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注疏刪翼 (四庫全書本)/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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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五
  明 王志長 撰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於四海註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司寇正月布刑於天下正歲又縣其書於象魏布憲於司寇布刑則以旌節出宣令之於司寇縣書則亦縣之於門閭及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屢丁寧焉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
  杜氏通典曰按孔穎達正義云子産鑄刑書而叔向責之趙鞅鑄刑鼎而仲尼譏之則刑之輕重不可使人知也聖王雖制刑法舉其大綱但共犯一法情有淺深臨至時事議其輕重也孔附㑹叔向以立此論然詳左氏所載夫子之説第令守晉國舊法以為范宣子所為非善政耳非謂聖王制法不可令人知也○王氏曰夫刑以懲惡禁以輔刑刑以制之義也禁以止之仁也故有刑必有禁刑禁之設亦使民易避而難犯耳○愚按刑司寇五刑禁即士師五禁禁者禁於未犯之前刑者刑於已犯之後故曰禁者所以左右刑罰也鄭氏注刑禁者國之五禁似止及禁而不及刑矣○又按職方氏周知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財用使同貫利布憲以詰邦國都鄙必及於四海職方務同享其利布憲務同去其害自畿輔以及邦國自邦國以及夷蠻戎狄茍有一利未興一害未去聖人之心不敢或安蓋與天同覆與地同載此王道也
  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疏云邦之大事合衆庶者謂征伐巡守田獵皆是大事合衆庶也以其為布憲之官故於聚衆時毎皆以刑禁號令也○劉氏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欲正月必聞其禁者未之能達也必書其刑禁之憲於民者以達於州伯州伯以達於卒正卒正以達於連帥連帥以達於屬長屬長以達於諸侯諸侯則以達於都鄙而要服以達於四海布憲則執旌節以巡行四方詰其違於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明齋王氏曰易曰先王以明罰敕灋先王之制刑豈視其民若禽獸唯欲其不見而網羅之哉常貴於曉示之使之知而不敢犯乃為民父母之心也故大司寇正月之吉縣刑象之灋於象魏布刑於邦國都鄙士師掌國之五禁之灋書而縣於門閭而復設此職專董其事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俾各憲之於所治豈有所謂不教而殺焉者乎
  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註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告於司寇罪之也斬殺戮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傷人見血見血乃為傷人耳鄭司農云攘獄者距當獄者也遏訟者遏止欲訟者也𤣥謂攘猶卻也卻獄者言不受也疏攘獄後鄭不從先鄭者以此經皆謂未在官司者而先鄭言距當獄據在官而言故不從也卻獄言不受者謂人有罪過官以文書追攝不肯受者○愚按卻獄即今所云拒捕歟
  禁㬥氏掌禁庶民之亂㬥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註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亦刑所禁也力正以力彊得正也
  劉氏曰亂謂悖於人倫㬥謂敢作威怒力正謂脅衆從已以邪為正者撟曲誣罔以觸刑禁者造作無然之語以惑衆者禁㬥氏之所糾以告司寇而誅之者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者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者殺以其出於邪情而無補於中道又從而害於風俗其殺之宜矣
  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隸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註奚隸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也
  王氏曰凡國聚衆庶若祭祀田役之屬○明齋王氏曰奚民間婦女服役於后宫者隸奚隸之守王宫者故竝言出入謂出入於王宫也司牧糾察統治之不得非為有犯禁則戮之也舊以奚為女奴女奴主幽閉安得復有出入乎○又曰先王之政令禁戒期民之不犯也而兇頑之民視刑憲如飲食明知而故犯之又有姦巧之徒或造言破律執左道以亂政則王灋不得行民皆相率而入於邪惡此禁㬥氏所以設也又周禮設官王之宫寢六官必置其司秋官若無與於王宫之事而司隸掌四翟之守禁㬥司奚隸之出入先王於給事宫壼内外之人防禦之嚴所以為端本清源之道而刑官亦有王宫之責故雖有大奸雄亦無敢恣行造亂也
  野廬氏掌達國道路至於四畿註達謂巡行通之使不陷絶也去王城五百里為畿
  王氏曰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是也謂之四畿則是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
  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註比猶較也宿息廬之屬賓客所宿及晝止者也井共飲食樹為藩蔽
  劉氏曰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待賓客師役使命之往來而地官遺人既掌之矣野廬氏又職往來按比而肅其守衞故曰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則餘可知也
  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註守涂地之人道所出廬宿旁民也相翔猶昌翔觀伺者也鄭司農云聚𣝔聚擊𣝔以宿衞之也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則誅之不得令寇盜賓客
  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叙而行之註舟車轚互謂於迫隘處也車有轘轅坻閣舟有砥柱之屬其過之者使以次叙之
  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註辟辟行人亦使守涂地者
  王氏曰野廬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則使其徒為之辟與
  禁野之横行徑踰者註皆為防姦也横行妄繇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越隄渠也
  凡國之大事比修除道路者註比校治道者名若今次金叙大功
  疏大事謂若征伐巡守田獵郊祀王親行所經處竝須修除道路及修廬校比民夫使有功效漢時主役之官名次金叙主以丈尺賦功○王氏曰治其壞謂之修去其穢謂之除比所以防怠也
  掌凡道禁註禁謂若今絶蒙布巾持兵杖之屬
  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註不時謂不夙則暮者也不物謂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幾禁之者備姦人内賊及反間
