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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菴先生文集/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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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勉菴先生文集
卷十九
作者:崔益鉉
1909年
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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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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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士之顯名當時。垂光來世者。莫不由先進之負望士流者爲之前焉。亦莫不由後進之負望士類者爲之後焉。莫爲之前。雖美不彰。莫爲之後。雖盛不傳。二者未始不相須。而殆千百載一遇耳。我朝人物。最稱明宣盛際。上焉者布列位著。贊襄治道。下焉者砥礪名節。維係民俗。誠國家一治之會。時則湖之靈巖。有白蓮文公。以故家淵源。志尙高遠。不屑外事。杜門却掃。淸修自厲。晩擧孝廉。薄試字牧。而師友遭逢。盖亦一時大夫士賢且仁者。所以資益於道義藝文之塲。謹嚴於辭受出處之間。視聲利邊物事。不啻若籧篨戚施。故其制行也。事親盡孝道。處兄弟極友于。宗族鄕黨。一辭無間然矣。居官廉靖。所在氷蘗。退賦遂初。講服經禮。至其論大學之道。而曰推其工夫。至格物致知。推其功效。至修齊治平云者。尤見其深造自得。而非記聞詞章。雇傭耳目者。可比也。是以栗谷李先生發淸風起人之歎。靑蓮李公。有如公幾希之穪。而沒後數百年。有識月朝。莫不歸之以可以祭於社之鄕先生。則是又非聲音笑貌致者。此其姿禀之美。行義之篤。固有大過人者。而先後進汲引。愛慕之重。亦不可誣也。所謂不患人不知。求爲可知者。其信矣乎。公諱益周。字仲郁。南平人。號養眞堂。居喪有紅蓮變爲白蓮之感。因稱白蓮先生云。請文者。後孫圭鍊,圭簡其名。

延州玄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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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釋褐。屢直堂后。略與西關朝士掌事變記注者相善。聞延州氏先德甚詳。屈指歲月。近五十年光陰。旣而避地南來。見聞生受。蹤跡齟齬。漠然若窮蔀蔽日。有一儒生。古貌古服。闖然入門。亟延而坐而叩之。則玄其姓。翼東其名。德和其字。居天安。天安距定山三舍而近。問其所以來。曰吾家方有譜役。請一言以弁卷端。噫。尊祖敬宗。收族講睦。譜家義諦卽然。顧世級愈降。虛僞日滋。不覈其實。粉餙外面。以致眞妄邪正泯然一色。家無信譜。國無信史。此事關係世道汙隆。風俗盛衰甚重。幽有鬼誅。明有人責。而莫或省悟。予嘗病焉。今延州氏則不然。疑以傳疑。信以傳信。寧爲史之闕文。不敢誣其先。質疑大方。博採宗議。從鼻祖而改貫。統分派而合譜。此實追遠不忘本之義。而亦收宗族厚風俗之道也。由是以往。則友睦之誼生。而親愛之情篤。雖至百世之後。庶見其承述無弊也。顧何辭以贅。但有一說。不墜先德。子孫莫不有是心。然而徒知傳之以譜。不知傳之以心者。在在皆是也。玄氏先世。若將軍公與尙書昆季之功存宗祊。澤被生民者。尙乎無以議爲。我朝以來。判官公之擧義殉賊。希菴公之謝簪遯世。冠峯不能窩之淵源正學。白菴,彜菴之奮起樹立。雖其隱顯殊途。而所歸一致。爲玄氏者。夙夜厥心。思以諸贒之所以處家者處家。需世者需世。則此不墜先德之第一義也。惟玄氏勉旃哉。遂書此以歸之。

贈朴寅玉揆秉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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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中爲寶。莫尙於金玉。而金不由淘汰鍛鍊之工。則無以爲純粹之質。玉不經雕琢磨礱之事。則無以發溫潤之光。人徒知金玉之爲金玉。而不知其純粹溫潤者。緣何致之則其可乎。人之生也。禀赫然之天命。五性具於內。七情應於外。虛靈眞實。如水未波。如鑑不塵。是在我之金玉也。惟氣質之淸濁粹駁。有萬不齊。外誘之聲利芬華。雜然並進。則是物也便掩遮剝蝕。而失其本體之明。惟格致以精之。問辨以別之。使身心性情之德。人倫日用之道。瞭然目前。而加之以克治存養之實。則凡氣機人欲。出而無所恣於外。入而無所據於中。不得以爲吾之病。而赫然本體。庶乎其不遠復矣。朴君揆秉。字曰寅玉。盖欲其琢之磨之。益求其精而爲玉成之義也。姑推衍爲說。庸塞其懇。華西先生詩曰。不琢宜無玉。請看綠竹詩者。雖屬尋常。而寓意則深。幸勉矣哉。

江華崔氏三綱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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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是生。五倫爲重。而重之中又有重焉。父子君臣夫婦是也。蓋父子兄弟。天屬之親。而父子尤重。君臣朋友。人屬之親。而君臣尤重。夫婦者。本以人屬爲親。而所謂天屬者。由是出焉。故處乎天屬人屬之間。而得與君臣父子。等其重焉。所謂三綱也。言君也者。臣之綱也。父也者。子之綱也。夫也者。婦之綱也。父子之綱。行於家。君臣之綱。行於國。夫婦之綱。行於閨壼之中。惟此道理。根於天命。出於天性。通於天下萬古。然平常者。人皆可行。而艱險之極。非常人所能行。明白者。人皆可知。而紛綸之至。非凡人所能知。有所不行不知。人之類滅矣。昔我先王。有憂於斯。頒下三綱行實于國中。使上自卿士大夫。下至草野民庶。咸知尊親敬君之道。而卛由不倦。又從而振德之。綽楔金石。在在相望。敎化風俗。侔擬三古。謂之周禮在魯者。儘不誣矣。時運平陂。西胡荐食。天顯民彜。無地可講。則仁人君子所隱憂浩歎。欲以爲不扶之扶者。捨言語文字。何以哉。此崔氏三綱錄所不得已者。而寓衰世之意也。攷其類則上下數百年。爲忠臣者八。孝子者十。烈女者六。言其事則斯文鍾元,鍾和數十年工程也。綜核詳悉。可傳來世。非只一門之三綱。乃天下之三綱。詎不猗歟。苟全餘喘。無足重輕。而詢蕘盛意。不敢終孤。遂塵穢如右。

