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正義/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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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一 周禮正義
卷六十二
作者:鄭玄 孫詒讓  
卷六十三
經文參閱周禮/夏官司馬,自〈戎僕〉至〈圉人〉。

周禮正義卷六十二

瑞安孫詒讓學


戎僕[编辑]

戎僕掌馭戎車。 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乘以自將。

●疏掌馭戎車者與戎右為官聯也[1]

注云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乘以自將者巾車云革路以即戎注云即戎謂兵事以大馭馭玉路齊僕馭金路道僕馭象路皆王自乘之路明此戎僕所馭者亦專屬王自乘之革路別於後凡戎車為諸臣所乘之車也王自將者謂親出征詩若春秋桓五年桓王以諸侯伐鄭之類


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 倅,副也。服謂眾乘戎車者之衣服。

●疏注云倅副也者射人云大師令有爵者乘王之倅車車僕云掌戎車之萃注云萃猶副也又諸子云掌國子之倅注云故書倅為卒司農云讀如物有副倅之倅倅萃卒聲類並同左襄二十三年傳說齊侯伐衞有貳廣杜注云公副車孔疏引服虔云司馬法謀帥篇曰大前驅啓乘車大晨倅車屬馬大晨大毆也音相似案據司馬法大前驅為前軍大晨即大殿為後軍則倅車在後軍之內為戎車之副亦謂之貳廣又通言之亦曰佐車詳田僕疏又卿大夫行道之副車亦通名倅車詩小雅綿蠻云命彼後車謂之載之鄭箋云後車倅車也云服謂眾乘戎車者之衣服者賈疏云鄭注坊記云僕右恒朝服據非在軍時若在軍則服韋弁服眾乘戎車者之衣服謂此服也言眾乘戎車者之服則副車十二乘及廣之倅皆是也案賈說是也左僖三年傳云均服振振杜注云戎事上下同服是戎事諸臣與王同服韋弁服正之者令不得服它服以自異也


犯軷,如玉路之儀。凡巡守及兵車之會,亦如之。 如在軍。

●疏犯軷如玉路之儀者如大馭犯軷之儀也云及兵車之會者謂有征討之事而合諸侯大宗伯云時見曰會是也[1]

注云如在軍者賈疏云謂如其犯軷巡守及兵車會亦乘革路若乘車之會即乘金路也


掌凡戎車之儀。 凡戎車,眾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疏注云凡戎車眾之兵車也者對前云戎車為王自乘之戎路明此凡戎車為將帥及卒士所乘亦謂之小戎詩秦風云小戎俴收鄭箋云此羣臣之兵車是也眾兵車自有馭戎僕不親馭之唯掌正其儀耳引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者牧誓序云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百人與受戰于牧野孟子盡心篇亦云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引之者證戎車為眾兵車也


齊僕[编辑]

齊僕掌馭金路以賓。 以待賓客。

●疏掌馭金路者與齊右為官聯也[1]

注云以待賓客者巾車注義同謂待朝覲會同諸侯也


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其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 節,謂王乘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遠近之數。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司儀職》曰「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送」。

●疏注云節謂王乘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遠近之數者賈疏云受享於廟則迎之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步介九人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鄭注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禮不嫌有等是春夏受贄於朝無迎法受享則有之秋冬一受之於廟亦無迎法故郊特牲云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是受贄受享皆無迎法今言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行饗食在廟即有乘金路迎賓客之法也案大行人說公侯伯子男朝位注云朝位謂大門外賓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也王始立大門內交擯三辭乃乘車而迎之賈彼疏亦云春夏受贄在朝無迎法朝後行三享在廟天子親迎曲禮孔疏引熊安生說正同即賈所本綜校此與大行人兩注並不云迎賓有春夏秋冬之異則鄭意自謂四時朝並無迎賓享並有迎賓熊賈說非鄭恉曲禮疏又引崔靈恩說則謂春夏朝享並有迎法秋冬並無其說尤謬陳祥道云齊僕朝覲宗遇皆乘金路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蓋春朝夏宗秋覲冬遇其送逆之禮並同金鶚云大行人所謂朝位賓主之閒不言何時是四時皆同也齊僕且明言朝覲宗遇送逆此四時皆迎之確據則諸家謂春夏迎賓而秋冬不迎者誤矣郊特牲云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朝覲宗遇皆謂之覲必無迎賓之法所以正君臣之分也其後行饗食於廟以講賓主之禮通上下之情乃有迎賓之法周官一經凡諸侯四時常朝皆止言朝覲而此備舉四時之名正見諸侯來王亦待之隆也賈疏謂饗食有迎賓法視諸家為優惜并謂春夏受享亦迎賓於義不通也案陳金並謂朝覲宗遇四時同禮深得經注之恉金謂享無迎賓亦塙但本鄭鍔說謂迎賓為因四時常朝而行饗食時事林喬蔭朱大韶黃以周說並同今攷饗食固當有迎賓而未也凡四時常朝朝享無迎賓享後禮祼則當有迎賓葢朝享純乎君臣故無迎法禮及饗食純乎賓主故依諸侯相朝禮有迎法經云朝覲宗遇即指禮祼而言鄭賈謂此迎賓朝宗則在享與饗食覲遇則又唯在饗食不知禮賓與饗食同有車迎之法實朝覲宗遇之通禮也互詳大行人疏又案詩小雅蓼蕭箋云諸侯燕見天子天子必乘車迎於門是燕禮雖輕亦有車迎此經注並不具也云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者證送逆相去遠近之數賈疏云大行人文彼據受享於廟非饗食禮也引之者欲見饗食迎賓與受享同案大行人所言正朝享後禮賓之禮也鄭意則以為三享時事賈謂專指饗食非鄭恉也引司儀職曰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送者證天子待諸侯與諸侯自相朝同賈疏謂據受饗食之禮亦非


道僕[编辑]

道僕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 朝夕,朝朝莫夕。

●疏掌馭象路者與道右為官聯也[1]

注云朝夕朝朝莫夕者鄉飲酒義云朝不廢朝莫不廢夕注云朝夕朝莫聽事也左成十二年傳云百官承事朝而不夕又昭十二年傳云楚右尹子革夕杜注云夕莫見孔疏云旦見君謂之朝莫見君謂之夕哀十四年傳稱子我夕晋語稱叔向夕皆謂夕見君也案孔說是也左傳朝夕以臣見君為文此朝夕以王聽事見羣臣為文其義通也凡常朝皆在旦有事則有夕朝夕同在內外朝故亦通謂之朝巾車云象路以朝不言夕以朝可晐夕也內則說子事父母云昧爽而朝日入而夕又文王世子云文王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下文雞初鳴日中及莫三至是事親得通稱朝夕日中及莫亦通得稱朝矣賈疏云朝朝莫夕在正朝來往而言燕者以其在宮中行事皆稱燕案賈說非也朝夕者謂王乘車出視朝自路門外治朝至皋門內外朝皆是燕出入則出入游燕其地甚廣不必在三朝故小臣云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注云燕出入若今游於諸觀苑是燕出入自專屬燕游與朝朝夕夕為二事賈并為一殊誤


掌貳車之政令。 貳亦副。

●疏掌貳車之政令者馭夫云掌馭貳車則貳車馭夫馭之道僕不親馭唯掌其政令耳[1]

注云貳亦副者謂貳車即象路之副車書顧命有次路典路賈疏引鄭書注以為象路之貳周書器服篇云次車羔冒穆天子傳亦有次車之乘皆是也大戴禮記朝事篇說朝日東郊云天子乘大輅貳車十有二乘彼大輅即玉路則玉路之副亦稱貳車大行人上公貳車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國語魯語云大夫有貳車備承事也既夕記主人乘惡車亦有貳車則士禮也韓非子外儲說左云晋國之法上大夫二輿二乘中大夫二輿一乘下大夫專乘二輿亦即貳車是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並有貳車不必皆象路之副也賈疏云上文戎僕倅車云副故此貳亦副也案貳訓副詳小宰疏賈覲禮疏云貳車者飾皆與正路同


田僕[编辑]

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 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疏掌馭田路者亦與戎右為官聯也[1]

注云田路木路也者賈疏云按巾車云木路建大麾以田故知田路即木路也云田田獵也者小司徒注義同云鄙循行縣鄙者此經縣鄙有二遂人之縣鄙為六遂之屬別五酇為鄙五鄙為縣是也宰夫司常大司馬司士朝士諸職之縣鄙則為四等公邑之通稱鄭多據六遂縣鄙為釋故此注賈疏亦謂指六遂之縣鄙以包六鄉葢據宰夫注義竊謂畿內千里皆王所循行經不當獨言遂鄙葢鄙者野也對城郭之言凡王遠行出國門則乘田路由郊以至於畿通謂之鄙以鄙猶言乘以行野也左僖十四年傳云王使來告難曰不穀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氾杜注云鄙野也此鄙與彼義同注疏說並未晐


掌佐車之政。 佐亦副。

●疏掌佐車之政者佐車亦馭夫所馭田僕唯掌其政令不掌馭也[1]

