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注疏刪翼 (四庫全書本)/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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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周禮注疏刪翼 卷二十四 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四
  明 王志長 撰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庻在其後左嘉石平罷民右肺石達窮民焉註樹棘以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之言懐也懐來人於此欲與之謀羣吏謂府史州長郷遂之官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外朝在路門外内朝在路門内左九棘右九棘𤣥謂明堂位説魯公宫曰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言魯用天子之禮所名曰庫門者如天子臯門所名曰雉門者如天子應門此名制二兼四則魯無臯門應門矣檀弓曰魯莊公之喪既𦵏而絰不入庫門言其除喪而反由外來是庫門在雉門外必矣如是王五門雉門為中門雉門設两觀與今之宫門同閽人譏出入者窮民葢不得入也郊特牲譏繹於庫門内言逺當於廟門廟在庫門之内見於此矣小宗伯職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然則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與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㑹殿亦古之外朝哉周天子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門内者或謂之燕朝按王有五門三朝自外入一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即尚書顧命所謂畢門也雉門次五門中有两觀左廟右社在焉三朝庫門外為外朝路門外為中朝路門内為内朝○劉氏曰小司寇所掌外朝之法以致萬民而詢國危者在雉門之外两觀之間也其位則朝士所掌九棘者取其赤心事上無隠而能制禦於外者也孤卿大夫諸侯之職焉三槐者取其黄中通理暢於四支臣徳之至也此三公之職焉○王氏曰孤卿大夫臣道也比諸侯為卑故位於左侯伯子男君道也比諸侯為尊故位於右三公六卿其位凡九諸侯列於郡國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大師大傅大保謂之三公其位止於三故面三槐槐棘之數各稱其位之多寡而已○薛氏圖嘉石所以平罷民之不能自彊以禮然必在左者卑之而示其辱故爾肺石所以達窮民之不能自伸其情然必在右者佑之而欲其伸故爾葢地道尊右而卑左也○雜説吏之治民未必盡其平而民之於君不可使壅於上聞也故肺石設於外朝大司寇主之而聽之者朝士之職也路鼓立於寢門之外大僕主之而守之者御僕之屬也外朝則在庫門之外朝士則掌外朝之法故肺石隸焉内朝則在路門之外太僕則掌路門之政故路鼓屬焉凡逺近老幼獨孤之民欲有復於上而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聴其辭而告於上則聴肺石之訟者朝士之職也若夫路鼓立治朝之内大寢之門外則非窮民之所得至也故太僕掌其政以達窮民聞鼓聲則速進御僕與御庻子而後以復於上故成周之民所以自達於上由肺石而聴於朝士由朝士而達於路鼓聴掌有其人先後有其序也○少藴葉氏曰周有三朝一曰燕朝在路門之内王國宗人嘉事之朝也大僕小臣掌焉一曰治朝在路門之外王日聴治之朝也宰夫司士掌焉一曰外朝在庫門之外詢萬民聴政之朝也小司寇朝士掌焉外朝之位朝士所掌朝法卿大夫以大詢之時帥六鄉之衆庻而致於朝百姓衆庻得與公卿侯伯羣士羣吏相後先於階陛之間其政誠為平易近民矣治朝之位司士所正之朝儀而宰夫掌其法太僕掌建路鼓於大寢門外以待窮達與遽令宰夫掌庻民之逆得與賔客之治諸臣之復同徹於天子之前則又未嘗以禁嚴為限矣燕朝之法雖在大僕然諸侯復逆掌於大僕三公孤卿復逆掌於小臣羣吏庶民之復逆又掌於御僕是庻民之復得與諸侯公卿羣吏達於燕寢之時則亦未嘗以邃深為隔矣觀三朝之法則知成周盛時户庭無壅其疎通洞達何如哉然外朝雖掌於秋官之屬而三公孤卿在焉則太宰與聞外朝之政治朝雖曰司士正之屬於夏官而宰夫掌其禁令王眡治朝冢宰贊之則太宰實聞治朝之事矣燕朝亦夏官之屬也然則羣臣之復逆實與宰夫相關焉况建鼓在路門外王眡治朝則大僕正位王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是燕朝之人實與治朝相通則太宰亦與聞乎燕朝之政矣以此見周人之治宫中府中實為一體而無内外之分矣
  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註趨朝辟行人執鞭以威之劉氏曰執鞭以齊萬民之序列呼以趣百官之就位既趣其行且辟其道也
  禁慢朝錯立族談者註慢朝謂臨朝不肅敬也錯立族談違其位僔語也
  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於朝告於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庻民私之註俘而取之曰獲委於朝十日待來識之者人民謂刑人奴隸逃亡者鄭司農云若今時得遺物及放失六畜持諸鄉亭縣庭大者公之大物没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畀也𤣥謂人民之小者未齓七歳以下
  疏齓毁齒也按家語男子七歳而齓女子八歳而齓
  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之治聴期外不聴
  疏即上文鄉遂等獄訟成來於外朝職聴逺近節之皆有期日期外不聴者所以省煩息訟也○愚按期外不聴者謂鄉士遂士等不能决及弊而民不服赴愬於士者故以逺近為期限非鄉遂士等所上之獄成也上獄成亦必有期踰期則宜誅責有司而速聴之豈漫然付之於不聴而已哉