安城金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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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素疎譜學。足迹不及四方。曾者金君益烱。遠自海西。一再過從於寬閒寂寞之濱。話間娓娓。不出於風土便宜。家計節度。至若族派之詳。宗黨之盛衰。居位之多寡。盖未之及。只見其功緦之單弱。未始不同病而相憐。今而後。知其淵源有自。不可以中微不振而爲差殊看也。蓋在新羅眞平王朝。尙眞德公主。封安城君者曰再英。爲鼻祖。歷高麗左僕射墩。太僕尹有成。平章事益興。文忠府院君商鎭。至我朝吏曹參判命壽。珪組蟬聯。舊譜所錄止如斯。外他事實。無可據。是則世代久遠。文獻斷續。大同一體。而非只安城氏爲然也。但使後之人。知若爾衣冠之子子綿綿百世不替者。一是本於祖先刱垂之艱。而修身飭行。自強不息。則其振興衰廢。大厥家聲。又安知不自是譜中出乎。若其修譜條例。益炯先大人雙乎翁。多所詳定云。

魏玉隱錫說七十九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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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視長存。人之所欲存焉。而槩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惟盡其在我之所當爲。而不以自外至者。役其心靈而與之俱往。則神之聽之。可致之祥。必至之慶。終或有不期然而然者。故曰仁者。必得其壽。又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聖賢豈欺人哉。長興氏自其先代。行積于家。敎及于鄕。世保令德。生多耆年。以至玉隱翁。則內外子姓。碩大繁殖。家無桂玉之艱。庭有芝蘭之慶。晩歲康寧。養極志物。六旬而七旬。七旬而八旬。童顔華髮。視明聽聦。望之若神仙中人者。豈無所以而然哉。盖其素履坦蕩。養深積厚。有以爲天佑人順之本者。不可誣矣。亦粤後進。類繼述無怠。菑穫不休。絶去歧徑宴安之習。而有處善循理之樂。則翁之令聞廣譽。又將垂及無窮。而可爲爲善者勸也。傳所謂黃流不注於瓦缶。福澤不降於淫人者。亶其然乎。愚也請折榠欞之枝。蠡東海之波。以祝翁無量之壽。

息蔭堂遺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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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贒尙德。出於天性。宜若人皆可能。乃利害𥚁福戰其中。芬華聲利攻其外。而全之者鮮。是以李文成公有云。某所有人。曰國色也。天下之人。必將極力。而求之無所愛也。某所有人。曰國士也。則不一往而先焉。此甚言其好德者之難得也。故處士吳公玄錫。奮興南服。北學京師。與農巖金文簡諸公。爲道義交。始終周旋。觀善輔益。而爲進德修業之田地本領者。有非餘人所可擬倫。則其善不必由諸己。好不啻自其口之心。不可誣矣。至其自修之實。則孝友睦婣。內行洵備。詩禮文章。令聞孔暢。道剡鄕薦。莫不推之以瑚璉其姿。廊廟材局。而林壑五十年。逍遙自適。切不以得喪榮悴。累其心。苟非所養之正。所守之確。有不可奪也。而能然乎。惟其存於中者如此。故其發於吟哦咏歎之間者。類精深而雅健。溫厚而和平。不失性情之正。至若存沒致哀。亦皆委曲懇惻。有足以感天衷而篤人紀。嗚呼。此豈易然哉。慨世道之日非。念前修之難作。尙論其大略如此。公字啓休。四十五。登司馬。嘗居羅州之道林堂。扁以息蔭者。農翁所錫云。

陜川李氏派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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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道。有經有緯。天秩民綱。萬古不易。謂之經。儀文制度。參互損益。謂之緯。蓋自吾一身。溯而上之。不知其幾千百世。引而下之。又不知其幾千百世。而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道。如一日矣。由吾一心。推而出之。四方八面。許多物事。包括不遺。酬酢有餘。則國而史傳。家而譜牒。盖亦經緯中一事。固不可不講也。李氏出自新羅。以麗朝江陽君開。爲中祖。江陽。卽今之陜川。傳至十餘世。有曰文質公芮。官版圖判書。忠孝著節。俎豆鄕祠。卽其分派之祖,文,質三子。並登宰樞。孫而曾玄永襲不替。實職散班十餘人。式至于今。雲仍之散居嶺湖者。又無慮以數百計。雖其各安鄕土。無甚槩見。類敦厚淳謹。師友講習。務先乎孝友敦睦之政。致愼於邪正人獸之分。蔚然爲遠邇見聞之所傳誦焉。則盖其芝種醴派。固自逈別。而積善餘慶。尤不可誣也。爲其有修譜之役。要余置一言於卷端。噫。萬物本乎天。人皆有所自出。是其血禪氣貫。各正性命。雖千萬歲之遠。枝枝相代。葉葉相承。序次秩然。闕一不得。亂一不得。一自譜弊濫觴。轉輾苟且。指路人爲父祖。認街童爲兒孫者。比比焉。若此輩人。其獲罪於天地神人。而去禽獸不遠。又何足道哉。李氏其免矣乎。爲書此。以付其門少年赫基甫。

濟州梁氏誌狀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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蒐輯先德。欲其不朽。子孫者常情。至或馳騖於利害聲利之場而喪失本心。則乃以厥先祖多少成立。其不謂昔之人無聞知。而免於不明不仁之科者幾希。此亦世道風化所關。余於梁氏家德。見立例之精。用力之勤。未始不斂衽起敬也。盖其先。始自三韓。顯于羅麗。至我中明之世。學圃先生若瀟灑處士。以己卯善類。齎志不售。爲士林所宗仰。以至子孫而曾玄。曾玄而雲仍。名義相承。忠節也。文學也。孝烈也。幽誌顯刻。俎豆㫌表。磊落相望。有足以補益風敎。維持民心。而蔚然爲南土法家者。儘非一朝一夕之故。抑創於前者。有明於身心性情之德。叙秩命討之顯。而不爲流俗外物所俯仰上下。故承於後者。類敦尙行義。種學績文。固不待人之所貴。而根深末茂。實大聲宏。自有不可掩者。然則是錄之行。其將爲有家者。承先裕後之一副柯則。而不可作尋常看也審矣。遂書此以識之。非曰文也。聊以塞在慶之請云爾。

小隱遺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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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夏。余將遊南嶽。過天嶺。入寢郞盧正鉉室。案上有小隱遺稿二冊。正鉉奉而前曰。此吾先君子咳唾遺響。願丈人。玄晏焉。余曰。嶺之南。多儒門長德。詞垣鉅筆。安用老醜爲。固辭者屢矣。旣而登南嶽絶頂。歸路避暑於雙磎之靑鶴樓上。正鉉又抱其遺稿而來。申其前請愈勤。余不得已而應之曰。嘗讀梅山文敬公所撰家學十圖序矣。迹公平生。亦可謂家學圖中人。而忠孝其茶飯也。詩文其餘事耳。然就考其篇。大報壇聯句。如其舊國之遺忠也。南嶽唱酬。如其當日之眞樂也。公所與遊者。若芝窩,雙洲兩鄭公。梅門高足也。若月臯趙公。蘆翁贒弟也。於以可見其追逐之盛也。至若詩格之爲唐爲宋。自有具眼者存。非淺陋之所可容喙云。請書此以爲之序。