注云佐亦副者此謂佐車為木路之副與戎僕戎路之副為倅車道僕象路之副為貳車各因事異名義則同也賈子禮篇云天子佐與十乘以明貴也佐輿即佐車依大戴禮記說王副車宜十二乘賈子葢約舉大數賈疏云天子尊故戎車田車之貳有別名諸侯卑戎車田車之貳同曰佐無倅名是以檀弓云戰於乘丘公隊左車授綏少儀注亦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也案賈謂諸侯戎車田車之貳同曰佐義本熊安生少儀云乘貳車則式佐車則否注云貳車佐車皆副車也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孔疏引熊氏云此云戎獵之副曰佐者據諸侯禮也故莊九年公及齊師戰于乾時公喪戎路佐車授綏是也惠士奇云熊氏說誤佐車者武車也戎車不式豈徒諸侯案惠說是也倅貳佐皆有副義分言之則戎路之副曰倅車田路之副曰佐車通言之則戎田二路之副並得稱佐車左成二年傳鞌之戰亦云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周書大武篇云佐車舉旗並以戎路之副為佐車與檀弓少儀合鄭說甚塙檀弓孔疏說同而熊賈以為天子諸侯異名不足據也佐車又通稱貳車詳馭夫疏


設驅逆之車, 驅,驅禽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出圍。

●疏設驅逆之車者馭夫掌馭使車注云驅逆之事則此車亦馭夫馭之田僕掌其陳設之事不掌馭也[1]

注云驅驅禽使前趨獲者大司馬乃設驅逆之車注云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也案說文犬部云獲獵所獲也謂驅禽趨田獵之所云逆衙還之使不出圍者釋文云衙本又作御馮登府石經攷異引蜀石經衙作禦案毛詩秦風駟驖孔疏引此注亦作御衙御禦字並通惠士奇云禦借作衙古音同也後漢北海相景君銘曰强衙改節微弱蒙恩案惠說是也漢石門頌綏億衙疆亦以禦為衙衙還之使不出圍謂獸將出圍迎御令還不得出大司馬注云逆逆要不得令走是也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鄭彼注云佐車驅逆之車據此經則佐車為副車與驅逆之車為二疑王制注誤或大夫田禮略不別設驅逆之車即以佐車共驅逆之用殺於天子諸侯禮與


令獲者植旌, 以告獲也。植,樹也。

●疏今獲者植旌者與山虞澤虞為官聯也賈疏云按山虞植旗屬禽此官又云植旌比禽者彼此共其事故並見之[1]

注云以告獲也者告得獲者令獻禽也毛詩小雅車攻傳云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獻禽於其下面傷不獻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即植旌令獻之事云植樹也者山虞注義同


及獻,比禽。 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比,種物相從次數之。

●疏及獻比禽者亦與山虞澤虞為官聯也[1]

注云田弊獲者各獻其禽者大司馬注云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眾皆獻其所獲禽焉是也賈疏云大司馬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弊止也田止百姓所得禽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公之者獻於旌下每禽擇取三十其餘為主皮之射而取之云比種物相從次數之者宰夫注云心校次之謂以所獲使種類大小相從比次校數其多少山虞注云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是也


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 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扣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馳,放不扣。

●疏凡田王提馬而走者記王以下田車馳之節皆謂逐禽時保氏五馭之逐禽左是也詩小雅車攻云不失其馳舍矢如破穀梁昭八年傳云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此提馬以下馳走之節亦欲其不失馳也賈疏云凡田亦謂四時田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大夫發止佐車其時有提馬晉馬之事[1]

注云提猶舉也者說文手部云提挈也舉對舉也引申之提與舉義亦通漢書刑法志顏注引李奇云提舉也淮南子俶眞訓提挈天地高注云一手曰提挈舉也是提挈義同云晉猶抑也者此假借之義廣雅釋詁云抑捘按也捘晉聲近義通云使人扣而舉之抑之指止奔也者說文手部云扣牽馬也為王御田車則牽馬而舉之為諸侯御田車則牽馬而抑之皆以止馬令不急奔賈疏云提遲於馳皆使尊者體舒卑者體促之義也惠士奇據毛詩鄭風大叔于田傳云馳馬曰磬止馬曰控謂提猶擯也勒馬曰提案惠謂提控義略同是也晉則微縱而未騁蓋略急於控而緩於磬也云馳放不扣者說文馬部云馳大驅也廣雅釋宮云馳奔也謂不牽馬任其奔馳即詩所謂磬也


馭夫[编辑]

馭夫嘗馭貳車、從車、使車。 貳車,象路之副也。從車,戎路、田路之副也。使車,驅逆之車。

●疏注云貳車象路之副也者賈疏云以道僕云掌貳車之政令故知之也王安石云貳車副車姜兆錫云貳車通謂諸僕倅車貳車佐車之屬對文則分倅貳佐敬文則通名貳也曾釗亦據少儀乘貳車必式注貳車副車謂非象路獨得是名案王姜曾說是也王昭禹李光坡莊存與說同司戈盾云軍旅會同授貳車戈盾軍旅乘革路會同乘金路而咸名貳車則貳車不專為象路之副大行人說五等諸侯來朝各有貳車乘數不同亦不必皆象路也蓋分言之則象路稱貳車戎路稱倅車田路稱佐車通言之則王五路之副各十二共六十乘統稱貳車此職之貳車蓋晐五副路而言不專屬象路之副也互詳道僕疏云從車戎路田路之副者謂即戎僕之倅車田僕之佐車也賈疏云見戎僕與田僕俱不言貳田與戎俱是職煩故知兼此二者也不掌玉路金路之副者二者事暇蓋車僕不共掌也姜兆錫云從車即道右職從王之車莊存與云卿大夫從王乘公車案姜莊說是也王安石王昭禹李光坡並釋從車為屬車義亦略同據道右云自車上諭命于從車彼官掌馭象路而有從車則從車非戎路田路之副明矣射人云有大賓客則作卿大夫從司士云凡會同作士從賓客亦如之諸子云會同賓客作羣子從此從車即彼諸臣從王者所乘之車與副車備王自乘者異鄭賈亦並失其義又凡王行自乘一路其四路亦從行典路云凡會同軍旅弔于四方以路從是也彼從路即五正路與貳車從車不同則非此官所馭也互詳道右疏云使車驅逆之車者賈疏云以使役勞劇之事故知是驅逆之車也王安石云使車使者所乘之車案王說亦是也王昭禹李光坡姜兆錫莊有可曾釗說並同此車為奉使者所乘司士云作士適四方使及行夫傳遽之事並所乘用田事驅逆之車雖亦晐於其中而實不止此也


分公馬而駕治之。 乘調六種之馬。

●疏分公馬而駕治之者公馬即校人之王馬與牛人公牛義同國語楚語韋注以公馬為公之戎馬案此公馬兼六物則不止戎馬矣[1]

注云乘調六種之馬者六種之馬即校人之六馬也賈疏云趣馬自主駕脫故知此駕治者是調習之也


校人[编辑]

校人掌王馬之政。 政謂差擇養乘之數也。《月令》曰「班馬政」。

●疏掌王馬之政者官所畜之馬以給王事者別於民馬謂之王馬亦即馭夫所謂公馬也國語楚語鬭且曰古者聚馬不害民之財用國馬足以行軍公馬足以稱賦不是過也韋注云國馬民馬也十六井為丘有戎馬一匹牛三頭足以行軍公馬公之戎馬也稱舉也賦兵賦也案韋說非也丘出戎馬一匹文出司馬法此乃計井出車之制其馬出於民閒有兵事鄉遂軍不足用乃調發及之此非常聚於王閑也鬭且所謂國馬者乃鄉遂之軍馬馬質所給者故曰足以行軍所謂公馬者乃邦國六閑之馬官所養以給事者即此經之公馬故曰足以稱賦賦當訓為頒謂充頒給官府之用韋並失其義韓非子解老篇云戎馬乏則將馬出彼戎馬葢即指國馬將馬即指王馬公馬也此職六物雖有戎馬然止備王戎路倅車及從行公卿大夫宿衞士庶子之用丘甸軍賦無與於國馬之數鄭荅趙商已論之矣詳後疏[1]

注云政謂差擇養乘之數也者數石經攷異引蜀石經作政亦通賈疏云經辨六馬是差擇也下云凡頒良而養乘是養乘也引月令曰班馬政者仲夏季秋二令並有此文仲夏注云馬政謂養馬之政教也季秋令冡孝田獵為文注云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乘也此注似引仲夏令文賈疏謂專據季秋令未塙


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 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宮中之役。

●疏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者毛詩小雅六月傳云物毛物也此物當亦兼齊足齊力言之輈人有國馬田馬駑馬三等之輈注云國馬謂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高八尺田馬七尺駑馬六尺然則此道馬以上四者並謂之國馬國馬與田馬駑馬等雖種類毛物不同葢亦以馬之高卑相別異此六馬六物馬質馬量三物止有戎馬田馬駑馬者彼據買之民閒以共官者故無種馬齊馬道馬等周書糴匡篇有三牧疑即指馬質三物之牧言之此總辨國廄之馬故備六物也[1]

注云種謂上善似母者者廣雅釋詁云種類也謂類其母也種戎齊道田五馬並為良馬此馬尤善故獨稱種馬云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駑馬給宮中之役者賈疏云知差次如此者以其言戎道田以事為名則知戎馬駕戎路道馬駕道車田馬駕田路以此五者種馬最在上駕玉路可知駑馬最在下五路之外給役可知沈夢蘭云駕駑馬者馭夫之貳車從車使車凡驅役之車皆是詒讓案爾雅釋畜云宗廟齊豪戎事齊力田獵齊足若然玉路駕種馬當齊豪戎路駕戎馬當齊力田路駕田馬當齊足與荀子禮論篇云路之馬必倍至教順然後乘之所以養安也葢即言玉路之種馬也襍記云凶年則乘駑馬明非凶年不乘駑馬故知供役而已但駑馬二閑不止給王宮中之役宮中當作官中謂給百官府之役也穀梁莊二十九年楊疏引正作官不誤此與下經官中之稍食官誤作宮同官中亦見士師職