  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聴註判半分而合者鄭司農云謂别券也𤣥謂古者出責之息亦如其國服與王氏曰判書人執其一書其所予之數使責者執之抵冒而訟有判書則足以騐其實故為之聴治也○劉氏曰若無券書則不聴所以養信而息訟也
  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註鄭司農云同貨財者謂合錢共賈者也以國灋行之司市為節以遣之𤣥謂同貨財者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灋出之雖有騰躍其贏不得過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贓
  疏財主出責與生利還主則同有貨財者也
  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辭註鄭司農云謂訟地畔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屬故謂之屬責以地傅而聴其辭以其比畔為證也𤣥謂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歸受之數相抵冒者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來乃受其辭為治之
  凡盗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辠註鄭司農云謂盗賊羣輩若軍共攻盗鄉邑及家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舡牽引人欲犯灋者其時格殺之無罪
  王氏曰盗賊軍謂盗賊衆而成軍也○明齋王氏曰盗賊贓犯既明在軍若伍兩之長在鄉邑若比閭之長在家若至親知而殺之又如昏暮為盗而所在殺之皆不科罪使盗無所容也
  凡報仇讐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註謂同國不相辟者将殺之必先言之於士
  愚按地官調人職云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則同國不相辟者有調人執之以治其罪矣何得復有書於士殺之無罪之例疏云謂㑹赦後其人復還鄉里者理或然也
  若邦凶荒札喪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註慮謀也貶猶減也謂當圖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所貶視時為多少之灋
  王氏曰先事而思患謂之慮慮刑則刑之加釋有趣一時之宜者慮以制之也慮貶則財之省殺有紓一時之急者慮以節之也慮刑則非獨緩刑也慮貶則非特省禮也凡此皆出於不得已也
  司民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歳登下其死生註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今户籍也下猶去也每歳更著生去死
  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賛王治註鄭司農云文昌宫三能屬軒轅角相與為體近文昌為司命次司中次司禄次司民𤣥謂司民軒轅角也天府主祖廟之藏者贊佐也三官以貳佐王治者當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
  疏内史掌八柄司㑹掌天下大計冢宰貳王治事故皆貳民數藏之以贊王治也○王氏曰司民不屬地官而屬於秋官者説者以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於好生耳○東萊吕氏曰按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時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也内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羈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其制詳宻如此戰國以來此制廢壊乆矣不復重民之生也秦始皇復令男子書年其制及男而不及女特恐民之避征役耳豈有三代重民之意哉○愚按司民之屬於秋官也仁哉一獄成而民數於是闕焉矣夫民吾子也失教而陷民於罪戕民而成已之威是一獄成而上有兩罪也司民之屬於秋官也仁哉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註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斷足也周改臏作刖殺死刑也書傳曰决關梁踰城郭而略盗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宫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軌盗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詳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刼略奪攘撟䖍者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畧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則變焉所謂刑罰世輕世重者也鄭司農云漢孝文帝十三年除肉刑
  疏觸不行君命易改易之也夏刑已下㨿吕刑而言夏刑三千墨劓俱千至周減輕刑入重刑俱五百是夏刑輕周刑重也○又云按文帝本紀十三年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女緹縈上書遂除肉刑然赦者墨劓與刖三者其宫刑至唐乃赦也○浚儀王氏曰崔浩漢律序文帝除肉刑而宫不易書正義隋開皇之初始除宫刑按通鑑西魏大統十三年三月除宫刑非隋也○黄氏曰夫死者不可復生而先王有大辟之法葢殺一人而後能生其欲死者矣斷者不可復續而先王有墨劓宫刖之法葢刖一人而後能續其欲㫁者矣是故先王有不忍人之政而肉刑未嘗廢者非恃之以傷民也設之使有懼而已文帝以當劓者笞三百而民卒多死夫劓之誠可懼者笞固不足以懼之然而恃笞之輕而陷於罪豈特與劓比哉後世惜一劓一刖而招其罪至於大辟者豈可勝計哉○愚按聖人之制刑法也如權衡然銖兩斤鈞物自以其各抱之質取輕取重而權衡不知也是故五刑設於三代而三王之仁聞後世卒莫及焉者葢無心之物徳怨皆不能緣之而生則仁之至也
