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正義/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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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周禮正義
卷五十九
作者:鄭玄 孫詒讓  
卷六十
經文參閱周禮/夏官司馬,自〈司士〉至〈大僕〉。

周禮正義卷五十九

瑞安孫詒讓學

夏官司馬下  周禮  鄭氏注

司士[编辑]

司士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歲登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歲與其貴賤,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 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縣鄙,鄉遂之屬。故書「版」為「班」,鄭司農云:「班,書或為版。版,名籍。」

●疏掌羣臣之版者羣臣即邦國都家縣鄙卿大夫士庶子是也賈疏云謂畿內朝廷及鄉遂都鄙羣臣名籍云以治其政令者謂凡政教戒令施於羣臣者若黜陟計比徵召之事皆是賈疏謂即下損益之數等非也云歲登下其損益之數者此官掌官吏之數與司民掌民數同司民云歲登下其死生注云下猶去也此羣臣當以黜陟為損益皆就其版而登下之云辨其年歲與其貴賤者賈疏云知羣臣在任及年齒多少大夫已上貴士已下賤也案賈謂年數兼辨其在任之年者亦為或以久奠食也貴賤謂其秩次凡官吏版籍蓋備記姓名居里𣝣秩年齒其品式與今官吏書履歷略同云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者賈疏云邦國謂周之千七百七十三國也都家謂天子畿內三等采地大都小都家邑是也卿大夫士者即謂朝廷及邦國都家縣鄙之臣數總言之也士庶子者亦如宮伯卿大夫之子謂適子庶子其支庶㝛衞王宮者也王引之云弟二數字蓋因上下兩數字而衍司士但稱羣臣之數非如大司徒辨邦國都鄙之數也邦國都家縣鄙之下不當有數字當以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卿大夫士庶子之數作一句讀謂卿大夫士庶子之在邦國都家縣鄙者也司書以知民之財用器械之數大司徒周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小司徒以𥡴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上下兩之字相承為義正與此同賈疏釋之數二字曰云之數者邦國已下總結之也不釋於縣鄙之下而釋於士庶子之下則縣鄙之下無數字明甚唐石經始誤衍案王校是也朱大韶說同此司士掌羣臣之版云周知邦國都家縣鄙卿大夫士庶子之數猶司民登民數云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也大宰施典于邦國而建其牧以下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以下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以下此羣臣之版蓋無不晐載而詔王廢置亦與大宰相贊二官為聯事也但大宰施灋官府正貳攷殷輔五等咸備則下及府史庶人在官者此官掌羣臣之版止有庶子而不及庶人者蓋府史等雖給事官府而名不登於王朝故此官亦不著於版其名籍蓋散藏百官府而總著於司民之版亦尊卑之異也朱大韶云邦國之士庶子掌於宮伯都家之士庶子掌於都司馬家司馬都大夫縣鄙之士庶子掌於掌固其凡則總於司士案朱說是也凡庶子總掌於諸子而其宿衞王宮及給事官府備守都邑者其名咸著於此官之版凡卿大夫士之子已命者與命士通稱士其未命者則謂之庶子賈謂士庶子分適庶亦沿鄭宮伯注之誤詳宮伯及敍官疏[1]

注云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者賈疏云即三年大比以功過黜陟者也案賈說未晐經云歲登下其損益之數則謂每歲之中凡有功而陟有過而?者皆書之不必三年大比也其無功過而以敍遷攝或辭退物故者亦在損益之內注約舉其略耳云縣鄙鄉遂之屬者宰夫注云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言縣鄙而六鄉州黨亦存焉是鄭意縣鄙本為六遂之屬而舉縣鄙則兼見有六鄉故云鄉遂之屬今案經凡言縣鄙者皆當從姜兆錫說為公邑非六遂之屬此職云都家縣鄙猶宰夫云羣都縣鄙皆舉都家公邑而不及鄉遂者舉外以包內文不具也鄭以縣鄙兼鄉遂賈疏謂專指六遂內包六鄉並失之詳宰夫疏云故書版為班鄭司農云班書或為版者徐養原云腊人膴胖鄭大夫讀胖為判杜子春讀胖為版說文反部版判也儀禮士虞禮記明日以其班而今文班為胖是班版胖判古字互相通也云版名籍者宮正注義同左僖二十三年傳云策名委質史記索隱引服虔注云古者始仕必先書其名於策版即策也


以詔王治。 告王所當進退。

●疏注云告王所當進退者大宰注云詔告也以下文云凡邦國三歲則𥡴士任而進退其𣝣祿明此詔王亦謂進退𣝣祿之事即下以德詔𣝣等是也


以德詔𣝣,以功詔祿,以能詔事,以久奠食。 德謂賢者。食,稍食也。賢者既𣝣乃祿之,能者事成乃食之。《王制》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𣝣之,位定然後祿之。

●疏以德詔𣝣以功詔祿者與典命司勳司祿為官聯也詔𣝣詔祿謂命士以上以命受𣝣得正祿者也賈疏云據賢者試功之後其德堪用乃詔王授之以正𣝣有功乃詔王授之以正祿也云以能詔事以久奠食者賈疏云奠定也據能者先試之以事事成乃定以稍食其能堪用乃後亦詔授之以正𣝣詒讓案詔事者未命𣝣先試之以事也士冠禮記云古者五十而後𣝣注云周之初禮年未五十而有賢才者試以大夫之事猶服士服行士禮五十乃𣝣重官人也是試事尚未得受命服也奠食者未授祿先頒以稍食也此詔事奠食亦謂鄉遂公邑之吏及不命之士庶子等若燕禮士旅食亦是也其大學論秀亦以德能命𣝣詔事故文王世子云凡語於郊者必取賢斂才焉或以德進或以事舉或以言揚注云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升諸司馬曰進士謂此矣綜而論之周之進賢蓋非一途惟王族故臣世居顯要內外侯伯入為王官二者皆不依恆典此外學校養士則有公卿大夫之子弟教於大學學成而仕者也次則鄉遂公邑之秀士其長吏以賓興賢能貢於大學而大司馬選擇之以進於王者鄉大夫所云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是也又次則不命之士及府史等亦有積年校勞而馴至通顥者大宰八統之有達吏小司寇八辟之有議勤皆是也是其立賢本自無方要皆以德功能久四者為選舉攷課之本而爵祿事食亦各依常與不容逾濫此官所秉以贊司馬而詔王者咸以是為科律故經特著之矣又案大戴禮記盛德篇云古者天子孟春論吏德行能功能得德法者為有德能行德法者為有行能理德法者為有能能成德法者為有功與此文足相證此不論行者行晐於德也[1]

注云德謂賢者者大司徒十二教云以賢制爵則民愼德以庸制祿則民興功彼云賢即有德士冠禮記云以官爵人德之殺也注云德大者𣝣以大官德小者𣝣以小官賈疏云即大司徒云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三物謂六德六行六藝有六德六行即為賢者有六藝即為能者鄉大夫云三年則大比而興賢者能者鄭云賢者有德行者能者有道藝者云食稍食也者宮正均其稍食注云稍食祿稟案稍食謂不命之士及庶人在官者之稟食與命士以上之正祿異詳宮正疏云賢者既𣝣乃祿之能者事成及食之者明𣝣與祿相將事與食相將也自命士以上為𣝣賈疏云此二者互見其事自古以來事任之者皆試乃𣝣之則賢者有先試之以事乃後詔𣝣能者既試有功亦授之以𣝣所以賢者先言正𣝣能者先言試事者欲見尊敬賢者故先言正𣝣卑退能者先言試事故鄭云賢者既𣝣乃祿之能者事成乃食之也引王制曰司馬辨論官材者鄭彼注云辨其論官其材觀其所長賈疏云司馬使司士分辨其論官其材之法云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者注云各署其所長案依王制鄉舉之法凡鄉大夫所教於學者為秀士三年大比獻賢能之書於王而升其名於司徒者為選士由司徒升於學者為俊士由學升於司馬者為進士鄭意周代選舉當如彼法而此經唯鄉大夫有賓興賢能之禮其升學升司馬經無其文故據王制補其義明司士為司馬之屬所詔𣝣祿等即贊司馬論進士之法也大戴禮記千乘篇論司馬之職云四方諸侯之遊士國中賢餘秀興閱焉餘即小司徒之餘子秀即王制之秀士其貴遊子弟不舉於鄉者亦多由大學而升雖與秀士有殊而司馬論賢當無二法此經所舉固足以晐之矣又月令孟夏云命大尉贊傑俊遂賢良舉長大行𣝣出祿必當其位鄭彼注謂大尉秦官即周司馬蓋秦亦承周法也互詳鄉大夫疏云論定然後官之者注云使之試守案即以能詔事之事云任官然後𣝣之者注云命之案即以德詔𣝣之事云位定然後祿之者即以功詔祿之事鄭引之者明事與𣝣亦相因也


唯賜無常。 賜多少由王,不如祿食有常品。

●疏注云賜多少由王者明此承上詔祿奠食為文特賜無常法式者則王自行之非司士所詔奠也賈疏云按司勳云凡賞無常輕重視功彼謂有勳勞據功大小與之賞此不據功但時王有恩而賜之故多少由王不由功大小也云不如祿食有常品者祿依命數為等食視功事為差皆有常品也自卿以下至庶人在官者祿食之等差詳內史疏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鄉;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 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王族故士,故為士,晚退留㝛衛者。未嘗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宮。大右,司右也。大僕從者,小臣、祭僕、御僕、隷僕。

●疏正朝儀之位者此亦天子治朝之朝位也與射人所掌朝位同與小司寇朝士外朝之朝位異此官掌正其儀敍亦與宰夫射人大僕為官聯也云王南鄉者當宁負屏而立也云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者並與射人同此朝位在治朝之廷國語楚語所謂位宁也周語作位著字通左昭十二年傳云朝有著定杜注云著定朝內列位常處是也爾雅釋宮云門屏之閒謂之宁曲禮孔疏引李巡云正門內兩塾閒曰宁孫炎云門內屏外人君視朝所宁立處也案荀子大略篇淮南子主術訓並云天子外屏諸侯內屏鄭郊特牲注從之曲禮疏謂外屏在路門之外而近應門今攷天子五門皆當有屏路門外之屏當近路門孔謂近應門非也孫云門內屏外據應門內距路門之屏言之自屏南出至應門內凡朝位所布列之處通謂之宁位是宁位者君與臣共之者也金鶚云曲禮天子當宁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宁有南面北面東面西面之位君南面正居其中是謂當宁案金說是也此王南鄉正當宁公孤卿大夫所立雖不正當宁要亦不出宁立之外矣云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者此路門左右之位也敍官虎賁氏之屬有虎士八百人此在叉嘲蓋虎賁氏帥虎士之直守路門者居之非八百人盡列於此也門左門右猶禮經云門東門西俞正燮云門以外向為用東為左西為右司士朝位在路門外故士虎士在路門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及大僕從者在路門左南面西上上者近中為尊右以東上西為右也左以西上東為左也王還揖門左揖門右亦朝位東左西右也黃以周云鄭云生人陽長左鬼神陰長右周之列位皆尚左不尚右周公大師居左召公大保居右內史中大夫居左大史下大夫居右其顯證也鄭又注特牲禮云凡鄉內以入為左右鄉外以出為左右君出路門南鄉面朝是鄉外也王族故士虎士居門右大僕大右尊而居門左是鄉外之位尚左也案俞黃並以此經據出路門鄉外為文左為東右為西是也但中廷之位孤在右而卿大夫在左則又尊右者賈射人疏謂別依西方賓位為尊今攷朝士云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治朝之位孤尊而在西小司寇外朝之位亦諸侯尊而在西其例正同則賈義自得通也詳射人及小司寇疏[1]

注云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者即宰夫云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大戴禮記盛德篇說天子路寢云待朝在南宮揖朝出其南門亦謂此也賈疏云對彼大僕職路寢庭有燕朝朝士職庫門外有外朝而言也但彼外朝斷獄弊訟并三詢之朝有諸侯在焉諸侯既在西方右九棘之下孤避之在東方羣臣之位西面也其餘三公卿大夫等仍與此位同也案天子三朝詳朝士疏云王族故士故為士者穀梁襄九年范注云故猶先也左昭十二年傳蔓成然故事蔡公杜注云故猶舊也故士猶言舊士謂先時仕而為士者文王世子云公族其朝於外朝則以官司士為之據記文則王族在外朝本無專位官為孤者則在孤位為卿大夫者則在卿大夫之位惟故為士者乃別為位路門右故經於王族特云故士明見為士者自入羣士之班不別列路門之右也賈疏謂此云故為士對新升試士未得正爵者為新士不得留㝛衞經注並無此義云晚退留㝛衞者者廣雅釋詁云晚後也謂先為士後辭官而退以王族仍留㝛衞故亦列於朝位而與虎士同在路門之也賈疏云㝛衞之人皆不得與凡平羣臣同時出故云晚退留㝛衞俞樾云疏全失鄭意注蓋以王族故士為舊曾為士今則衰晚已告退也既已告退何以仍有位於朝故又有留㝛衞之說明雖晚退而仍留㝛衞也晚謂晚年退謂退位疏乃以不與羣臣同出為晚退則以日暮而退朝大非鄭義案俞說是也云未嘗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宮者欲見王族眾多疏賤者不可皆令入㝛衞故唯故士得入王宮其貴游為國子雖無爵者亦得入㝛衞宮伯士庶子是也云大右司右也者賈疏云按司右掌羣右此云大右是右中之大明是司右也云大僕從者小臣祭僕御僕隷僕者四官並大僕之屬故謂之大僕從者即小宰六屬舉邦治云大事則從其長是也大射儀有小臣師從者亦即謂小臣之屬官諸侯或無大僕以小臣為僕人之長也