凡頒良馬而養乘之。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廄,廄一僕夫。六廄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 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匹為乘。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玄謂二耦為乘。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自乘至廄,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至校變為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廄,而王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詩》云「騋牝三千」,此謂王馬之大數與。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而三之。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

●疏凡頒良馬而養乘之者謂此官辨良馬五物頒與廄繫諸官養而乘之巫馬注云乘謂驅步是也曾釗云漢書禹貢傳廄馬食粟苦其大肥氣盛怒至乃日步作之乘之所謂步作之也云乘馬一師四圉者以下記十二閑馬及牧馭之數亦此官之官法也云三乘為皁皁一趣馬者趣馬葉鈔釋文作趨馬與敍官不合疑誤皁即閑之小者詳敍官疏云三皁為繫繫一馭夫者繫釋文作毄云本又作繫案陸本是也經例用古字作毄注例用今字作繫詳司門疏繫者牧羣之名國語齊語桓公與衞繫馬三百孟子萬章篇云繫馬千駟並即此云六繫為廄廄一僕夫者釋名釋宮室云廄勼也勼聚也牛馬之所聚也說文广部云廄馬舍也周禮曰馬有二百十六匹為廄廄有僕夫案僕夫即五馭之僕也此乘四匹皁十二匹繫三十六匹良駑二馬所同惟設官則異至廄則駑馬當增三倍並詳後疏又案此廄即養王馬之舍凡廄有內外不同公羊僖二年傳荀息云馬出之內廄繫之外廄爾是也此十二廄葢王馬之內廄對養國馬者為外廄也郊特牲庫門注云庫或為廄則內廄或即在庫門內故庫門亦稱廄門與云六廄成校者校者六閑之總名即馬棧也詳敍官疏[1]

注云良善也者玉府注同云善馬五路之馬者謂種馬至田馬五者通為良馬對駑馬不駕路而言也鄭司農云四匹為乘養馬為圉者敍官注義並同云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者昭七年左傳楚芉尹無字語引之者證養馬為圉杜注亦云養馬曰圉養牛曰牧與先鄭說同云玄謂二耦為乘者易屯釋文引鄭易注云馬牡牝曰乘是二耦四馬並得為乘皆取兩兩相耦之言也詩鄘風干旌孔疏引五經異義云天子駕數易孟京春秋公羊說天子駕六毛詩說天子至大夫同駕四士駕二詩云四騵彭彭武王所乘龍旂承祀六轡耳耳魯僖所乘四牡騑騑周道倭遲大夫所乘謹案禮王度記曰天子駕六諸侯與卿同駕四大夫駕三士駕二庶人駕一說與易春秋同玄之聞也周禮校人掌王馬之政凡頒良馬而養乘之乘馬一師四圉四馬為乘此一圉者養一馬而一師監之也尚書顧命諸侯入應門皆布乘黃朱言獻四黃馬朱鬣也既實周天子駕六校人則何不以馬與圉以六為數顧命諸侯何以不獻六馬王度記曰大夫駕三經傳無所言是自古無駕三之制也案據駁異義說則王五路亦止駕四馬此經以四馬為一乘而設一師四圉者亦以同駕一車故以四為數也云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者師即敍官之圉師也圉師帥圉趣馬帥圉師馭夫帥趣馬僕夫帥馭夫皆轉相帥領云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者賈疏云序官有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馭夫中士二十人無僕夫士數之文以此文官尊者管卑者馭夫既中士明僕夫上士可知易祓云鄭以僕夫為上士非也玉路之僕曰大馭金路之僕曰齊僕象路之僕曰道僕木路田僕也革路戎僕也總而名之為僕夫五僕中惟道僕田僕為上士大馭戎僕為中大夫齊僕為下大夫黃度李鍾倫姜兆錫說並同吳廷華亦云以經義言則大馭當掌種馬之廄種馬駕玉路也戎僕當掌戎馬之廄戎馬駕革路也齊僕當掌齊馬之廄道僕田僕當掌田馬道馬之廄葢各於其所掌之路辨之案易吳諸家謂僕夫即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其說致塙葢析言則五僕分馭五路故官名互異總言之則一廄有一僕故此通稱僕夫也僕夫省文亦稱僕後經云臧僕是也鄭於臧僕釋為馭五路之僕說自精塙而於此僕夫乃以為諸僕之外別有是官復肊定其爵為上士以增敍官之所無沈彤依鄭說謂當補僕夫上士十人皆非也又詩小雅出車云召彼僕夫謂之載矣毛傳云僕夫御夫也彼將率所乘不必戎僕御故毛以御夫釋之御夫即馭夫葢散文得通此以僕夫帥領馭夫則二官迥異與詩義亦不同也云自乘至廄其數二百一十六匹者謂一廄良馬一種之數也以一乘四匹三乘為皁則十二匹三皁為繫則九乘三十六匹六繫為廄則十八皁五十四乘二百一十六匹云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者乾為馬說卦傳文又繫辭上云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韓康伯注云陽爻六一爻三十六策六爻二百一十六策賈疏云按易天一生水北方地二生火南方天三生木東方地四生金西方天五生土中央是謂陽無匹陰無耦又地六成水北方天七成火南方地八成木東方天九成金西方地十成土中央是謂陽有匹陰有耦龜取生數一二三四五蓍取成數六七八九十若然東方南方生長之方故七為少陽八為少陰西方北方成熟之方故九為老陽六為老陰不取十者中央配四方故也是以易之六爻卦畫七八爻稱九六七八九六既配四方故九六皆以四乘之乾之六爻以四乘九四九三十六六爻故二百一十六是為乾之筴也云至校變為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廄而王馬小備也者以皁繫廄三者皆言為至校獨云六廄成校明取馬數小備故特異其辭鄭喪大記注云成猶備也鄭知六馬之一廄者以一校六廄與六物之數適相當故謂六廄成校經語雖似上冡良馬而實關下駑馬為文是良馬每廄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六百四十八匹合計六廄五良一駑共一千七百二十八匹也叚令此六廄全為良馬則當減四百三十二匹文選吳都賦劉逵注云校人中大夫掌王田獵之馬一校千二百九十六匹劉說正以良馬六廄計之蓋漢魏周禮經師有此義但良馬止五物而廄有六勢無由合故鄭不如此計數也云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者惠士奇云一廄二百一十六匹倍之為四百三十二匹乃二廄良馬一種之數也以其數五之得二千一百六十匹乃十廄良馬五種之數也賈疏云經云六廄成校據一廂言之王馬小備下云校有左右則十二廄為十二閑若據一廂一廄為二百一十六匹據兩廂倍之故四百三十二匹種別四百三十二匹五種計之自然總合二千一百六十匹詒讓案經云六廄成校則合左右校為十二廄而鄭必先通計良馬十廄之數者以駑馬二廄與良馬數遠不相當故先就良馬五物計之也云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者惠士奇云二廄良馬一種四百三十二匹以其數三之得一千二百九十六匹乃二廄駑馬三良馬之數也以十廄良馬五種之數與二廄駑馬三良馬之數相并得三千四百五十六匹乃五良一駑十二閑之全數也引詩云騋牝三千者鄘風定之方中文鄭箋云國馬之制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國六閑馬四種千二百九十六匹衞之先君兼邶鄘而有之而馬數過禮制今文公滅而復興徙而能富馬有三千雖非禮制國人美之亦並據此經為說騋牝詳廋人疏云此謂王馬之大數與者謂詩文不合邦國禮而與王馬之大數正同云麗耦也者敍官注同云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者駑馬一麗二匹則一圉八麗凡十六匹則一師八師凡六十四麗一百二十八匹則一趣馬八趣馬凡五百十二麗千二十四匹則一馭夫是自圉至馭夫總馬千二十四匹也云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者賈疏云依經八計之得此千二十四匹其三良馬有千二百九十六匹故言不相當云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者賈疏云若作六計得千二百九十六匹與三良馬數合故破從六也云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而三之者鄭意破八為六則六麗二六凡十二匹而一師以六乘十二凡七十二匹為六師三十六麗而一趣馬更以六乘七十二凡四百三十二匹為六趣馬二百十六麗而一馭夫良馬左右二廄合計亦四百三十二匹兩數正同再以三乘之得千二百九十六匹與經三良馬之數相應也又案鄭必破八為六者亦以依經圉師以上皆積八成數則不能成皁惟改八為六則每皁一圉師六皁一趣馬三十六皁一馭夫百八皁一僕夫於皁繫之數亦正合也云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者以良馬一繫三十六匹則有一馭夫一廄二百十六匹則有一僕夫今駑馬依鄭說則四百三十二匹始有一馭夫其數已不相當而駑馬之師至馭夫而止雖三之至千二百九十六匹之多亦不更設僕夫明以不駕五路卑之故不設貴官也賈疏云按此經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按序官云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十人即此以云皁一趣馬各自師至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并之六十正充此良馬之馭夫又不見駑之馭夫者或脫也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 降殺之差,每廄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

●疏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者王十二閑半之以為邦國之閑數三分邦國之閑去一以為家之閑數左成十八年傳云程鄭為乘馬御六騶屬焉杜注云六騶六閑之騶周禮諸侯有六閑馬晉制與此經合[1]

