與王龯徃受其降,蕃人獻六牛為禮。庚戌,制置司被㫖以「𫎇大元係漢人,竄入蕃界結誘侵犯,罪在不赦,即與文州蕃部不同。」甲寅,制置司復奏:「蕃人服罪投降,儻於此時沮卻,恐獸窮必噬,反生後患。」明年正月壬申,得㫖許之,制置司先奏蕃人開展封堠約三百里,及獻水銀、朱砂窟一處,既遂言:「此皆蕃人養生之具,恐難遽受。又慮别生希覬,引惹邊釁,猝未寧息,乞賜給還蕃部。」亦許之,於是犒蕃人錢引七百、銀椀三,將士皆受賞而歸,留大軍二百五十人屯濁水寨,通舊為四百五十,又乞籍定寨夫,官給軍器,五日一閲,及於乾坡、漁溪、濁水三寨之側,築小堡三十,徙並邊民户口二百四十徃居之。乾坡寨在平地中,無險阨,王龯又請於其前築水確山寨以為戌守之所,朝廷皆行之,自是蕃部稍帖息矣。

十一月甲戌 日南至,祀天地於圜丘【按《本紀》祀天地在乙亥】

是嵗詔南郊加祀感生帝、太子庶星宋星。
赦天下

癸未 大風

己丑 更定選人改官法

言者又請選人曽歴監當獄官,令各三考,餘官三考無贓私罪犯者,不拘有無京削,許就磨勘,吏部引見,以八員,四川換給以三員為額,於是東南應格者:木昇等,四人,川路應格者:蹇似之等,二人而已。明年言者論其太濫,謂:「使其律己奉公,究心職業,則歴官十二考,所事監司郡守,何啻四五十人,豈無一為之動心者?姑以今嵗之應斯格者觀之,大畧可見。」詔吏部長貳詳議。時吏部又得應格者俞圭一員,黄由適兼尚書,乃奏乞歴上二三任,通成十二考,止用常員,舉主二員,若係舉主關陞人,更减一員。開禧初,言者又指其僥倖,乞令侍從、兩省、臺諫官集議,議者乃乞堅守孝宗立定八十員之額,其嘉泰以後積考减員等指揮,更不施行。

庚寅 復置福田居養院

命諸路提舉常平司主之。

十二月辛酉 詔戒將帥掊克

是冬金國盗起

懼朝廷乗其隙,沿邊聚糧増戍,且禁襄陽府𣙜場。朝廷聞其事,即起參政張巗帥淮東,樞宻程松帥淮西,盖以巗揚州人,松池州人,欲使䕶鄉井也。又起侍郎邱崈守四明,以防海道,起大卿辛棄疾帥浙東,時武帥鄭挺在襄陽,邊釁開,懼不能任,力求去,乃召還行在,既又轉一官,知婺州。於是文臣無肯行者,遂以李奕為荆鄂副都統、兼知襄陽。奕與其兄弟爽言,世將家,皆為戎帥,時松及䘮未免,力辭,改命廣帥薛叔似,而叔似不行,留提舉佑神觀,遂命侍郎宇文紹節代之,辟置參機,皆非常制,又徙棄疾以次對守京口,起資政趙彦逾守四明,出知院許及之守金陵,及之不欲行,乃命崈以直學士代典留鑰,其開邊釁盖自此始。

是嵗御筆嚴監司互送之禁

朝廷雖有指揮,然逺方自如。明年夏,馬使彭輅至成都,制使謝源明、茶使趙善宣留連踰兩月,自入境迎迓,以至折爼贈行,以楮幣、錦綵、書籍、藥物計之,所得㡬萬緡,而謝、趙所得亦稱也。盖諸路互送,惟建康成都最厚,諸司每㑹集,一分計三百八十千,成都三司互送,則一飲之費計三千四百餘緡,建康六司乃倍之,而鄰路監帥司尚不與。是嵗六月,趙漕自成都運除四川茶馬,時趙攝事已乆,朝廷本以省將迎之費,茶漕並置司成都城中,而送還迎迓、公用、水脚之費,各司為數千萬緡,舊無所謂壓境錢者,謝源明始創之,趙元不離城中,而亦受壓境錢,兹又可笑也。建康所謂六司者,帥、漕、總賦、戎騎二司帥,而主管行宫大内鑰匙宦者與焉,每嵗時留守按行殿中,宦者輙置酒,自居主席而坐,留守於賔位,陳正獻公為留守,斥去之,其後范致能還復其舊。