贈別李亨洛宅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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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亨洛。早年釋褐。不汲汲於進取。退而窮經十數年。朝廷始有諫議之命。義不可息偃在牀。一渡漢江。入謝恩班。亨洛。豈果於忘世者耶。然家貧親老。祿不足以代其耕。世道日非。舍所學而從我。亦有所不爲。滔天橫流。非一葦可抗。遂浩然南歸。盡室入海。復修初服。而文章學識。膾炙士友間。嘗不厭我老醜。千里投書。寄逐臭之感累矣。喣濡之情。未嘗一日忘于懷也。歲壬寅夏。余作南嶽之遊。與之翺翔於頭流頂上靑鶴洞中者。殆近一月。盡得其爲人。盖亦湖海一世之豪也。嗚呼。使亨洛。出而遇主于巷。可以黼黻弘猷。笙鏞至治。而旣與世抹摋。不得展其所蘊。乃與迂腐之士。談討於窮山寂寞之濱。其在世道。不能無憾。而乃若吾之所守。則無愧於吾之神明。亨洛賢乎哉。夫子稱蘧伯玉曰。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今世何世。亨洛亦可謂卷而懷之者歟。余以愚直之性。觸忌諱犯世患。久矣。今於下山之日。竊欲自附於卷懷之義。願與亨洛勉焉。

西溪講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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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德溪吳先生俎豆之所。而講約云者。俎豆撤而鄕人士就遺墟。立約講學者也。世道汚隆。卽此可見。而亦可見先生之風。久尙未沫也。余遊南嶽。路由西溪。閔君致敎。爲余道其事。且說先生子思湖公之贒甚詳。令人興感。奚翅過廬山而懷劉西澗父子也。致敎。講約中人也。以講約一通示余。願得一言而弁之。余見其䂓模條例。無一不本於鹿洞之䂓。藍田之約。嗚呼。目今天地閉塞。人獸交戰。講學一事。尤不可以時日緩也。諸君之欲立約而同歸者。其意亦云戚矣。惟願諸君。用孤軍遇敵。舍死向前底家計。不許一步退舍。然後庶免淪胥以敗。而亦不愧爲德溪先生鄕人也。勉乎哉。修約者凡若干人。而閔用爀姜起八。與有力焉云。

金海金氏派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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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深則末茂。源遠則流長。在物尙然。况於人乎。金海氏。於我東爲鉅族。比晉之王,謝。唐之崔,盧。未知其孰爲伯仲。而碩大繁衍。永世不替。殆亦過之。蓋自首露以下十餘世。至興武王。以文武全材。當新羅全盛之際。得六五童蒙之吉。計行言聽。西幷高句麗。南平百濟。社稷之功。生民之澤。自三韓以來莫之或先。則受報酬功。宜其廟享百世。子孫千億。而與天地相終始也。肆上下千數百年。名位相承。炳載史乘。士民交錯。散居八域。所以贊揚風敎。維持邦本。而爲萬一之助者。又非等閒家數所可比列。猗其盛矣哉。就以著於譜者言之。京居甲峰及大司諫。淸道之三賢。靈巖之鶴城君派。各居其一。而臨陂則以郡守有聲。爲分派之祖。雖與世絶遠。遜於簪纓。類皆從事乎仁義忠孝之實。詩書藝文之上。濟濟彬彬。有足聽聞。爲其譜牒之將入梓也。丐余一言以相役。竊惟天下之理。一本而萬殊。各祖其祖。派以區別。小德之川流也。合以大同。統之有宗。大德之敦化也。詳略雖殊。其揆一致。不可作差殊看。惟其秉彜懿德之得於天根於心。而爲孝友敦睦之用。則誠不可一日而不講且明焉。其亦修譜家法門。勉矣哉。主事者。郡守十三世孫祚澧其名。

醉啞實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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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爲邑。介在嶺湖之界。山益明水益深。宜其志士所盤旋。我宣仁間。有醉啞高公。少以詩鳴。晩又好學。每擧吾夫子朝聞夕死之訓。衛武公九十有五作抑戒之詩。而曰士君子盖棺事。定不容以老耄自畫。而緩求道之志。晨夜矻矻。經傳做茶飯。倫理爲工程。一時士類。莫不推以爲長德。至於觀化之際。召諸子使前曰。今日吾當逝矣。而祖父諱辰在前。喪祭並擧。有難方便。宜遷就一日。以伸情禮。又謂李君某。故人子也。就幽之日。若見乃父。而問及其子安否。則將何辭以應之也。卽援筆書付。人間父友吾猶逝。山老詩腸欲斷時十四字。使之來訣。山老。卽其子字也。旣而設簀。正衣冠。恬然而終。夫死生之際。人所難焉。而若是其安閑整暇。殆有如造物憑焉者。亦異矣哉。公嘗抄輯通史中切緊處。爲剩史六卷。又錄其侍側先君時。有及於彜倫上雅訓大槩。爲家警一編。藏在巾衍。後孫琮采謀所以壽梓。屬余置一言於其端。噫。剩史尙矣。至若家警之切於日用。而爲上述祖訓。下貽孫謨之一副儀式者。政可急而不可緩也。如顔氏家訓。呂氏童蒙訓諸作。在當時只一人一家私相訓戒之辭。而朱先生取之。叙列於塾敎之編。則天下後世。便珍之若琬琰。守之如金石。莫有違越。是書也。亦安知不爲好古尙論者。參酌折衷。尊之爲前言往行而傳之久遠也歟。公諱元厚。字泰和。登上庠居鰲山下文尺里。自號醉啞居士云。

送尹公三恒植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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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遠方之友。曰秋塘尹君公三。居咸平紫陽山下。北之靑城。南之湖右。實來虛往。蓋不止一二計矣。要以一言爲相信之資。噫。贐行。禮也。贈言。仁也。吾何敢無已。則請因君好禮之篤。而猥備一說可乎。盖聞禮之本在敬。而敬爲立身之宗旨。禮之用在讓。而讓爲成物之要道。是以畫卦立象。牖天下之貿貿者。莫先於庖犧。而序履卦於小畜之下泰之上。履者。禮也。所以示物畜而無禮則亂。不可以致泰也。天下之言治者。莫尙於唐,虞。而君臣上下。典謨洋洋。不出一讓字。在下講道。垂敎後世。自孔子始。而其所以敎及門之士。不過曰言執禮而行習禮而已。告顔子以爲仁之方。惟曰非禮勿視聽言動。問伯魚之所學。亦惟曰不學禮無以立。是道也語其體則出於天而具於心。初無古今遠近之別。語其用則行於君臣父子之間出入語默之際。不可以頃刻廢却。求之則得。行之則至。亦無禁止爭奪之患。語其效則雖仁人端士。加之以橫逆則怒。雖𨠯兵狂童。接之以遜順則喜。人心之向背。已如此。天地之培覆。鬼神之𥚁福。何獨不然。近在跬步。遠在萬里。感應之玅。捷於影響。可不懼哉。今玄黃翻覆。人獸雜糅。一部禮經。無地可讀。尙幸巖穴之間。志士林立。法言法服。克守先王典型。有以爲異日陽復基本者。如君輩一隊。雖欲讓焉。而不可得矣。則所謂禮失而求諸野者。吾將拭目而待之。玆述平日所聞於先生長者者以告之。願君加之意。勿以我老耄而棄之也。