  若司寇㫁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註詔刑罰者處其所應否如今律家所署灋矣疏司刑主刑書若於外朝司寇斷獄之時司刑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刑罰並言者刑疑則入罰故也○王氏曰以五刑之灋詔刑罰所謂惟法惟察其審克也而以辨罪之輕重所謂上下比罪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贊司寇聴獄訟註刺殺也訊而有罪則殺之宥寛也赦舍也
  王氏曰舜言欽恤五刑則先眚災肆赦而怙終賊刑先輕而後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也周官司刺則先三刺而後三宥三赦先重而後輕所以示有司執法之堅也
  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註𤣥謂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讐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過失若舉刃欲斫伐而軼中人者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
  王明齋氏曰若自幼在他國而不識其父昏夜而不識其所親者
  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憃愚註憃愚生而癡騃童昏者鄭司農云幼弱老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歳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
  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
  管仲曰文有三情武無一赦赦者先易而後難久而不勝其禍法者先難而後易乆而不勝其福故惠者人之仇讐也法者人之父母也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無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夫盗賊不勝則良人危法禁不立則姦邪煩故赦者奔馬之委轡也○貴與馬氏曰按唐虞三代之所謂赦者或以其情之可矜或以其事之可疑或以其在三赦三宥八議之列然後赦之葢臨時隨事而為之斟酌所謂議事以制者也至後世乃有大赦之法不問情之淺深罪之輕重凡有犯在赦前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盗賊姦宄不詰於是赦遂為偏枯之物長姦之門矣○康侯胡氏曰舜典曰眚災肆赦易之解卦曰君子以赦過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于此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幸以免矣後世姑息為政數行赦宥恵姦宄賊良民而其弊益滋葢流於此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其為政蜀軍旅數興而赦不妄下蜀人乆而歌思猶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之矣春秋書肆大眚譏失刑也○明齋王氏曰按舜典周禮吕刑易大傳所稱祥刑參錯不一愚嘗合而觀之罪狀之辭情真罪當則當正之以五刑有大辟肉刑二者通謂之刑在虞書為象以典刑怙終賊刑周禮五刑之法麗萬民之罪吕刑之五辭簡孚正於五刑易之折獄致刑也有所謂過者則在所當宥虞書宥過無大又曰流宥五刑周禮分為不識過失遺忘三者而為辟讐之法大約與虞之流同吕刑則曰五刑不簡正於五罰使出財以償之五罰不服正於五過痛懲之以警衆又有眚災者則在所當赦虞書眚災肆赦周禮分為老幼憃愚三者亦在所赦易則謂之赦過宥罪也又有所謂疑者臯陶稱舜曰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謂參錯訊鞫而終不得其情實者寜失之以與民周禮鄉士等職所謂若欲免之吕刑則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易謂之緩死也然虞書又有所謂罪疑惟輕者茍有罪而輕之可也若無罪雖得輕刑亦非辜矣葢此非犯有虛實之疑乃法可上下之疑故比之當從輕耳二千年間聖經所言無不脗合但虞之金作贖刑葢指鞭朴之輕者而吕刑於五刑之不簡者俱正於五罰此乃世變之不同至若易之明罰勅法此罰字亦指刑言葢刑罰二字亦通用也嗚呼後世之刑則與古異矣文帝以一時不忍之心而去肉刑免肢體之傷殘是矣然以輕罪而率死於敲朴之下是以大辟而易肉刑也自開罰之端凡欲科斂者必假此為詞是以贖罪為利網也呂刑有言罰懲非死人極于病今之稍居人上得以杖罰人者即能生殺人豈臣無有作威之道哉至於眚災則有赦也無故而大赦縱有罪而虐無辜将安居乎避讐之法不得已而有瑞節之與也鐵券之賜預免其身及子孫死罪幾名不幾於誘人犯法乎且三千條律雖有明憲至議刑之時則任意出入是刑非以懲惡也反為殃民之具宥非以矜善也祗為長惡之媒所謂天討有罪者将安在哉
  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治神之約為上治民之約次之治地之約次之治功之約次之治噐之約次之治贄之約次之註此六約者諸侯以下至於民皆有焉劑謂券書也治者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也神約謂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夔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民約謂征税遷移仇讐既和若懐宗九姓在晉殷民六族七族在魯衛皆也地約謂經界所至田萊之比也功約謂王功國功之屬賞爵所及也器約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贄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徃來也