注云降殺之差每廄為一閑者說文門部云閑闌也漢書百官公卿表顏注云閑闌養馬之所也詩魯頌駉孔疏云閑謂馬之所在有限衞之處是閑廄義同故又謂一廄為一閑鄭意上文六廄成校校有左右是一校六廄左右合為十二廄即是十二閑但天子備十二閑六種邦國以下以次遞降殺之其每廄為一閑則同也穀梁莊二十九年新延廄傳云延廄者法廄也范注引此經釋之亦云每廄一閑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者此無正文鄭意邦國之與天子降殺以兩故於六種之中去上二種取下四種以充邦國之用又天子良馬五種種各二閑其駑馬三良馬則以三倍之數并處二閑今邦國六閑馬四種若亦如天子之制良馬三種駑馬一種種各二閑則有八閑非六閑所能容故謂邦國及家皆良駑每種止一閑駑馬三良馬則又分處三閑與天子制不同也吳廷華據巾車金路同姓以封象路異姓以封革路以即戎以封四衞木路以封蕃國注金路以封同姓及公以難此注謂此邦國不分五等則同姓及公之金路固當用齊馬而侯伯以下乘象革木三路者不宜概用齊馬又夏官敍官邦國有軍制亦應有兵車鄭注四種亦不宜獨去戎馬案鄭依上文六物之文種戎在齊道田之上故謂邦國無種戎二馬但戎馬革路所駕巾車革路以封四衞在邦國為子男之車則五等諸侯通得乘之況邦國無大小各立軍制而謂不得備戎馬於理實難通吳氏疑之是也且五路之中革路卑於金象則六馬之中戎馬不得尊於齊道故馬質三物有戎馬而無齊道明齊道之物貴於戎也然則上經六物戎在齊上乃偶順文便不為尊卑之定次而鄭即據之以為邦國無戎馬非至論也攷毛詩魯頌駧傳云諸侯六閑馬四種有良馬有戎馬有田馬有駑馬其說與鄭此注異諦審毛意葢即以馬質三物戎田駑三馬皆買之民閒非國廄所生故以充諸侯之馬但其所謂良馬一種不知正指何馬依此經注義則種戎齊道田五馬並為良馬毛既別數戎田而種馬又玉路所駕諸侯所不得乘則良馬內無種戎田三馬可知竊疑毛所謂良馬者殆兼指道齊二馬也葢據巾車金路同姓以封象路異姓以封之文諸侯同姓乘金路者當有齊馬無道馬異姓乘象路者當有道馬無齊馬以其齊道不定故統晐之曰良馬此毛君依此經為傳之微恉也今謹依毛義定邦國四種之馬曰凡諸侯乘金路以下者其馬為齊戎田駑其金路象路葢共駕齊馬以其事略同也戎路以下所駕馬與王同凡乘象路以下者其馬為道戎田駑以駕象路以下亦與王同至於四衞乘革路者雖不得乘象路而亦得具道馬以賓祭行禮之馬不可與戎事同也依此差之則與此職及巾車馬質諸文無不符合似較鄭說為優而魯頌疏反據鄭以通毛謂毛以齊馬為良馬道馬為戎馬名實貿亂不可通也又案依鄭說每閑馬二百一十六匹邦國六閑凡一千二百九十六匹家四閑凡八百六十四匹賈疏云趙商問校人職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為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國六閑馬四種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家四閑馬二種為千七百二十八匹商按天子之卿采地食小都大夫食縣不審何由當能共此馬數故禮記家富不過百乘謂其多也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今大夫采地四甸一甸稅又給王其餘三甸纔有馬十二匹今又就校人之職相校甚異何荅曰邦國六閑四種其數適當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四閑二種又當八百六十四匹今子以何術計之乎此馬皆君之所制為非謂民賦畿內百里之國者居四都五十里之國居四縣二十五里之國居四甸而引天子卿食小都大夫食縣欲何以難又司馬法甸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此謂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數事條未理而多紛紜趙商云邦國二千五百九十二匹者謂三良一良四百三十二匹三良千二百九十六匹駑三其一種亦千二百九十六匹故合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家四閑馬二種為千七百二十八匹謂良馬一種四百三十二匹駑馬一種三良馬一種亦千二百九十六匹并之千七百二十八匹正合於數鄭不從者天子十二閑分為左右一種馬分為二廄故一種馬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及大夫直一廂不分為左右則良馬惟有三廄三良居三廄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并之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種一良一駑良居一廄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并之為八百六十四匹故鄭氏云子以何術計之案據賈引鄭志荅趙商謂丘甸出車馬為軍賦無與於國馬之數則此國馬即公馬與國語不同其說甚析依此職經注則王之戎馬亦止四百三十二匹才足共駕兵車百有八乘而天子畿內軍賦號稱萬乘其不合一也即以六軍三千乘計之當用馬萬二千匹與此職戎馬數亦復縣絕其不合二也蓋此職十二閑之戎馬專以共王之戎路倅車及從行公卿大夫㝛衞士庶子等所乘非以給軍左昭二十七年傳楚沈尹戍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明常時王馬不以給軍又襄九年傳宋災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庀武守彼校正即此校人明國內守備之事乃使校人出馬也蓋六軍之馬當由馬質頒與六鄉之家使共養之而鄉吏司其𥡴𥳑徵發之事六遂副六鄉其頒養之法當亦如之至都鄙丘甸出戎馬則又民閒自備都鄙之使縣師與稍人掌其事二者之馬皆不畜於王閑為校人所不掌然則此職王及邦國之馬自據官廄所畜言之其不足以盡王國及侯國之馬亦明矣至此經之家馬四閑依鄭志說為天子三公食大都者之制此本畿內大國及侯國之馬亦明矣至此經之家馬四閑廄畜馬有八百餘匹之多其卿食小都大夫食縣者即不得備此數故荅趙商云欲何以難至諸侯之卿大夫尤不能具四閑之制故論語公冶長篇以陳文子有馬十乘為多則邦國卿大夫畜馬之數可知矣


凡馬,特居四之一。 欲其乘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疏注云欲其乘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者賈疏云是使三牝各產其一通牡為四共駕一車取同氣一心之義吳廷華云鄭本以牝牡為同氣一心賈以所產為同氣一心舛矣案吳說是也賈意葢謂古駕車必用牡故仗三牝各產一牡與馬父為四牡然紬繹鄭意自以三牝一牡為一乘而同氣一心不如賈所說也顏氏家訓書證篇據詩駉駉牡馬謂此經圉人所養良馬皆牡馬云良馬天子以駕玉路諸侯以充朝聘郊祀必無騲也案魯頌本作駉駉牧馬顏據誤本殊不足信其謂良馬為皆牡馬者疑六朝禮家因上經駑馬三良馬之數與此特居四之一分率偶合遂并為一義其說尤謬段玉裁云凡馬兼指六種五路之馬又康成計王馬之大數而引詩騋牝三千何嘗謂五路之馬無騲歟良馬通謂五路之馬倘皆無騲則通淫游牝豈專為駑馬良馬豈皆駑母所生康成何以云種馬上善似母者也案段糾顏誤是也列女傳辯通篇云昔者湯伐夏左驂牝驪右驂牝靡而遂放桀武王伐紂左驂牝騏右驂牝䮲而遂克紂是即戎路不必皆駕牡馬之證但詩屢言四牡列女傳所云則又兩牝皆無三牝一牡之明文鄭義亦未知何據陳汪謂此經指養馬言之其說較通葢廄牧之馬大數牝多特少若駕乘則不拘此數大抵特貴於牝則五路之馬或純牡或閒以牝亦無不可但純牝則為賤非駕所宜韓非子外儲說左云孫叔敖相楚棧車牝馬卿大夫以上乘車不用純牝矣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者廣雅釋獸云牡特雄也說文牛部云朴特手父也是特本為牡牛引申之牡馬亦得稱特也


春祭馬祖,執駒。 馬祖,天駟也。《孝經》說曰:「房為龍馬。」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二歲曰駒,三歲曰駣。」玄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

●疏春祭馬祖者此職四時之祭經不云何月以秋祭馬社推之疑皆在四仲之月六畜惟馬祖有祭者以馬給戎事其用尤重也左僖十七年傳云古者六畜不相為用杜注云謂若祭馬先不用馬孔疏引沈氏據春秋說天苑主牛又有天雞天狗天豕謂六畜各有祖肊說不足據[1]

注云馬祖天駟也者爾雅釋天云天駟房也詩小雅吉日孔疏引孫炎云龍為天馬故房四星謂之天駟案師田亦有馬祖之祭所謂伯也亦即甸祝之禂馬與此春祭禮異詩吉日云既伯既禱孔疏云馬祖祭之者春其常也而將用馬則又用彼禮以祭之是也又漢書敍傳類禡厥宗應劭注云禡馬祖也馬者兵之首故祭其先神也案禡者師祭與伯不同非祭馬祖應說失之互詳肆師甸祝疏引孝經說曰房為龍馬者證天駟為馬祖之義續漢書輿服志劉注引孝經援神契云斗曲杓橈象成車房為龍馬華葢覆鉤宋均注云房星既體蒼龍又象駕駟馬故兼言之也此即據援神契文馬質注亦云天文辰為馬賈疏云春時通淫求馬蕃息故祭馬祖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者大戴禮記夏小正云四月執陟攻駒傳云執也者始執駒也執駒也者離之去母也執而升之君也攻駒也者教之服車數舍之也案先鄭云無令近母即夏小正傳所云離之去母也廋人攻駒與執駒為二事與夏小正合此以執駒猶攻駒者以皆是禁其乘匹之事非謂執駒亦騬其蹄齧者也云二歲曰駒三歲曰駣者廋人注及說文馬部並同賈疏謂爾雅文今攷爾雅釋畜無此文賈疑誤記也云玄謂執猶拘也者釋名釋言語云執攝也使長攝也說文㚔部云執捕辠人也句部云拘止也案執捕引申之與拘止義同書酒誥云盡執拘以歸于周月令仲夏游牝別羣則縶騰駒釋文縶作執淮南子時則訓同玉燭寶典引月令章句云縶絆說文馬部云馽絆馬也或作縶莊子馬蹄篇云連之以羈馽案執縶聲義亦同云春通淫之時者據牧師文云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者賈疏云論語孔子云血氣未定戒之在色馬亦如之故引之而言也按月令仲夏縶騰駒注云為其壯氣有餘相蹄齧彼壯氣有餘相蹄齧縶之不為駒弱者縶有二種此謂二歲者彼據馬之大者故不同也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 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鄭司農云:「攻特謂騬之。」