延安宋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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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諸貫。延安其一。受封最久。名位承襲。與羅麗相終始。至中郞將諱由實。從遊圃隱鄭先生。我朝受命。守罔僕之義。不就徵辟。穆陵朝。有諱大立。號魯齋。逸司憲府持平。與栗,牛二先生。相友善。子廷琦。壬辰之役。與叔弟廷修。有扈駕之勞。季弟靖難功臣諱廷光。爲慶州李氏四留堂女婿。其閥閱之盛。有如是者。嗣後孝行㫌閭者一。文學升庠者二。尤以見餘蔭之未艾也。余於人家先德。耳目不廣。以其有海西知舊。而知有延安氏。以其家譜之將入梓也。而得相弼,學周二君於今日。竊惟今之譜法。卽古宗法之遺也。古焉而非宗法。無以垂敎收族。今焉而非譜法。無以自收其族。可不愼歟。且夫族之有譜。其大關於倫理者四焉。原原本本。使人無忘其所生。一也。講親修睦。使吾族類別於路人。二也。名諱墳壠。因以記錄。使爲子孫者。各伸追遠之情。三也。凡此三者。宋氏諸贒修譜之規。盡之。無容吾之贅一辭。爲祖宗名德。因以穪述。使後承。有傳守式糓之地。四也。若可以稍假外人之公誦者。宋氏所以請於不佞者。其以是歟。

講修契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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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何爲而設也。爲華西師門後事而設也。師門後事何如。文集遺書之刊及先生舊宅之還退也。曷爲名講修。取賜祭文中髦士濟濟。講明踐修之語也。嗚呼。先生沒殆四十年。而其後事之可涕者非一。先生講道七十餘年。辛苦著書。以嘉惠後學者。乃天所以相斯文。而今刊行者。惟雅言一部。僅及重,省二老時。全集之用活字印。則雖賴後來諸友之出謀。而爲帙不多。無以應讀者之求。若華東史合編。實繼綱目而作。而明大義於天下後世者也。朱書箚疑輯補。合衆家而爲大成。其所以發明朱聖之旨。於是乎無遺憾矣。此兩書。皆先生事業之盛。而大有功于斯文者也。至於先生舊宅。世無涑水翁之高義。久使他人居之。亦足爲士林之蒙恥。而其爲子孫門生之心。當如何哉。然則全集。不可不重刊也。華東合編,朱箚輯補。不可不並擧也。舊宅不可不還退。而以至先生墓道之刻。皆不可一日緩者也。抑又有一事。慕其人之至者。並慕其杖屨所及之地。故雖非其鄕。而亦從以俎豆之者甚多。况玆楊根之蘗溪。洪川之三浦。實如程子之洛。朱子之武夷。顧不能以一間草堂祭先生耶。是雖較緩於上數件。而均之爲不可闕者也。是契之設。豈得已哉。但益鉉亦老矣。固不勝有不早之恨。而苟任事諸君子。能一心經紀。則何患乎事之不成。因是而復有一言於諸君子。夫師門後事。固莫急於刊遺書存舊宅。而乃若其本則莫大乎紹述先生之道而已。先生之道何也。語人心則明理氣帥役之分。語世道則嚴華夷人獸之判。此乃堯舜以來四千年千聖相傳之心法。而先生不由師承。獨得之簡編之中者也。其爲學路逕。入道次第。詳在先生書中。若名爲修師門後事。而徒䂓䂓於事爲之末。不友求其本焉。則惡在其爲講修者耶。是其名契大義之所存。故略叙于末云。

居昌章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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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之末。中朝士大夫。避地居東。刱垂綿聯者。於各家譜牒。往往遇焉。蓋天下無王。聖賢道否。則雖以夫子之盛。尙亦有浮海欲居之歎。况神州陸沉。四海腥羶。而無安身立命之地。則知幾君子。宜亦有處之之道矣。章氏。本建州人。其先自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文憲公得象始。傳至數十世。奕葉相承。蔚然爲中國大家。東來幾世。有版圖判書宗行。三司侍中娥林君斗民父子。爲安文成,禹易東二先生女婿。而侍中子直提學永廵。並三世禮塟。則當此之時。其家聲赫赫。又何如也。以至遯窩公之罔僕自靖。𥠧隱公之克承先志。皆言足聽聞。自是以來。名位珪組。雖不古若。而自老川以至戊申義士。凡四五公者。皆有臨亂死綏之功。判官主簿之殉節。東湖父子之錄勳。尤其表著者。醴源芝種。詎不信歟。顧後承單寒。今土著於安,居兩邑者。戶不滿數百。且其家風儉約。不事枝葉。先世遺德。只以口傳口。以心傳心。迄無作家一篇文字可徵信來後者。甚欠事也。主簿後孫雲漢。十舍重趼。謀及於余。余起而言曰。當時詞翰之英。何限其人。而必於老耄。是求玆曷故焉。竊念族之有譜。關於倫理者。其大有四。推源溯本。無忘其所生。一也。講親修睦。使吾族類別於路人。二也。名諱墳壠。詳細載錄。使爲子孫者。各伸其誠。三也。凡此三者。章氏諸賢。修譜之䂓盡之。無容贅焉。祖宗名德。因以稱述。使後承。有傳授式糓之地。四也。此若可以稍待外人之公誦者。章氏所以命於不佞者。不以是歟。遂採錄其一二。以備課忠責孝之義云爾。