司士擯, 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

●疏注云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者擯儐之或體說文人部云儐導也爾雅釋詁云詔導也是擯與詔義同禮器云故禮有擯詔注云擯詔者道賓主者也此亦謂告導王以揖諸臣之事賈疏云知擯是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以其王迎諸侯為擯是大宗伯及小行人肆師之等非司士之職此上文云公卿大夫士等朝事下文云三揖此中閒云司士擯明為詔王出揖之事也


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 特揖,一一揖之。旅,眾也。大夫爵同者眾揖之。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發在其位。羣士位東面,王西南鄉而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遁,既,復位。鄭司農云:「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

●疏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㫄三揖者賈疏云此皆先入應門右北面其士入應門即就西方東面位不待王揖其大夫已上皆待王揖乃就位也惠士奇云王制七十不俟朝王揖之則退不待朝畢其餘揖之乃就位詒讓案司儀王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注云揖之者定其位也此朝儀揖孤卿大夫等亦是定其位但彼諸侯各立在位王乃揖之此孤卿大夫皆未就位王揖之乃各就本位士則亦先立在位待王揖與彼諸侯同也御覽禮儀部引白虎通云朝禮天子特揖三公面揖卿略揖大夫士所以不拜何為其屈尊也案班所云面揖即此㫄三揖也略揖疑即此旅揖其說與此經絕異未知何據云王還揖門左揖門右者門左門右皆大夫士無孤卿蓋亦或旅揖或三揖也焦循云門左門右其地以東西言為兩塾之閒還揖者王族大僕輩在其後兩㫄也君負屏而立王族大僕等立於屏外之左右故在其後覲禮侯氏出自屏南適門西遂入門左葢自門東?屏南至門西而入案焦說是也此王位正當屏南故揖門左右須還面向後但屏上有屋蓋當在路門門宇之外而與宇相距不遠王既出負屏揖卿大夫訖乃還面微向後而揖門左門右則是邪向之不正面屏也[1]

注云特揖一一揖之者士昏禮注云特猶一也謂每人一揖之凡揖者推手詳司儀疏賈疏云對旅揖眾揖之也孤得揖乃就西方東面位卿得揖乃就東方西面位大夫得揖乃就卿後西面位云旅眾也者天官敍官注同云大夫爵同者眾揖之者賈疏云序官有中大夫下大夫無問多少但爵同者眾揖之爵同中大夫同得一揖𣝣同下大夫同得一揖案大夫旅揖注不云揖數賈則云𣝣同同得一揖是中下大夫止并得二揖尚不若上中下士總得三揖似非其差也以禮經攷之凡人眾大總致敬者多以三為度鄉飲鄉射禮獻眾賓主人西南面三拜眾賓眾賓皆荅壹拜注云三拜示徧也少牢饋食禮云主人三拜𦿉者注云三拜旅之示徧也特牲饋食禮三拜眾賓注亦云旅之以此推之疑大夫二等王每等各總三揖之士三等則并總三揖之禮異而其為三揖則同也賈說似尚未得其義云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發在其位者入門謂入應門也射人注云燕禮曰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立于西方東面北上大射亦云則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故知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燕禮無公大射有諸公故知公與孤卿大夫同大射儀又云小臣師詔揖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西面北上揖大夫大夫皆少進彼公卿大夫得揖未即就位此朝禮𥳑故公卿大夫得揖即就位也燕禮大射儀並無揖士移位之文故知士發在其位不待揖即就位也賈疏云此王臣無正文約燕禮大射諸侯禮卿大夫皆始入門右北面東上得揖乃就位羣士發在其位故知王臣亦然是以鄭云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發在其位者若在外朝士後東方西面也黃以周云此以天子射位與朝位同射時未就位前公卿大夫北面東上其朝禮亦當然故約燕大射禮文補言之云羣士位東面王西南鄉而揖之者羣士雖與孤同東面而位遠在下近應門故王必西南鄉乃得揖之也賈疏云但上經不見羣士位鄭知羣士位東面者亦約燕禮大射諸侯之士西廂東面而知且約故士虎士㝛衞者門西南面明士不㝛衞者東面可知位既東面明知旁三揖者西南鄉揖之黃以周云此鄭約燕大射禮為文明公孤卿大夫始入門時皆北面不登即位故王得正鄉揖之其羣士登在西方不正對王故王必旁揖之黃度云經言士旁三揖則東西皆有士矣方苞蔣載康說同金鶚亦駁注義云燕禮大射之位非朝位也燕禮卿西面而士東面者以君在阼階東南南鄉卿尊故得近君而待君之揖士卑君不揖之故遠立於西方也天子治朝之位羣士分列東西而遠處孤卿大夫之下不與並列何以知之司士云士旁三揖凡言旁者或四旁或兩旁皆不止一方考工記國旁三門司儀宮旁一門謂四旁也此云士旁三揖謂兩旁也士所以分列兩旁者以東方既有卿大夫若以羣士舉例於其下則東方之官甚多而西方無人殊為不稱況王朝之大夫士最眾聚於一方亦恐不能容矣案黃度金鶚說雖於禮無徵亦足備一義又案喪大記孔疏釋旁三拜云旁猶面也士賤不可人人拜之故每一面并唯三拜也此釋面字之義甚塙彼疏又引別說云旁猶不正也則非是攷士喪禮朝夕哭門外東西南三面皆有賓位經云主人拜賓旁三右還入門注云先西面拜乃南而拜東面拜也彼三面還拜無論與主人正對與否通謂之旁足證旁三拜亦非取不正對之義竊謂無論一面兩面要面總三揖即得謂之旁矣云三揖者士有上中下者賈疏云序官文既有三等故旁三揖耳按禮器有以少為貴者諸侯視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云大夫旅與彼不同者彼諸侯臣少大夫與卿同特揖士乃旅揖之此天子臣多故大夫亦旅揖亦是以少為貴也黃以周云士有三等王三揖之是亦以其等旅揖也故禮器云士旅之案黃說是也士旁三揖亦是眾揖之則亦可謂之旅士喪禮主人拜賓大夫特拜士旅之喪大記君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特拜命婦氾拜眾賓於堂上注云尊者皆特拜拜士與其妻皆旅之則旁三拜即旅拜也又曰氾拜言不主於一人也喪禮之拜與朝禮之揖雖拜揖不同而以特旅為等差則一與此經亦可互證云王揖之皆逡遁者鄉射禮主人阼階上北面拜賓少退注云少退少逡遁也蓋羣士既發在其位見王揖則少退辟位以示敬也鄭注三禮凡退辟並為逡遁說文辵部云逡復也遁遷也說文以復訓逡復當為𢓴𢓴即退字隷釋漢鄭固碑云逡遁退讓葢遷延攘辟之皃司儀注又作逡巡義並同云既復位者賈疏云謂得揖乃皆復位也若然上文別三公位及此經不言三公直言孤卿者亦舉輕以明重孤卿尚特揖明三公亦特揖可知故不見三公也鄭司農云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者賈疏云哀二年左氏傳初衞侯遊于郊子南僕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國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注云三揖卿大夫士引之者證所揖尊卑不同案孔疏引服虔說同服又據司儀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為釋是謂卿大夫士揖法高下亦不同未知是否


大僕前, 前正王視朝之位。

●疏注云前正王視朝之位者賈疏云以大僕職云王視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上文引大僕位在門左南面今云前明從本位前就王正視朝之位可知也


王入,內朝皆退。 王入,入路門也。王入路門,內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王之外朝,則朝士掌焉。《玉藻》曰:「朝服以日視朝於內朝,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謂諸侯也。王日視朝皮弁服,其禮則同。

●疏注云王入入路門也者治朝在路門外故王退朝即入路門適路寢也云王入路門內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者賈疏云王視朝訖王入路門於路寢聽事其羣臣等各退向治事之處江永云司士言眡治朝之儀但揖見羣臣而已揖畢王即退適路寢聽政而諸臣反其官府治事之處匠人所謂外有九室九卿朝焉者也若議論政事則在路門內之朝如鄉黨攝齊升堂是也案諦繹鄭意蓋讀王入為句內朝皆退為句謂王既入則在內朝之人各退反其官府也此內朝即指治朝與路寢廷之燕朝異故下文舉朝士外朝及玉藻內朝以見義賈疏未憭黃度讀王入內朝句云內朝即路寢之庭燕朝也蔣載康說同案依黃說則內朝不指治朝義亦得通云王之外朝則朝士掌焉者據朝士文鄭言此者欲見此實治朝以對朝士之外朝而言故亦稱內朝也賈疏謂鄭欲見天子諸侯皆有三朝之意亦非鄭恉引玉藻曰朝服以日視朝於內朝者鄭彼注云朝服冠玄端素裳也此內朝路寢門外之正朝也天子諸侯皆三朝此引之者欲見彼內朝與此內朝同為治朝也云朝辨色始入者注云羣臣也入入應門也辨猶正也別也云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者注云小寢燕寢也此亦明王入而內朝朝者退與彼君適路寢大夫退事同云謂諸侯也者以彼朝服視朝諸侯之禮也云王日視朝皮弁服者賈疏云司服職云對諸侯視朝朝服則玄冠緇布衣素裳緇帶素韠也云其禮則同者賈疏云天子諸侯惟服別其視朝之禮則同也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 國中,城中。

●疏掌國中之士治者賈疏云謂朝廷之臣及六鄉之臣皆是所有治功善惡皆掌之以擬黜陟此城中士則卿大夫揔皆號為士但此司士士既揔屬則此一職士者皆臣揔號惟有作事適四方使為介士者是單士不兼卿大夫故引石尚證又作六軍之士是甲士自餘皆臣之總號耳姜兆錫云士上中下士莊存與云大夫以上射人掌之方苞蔣載康說同案姜莊說是也上羣臣之版及朝儀等並上自三公下至士庶子尊卑通掌不別自此至職末則自𥡴邦國士任外並專掌命士以下與射人掌卿大夫諸子掌庶子職掌分別各不相通三職互校其義甚明國中之士當即朝士謂羣士專屬元士以下言之治謂政治卿大夫等之治及戒令已掌於射人故大射儀云射人戒諸公卿大夫射司士戒士射與贊者等差與此經正合彼注亦引此經釋之云殊戒公卿大夫與士辨貴賤也則鄭意司士所戒者唯士不關公卿大夫也後注士摯先鄭通舉羔鴈為釋疑先鄭已誤以士為卿大夫士之總號賈疏蓋沿彼誤解大射疏亦謂彼注引此經為斷章取義疑皆非後鄭恉也[1]

注云國中城中者脩閭氏注同謂王都城之中也鄉大夫注云國中城郭中也此不云郭者以經云掌國中士治則必據其官寺在城內者言之故不及郭也詳大宰疏


掌擯士者,膳其摯。 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鄭司農云:「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鴈之摯。」玄謂膳者,入於王之膳人。

●疏掌擯士者者此亦專指上中下士也賈疏謂亦是卿大夫士揔號為士失之[1]

注云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者大宗伯云王命諸侯則儐注云儐進之也擯儐字同此擯士亦謂初命為上中下士者告其姓名而進見之於王也賈疏謂初得命為卿大夫士執摯見於王亦非鄭司農云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鴈之摯者葉本釋文王食作主食案主食於文不順恐非大宗伯六摯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雉鶩以下亦皆可膳此據士以上摯言故止舉羔鴈也依經義則此文專據士摯雉而言先鄭說亦未析云玄謂膳者入於王之膳人者膳人即膳夫也賈疏云其職云凡祭祀致福受而膳之以摯見者亦如之是也


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灋事;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 賜爵,神惠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祭統》曰:「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

●疏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灋事者此亦謂羣士之有事於祭祀者司士掌其戒令祭祀之戒若大宰云祀五帝掌百官之誓戒又云前朝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葢祭前十日於大宰戒百官此官則戒羣士至祀日又詔相其法事與射人祭祀相孤卿大夫之法儀相備也賈疏謂通指羣臣失之賈疏云詔相謂告語并擯相其行禮之事云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者呼經例用古字當作嘑此疑誤詳雞人疏此謂同姓無𣝣者也祭祀賜𣝣雖通於同姓異姓但異姓序官必有𣝣乃得賜同姓雖無𣝣亦與士同得賜故此官依昭穆序呼之令進升受𣝣也其有𣝣者則不依昭穆文王世子云其在宗廟之中則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𣝣以官是也賈疏云謂祭末旅酬無算𣝣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為序也[1]

注云賜爵神惠及下也者明此即獻酬之爵而謂之賜𣝣者欲見均神惠使及在下之子姓也禮經燕與大射於旅酬並云賜𣝣燕禮云公又舉奠觶唯公所賜以旅于西階上注云言賜者君又彌尊賓長彌卑此天子祭祀旅酬王尤尊故亦以賜言之祭統孔疏云爵酒爵也謂祭祀旅酬時賜助祭者酒爵故云賜爵案此賜𣝣賈孔並謂在旅酬時則在如爵後也明堂位云加以璧散璧角祭統云尸飲九以散𣝣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詩邶風𥳑兮云公言錫𣝣毛傳云祭有畁煇胞翟閽寺者惠下之道見惠不過一散彼通羣有司言之錫𣝣即賜爵也此賜同姓無𣝣者蓋與獻士及羣有司同用散爵故毛云不過一散矣云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者喪大記注云子姓謂眾子孫也賈疏云以其呼昭穆而進之云昭穆明非異姓是同姓可知姓生也子之所生則孫及兄弟皆有昭穆引祭統者證祭祀賜爵序昭穆之事鄭彼注云昭穆猶特牲少牢饋食之禮眾兄弟也羣有司猶眾賓下及執事者君賜之爵謂若酬之賈疏云祭統是諸侯法明天子亦然凡言昭穆在助祭之中者皆在東階之前南陳假令祖行為昭子行為穆孫行還為昭曾孫行還為穆就昭穆之中皆年長者在上年幼者在下故云齒也案賈說是也特牲饋食禮疏亦謂天子諸侯祭祀之位同姓無𣝣者在阼階前西面北上若其有爵者則以爵序之無爵者從昭穆有爵者則以官亦足申此經及祭統注義


