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集説 (四庫全書本)/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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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周禮集説 卷三 巻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卷三
  醫師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注疏醫師衆醫之長諸醫皆在此者如食醫和飲食膳羞故設在飲食之間也 雜説或曰醫師職固不可廢又有獸醫等五官皆醫事也豈不冗官哉殊不知執技以事上皆世守也記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古人謹疾如此而欲以一人兼二三之職其能精乎曰食醫調王之飲食不當兼治萬民之疾病瘍醫察外證不當兼内證獸醫既已兼治病瘍不當又治人官制曰醫師漢少府本朝御藥院
  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嵗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疕匹婢反瘍音羊稽古兮反後倣此
  疏曰醫師掌衆醫故掌其政令 王氏曰毒藥若五毒五藥聚之所以共衆醫之用 劉氏曰藥有州土之宜採取之𠉀治煉之方攻療之制悉預知之然後可以共醫事也 注疏疾輕而病重疾甚曰病疕頭瘍亦謂秃也身瘡曰瘍分之者醫各有能 王氏曰凡人以血氣為營衞氣壅遏而不通則有疾病血凝結而不流則為疕瘍疾病則使疾醫治之疕瘍則使瘍醫治之 程氏曰嵗終緫攷計之緫所治愈不愈之狀而制其食禄分為五等之差十全為上非謂十人皆愈為上若十人不幸皆死者則奈何但知可治不可治者十人皆中則為上 王氏曰餼廩稱事然後能者勸不能者勉 雜説不曰禄而曰食者廩之而已不假之以名器也
  食醫
  中士二人
  雜説食醫專和王食 王氏曰易之頥君子以節飲食葢疾病之起本於氣體之不和始於飲食之不節葢飲食人之本也本得其養無物不長本失其養無物不消於無事之時而順適之有道疾病何自至哉此食醫所以設也
  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凡食齊眡春時羮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凡㑹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麥魚宜苽凡君子之食恒放焉六食音嗣齊才細反和胡卧反稌音牡苽音孤放甫往反
  氏曰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膳夫所以饋王者調和其味使厚薄多寡各適其節焉春為陽中而其氣温而食齊眡之飯宜温也夏為陽盛而其氣熱而羮齊眡之羮宜熱也秋為隂中而其氣凉而醬齊眡之醬宜凉也冬為隂盛而其氣寒而飲齊眡之飲宜寒也先王以一身而備四時之和其知善養之道乎春於五行為木木之味酸春主發散宜多酸以收之夏為火火之味苦夏主解緩宜多苦以堅之秋為金金之味辛秋主揫斂宜多辛以散之冬為水水之味鹹冬主堅栗宜多鹹以耎之 黄氏曰滑所以調之慮其不通也甘所以調之慮其不和也甘在内則養脾在外則養肉四行無土不可四味無甘不可此甘之所以調歟竅者氣之所由以通者也竅不利則氣窮焉此滑之所以調歟 注疏曰此五味亦見洪範及月令 王氏曰黄帝素問曰肺欲收急食醋以收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亦謂是也 鄭氏曰㑹成也謂其五味相成稌稉也苽彫胡也 黄氏曰牛羊豕犬鴈魚天産也以為膳所以養人之精稌黍稷粱麥苽地産也所以養人之形精不足於養則氣衰形不足於養則氣殆然則膳食之養不可相廢其宜不可相反所宜或失焉則所養適足以害之耳 王氏曰謂之常則不可以一日廢之矣 楊龜山曰所以養隂陽之氣不可偏勝凡此皆衛生之道也先王於食有醫所以治未病也凡百君子所以自養者常狂放如此至於疾而後用醫則末矣故周官疾醫施於萬民而君子不與焉 謝氏曰古人欲心則寡衞生之道則盡矣 黄氏曰凡齊所眡和所多㑹所宜節王之欲可謂備矣是故王心常清不為物所淫王體常寧不為物所傷然後能以禮義節人之欲焉