白川趙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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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佞。有遠方之友。曰趙君鍾益。好古尙志。隱居海西之白川。日使其門中士鍾協,珪在來曰。吾趙自受封以來。計世三十有餘。修譜不止一再。而世傳家風。淳質無外慕。尙未有以知名作家。弁於卷端者。甚闕事也。幸丈人留之意也。不佞素甚固陋。氏姓之學。尤昧如也。竊念君子垂統。後人可繼。孔夫子以道學。敎詔天下萬世。而溯其本則契之敷五敎也。孟子以百畒農桑。勸齊,梁之君。而溯其本則稷之播百糓也。大小微著。雖有不同。端緖所自。不可誣也。白川氏。爲東方著姓。而麗代本朝名贒鉅公。磊落相望。若忠武公之東征西伐。樹功民國。贊成事之再捷紅巾。死節安州。固已爲萬子孫之本。自是碩大繁衍。上下數百年。登文譜者五十餘。虎榜致位者三。忠臣三。孝子六。司馬回榜者五世祖孫。或以文章顯。或以學行顯。或以節義。或以事業。名立當時。聲垂後世者。一是淵源於福興君深仁厚德。而至若重峯先生之忠孝道學。南溪,樂靜兩先生之經術文行。淸陰金文正,尤齋宋先生所發揮引重。殆無餘憾者。又豈夫人所欲求之而可得也哉。詩曰君子萬年。永錫祚胤。其信矣乎。是役也。都有司𪹲,福興,宗孫鍾和,進士鴻增。寔尸其事。而至於運謀發慮。始終效力。啓興爲最云。

芝翁遺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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誦其詩。讀其書。猶可尙論於有世之前。况於贒子孫善述志事。風韻攸曁。典型所接。有足使人。覩裘而知冶。見靑而識藍者乎。余於嶺海之役。得吾宗鈍齋翁於光州居室。翁鬚眉疎晢。氣味淸古。左右圖書。家無長物。信知爲隱淪不售之士也。靑眼款接。花樹叙情。因示以其先大人芝翁公遺集。顧余急於反省。未暇致詳。而其詩禮淵源。孝友家德。曾有稔聞於文字之外。則又未始不徘徊企慕。有執鞭之願。而至今如一日也。公少業公車。勉副親意。而得失有命。不可以力。則卒乃反之於務實爲己。大而天人性命之奧。小而日用彜倫之常。類皆知明信篤。泛應曲盡。與世相忘。而世多就正之問。與人不求。而人有講學之請者。又非朝夕間襲而取之也。孔子曰。惟孝友于兄弟。是亦爲政。公以孝友爲政於家。如有用我。擧而措之。又不待它求而可得於此。後之人有以攷焉。而知公之重內輕外如此。則其不能身致通顯。始終坎壈。未足爲公憾。公於著述。多莊辭確論。而耻以浮華爲文。故其詩文皆揣切人情。敷揚事理。而沉欝之志。懇至之言。讀之有餘味。信乎有德者必有言也。噫。日月幾何。余髮種種。而鈍齋翁墓木已拱矣。今於是役。不忍以昏耄辭。遂書之如右。以付其胤宗煥甫。公諱模淳。字康仲。居芝山之下。自號芝山居士云。

壬辰倡義會盟錄重刊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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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聖人之爲天下後世慮。可謂至矣。嗚呼。壬辰之事。尙復言哉。前焉而用李文成養兵十萬之策。則秀吉請好之計。不敢售矣。後焉而假趙文烈尺寸之權。則宗社生民之厄。又不如是其慘且酷也。錄中諸贒之事功梗槩。固不敢孰爲優劣。而其至誠惻怛之心。効力於安危存亡之際者。則於二先生。尤有光焉。豈但以一時偶爾言哉。高君石鎭。慷慨好古士也。謂方有重刊之役。屬余以一言弁之。噫。古之人愛君如父。憂國如家。先事之慮。臨難之忠。如彼其正大磊落。無纖毫間然。今之人視君父如路人。待仇敵如同室。自安於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之𥚁者。其視九十二義士之爲。能不顔厚而顙泚乎。然則是錄之行。所以激風節厲廉隅者。爲不貲矣。吁其偉哉。任錄中盟主麗谷高公德鵬。於君爲九世顯祖云。

藍田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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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洪文敬先生講授鷺湖。門人從遊者衆。而胤子鰲谷公。寔爲之主。當是時。先生風節聲望。旣冠冕一世。而鰲谷公以孝友實行。爲其能子。士之遊其門者。殆孟子所謂難爲言者。故藍田崔公。淵源己卯。奮興南服。學問階逕。義理肯綮。槩有以默然前定。而吾斯未信。千里就正。先生極加奬許。樂與反覆而上下。又其坐春立雪。而同飮於河者。如肅齋趙公鼓山任公仁山蘓公重菴金公。皆一代斐然之名碩。則其以親師取友。爲修身之大本。而無好高自用之實。槩可想矣。曁哭山樑。託迹泓崢。放杖於毘盧。俯瞰東海之波。舒嘯於方丈。訪文昌先生舊蹟。西之大同。拜父師墓。東至龍門。過處士之賢者。手錄其所著。天理人欲。人心道心。人物性同異說及閭塾講䂓等文字。以爲服膺之資。蘆沙奇公。隣鄕長德也。始終悅服。於有感一詩。露盡無餘。此又人物山水之壯觀大略。而至其惟道是尊。惟善是師。不滯一隅。則又非能言之士所可彷彿其藩籬也。惜乎。遺文不時收拾。所餘只詩文,日記若干編。大抵皆遊賞會遇。卛爾應副之作爾。然其骨格開張。風韻駿亮。渾然胷襟之出。至於師友存沒之際。纏綿惻愴。俯仰頓挫。有足以感天衷而敦人紀者。非心存於道而擬形於文。有能簡而實臻此者乎。嗣胤漢榮。將付剞劂。屬以弁卷。噫。不見其人。見其子。聽言觀行。信知爲法家矩範。且在同根之地。不容以不文辭。公諱敬休。字直夫。嘗居海南之藍川。自號藍田居士云。

松下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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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自儒門多歧。各師其師。能好其所當好。惡其所當惡而不失性情之正者。吁亦鮮矣。當此之時。苟有一个人斷斷焉無他技。其心休休然見善如己出。好學如不及。有以爲斯文之羽翼。吾黨之依賴者。雖在所不知何人。尙可執鞭而願從。况聲氣之相孚。而道義風節。言足聽聞者乎。松下安君。文成故家。蘆門私淑。而亦其脚下羣彦之視以爲畏友者。其工也近思小學。其行也孝友睦婣。其志也寧學古人而未至。不欲以今人自居。使天假以年。充闡志業。則其所以扶持世敎。開發後蒙。有不可量矣。而顧乃與伯豊,正思輩人。同歸於苗而不秀者。是何豊於前而嗇於後也。念昔庚寅之歲。君不余鄙夷。古道先施。奬借拂拭。殆不堪當。而自幸桑楡老境。偶託蓬麻之列。往復上下。未始不爲歲寒一遇。而少微一沉。大暮不晨。居已爲六七年光陰。嗟乎。世之人。有財賄充牣。黃潤比筒而居者。亦有重金疊組朱丹其轂而馳者。身死之日。名隨滅而無稱焉者。滔滔皆是。視君之生。在已盡樂道之樂。在人盡好賢之實。而名足以垂後者。其高下得失何如也。撫古傷今。合有一言記述。而顧語拙。未足以發其志意。又日新松沙僉君子。大筆揄揚。自可百世。設或強作。諒無居諸公辭意之外者。因循不敢。今於嗣胤之懇。自有所感者存。爲書此而歸之。君諱國禎。字舜見。居綾州七松。自號松下居士云。