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 割牲,制體也。羞,進也。

●疏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者賈疏云此不言祭祀享食之事則凡有割牲及進俎豆者皆為之劉台拱云少牢以司馬司士分掌羊豕彼謂大夫之官亦其象類[1]

注云割牲制體也者廣雅釋詁云割斷也王制注云制斷也是割制義同內饔注云割肆解肉也彼云肆解肉此云制體謂制骨體義互相備賈疏云若據祭祀則禮運云腥其俎孰其殽體其犬豕牛羊之類鄭彼注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是也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為二十一體是也體其犬豕牛羊鄭云謂分別骨肉之貴賤以為眾俎也更破使多孰而薦之若據饗則左氏傳云王饗有體薦燕有折俎是也案制骨體之法詳內饔及小子疏云羞進也者膳夫先鄭注同少牢饋食禮司士升豕魚腊于鼎又實俎執設之並羞俎豆之事也


凡會同,作士從,賓客亦如之。 作土從,謂可使從於王者。

●疏注云作士從謂可使從於王者者亦謂選上中下士使從王見諸侯也其卿大夫則射人作之賈疏謂此士亦謂卿大夫非也


作士適四方使,為介。 士使,謂自以王命使也。介,大夫之介也。《春秋傳》曰:「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疏注云士使謂自以王命使也者釋經作士適金方使也鄭知使不與為介為一事者以內府云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又虎賁氏云適四方使則從士大夫此文例與彼二職同故以使與為介分別釋之賈疏云此即行夫職云美惡而無禮者即有使士特使法即使士與行夫等共行是以引石尚之事為證云介大夫之介也者亦明為介與為使為二事也凡諸侯聘禮大聘使卿則大夫為上介士為眾介小聘使大夫則上介亦士為之天子聘諸侯葢亦然故聘禮云君與卿圖事遂命使者既圖事戒上介宰命司馬戒眾介鄭彼注云眾介者士也士屬司馬周禮司馬之屬司士作士適四方使為介又玉藻云大夫有所往必與公士為賓也注云謂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小聘使下大夫公士為賓謂作介也賈疏云謂聘禮大夫為次介其餘皆士介天子使大夫下聘諸侯亦使士為介若使卿大夫則射人作之故射人云有大賓客作卿大夫從注云作者使從王見諸侯彼雖不云會同明會同亦與賓客同可知也引春秋傳者定十四年經文公羊傳云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何注云天子上士以名氏通此引以證士自以王命使之事歸脤詳掌蜃疏


大喪,作士掌事, 事謂奠斂之屬。

●疏大喪作士掌事者射人云大喪作卿大夫掌事故此官掌作命士以下也[1]

注云事謂奠斂之屬者賈疏云始死則有奠及至小斂大斂朝夕朔月月半薦新遷廟祖奠大遣奠等皆是未葬已前無尸不忍異於生皆稱奠葬後反日中而虞有尸即謂之為祭此經直云事不云祭祀明據奠斂之屬也


作六軍之士執披。 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鄭司農云:「披者,扶持棺險者也。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玄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繫紐。天子諸侯載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喪大記》曰:「君纁披六,大夫披四,前纁後玄。士二披,用纁。」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耳,其實旁三。

●疏作六軍之士執披者士唐石經誤事今後宋本正賈疏云即六鄉之民以其鄉出一軍六鄉故名六軍但鄭以天子千人而云六軍者以天子千人出自六軍故號六軍之士也非謂執披有七萬五千人也案遂人注云用綍㫄六執之者天子其千人與賈即據彼注義若然賈意此六軍之士即六鄉之卒執六引者兼執披也但據賈既夕疏說人君三披各三人持之是天子諸侯兩㫄六披持之者不過十八人耳則與執引綍人數多寡懸殊似不必興作六軍之士竊意此上下文並據上中下士言之此六軍之士疑亦當於六軍卒長兩司馬伍長上中下士中選擇充役若軍士則當諸軍將或大司馬等作之非此官所掌也[1]

注云作謂使之也者象胥注云作使也呂氏春秋知化篇高注云使役也謂司士以令役使之云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者檀弓云設披周也注云披柩行夾引棺者說文手部云從旁持曰披賈疏云柩車則蜃車云披者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持棺者為披也案披互詳喪祝疏云有紐以結之謂之戴者喪大記云纁戴六注云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柳材使相值因而結前後披也鄭司農云披者扶持棺險者也者喪祝後鄭注云執披備傾戲是也云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者此旁謂兩旁也與下後鄭注旁三謂一旁者文同而義異先鄭以喪大記云君纁披六士二為據一邊言之左右并之則六披者有十二二披者有四然大記言君本謂諸侯先鄭以為天子禮而以意補諸侯大夫披數與大記文不合後鄭意彼言君六者實通兩旁數之若據一邊言之則止三披亦無十二披之說故不從也云玄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繫紐者前云有紐以結之謂之戴則紐即戴也紐以帛中屈為之其屈中內繫棺束而兩耑外繫柳材披橫絡棺上又結於紐出其餘柳帷之外是披與紐及棺束交互連結相持以為固也故既夕注云披絡柳棺上貫結於戴賈彼疏云戴兩頭皆結於柳材又以披在棺上絡過然後貫穿戴之連繫棺束者乃結於戴餘披出之於外使人持之案據鄭賈說是披結於戴戴繫於棺其義甚明而喪大記孔疏云纁戴謂用纁帛繫棺紐若柳骨也棺橫束有三亦每一束兩邊輒各屈處為紐三束有六紐今穿纁戴於紐以繫柳骨故有六戴也纁披亦用絳帛為之以一頭繫所連柳纁戴之中而出一頭於帷外人牽之每戴繫之故亦有六也案依孔說是戴之外別有棺束又別有紐戴繫於紐不繫於棺束與此注義違非也又據賈說則帛一條而為二披據孔疏則帛一條止為一披二說不同亦未知孰是云天子諸侯載柩三束大夫士二束者以結披與棺束相值故先釋天子以下棺束之數此束並謂衡束也檀弓云天子棺束𦄲二衡三衽每束一喪大記云君三衽三束大夫二衽二束士二衽二束孔疏云衽謂燕尾合官縫際也束謂以皮束棺也棺兩邊各三衽每當衽上輒以牛皮束之案鄭意喪大記之君三束即檀弓之天子棺束衡三參互求之知天子載柩束數與諸侯同其設披之處即當三衡束也載柩明注疏本並作戴柩據賈疏釋注此條兼引喪大記注戴字說解似賈所見本亦作戴然戴柩於義不順今從宋本及嘉靖本載柩者謂載於棺以為固之束別於將葬祖載時載於車之束也引喪大記曰君纁披六大夫披四前纁後玄士二披用纁者證先鄭說天子以下披數之誤彼文本云大夫戴前纁後玄披亦如之無披四之文後鄭以意增之云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耳其實旁三者亦破先鄭天子旁十二之說也圍數兩旁謂通兩旁周圍數之兩旁六則一旁三也賈疏云其蜃車柳材與中央棺束數等人君三大夫士二大記云君纁披六大夫四披者皆是禮文故圍數兩旁言六言四也士禮小無文故據一旁而言二若然大夫亦圍數兩旁言四直云人君者據尊者而言也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 守官不可空也。

●疏注云守官不可空也者守謂有職事治守政者通官守地守言之賈疏云此文承大喪之下令哭無去守則大夫士有使役守當雖同為天子斬衰不可廢事空官故令哭不得去守也案此與下文亦並據命士以下而言賈兼及大夫未允


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 故,非喪則兵災。

●疏注云故非喪則兵災者賈疏云知非喪者以上文已言大喪明此是兵災非喪也案賈說是也大司徒注云大故謂王崩及寇兵也司險注云有故喪災及兵也則通言之凡喪事亦為有故今此上文已有大喪之文而別以有故作更端之語明此有故不兼喪事則必專指兵災可知故云非喪則兵災也


凡邦國,三歲則𥡴士任,而進退其爵祿。 任,其所掌治。

●疏凡邦國三歲則𥡴士任者侯國之臣卑於王臣故卿大夫士此官通𥡴攷之三歲者與大宰三歲大計時相當也[1]

注云任其所掌治者呂氏春秋誠廉篇高注云任職也掌治即當官之職事故謂之任賈疏云此言𥡴士任文承邦國即是邦國之卿大夫士總曰士也?其所任治而進退其𣝣祿但諸侯之臣進退應是諸侯當國為之今於天子司士而言者但司士作法與之使諸侯自黜陟耳非謂司士自黜陟也


諸子[编辑]

諸子掌國子之倅,掌其戒令與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 故書「倅」為「卒」。鄭司農云:「卒讀如物有副倅之倅。國子,為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燕義》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玄謂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戒令,致於大子之事。教治,脩德學道也。位,朝位。

●疏掌國子之倅者此官掌庶子與司士掌士互相備也云掌其戒令者以下燕義文並同謂凡戒具徵令施於羣子者此官皆掌之也云辨其等者辨燕義作別案辨別聲近義同賈疏云等謂才藝高下等級也燕義孔疏云謂分別其貴賤之等案賈孔二說亦足互相備[1]

注云故書倅為卒鄭司農云卒讀如物有副倅之倅者段玉裁改讀如為讀為與燕義注合是也說又見車僕經作倅者後鄭從今書與先鄭讀同也燕義倅亦作卒鄭彼注云卒讀皆為倅與此注同云國子為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者師氏大司樂注略同賈疏云王制云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則王大子王子亦曰國子不言者彼不據諸子職而言故含有王大子王子亦以四術成之故文王世子成王猶在學學君臣父子長幼之禮也此據諸子主國子致與大子使用故不得通王大子王子也案詳師氏疏云燕義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者燕義云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職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云云彼文並本此經鄭彼注云庶子猶諸子也周禮諸子之官司馬之屬也國子諸子也燕禮有庶子官是以義載此以為說賈疏云彼燕義本釋燕禮之事但燕禮有庶子執燭及獻庶子之文記人欲釋燕禮庶子之義故取天子諸子職解庶子諸庶俱訓為眾天子之諸子諸侯之庶子皆掌卿大夫士之適子適子眾多故云諸或言庶諸庶通名故天子諸子為庶子也案燕禮之庶子即宮正之士庶子此諸子則掌庶子之官以諸庶義通故此官亦或稱庶子實則與燕禮庶子不同也鄭彼注誤謂庶子即此諸子官賈孔兩疏遂謂天子官名諸子諸侯官名庶子與燕義不合非也互詳敍官及宮正疏云玄謂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者賈疏云此齊語桓公謂管仲曰成民之事若何管仲對曰四民無使雜處公曰處士農工商若何管仲曰昔者聖王之處士就閑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焉士之子恒為士農之子恒為農工之子恒為工商之子恒為商是四民之業為世也引之者見士之子亦入倅色也按王制大夫不世今亦有倅入世者以大夫有功德亦得世故詩云凡周之士不顯亦世也云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者依先鄭讀卒為副倅之倅而申其義燕義注亦云諸子副代父者也案依二鄭說則國子即是父之副倅經不宜云國子之副且與下文存遊倅之文不合竊謂此倅當從故書為卒而讀為萃與遊倅義正同國語齊語管子曰令夫士羣萃而州處韋注云萃集也穆天子傳云賜七萃之士戰郭注云萃集也聚也皆聚集有智力者為王之爪牙也此國子之萃萃即聚集部隊之名蓋國子造學及備㝛衞皆羣聚曹輩自為部分故特設此官以掌之猶宮正掌㝛衞士庶子等注謂使之輩作輩學以相勸帥也云戒令致於大子之事教治脩德學道也者並據下文為說燕義注亦同賈疏云國子所學道德即師氏職三德三行并保氏六藝者是也詒讓案經教治當分為二事治謂政治司士掌國中之士治與其戒令與此治義同都司馬云掌都之士庶子及其眾庶車馬兵甲之戒令以國灋掌其政學此教治即彼之政學也鄭合教治為一燕義疏以治為治身並失之云位朝位者燕義注亦同孔疏云正其位者正其朝廷所立之位也此等諸子雖未為官皆繼父尊卑以為等級故有別其等正其位也案孔說是也賈疏謂朝太子時依父蔭高下為列亦通


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司馬弗正。 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弗,不也。國子屬大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