  明齋王氏曰野廬氏之職修雖有迢遞遠行而常如繇於堂階間矣單襄公使過陳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館客無寄寓而知陳之將亡野廬氏之職其可忽乎
  蜡氏掌除骴註骴謂死人骨也月令曰掩骼埋胔胔骨之尚有肉者也及禽獸之骨皆是
  疏月令注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
  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賓客亦如之註蠲潔也刑者黥劓之屬任人司圜所收敎罷民也凶服服衰絰也此所禁除者皆為不欲見人所薉惡也
  某氏曰司圜任之以事故云任人疏郊祀至郊而已若賓客則至畿故兼言野郊外曰野大總言也○王氏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隱不以哀樂欲惡貳其心又去物之可以昬憒其志氣者焉不蠲刑者任人則在所惡也凶服則在所哀也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大師以危事行故在所慎賓客則致其齋欽如承神故也
  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於有地之官以待其人註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鄭司農云楬欲令其識取之今時楬櫫是也有地之官有部界之吏今時鄉亭是也○掌凡國之骴禁註禁孟春掩骼埋胔之屬
  ○愚按凡者廣言之也所謂及禽獸之骨皆是
  雍氏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註溝瀆澮田間通水者也池謂陂障之水道也害於國稼謂水潦及禽獸也阱穿地為塹所以禦禽獸其或超踰則陷焉擭柞鄂也堅地阱淺則設柞鄂於其中秋而杜塞阱擭收刈之時為其陷害人也書費誓曰𢾅乃擭敜乃阱時秋也伯禽以出師征徐戎
  王氏曰水十百相冓謂之溝木之所㑹謂之澮水之大竇謂之瀆溝瀆澮池有禁然後其害去其利均矣疏柞鄂者或以為豎柞於中向上鄂鄂然所以載禽獸使足不至地不得躍而出也○愚按秋塞阱杜擭固防其害人時既收刈亦所以疎禽獸之禁也
  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註為其就禽獸魚鼈自然之居而害之鄭司農云不得擅為苑囿於山也澤之沈者謂毒魚及水蟲之屬
  某氏曰依山為苑就澤為沈則專利於已肆害於物故皆禁之戒㬥殄也○愚按禽獸出而害苗也則殺之民就禽獸之居而横虐也則禁之故曰君子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萍氏掌國之水禁註水禁謂水中害人之處及入水捕魚鼈不時
  疏水中害人之處或有深泉洪波沙蟲水弩月令春秋及冬取魚夏取則不時
  幾酒註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
  疏謂若酒誥惟祀兹酒及鄉飲酒及昬娶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是其時也
  謹酒註使民節用酒也書酒誥曰有政有事無彞酒疏有政謂大臣有事謂小臣彞常也不得常飲也○東坡蘇氏曰自漢武至今皆有酒禁刑者至流賞或不貲未嘗少縱至於私釀終不能絶周公獨何以禁之曰周公無所利於酒也以正民徳而已甲乙皆笞其子甲之子服而乙之子不服何也甲笞其子而責之學乙笞其子而奪之食此周公所以能禁酒也○明齋王氏曰幾者察其不當用而用或酒正之出入非灋也謹者戒其當飲者勿過若抑戒既立之正復佐之史是矣
  禁川游者註備波洋卒至沈溺也
  王氏曰幾酒則於飲酒微察其不節也謹酒則於用酒謹制其無度也書曰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彝酒越庶國飲惟祀徳將無醉所謂徳將無醉以文王幾酒而庶國之飲酒者皆有節也所謂越庶國飲惟祀者以文王謹酒而庶國之用酒者皆有度也又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成王於酒致嚴如此而晚周之君臣乃至於沈湎淫泆天下化之良可惜哉禁川游者亦所以防沈溺也○東萊吕氏曰周公命康叔撫封侯衞作酒誥一篇其刑之重至於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此是最初禁酒恐人沈湎浸漬傷徳敗性不過導廸民彝防閑私欲之意及其再變如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歲旱禁民酤酒比之酒誥所謂非惟不敢亦不暇已無此意然而猶有重本抑末之心及至三變自桑𢎞羊建搉酒之利則不過私家不得擅為公家自專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飲酒後來惟恐人不飲酒也
  司寤氏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註夜時謂夜晚早若今甲乙至戊夜士主行夜徼候者如今都候之屬
  劉氏曰此謂施於國中也日出而作不得不勤日入而息不得不止所以順天道養育大衆也故以星見為夜時星没為曉時而詔守夜之士行夜禁
  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逰者註備其遭寇害及謀非公事禦亦禁也謂遏止之無刑灋也晨先明也宵定昬也王氏曰自始夜至半曰宵日未出之時為晨○介甫王氏曰禦晨行者則禦使須明而行禁宵行則禁之使止也○劉氏曰夜遊者妨衆息故亦禁焉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註夫遂陽遂也鑒鏡屬世謂之方諸取日之火月之水欲得陰陽之潔氣也明燭以照饌陳明水以為𤣥酒鄭司農云夫發聲明齍謂以明水修滌粢盛黍稷
  王氏曰考工記所謂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是已内則以夫遂為金遂言陽遂則知方諸之為陰言方諸則知陽遂之為圜陰陽者其氣也方圜者其體也○薛氏曰離者陽中之陰於物為火坎者陰中之陽於物為水以金遂取火則以陽召陰以方諸取水則以陰召陽○劉氏曰聖人於天地宗廟社稷也□齊七日致齊三日然後奉其祭祀敬潔之至盡天下之物不足以稱其誠也故取火於日取水於月明水火者陰陽至精之氣凝結而成者以將其誠致其潔也○郎氏曰明水所得有限豈能為粢盛當用明火爇薪以熟齍耳
  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註故書墳為蕡鄭司農云蕡蔴燭也𤣥謂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
  疏庭燎與大燭亦一也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繇齊桓公始也鄭云庭燎之差公蓋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大戴禮文其百者天子禮
  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註為季春將出火也火禁謂用火之處及備風燥
  軍旅修火禁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註屋誅謂所殺不於市而以適甸師氏者也明竁若今楬頭明書其罪灋也司烜掌明竁則罪人夜葬歟
  王氏曰竁謂為壙以埋其尸明竁揭其罪於竁上若明刑明梏焉○明齋王氏曰凡行刑必於朝市以警衆唯宫刑以下不可以風故於屋中誅之即勝國之社之屋也蠶惡風其室周密因謂刑者為下蠶室然幽暗則行刑者無以為見故為之明竁竁穿穴也謂穿屋以霤光若今明瓦然故曰明竁也
  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註趨辟趨而辟行人
  疏按序官條狼氏下士六人今云天子八人或取胥徒中兼充與○明齋王氏曰凡王出入虎賁氏先後王而趨在王前後也旅賁氏夾王車而趨在王左右也條狼氏八人夾道趨辟則夾馳道而在前也執鞭所以為威公則六人而下在其國及至王國皆然蓋亦各有條狼氏故并著於此