命監司郡守申交割數

以見管實數申尚書省。
是秋,王勲以潼川府路轉運判官移本路安撫、知瀘州,而張演代勲為小漕。勲,晉原人,與演居同郡。先是,演之子紹曽,監利州贍軍酒庫,演屡以舉削懇於勲,不許,㑹勲為其子什邡丞駒,干西憲傅伯成舉削,伯成荅云:「此削,總卿以嘱利州張監庫,業既許之。若能舉張,則可奉薦。」勲喜,即命吏書紹曽奏牘,且急飛書報演,已而知伯成所属,乃監利州大軍庫張燦,非紹曽也,遂亟更奏牘,演以為狎己,大憾之。及受命,不竢迓者,徑行,勲亦遽歸,遇於近郊,相見寒暄而已,勲將去,以漕司所積羡錢十萬緡入備邊庫,言於朝,演言:「自備邊外,漕司可支者纔為錢十四萬餘緡,而欠川廣兩總司錢甚夥。」臺諫不直勲,四年正月壬辰,有㫖成都轉運判官趙善宣究實,趙言:「前知遂寧府,於漕司為所部,有嫌。」勲聞之,自言所欠兩總司綱運,自有列郡未撥窠名,非漕司錢也,户部以勲為是,符演管催撥欠而已,趙漕章未報,六月,勲以病卒於瀘,既而趙漕移西路,李揆代之,按騐,以勲為直,制帥程松上其事,演時已罷,又坐削二官焉。

初以諸司官理通判

有㫖諸司属官係京官考,理當通判。時張孝伯之弟孝仲,為京西安撫司幹辦公事,即除知成州。明年,擢提㸃利州路刑獄,未㡬虞雍公之孫易簡亦自福建漕幕擢守大寧,盖用此例。

嘉泰四年 甲子[编辑]

春正月乙亥 大風

庚辰 貶内侍甘昺

以罪貶信州居住。昺,昇之弟也。上過徳夀宫,昺與有力焉,頗貴寵。

癸未 日中有黑子

辛卯 雷

壬辰 雨雹

西浮洞逃軍為亂

破文昌縣,廣西經畧司以為言,遣兵討平之。

是月盤量關上積糧

關上積糧八百餘萬斛,然陳陳相,因庾吏率全其扃鑰以相授,至可食者則無㡬。嘉泰甲子正月,有言北境増戍積糧者,朝廷下制置司遣官盤量,且令除其腐敗折閲之數,所有累界官吏失㸃檢之罪並特免,時陳曄總賦,遂降度牒貳萬五千道,下總所収糴,補填焉。