●疏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者於經例當作于石經及各本並誤以下燕義文亦同彼帥作率字通詳樂師疏大子即世子此經例稱世子唯此職稱大子詳膳夫疏賈疏云大事下有兵甲之事則此大事謂祭祀也故左氏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經二事當之也案賈說未晐左閔二年傳云大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則凡王巡守會同出行在外大子或守或從國子皆共其役此大事當亦兼大會同大軍旅大喪之等士庶子有戒守之事詳宮正疏但此文已晐軍旅下又云若有兵甲之事者蓋於大事之中別舉兵事以其有授車甲合卒伍等不可略也賈謂唯據大祀非經義云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者燕義兵甲作甲兵車甲上有以字此謂巾車車僕授車司甲授甲此官則共治其事相與為官聯也亦當與司兵授兵經不云兵者文不具也云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者燕義灋作法古今字燕義孔疏云言若國有甲兵之事則庶子之官?授以車甲合會之以卒伍置立之以有司謂立其主將使統令之用軍旅之法治理之詒讓案置其有司者謂亦置軍吏若伍長卒長之等使專治其事凡士庶子屬大子蓋亦自為部隊左傳文元年楚公子商臣以宮甲圍成王又僖二十八年楚王以東宮之卒從子玉蓋皆士庶子之受兵甲者也凡事有專職者謂之有司詳宰夫疏惠士奇云內宰掌北宮宮正掌西宮諸子掌東宮皆典禁兵豫機密親近之臣也宮正即司宮諸子即庶子燕禮西階之燭司宮執之則知宮正掌西宮也阼階之燭庶子執之則知庶子掌東宮也內宰職正歲憲禁令于王之北宮而糾其守則內宰掌北宮明矣西宮者王宮北宮者后宮東宮者大子宮國有大事諸子帥國子而致之大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車甲而合卒伍古者大子宮亦如王宮有禁兵所謂兵甲之事者謂太子有監國撫軍之事在軍則國子守遷主在國則國子守王宮也授車甲合卒伍治以軍法則有司存或守太廟或守貴宮貴室或守下宮下室皆諸子致之內宰宮正宮伯分掌之而太子弗與焉云司馬弗正者惠士奇云以為是㝛衞之親軍故司馬之征弗及[1]

注云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者據敍官文燕義注亦同賈疏云軍法從五人為伍至萬二千五百人為軍有六節今注直云百人與五人略舉之耳云弗不也者燕義注及廣雅釋詁同公羊桓十年何注云弗者不之深也云國子屬大子者國子學而未仕異於王臣且與大子同在大學故使屬大子也大戴禮記千乘篇云立子設如宗社宗社先示威威明顯見辨爵集德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官子即國子以其屬大子故有臣志矣云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者燕義注亦同此讀正為征也凡此經征字或作正詳小宰疏鄭以賦釋正賦當如小司徒注所謂出車徒給繇役不賦者即謂司馬凡軍賦徒役之事徵調不及於國子賈後疏以為兵賦不誤而此疏謂鄭解經正為賦稅謂不賦田稅泉稅失之


凡國正弗及。}}

●疏凡國正弗及者燕?文亦同此正與司勳唯加田無國正同亦當讀為征謂司馬以外凡征役皆不及即鄉大夫國中貴者舍征之法也王制秀士升於司徒者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於司徒注云不征不給其繇役此與彼略同賈疏云上文云弗征謂兵賦此云國正謂鄉遂之中所有甸徒力征之等並不及也


大祭祀,正六牲之體。 正謂朼載之。

●疏大祭祀正六牲之體者與內饔外饔為官聯燕禮大射儀注謂庶子與膳宰聯事膳夫即內外饔之長也大射儀說庶子設賓俎又設?俎又庶子正徹公俎則射禮庶子亦掌牲俎之事經不言者文不具[1]

注云正謂朼載之者賈疏云按特牲少牢移鼎入陳即有一人鼎中匕出牲體一人在鼎西北面載之於俎既言正六牲之體明是此二事也詒讓案朼者以匕出牲體於鼎也吉祭用棘喪祭用桑士昏禮注云匕所以別出牲體也士喪禮作朼朼匕字同故大僕御僕注並作匕載今儀禮經注匕朼錯出士昏禮釋文引劉昌宗云匕器名朼者朼載也强為區別失之


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 位,佾處。

●疏凡樂事正舞位者大司樂以樂舞教國子樂師教國子小舞是凡樂事興舞羣子皆在舞位故此官主正其位列與大胥為官聯燕禮大射儀注謂庶子與樂正聯事亦是也云授舞器者亦授羣子舞器與司干司兵司戈盾為官聯也賈疏云并授舞者之器文舞則授羽籥武舞授干?之等[1]

注云位佾處者祭統注云佾猶列也謂依佾數正其進退之?位大胥云以六樂之會正舞位是也御覽樂部引五經通義云何以言舞在庭援神契曰合?之樂儛於堂白虎通義禮樂篇亦云合歡之樂儛於堂四夷之樂陳於門是舞位皆在堂下庭中也穀梁隱五年傳云穀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尸子曰舞夏自天子至諸侯皆用八佾公羊說與穀梁子同左傳眾仲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案左氏及尸子說諸侯?下佾數不同而天子八佾則無異說白虎通義禮樂篇云八佾者何謂也佾者列也以八人為行列八八六十四人也諸公六六為行諸侯四四為行公羊何注左傳杜注淮南子齊俗訓許注說並同左傳孔疏引服虔說則謂用六為六八四十八???四為四八三十二士二為二八十六穀梁范注及論語八佾集解引馬融楚辭招魂王注通?引月令章句呂氏春秋察微篇高注國語魯語韋注並謂八人為佾列宋書樂志傅隆議亦駁杜說謂八章克諧然後成樂故必以八人為列如預說至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足明其說之非矣


大喪,正羣子之服位。會同、賓客,作羣子從。 從於王。

●疏大喪正羣子之服位者大喪亦謂王及后大子之喪也賈疏?位謂在殯宮外內哭位也正其服者公卿大夫之子為王斬衰與父同故雜記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也云會同賓客作羣子從者象胥云凡作事王之下事庶子是也[1]

注云從於王者與司士會司作士從同大司馬云大會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是會同羣子從王之事


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使之脩德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 遊倅,倅之未仕者。學,大學也。射,射宮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

●疏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者以下燕義文亦同彼遊作游案遊即游之俗詳師氏疏國子未任職事又不共征役故存於遊倅也賈疏云謂國內有繇役之事皆是也此國子存遊暇無事之倅中云使之脩德學道者德即師氏之三德三行道即保氏之六藝六儀此官兼掌教事與彼二官及大司樂為官聯也云春合諸學秋合諸射者賈疏云謂於大學之中使之學使在射宮習射也云以攷其藝而進退之者燕義攷作考案攷考古今字詳大宰疏賈疏云考較才藝長短才藝長進與官爵才藝短者退之使更服膺受業也[1]

注云遊倅倅之未仕者者燕義注義同墨子七患篇云仕者持祿游者養校明游為未仕者也賈疏云卒是?代已是未在仕復云游游是游暇亦是未仕之稱案賈說倅為副代非也此倅亦當讀為萃遊即師氏所謂貴遊遊倅謂貴遊子弟自相與為部隊也國語齊語云昔聖王之處士也使就閒燕葢國子之學而未仕者就閒燕而羣萃斯謂之遊倅左襄三十一年傳云鄭人游于鄉校杜注云鄉之學校明遊倅即宮正注所謂輩作輩學矣云學大學也者燕義注同賈疏云周禮若?異代之學則舉?學名即成均瞽宗之類今此直言學明是周之大學也周禮云大學在國中即夏后氏東序在王宮之左也金鶚云經典單言學者必是國學之大學孟子云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學記云家有塾黨有庠?有序國有學王制上言耆老皆朝於庠下言司徒?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仕可見國學專稱學鄉學小學雖有學之名而不得單稱學此所以為別也王制云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別學於國則學不在國中可知養於國是國中小學則養於學是國外大學可知王制所謂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正與此互證明黃以周云??五十里為近郊百里為遠郊其在五十里以內者謂之國中故大學在近郊以內謂之國學其在五十里外者謂之郊學案金黃說是也王制云周人養國老於東膠注云東膠大學在國中王宮之東又釋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云殷制葢鄭謂殷大學在郊小學在國周王國學制反是大學即東膠在王宮南之東故賈釋注義亦謂大學為東序東序即東膠也今攷此大學為教國子之學即大司樂成均是也周制天子立五學於郊是為大學王制說大學在郊即據周制鄭以為殷制誤也五學之制中學曰辟雍為天子饗射之學南學曰成均與上庠東序瞽宗同為教國子之學辟雍唯天子饗射及受成獻馘乃在其中非國子所常居然則此合國子必在成均可知矣以五學言之則辟雍為尊以四學言之則成均為尊大司樂所謂成均者舉南學以晐三方之學此云學者亦通四學之言也金鶚又云祭義云天子設四學當入學而大子齒辟雍為承師問道之所非學士所居士所居者?面之學也大子與學士齒必在四學之中故祭義但言四學案金說亦是也蔡氏明堂月令論引易傳太初篇亦云在中央曰大學天子之所自學也足與祭義互證而鄭注祭義則以四學為四郊之虞庠大戴禮記保傅篇盧注又云四學者東序瞽宗上庠及四郊之學也並未得其義賈疏不知此學即大學之四學而依王制注義以為專指東序於義既不備又依鄭說東序在國不在郊尤與周制不合亦誤也周學制並詳大司樂疏云射射宮也者燕義注亦同賈疏云射義云已射於澤然後射於射宮射宮即國之小學在西郊則虞庠是也詒讓案凡禮射所在之宮即謂之射宮射宮非宮之定名也穀梁昭八年傳說蒐狩禮云以習射于射宮范注云射宮澤宮是以澤宮為射宮也鄉射禮云主人戒賓賓許主人退注云退還射宮是以州序為射宮也大射儀云公入?注云射宮在郊以將還為入又鄉射記云於郊則閭中注云於郊謂大射也大射於大學是諸侯與羣臣大射必於大學即以大學為射宮又樂記云散軍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也注云郊射為射宮於郊也左東學也右西學也是東學西學皆可以為射宮也以此推之則賓射在朝即以治朝為射宮燕射在寢即以路寢為射宮舉可知矣鄭此注及燕義射義注並不言射宮所在以經攷之大射在大學而此經以射學別文者天子與學士大射當以辟雍為射宮故文選東京賦薛綜注云射宮謂辟雍也白虎通義辟雍篇云大學者辟雍鄉射之宮案鄉大夫之射不得在辟雍而班氏以辟雍為鄉射之宮者鄉與饗通即詩大雅靈臺孔疏引韓詩說所謂春射秋饗也依其說則辟雍為天子大射之宮春射在是則秋合國子而射亦在是可知矣辟雍為大學之中學與靈囿靈沼同在郊澤即靈沼於上為宮謂之澤宮射義說將祭擇士云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者謂先習射則以靈沼上之澤宮為射宮及正行大射則以大學中學之辟雍為射宮禮器云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宮此謂魯郊先告於頖宮若然周人有事於上帝亦必先有事於辟雝故將祭澤士亦於辟雝可以例推至澤宮司弓矢亦謂之澤乃武射之所止可習射若天子與學士大射則無不於大學者故知此射非澤宮也此經云春合諸學秋合諸射者謂春合國子於四學而學詩書禮樂秋合國子於辟雍而大射射畢仍反居四學通言之辟雍與四學同稱學對文則學為四學辟雍為射宮義各有當也鄭儀禮禮記注說亦謂天子諸侯大射射宮皆在郊學中為之而王制注謂周制天子大學在國中諸侯用殷制大學在郊是諸侯郊學為大學天子郊學則小學也故賈氏此疏及鄉射大射禮疏並謂天子大射在西郊虞庠小學與諸侯大射在大學不同而樂記孔疏說郊射謂東學在東郊西學在西郊即四郊之虞庠又引皇氏謂並在東郊則皆小學也又引熊氏則謂王制殷禮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武王伐紂之後猶用殷制以為射宮於郊為據大學是皆牽於王制注說故有此紛舛不知王制所云即是周制並無殷周之異亦非天子與諸侯不同也射儀孔疏又謂天子大射射宮在廟引司服享先公饗射則鷩冕司几筵大朝覲大饗射依前南鄉為證今案大射在廟三禮經注並無是說司服司几筵謂射與享先公大朝覲冕服筵席同耳非謂射與祭覲同在廟也孔說尤不足據其辟雍所在漢唐諸說尤多舛異並詳大司樂司弓矢匠人疏又大戴禮記虞戴德篇說歲二月天子與諸侯教士大射於東郊為壇彼與諸侯教士春射於郊與此事異詳司裘疏引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者鄭彼注云春夏陽也詩樂者聲聲亦陽也秋冬陰也書禮者事事亦陰也互言之者皆以其術相成王子王之庶子也羣后公及諸侯賈疏云若王之子得適庶俱在學者羣后畿內諸侯已下則庶子賤不得在學故皆云適子也引之者證貴賤皆在教科也案凡國子入學者不分適庶王制所說與經不甚合賈從之未塙詳師氏疏


司右[编辑]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 羣右,戎右、齊右、道右。

●疏注云羣右戎右齊右道右者賈疏云按下文云車有五等右惟三故下注云齊右兼玉路之右戎右兼田右等也案鄭賈並據王所乘五路之右言之實則經云羣右所晐甚眾馭夫云掌馭貳車從車使車彼三車之等亦皆有右此官當亦掌其政令注文不具也


凡軍旅會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乘,屬其右。 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車亦有卒伍。

●疏凡軍旅會同合其車之卒伍者此合六軍戎車之卒伍也賈疏云凡軍旅據征伐會同謂時見曰會殷見曰同三者皆合車之卒伍云屬其右者六軍之車凡三千乘有右三千人並此官屬聚教令之也[1]