寧海朴氏派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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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烝民。各有其類。氏以類聚。族以惇叙。不可亂也。故周官小司之職。有奠世系。辨昭穆之法。司馬之屬掌公族睦友之政。是致化行俗美。人各親其親。長其長。而固無待於譜也。降自叔季。敎弛俗頹。世之寖遠。則或不知吾身之爲某祖出也。族之愈疎。則便不識某人之爲某派分也。然而無譜則滔滔一世。盡歸昧昧。得於天而根於心者。梏喪太盡。尙何望惇叙之盡其道也。老泉蘓氏。伊川程子。有見於此。或曰孝悌之心。油然而生。或曰明譜系收世族。管攝天下人心者。良有以哉。我東氏姓。植根固而發源長。碩大繁衍。莫如朴氏。而就中寧海氏。尤有別焉。盖其先世忠烈公。當夷陋未革之際。委身命於豺虎犬羊之中。而判大義於談笑從容之間者。如彼其磊落光明。夫人金氏之哭望東溟。節死鵄嶺。又如彼其無所爲而爲。則實以基東方節義之倡。而樹人紀於無窮者。不可誣矣。傳至莊光之際。又有如遯叟,逋臣,濯纓,雲窩六七公者。與金東峰曺靜齋攜手幷肩。翛然遠引於千山萬水之中。而沒身無悔者。殆求之往牒而鮮見其儔。則桂林無別枝。玉山多層峯者。又實境語也。噫。它人之譜。譜其族而已。名義相將。寧海氏之所獨也。詎不偉歟。濯纓后孫憲植。以其派譜之將入梓也。丐余一言以相役。竊惟譜中䂓例。自有一門公議。無容架疊。至若名義二字之有關世敎。則無傷乎重言復言。而寓秉彜之同情。遂書此以歸之。

南平文氏派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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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氏。東方鉅族。而麗季三憂堂忠宣公。與圃,牧諸贒。同講性理之書。以繼絶學斥佛敎。爲己任。功在宗祊。澤被生靈。是致錫類繁衍。布列嶺湖者。不可數計。今沃溝一派。出自忠宣第四子密直副使距今數百年。珪組少遜。而文行相承。蔚然爲南服望族者久矣。後孫錫麟。踵門諗於不佞曰。族之有譜古也。以祖先視之。固無親踈遠近之別。聖人制服。四世而緦。五世而袒免。過此以往。謂之同姓。自不無久近詳略之差等。則因其分派之祖。各成一家之譜。庶幾寡過。而揆以大同之義。則殆惄然不敢寧也。將如之何。曰無傷也。在易同人之象云。類族辨物。而朱先生以審異而致同。釋之。其義可知也。夫天下之物。小異而大同。如一生兩。兩生四。四生八而各自不同。以至百千萬億。面貌各殊。性情不類。是所謂異也。形形各具一理。物物同出一理。是所謂同也。君子審其異而義以裁之。使天下萬品。各得其所而不相亂焉。致其同而仁以敦之。使天下億兆之心。統會于一而不相離焉。故全體分而爲小德。萬殊合而爲一本。焉有不謹小德而致大德者乎。又焉有不察萬殊而筭一本者乎。是則文氏今日之役。可謂知先務而達於仁義之道矣。引而伸之。於日用彜倫詩禮工程。因其所已能。而勉其所未至。矻矻孶孶。夙夜靡懈。則自身而家。自家而國。無往非仁義之流行。而不止爲一時閒漫說話也。請以是爲序。

宋氏三孝實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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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此故孝子宋公竹溪,柏齋,松亭三昆季實紀也。三公生於萬曆天啓間。隱德於湖南金溝縣。敦本篤行。以至孝聞諸鄕邦。鄕士久而誦慕。憲廟癸卯。設六松祠。俎豆之。並享三公。先王朝又褒揚之。或蒙貤贈。或㫌門閭。其實行表出殆盡。當世名家。靡有憾矣。今伯公後孫東燦。篤於闡先。將謀合錄。付剞劂傳後。踵病門。請一言。余雖隣鬼關。不可抽管於是役。何忍牢拒。夫孝爲行源。實踐於此。百行可推。而名實文質相副者鮮。一門兼全。尤往牒罕見。故晦翁以二連居喪。揭示後學。况三公幷美。難兄難弟。實浮質勝。遺風永久。何其盛也。是卷之行。庶可警起衰俗矣。烏可已乎。伯諱廷耆。仲諱廷耉。季諱廷模。礪山望族。麗朝礪良君松禮。其遠祖云。

彌陽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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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國重科擧。上自輦轂。下洎閭巷。門戶之計。父兄之望。專靠於此。頭出頭沒。往而不返者。十居八九。彌陽權公。以石陵世家。蚤有四方之志。精緻博士業。中外之士。莫之或先。一朝見士習解弛。風色可怕。則乃卷而懷之。續遂初之賦。賡衡泌之章。飯蔬飮水。樂而忘憂。又以爲天下萬事。一是以修身爲本。而居是邦也。師友其大夫士之贒且仁者。亦不可已之急務也。乃北學京師。贄見梅山洪文敬先生。西至內浦。訪肅齋趙公。講質經禮。亟蒙印可。書䟽往復。奬詡甚摯。則其志尙遠大。因不失親。可以觀矣。嘗謂仁者。天理之本然。人心之全德。包含周徧。無所不該。故孔門問答。單以仁而說自具。後人不察。無隨事制宜之方。則或慮其流於徒善之科也。故至孟子兼言義。惟義可以爲仁。非仁之外別有義云者。則又可謂一言之幾乎道矣。嗣子晩煕。懼其遺徽之或泯然無傳也。蒐輯遺漏。爲若干卷。屬余弁卷。竊念文字之陋。不足以信公於後世。然後之人。卽其吟哦上下之間而反覆諷詠。則公之泊然外慕。隨遇自足之實。可得於言意之表。而無待於外人贅疣之論也。公諱秉珪。字國寶。居宜春彌山之南。自號彌陽居士云。