  疏凡命祀天子命之郊者若祭統成王命魯外祭則郊社内祭則嘗禘諸侯直命祀社故王制云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是常也羣望諸侯祭三望故傳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祖宗諸侯五廟下及士各有廟庻士庶人祭於寢○定四年祝鮀云分魯公以大路又云殷民六族注云殷民禄父之餘民三十族六姓也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又分康叔以大路注云復如分周公欲使康叔以化之又云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又云懐姓九宗職官五正注云五正五官之長是其遷移法也以此觀之亦是和之使遷移耳○王氏曰治地之約則若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蒐之屬是也○王氏曰治功之約則若虢仲虢叔勲在王室藏於盟府之屬是也治噐之約若魯得用四代之噐之屬是也治贄之約則若公孫黒使彊委禽之屬是也
  凡大約劑書於宗彞小約劑書於丹圖註大約劑邦國約也書於宗廟之六彞欲神監焉小約劑萬民約也丹圖未聞或彫噐簠簋之屬有圖象者與春秋傳曰斐豹隸也著於丹書今俗語有鐵券丹書豈此舊典之遺言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註𤣥謂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辟藏開府視約書不信不如約也珥讀曰衈謂殺鷄取血釁其户
  疏按定元年正月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鄉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嘗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吾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宋仲幾曰踐土固然又士彌牟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王氏曰大者書於宗彞盟諸鬼神示無疑也小者書於丹圖其色以丹示無隠昧也不信者服墨刑以約書宜信而不信則為墨而不明故也
  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註大亂謂僣約若吳楚之君僣稱王晉文公請隧以𦵏者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
  疏隧者天子𦵏禮掘地通道上有負土謂之隧諸侯已下無負土謂之羡塗
  司盟掌盟載之法註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策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寺人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
  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靣詔明神既盟則貳之註有疑不協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所以依之也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寫副當以授六官
  疏按覲禮云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又云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註云六色象其神六玉以禮之上宜蒼璧下宜黄琮而不以者則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貴者也設玉者刻其木而著之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註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闗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鷄以詛射潁考叔者
  王氏曰盟者如亡不可得盟於衆使不容之○隠十二年將伐許子都與潁考叔爭車及許潁考叔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顚師還乃詛射潁考叔者引之者證詛是徃過之事若然則臧氏之盟乃盟將來也○愚按盟者恐負約而盟於神期其乆要也詛者已負約而詛於神令其必禍也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註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疏盟詛不信自然不敢獄訟所以省事也
  凡盟詛各以地域之衆庻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註使其邑閭出牲來盟既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凶