注云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者明合比屬三字義略同國語吳語韋注云比合也州長注云屬猶合也聚也又天官世婦注云比次也是合比屬並謂合聚次第使相安習也云車亦有卒伍者明與敍官制軍之卒伍異也賈疏云按宣十二年傳云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曰二十五乘為偏又云以百二十五乘為伍注伍重故百二十五乘是其車之卒伍也案賈引司馬法今本佚此文左傳昭元年孔疏服虔引司馬法云五十乘為兩百二十五乘為伍八十一乘為專二十九乘為參二十五乘為偏所引校賈尤備又成七年杜注引司馬法云車九乘為小偏十五乘為大偏並車乘部伍之名也據賈疏則伍是車數而卒仍是人數敍官疏引左傳服注可證江永謂左傳之廣有一卒卒乃車三十乘之名即兩大偏之數也與服杜賈諸說並異又云車徒各有卒伍之法徒法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車法兩偏為卒五偏為伍二十五乘之偏五十乘為卒百二十五乘為伍十五乘之偏三十乘為卒七十五乘為伍黃以周亦云司馬法偏有九乘十五乘二十五乘之異九乘為偏之小十五乘為偏之大小偏大偏者於一偏中分之而非正偏偏之定名自以二十五乘為正兩其偏謂之兩五其偏謂之伍兩五十乘伍百二十五乘皆由二十五乘之偏得名然兩其二十五乘之偏謂之兩兩其十五乘之大偏亦曰偏之兩偏之兩非正兩也參其小偏謂之參重其小偏謂之專參二十七乘專八十一乘皆由九乘之小偏得名服注引司馬法二十九乘曰參九乃七字之誤案江黃說甚塙附錄之以見古車乘卒伍名數之略


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 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長以衞短,短以救長。」

●疏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者此謂司右本屬之外別選擇勇士以為屬無員數亦大宰八法官屬之變例也王制云凡執技論力適四方贏股肱決射御大戴禮記千乘篇亦云司馬司夏以教士車甲凡士執技論功脩四衞强股肱質射御才武聰慧治眾長卒可以為儀綴於國出可以為率誘於軍旅並所謂勇力之士蓋以技擊特被選擇與六軍士卒不同故自為屬隊矣[1]

注云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者左成十八年傳云荀賓為右使訓勇力之士時使杜注云勇力皆車右也國語晉語云少室周為趙𥳑子右聞牛談有力士請與之戲弗勝致右焉是選右必取勇力之士也引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者定爵篇文惠棟云今司馬法曰右兵弓矢禦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五當長以衞短短以救長賈曰弓矢圍者圍城時也愚謂圍當作圄古禦字作?管子墨子書皆然鄭注作圍傳寫之誤今司馬法為禦字从俗作也案惠說是也云凡五兵長以衞短短以救長者亦司馬法文賈疏云圍者以弓矢為長戈戟為短守者亦以戈戟為短以殳矛為長故云長以衞短短以救長使力相得也此五兵據勇力之士所用下注車之五兵則無弓矢而有夷矛是也案五兵詳司兵疏


虎賁氏[编辑]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 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羣行亦有局分。

●疏注云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者謂王出則此官將虎士分居王之前後以趨若士喪禮君視臣斂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之比司戈盾云軍旅會同授虎士戈盾韓非子喻老篇云句踐入宦於吳身執干戈為吳王洗馬葢即為虎士先後而趨也云雖羣行亦有局分者賈疏云以經云卒伍則是五人為伍百人為卒案依賈說序官云虎士八百人則其羣行之局分葢凡八卒百六十伍也


軍旅、會同亦如之。舍則守王閑。 舍,王出所止㝛處。閑梐枑。

●疏軍旅會同亦如之者謂行時亦將虎士先後王而趨以卒伍也云舍則守王閑者與師氏為官聯也[1]

注云舍王出所止㝛處者謂軍旅會同王在道止㝛之宮若大司馬茇舍掌舍會同之舍是也司戈盾注云舍止也又天官敍官注云舍行所解止之處此義與彼同云閑梐枑者說文門部云閑闌也廣雅釋詁云閑遮也又釋宮云欄梐牢也葢梐枑所以遮闌行人故亦謂之閑賈疏云按掌舍云掌王之會同之舍則設梐枑再重杜子春以為行馬後鄭云行馬再重者以周衞有內外列校人職養馬曰閑是其閑與梐枑皆禁衞之物故以閑為梐枑釋之也


王在國,則守王宮。 為周衞。

●疏王在國則守王宮者鄭儒行注云宮謂牆垣也謂以虎士八百人分布守衞王宮五門內外之牆垣也[1]

注云為周衞者周帀王宮為藩衞也詳掌舍疏


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 非常之難要在門。

●疏國有大故則守王門者司士注云故非喪則兵災王門謂王宮之門別於王城十二門為國門猶師氏云守王之門外此官與彼為官聯也但彼注以為守中門之外據司士常朝之位虎士在路門之右則自路門至皋門並虎士守衞所及不徒路門中門也國語魯語韋注云虎賁王在國則守宮門即本此經云大喪亦如之者大喪謂王及后世子之喪亦當有戒守事書顧命成王之喪呂伋以虎賁百人逆子釗于南門之外偽孔傳云伋為天子虎賁氏葢時方守路門故因使迎嗣王也[1]

注云非常之難要在門者宮正注云有故凡非常也王門眾所出入有難則戒守尤嚴故此官帥虎士守之


及葬,從遣車而哭。 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

●疏注云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者賈疏云遣車者將葬盛所苞奠遣送者之車其車內既皆有牲體故云王之魂魄所馮依案天子遣車之數詳巾車疏


適四方使,則從士大夫。 虎士從使者。

●疏適四方使則從士大夫者亦如司士注謂以王命使者也賈疏云天子有下聘諸侯法大行人所云歲偏問之等時則使虎賁從行也[1]

注云虎士從使者者明經士大夫即使者也依鄭大宗伯大行人注義則諸侯聘天子及自相聘皆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則天子聘諸侯當亦然若然此經大夫者小聘之使士者歲時小事之使不及卿者文不具也


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 不通,逢兵寇若泥水。奉書,徵師役也。《春秋》隱七年冬,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疏則奉書以使於四方者於經例當作于石經及各本並誤[1]

注云不通逢兵寇若泥水奉書徵師役也者書謂徵令之書詩小雅出車云畏此𥳑書毛傳云𥳑書戒命也鄰國有急以𥳑書相告則奔命救之若然王國有事當亦以𥳑書徵師役於四方矣賈疏云若兵寇則徵師若泥水則徵役引春秋隱公七年冬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者證兵寇道路不通之事


旅賁氏[编辑]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 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焉。

●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者從王備守衞公羊哀十三年何注云滕薛俠轂而趨此官夾王車葢亦夾兩轂史記商君傳云持矛而操闟戟者㫄車而趨戰國時封君亦僭設旅賁也又司戈盾云祭祀授旅賁殳說文殳部亦云殳禮旅賁以先驅是此官亦執殳經止言執戈盾者文不具云車止則持輪者文選東京賦薛注云持扶也持輪亦謂立輪旁若扶翼維持之也荀子正論篇云天子乘大路三公奉?持納諸侯持輪挾輿先馬彼持輪與此義同挾夾字通挾輿亦即此夾車而趨也[1]

注云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焉者賈疏云見序官云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此經左右十六人故知是旅賁氏之下士也中士是官首明為之帥也


凡祭祀、會同、賓客,則服而趨。 服而趨,夾王車趨也。會同、賓客,王亦齊服,服衮冕,則此士之齊服,服玄端。

●疏注云服而趨夾王車趨也者明此經與上文互相備上執戈盾夾王車而趨亦服其服此服而趨亦執戈盾夾王車也國語魯語云虢之會楚公子圍二人執戈先焉叔孫穆子曰天子有虎士習武訓也諸侯有旅賁禦災害也今大夫而設諸侯之服有其心矣據穆子言則楚公子之二人執戈先即旅賁也云會同賓客王亦齊服服衮冕者此言亦者亦如祭祀也賈疏云見下文節服氏云掌祭祀朝覲衮冕鄭云從王服朝覲服衮冕則會同賓客亦服衮冕故覲禮天子衮冕負黼扆是也金鶚云齊祭必異服自天子以至於士皆然以祭重於齊不可無別又齊服取陰幽之義不尚文飾祭貴盛服必致其華美也衮冕甚文豈宜此乎案金說是也鄭意王祭祀齊祭皆衮冕郊祀裘冕祭亦衮冕齊會同賓客王亦服衮冕與彼同也今攷天子齊服說多錯異依鄭此注則服衮冕玉藻孔疏從熊安生說謂天子玄冕祭則玄冠齊絺冕祭則玄冕齊聶氏三禮圖引張鎰說謂天子諸侯齊並玄冠玄衣玄裳卿大夫素裳上士玄裳中士黃裳下士襍裳此並以天子齊服為玄冠玄端綜校眾說衮冕太華非齊所宜金氏論之詳矣依熊孔張說天子齊服玄端則與燕服無異又為太殺攷司服齊服玄端素端本通晐王侯為文與郊特牲玄冕齊戒荀子哀公篇端衣玄裳絻而乘路文亦正合則王六冕祭葢當同服玄冕齊其玄冕祭亦得玄冕齊者以王祭服玄冕纁裳齊服則玄冕玄裳裳色不同不嫌齊祭無辨也其諸侯齊服亦玄冕玄裳荀子所云是也至王會同賓客齊服亦當玄冕玄裳不服衮冕互詳司服疏云則此士之齊服服玄端者據司服云其齊服有玄端素端彼注以為專為士之齊服賈疏云若士助祭服𣝣弁此為會同故齊服服玄端案賈說本熊安生也玉藻云玄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也玄冠綦組纓士之齊冠也注云言齊時所服也四命以上齊祭異冠孔疏云四命以上齊祭異冠者以諸侯玄冕祭玄冠齊孤則𣝣弁祭亦玄冠齊是齊祭異冠也必知孤亦玄冠齊者以諸侯尚玄冠齊明孤亦玄冠齊也其三命以下大夫則朝服以祭士則玄端以祭皆玄冠也此云玄冠綦組纓士之齊冠是齊祭同冠也其天子之士與諸侯上大夫同故深衣目錄云士祭以朝服謂天子之士也祭用朝服與諸侯大夫同然則天子大夫與諸侯孤同亦𣝣弁祭玄冠齊此是熊氏之說也皇氏以為天子大夫與諸侯大夫同但朝服以祭便與鄭注四命以上齊祭異冠於文為妨皇氏之說非也其天子之祭玄冕祭則玄冠齊絺冕祭則玄冕齊以次差之可知也此亦熊氏說此云四命齊祭異冠者謂自祭也若助祭於君則齊祭同冠故鄭志趙商問云以雜記云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是為三命以下齊祭異冠何但四命以上也觀注似若但施於己祭不可通之也鄭荅云齊祭謂齊時一冠祭時亦一冠四命乃然大夫冕士弁而祭於君齊時服之祭時服之何以亦異如鄭此言是助祭齊祭同冠故云何以亦異若然士之助祭齊服應服𣝣弁而鄭注旅賁氏云王齊服服衮冕則士之齊服服玄端不服𣝣弁者熊氏云若士助王祭祀服𣝣弁若助王受朝覲齊服則服玄端義或然也案鄭意當如熊孔說賈說亦然但鄭謂士助祭齊祭同服𣝣弁非也以經考之天子之士當玄冕助祭玄冠自祭其齊則皆以玄冠助祭與齊不同冠其侯國之士助祭雖以𣝣弁然凡齊服尚玄𣝣弁纁裳非齊所用侯國之士助祭之?當亦服玄?祭時乃亦𣝣弁然則齊服自天子下達以至於士齊祭冠或異或同不可一例論也亦詳司服疏


喪紀,則衰葛執戈盾。 葛,葛絰。武士尚輕。

●疏喪紀則衰葛執戈盾者此亦謂大喪紀王及后喪則衞嗣王也葢亦夾車而趨書顧命云乙丑王崩太保命仲桓南宮毛俾爰齊侯呂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子釗于南門之外偽孔傳云使桓毛二?各執干戈以此經證之桓毛二臣葢即為旅賁氏敍官云中士二人是也[1]

注云葛葛絰者謂以葛為首絰要絰也絰詳司服疏云武士尚輕者賈疏云臣為王貴賤皆斬衰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輕


軍旅,則介而趨。 介,被甲。

●疏軍旅則介而趨者亦謂大師夾王車趨也[1]

注云介被甲者毛詩鄭風清人傳云介甲也廣雅釋器云介鎧也賈疏云在軍為甲士著甲餘者不服甲但此旅賁勇士衞王故被甲而趨也


節服氏[编辑]

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 服衮冕者,從王服也。維,維之以縷。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禮,天子旌曳地。鄭司農云:「維,持之。」

●疏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者此當讀衮冕句鄭賈讀誤詳後司服云享先王則衮冕後別見郊祀?冕則此祭祀專據享先王也王大朝覲服衮冕詳司服疏[1]