●疏夏祭先牧頒馬攻特者夏小正五月頒馬傳云分大夫卿之駒也將閒諸則或取離駒納之則法也案此夏祭先牧而頒馬與小正五月頒馬文合亦祭先牧在仲夏之證頒馬即頒駒也彼傳云分夫夫卿之駒者謂以駒分與卿大夫之當乘馬者宋本大戴禮記作分夫婦之駒誤[1]

注云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者說文牛部云牧養牛人也通言之養馬亦曰牧賈疏云以其言先牧是放牧者之先知是始養馬者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云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者亦謂騬其蹄齧者也說文足部云踶躗也蹄即踶之借字謂牡馬性悍怒喜相踶齧必騬之使馴而後可乘用也鄭司農云攻特謂騬之者鄭廋人注說攻駒義同說文馬部云騬犗馬也廣雅釋獸云騬犗攻㹇也謂割去馬勢猶今之扇馬


秋祭馬社,臧僕。 馬社,始乘馬者。《世本·作》曰:「相土作乘馬。」鄭司農云:「臧僕,謂𥳑練馭者,令皆善也。」玄謂僕,馭五路之僕。

●疏秋祭馬社者葢亦在仲秋與國報社同月也[1]

注云馬社始乘馬者者牧地及十二閑之中葢皆為置社以祭后土而以始制乘馬之人配食焉謂之馬社也引世本作曰相土作乘馬者土舊本誤士今據宋婺州本岳本互注本明監本正作世本篇名詳龜人疏荀子解蔽篇云乘杜作乘馬楊注亦引世本云杜與土同乘馬四馬也四馬駕車起於相土故曰作乘馬相土契孫也高承事物紀原引世本相土作乘馬臈作駕宋衷注云皆黃帝臣案據宋仲子說則相土為黃帝臣易繫辭說黃帝堯舜制九事已有服牛乘馬宋說與易合楊倞謂即契孫殆非也鄭司農云臧僕謂𥳑練馭者令皆善也者爾雅釋詁云臧善也謂𥳑擇練習其人使善其事也云玄謂僕馭五路之僕者謂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即上文之僕夫也先鄭釋僕為馭者嫌與下講馭夫無別故後鄭補釋之凡五馭通稱僕互詳大馭條狼氏疏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 馬步,神為災害馬者。獻馬,見成馬於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𥳑習。

●疏講馭夫者馭夫不馭五路視僕為輕故後臧僕也[1]

注云馬步神為災害馬者者讀步與酺同族師春秋祭酺注云酺者為人物烖害之神也故書酺或為步亦引此經為釋又云葢亦為壇位如雩縈云此注與彼注義正同葢謂亦為壇位以祭之也今攷馬步之祭它經無文鄭以漢制說之亦無塙證竊疑步當讀如字曲禮云步路馬必中道孔疏云步猶行也左襄二十六年傳云左師見夫人之步馬者杜注云步馬習馬馬步葢謂習馬之道月令五祀冬祭行此冬祭馬步猶人之有祭行史記封禪書有祠馬行或其遺法月令注祭行在廟門外之西然則祭馬步其在廄門外之西與云獻馬見成馬於王也者成馬謂已調習任乘駕之馬也賈疏云以冬時萬物成亦獻成馬於王也云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者據本職文云講猶𥳑習者國語周語韋注云講習也又後注云𥳑差也此講馭夫亦謂差擇而肄習之故兼𥳑習為訓


凡大祭祀、朝覲、會同,毛馬而頒之, 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乘之。

●疏凡大祭祀朝覲會同毛馬而頒之者大祭祀謂外祭祀圜丘方丘南北郊明堂之等朝覲會同亦冡大為文大宰注云大會同或於春朝或於秋覲是也三者皆於國外行之故有頒馬之事[1]

注云毛馬齊其色也者小宗伯毛六牲注云毛擇毛也此義與彼同謂一乘四馬必取同色若乘黃之類賈疏云此三者皆頒馬從王知齊其色者案毛詩傳云宗廟齊豪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强也田獵齊足尚疾也爾雅亦云雖據宗廟至於田獵軍旅既尚疾尚力亦尚色也故下云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是尚力也詩云駟騵彭彭武王所乘又云駟鐵孔阜秦襄公以田是齊色不專據宗廟案賈所引小雅車攻毛傳文彼詩云我馬既同傳云同齊也是齊其色即謂馬同色故孔疏引李巡云祭於宗廟當加謹敬取其同色也大朝覲會同馬亦當齊色齊色即史記平準書所謂鈞駟是也云頒授當乘之者祭義注云頒之言分也謂分授與當乘馬之人也


飾幣馬,執扑而從之。 鄭司農云:「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聘禮》曰:『馬則北面,奠幣于其前。』《士喪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于馬後。』」

●疏飾幣馬者此冡上大朝覲會同為文也云執扑而從之者扑唐石經初刻作朴磨改作扑案朴即扑之誤詳司市射人疏[1]

注鄭司農云校人主飾之也者飾與封人飾牛牲義同彼注云飾謂刷治絜清之也云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者即圉人注王賜賓客之馬是也先鄭意校人掌馬不掌幣而經云幣馬者以幣馬兩有二者同陳馬當幣之處故通謂之幣馬也吳廷華云校人馬官而言幣者謂以馬為幣蓋馬為小行人六幣之一故亦稱幣非幣帛之幣也王引之云馬在六幣之數故曰幣馬齊語云天下諸侯罷馬以為幣是也下文幣馬義並同案吳王說是也先鄭忘檢小行人故誤以幣馬為馬當幣處賈又曲為之說謂此直以馬遺人無幣又謂王家遣人無庭實然則下文賓客及國使之幣馬皆有馬兼有幣注何以別無說乎殆又未達鄭恉矣引聘禮曰馬則北面奠幣于其前者聘禮賓在國夕幣及入境展幣並有此文引之者證幣馬同設即所謂當幣處也賈疏謂彼有幣有馬此無幣亦非鄭恉引士喪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于馬後者即既夕文馭彼作御字同注云諸侯之臣飾纓以三色而三成此三色者葢絛絲也其著之如罽然天子之臣如其命故王之革路絛纓引之者證此飾馬兼有馬纓等又彼馭者執策立馬後與此校人執扑從馬事亦同也


凡賓客,受其幣馬。 賓客之幣馬,來朝聘而享王者。

●疏注云賓客之幣馬來朝聘而享王者者賈疏云大行人云廟中將幣三享者是也詒讓案幣馬者朝聘享王庭實之馬也覲禮云三享皆束帛加璧奉束帛匹馬卓上九馬隨之此朝覲享王之幣馬也聘禮記云凡庭實皮馬相閒可也此聘問享主國君之幣馬也侯國之臣聘於王亦然又聘禮使者私覿以馬為庭實亦當校人受之


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 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

●疏大喪者謂王及后世子喪云飾遣車之馬者此與巾車司常為官聯也巾車云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此官則飾其馬後圉人廞之檀弓注云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則天子九其馬當亦每車為四馬如王生時乘車之亦有纓就之飾也荀子禮論篇說明器云趨輿而藏之金革轡靷而不入明不用也蓋即指埋遣車馬而言金革轡靷即車馬之飾彼云不入者蓋入壙時解說車馬及飾不駕繫之非謂不入壙猶典庸器廞筍虡而不縣檀弓即云有鍾磬而無筍虡也又凡葬窆時藏器於椁中有見內見外之異士喪禮有苞筲無遣車既夕及襍記注謂藏於見外王禮以遣車載苞之當與彼故賈疏謂入壙藏之於椁內外即據襍記注義也互詳巾車冢人疏云及葬埋之者埋釋文作貍云本亦作埋阮元云經當作貍注當作埋此類皆援注所改案阮說是也貍即薶之借字注或從俗作埋詳鼈人疏[1]

注云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者鄭意生馬不當埋言埋明非眞馬也凡送葬車有多種祥車駕馬蜃車人引之皆卒窆而反不埋之故既夕記云車至道左北面立東上柩至于壙斂服載之卒窆而反注云柩車至壙祝說除飾乃斂乘車道車槀車之服載之以歸是也若輴車載柩入壙其在道駕馬與否經注無文荀子禮論篇云輿藏而馬反告不用也楊注以輿為輁軸與輴藏謂埋之馬即駕輁軸之馬據彼說則輴車至壙亦駕馬窆時車雖埋而馬仍反是眞馬送葬無埋法也塗車芻靈者釋名釋喪制云塗車以泥塗為車也芻靈束草為人馬以神靈名之也檀弓云塗車芻靈自古有之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鄭彼注云芻靈束茅為人馬謂之靈者神之類俑偶人也孔子善古而非周孔疏謂鄭意則周初即用偶人故冢人職言鸞車象人注引謂為俑者不仁其餘車馬器物猶為塗車芻靈故校人注云塗車之芻靈是偶人之外猶有塗車芻靈之制案孔說是也依鄭檀弓注說蓋古止有芻靈至周而有俑然仍不廢芻靈故此注亦以為釋賈疏誤會鄭意謂周實用俑注舉古之芻靈況周非謂周仍用芻靈失之又案此遣車即鸞車蓋亦以木為之而塗以黝堊等故通謂之塗車至冢人注以象人為俑知此遣車之馬不以木為之者以檀弓止言俑為木人更無木馬之文史記封禪書載秦郊祀用木禺車馬鹽鐵論散不足篇說明器有桐馬偶人此秦漢制周時或未有也