  疏盟處無常但盟則遣其地之民出牲以盟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王氏曰盟載之法孟子所謂束牲載書是也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者葢疑事疑謀不能保其必信故有疑斯有盟有盟斯有約司盟則掌其盟約之載辭也北靣詔明神者盟約之法非特誓之於衆也質諸明神彼或違焉則神斯禍之矣謂之明神則宜嚮明者也故北面詔之夫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要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則必約葢非約則無以固其盟約則必盟葢非盟則無以示其誠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也既盟則貳之者葢其正則藏於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寇曰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先王之時貴而諸侯賤而萬民皆有盟詛之法者豈徒為是聴於神之虛拘哉葢世之治也人心相與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知欽於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有畏欽鬼神之心而躬畏以先之而因以覆盟詛為大戮至於成俗則盟邦國之不協與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弭亂息争豈小補哉吕刑云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於信以覆詛盟以為苖民之罪則盟詛之設帝者之世已然矣而作記者以為盟詛不及三王不亦謬乎然事有本末本之不圖無事於末後世仁義不足以勝之欽畏不足以臨之慢神於上誣人於下區區之牲血酒脯不足以勝背誕之衆矣豈盟之不足恃哉失之本求之末兹其所以滋亂也○伊川程氏曰春秋書盟如何先王之時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時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信義皆亡日以盟詛為事上不尊周王之命春秋書皆貶也唯胥命之一事稍為近正故終齊衛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黄氏曰商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然則盟誓果非先王之事乎先王以之輔徳信者也後世徳信廢而盟誓獨行於天下此民所以畔且疑也歟○明齋王氏曰嘗觀盤庚之誥稱先后與其臣民之祖父轉相告戒崇降罪疾諄諄然若生者之相告語金縢之辭周公亦若親對其祖考而言者盟載之法其亦此意耶夫薰蒿悽愴洋洋如在此鬼神之情狀福善禍淫乃理之常無足怪者但天網恢恢未必屑屑居民間以司禍福耳然人心所向氣必至焉要其所中者多矣是故展禽有言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王勞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史職之晋為城成周之役薛宰不肯役於宋云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其舊士彌牟謂宋仲幾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之乎夫盟約一定數世頼之可以輔政省刑此周公所以不廢也至於徳又下衰民偽日滋又昧鬼神之理視盟詛為戲神亦不靈而人益不信之君子屢盟詩人以為長亂小國争盟左氏知其必亡鄢陵之盟季文子曰徳之不競尋盟何為武父之盟君子曰信之不繼盟無益也盟詛之法於是廢矣葉氏有言榖梁子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五帝非無誥誓也後之誥誓則不及五帝之時三王非無盟詛也後之盟詛則不及三王之時耳今觀虞書帝命禹征有苖而作誓吕刑稱禹苖民以覆詛盟則知葉氏之言為信也
  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註青空青也
  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楬而璽之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於守藏之府入其要註為兵噐者攻金之工六也守藏者玉府内府也鄭司農云受其入征者謂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税也楬楬書其數量以著其物也璽者印也既楬書揃其數量又以印封之今時之書有所表識謂之楬櫫要凡數也入之於太府
  疏按山虞澤虞等出税者皆以當邦賦榖税之數不虚取也○楬即今之板書揃即今録記文書
  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註給治兵及工直也貨泉貝也罰贖也書曰金作贖刑
  疏掌受士之金罰者謂斷獄訟者有疑即使出贖既言金罰又言貨罰者出罰之家時或無金即出貨以當金直故兩言之○王氏曰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厥貢惟金三品荆州厥貢惟金三品砥礪砮丹梁州厥貢璆鐡銀鏤砮磬雍州厥貢球琳琅玕而周官之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靑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葢禹貢所載諸侯之所貢也職金則取於有地者之征而已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則入槀人也槀人曰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是也入其玉石丹青於守藏之府則入於玉府也玉府曰掌王之金玉玩好是也入其要則入計書於太府也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金罰所謂贖刑之罰也貨罰司關所謂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是也○按王明齋謂貨罰士師聴獄財有應入官者並入於司兵以罪累之物故不以入經用與司厲職以盗賊之任噐貨賄入於司兵者同義若司市所舉之貨則入於泉府門關所舉之貨則以養孤老各有所歸也