  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註前謂所誓衆之行前也有司讀誓辭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出軍及將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郊特牲説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敎諫之義也車轘謂車裂也師樂師也大史小史主禮事者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
  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則條狼氏為之大言使衆聞之故云且命之誓僕右者僕大僕與王同車故大僕職云軍旅贊王鼓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言此者欲見受命出征閫外之事將軍裁之不須復請除此以外皆須請於君乃得行事是以襄公十九年秋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公羊傳曰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也此受命於君而伐齊則何大乎其不伐喪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是其不復請君之事也若穀梁大夫雖在外猶當復請於君不敢專故曰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喪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專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是其雖在外不得專命之事也○王介甫氏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誓僕右者為僕右誓其屬也誓馭者為馭誓其屬也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刑不上大夫則亦為大夫誓其屬也○王先生曰王介甫皆以此為誓其屬以文考之何屬之有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為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謂祭祀時耳曾不謂皆誓之於軍也大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是軍之有大師也大史職云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是軍之有大史也小史職云凡軍事佐大史是軍之有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故甘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徒涖之何預於條狼氏哉○劉氏曰違誓之刑有輕重者以其所責有大小也○明齋王氏曰士師職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於軍旅故此所謂誓專主軍旅而言
  修閭氏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註國中城中也粥養也國所遊養謂羨卒也追逐寇也胥讀為偦鄭司農云宿謂宿衞也互謂行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𣝔謂行夜擊𣝔
  劉氏曰國之羨卒使之什伍以追胥擒捕寇賊獲多者賞否者罰○按王介甫謂國粥為粥物於國中者市官所不治故修閭氏比之粥物者何與於追胥乎宜從註
  禁徑逾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註皆為其惑衆
  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註令者令其閭内之閭胥里宰之屬
  劉氏曰宼戎喪災之時恐姦非乗之以為變故令各守閭而互之以斷出入唯有節者不幾其行也
  𡨋氏掌設弧張註弧張罿罦之屬所以扃絹禽獸王氏曰設弧以射之設張以伺之○劉氏曰弧張機弩罿罦之屬○王氏曰弧弓也張謂張弧
  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鼓敺之註靈鼓六面鼓敺之使驚趨阱擭
  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須備註鄭司農云須謂頤下須備謂搔也
  明齋王氏曰猛獸多力非人所能敵貴以不見取之弧張阱擭皆然此官所以稱𡨋氏也寇賊有梟鷙飇悍如猛獸者故兵灋曰形人而我無形取其不見掩其不備亦禦㬥客之一道茍必欲堂堂正正與面決勝負何異與猛烈禽獸鬭其爪牙者哉○京山郝氏曰按𡨋氏以下職多隱語凡寇之為狀隱防慮禁禦細至草木蟲蟻消釁窒萌百蠧盡洗然後可以收清寧之化成秋肅之功
  庶氏掌除毒蠱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註毒蠱毒物而病害人者賊律曰敢蠱人及敎令者棄市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嘉草藥物其狀未聞或曰即甘草也攻之謂燻之鄭司農云禬除也𤣥謂此禬讀如潰癰之潰劉氏曰蠱毒之病人非一種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書治禁之灋也以攻說禬之者用巫醫以祝禁之也嘉草攻之者草有善制其毒者也
  凡敺蠱則令之比之註使為之又校次之
  某氏曰凡有患蠱者司寇令庶氏敺之而比其優劣也○劉氏曰凡能敺蠱者隨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焉則令呼之也及其用則比其優劣焉○京山郝氏曰𡨋庶二者盡寇之情矣瞹昧疑似姦宄之狀𡨋氏銷其隱庶氏攻其姦
  穴氏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註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將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之
  王氏曰蟄獸非冬藏之蟄但取其穴居如蟄耳
  翨氏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掎之以時獻其羽翮註猛鳥鷹隼之屬置其所食之物於絹中鳥來下則掎其脚
  劉氏曰各以其物隨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鳩鴿之雛或以匹類但可媒而獲之其灋多矣○王氏曰掎之則係其足也○介甫王氏曰非特利其皮革羽翮而已孟子曰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則正以除害為主也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註林人所養者山足曰麓王氏曰積木曰林草木所生林麓之地皆可以宅民稼穡故柞氏掌攻治之○舒氏曰草字衍文
  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剝陰木而水之註刋剝互言耳皆謂斫去次地之皮生山南為陽木生山北為陰木火之水之則使其肄不生
  疏山虞取其堅刃冬斬陽夏斬陰此欲死之故夏陽木冬陰木○王氏曰木生於山南為陽生於山北為陰其陰陽之氣既偏勝矣又因至陽之日刋而火之至陰之日剝而水之則不勝其陰陽之盛氣宜其死而不復生也○明齋王氏曰愚按草木自有得陰陽之氣者若梅桃榆桺菜麥萌於冬而成於夏松栢橘柚稻黍盛於夏而成於冬可以見之矣故欲殺之者夏刋陽冬刋陰以摧其生長之性欲用之者冬斬陽夏斬陰取其堅韌之時若山南山北唯林麓則可平地則難通合之乃備