  疾醫
  中士八人
  雜説疾醫専治内證
  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痒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嗽上氣疾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于醫師痟音消痒以掌反疥音介嗽西豆反上時掌反竅凡弔反
  王氏曰善醫者審其源貴乎養之為本養之使其形氣和平而無過不及之偏也夫隂陽判而為五行五行運而為四時或為寒暑或為温清資其氣以生者孰不為之感動哉善攝生者消息盈虚與時偕行故邪氣不能以襲之不然客邪輒蹈其舍則疾病交作四時所以皆有癘疾也癘疾者氣乖癘而不和之謂王介甫曰素問曰冬傷於寒春必病温夏傷於暑
  秋必痎瘧方冬時陽為主於内寒雖入之勢未能動及春陽出而隂為内主然後寒動而搏陽故有痟首之疾痟酸痟也方夏之時隂為主於内暑雖入之勢未能動及秋隂出而陽為内主然後暑動而搏隂為瘧寒之疾 王氏曰疥生於皮膚夏陽溢於皮膚故有痒疥之疾嗽咳也其原主於肺氣屬金而主聲冬陽溢於臓腑則肺動而為嗽上氣之疾矣 鄭氏曰五味酸苦甘辛鹹五穀麻麥黍稷豆五藥草木蟲石穀 東萊曰先五味五穀而繼之以五藥治病以藥醫之下也雖然豈獨醫哉 王氏曰五氣則五臓所聚之氣心氣熱肝氣温脾氣和肺氣凉腎氣寒是也五聲則言語所出之聲宫聲和商聲剛角聲清徵聲疾羽聲弱是也五色則面貌所發之色木色青火色赤金色白水色黒土色黄是也望其氣矣又聽其聲聽其聲矣又觀其色以此三者審其旺相休廢與其相生相勝而死生可以預知 疏曰兩參之者重審驗之 鄭氏曰九竅陽竅七隂竅二 劉氏曰九竅失其常職謂之變以五氣失之於中而九竅失之於外故曰兩之 鄭氏曰正臓五肺心肝脾腎又有胃膀胱大腸小腸蔵之動謂脉至與不至少者曰死老者曰終所以治之不愈之狀也醫師得以制其食且為後治之戒 劉氏曰聖人之仁所以及於後世者又見於是書矣
  瘍瘍音羊
  下士八人
  鄭氏曰瘍創癰也 雜説瘍醫専治外證
  掌腫瘍瘍瘍瘍之祝藥劀殺之齊凡療瘍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脉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凡有瘍者受其藥焉折時設反劀音刮齊才細反
  王介甫曰腫瘍聚而不潰潰瘍潰而不聚金瘍刀創未必折骨折瘍折骨未必刀傷素問曰上古移精變氣祝由而已醫之用祝尚矣而瘍尤宜祝後世有以氣封瘍而徙之者盖其遺法祝之不勝然後用藥藥之然後劀劀之然後殺鄭氏曰祝當為注注者謂附著藥也 鄭氏曰劀刮去膿血殺以藥食其惡肉止病曰療攻治也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作之合黄堥置石膽丹砂雄黃礐石磁石其中燒之三日三夜其烟上著以雞羽取之以注惡瘡肉破骨則盡出 王氏曰五氣即五臓之氣 王介甫曰疾醫以治内為主故先味而後藥瘍醫以治外為主故先藥而後味 王氏曰肉以骨為體骨收則强故以酸收之肉以筋為節筋散而不攣故以辛散之脉所以行血脉耎則和故以鹹耎之氣所以充體氣堅則完故以苦堅之肉緩則不壅故以甘緩之竅利則不滯故以滑利之且腎主骨腎水屬也故欲收肝主筋肝木屬也故欲散心主脉心火屬也故欲耎肺主氣肺金屬也故欲堅脾主肉脾土屬也故欲緩至於竅則以骨為體以肉為包所以通氣也素問曰骨肉滑利可以長久惟滑則無所凝止則竅以水屬也故以滑利為主
  獸醫
  下士四人
  鄭氏曰獸牛馬屬 王氏曰先王愛民以及物雖物之微無不治焉可以為仁之至也
  掌療獸病療獸瘍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以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凡獸之有病者有瘍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食音嗣