  旅於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註鉼金謂之版此版所施未聞
  王氏曰掌次言王大旅則張氊案設皇邸先儒以邸為後版屏風也所謂金版則以金飾之與饗諸侯亦如之承賔如神也○京山郝氏曰以金為葉大祭書祝辭大饗書䇿命
  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註用金石者作槍雷椎㨃之屬掌其令主其取之令也
  疏皆謂守城捍禦之具
  司厲掌盗賊之任噐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於司兵註鄭司農云任噐貨賄謂盗賊所用傷人兵噐及所盗財物也入於司兵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噐盗賊贓加責沒入縣官
  明齋王氏曰或謂盗賊之任器貨賄即與所捕之人則民争務於逐盗豈非止盗之方而事尤簡易乎是不然此秦人尚功首虜之法驅民以利者也先王養民厚矣其有夷狄盗賊為生民患聲大義率而伐之民懐敵愾之心進死者有厚賞退生者有顯戮何假於盗賊貨物以誘之且既開此端則惟利是赴要功生事或自相争奪亂行干紀無所不至是豈經常之法哉惟法制未備盗賊竊發則可以此誘民使人自為戰不當計其贓物以阻跅弛之士耳
  其奴男子入於辠隸女子入於舂槀註鄭司農云謂坐為盗賊而為奴者輸於罪隸舂槀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觀之今之奴婢古之罪人也故書曰予則奴戮汝論語箕子為之奴罪隸之奴也故春秋傳曰裴豹隸也著於丹書請焚丹書我殺督戎耻為奴欲焚其籍也𤣥謂奴從坐而没入縣官者男女同名
  某氏曰謂為盗賊而罪未入於死或從死而減論或罪人家屬為從而連坐者
  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註有爵謂命士以上也齓毁齒也男八歳女七嵗而毁齒
  王氏曰有爵不奴貴貴也七十不奴老老也未齓不奴慈㓜也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註鄭司農云牷純也物色也伏謂伏犬以王車轢之瘞謂埋祭也爾雅曰祭地曰瘞埋
  疏按尚書微子云犧牷牲用注云犧純毛牷體完具彼犧與牷相對此無犧故以牷兼純也王車轢之者即軷祭也生民詩云取羝以軷又聘禮註云其用牲犬羊可也是犬羊兩用也
  凡幾珥沈辜用駹可也註鄭司農云大宗伯職曰以埋沈祭山川林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駹謂不純色也𤣥謂幾讀為刏珥讀為衈刏衈者釁禮之事
  王氏曰用駹不若用牷之為善故曰可也
  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註相謂視擇知其善惡
  疏犬有三種田犬吠犬食犬皆須相之牽犬者謂呈見之故少儀云犬則執紲是也○王氏曰相犬者其屬有賈四人也牽犬者其屬有徒十有六人也掌其政令則以犬人非特掌祭祀之犬而已凡田犬皆掌也
  司圜掌收教罷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土圜者殺雖出三年不齒註弗使冠飾者著墨幪若古之象刑與舍釋之也鄭司農云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也故曰凡害人者不使冠飾任之以事若今時罰作矣
  疏收教者謂收入圜土使困苦改悔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註言其刑人但加以明刑罰人但任之以事耳𤣥謂圜土所收教者過失害人已麗於法者
  劉氏曰嘉石平罷民其罪輕不入於圜土也圜土聚教罷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則役之夜則收之俾民改情復善然後舍之為教大矣故曰收教焉○王氏曰弗使冠飾示不能以禮自飭其躬也加明刑而耻之任之以事而勞之凡此皆欲其克己以復禮也圜土之刑但加明刑而已異於五刑之傷肌圜土之罰但役以事而已異於五罰之出鍰此所以為收教歟
  掌囚掌守盗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𡚁罪註凡囚者謂非盗賊自以他罪拘者也鄭司農云拲者兩手共一木也𤣥謂在手曰梏在足曰桎中罪不拲手足各一木耳下罪又去桎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弊猶斷也
  劉氏曰木其手曰拲木其項曰梏木其足曰桎三木備者重囚也
  及刑殺告刑於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註告刑於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士鄉士也鄉士加明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於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衆也庻姓無爵者皆刑殺於市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註適甸師氏亦由朝乃徃也文王世子曰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刑於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疏直刑異姓不刑同姓則異姓怨生同姓亦有刑則異姓心服故曰體異姓也○郎氏曰按凡囚者至以待弊罪為一投以囚言及刑殺至以待刑殺為一投以刑殺言皆先言衆例而後言同姓有爵者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註斬以斧鉞若今要斬也殺以刀刄若今棄市也諜謂姦㓂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