  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註化猶生也謂時以種穀也變其水火者乃所火則水之所水則火之則其土和美
  京山郝氏曰化謂化木為土夏所焚者秋用水漬冬所漬者春用火焚則化為糞壤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註除木有時
  臨川王氏曰先王之於林麓欲其材木為用則設官為厲禁以養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穡則刋剝而化之帝省其山松柏斯兑柞棫斯拔則虞衡之官修焉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則柞氏之職用焉
  薙氏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註杜子春云萌謂耕反其萌芽𤣥謂萌之者以鎡其斫其生者夷之以鉤鎌廹地芟之也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成熟耜之以耜測凍土剗之劉氏曰所以滅其種也
  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註謂以火燒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則其土亦和美矣月令季夏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如以熱湯是其一時著之
  掌凡殺草之政令
  明齋王氏曰掌殺草者主公家之草薙氏自為之掌凡殺草之政令者主場圃田疇之草教民為之也
  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歲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註夭鳥惡鳴之鳥若鴞鵩方版也日謂從甲至癸辰謂從子至亥月謂從娵至荼歲謂從攝提至赤奮若星謂從角至軫夭鳥見此五者而去
  劉氏曰夭鳥者陰陽邪氣之所生故欲妖怪而不祥於人間夜則飛騰所至為害若鬼車之類皆是疏爾雅正月為娵十二月為荼○劉氏曰縣諸其巢之上則衆神臨之正氣之所萃也是以夭邪之物無所自存○丘氏曰夭鳥避此五者理亦有之蝠忌庚申燕避戊巳虎豹以衝破鵲作巢避太歲以此觀之周公不虚言也○愚按記曰無覆巢聖王育物之仁司寇官硩蔟聖王誅邪之義然夭鳥稟不祥之氣性須所害其為禍尚虛而凶戾之物無當於用則惟毁其居驅而遠之耳不若穴氏翨氏之時獻其皮革羽翮也象有齒以焚其身信夫
  翦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註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魚亦是也攻禜祈名莽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
  凡庶蠱之事註庶除蠱毒者蠱亦蠧之類也或熏以莽草則去
  疏此鄭解翦氏兼掌蠱之意
  赤犮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灑毒之註除牆屋除蟲豸藏逃其中者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淳灰以灑之則死
  疏淳即沃也謂灑沃以汁則死也○或曰有足曰蟲無足曰豸
  凡隙屋除其貍蟲註貍蟲䗪肌蛷之屬
  或曰貍蟲藏埋之蟲
  蟈氏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灑之則死註牡蘜蘜不華者齊魯之間謂鼃為蟈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耳去之
  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註杜子春云假令風從東方來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
  或曰其煙牡蘜之煙○劉氏曰謂宗廟之祭祀賓客之宴饗君臣之齋戒朝廷之㑹同凡禮樂未作而以肅靜為敬之時則鼃黽之喧鳴不可以不禁也故設下士一人掌去之之灋焉
  壺涿氏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註水蟲狐蜮之屬𤣥謂炮土之鼓瓦鼓也焚石投之使驚去疏蜮即短狐南方水中有之含沙射人則死焚石石之燔燒得水作聲故驚去也○劉氏曰土之性沈而克乎水炮而為鼔擊諸水上則雖淵深莫不可達入水而應於土故也焚石投之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陰邪之蟲去矣
  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註神謂水神龍罔象
  橭山榆也○臨川王氏曰今南方有所謂淵神者民犯之能出為祟○王氏曰牡橭榆木也以牡橭為幹從横以象齒貫之所謂互貫也沈之水中則水神感其氣而死神既死則淵反為陵矣聖人所以變化驅除之術如此夫孰得而測之且夫琥珀拾芥礠石引針戎鹽纍卵獺膽分杯壊漆以蟹浣錦以魚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於自然之理也
  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陰之弓與枉矢射之註不見鳥獸謂夜來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鄭司農云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謂日月食所作弓矢𤣥謂日月之食陰陽相勝之變也於日食則射大陰月食則射大陽與神謂非鳥獸之聲若或叫於宋大廟譆譆出出者大陰之弓救月之弓枉矢救日之矢與不言救月之弓與救日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則救月以恒矢可知也
  王氏曰弓矢嘗用以救日月則其精氣足以勝妖故以此射之按司弓矢職云枉矢利火射薛氏曰枉矢狀如流星飛行有光蓋取以陽勝陰之義也○明齋王氏曰周禮於六官皆有育萬物之責而治教政刑於是分掌焉故天官之獸人䱷人鼈人曰時田時䱷時簎總執其佃漁之政使不㬥天物也地官之虞衡掌山澤之政令厲禁所以長蕃鳥獸草木也春官之大司樂樂六變而致羽蠃鱗毛介象之物致中和以作動物也夏官掌政而有服不氏以服猛獸射鳥氏以敺烏鳶則鳥獸之不服者猶馴之以攻取之政而況負固放弑之國乎秋官掌刑而有𡨋氏已下十二官則凡猛鷙昆蟲與夫託於神奸而為害者竝不能逃夫刑罰之威而況於奸慝㬥亂之人乎分之則有覆載生殺之異合之則均有曲成之責非聖人其孰能與於此哉
  銜枚氏掌司囂註察囂讙者為其聒亂在朝者之言語明齋王氏曰此與朝士之禁族談聯職也
  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囂註令令主祭祀者
  軍旅田役令銜枚註為其言語以相誤
  王氏曰車攻詩曰之子於征有聞無聲以言選車徒無諠譁之聲也
  禁嘂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註為其惑衆相感動嗚吟也
  劉氏曰聲大而急曰嘂聲髙而緩曰呼聲嗟而怨曰歎聲悲而傷曰嗚○仲輿郝氏曰秋政森嚴至於庭氏則鬼神無夜號者至於銜枚氏則朝市無諠譁者泰平之象覩矣○愚按周公之時民有廬可居有田可畊寇則有兵札則有醫生則有養死則有送物穉則有教教而不從為害於鄉閭則謂之罷民收之圜土恥之明刑任之以役俟其改而後舍焉猛獸夭鳥欲肆其毒必置官設灋以敺之至於不幸惸獨無告則路鼓一鳴天王之尊可與匹夫匹婦共語其私民生其間而猶有太息愁歎之聲者真所謂不祥之人也歟如是而設禁焉亦可也
  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註咸讀為函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旣事乃授之