辛棄疾賛開邊

棄疾入見,陳用兵之利,乞付之元老大臣,韓侂胄大喜,遂决意開邊。

二月壬子 蠲臨安府逋負酒錢

六萬緡。

己未 立試刑法避親法

庚辰 夜有赤氣亘天

三月丁卯 臨安府大火

其夜二更後,行在糧料院後八條巷内,右丞相府吏劉慶家失火,自太廟南墻外通衢,延燒糧料院及右丞相府、尚書省、樞宻院、制敕院、檢正房、左右司諫院、尚書六部,惟存門下後省及工部侍郎㕔,次燒萬松嶺清平山仁王寺石佛菴,樞宻院親兵營、修内司,㳂燒至學士院、内酒庫及内中宫門廊屋,殿歩司諸軍官兵連夜救撲,火勢未已,有㫖宣殿歩司諸軍,分撥入内,併力救撲,諸班直禁衛等,内百司百官守局,時宰臣、執政、太師韓侂胄皆在太廟指揮,歩帥李郁用心竭力救撲,不得燒至太廟,侂胄以重賞許諸軍,夜漏下三鼔,遂撤去太廟廊屋,祖宗神主、册寳、法物皆移寓夀慈宫,仍開候潮門,宣入殿歩司、城外軍兵救撲,是夕百官之家皆徃都亭驛避火,火及和寧門外,焚衩子門,戊辰旦,和寧門鴟吻上火忽起,殿前司中軍第二將搭材隊白身効用張隆,用飛梯登門,騰上屋脊,持短斧撃鴟吻,碎之,煙遂熄,詔以隆為承信郎、殿前司凖備將,賜金十兩、紡絲二疋,侂胄又賜隆金七兩,時火西至三茅觀大門,南至御街,北至太廟巷,上及七寳山一𢃄,所焚居民甚衆,至未刻乃㓕,有㫖抄劄被火及毁屋之家,人賜錢一千、米四斗,小兒半之,許從便暫往城内外寺院居止,三省樞宻院及陳丞相家,皆寓都亭驛,六部寓傳法院。己巳,御前喝賜諸軍犒賞,執政以下,欲車駕過夀慈宫,不果出,是日太皇太后生辰,免過宫上夀,詔商販竹木,令兩浙轉運司免稅兩月,已刻,用禁衛圍子,送祖宗神主再還太廟。庚午,御筆:「回祿為災,専戒不徳,可避正殿,令學士院降詔罪己。」癸酉,詔曰:「朕焦勞庶務,宵旰十年,臨民懐朽索之危,履位凛堅氷之懼,皇圖増壮,甫還昔日之觀,回祿降灾,復值季春之月,属乖撲㓕,驟致延燒,亶荷眷於三靈,迄鞏安於九廟,奈民廬之焚燬,暨宫寺之蔓延,厥咎何繇?繄予不徳!退省菲凉之質,敢忘戰慄之思,書焚室以寛征,用廣及民之澤,務側身而修行,聿嚴避殿之規,尚期中外之同寅,勉輔眇冲之不逮,庶銷譴異,式迓休祥。」於是特進、右丞相、祁國公陳自強引罪避位,䟽三上,甲戍,御筆:「回祿為災,延及宫寺,卿當輔朕,講求闕政,以答天意。卿欲丐去,朕何頼焉?老成重徳,中外具瞻,仰體至懐,毋復有請。」自強乃率百官拜表,請上御正殿,曰:「沴雖作於鬰攸,咎實因於黎獻,譆譆出出,本微豫告之妖,業業兢兢,自秉謙光之徳。赦百辟瘝官之罪,下十行責已之書,萬家賜予之有差,民無胥怨,九廟尊安之如故,神罔時恫。顧黼座之猶遷,在蒼生其何頼?願仍舊貫,出視外朝。」詔不許,又上表曰:「灾降於天,應從其類,燬西都之白鶴,盖因貴近之逰,爇北寺之黄門,乃示極隂之變,上帝警具寮之失,聖君非逸徳之招,與其側席以焦勞,孰若宅尊而廢置。」猶不許。自強等三上表曰:「惟我宋之開基,應心星而尚赤,閼伯配炎,精之祀既主於辰,商人閲舊,釁之生毎由於火,在數難逃於已定,弭灾惟取於交修。就令入奏於延英,曷若㑹朝於北禁。」許之。先是,二月庚申夜,有赤氣亘於東北隅,太史局言應在魯、徐分野,至是火乃作於都城。丙子,侍御史陸峻言:「鬰攸之變,起於民居,三省六部,所存無㡬,廹及太廟,侵及宫城,都民驚駭,宗祏震動,此豈盛時所當有哉!以人事觀之,四方刑獄,動經年嵗,奏案不下京都,貪墨之吏,雖以罪去,不傷毫毛,恩賞貴乎平,今則惟勢與力是専,刑法貴乎當,今則惟勢與力是命,將帥行一切之政,守令求利,靡有或遺,此皆不當乎天心者,望陛下與二三大臣,枚舉而更圖之。」時知臨安府王、兩浙轉運副使陳,亦待罪,詔放罪,而歩軍司統制統領官何汝霖等七人,以救火之勞,各進官一等,吴睍等十八人,各減二年磨勘。已而府尹言:「劉慶是日他出,其女遺火,而鄰人張三、潘乙不即救䕶。」詔慶女杖脊,鄰州編管,慶及妻王與二鄰人皆杖一百,而慶與王以老聼贖云。
嘉泰失火【按所紀與上臨安大火之事為一條,而復冠以「嘉泰失火」四字,於文為駁,盖亦雜引他書所成耳】,陳自强為右揆,火及其府,主帑吏請筦鑰於自强,自强聞變,口呿而不能言,由是囊槖無孑遺者,自强移居都亭驛,平旦百僚徃省之,自强大言曰:「郭殿前可謂號令不肅。」衆謂救火無策,未敢對,自强徐言曰:「昨從渠假五十兵,搬擔仗,遂失一金注椀。」衆愕而退。事定,韓侂胄謂羣公曰:「丞相生事,一委於火,可憐。須少助之。」於是侂胄首遺萬緡,諸公賂遺踵至,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之數。火之始作也,或為之賦曰:「公議不明,臺遂焚於御史;斯文未䘮,省僅保於秘書。」其末句云:「嗚呼!自生民以來,未嘗見此一火。」