  疏按魯語云温之役晋人執衛成公臧文仲言於僖公曰夫衛君始無罪矣夫刑有五大刑用甲兵註云諸侯逆命征討之其次用斧鉞註云謂犯斬罪者中刑用刀踞注云用刀以劓之鋸以笮之如是刀中容棄市其次用鑽笮註云鑽額湼墨笮謂宫刑也薄刑用鞭朴以威民故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是用斧鉞之事成二年齊侯圍龍傾公之嬖人蘆蒲就魁門焉龍人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之遂滅龍是膊諸城上之事也
  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焚之註親緦服以内也焚燒也辜謂磔之
  王氏曰殺其親者賊仁莫甚焉故焚以火而不存其形殺王之親者賊義莫甚焉辜以磔之而不全其體
  凡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盗於市註踣僵尸也肆陳也凡言刑盗罪惡莫大焉
  凡罪之麗於法者亦如之惟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註罪二千五百條上附下附刑五而已於刑同科者其刑殺之一也
  疏正刑有五科條二千五百上附下附是罪附於法法即五刑是也云亦如之者合入死者亦踣之合入四刑者雖不踣亦刑之在市也○又云禮記云喪多而服五罪多而刑五上附下附是也○介甫王氏曰刑盗於市凡罪之麗於法亦如之者所謂刑人於市非特與衆棄之亦以人之犯刑皆以趨利為本正以趨利犯刑則惟盗而已故特言刑盗於市○王氏曰同族有爵殺於甸師氏既言於掌囚此復言之者掌囚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則正以殺之為事也
  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
  王氏曰亦如之亦肆之三日也
  墨者使守門註黥者無妨於禁御
  劓者使守關註截鼻亦無妨以貌醜逺之
  宫者使守内註以其人道絶也
  刖者使守囿註斷足驅衛禽獸無急行
  髠者使守積註𤣥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髠者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宫之為翦其類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隠者宜也
  王氏曰諸守各以其宜也○劉氏曰守門守關守内守囿守積皆用刑人者刑之以償其罪也養之以全其生也先王之於刑民猶其民也無所喜怒而有不全其生者彼其自取非王刑之也○王氏曰先王之於刑人其輕者則流之流之則有居其重者則刑之刑之則有使以其有使故掌戮所掌者如此觀之作記者言公家不畜刑人亦誤矣然公家雖可以畜刑人而君子則不可近不可近而近之此吳子餘祭見殺於閽春秋所以譏之歟○王眀齋氏曰囿者蕃育鳥獸之所但欲禁非時入者無事於趨走故刖者守之舊説以髠為同族之犯宫刑而減之者非也葢公族不翦其類但可減為刖已下耳茍降從髠則應劓刖者不獲減刑乃反重耶
  司隸掌五隸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註五隸謂罪隸四翟之隸也物衣服兵噐之屬
  王氏曰法其役使之差等政令正之則有政使之則有令也
  帥其民而搏盗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凡囚執人之事註民五隸之民也鄭司農云百官所當任持之噐物此官主為積聚之也𤣥謂任猶用也
  某氏曰辱事若宫人除其不蠲去其惡臭蜡氏除骴之類囚執人勾攝罪人也○王氏曰必設罪隸者以其人猥下而多彊力且有罪戾當服賤役也
  邦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註煩猶劇也士喪禮下篇曰隸人湼厠
  掌帥四翟之隸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註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厲遮列也疏其邦之服邦之兵若東方南方衣布帛執刀劍西方北方衣氊裘執弓矢○王氏曰葢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治教政刑之既明則四夷之民莫不向風懐徳則内可以使之守王宫外可以使之守厲禁此司隸所以帥之也必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則四夷各有利噐宜服齊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也○劉氏曰司隸以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徒二百人而掌五隸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隸皆百有二十人為制者隸役之數則然其贏不足未能以制定焉罪隸者中國之罪民而役於隸者謂皆籍於司隸而奴之也蠻閩夷貉者四夷之總名葢非一種也其擾於要服則執以為隸焉俾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宫及野舍之厲禁示徳化之廣逺也故用之搏盗賊役煩辱積任噐助牽徬皆其罪之所宜施為也役官府掌使令役挍人養鳥獸牧馬牛審禽獸之言而與之答皆其俗之所素習也彼其執也必死而復生又從而衣之食之盡其所能而役使之無非所以養其生而盡其性也宜其無不致其忠與其力焉故用之守王宫與厲禁而頼之以為腹心之衛也聖人之於萬物莫不極其宜者用五隸以見之焉
  罪隸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註役給其小役
  王氏曰雖充其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或曰凡有守謂凡有典守之事者皆得役之也
  凡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註鄭司農云凡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𤣥謂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隸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