  軍旅授有爵杖註别吏卒且以扶尊者將軍杖鉞劉氏曰尊其爵以御衆也不必老焉
  共王之齒杖註王所以賜老者之杖鄭司農云謂年七十當以王命受杖者今時亦命之為王杖𤣥謂王制曰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註大賓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
  疏此經與下為目大賓言禮亦有儀大客言儀亦有禮言要服以内諸侯對要服已外為小賓大國得立孤一人孤來聘侯伯已下無孤使卿來聘不言大夫士者殷聘使卿時聘使大夫士雖不得時聘為介來亦入客中故下云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大夫士亦如之此但據大聘畧據尊者而言也
  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註此六事者以王見諸侯為文圖比陳協皆考績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圖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則比其功之髙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議之是非冬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歲四時分來更迭如此而徧時㑹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發禁命事焉禁謂九伐之灋殷同者王十二歳一巡守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既朝王亦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其政政謂邦國之九灋殷同四方四時分來歲終則徧矣
  疏如侯服年年朝春東方來夏南方來秋西方來冬北方來甸服男服等各以其朝之歲四時分來○鄭注曲禮云春夏受摯於朝受享於廟生氣文也故兩處受之秋冬一受之於廟殺氣質也故一處受之至於時㑹殷同自在國外為壇受之耳○黃氏曰諸侯平時無事之時王者之使相繼於道徳意志慮道之使知度量灋則諭之使同好惡一於心用舍一於事及其入王則又㑹而圖之收衆見以為王明合衆善以為王道以四海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蓋如此耳○李氏曰君臣之禮不可以不接不接則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達嫌疑易以生毁譽易以入易天地不交則否柔進而上行則錫馬蕃庶晝日三接也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諸侯之朝以之圖事比功陳謨協慮發禁施政則言何以不見納行何以不見知姦邪何以介其間左右何以塞其路漢刺史奏事京師其斯之謂乎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註此二事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來者為文也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天子無事則已殷頫謂一服朝之歲五服諸侯皆使卿以聘禮來頫天子天子以禮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慝猶惡也
  疏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以朝者少聘者多故亦得稱殷殷衆也
  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註此四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也間問者間歲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名其類也交或往或來者也致禬凶禮之弔禮襘禮也補諸侯烖者若春秋澶淵之㑹謀歸宋財
  疏見臣有祭祀之事亦得歸胙於王故玉藻云臣致膳於君有葷桃茢按宗伯云脤膰本施同姓尊二代之後亦得之僖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還入鄭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僖九年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注云周禮脤膰以親兄弟不以賜異姓尊齊侯客之若先代之後是其事也○王先生曰致禬者凶禮五者皆是○王氏曰脤所以交神之福以脤歸之則與諸侯共其福也故曰以交諸侯之福諸侯有喜也賀慶以贊之所以與之同其樂諸侯有災也致禬以補之所以與之同其憂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賓客註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
  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賓主之間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榖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註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彝以下也常旌旗也斿其屬幓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貳副也介輔已行禮者也禮大禮饔餼也三牲備為一牢朝位謂大門外賓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也王始立大門内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齊僕為之節上公立當軹侯伯立當疾子男立當衡王立當軫與廟受命祖之廟也饗設盛禮以飲賓也問問不恙也勞謂苦倦之也皆有禮以幣致之鄭司農云三享三獻也祼讀為灌再灌再飲公也而酢報飲王也舉舉樂也出入五積謂饋之芻米也前疾謂駟馬車轅前胡下垂柱地者𤣥謂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王禮王以鬱鬯禮賓也鬱人職曰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彝而陳之禮者使宗伯攝酌圭瓚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瓚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謂再祼再祼賓乃酢王也禮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賓賓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禮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王也九舉舉牲體九飯也出入謂從來訖去也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凡數不同者皆降殺