注云服衮冕者從王服也者賈疏云以?節服氏者世能節王之衣服明節服所服與王同故云從王服也案鄭賈意並謂此官從王服衮冕也攷此官𣝣下士依旅賁氏注疏義士助祭當服𣝣弁齊服則玄端今依吳廷華金鶚說王下士得服玄冕然究不得服衮冕祭祀朝覲儀等至嚴乃令下士與王同服以此為節揆之禮?殆不然矣惠士奇云官以節服為名則王之車服旂常皆其職掌朝祭則六人從王郊祀則二人從上持旌執戈乃其事也若云從王服衮從尸服裘則周禮顧命執惠執戈者雀弁綦弁而已未聞服冕況以下士而服衮與裘乎諸侯四人其服亦如之者所謂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郭景純注爾雅引周禮曰六人維王之大常服虔注左傳引周禮亦然則是節服氏掌朝祭之衮冕郊祀之裘冕可知矣學者讀從之可也曾釗云掌王之服衮冕與釋服之節耳金鶚云此文當於衮冕絕句若以衮冕連下六人讀之而謂節服氏自服衮冕無論下士不當有此服亦豈有身服衮冕而維大常以奔走於道路者乎龍衮為天子之服下士即得服冕斷無有服龍衮之理也呂飛鵬云詩干旄正義亦引周禮作六人維王之大常據此則衮冕裘冕俱屬上讀案惠曾金呂讀掌祭祀朝覲衮冕為句於義較通王應電方苞讀同云維維之以縷者爾雅釋天說旂制云維以縷郭注云用朱縷維連持之不欲令曳地周禮曰六人維王之大常是也毛詩鄘風干旄篇素絲紕之箋云素絲者以為縷以縫紕旌旗之旒縿或以維持之案據詩箋說則凡維旌旗之縷並以素絲為之郭云用朱縷非鄭義又案凡九旗張之蓋皆維以縷故聘禮云及竟張旜誓注云張旜謂使人維之是也云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㫄三人持之者旒斿之俗詳巾車疏賈疏云巾車云玉路建大常十有二旒經云六人維之明一畔有三人三人維六旒故知兩兩以縷連㫄三人持之云禮天子旌曳地者賈疏謂出禮緯含文嘉詩于旄孔疏引爾雅孫炎注云維持以縷不欲其曳地即其義也鄭司農云維持之者職方氏注云維持也是維持義同


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從車。 裘冕者,亦從尸服也。裘,大裘也。凡尸,服卒者之上服。從車,從尸車送逆之往來。《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尸。」

●疏諸侯則四人者賈疏云依禮緯含文嘉云天子旌九刃十二旒曳地諸侯七刃九旒齊軫大夫五刃五旒齊較士三刃三旒齊首彼或異代法故旒不依命數周之諸侯之旌皆交龍為之上公九旒侯伯則七旒子男則五旒今總云四人則不得兩兩維之但一畔有二人分而維之見威儀耳案賈引禮緯說天子以下旌旗仞數於經無徵依其說則車軫至地較至軫首至較皆相較二仞此與考工車制遠不相應殆不足據互詳司常輿人疏云其服亦如之者賈疏云節服氏之服亦與諸侯同諸侯惟二王後與魯得祭天服衮冕其餘諸侯惟得祭宗廟服玄冕節服氏皆與君同服故云亦如之曾釗云節服者節適王之服與釋也容諸侯亦掌之蓋諸侯祭祀朝覲則節服氏亦節適其服故云亦如之其不曰鷩冕而下而但曰其服者亦猶但曰諸侯則四人而不曰四人維旂也此省文法如疏所云則尊卑不辨何以昭服色乎案曾說是也云郊祀裘冕二人執戈者當讀裘冕句鄭賈讀亦誤此服裘冕者謂冬至圜𠀌孟春南郊及春祭青帝冬祭黑帝也其方𠀌北郊及夏祭赤帝黃帝秋祭白帝等亦仍服衮冕而已[1]

注云裘冕者亦從尸服也者亦誤謂節服氏二人皆從尸服裘冕也云裘大裘也者司裘云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又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是也詳司裘疏云凡尸服卒者之上服者據士虞記文明尸亦服大裘守祧注義同云從車從尸車送逆之往來者賈疏云送逆皆從尸車後引春秋傳者國語晉語云鄭𥳑公使公孫成子來聘平公有疾夢黃熊入于寢門子產曰昔者鯀違帝命殛之于羽山化為黃熊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舉之今周室少卑晉實繼之其或者未舉夏郊邪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為尸是其事也漢書律厤志引國語稱春秋外傳論衡案書篇韋昭國語注敍說並同故鄭亦稱春秋傳也此引之者證郊祀有尸之事韋注云董伯晉大夫神不歆非類則董伯其姒姓乎尸主也案韋訓尸為主則不以為祭尸說與鄭異曲禮孔疏云天子祭天地社稷山川四方百物及七祀之屬皆有尸也故鳧鷖並云公尸外神之屬不問同姓異姓但卜吉則可為尸故異義公羊說祭天無尸左氏說晉祀夏郊以董伯為尸虞夏傳云舜入唐郊以丹朱為尸是祭天有尸也許愼引魯郊禮曰祝延帝尸從左氏之說也詒讓案許說是也大祝云大禋祀逆尸是祀昊天有尸士師云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是祀五帝有尸也詩大雅既醉孔疏引石渠論云周公祭天用太公為尸亦郊祀有尸之證竊謂古者祭天地以下外神蓋所祭與配食者共一尸猶通典吉禮引禘於大廟逸禮云毁廟之主升合食於大祖而立二尸毁主無數而止以昭穆各立一尸明祭禮不必一主立一尸矣蓋凡祭天地以下諸外神始祭時兼設所祭與所配者之主至迎尸則止迎一尸以其主二而尸一故郊尸可以謂之帝尸魯郊禮所云是也亦可謂之配帝之尸晉語董伯為尸之文承鯀為夏郊之下則董伯為郊尸即為鯀尸可知董伯姒姓正鯀後也此注云尸服卒者之上服則鄭以郊尸即為所配帝王之尸可知若別有天神之尸何得概云服卒者之上服乎詩鳧鷖箋亦云喻祭天地之尸以配至尊之故其來燕似若止得其處彼箋云天地之尸配至尊其兼為配帝之尸語尤明白然則天地非無尸但不立專尸耳曲禮疏謂天地以下皆有尸亦不謂所祭與所配分立二尸孔意或與鄭同也


方相氏[编辑]

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隷而時難,以索室𢿛疫。 蒙,冒也。冒熊皮者,以驚𢿛疫癘之鬼,如今魌頭也。時難,四時作方相氏以難卻凶惡也。《月令》:「季冬,命國難。」索,廋也。

●疏掌蒙熊皮者敍官狂夫四人無𣝣故不得服弁冠等唯蒙熊皮為首服若田事之皮冠也云黃金四目者鑄黃金為目者四綴之面閒若後世假面具也云執戈揚盾者象以兵擊伐之事廣雅釋言云揚舉也云帥百隷而時難以索室𢿛疫者𢿛依嘉靖本及汪道昆本正釋文作敺即驅之古文唐石經作毆宋注疏本作歐並誤?文敺方良同詳射鳥氏疏太平御覽禮儀部引禮記外傳云方相氏之官歲有三時率領羣隷驅索癘疫之氣於宮室之中亦攘送之義也案百隷即司隷所掌五隷之民眾言之故謂之百隷也[1]

注云蒙冒也者說文艸部云蒙玉女也又冖部云冡覆也冒冡而前也經典皆借蒙為冡小爾雅廣詁云蒙冒覆也謂冒覆之於首云冒熊皮者以驚𢿛疫癘之鬼者釋名釋天云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論語鄉黨集解引孔安國云儺驅逐疫鬼也續漢書禮儀志劉注引漢舊儀云顓頊氏有三子生而亡去為疫鬼一居江水是為虐鬼一居若水是為罔兩蜮鬼一居人宮室區隅善驚人小兒方相帥百隷及童子以桃弧棘矢土鼓鼓且射之以赤丸五穀播洒之獨斷說同是難以驚𢿛疫癘之鬼郊特牲云鄉人禓注云禓强鬼也謂時儺索室𢿛疫逐强鬼也是難兼逐强鬼故亦謂之禓矣云如今魌頭也者御覽禮儀部引風俗通云俗說兦人魂氣飛揚故作魌頭以存之言頭體魌魌然盛大也或謂魌頭為觸壙殊方語也案魌正字當作?說文頁部云?醜也今逐疫有?頭淮南子精神訓視毛嬙西施猶?醜也高注云?頭也方相氏黃金四目衣赭稀世之?貌非生人也但具像耳目字又作倛荀子非相篇仲尼之狀面如蒙倛楊注云倛方相也又引韓侍郎云四目為方相兩目為倛愼子曰毛廧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之以皮倛則見之者皆走也蓋周時謂方相所蒙熊皮黃金四目為皮倛漢魌?即周之皮倛故鄭援以為證也云時難四時作方相氏以難卻凶惡也月令季冬命國難者賈疏云按月令季春云命國難命有國者難仲秋云天子乃難惟天子得難諸侯亦不得季冬云乃命有司大難言大則及民庶亦難惟有此三時難鄭云四時者雖三時亦得云四時總言之也若然此經所難據十二月大難而言是以鄭引季冬為證也案月令孔疏說亦與賈同然非鄭恉也注引月令季冬命國難者蓋兼用季春令文論語鄉黨篇鄉人儺月令疏引鄭彼注亦謂十二月命方相氏索室中逐疫鬼獨斷及御覽禮儀部引禮緯說並以方相氏時儺在十二月呂氏春秋高注亦引此經以釋季冬有司大儺蓋並以冬難禮最廣故舉以證義實則鄭釋經時難明云四時難月令春秋兩難鄭注亦並云命方相氏則此經不獨據季冬難可知矣云索廋也者說文宀部云?入家搜也此索即?之叚字方言郭注云廋索也案廋即搜字漢書趙廣漢傳廋索私屠酤顏注云廋讀與搜同謂入室求之也案索室猶下入墓壙以戈擊四隅六藝流別引尚書大傳十二月並有索祀四正四隅之禮此難索與索祀義蓋略同月令注引王居明堂禮云季春出疫于郊以攘春氣然則索室𢿛疫亦送之於郊與


大喪,先匶, 葬使之道。

●疏大喪先匶者亦謂王后世子之喪也[1]

注云葬使之道者大司馬注云先猶道也亦敺除凶邪之意


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𢿛方良。 壙,穿地中也。方良,罔兩也。天子之椁柏,黃腸為裏,而表以石焉。《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

●疏注云壙穿地中也者喪祝先鄭注義同云方良罔兩也者說文虫部云?蜽山川之精物也淮南王說?蜽狀如三歲小兒赤黑色赤目長耳美髮案罔兩即?蜽之借字與方良並疊韻字通文選張衡東京賦說大儺𢿛厲云腦方良薛綜注云方良草澤之神也莊子達生篇云水有罔象野有方皇釋文引司馬彪本罔象作無傷注云狀如小兒赤黑色赤爪大耳長臂方皇狀如蛇兩頭五采文案司馬彪說無傷與說文說?蜽狀同但莊子以彼為水怪則與國語不合而野有方皇則似與木石之怪略同方皇與方良音亦相近疑皆一神諸說咸詭怪不經莫可究詰故鄭亦不詳也又封氏見聞記引風俗通云周禮方相氏葬日入壙驅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腦應以方良為罔象說與鄭異即壺涿氏之水神也今攷東京賦既云方良又云殘??與罔像張衡以罔像與方良並舉蓋亦以方良為是罔兩非罔象鄭意當與平子同云天子之椁柏黃腸為裏而表以石焉者賈疏云欲見有罔兩之義故引漢法為證又檀弓云天子柏椁以端長六尺言椁柏則取柏之心黃腸為椁之裏故漢依而用之表之以石古雖無言漢亦依古而來葢周時亦表以石故有罔兩也臧琳云喪大記君松椁大夫柏椁正義曰君松椁君諸侯也盧云以松黃腸為椁庾云黃腸松心也大夫柏椁者以柏為椁不用黃腸下天子也漢書霍光傳光薨賜便房黃腸題湊各一具注蘇林曰以柏木黃心致累棺外故曰黃腸如湻曰漢儀注天子梓宮次?椁柏黃腸題湊又續漢書禮儀志下治黃腸題湊便房如禮劉注引漢舊儀曰梓宮柏黃腸題湊此皆鄭所本也引國語曰木石之怪襲罔兩者魯語仲尼曰木石之怪曰?蝄蜽水之怪曰?罔?土之怪曰墳羊韋注云蝄蜽山精好傚人聲而迷惑人也罔兩史記孔子世家作罔閬良閬亦聲類同左宣三年傳螭魅罔兩杜注云罔兩水神案杜氏疑誤以罔兩與罔象為一又漢舊儀說罔兩為顓頊子居若水者獨斷說同並鄭所不取


大僕[编辑]

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服,王舉動所當衣也。位,立處也。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羣臣所奏行。

●疏注云服王舉動所當衣也者謂若司服弁師所掌冕弁冠諸服是也必正之者毛詩小雅都人士敍云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書顧命云甲子王乃洮頮水相被冕服?玉几孔疏引鄭彼注云相正王服位之臣謂大僕即正服位之事賈疏云謂王吉服有九隨事舉動而衣大僕親近王所之官故王之衣服及位處恐其不正故皆正之也曾釗云此視朝服耳祭祀賓客喪紀則下經言之燕服則小臣掌之?此服不得兼言九也案曾說是也云位立處也者小宗伯先鄭注云古者立位同字謂王行禮時所立之位若曲禮云天子當依而立當宁而立是也爾雅釋宮云中庭之左右謂之位說文人部云列中庭之左右謂之位从人立此並以羣臣朝位言之蓋君臣立處雖異其為位則同云出大命王之教也者說文教部云教上所施下下所效也淮南子主術訓高注云教令也謂以王所施之教令傳達於外者若國語魯語宣公使僕人以書命季文子又楚語靈王使僕大夫子晳問於范無字皆出教令之事僕人僕大夫並即大僕詳敍官及射人疏云入大命羣臣所奏行者賈疏云謂羣臣奉行王命?奏者皆是也