耽津安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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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之井邑。舊有耽津氏居焉。家世淳謹。士而士。農而農。各作分命。無向外走作之病。有安土循理之風。噫。豈無所本而然哉。蓋在麗朝鰲城君。討平紅巾賊。厥有勞績。紀于太常。傳至中世。文靖公際遇英陵。賁餙文治。平村之行義。嘯臯之風節。儘無愧爲一世偉人。而至若勿齋公。則從事儒門。乃心王室。龍蛇之役。結義同志。使天日之繪。竹素之記。賴不墜地。而申之以中興六策者。又不可與尋常樹立。同日語也。顧賢澤寖邈。屈伸相因。而屈者。伸之基也。苟能講一本之義。敦百世之好。合敬同愛。恩周而道洽。擧以孝友而繩先矩。謙約而貽後糓。勿替引之則安氏之赫然重光。安知不權輿於今玆乎。是所謂微之顯。誠之不可揜者也。裔孫東述,守恒。以有修譜之役。來屬弁卷之文。余老病垂盡。不能爲文。略誦其先德以勉之。又爲之言曰。凡有生者。皆一人之身所由分。而以嗣以續。愈往愈繁。若不可以統括。實一本一源之枝流。斯爲民吾同胞。况同祖而共宗者乎。末俗渝薄。殆不知正倫篤恩之爲何事。疾痛疴痒。了不相關。甚則相傾相軋。胥虐胥戕。一膜之外。便成胡越。孝悌之心。何自而生乎。傳曰。孝悌者。爲仁之本。苟能實心求仁。馴致敦叙九族。是又可以聲音笑貌爲哉。亦惟曰誠。誠又爲仁之本也。安氏其勉矣哉。

咸安趙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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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恒言。正倫理篤恩義。何謂倫理本於天命之叙秩。而無古今物我之別。何謂恩義。出於人心之愛敬。而非高遠難行之事。苟能講明體察。引而伸之。擴而充之。使天下之人。各盡其孝悌。同歸忠厚之俗。則雖不譜可也。然積世旣久。則昭穆也自有遠近。嗣續也不無出入。而與夫生卒之先後。墓地之坐向。不書則無徵。無徵則不信。譜又烏可已也。觀於咸安趙氏之新刊譜牒。而知其積累之深。非一日也。盖其始祖。高麗大將軍元尹諱鼎以下幾代。則遼乎邈矣。至若察訪公諱順孫。早登仕籍。不汲汲乎榮名。晩營菟裘於西河之南。混漁樵而忘塵機。樂山水而尙志事。優遊偃仰。以終其身。自是子姓蕃衍碩大。內外數十里。桑梓連陰。丘壠相望。而仕宦至府使者一。縣監者二。烈女二。其餘潛德懿行。世不絶書。眞可謂滚滚長源。欝欝洪柯者矣。何其盛也。詎無所本而能若是歟。今於弁卷之來請也。旣不以文拙辭。略叙其世德之源流。而抑又有一說焉。倫理也。恩義也。雖是日用茶飯物事。苟不講學而明之。則昧然無以知性命之本原。而習俗之陋。邪說之淫。反足以汩吾心眩吾耳。無所依據標則之方矣。是故。工不信目而必準其尺。射不信巧而必的其革。夫聖贒者。人倫之準的也。然徒知其爲準的。而又不肯遜志讀書。循其階級而入焉。則難以考成法達事理。而闇然墻面。卽其至近之地。而一物無所見。一步不可行。豈非可哀也哉。斯言雖若不切於修譜家。而亦可爲承先垂後之一條本領矣。若其譜役之派各分修。固無害於簡精之義。而䂓例之疎密詳畧。自有門議之參酌。玆不疊床云。

鶴谷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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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曰。入里必式。聖人雖言十室之必有忠信。而反以好學爲難。如有忠信之實。而又能有志於學。則入其里。亦將不止於式之而已。而至道之難聞。亦非聖人之所病也。如此者。求諸往牒。政難多得。况時値板蕩。天顯民彜。無地可講者乎。余於陽城李氏。竊有所起敬。而亦歎盛際之今不可及也。盖我肅英之際。朝無倖位。野多鴻碩。而道義文行之風彬彬焉。於斯時也。鶴谷李公。奮起嶺北。從事爲已。存於內者。本仁義而敦孝悌。徵於外者。又足以化鄕里而聞郡國。劬經授徒。若將終身。擧而措之。上可以輔養君德。下可以裨補風化。而惜其道與時違。下焉不尊。多少履歷。不過棲棲百里之間。忽忽督郵之任。而未克展布其萬一。惟幸士林間好德之心。久而不衰。推而爲祭社之鄕先生。而沒世不忘。則百世之下。其將有聞風興起者矣。夫人有忠孝力行之實。則以道爲不足知。而未嘗致意於學問。今公甘白之美。足以受和采之施。而又與並時同志。切磨探討於俗學之外。知有用心處。其所造淺深。雖非後人所可知。而乃若志尙之好古。出處之不苟。亦非後人之所可企及。玆豈但平日積累之所致。亦可見當時之治化也。有遺集若干篇。藏于家。今其後孫𢜬。與鄕縣章甫。謀入梓以壽其傳。千里踏趼。請以弁卷。余踈於文字。且兼老耄。萬非其任而痛世敎之晦塞。慨前修之益遠。忘拙杜撰。庸寓尙論之義。公諱格。字士正。蚤捷巍科。歷高山,文川,司憲府掌令。至判决事云。

忘機堂實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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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論人於數百載之前。徵之以斷爛文獻者。必溯淵源而論其世。然後庶可得矣。忘機堂曺公。以靜齋忠貞公。爲祖。晦齋李先生及冲齋權忠定公。爲道義交。反覆講確。一變再變。以就聖贒之軌範。其講辨論說。可爲後世學者之寶燭。而原稿不傳。無所取考尙論。君子所慨然者也。后孫秉夏。收拾遺蹟。爲實紀一𢎥。將梓行于世。噫。此可謂善繼善述矣。若其學問事行之斷案。槩在此篇中。覽者自當知味於一臠。玆不疊床。公諱漢輔。嘗登上庠。終隱德於東都之虎溪。後南服士林。追配滄洲書院。尊爲鄕先生云。

華菴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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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人於消長之際。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則不待言語文字。而其人之所存所養。斯較然矣。湖之綾城。故有華菴李公。以仁義忠孝之本領。兼牢騷慷慨之氣節。持論不苟。臨事果斷。爲士流所推重。時則明陵禮陟。斯文之是非未定。英廟改紀。朝著間忠逆尙混。而諸先正之被誣極矣。公以眇然韋布。倡卛同志。陳疏辨論。叫閽至四五度。不得徹。終被十年停擧。退修士業之嚴譴。則抱經入山。賡衡泌之章。誦風泉之什。飯蔬飮水。若將終身而所與士友。往復酬唱者。皆一時之善類。是其好惡之正。向背之嚴。雖謂之有功風敎。可也。嗟乎。世之人。或有食前方丈。堂高數仞而居者。或有重金疊組。朱丹其轂而馳者。身死之日。名隨沒而無稱者。滔滔皆是。視公之生。不以利害𥚁福。嬰其胷中。而名足以垂後。其輕重高下果何如也。李君秉燮。十年舊要也。相信者存。今於是役。不容固辭。因書之如右。公諱崙齊。字葵伯。居華岳山下。自號華菴居士云。