  疏此一經總列五等諸侯來朝天子天子以禮迎待之灋○建常九斿者但對文日月為常交龍為旂而云常者常總稱故號旂為常也○軹轂末也○陳氏曰前疾謂車轅曲中在軹之前衡之後○王氏曰衡在輈下車軛兩服之領前更前於疾也○臨川王氏曰上公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侯伯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子男五十步立當衡擯者三人則尊者舒而縟卑者蹙而畧故也○明齋王氏曰擯主國所使出接賓者擯用命數之半故介則以九七五而擯則以五四三謙已之意也○疏廟中將幣三享此謂行朝禮在朝訖乃行三享在廟也○饗禮烹大牢以飲賓設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飲饗以訓恭儉九獻者王酌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酬後更八獻是為九獻食禮九舉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九舉牲體而食畢五積謂在路共賓來去皆五積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臨川王氏曰一祼不酢則有禮而無報若不敢當焉卑故也饗禮九獻七獻五獻則主於飲故以獻為節食禮九舉七舉五舉則主於食故以舉為節
  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註此以君命來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束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傳詞交於王之擯親自對擯者也廟中無相介皆入門西上而立不前相禮者聘之介是與酒謂齊酒也和之不用鬱鬯耳其他謂貳車及介牢禮賓主之間擯者將幣祼酢饗食之數
  疏典命上公之國立孤一人侯伯已下則無故云大國之孤孤行正聘則執瑑圭璋八寸既聘自以其摯見則執束帛○按聘禮賓行聘之時擯者納賓賓入門左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注云隨賓入也介無事止於此是介入廟門西上不相者也彼諸侯灋約同天子禮故云與以疑之○趙商問其他眡小國之君以五為節下云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是公使卿亦七侯伯亦五子男三不審大國孤五而卿七何答曰卿奉君命七介孤尊更自特見故五介此有聘禮可參又問出入三積此即與小國同宜應視小國之君何須特云三積答三積者卿亦然非獨孤也故不在眡小國中然則一勞者亦是卿亦然故須見之
  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註此亦以君命來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賓主之間也其餘則自以其爵聘義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謂使卿之聘之數也朝位則上公七十歩侯伯五十歩子男三十歩與
  疏據上文三等命而言上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卿自各下其君二等若公之卿以七侯伯之卿以五子男之卿以三也云及其大夫士皆如之者大夫又各下其卿二等士無聘之介數而言如之者士雖無介與歩數至於牢禮之等又降殺大夫況九儀爵者四之中容有士故連言之○按五命之外大國之孤為九儀之六諸侯之卿九儀之七大夫九儀之八士九儀之九也○薛氏圖云諸侯朝天子之禮始至天子之竟先謁關人關人告王王使小行人迎勞於畿又使大夫致積及郊王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勞之諸侯亦服皮弁服受之諸侯擯王使者用束帛乗馬及國天子賜館使司空致舍小行人為承擯諸侯擯王使者亦用束帛乗馬乃致飱春夏之時將朝之旦諸侯則服裨冕釋奠於禰遷主各乗其所受上輅上服公之朝位賓主之間乃去門九十歩則止公下車當軹而立介九人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侯伯則介七人朝位七十步立當前疾子男則介五人朝位相去五十步立當車衡若秋冬之時將朝之旦諸侯皆乗墨車而致於大門之外衣服旌旗朝位遠近之數陳介及擯如朝禮但王不迎直陳擯介上擯自與諸侯相接傳命更至廟門之舍蓋諸侯前期皆授舍於廟門之外也天子迎公擯者五人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以逆之王與公相對相去三丈六尺灋門之廣旁加一歩之數王時服衮冕乗金路建大旂在於門内至擯受命請事傳承擯自擯而傳至介自介而傳至公更報而下傳命既訖王乃乗車出門下車而揖之公則前至門外相揖而入三擯三介為之三相初出臯門之時三相俱入及庫門而止一相及廟門外之舍諸侯入於舍王則更迎侯伯王迎侯伯擯者四人初至門下車陳介東西傳命之儀擯介薦行相揖而入每入門止相及次入舍如上公之禮王則更迎子男王迎子男擯者三人其他如侯伯之禮公立當車軹侯伯立當前疾子男立當車衡則王出門下車時當車軫而立歟王既迎訖則服皮弁服於路門外正朝當宁而立諸侯即服於舍服皮弁各執瑞玉至於朝諸公皆東面諸侯皆西面伯子男從侯而朝序進授玉先盡同姓次及異姓也將授贄之時皆進當王前面北東面奠玉再拜稽首王命親授諸侯乃執玉而進王以冒玉合圭然後受之諸侯退再拜稽首授贄既訖各還其舍王既受贄則更服衮冕至於廟中當扆而立諸侯各服裨冕一相而入以行享禮隨國所有分為三享王者之後三享皆以圭璋致之五等諸侯三享皆以璧琮致之致享之禮王但撫之諸侯自受於宰朝禮之灋先行王禮然後乃行后禮此據春夏朝宗之禮若秋冬覲遇之時王則服衮當扆而立受朝享之禮諸侯入門右皆奠玉再拜王命時受之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親受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王迎升然後行三享之禮王皆撫之諸侯降堂自受玉率如朝宗之灋惟乗墨車以示有降以肅氣之時故車服不敢盡同天子覲禮云偏駕不入王門是也天子不迎之以放肅殺之氣覲遇之時天子不下堂故朝享併受於廟所以異於朝宗也朝覲宗遇諸侯行朝享既訖王使宗伯以圭瓚酌鬱鬯祼賓王拜送之公無酌酢之禮次后亦使以璋瓚亞祼賓后拜送之公則酢王所謂王禮再祼而酢不酢后也侯伯則王使宗伯一祼侯伯則酢王后不祼也子男則一祼不酢必使宗伯攝祼者君不酌臣故也宗伯攝祼王與后皆拜送之者敬恭之事不可使人代也禮畢還館諸公卿皆就館見之若有功者天子賜之車服同姓則金路異姓則象路庶姓則革路服則衮冕毳冕皆使公卿篋服加書就館致之諸侯擯使者亦以束帛乗馬致饔餼於館公則九牢諸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皆就館致之諸侯亦以束帛乗馬賓使者夕則后致饔餼之禮後日王速賓來就廟中行饗饗者烹大牢以飲賓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以訓恭儉也食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行食禮之時也燕則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出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者至矣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亦隆殺之節也饗食燕既訖乃還王致贈郊送加勞之禮公則出入五積三勞三問侯伯則出入四積再問再勞子男則出入三積一問一勞送皆至竟凡諸侯當朝之歲有故而不得朝者皆遣世子來朝若已誓於天子者則禮下其君一等公之子則從侯伯禮侯伯之子則從子男禮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也若皆不得朝又無世子則使孤孤之禮以五介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步貳車五乗與子男同所異者立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而已無孤者則使卿如聘禮也○又曰諸侯聘天子之禮凡聘皆使卿為主大夫為介士為衆介公使介七人侯伯