掌諸侯之復逆。 鄭司農云「復謂奏事也,逆謂受下奏」。

●疏注鄭司農云復謂奏事也逆謂受下奏者賈疏云按宰夫職云諸臣之復萬民之逆先鄭云復請也逆迎受王命者玄謂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於王謂於朝廷奏事自下而上曰逆通謂上書先鄭彼注與此不同者先鄭兩解故彼後鄭不從至此注先鄭於義是故後鄭從之此說先鄭云復謂奏事即彼後鄭云復謂朝廷奏事一也此先鄭云逆謂受下奏即彼鄭鄭云自下而上曰逆謂上書亦一也案賈說非也先鄭此注云復謂奏事與宰夫注訓復為請義同奏事即以事白請於王也逆謂受下奏者謂王既得所奏事復下其奏而行之則迎受王命與宰夫注迎受王命之訓亦同賈謂先鄭兩解殆失其恉至宰夫後鄭注訓逆為上書則與先鄭異此注又不破先鄭者蓋偶失刊正或以彼文復逆互言分屬諸臣萬民此則復逆連文通屬諸侯故改從先鄭說而賈氏乃謂先鄭此注受下奏之訓與宰夫後鄭注訓上書者是一則又非二鄭之恉矣全經復逆之文四見並為告請之義先鄭復字說解不誤而訓逆為迎受則非當據後鄭宰夫注正之詳宰夫疏


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 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左,待朝畢。

●疏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者謂眡治朝則大僕正其位與宰夫司士為官聯也云入亦如之者司士云王入內朝皆退注云王入入路門也此官亦隨王入而正位退就本位也[1]

注云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左者大僕由本位趨向前道引王就當宁南向之位賈疏云此即上司士所云大僕前亦一也大僕本位在路門之左今進前正位訖還退在本位故云退居路門左也云待朝畢者賈疏云欲入亦如之王退入路寢聽事時亦前正王位卻位立也


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 大寢,路寢也。其門外,則內朝之中,如今宮殿端門下矣。政,鼓節與早晏。

●疏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者大射儀有建鼓注云建猶樹也以木貫而載之樹之跗也國語吳語云?常建鼓韋注云建謂為之楹而樹之明堂位云夏后氏之鼓是殷楹鼓周縣鼓鄭注云楹謂之柱貫中上出也縣縣之簨虡也春秋緐露三代改制質文篇云主天法質而王樂桯鼓桯楹字通此經云建路鼓則亦用殷楹鼓之制而樹之不縣?鼓虡也賈疏云此鼓所用或擊之以聲早晏或有窮遽者擊之以聲冤枉也故建之於王朝之所也惠士奇云建路鼓者若後世闕左懸登聞鼓人有窮冤則撾鼓公車上奏其事焉[1]

注云大寢路寢也者月令孟春天子躬耕帝藉反執爵于大寢彼注亦云大寢路寢爾雅釋詁云路大也故路寢亦謂之大寢對燕寢為小寢也左襄二十八年傳齊人選莊公殯于大寢則諸侯路寢亦謂之大寢凡正六寢路寢一小寢五詳宮人疏云其門外則內朝之中者門外謂路門之外內朝即治朝也賈疏云按玉藻云視朝於內朝羣臣辨色始入彼諸侯禮天子亦然若據文王世子亦得謂之外朝故文王世子云其朝於公內朝臣有貴者以齒其在外朝則以官彼以路門外為外朝者對路寢庭朝為外朝其實彼外朝亦內朝耳以其天子諸侯皆內朝二外朝一既以三槐九棘朝為外朝一明此內二者皆內朝也云如今宮殿端門下矣者漢書周勃傳云皇帝入未央宮有謁者十人持戟衞端門?注云端門殿之正門文選東京賦啟南端之特闈薛綜注云端門南方正門李注引洛陽宮舍記云洛陽有端門葢端門下即殿正門外之廷與周大寢門外之正朝相類故鄭舉以為況云政鼓節與早晏者節謂擊鼓疏數多少之節早晏謂當擊鼓之時此謂平時擊鼓告時與下告?遽者異葢亦大僕令鼓人擊之後漢書明帝紀李注引薛君韓詩章句云應門擊柝鼓人上?即此路寢門之鼓與


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 鄭司農云:「窮謂窮冤失職,則來擊此鼓,以達於王,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遽,傳也。若今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令聞此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也。大僕主令此二官,使速逆窮遽者。」玄謂窮達者,謂司寇之屬,朝士掌以肺石達窮民,聽其辭以告於王。遽令,郵驛上下程品。御僕、御庶子,直事鼓所者。大僕聞鼓聲,則速逆此二官,當受其事以聞。

●疏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者達窮民與大司寇朝士為官聯也賈疏云以待者大僕在王所恒於路寢之中若有窮者及遽令二者來擊此鼓其御僕御庶子直在鼓所者則入告大僕迎此二官以所告之事白王惠士奇云肺石在外朝之?路鼓在內朝之門坐肺石者士聽之擊路鼓者大僕達之則天下無窮民矣管子桓公問篇禹立諫鼓於朝而備訊唉訊之言問驚問曰唉謂窮遽也[1]

注鄭司農云窮謂窮冤失職者說文穴部云窮極也失職猶言失所楚辭九辯云坎廩兮貧士失職而志不平漢書武帝紀云有冤失職使者以聞管子明法解云孤寡老弱不失其職大司寇以肺石達窮民即?獨老幼不能自達者後鄭注云窮民天民之窮而無告者御覽人事部引尚書大傳說鰥寡孤獨之困窮者而云此皆天下之至悲哀而無告者故聖人在上君子在位能者任職必先施此無使失職與先鄭此注義並同云則來擊此鼓以達於王者先鄭以此窮者為窮冤失職之人自至路寢門擊鼓與大司寇朝士達窮民義?故後鄭不從云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者惠棟云晉刑法志漢?律有上變事及警事告急漢書梅福傳云數因縣道上言變事求假軺傳詣行在所條對急政輒報罷師古曰變謂非常之事黥布傳賁赫上變事乘傳諸長安云遽傳也者爾雅釋言云馹遽傳也郭注云皆傳車馹馬之名說文辵部云遽傳也又人部云傳遽也行夫云掌邦國傳遽之小事注云傳遽若今時乘傳騎驛而使者也詩大雅江漢釋文云以革曰傳以馬曰遽今案韓非子愛臣篇云非傳非遽載奇兵革罪死不赦國語吳語韋注及左僖三十三年傳杜注並云遽傳車也則車亦可謂之遽又韓非子外儲說左上云齊景公游少海傳騎從中來謁則馬亦可謂之傳此經注及爾雅說文以傳遽連文互訓皆不分車馬蓋單騎之制起於春秋以後周?所無此經傳遽通為急車與秦漢制異也古凡急事速行並乘遽左僖三十三年傳云弦高使遽告于鄭又昭三年傳云子產乘遽而至國語晉語云遽人來告吳語云?遽乃至以越亂告皆其事也蓋猶今之急行馳驛矣傳遽互詳行夫疏云若伐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者亦據漢制為說說文馬部云驛置騎也漢書陳湯傳西域都護段會宗為烏孫兵所圍驛騎上書願發城郭敦煌兵以自救此所謂驛馬軍書也先鄭以遽傳即驛馬軍書之類故舉漢制為況此義不誤但不宜讀遽字句絕故後鄭不從云令聞此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也大僕主令此二官使速逆窮遽者者賈疏云先鄭以令字下讀為句後鄭不從者若使御僕御庶子迎窮與遽則二官自白王不告于大僕事何得在大僕職乎詒讓案依先鄭說則經不當云速逆御僕與御庶子於文例未合故後鄭不從云玄謂達窮者謂司寇之屬朝士掌以肺石達窮民聽其辭以告於王者朝士掌外朝之法云右肺石達窮民焉即大司寇所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于上而其長弗達者是也後鄭以朝士及大司寇並云達窮民與此達窮文正相應故據以破先鄭說賈疏云後鄭以為大僕聽其辭自白王後鄭以達窮是朝士者以其朝士職有以肺石達窮民窮民先在肺石朝士達之乃得擊鼓故本之也案依賈說則朝士先在肺石聽其辭因帥窮民至路門外使自擊鼓也江永云路鼓建於大寢之門外其地森嚴肺石之窮民不能至其地擊鼓也朝士既得其情則為擊鼓而大僕遣官達之耳案江說亦通云遽令郵驛上下程品者後鄭讀遽令為句不從先鄭說也史記張蒼傳云天下作程品說文禾部云程品也毛詩大雅小旻傳云程法也廣雅釋詁云品式也謂郵驛上下法式計課之事韓非子難勢篇云夫良馬固車五十里而一置使中手御之追速致遠可以及也而千里可日致也是郵驛利速行不得𥡴緩故為程品督課之掌節云皆有期以反節注云將送者執此節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時課如今郵行有程矣彼程即此程品也傳遽有令則自有官掌之若晉語所謂遽人之屬玉藻亦云士曰傳遽之臣故得自至路門擊鼓不煩因朝士而後達也又案依韓子說則周法傳遽五十里一置較漢法驛馬三十里一置為略遠然據管子大匡篇三十里置遽委則又似與漢同或周末侯國各自為制不必畫一與互詳遺人掌節疏云御僕御庶子直事鼓所者者舊本庶子上無御字注疏本及汪道昆本並有今據增賈疏云見御僕云以序守路鼓云御庶子者葢以御僕有下士十二人分之為御庶子揔名曰御僕也沈彤云御庶子即宮伯所掌王宮之庶子而直事路鼓所者汪德鉞云庶子宜指宮伯所領之士庶子云御者葢㝛衞王宮其數甚多其直左右於王者則曰御庶子也庶子與小臣寺人內豎皆分日直事文王世子云內豎之御者可以類推也且經文明言御僕與御庶子斷不可合為一又御僕亦不可稱以庶子賈疏說誤案沈汪說是也文王世子注云御如今小史直日矣直事鼓所即直日者也此經凡言庶子者班秩並在士下與庶人在官者略同不得以御僕下士十二人分為為御庶子也宮伯之士庶子乃卿大夫士之子弟入㝛衞者因給事於宮中即更迭侍御於王故謂之御庶子路鼓在王大寢之門外正㝛衞八次所在御庶子與御僕同直事鼓所即㝛衞路門故墨子尚賢上篇有門庭庶子史記扁鵲傳有虢門下中庶子新序襍事篇云楚莊王中庶子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御郎即御郎門也直御士庶子亦通謂之御士周書祭公篇云汝無以嬖御士疾莊士左傳僖二十三年云穨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又成三十年云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御士即㝛衞士庶子愆期即單伯之子也杜注僖傳云周禮王之御士十二人注成傳云御王車者蓋亦以御僕及僕夫當之不知御僕下士十二人豈能禦狄師哉又戰國策魏策呂氏春秋長見篇有公叔痤御庶子公孫鞅史記商君傳作中庶子則卿大夫家亦有此官矣士庶子互詳宮伯疏云大僕聞鼓聲則速逆此二官當受其事以聞者亦破先鄭說也小宰注云逆迎受之謂大僕聞達窮遽者擊鼓聲則速迎此二官因受其事辭與朝士同以聞於王也


祭祀、賓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贊王牲事。 詔,告也。牲事,殺割匕載之屬。

●疏祭祀賓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者王祭祀賓客在壇廟喪紀在寢皆有拜立之位服則祭祀賓客六冕喪紀衰絰此官皆正之也云詔灋儀者亦冡上祭祀等為文灋者通舉其禮典儀則節文之細別若射人云以射灋治射儀是其義也[1]

注云詔告也者大宰注同云牲事殺割匕載之屬者賈疏云言殺據祭祀之時王親自射牲故司弓矢云共王射牲之弓矢注云射牲不親殺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殺時大僕及射人大宰等皆贊之知有割牲者郊特牲云君肉袒親割敬也注云割解牲體禮器云君親割牲夫人薦酒注云親?謂進牲孰體時祭統亦云君執鸞刀羞嚌彼據諸侯明天子亦然云匕載者按易震卦象云震驚百里不喪匕鬯注云雷發聲百里者諸侯之象人君於祭祀之禮匕牲為鬯而已其餘不親彼諸侯親匕明天子亦然是以大僕得有贊牲之事少牢不親匕下人君故也特牲親匕者士卑不嫌也案賈說是也周易集解引鄭易注亦云?牢於俎君匕之臣載之匕載詳諸子疏


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 前驅,如今道引也。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乘,辟王也。亦有車右焉。

●疏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者此別於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是出入謂以大事出入宮門國門也賈疏云謂朝覲會同并祭祀巡狩征伐皆是[1]

注云前驅如今道引也者道引猶小司寇注所云奉引也詳彼疏云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乘辟王也者參乘者謂乘者居左與馭居中及右為三今大僕別乘車而居左自馭則中更無馭者左與右止二人是不參乘虛中以辟王車也黃以周云大僕居則在王左右行則乘王之副車凡乘副車者從王後而大僕為王道引則在前前驅者多步行在涂而大僕驅以車與小臣之前道異故曰馭明非徒行也乘副車者多參乘而大僕乘王路之次略尊宜辟王與有𣝣者乘倅車異故曰自左馭明不敢曠左亦不敢參乘也曲禮曰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左必式專為乘君次路者言與此相發明自左馭正當式左也若乘倅車不必自馭故馭夫掌馭貳車?車明乘副自有馭也案黃釋自左馭之義與戎右注合是也此經注不云大僕乘何車黃以為副車於義亦近是副車即十二乘之貳車亦即倅車又即鄭書顧命注之次路凡五正路王自乘其一餘四路從行皆以其路之右充之非大僕所乘也乘五路者必自左馭依曲禮自是常法乘副車者本不必居左自馭大僕以前驅特自左馭非常法也互詳戎右疏云亦有車右焉者賈疏云以車右恐車傾覆備非常雖無尊者亦宜有車右勇力者也詒讓案此明雖不參乘仍貳乘有車右也戎右云會同充革車注云會同王雖乘金路猶以革路從行也充之者謂居左也依彼注說則乘五路者亦不參乘而以右居左馭居中而虛其右此大僕前驅則居左自馭右仍居右而虛其中二者小異要其不曠左則同也