  王氏曰疾與瘍同醫賤物也夫獸不能言則病狀難知必灌之以藥使行焉又從而節止之以是而動作其氣因以觀其病之所發而養之則其病可療矣瘍結於外其狀為易知故先灌而攻之以刮去其膿血而發其惡然後藥以療之養以息之食以肥之此療獸瘍之序也 劉氏曰死則計其多少之數以進退其食故醫者憚乎其退而獸之病者瘍者可愈而無不愈矣
  酒正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氏曰酒正酒官之長 疏曰酒與膳食相將故在此 官制曰以下亦猶漢少府本朝御前供奉官
  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凡為公酒者亦如之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后世子之飲與其酒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器量共賔客之禮酒共后之致飲于賔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掌酒之賜頒皆有灋以行之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嵗終則㑹唯王及后之飲酒不㑹以酒式誅賞泛方劒反盎烏浪反緹音體醫於己反酏以支反
  王氏曰酒正酒官之長故掌政令式其給用之式若米麵多寡之數法其造釀之法若水火齊量之差酒材則凡資之以為酒者皆是月令曰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麯糵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是也授授酒人使造之 疏曰凡為公酒為公事而作者若鄉飲酒鄉射之類亦以式法授其材使釀之也 王氏曰五齊用以祭祀非人所飲也毎有祭祀其造作必有量數故曰齊焉祭祀之酒不致其味致其義而已故曰辨名以名者義之所自出也鄭氏曰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將如今恬酒矣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葱白色如今鄼白矣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清矣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盎以下差清 王氏曰三酒以飲務致其實而已故言辨其物事酒酌有事者之酒昔酒昔熟而久者也酒生則清熟則醇清酒酒之上者也詩或言祭以清酒或言清酒百壺盖酒清則為近本故事神接人之際皆以清酒為尚焉 鄭氏曰清謂醴之泲者醫内則所謂或以酏為醴凡醴酒釀酏為之則少清矣漿今之酨漿也王氏曰米汁相將也酏今之粥内則有黍酏酏飲粥稀者之清也 陳氏曰酒正四飲清醫漿酏而無水醴凉漿人六飲水漿醴凉醫酏而無清水凉之味薄非酒正所辨酒在飲中非用漿人之法内則無水凉醫亦以其薄而略之 疏曰五齊已下並與酒人漿人所作故直云掌其厚薄之齊共之于王則陳設之所謂饌也后世子共之而已 陳氏曰凡祭祀天地宗廟社稷諸神皆有五齊三酒 疏曰祭有大小酒有多少各有常法以共之五齊五尊三酒三尊鄭氏曰大祭王服大裘衮冕所祭也中祭王服鷩
  冕毳冕所祭小祭王服絺冕𤣥冕所祭 陳氏曰濁莫如五齊而其味薄清莫如三酒而其味厚祭祀有五齊以神事之尚質也有三酒以人養之尚味也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義也非此八尊所實齊酒而皆有貳以備乏少也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副之中祭度用一尊則二尊副之小祭度用一尊則以一尊副之皆酌而獻所以致事養之用也禮運曰𤣥酒在堂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皆設而弗酌者也鄭氏曰三貳再貳一貳者就三酒之尊以益之益之者以飲諸臣若今常滿尊也齊酒不貳以祭不益也為尊者質不敢副益祭祀必用五齊至敬不尚味而貴多品 林氏曰八尊所實五齊三酒則無尊以副益之而其尊所實亦皆有器量謂其設而弗酌也故有器量無酌數 鄭氏曰酌器所用注尊中者數量之多少未聞禮酒王所致酒也 王介甫曰建國則王立朝后立市祭祀則王耕以共齍盛后蠶以為祭服王獻尸后亞祼王親牽牲后薦徹豆籩賔客則亦王祼獻后亞之王致酒后致飲夫婦相成之義也 鄭氏曰糟醫酏不泲者也 王氏曰其士下士也 鄭氏曰共其計者獻酬多少度當足也 王氏曰燕以示慈惠取醉而已然當防其過故共其多少之計使之不節而自戒至尊不可以有司法數拘之故但共其計而已 鄭氏曰無酌數要以醉為度王氏曰大宰於匪頒賜予皆有式法而酒正於酒之賜頒亦有法以行之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是已鄭氏曰秩酒所秩者謂老臣王制曰九十日有秩王氏曰授以書契者使知所得之數執以取酒也