則五人子男則三人故經云諸侯之臣使介各下其君二等將行之旦朝服釋幣於穪告君然後釋幣於行行在廟門外上介及衆介皆從衆受命於朝聘主受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後公使則享用圭次受夫人聘璋享用𤣥纁束帛加璧王者之後皆用圭璋者尊於五等諸侯故也公聘天子用圭后用璋者取其半圭也享王用璧后用琮者取天地配合之象既受圭璋璧琮遂行張旜出國舍於郊明日斂旜行至王畿更張旜示有事於此先謁關人關人報入王使請事遂導以入若公之孤則三積不問一勞至近郊張旜而行王使大夫授館致館王則遣人致飱將行聘之前皆遣人受舍於文王廟門之外行聘之旦朝服釋幣於禰服冕服乗車建旜至於大門之外公使則七十步侯伯使則五十步子男使則三十步下車孤北面立卿則車前五步介皆陳於西北東面王待之擯數皆如其君也春秋之時王乗車而迎至大門内上擯立於門外西面承擯以下繼而立皆西南末擯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交擯不傳辭上擯揖俱前傳辭訖王則不出門賓入大門之内見王初入門之時賓之上介拂西棖士介拂闑乃從王入庫門則止一相士介從上介而上至次若秋冬時王不至大門之内迎賓其朝享併受之於廟其介及擯陳設之儀如王迎之儀但上擯帥之而入也賓既入次王則服皮弁受聘於朝時賓亦服皮弁受玉訖然後更服冕服入廟當扆而立賓入次改服裨冕而入士介皆從賓而入享於廟升堂進玉於上前王撫之亦行三享王禮之出廟門更自以其贄束帛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後而入見遂行私覿之禮見王出至大門之内使問其君及勞賓也聘訖還館主人致享餼明日發幣於公卿后以致餼公卿得幣皆有禮於賓也然後受享受食受燕而還王亦使行人送至館其還玉之儀與諸侯相聘還玉之禮同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歲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歲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歲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歲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衞服五歲壹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歲壹見其貢貨物註要服蠻服也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相距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貢之歲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祀貢者犧牲之屬鄭司農云嬪物婦人所為物也爾雅曰嬪婦也𤣥謂嬪物絲枲也器物尊彝之屬服物𤣥纁絺纊也材物八材也貨物龜貝也疏此一經見九州諸侯依服數來朝天子因朝而貢與大宰九貢及小行人春入貢者别彼二者是歲之常貢也○三山林氏曰周官言六年五服一朝大行人言侯服歳一見至要服而後六年一朝與此經不合唐孔氏雖引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為與此經相當然左氏之言是三年一朝六年一㑹十二年一盟計十二年之中諸侯之朝不止於二則此十二年止於二朝然後王巡守亦不得為相當唐孔氏又以大行人所云見者皆言貢物或可因貢而見何必皆是君自朝乎按周官朝覲宗遇㑹同皆其君自行故皆言見至於問與視則其臣故曰時聘殷頫而已不言見也以見為遣使亦非周官之本意然此篇所載六卿與周禮同而惟六年五服一朝句與周禮異當闕之以俟知者
  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寶為摯註九服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也曲禮曰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春秋傳曰杞伯也以夷禮故曰子然則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之歲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貴寶為摯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者是以謂其君為小賓臣為小客所貴寶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其餘則周書王㑹備焉疏按僖二十七年杞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用夷禮猶曰子況本在彼者也按書序武王既勝殷巢伯來朝注云巢伯南方之國世一見者夷狄得稱伯彼殷之諸侯與周異也○按周語穆王伐犬戎得四白鹿以歸雖征之而得亦以此為贄也○王氏曰自侯服歲一見至於要服六歲一見以遠近為之疏數之節也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寶為摯者詳於治内而畧於治外也郊特牲曰旅幣無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節遠邇之期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邇之期在人然則六服之灋其見有六歲之差所謂節逺邇之期也其貢有六物之異所謂别土地之宜也然則書之周官言周王撫萬邦巡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則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至於訓廸厥官則曰六年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衞而言也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者兼要服而言也先王之制中國五服而周官言六者蓋近中國之夷狄承徳則國家閒暇可以明政刑之時也方是時也四征弗庭其治未若制禮之際為已備矣其限期止於五服而已周禮行人於六服之見則及於要服者則其治為尢詳於四征弗庭之時也近中國之夷狄非特承徳而又能入貢以來見焉則致禮以致太平者此其極也○唐氏曰鄭氏謂夷鎮皆在九州之外非也唯蕃國在九州之外即所謂東漸西被朔南曁聲教者也夷服鎮服尚在九服之内行人不言者見摯與蕃國同也然蕃服雖以面二百五十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亦無道里之限矣○朱子語類云問周禮三服之貢限以定名不問其地之有無與禹貢不合何故曰一代自有一代之制他大槩是近處貢重底物事遠處貢輕底物事恰如禹貢所謂納銍納秸之類○雜説禹貢九州貢物各以其所有東西南北異處産物不同而大行人言土貢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是不知六服諸侯貢物凡有九貢大行人姑整齊言之不復言某國貢某物也○唐氏曰楚於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齊得以責之則祀貢不止於侯服行人之文蓋亦互見耳非以此為限也○明齋王氏曰此亦約六服所貢之大分而言職方氏云施其貢各以其所有一言盡之矣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歲徧存三歲徧頫五歲徧省七歲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九歲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十有一歲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灋則十有二歲王巡守殷國註撫猶安也存頫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間問也歲者巡守之明歲以為始也屬猶聚也自五歲之後遂間歳徧省也七歲省而召其象胥九歲省而召其瞽史皆聚於天子之宫教習之也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重譯來獻因以通言語之官為象胥云胥謂象之有才知者也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大史小史也書名書之字也古曰名度丈尺也量豆區釡也數器銓衡也灋八灋則八則也達同成修皆謂齎其灋式行至則齊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踰者也王巡守諸侯㑹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遂覲東后是也其殷國則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