凡軍旅田役,贊王鼓。 王通鼓,佐擊其餘面。

●疏凡軍旅田役贊王鼓者與戎右為官聯於兵車田車贊王鼓也賈疏云軍旅謂征伐田役謂田獵王皆親鼓故大僕贊之案賈說是也田役即謂王大田獵起徒役與他役事不同以大役無王親鼓之法也詳大宰鼓人疏[1]

注云王通鼓者賈疏云謂王親將軍眾待王擊乃擊之謂若鼓人云金鐸通鼓之類也詒讓案王通鼓謂王先鼓一面為倡贊者傳達徧鼓之詳鼓人疏云佐擊其餘面者賈疏云按大司馬云王執路鼓路鼓四面鼓將居鼓下則前面不得擊之惟有三面今之此大僕佐擊一面戎右亦云贊王鼓則亦擊一面通王自擊一面是三面也若?王與御者并戎右已有三人今更有大僕則駟乘按文十一年左傳侯叔夏御莊??房?為右富父終甥駟乘彼注云駟乘四人其車與此同也案賈謂兵車有駟乘之法鄭意葢當如是但此經無與王同車之文況路鼓身長及面廣尺度韗人記雖無文以意推之當不減於晉鼓以兵車輿廣六尺六寸隧深四尺四寸算之無論橫建直建其占地幾及隧之半而以四人共乘復同擊多面鄭賈之說揆之事理殆不可通竊疑大僕於軍旅田役亦如前王出入左馭前驅當別?副車不與王同車其贊王鼓者亦謂別自擊鼓佐王號令諸軍帥非與王同擊一鼓也詳大司馬疏


救日月亦如之。 日月食時。《春秋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

●疏救日月亦如之者日月食王親鼓於大社故此官亦贊之禮詳鼓人疏[1]

注云日月食時者經惟云救日月不云食故注補之引春秋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者左莊二十五年傳文引之者證救日月用鼓之事亦詳鼓人疏


大喪,始崩,戒鼓傳達于四方,窆亦如之。 戒鼓,擊鼓以警眾也。故書「戒」為「駭」。鄭司農云:「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所謂日中而傰,《禮記》謂之封,皆葬下棺也。音相似。窆讀如慶封汜祭之汜。」

●疏大喪始崩戒鼓傳達于四方者賈疏云言大喪謂王喪始崩戒鼓謂擊鼓以警戒警戒眾人傳達于四方謂以鼓聲相傳聞達四方案此當亦含母后及王后之喪賈說未晐云窆亦如之者謂葬棺下窆時亦戒鼓傳達之喪大記云君以鼓封注云擊鼓為縱舍之節是也[1]

注云戒鼓擊鼓以警眾也者說文?部云戒警也大喪擊鼓以非常大變警告眾人故亦謂之戒鼓云故書戒為駭者段玉裁云大司馬云鼓皆駴駴即駭字鄭君曰疾雷擊鼓曰駭此傳達四方無取疾急故不從故書徐養原云毛詩序云南陔孝子相戒以養葢以戒訓陔也凡戒聲亥聲多通用鍾師祴夏杜子春讀為陔鼓之陔是祴陔通用大司馬鼓皆駴釋文駴本亦作駭是?駭通用案段徐說是也穀梁莊二十五年傳云既戒鼓而駭眾是戒駭義小異與大司馬注可互證鄭司農云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所謂日中而傰禮記謂之封皆謂葬下棺也音相似者鄉師遂人注義並同日中而傰舊本作塴宋附釋音本岳本及葉鈔釋文宋本疏引春秋傳並作傰今據校改案字當為棚倗凡从崩者皆譌字並詳鄉師疏云窆讀如慶封氾祭之氾者慶封氾祭襄二十八年左傳文段玉裁云擬其音也


縣喪首服之灋于宮門。 首服之法,謂免髽筓總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於宮門,示四方。

●疏縣喪首服之灋于宮門者此與小宗伯為官聯也[1]

注云首服之法謂免髽筓總廣狹長短之數者此亦注用今字作法也士喪禮眾主人免于房鄭彼注云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為如冠狀廣一寸喪服小記曰斬衰?髮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卻繞紒也又喪服經云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總箭筓髽衰三年傳云總六升長六寸箭筓長尺吉筓尺二寸注云此妻妾女子子喪服之異於男子者總束髮謂之緫者既束其本又緫其末箭筓篠竹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項而前交於額上郤繞紒如著幓頭焉小記曰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總六升者首飾象冠數長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也是免髽筓總之制也賈疏云按小宗伯已云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注云制色宜齊同彼云冠專據男子云衰則兼婦人此云首服明無衰與男子冠直是婦人首服故知惟有免髽筓總耳但始死將斬衰者男子筓纚深衣婦人麻髽并筓總是以喪服斬衰章云女子竹箭筓髽衰三年將齊衰以下者始死男子免婦人布髽也云廣狹長短者鄭注禮記云免葢象冠廣一寸婦人筓齊衰榛木斬衰箭竹為之也案免為男子首服髽筓為婦人首服賈謂直是婦人首服未析云縣其書於宮門示四方者謂書其品式於方版縣之宮門外也賈疏云小宗伯云縣于路門此宮門亦路門也


掌三公孤卿之弔勞。 王使往。

●疏掌三公孤卿之弔勞者弔謂弔喪勞謂師役勤於王事則勞問之[1]

注云王使往者賈疏云此等皆王合親往今使大僕者或王有故不得親往故使大僕也


王燕飲,則相其灋。 相,左右。

●疏王燕飲則相其灋者燕飲即膳夫酒正職之燕飲酒也亦於路寢行之賈疏云此燕飲謂與諸侯燕若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之等或與羣臣燕之等皆是其法有主人酌酒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洗𣝣升降之法皆左右相助王故云相其法也[1]

注云相左右者爾雅釋詁云詔相導左右助勴也謂左右贊助詔其儀法也


王射,則贊弓矢。 贊謂授之,受之。

●疏注云贊謂授之受之者繕人注義同賈疏云此謂大射也按大射禮云大射正執弓以授公小臣授矢於公既射大射正受弓天子之禮則大僕授受其法與彼同必知此禮大射禮者見小臣職云賓射掌事如大僕之法則知大射此大僕所掌者是也其小臣?掌賓射亦當授受可知


王眡燕朝,則正位,掌擯相。 燕朝,朝於路寢之庭。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

●疏王眡燕朝則正位者江永云謂有政事當議而眡燕朝也又云玉藻言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每日常朝既畢君自治文書於路寢臣自治文書於官府無所議者也若有所議則入內朝成六年左傳晉人謀去故絳韓獻子從公立于寢庭此內朝議政事之一證云掌擯相者亦詔其儀法如治朝司士擯也儒行云哀公問儒行孔子對曰悉數之乃留更僕未可終也注云僕大僕也君燕朝則正服位掌擯相更之者為久將倦使之相代若然王視燕朝則此官下大夫二人更相代直事與御僕同也[1]

注云燕朝朝於路寢之庭者內朝主燕謂之燕朝對外朝主治謂之治朝也朝士注云內朝之在路門內者或謂之燕朝路寢之庭即路門之內也江永云因燕羣臣在寢故謂之燕朝焦循云路寢庭為燕朝又曰內朝文王世子公族朝于內朝注云內朝路寢廷是也惠士奇云左傳成六年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杜注大僕也晉謀遷都諸大夫皆在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于寢庭寢庭者路寢庭朝則大僕之所掌也金鶚云爾雅釋宮云兩階閒謂之鄉中庭之左右謂之位指內朝路寢庭葢三朝惟內朝有堂階也庭者堂下之地若治朝外朝皆無堂則亦無庭而名之曰廷所謂朝廷也案惠金說是也周書酆保篇云王在酆昩爽立于少庭王告周公旦大開篇亦有少庭皆即路寢庭圖事之朝也又大匡篇云王乃召?卿三老三吏大夫百執事之人朝于大庭彼大庭對少庭言之則當即治朝之廷葢廷庭亦可通稱孔注謂是公堂之庭誤內朝路寢雖有堂階然王眡朝則立兩階閒南鄉是仍在庭不在堂也王三朝制詳閽人及朝士疏云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者文王世子云公族其朝於公內朝則東面北上臣有貴者以齒其在外朝則以官司士為之又云公族朝於內朝內親也雖有貴者以齒明父子也注云謂以宗族事會即此注所謂圖嘉事謂為宗族之人圖謀昏冠之事昏冠為大宗伯嘉禮之一故曰嘉事也國語魯語敬姜欲室公父文伯饗其宗老師亥曰宗室之謀不過宗人又詩小雅常棣箋說飫私云圖非常之事若議大疑於堂則有飫禮彼宗人圖事而饗飫在路寢之堂明圖事之朝亦在燕朝也賈士相見禮疏引論語鄉黨云孔子與君圖事於庭圖事於堂葢約鄭彼注義三朝惟路寢內朝有庭有堂亦內朝圖事之?也江永云路寢門內之朝君之視之也當有四一為與宗人圖嘉事文王世子公族朝于內朝鄭云謂以宗族事會是也一為與羣臣燕飲燕禮所言是也一為君臣有謀議臣有所進言則治朝既畢復視內朝鄉黨所記是也一是羣臣以玄端服夕見亦是有事謀議也四事外則君與四方之賓燕亦在寢非朝禮又或臣燕見於君士相見禮所謂君在堂升見無方階辨君所在亦非朝禮孔子侍坐侍食對問政對儒行皆是燕見時也大僕職王視燕朝則前正位掌擯相本不止一事鄭以宗人圖嘉事解之舉一邊耳非謂燕朝專為宗族視也又云三朝唯路寢有堂有階孔子異姓之臣而攝齊升堂則燕朝無分同異姓且燕宗族時必有異姓一人為賓注云同宗無相賓客之道黃以周云凡圖事在燕朝聘禮君與卿圖事注云圖謀也謀事者必因朝其位君南面卿西面大夫北面士東面此言燕朝之位也君與卿謀聘事亦在燕朝是鄭本不謂止圖宗人嘉事已也案江黃說是也江所舉四事唯燕飲非朝禮餘皆足補鄭義葢兩外朝並立位唯內朝為圖事及燕之朝或立議於庭或坐論於堂檀弓云朝不坐注謂大夫坐於上士立於下是也雖眡朝正禮必在中庭而升堂圖事亦自有位次儀法此官既掌朝位則凡王有事於燕朝無論在庭在堂皆當正其位矣至燕朝位列此經無文據文王世子說公族朝于內朝有貴者以齒在外朝則以官是內朝與外朝不同黃以周云顧命入即位在燕朝疏引鄭注云即位者卿四面諸侯北面是王燕朝之位與諸侯同鄭又注曲禮君子下卿位云路門之內門東北面位路門內為燕朝燕朝之卿位本不止公族其位仿燕禮故謂之燕朝朝亦不止宗人也然諸侯朝禮士旅揖燕禮公不揖士朝禮君在兩階閒謂之鄉燕禮公在阼階東南南鄉是燕禮與朝自有不同鄭注言燕朝之位但云君南鄉不全用燕禮公在阼階東面之文亦以此又云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立于西方東面北上其位皆在中庭之左右公既揖後卿西面北上大夫皆少進北面其位仍在中庭之東非正中庭燕朝之位葢同鄭注曲禮云卿路門內北面位以始入門之位言其注聘禮云卿西面以揖後所就之位言兩注若異以燕禮文參之自通又云內朝本兼同異姓異姓之卿大夫朝於內朝皆在東方或西面或北面自有定位故同姓在西方東面云則東西北上者明其與異姓同朝內朝則如此若治朝以官分不以同異姓分若朝宗廟之中亦以官分即大朝覲在廟中以同異姓分亦同姓西面北上不得東面覲禮所謂同姓西面異姓東面是也然則公族之得東面若為燕朝卿大夫之位在東方有定制公族不得不然也故曰公族朝于內朝則東面北上案黃說是也內朝公族位在西方東面猶治朝王族故士位在路門之右東上其大僕本位葢亦在庭東北面與諸大夫位同與王族亦東西相對也鄭曲禮注謂路門內有卿位則本不謂內朝唯有宗人燕朝卿位本在庭東北面曲禮注說與文王世子義亦無迕也


王不眡朝,則辭于三公及孤卿。 辭謂以王不視朝之意告之。《春秋傳》曰:「公有疾,不視朔。」

●疏王不眡朝則辭于三公及孤卿者江永云大僕兼掌治朝燕朝此不視朝謂不視治朝與燕朝也詒讓案王將眡朝時三公孤卿及大夫士並竢於外朝此不辭大夫士者以其人眾不能徧告故唯辭公及孤卿也[1]

注云辭謂以王不視朝之意告之者此亦注用今字作視也檀弓注云辭猶告也王無事必日視朝今有故不視朝則大僕以王不視朝之意告公卿使不疑且無久竢也引春秋傳者文十六年經夏五月公四不視朔公羊傳云公曷為四不視朔公有疾也引之者證彼不視朔因有疾之故此不視朝雖不必有疾亦必有故然後不視也


周禮正義卷五十九終

注釋[编辑]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孫疏凡例皆先疏經再疏注,原其間空一字別之,此處作分段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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