壬申 禁質賣軍器

辛巳 立添差及祠廟限員

夏四月甲午朔 命内外諸軍詳度純隊法

甲辰 許及之罷

賑恤江西州縣水旱

乙巳 費士寅兼知樞宻院事;張孝伯參知政事;錢象祖賜出身,同知樞宻院事

丙辰 詔革選舉弊

詔曰:「朕惟選舉之法,所以公天下,而權要之臣,狥私撓禁,請属旁午,奔競日滋,寒畯見遺。乃者訓勅屡申,曽不知畏,今當必行,以儆中外。其有輙遣私書及受私書不以聞者,重寘於理毋貸。」

殿前司兵鬨

軍士與廵檢司卒鬨,擊破民家。詔捕之,主帥以下論罰有差。

五月乙亥 詔舉將材

詔諸軍主帥,各舉部内三人,不如所舉者,坐之。

追封岳飛為鄂王

此寓開邊之意。

六月丙申 置諸軍帳前雄効

以軍官子孫補之。
壬子,詔㳂江、四川軍帥,簡練軍實,上其數於樞宻院。
丁巳,増廬州強勇軍為千人。十一月庚申,令諸州置招軍簿。明年三月,以淮西安撫司所招軍為強勇軍。

是日韓侂胄卻生日賀儀

先是,慶元三年,侂胄生辰,宰執、侍從,至四方牧守皆上禮為夀,直寳文閣、四川茶馬獻紅錦壁衣,承塵地衣之属,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盖宻量其度而預為之也。吏部尚書,獻紅牙果桌十位,衆已駭之,權工部尚書獻真珠搭擋十副,光耀奪目,盖大長公主奩中故物,司農卿、兼知臨安府,最後至,出小合,曰:「寒書生,無以為獻,有少果核,姑侑一觴。」啟之,乃粟金蒲桃小架,上有大北珠百枚,衆皆慙沮。至是,韓之書表司,凖本使太師郡王鈞㫖,十月五日生日,所有諸路監司,帥臣州郡,賀禮書信,依年例,並不收受,如是送到,定行退回,仰進奏官疾速徧行關報。議者謂大臣却四方之饋,未有自奏邸行下諸路,如此者,盖僣也。開禧三年,侂胄生辰,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於天慶觀之廡下,都人競徃觀之,其首列有紅榜,大書云:「門生 —— 特進、右丞相、兼樞宻院使、秦國公陳自強,恭遇恩主 —— 太師、平章、郡王,降誕之辰,仰祝鈞筭。」

壬寅 集議裁抑濫賞

詔侍從、臺諌、兩省官集議。八月癸丑,詔自今以恩賞進秩,嵗毋過二官。

壬子 核諸州樁積錢米

詔諸路監司覈實,上其數於尚書省。

秋七月 不雨

甲子,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及諸路决繫囚。戊辰,禱於天地、宗廟、社稷。己巳,命諸路提刑從宜斷疑獄,蠲内外諸軍所負營運息錢。辛未,蠲兩浙闕雨州縣逋租。

戊子 修保伍法

命諸路提刑、提舉同措置。開禧元年七月,詔諸路提刑、提舉司措置保甲。

八月己亥 皇帝玉牒成

陳自強等上進。

甲辰 賜范祖禹諡

曰正獻。

癸丑 蠲紹興府民身丁

詔攅宫所在民蠲身丁錢、絹、綿、鹽。丙辰,除靜江府、昭州折布錢。

戊午張孝伯罷

九月丁卯 更定捕盗改官法

有司以為請,詔侍從集議。明年正月,重定選人捕盗賞為二等。

冬十月庚子 張巗參知政事

十一月己未朔 詔便宜發廪

兩淮、荆襄諸州遇凶荒,奏請不及者,聴先發廪,即日以聞。

壬申 白氣亘天

十二月癸巳 詔宰執復兼國用事

詔曰:「朕仰惟祖宗,委任三司,専總邦計,故能周知源委,出入有常。今之財賦,各歸户部,而事權散紊,不復相通,有司出納,莫可稽考,吏或苛取,重困吾民,朕嘗有意變通,比覧臣僚奏䟽,因思區畫,其遵孝宗皇帝典故,宰相兼國用使,參知政事同知國用,仍於侍從卿監中,擇才識通練,奉公愛民者二人為之属,俾顓其職,參考内外財賦所入,經費所出,㑹計而總覈之,庶㡬名實不欺,用度有紀焉。」遂以陳自強兼國用使,費士寅、張巗同知國用事。
明年二月癸丑,詔國用司立考覈財賦之法於諸路轉運司。
開禧元年七月,韓侂胄兼國用使。