田獵,則帥驅逆之車。 帥猶將也。

●疏田獵則帥驅逆之車者賈疏云驅逆之車田僕設之但校人主車馬帥領田僕而已[1]

注云帥猶將也者此叚借之義也說文巾部云帥佩巾也行部云𧗿將𧗿也經典將𧗿字多叚帥為之故此將車亦謂之帥矣


凡將事于四海、山川,則飾黃駒。 四海,猶四方也。王巡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

●疏將事于四海山川者與小宗伯大祝將事于四望禮略同云則飾黃駒者亦謂刷治潔清之也賈疏云謂王行所過山川設祭禮之然後去則殺黃駒以祭之山川地神土色黃故用黃駒也案依賈說黃駒取象土色則所至山川不論在何方悉用黃巴與牧人望祀以方色牲異彼又云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注云外祭謂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賈彼疏援此經謂據尨中有黃色者用之義亦通也又大司馬云喪祭奉詔馬牲當亦此官所共經不見共馬牲者亦文不具也[1]

注云四海猶四方也者明此四海為王巡守所至在六服之內與布憲四海為四夷異也云王巡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者依玉人文則王巡守所過大中小三等山川並有祭禮此唯云大山川者據大祝云大會同過大山川則用事焉文不具也賈疏云爾雅云祭山曰庪縣祭川曰浮沈今鄭云以祈沈者總解過山川二事言與者爾雅據正祭此則行過之約與彼同故云與以疑之也案此注祈沈釋文無音而玉人注云其祈沈以馬彼釋文引小爾雅曰祭山川曰祈沈祈音九委反然今本小爾雅無此文依玉人釋文則祈讀與庪同此疏及大宗伯疏並謂祈即庪詩大雅鳧鷖孔疏引此及玉人注亦並作庪沈是祈沈即釋天之庪縣浮沈也大宗伯山川正祭之禮以貍沈據鳧鷖疏引鄭志荅張逸說則庪縣與貍異而此及玉人注並據以為說者蓋鄭意大宗伯山林用貍是正祭之禮庪而復貍其巡守所過用告祭之禮山則庪而不貍川則亦用沈但禮有隆殺漢書溝洫志載武帝自臨決河湛白馬玉璧即用古沈馬之禮也覲禮云祭山丘陵升祭川沈鄭注云升沈必就祭者也就祭則是謂王巡守及諸侯之盟祭也彼云升沈升即庪縣沈即浮沈鄭以為王巡守就祭之禮與此注正同據此經祭山川有馬牲左傳襄九年宋災祝宗用馬于四墉亦地示也祈沈互詳大宗伯及犬人疏云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者據玉人文所過山川以璋瓚先灌而後用牲黃金勺即璋瓚之勺也引之者證彼云馬即此黃駒對文駒為小馬散文駒馬亦通稱並詳彼疏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 使者所用私覿。

●疏共其幣馬者亦謂以馬為幣也[1]

注云使者所用私覿者聘禮云賓覿奉束錦總乘馬是私覿有幣馬也又問卿之後云賓面如覿幣彼私面亦有幣馬鄭唯云私覿者覿面散文亦通故文不具詳司儀疏賈疏云言國之謂王使之下聘問諸侯王行禮後乃更以此幣馬私與主君相見謂之私覿諸侯之臣與君同行不得私覿若特聘則有之則聘禮私覿是也若然上文飾幣馬是以馬遺人法非聘故無私覿前賓客來朝聘不言私覿者諸侯之臣於天子不敢行私覿故也吳廷華云享亦有幣馬私覿特其一耳案吳說足補鄭義賈大行人疏謂諸侯大夫見天子有私覿此疏又謂諸侯之臣於天子不敢行私覿非也郊特牲云朝覲大夫之私覿非禮也鄭注云其君親來其臣不敢私覿於主國君也以君命聘則有私見據禮經覲禮無私覿聘禮有私覿則諸侯之臣聘於王亦宜有私覿以申其敬故郊特牲止㡿朝覲私覿之非禮而不及聘也


凡軍事,物馬而頒之。 物馬,齊其力。

●疏凡軍事物馬而頒之者此以十二閑之馬頒授貳車及鄉大夫士庶子所乘從車使車者也其六軍兵車之馬萬二千匹當馬質買而頒之鄉里既非十二閑所養則亦非此官所頒詳前及馬質疏[1]

注云物馬齊其力者爾雅釋畜云戎事齊力是也詩小雅車攻孔疏引某氏爾雅注云戎事謂兵革戰伐之事當齊其力以載干戈之屬賈疏云上朝會言毛馬鄭云齊其色此軍事言物馬鄭云齊其力物即是色而云齊力當與上文互以見義欲見皆有力有色也案賈說是也月令季秋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班馬政注釋馬政為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乘即引此經為證是鄭意軍事亦兼貴齊色也詩小雅六月篇比物四驪毛傳詁物為毛物孔疏謂比物者比同力之物戎事雖以齊力為主亦不厭其同色無同色者乃取異毛耳騏駵是中騧驪是驂是也案據孔說則戎事以齊力為主色則或齊或不齊蓋無定法又檀弓云夏后氏尚黑戎事乘驪殷人尚白戎事乘翰周人尚赤戎事乘騵詩大雅大明篇駟騵彭彭毛傳亦云駵馬白腹曰騵言上周下殷也是戎事馬亦各從正色但詩禮並謂主帥所乘其他戎車固不嫌有襍色矣


等馭夫之祿, 馭夫,於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

●疏等馭夫之祿者此與司祿為官聯也司勳注云等猶差也[1]

注云馭夫於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者以經云等明有上中下也僕夫為上趣馬為下賈疏云掌養馬者有趣馬馭夫僕夫三者皆須等其祿獨云馭夫故鄭云舉中見上下


宮中之稍食。 師圉府史以下也。鄭司農云:「稍食曰稟。」

●疏宮中之稍食者此冡上為文謂亦等之也吳廷華云宮當為官字之誤方苞亦引士師云常官中之政令證此宮當作官案吳方說是也注疏並不釋宮中之義疑鄭賈本亦本作官中王及諸侯宮中囿當有內廄左昭六年傳楚有宮廄尹是也然十二閑馬數千匹斷非宮內所能容若云等內廄師圉等之稍食豈十二閑師圉之稍食非校人所掌乎今本作宮中不可通也[1]

注云師圉府史以下也者賈疏云上云馭夫之等言士已上訖故知此是師圉府史以下中仍有胥徒之等也鄭司農云稍食曰稟者說文禾部云稟賜穀也廣雅釋詁云稟祿也段玉裁校改作稍食祿稟以曰為祿之譌案段葢據宮正內宰廩人掌固諸職後鄭注義不為無徵然先鄭此注疑當作稍食日稟稟食以日計猶月奉以月計也日曰形近而譌凡經言稍食與祿不同此經等馭夫之祿與宮中之稍食別文則稍食不可言祿明矣蓋馭夫中下士故有祿師圉府史胥徒之屬皆庶人在官者則無祿但稟食而已故謂之稍食先鄭但以稟釋稍食而不兼言祿其說最精審後鄭訓為祿稟似亦謂非正祿然未別白言之賈疏遂滋誤釋矣


趣馬[编辑]

趣馬掌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𥳑其六節。 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𥳑,差也。節,猶量也。差,釋王馬以為六等。

●疏掌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者趣馬兼掌芻秩之事故毛詩大雅雲漢傳云歲凶年穀不登則趣馬不秣齊之者吳子治兵篇說治馬云適其水草節其飢飽是也[1]

注云贊佐也者外宗注義同云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者賈疏云以其校人是養馬官之長校人既有此諸事而云佐正明佐此二者可知吳廷華云經言贊正良馬是正其養馬之法下齊之簡之皆正之之事蓋馬掌於校人而趣馬贊之案吳以贊正為正養馬之法深得經義但僕與馭夫𣝣秩並尊於趣馬為其帥長趣馬不得與之臧講之事鄭不宜尊卑不辨竊疑鄭意亦以正良馬為正養馬之法但以經既云贊則是佐其長官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亦兼正馬政故趣馬得贊之非謂所正即校人臧講之事也賈申鄭蓋未達其恉趣矣云𥳑差也者王制注云𥳑差擇也詩小雅吉日云既差我馬毛傳云差擇也云節猶量也者謂與馬質馬量三物義同楚辭離騷王注云節度也夏官敍官注云量猶度也是節量義相近云差擇王馬以為六等者賈疏云即上種戎齊道田駑是也王應電云六節謂行止進退馳驟之節疏以為種戎齊道田駑此乃六物豈得為六節且此專指贊正良馬安得以駑馬襍之案王說近是姜兆錫莊存與莊有可說同吳子治兵篇說治馬云習其馳逐閑其進止人馬相親然後可使即𥳑六節之事


掌駕說之頒, 用馬之第次。

●疏掌駕說之頒者與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典路為官聯也典路先鄭注云說謂舍車也[1]

注云用馬之第次者此讀頒為班也小爾雅廣詁云班次也駕說有第次者欲君其勞逸謂若左宣十二年傳云楚子為乘廣三十乘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說左則受之日入而說是也