  其守王宫與其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明齋王氏曰十四字宜屬閩隸誤衍於此按司隸職止言掌帥四翟之隸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未嘗及於罪隸葢罪隸乃免死之人故不可使守禁宻之地且宫正宫伯所掌士庶子虎賁氏之虎士司隸四翟之隸於王宫之守故自己足亦何假於罪隸又以文勢推之豈有未言蠻隸而遽言如蠻隸之事乎閩隸正脫此簡故愚直以為誤衍於此也
  蠻隸掌役挍人養馬其在王宫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則守厲禁
  疏為挍人所役使以養馬按挍人良馬乗一師四圉不見隸者葢是雜役之中○陳氏曰古之宿衛王宫者不特士庻子而已有虎賁之虎士司隸之五隸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隸有兵國有大事則守王門舍則守王閑而司戈盾軍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則王之在國在野可謂嚴矣然必使四翟之隸者以著王之所守在四夷也或使師氏之屬帥之者以著王之使武以文也四隸所守皆如蠻隸之事者周之時以南方為逺尤貴其來者故掌四夷之官曰象胥而奏樂亦以南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鼓南則周人之意可知矣
  閩隸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掌子則取隸焉註杜子春云子當為祀𤣥謂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閩隸役之
  王氏曰掌役畜養鳥則役於掌畜而為之養鳥也子謂鳥所生也司隸言帥四翟之隸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則閩隸之有守固可知矣
  夷隸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註鄭司農云夷狄之人或暁鳥獸之言故春秋傳曰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貉隸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掌與獸言註不言阜蕃者猛獸不可服又不生乳於圈檻也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山堂章氏曰蠻閩夷貉之隸或征伐之所得或諸侯之所獻傳所謂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則所俘囚以為隸職方氏言四夷八蠻七閩九貉六戎五狄之人民而隸不及戎狄者豈其鷙悍之不可以畜而周公方且膺之以絶其患於未萌固不在所役屬耶晉惠公歸自秦誘陸渾之戎遷於伊川終逼諸姬侵掠畿甸以為中國之害詹桓伯以為先王居之四裔以禦魑魅正所以處夷狄之隸也○按汲冢周書王㑹解周室既寕八方㑹同各以其職來獻欲垂法厥世作王㑹成周之㑹墠上張赤帟隂羽天子南面立絻無繁露朝服八十物搢珽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皆絻亦無繁露朝服七十物搢笏旁天子而立於堂上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殷公夏公立焉皆南面絻有繁露朝服五十物皆搢笏為諸侯之者疾病者阼階之南祝淮氏榮氏次之珪瓉次之皆西面彌宗旁之相者大史魚大行人皆朝服有繁露堂下之東面郭叔掌為天子菉幣焉絻有繁露内䑓西面者正北方應侯曹叔伯舅中舅比服次之要服次之荒服次之西方東面正北方伯父中子次之方千里之内為比服方二千里之内為要服方三千里之内為荒服是皆朝於内者堂後東北為赤帟焉浴盆在其中其西天子車立馬乗六青隂羽鳧旌中臺之外其右泰士臺左彌士受贄者八人東面者四人陳幣當外臺天𤣥毼宗馬十二玉𤣥繚璧綦十二參方𤣥繚璧豹虎皮十二四方𤣥繚璧琰十二外䑓之四隅每隅張赤帟為諸侯欲息者皆息焉命之曰爻閭周公旦主東方所之靑馬黒毼謂之母兒其守營牆者衣青操弓執矛西面者正北方稷慎大麈穢人前兒若獮猴行立聲如小兒良夷在子揚州貢禺禺魚名解隃冠發人鹿人鹿人若鹿迅走俞人雖馬青丘狐九尾周頭煇羝煇羝者羊也黒齒白鹿白馬白民乗黄似騏背有兩角東越海𧊧敺人蟬蛇順食之美於越納姑妹珍且甌文蜃共人𤣥貝海陽大蟹自深桂㑹稽以𪓽皆西面嚮正北方義渠以兹白兹白者若白馬踞牙食虎豹央林以酋耳酋耳者身若虎豹北唐戎以閭閭似隃冠渠叟以鼩犬鼩犬露犬也能飛食虎豹樓煩以星施星施者羽旄卜盧以紈牛區陽以鼈封鼈封者若彘前後有首規規以麟麟者仁獸也西申以鳯鳥氐羌以鸞鳥巴人以比翼鳥方煬(「旦」改為「𠀇」)以皇鳥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臯雉方人以孔鳥卜人以丹砂夷用□木康人以桴苡其實如李食子冝子州靡以費費其形人身都郭生生人面能言竒幹善芳善芳頭若雄雞佩之令人不昧皆東嚮北方臺正東髙夷嗛羊獨鹿卬卬距虛善走也孤竹距虛不令支𤣥獏不屠何靑熊東胡黄罷山戎戎菽其西般吾白虎屠州黑豹禺氏騊駼大夏兹白牛犬戎文馬而赤鬛縞身目若黄金名古皇之乗數楚每牛匈奴狡犬權扶王目白州比閭比閭者其華若羽伐其木以為車禽人菅路人大竹長沙鼈其西魚復鼓鐘鐘牛蠻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翟蒼梧翡翠所以取羽其餘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致衆者皆北嚮愚按王㑹所陳似乎侈大其説然成周服逺亦於此可見蠻閩夷貉之隸葢指此也因其慕義向風而役屬之以廣用夏變夷之化耳然當時所以防維監制之者亦必有道焉若以為征伐所得則犬羊之性即令革面豈有使之執兵侍衛於左右者乎後王徳不必古若則華夷之限寕過於嚴此後世徙戎之論所以為識時務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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