己亥 詔改明年元

壬子 禁州縣挾私籍没民産 【按《本紀》在壬寅】

甲辰 再蠲臨安身丁錢

三年。

是嵗有㫖六部架閣非闕官勿除

六部架閣官者,崇寧間始置,迄宣和再置,再省。紹興三年,立六部架閣庫。十五年,復置官四人。舊制:成案留部二年,然後畀而藏之,又八年,則委之金耀門文書庫。今金耀無復曩司,則悉藏之架閣矣。主管官號掌故,擇選人有時望者為之,例為編删、學官之選,近嵗滋益輕,至有待次累年者,朝廷患之,至是有㫖,非闕官不除。
有選人家閩中,其父與陳自強有舊,至是入都見自強,求為掌故,自強對衆厲聲曰:「外間豈不知近者見闕方除?此何可得!」衆為之踧踖。後旬日,竟除掌故,或疑其由他徑而得者,問之,徐曰:「丞相耳。」或曰:「丞相前日之語甚峻,何以回造化耶?」其人即座側取一幅書示之,乃自強答書也,略曰:「珍貺鼎至,晃耀老目。」或問珍貺之名,曰:「書生安得珍貺。比所請不遂,適從王家肆中見粟金臺盞十具,重百星,以四千緡得而獻之耳。」聞者歎息而去。
嘉定八年七月,又置三省樞宻院架閣官。

總所拘監司算綱運

嘉泰四年,刑部員外郎劉述提舉江東常平公事,坐事免去,而湖廣總領吳旰申省云:「述欠本所綱運甚多,請留之打算。」述舟行已到鄂渚,朝㫖下旰,移檄追還,此亦頃所未有。述,成都人,淳熙七年初改京秩,以試中大法,趙丞相用為評事,蜀人鄙之,鄉㑹斥不與,未兩月,黜知雲安縣通判、施州、恭州、崇慶府。慶元末,知廣安軍,用李鋭事,迎合袁說友,以此得召,說友罷,述亦坐黜。議者頗指銳事為言,云:「方鋭之敗也,先籍其家,得法書、名畫、珍寳之物甚衆,其後制司始遣官盡拘其所有,吏因為姦,隠匿復不少,計其貲猶直二百萬緡焉。」

開禧元年 乙丑[编辑]

春正月癸酉 初置澉浦水軍

丁丑 詔以𨽻殿前司。

壬午 雨霾

賜蘓洵諡

曰文。

二月丙午 蠲臨安酒稅錢

積欠十八萬緡有竒,詔蠲之。

乙卯 雪

竄翁㸃

坐與察官交章也。以朝請大夫、江南東路提㸃刑獄公事,追三官,送新州安置。先是,楊輔自潼川召歸,至䕫門,引疾不進,上奏乞祠,且移書用事者,力言兵未可動,拂其意,乃進職二等為顯謨閣直學士,奉祠,去年冬十月乙未也。於是,監察御史徐柟劾輔實不病,復奪所進職,罷祠,公論大不予,時劉起晦除秘書省正字,甫數月,柟又劾起晦:「頃宰貴溪,曲法沽譽,有罷相位而過邑者,起晦率士人百餘軰,襴幞逺迓,且為不遜語,此十目所知也。」柟所云指趙忠定也,起晦繇是罷去,時十一月丙戌也。㸃與柟頗厚,使人諷之,柟不樂。十二月壬寅,有㫖召㸃赴行在,柟遽劾㸃貪黷嗜進,「民詞則捲官劵數千而獲判,臺餽則較肉餅二事而責償」,言多類此,䟽入,遂寢其命,今年正月己卯也。㸃聞之,上章自辨,首論察官為内臺,刑獄之官為外臺,察官論事不得其平,外臺安得冺没而不與之直,次論柟私託不行,所以貽怒者數事,其末乃云:「侍郎楊輔、秘書劉起晦二人者,皆今之望人也。方藉以為國家元氣,楊輔召來,已到䕫府,值漲未能出峽,起晦與徐柟,向來同時作縣相鄰,職事相關,一旦報怨,併及二人,皆論罷之,中外無不失望。臣恃其與柟有平昔之舊,遂宛轉以言勸之,由是大不相樂。」韓侂胄見其章大怒,陳自強退而批㫖云:「臺諫乃耳目之寄,朝廷紀綱之地,翁㸃輙於奏牘妄肆詆訶,以泄私忿。」遂有是責,㸃尋卒於貶所,人皆傷之。二人皆莆田人,㸃,乾道二年進士乙科。起晦,復之子,淳熈五年進士乙科。