辨四時之居治,以聽馭夫。 居謂牧庌所處。治謂執駒攻特之屬。

●疏 辨四時之居治者賈疏云謂二月已前八月已後在廄二月已後八月已前在牧故云四時也云以聽馭夫者都司馬注云聽者受行其所徵為也此趣馬聽於馭夫亦謂受馭夫之政令而行之賈疏云以趣馬下士屬馭夫中士故云聽馭夫[1]

注云居謂牧庌所處者大史注云居猶處也據圉師云春始牧夏庌馬是所居不同莊存與云庌葢今之涼棚亦在廄中不在牧地冬則納馬於閑夏則繫馬於庌也云治謂執駒攻特之屬者賈疏云以是校人之事趣馬當佐之明是此二事也


巫馬[编辑]

巫馬掌養疾馬而乘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于校人。 乘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也。

●疏相醫而藥攻馬疾者醫即敍官醫四人是也申鑒俗嫌篇云藥者療也以藥療馬疾即謂之藥猶擊鼓即謂之鼓動靜義通也賈疏云巫知馬祟醫知馬疾疾則以藥治之祟則辨而祈之二者相須故巫助醫也俞樾云葢巫馬不自醫使醫四人治之而自相助之猶天官醫師掌醫之政令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是亦不自醫也醫師尊故言使巫馬卑故言相也云受財于校人者賈疏云謂共祈具及藥直[1]

注云乘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者亦如獸醫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是也齊民要術療馬病之術云終日馳驅舍而視之不𩥇者筋勞也𩥇而不時起者骨勞也起而不振者皮勞也振而不噴者氣勞也噴而不溺者血勞也即驅步發疾之法養乘及步馬詳校人疏云相助也者爾雅釋詁云相助勴也


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于校人。 布泉也。鄭司農云:「賈謂其屬官小吏;賈二人。粥,賣也。」

●疏馬死則使其賈粥之者粥其皮骨等也云入其布于校人者所以償失馬之費也[1]

注云布泉也者外府注同鄭司農云賈謂其屬官小吏賈二人者據敍官文云粥賣也者說文貝部云𧸇𧗳也讀若育經典多叚粥為之國語齊語市賤鬻貴韋注云鬻賣也粥鬻聲類同


牧師[编辑]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 頒馬授圉者所牧處。

●疏掌牧地者此與牧人及六鄉四郊之吏為官聯也牧地即載師以牧田任遠郊之地詩小雅出車云我出我車于彼牧矣毛傳云出車就馬於牧地箋云牧地在遠郊是也互詳載師疏云皆有厲禁而頒之者牧田為總牧六畜之田葢就中別為蕃界以為十二閑牧馬之地故有厲禁若山虞云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先鄭注云厲謂遮列守之是也賈疏云言厲禁者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護禁止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1]

注云頒馬授圉者所牧處者亦謂分而授之也賈疏云圉人掌養馬者故圉人職云掌養馬芻牧之事詒讓案此謂牧王馬也其卿大夫以下有馬者當亦有游牧之地葢並牧師頒之矣


孟春焚牧, 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

●疏注云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者賈疏云孟春謂夏之孟春建寅之月草物將出之時燒焚牧地除陳草以生新草也


中春通淫, 中春,陰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秦時書也。秦地寒涼,萬物後動。

●疏注云中春陰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者白虎通義嫁娶篇云春者天地交通萬物始生陰陽交接之時也葢中春為春之中氣尤盛故游牝以順時氣云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秦時書也秦地寒涼萬物後動者月令季春令文注云累騰皆乘匹之名是月所合牛馬謂繫在廄者其牝欲遊則就牧之牡而合之案依圉師春始牧注引左傳日中而山則春分已出在牧月令不宜季春方云遊牧故鄭特釋之月令注則謂彼據牝馬有尚留在廄者則遲至季春乃遊之於牧其說頗牽强當以此注為允賈疏云若然彼不繫在廄亦二月通淫則與此經合矣今此注與彼注不同者鄭君兩解故彼此不同也案月令秦書詳龜人疏


掌其政令。凡田事,贊焚萊。 焚萊者,山澤之虞。

●疏贊焚萊者焚萊即大司馬中春蒐田火獘是其事也以焚萊與焚牧事相類是牧師所習故使贊之[1]

注云焚萊者山澤之虞者以經云贊則此牧師特贊助其事明自有專掌之者此官與彼為官聯也山虞云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又澤虞云若大田獵則萊澤野以山虞澤虞既主萊事則焚萊亦其所掌可知


廋人[编辑]

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 九者皆有政教焉。阜,盛壯也。《詩》云「四牡孔阜」。杜子春云:「佚當為逸。」鄭司農云:「馬三歲曰駣,二歲曰駒。散讀為中散大夫之散,謂聒馬耳,毋令善驚也。」玄謂逸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教駣,始乘習之也。攻駒,騬其蹄齧者。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

●疏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者見校人職云圉馬者圉師云掌教圉人養馬即圉馬之政教也[1]

注云九者皆有政教焉者一阜馬二佚特三教駣四攻駒五祭馬祖六祭先牧七執駒八散馬耳九圉馬是九事皆有政教廋人並掌之也月令仲夏班馬政注云馬政謂養馬之政教也亦引此經為說云阜盛壯也者大宰注云阜盛也引詩云四牡孔阜者小雅車攻篇文引之者證馬盛壯為阜之義秦風亦云駟驖孔阜毛傳云阜大也與盛壯義同杜子春云佚當為逸者段玉裁云當為當作讀為佚逸古多通用如尚書無逸亦作毋佚是也而杜必改佚為逸者葢杜時佚訓散佚逸訓安逸從俗分別而鄭君申明杜義鄭司農云馬三歲曰駣二歲曰駒者校人注同云散讀為中散大夫之散者段玉裁云漢有中大夫有大中大夫有中散大夫後漢志曰大夫皆掌顧問應對無常事惟詔命所使而中散大夫葢對大中大夫言之中大夫之閒散者次於大中夫之大者也云謂聒馬耳毋令善驚也者淮南子原道訓高注云散亂也一切經音義引蒼頡篇云聒擾亂耳也聒馬耳謂不駕時常以聲擾亂之久而習之則聞聲不復驚駭吳子治兵篇說治馬云戢其耳目無令驚駭聒之所以戢其耳也阮元云聒之所以習之令其不驚凡豢禽獸自有此法云玄謂逸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者從子春說以佚為逸也吳子治兵篇云日暮道遠必數上下𡩬勞於人愼無勞馬不勞所謂逸之也左僖十五年傳晉慶鄭說小駟云亂氣狡憤陰血周作此即血氣不安之病云教駣始乘習之也者國策秦策高注云教習也襄二十六年左傳杜注云步馬習馬駣三歲馬始可駕乘故必先教習之而後任用也學記云始駕馬者反之車在馬前蓋即教駣之法云攻駒騬其蹄齧者者與校人攻特義同騬亦詳校人疏大戴禮記夏小正四月執陟攻駒傳云攻駒也者教之服車數舍之也彼攻駒與此經攻駒事異而與教駣事正相類故鄭不依彼傳為釋也阮元云古制不盡用馬惟善蹄齧者騬之耳不盡用馬者凡馬特居四之一也云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者賈疏云以其通閑言之也若然上云夏祭先牧者直是先養馬者非制閑之人案此先牧當與校人夏祭先牧者同為始養馬者經云閑之先牧者謂於十二閑中自為先牧之祭此乃立文詳略小異實一神也鄭賈說未安云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者段玉裁云括押皆當從木柙同夾以竹為𨽌栝夾其兩耳頭動搖則栝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串同貫習也案段說是也說文木部云梜檢柙也桰𨽌也柙栝二字古或借押括為之法言君子篇蠡迪檢押李軌注云檢押猶隱括也何休公羊傳序亦云故遂隱括隱括即𨽌栝也也竹括中物即所以散其耳二鄭訓散雖皆為擾亂之義而說微不同


正校人、員選。 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

●疏注云校人謂師圉也者師圉即圉師圉人以其皆校人屬官故亦冡校人之名猶𠋫人之徒屬亦稱𠋫人也詳彼疏賈疏云凡言正者以尊正卑自趣馬已上並上官非廋人所正故知所正者師圉云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者說文員部云員物數也小爾雅廣言云選擇也謂選擇其有才智可備員數者平定之


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 大小異名。《爾雅》曰:「騋,牝驪牡玄,駒䮍驂。」鄭司農說以《月令》曰「駕蒼龍」。

●疏馬八尺以上為龍者此別馬良駑高卑之異八尺以上輈人所謂國馬也說文馬部云馬八尺為龍即本此經龍字又作駥惠士奇云爾雅馬屬絕有力駥又曰馬八尺為駥郭注引廋人職龍作駥龍與駥古音同龍為天駟故馬以龍名云七尺以上為騋者輈人所謂田馬也說文亦云馬七尺為騋毛詩鄘風定之方中傳說騋亦與此經同詩釋文及孔疏引定本七尺作六尺誤云六尺以上為馬者輈人所謂駑馬也公羊隱元年何注云天子馬曰龍高七尺以上諸侯曰馬高六尺以上卿大夫士駒高五尺以上案何說天子乘龍合於覲禮而以龍為高七尺以上則與此經舛異葢別有所據呂氏春秋本味篇高注引周禮馬七尺以上為龍又仲夏紀注引周禮五尺曰駒此並與何說正高氏似誤記但賈覲禮疏引此經亦有五尺以上為駒六字疑漢晉時所傳周禮別本實多此一句賈或襲六朝舊疏語也毛詩周南漢廣傳亦云六尺以上曰馬五尺以上曰駒而淮南子時則訓脩務訓高注並云馬五尺以下為駒與毛賈所述復不同攷說文馬部又云馬高六尺為驕則與此經馬高度同段玉裁臧庸陳奐並謂毛何諸家所云駒者當為驕之誤若然說文驕字說解當云高六尺以下六尺以下即五尺以上也詩陳風株林箋云六尺以下曰驕亦其證矣[1]