江翁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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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古洎今。志士仁人。蘊經濟之術。而沒身嵁巖。齎志未伸者。𨓏𨓏有之。江翁李公。蚤悅聖贒之學。從宋剛齋,鄭愼窩兩公遊。與聞緖餘。學邃行敦。遺韻餘馥。至今藹蔚於湖海之間。爲士流誦法。無乃出類拔萃。不恒有於世者耶。宜其高躅雲衢。鋪叙蘊抱。而乃放於窮山野水之濱。沉屈幽厄。以終其身。惜哉。觀諸長德所稱述。剛齋曰。吾黨英傑。任鼓山曰。君子德量。洪淵泉曰。非俗儒可比者。足以徵公矣。累登薦剡。見阻選籍。身後竟達九重。褒以美爵。因㫌其孝。立齋宋文獻公銘其墓。揄揚亦備矣。肖孫德夏。裒輯公詩若文。淨繕爲四𢎥。附以公胤小江稿。將廣布壽傳。踵愚請弁之。竊惟公於文章。特餘事耳。本之經術。閑之禮防。雖月露花柳之境。未嘗䂓䂓乎聲病之間。惟好善劬學。安分順命之所感發者。出於襟期之自然。而華陽題詠之什。皇廟撤享時敬述之文。與鼓山之書。罔非腔血之所瀉。可備風泉之亂者也。至若陳五條之䟽對三政之策。可窺其所抱之萬一。而終世不遇。不得一試者。蓋亦有關於世道汚隆而然歟。愚生也後。未得拜床。惟與公兩胤。聲氣相求。期託歲寒之契。桑海貿遷。亦已千古。今玆玄晏之役。不忍以癃病辭。後之誦讀而尙論者。必不以愚昏耄而廢言也。遂書以歸之。

金溝溫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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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佞。晩僑湖西之定山。金溝溫生聖斗。亦寓連墻。與同風塵苦樂。一日以其門中丁酉所刊譜。示不佞曰。吾溫最爲東方單寒之族。別無文獻之可徵。族人琦錫,璜澤。慨然于玆。始修此譜。而草刱亡失之餘。䂓例或有未瑩。子姓或有未收。今將重修。願丈人一言以惠之。按叔虞之後。封於溫。是爲得姓源因。而新羅時有曰君解。爲武烈王辦紀信之忠。追贈阿飧。麗季有諱信。官至右部侍郞。嘗與李石灘存吾,鄭圓齋樞。同䟽極諫。斥肫弄政。得罪廢爲庶人。于巨野。後孫世居焉。卽今金溝縣南廢縣也。遂沉滯不振。至英廟戊申。有曰升民。敵愾討賊。參揚武原從勳。贈敎官。㫌忠閭。而諸派後昆漸繁。此其積屈將伸之理也歟。河南夫子曰。管攝天下人心。須是明譜系。橫渠張子曰。宗法若立。則人各知來處。老泉蘓氏曰。觀於吾譜者。孝悌之心。油然而生。此固譜法之所以爲重。而矧今萬古初有之變。無君無父。爲禽爲獸。將陷於地盡處。則保有彜性者。可不思所以救拔其萬一乎。是譜之重修於此日。亦非偶然也。苟能因此。溫繹緖業。繼述諸公志事。忠君孝親。並行不廢。而尊聖敬長。推極無弊。則溫氏之大伸。亦將基本於此矣。盍相勉旃。

洪原經學齋靑衿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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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君子文會講習。豈但曰嘲傲山水。繪畵風花而已哉。盖將先立其大者。而不見奪於小節耳。曺君東煥。奮起北土。有志古道。從師柳省齋於潭溪之上。曁哭山樑。倣仰無地。則乃與同志若金翰圭,李鍾苾數三人者。嚴其條約。齋而曰經學。重其事也。屬余序之者有年。而遠友之託。不可以無文而終辭也。盖工不信目而必準其尺。射不信巧而必的其革。聖賢者。學者之準的也。然不肯遜志讀書。不見階級而入則無以攷成法識事理。而於聖賢之道。闇然墻面。無端倪之可尋矣。是猶不由戶而求入其室也。烏乎可哉。然則聖人之爲道也。曷從而求之。曰求之於經。經者。聖人之道之所載也。易以明陰陽。書以紀政事。詩以理性情。春秋以示王法。禮以謹節文。聖贒傳心之要。帝王經世之法。皆於是乎載焉。所謂道也。窮經以求夫道。味道而會諸心。心與道一。融液而無間。則自得之玅。有莫知其所以然者。本之於一心一身之內。而驗之於日用彜倫之間。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庶幾得有一班之窺焉。亦可以不負省齋汲引勸奬之意。而陳了翁我亦可學之言。爲不我欺矣。自玆以往。惟有牢著脊梁。拚死直前。不以窮達毁譽一動其心焉。則能卓然自伸於萬物之上。而彼夷狄禽獸之𥚁。不足憂矣。遂書此付朴鼎周。以諗于齋中僉君子。

耉老會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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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城。近有耉老會。蓋慕香山洛社之徽蹟而成者也。時雖古今有殊。其涵泳聖澤。娛樂太平。而忘形於物表。則同歸矣。顧長天下之物。可以爲慾者無窮。而人之所以不可以慾得者壽也。斯知其享其壽者有其德。而養之之道。當存心謹節。盡其所受於天。不以殀壽貳焉。則命之立矣。邂逅而壽至。壽至而不自壽。而人之壽之者。壽其德可德矣。豈非達命之情者乎。若以厚生忘生之爲。則忘之之甚。至於醬酒常忘者有之。是戕壽者也。厚之之甚。至於導引是務者有之。是竊壽者也。雖有幸得而苟免。天之所厭久矣。非吾所謂壽也。今此諸公。幸其生幷世。居同鄕。而齒齡甚卲。物議洽隆。則足見壽之得於德。而乃惜桑楡之暮。爲此一時之嘉會者。抑非爲香洛後盛事耶。余居遐峽。問聞未及。雖未能參於優遊之席。讀其文。誦其詩。政仰其當日風流之弘長矣。及其詩文入印之日。後承相議。猥託弁卷之文。余何以老癃辭。畧以數語。恭酬後承諸贒之勤意。來請者。李君殷相。余之晩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