三月庚申 太白晝見

辛未 申嚴舉子令

申嚴生子棄殺之禁,仍令諸路主管常平官,月給錢米収養之。

癸未 費士寅罷

士寅既驟貴,及為樞長,韓侂胄將用兵,士寅心知其難而不敢顯諫,㑹興元帥趙介死,侂胄欲以士寅鎮興元,為宣威之漸,以微詞諷之,所答不酬,侂胄怒。先是,士寅有䟽属曰:「費某家貧,逺客士寅,館之府第,其後稍為姦利,士寅殊不知。㑹蜀人有行錢三百千,從堂中干軍壘者,命既出,費某盡有之,同館者分金而不得,大喧,」李大異時在鳯池,嘗偕數從官入謁學館,與賔次近,具聞其言。至是,大異持此劾之,併及餘事,侂胄宻示其章,士寅乃求去,䟽入,除資政殿學士、知興元府,於是,眉人朱不棄監三省樞宻院激賞庫,為鄧友龍所厚,士寅𫇢舟北關外,急招之,謂曰:「士寅此出,未知何以得罪於師王,欲干侍御一詢之,庶知過而改耳。又慮大諫攻擊未已,此職名未可保全,望侍御留意。」不棄去為友龍言之,友龍大笑曰:「知樞宻院事,尚失之職名,何足較?然李伯珍再入文字,必與友龍商𣙜,可保無他。」即移簡侂胄言之,侂胄答曰:「亦無它,苐前日嘗靣諭令徃興元,乃不承當耳。」明日,不棄以告士寅,士寅悵然曰:「此士寅愚暗之罪也。前此師王苐言漢中要地,須一重臣鎮撫,若士寅請徃,即豈敢自謂重臣耶?幸多謝侍御及師王。」侂胄聞之,意亦觧,及兵事起,程松為宣撫使,乃徙士寅潼川,踰年,潼川大火,因請祠去,加大學士,俄起知瀘州,諫官論其宿負,罷之。然其自為右史至執政,適當偽學之旤,徃徃因事救觧,侂胄頗從之,當曦變時,士寅適家居,不與其事,盖始終全福者。

夏四月戊子 朔錢象祖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劉徳秀簽書樞宻院事

辛卯 皇甫斌兼知襄陽府

以代李奕也。邊事既起,初命奕代鄭挺守襄陽,至是,奕自江陵副都統改鎮江都統,而以斌為江陵副都統、兼知襄陽府。

辛丑 日中有黑子

甲寅 流武學生華岳

坐上書諫用兵,送建寧府編管。

乙卯 大風

五月己巳 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毛自知等四百三十有三人及第出身有差。自知對䇿,首論宜乗機以定中原,因擢為魁。嘉定改元三月,自知降充殿試第五甲,以首論用兵也。

復淳熙薦舉改官法

本末詳見慶元六年十月;嘉定三年十一月。
李心傳曰:薦舉改官法,未嘗不善也,患在乎士大夫以私意汩之耳。開禧末,李仲衍為益部刑獄,使者有舊舉將之子,以職司狀為請,仲衍厚待之,將行,語之曰:「興宗昔以職事受知先公,今不敢忘。然舉賢,王事也,非報恩之物,有貴人移書,以子壻為託者,仲衍報之曰:『令壻奉公守職,雖㣲命戒,亦將舉之,如有不然,有所未可。』」嘉定初,余弟仲貫甫自著作補郡,將行,靣白諸公貴人,乞勿薦士,諸公皆從之,真景元繼除江東副漕,朝辭,入見,又以劄子靣論之。余謂士大夫人人如仲衍、景元,則公道少伸,而奔競之風庶㡬乎息矣。若夫通博易、納賕謝,又罪之大者,故不復論。

乙亥 立皇子

詔曰:「朕惟親親,人道之始,而尊祖睦族,禮所以嚴宗廟、重社稷也,二帝三王之隆,靡不由之。威武軍節度使、衛國公曮,藝祖皇帝十世孫也,自㓜鞠於宫中,端重聦哲,凛如成人,日者從㳺資善,博親義理之訓,益茂温文之徳,望實之羙,中外聳聞,朕承先帝洪業,夙夜祗畏,懼弗克任,歴日彌長,而國本未立,謂天下何?若稽嘉祐之宏模,爰暨紹興之令典,有司攷禮正名,朕將遵而行之。其以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是月金人來責渝盟