注云大小異名者此無與職事通釋馬大小異名而已引爾雅曰騋牝驪牡玄駒䮍驂者釋畜文引之者證馬名騋之事釋文作騋牡驪牝玄宋余仁仲本及閩本監本同賈疏云爾雅所釋作詩騋牝三千但直言牝不言牡爾雅之意以詩人美衞文公直牝有三千其實兼有牡故云騋中所有牝則驪色牡則玄色兼有駒䮍驂引之者證騋是馬色案賈本作騋牝驪牡玄與今爾雅郭本同郭注云詩云騋牝三千馬七尺以上為騋見周禮玄駒小馬別名䮍驂耳攷爾雅釋文云騋牝頻忍反下同則陸所見郭注本作騋牝驪牝說文馬部亦同臧琳段至裁謂爾雅蓋以驪牝釋詩之騋牝其說甚塙今郭本爾雅乃傳寫之誤至郭讀騋牝驪牝為句以玄下屬駒䮍驂為句亦與鄭讀不同爾雅釋文又云孫注改上騋牝為牡讀與郭異然則鄭所據爾雅與孫本正同叔然蓋亦從鄭讀玄字句絕也賈據誤本作疏而宋本仍之當從釋文及余本校正檀弓戎事乘驪注引爾雅亦作騋牝驪牡玄者臧琳盧文弨謂後人依郭本竄改是也檀弓孔疏所據本亦與賈同誤孔廣森云驪是馬色合與玄對且詩云騋牝三千若騋即是牝何勞兩言禮駕四牡不用牝而詩比物四驪四驪濟濟則驪必騋之牡者玄乃騋之牝者矣案鄭釋爾雅或當如孔說檀弓注云馬黑色曰驪若然鄭意驪玄色同以牝牡異稱騋則其大名與云鄭司農說以月令曰駕蒼龍者春三月令文並同鄭彼注亦據此經為說先鄭引之者證馬名龍之事案覲禮云天子乘龍大戴禮記五帝德篇云帝嚳春夏乘龍秋冬乘馬亦即此


圉師[编辑]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廄、始牧、夏庌馬,冬獻馬。射則充椹質,茨牆則翦闔。 蓐,馬茲也。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春秋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故字「庌」為「訝」,鄭司農云:「當為庌。」玄謂庌,廡也;廡所以庇馬涼也。充猶居也。茨,蓋也。闔,苫也。椹質、剪闔,圉人所習也。杜子春讀椹為齊人言鈇椹之椹。椹質,所射者習射處。

●疏圉師掌教圉人養馬者賈疏云圉師即校人云良馬乘一師四圉者也云始牧者謂春出馬於牧田也杜氏春秋釋例云凡馬春分百草始繁則牧於坰野秋分農功始藏水寒草枯則皆還廄是也云夏庌馬者謂繫馬於庌不牧也賈疏云即趣馬辨四時之居是也云冬獻馬者賈疏云即校人冬獻馬尊卑連事相成者也云茨牆則翦闔者爾雅釋言云翦齊也正字當作說文刀部云𣦃齊斷也經典通叚翦為之謂齊斷所苫葢之艸也[1]

注云蓐馬茲也者謂以草薦馬也爾雅釋器云蓐謂之茲郭注云公羊傳曰屬負茲茲者蓐席也郝懿行云茲者席薦之名一切經音義引三蒼及華嚴經音義引聲類並云蓐薦也左文七年傳秣馬蓐食宣十二年傳軍行右轅左追蓐皆以蓐為草薦也茲者草也素問五藏生成篇云色見青如草茲者死葢以茲為草席也郭引公羊桓十六年傳云屬負茲史記周本紀云衞康叔封布茲集解徐廣曰茲者藉席之名諸侯病曰負茲荀子正論篇注龍茲即今之龍鬚席云馬既出而除之者出謂出牧時也馬在廄時以蓐薦之使可避溼及出牧時圉師乃除其菑者至馬入時更以新蓐易之云新釁焉神之也者謂新作廄則以牲血釁之以神明之也其禮葢與釁廟略同其牲經無文疑當降於廟與門夾室同用雞也雜記云釁屋者交於神明之道也故云神之引春秋傳者左莊二十九年傳春新作延廄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杜注云日中春秋分也治廄當以秋分因馬向入而脩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時案此云春釁廄則脩廄亦當以春於周正當為三月四月五月是不必以秋分杜說與此經迕鄭引左傳似謂春分馬出即可以脩廄然與左氏義究不甚合賈疏謂左傳為孟春新延廄故云不時葢欲參合兩經之義亦未知塙否云故字庌為訝鄭司農云當為庌者段玉裁云字當作書說文广部引周禮夏庌馬許君從司農易字也云玄謂庌廡也廡所以庇馬涼也者段玉裁云說文庌廡也廡堂下周屋故可以庇馬使涼詒讓案釋名釋宮室云大屋曰廡廡幠也幠覆也并冀人謂之庌庌正也屋之正大者也檀弓注云夏屋今之門廡也其形㫄廣而卑又漢書董仲舒傳晉灼注云廊堂邊廡也則庌廡之形葢長廣而卑與廊同夏時暑熱故為長廣之屋以庇馬使涼吳子治兵篇說治馬云夏則涼廡涼廡即庌馬也云充猶居也者小爾雅廣言云充備也漢書張湯傳顏注云居謂儲也此充椹質亦儲備置設之意云茨葢也者說文艸部云茨以茅葦葢屋釋名釋宮室云屋以草葢曰茨茨次也次比草為之也云闔苫也者闔即葢之借字爾雅釋宮云白葢謂之苫郭注云白茅苫也今江東呼為葢說文艸部云蓋苫也云椹質翦闔圉人所習也者賈疏云莝取椹斬莝則苫葢之類也皆圉人所習之事惠士奇云言圉人養馬以鈇斬芻乃其職也漢掌畜官斫莝即此葢斫莝以椹為藉耳云杜子春讀椹為齊人言鈇椹之椹者文選陳琳策魏公九錫文李注引蒼頡篇云鈇椹質也說文金部云鈇莝斫刀也凡以鈇斫艸木必以椹承之杜引齊人方言定椹字之音兼取其義也云椹質所射者習射處者明唯在習射處射乃以椹為質的也與司弓矢二鄭注義同賈疏云按司弓矢云澤則共椹質之弓矢此云射則充椹質皆謂澤宮中試弓習武時所充也


圉人[编辑]

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 役者,圉師使令焉。

●疏掌養馬芻牧之事者謂芻秣牧養之事[1]

注云役者圉師使令焉者瞽矇注云役為之使圉師為圉人之長其職云掌教圉人養馬故圉人受其使令也


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 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喪紀之馬,啓後所薦馬。

●疏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者賈疏云雖同牽馬入陳賓客與喪紀所陳有異何者若據賓客則在館天子使人就館而陳之若喪紀則謂將葬朝廟時既夕禮薦馬纓三就者是也天子朝廟亦當在祖廟中陳設明器之時亦遣人薦馬及纓入廟陳之此馬謂擬駕乘車吉器最先者也[1]

注云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者者覲禮云天子賜侯氏以車服迎于外門外再拜先設西上路下四亞之注云路下四謂乘馬也是諸侯朝覲王賜車馬之事其時亦此官牽而入陳之也又案國語周語云敵國賓至膳宰致饔廩人獻餼司馬陳芻韋注云司馬掌帥圉人養馬故陳芻圉人職屬司馬若然此官於致饔餼時兼主陳芻不徒牽馬矣引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乘馬者小雅采菽篇文亦諸侯來朝賜車馬之事故引以為證云喪紀之馬啟後所薦馬者啟後謂啟𤈠後既夕禮啓後朝祖時云薦車直東榮北輈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來牽之又祀奠時云祖還車薦馬如初又大遣奠後之薦馬馬出自道車各從其馬駕于門外西面而俟南上案彼士禮亦圉人牽馬入陳與天子同襍記孔疏云按士喪禮下篇薦馬之節凡有三時一者柩初出至祖廟設奠為遷祖之奠訖乃薦馬是其一也至日側祖奠之時又薦馬是其二也明日將行設遣奠之時又薦馬是其三也詒讓案薦馬雖有三節要在啓肂後故鄭云啓後以晐之明皆此官牽而入陳矣又案既夕記注說卜士二廟者第一日朝禂廟不薦車馬然則王葬徧朝七廟前六廟皆未薦至末日朝大祖廟始牽馬入陳矣


廞馬亦如之。 廞馬,遣車之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

●疏廞馬亦如之者此冡上喪紀為文也[1]

注云廞馬遣車之馬者校人云飾遣車之馬是也廞者謂陳之云人捧之者謂入廟及行就壙時皆須人捧之校人注以遣車之馬為塗車芻靈明不可駕引以行也巾車云大喪飾車遂廞之行之注云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若然遣車人舉之故馬亦人捧之矣云亦牽而入陳者賈疏云亦於祖廟陳此明器也但遣車及馬各使人別捧故上注云行則解脫之是也案賈據司常注也依巾車注說遣車亦陳駕則入廟陳明器時當以馬就車駕而陳之至葬將行時乃解說而別捧之以如墓至壙陳於墓道亦當駕之窆時復解說藏之椁內見外互詳巾車校人疏


周禮正義卷六十二終

注釋[编辑]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孫疏凡例皆先疏經再疏注,原其間空一字別之,此處作分段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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