  劉氏曰存問其安否也頫視其治效也省察其風化也○王氏曰諭書名所以同其文也聽聲音所以和其聲也瑞六瑞節六節也○疏銖兩之等是也○此經竝是王撫諸侯之事對上經皆是諸侯上撫王室之事各以其時之方者謂歲二月東方五月南方之等據春而言故以覲東后証也殷國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者謂分四方各遂春夏秋冬如平時若六服盡來即與平時别也○王先生曰書曰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有虞氏巡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師陳詩命市納賈命典禮攷時月正日同律此夏商巡守之制也亦與此無以異○臨川王氏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岳王不巡守則㑹諸侯而殷見或巡守或殷國其出而省焉一也○東萊吕氏曰巡守之禮此乃維持治具提攝人心聖人運天下妙處大抵人心久必易散政事久必有缺一次巡守又提攝整齊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然唐虞五載一巡守周則十二年何故蓋周時文治漸成禮文漸備所以十二年方舉巡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時變識㑹通處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賓而見之註王事以王之事來也詩云莫敢不來王
  賓一云應言擯疏辨其位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謂冕服旌旗貳車之等協其禮謂牢禮饗燕之禮以此禮賓敬而見之也
  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註詔相左右告教之也疏諸侯為天子斬衰有哭位周旋擗踊進退皆有禮灋須有助以告教之
  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註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來告急者禮動不虛皆有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如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
  王先生曰受其幣而聽其辭小行人亦云然大行人為四方大事言之小行人為小客言之蓋凡聘皆有享禮若小客特問耳謂不行享禮也受聘聽辭而已小行人之待小客其用此禮與然大行人反以此禮待四方之大事者為諸侯之告急設耳如待行享禮則是以揖遜而救災也
  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註小聘曰問殷中也久無事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攷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鄭司農説殷聘以春秋傳曰孟僖子如齊殷聘是也疏聘義王制皆云三年一大聘此不言三年而云殷者欲見中間久無事殷朝者來及亦相聘故云殷不云三年也○諸侯邦交謂同方岳者一往一來為交大國聘於小國小國朝於大國敵國則兩君自相往來故司儀於諸公諸侯皆言相為賓是也至春秋之世有越方岳相聘者是以秦使術來聘吳使札來聘時國數少故然非正灋也小聘曰問聘禮文彼曰小聘曰問不享是也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也○伊川程氏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其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委官守而遠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鄰國耳○王先生曰春秋之時晉叔向以明主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二年一朝也鄭子大叔又以為五歲一朝然此之世相朝則一世一朝而已與子大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然則秦火未作而周之典籍諸侯皆以不便於已而去之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二歲為言子大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疏故以五歲為言其去周禮遠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自為異同之説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覲於天子為言也聘義之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歲相問也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葢殷聘者謂久無事則行盛禮也初無歲年之限如昭九年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也王制之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於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衞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采男謂之禮可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合四代而雜於春秋之制鄭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必未然亦有近似○芸閣吕氏曰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夫上下不交則天下無邦人道所以不能羣也故先王之馭諸侯必使相交以修其好必使相敬以全其交多為之升降之文酬酢之節蓋以養其徳意使之安於是而不憚也故不安於愉惰而安於行禮不恥於相下而恥於無禮則忿争之心暴慢之氣無所從而作此天下之亂所以止之於未萌也天子以是養諸侯諸侯以是養其士大夫上下交相養此兵所以不用天下所以平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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