以邊民侵掠及㳂邊増戍為辭。

六月 罷廣東稅塲

八十一所。

戊戍 命教閲禁軍

令諸路安撫司任責。

庚子 以程松制置四川

辛丑 鄭挺罷

挺時為淮東安撫,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刼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 天鳴有聲

復同安、漢陽、蘄春三監

乙巳 吏部七司法成

陳自強等上新修《淳熈以後七司法》。明年三月頒行。

秋七月庚申 韓侂胄平章軍國事

六月壬子,宰相陳自強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用本朝故事,以侂胄平章軍國事,故有是命,㝷詔侂胄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
國朝舊相,特命平决軍國事者凢四人:天禧初,王文正公旦,以首相告老,拜太尉、兼侍中,五日一朝,遇軍國大事,不以時入參决,公懇辭不拜;慶歴初,吕文靖公夷簡,亦以首相求罷,拜司空、平章軍國重事,許公,卒辭之;元祐初,文忠烈公彦博,自太師致仕,除平章軍國重事,未㡬,吕正獻公公著,以右揆求去,亦除司空、同平章軍國事,潞公五日一朝,申公兩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盖祖宗所以優待元勲重徳之意,非他相比也。王、吕二公,所平章重事之日,不可得而考,潞公所謂重事,則大典禮、大刑政及進退侍從、管軍、三京尹、三路帥臣已上,乃與聞之。比申公,去「重」字,則政事無所不關,苐省其常程細務而已。及侂胄將拜平章,儀曹蕭景伯討論典禮,乃請三日一朝,因至都堂議事,大率皆用申公故事,而損益焉,其後邊事起,又命一日一朝,尚書省印亦納於其第,宰相僅比參知政事,不復知印矣。始時禮官議廣左丞相府以為侂胄第,又議仍給節度使俸,侂胄引義控辭,有詔褒納而止。盖侂胄繫衘比申公省「同」字,則其禮尤尊,比潞公省「重」字,則其所與者廣,此當時討論之本意。

丙辰 蘓師旦建節

除安逺軍節度使,領閣門事。

丁卯 詔舉將帥邊守

侍從、兩省、臺諫在外,待制學士以上,及内外諸軍主帥,各舉將帥邊守一二人。

戊辰 贈趙汝愚官

為少保。

是月不雨

癸未,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及諸路决繫囚。八月丙戌,蠲兩浙闕雨州縣贓賞錢。

置資善堂講臣

直講、說書各一員。直講以命鄒應龍,皇子之未王也,應龍以著作郎兼小學教授,故就用之。說書以命張聲道,時太子初就傅,諫議李大異建請增置講官,用嘉祐故事,以説書為名,從之。然嘉祐間,英宗止除防禦使,故宫僚以皇子位伴讀說書為稱,自紹興初,已置資善堂賛讀,其後王府又置直講,官属之名甚備,至是乃沿襲故名,盖大異失於討論也。

八月癸巳 雨

乙巳 以郭倪守揚州

自殿前副都指揮使為鎮江都統、兼知揚州。

是月封贈劉光世、宇文虚中

光世 —— 鄜王,虚中 —— 少保。
開禧用兵,韓侂胄欲風厲諸將,因光世之孫伯震有請,遂封王,既又封岳飛為鄂王【按飛封鄂王,已見上年五月,據此文,又似在封光世之後,必有一悞】,中興諸將,至是畢王矣。

閏八月戊午 編斷例

自隆興以來。二年八月書成,上之,名《開禧刑名斷例》。

癸酉 罷遣應制科何致

自李仲信後,制科無合格者,又三十餘年,有何致者,字子一,永康青城人。祖耆仲,字子固,淳熙初嘗為部使者,知名士也。致少有才,為郡守陳纉館客,纉入為司農丞,薦致於劉徳秀,徳秀亦喜之,時李壁為禮部侍郎,劉師文為工部侍郎,徳秀率二人以制科薦於朝,有㫖召試,㑹同薦者吳郡滕𡷫、東陽杜福遭憂不赴,詔須服闋並召,致躁急,欲先得試,屡懇於壁,壁以為狂,笑不顧,致更禱纉,纉即以徳秀意為蘓師旦言之,韓侂胄不得已於徳秀,為降内批,如所請,後二日,權中書舍人易紱繳還,致大憾,乃以劄子白廟堂,謂言詞多取憎疾,必觸忤報罷,乞寢已降召試指揮,且謗紱不已,時鄧友龍方得侍御史,俄而紱除右司諫,友龍先為修注,以嘗論謝深甫二子出身,紱亦恨致,因及之,友龍曰:「司諫始入言路,而亟讎一布衣,何示人以不廣,不若更論二謝,如致事,友龍得論之。」明日相繼求對,紱論二謝,駮放出身,友龍論致進卷詆誣伊尹,罷歸。致亦登侂胄之門,友龍無以為罪,故摘致進論中言「伊尹始負堯舜之道,而終為天下開陵犯之端」之語,以此激之,時人謂兩臺諫共彈三秀才,盖指此也。辛未嵗,致以吳獵薦,再召,正言鄭景紹論之,乃勒令歸鄉,増修所學焉。

戊寅 欽宗玉牒成

韓侂胄等上進,併憲聖慈烈皇后聖徳事迹。

九月丁亥 劉徳秀罷

庚子 詔贓吏追還所受贓

如舊法。

庚戌 大風

冬十月甲子 汀州獻瑞麥圖 【按《本紀》作江州】

時嵗旱,守臣陳鑄更圖瑞麥以獻,詔奪一官。

庚午 復置和州馬監

十一月乙未申 嚴告訐之禁

十二月癸丑朔 修孝宗、光宗御集

癸酉 詔永免二浙身丁

前三日,詔兩淮、京西監司帥守,講行寛䘏之政。
詔曰:「朕惟方今大計,在寛民力。二浙承平嵗乆,生齒日繁,租賦之餘,重以身丁之斂,吏弗加省,民輸益艱,中夜以思,靡遑安處。爰敷曠澤,庸示至懐,兩浙路身丁錢絹,自開禧二年以後,其永除之。」
明年正月,蠲兩浙路身丁紬綿。
李心傳曰:大抵丁錢多偽國所剏,余嘗謂唐之庸錢,楊炎已均入二稅,而後世差役復不免焉,是力役之征既取其二也。本朝王安石令民輸錢以免役,而紹興以後所謂户長、保正雇錢,復不給焉,是取其三也。合丁錢而論之,力役之征,盖取四矣。而一有邊事,則免夫之令,又不得免焉,是取其五也。孟子曰:「有布𫃵之征,有力役之征,用其一,緩其二,用其二而民有莩,用其三而父子離。」今布縷之征有折稅、有和預買,川路有激賞,而東南有丁絹,是布縷之征三也。糓粟之征有税米、有義倉、有和糴,川路謂之勸糴,而斗靣加耗之輸不與,是穀粟之征亦三也。通力役之征而論之,盖用其十也,民安得不困乎?余惡夫世之俗吏,不知財賦本末源委,顧以趣辦為能,而撥其本也,故詳錄其事,以待上問而出焉。

戊寅 韓侂胄挑金使

金主遣禮部尚書趙之傑來賀來年正旦,韓侂胄平章軍國事,欲開邊釁,命鄧友龍以給事中館伴,之傑入見,容止倨慢,持國書逡廵却立,若將要上為起者,閤門覺其意,奪書以進,之傑益不平,俄賛者唱云:「躬身立!」,「躬」字,金主父嫌名也【金主父顯宗名允恭】,之傑端立不動,侂胄遽前奏請駕還内,繼有㫖更以正旦朝見【魏了翁時為館職,所言如此,伹與閤門詔相差誤,乃當時諫䟽中略及之,偶未詳耳】,朱質時為著作郎,上書乞斬金使,侂胄雖不從,猶罷其天竺之㳺。明年春,北使既去,友龍坐貶秩,而質除諫官。及嘉定再和,二人踰嶠,盖以是也。
《孝宗實錄》:「淳熙六年十一月乙亥,樞宻院言盱眙軍申泗州牒:『金國完顔亶已追謚閔宗皇帝,升祔太廟,所有廟諱及同音字並合與回避。』詔下有司照㑹。」以此例之,則「躬」字亦合與避,而不避者,侂胄欲以挑金也。

是嵗厲仲方造戰車

中郎將厲仲方者,為歴陽守仲方本書生,嘗造戰車、九牛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或謂虎用其戰車敗敵於清水鎮,然不知其詳何如也。

真里賦國來貢

獻瑞象

賑諸州水旱

江浙、福建、二廣諸州,旱;兩淮、京西、湖北諸州,水,命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