  酒正之出出以給用也日入其成旬計也月入其要月計也入其書於小宰使之聽之以其執九式之貳當守出納之正止其不如法者也於酒特謹其出異於餘物先王防患之意可謂微矣豈特是哉彞有舟以示其沈溺之禍尊有罍以示其浸淫之患觚言其窮而為孤散言其窮而至於散先王於用禮毎毎致戒焉况給用之際乎嵗終則㑹則一嵗用酒之數緫計其多寡而入於大宰唯王及后不㑹雖世子亦㑹之所以防荒侈也以酒式誅賞者酒正於授酒材之初既有給用之式則於造成之後必以式計其贏不足美惡之數如式者賞不如式者誅
  酒人
  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注疏奄精氣閉藏者不稱士亦府史之類 王介甫曰民有是疾先王因擇而用之與籧篨䝉鏐戚施直鎛聾聵司火瞽矇脩聲同若以是為刑人則國君不近刑人而况於王乎若以為刑無罪之人而任之則宜先王之所不忍也 官制曰後世儒者又疑先王之世猶用奄人却不知這一項只恐不是天官領也它前皆領於天官則許多人却自有數此所以無可慮 疏曰女酒女曉解作酒者奚給使者女酒與奚為什長若胥徒也奚三百人造酒須人多也
  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共賔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凡祭祀共酒以往賔客之陳酒亦如之
  王氏曰酒正酒官之長故於五齊三酒特辨其名物而已酒人則受酒材於酒正而造釀之故曰掌為五齊三酒世婦宫卿之官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酒人則共其物又奉其事以為世婦所役也 王介甫曰饗以訓恭儉爵盈而不飲所以為禮而已故饗酒謂之禮酒燕以示慈恵燕酒謂之飲酒凡事共酒入于酒府者入于酒正之府也酒正掌辨酒物及厚薄之齊故凡事之用酒必酒正眡焉而後共之祭祀共酒以往則自有奉之者往待其令而已賔客之陳酒掌客所謂壺四十皆陳之類 雜説成王酒誥渠渠之意止以祭祀為説其説為人子者當孝養父母而不敢飲其為臣者當惟王正事而不敢飲其里居者則以助成王徳顯不惟不敢亦不暇其叙所聞則亦在昔商先哲王迪畏天顯小民不敢自暇自逸是則君臣子民等皆不當飲唯祭祀賔客方用之立法如此之嚴正與酒人酒正相為表裏
  漿人
  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疏漿人掌王六飲飲與酒類故在此
  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入于酒府共賔客之稍禮共夫人致飲于賔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凡飲共之
  鄭氏曰王之六飲亦酒正當奉之醴醴清也凉今寒粥若糗飯雜水也酒正不辨水凉者無厚薄之齊王氏曰六飲大槩煮酏而為之以其味薄而淡則謂之水 鄭氏曰稍禮非飱饔之禮賔客淹留而稍給之者漿人所給亦六飲而已 王氏曰夫人有致飲于賔客之禮猶冢宰之有所賜予也葢上下内外小大相成焉禮之所以立也凡飲共之凡用飲皆共之
  凌人淩力證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氷室曰凌詩云二之日鑿氷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 林氏曰周官凌人之掌氷上以法天時下以防人患
  掌氷正嵗十有二月令斬氷三其凌春始治鑑凡内外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氷鑑賔客共氷大䘮共夷槃氷夏頒水掌事秋刷鑑胡暫反刷所劣反鄭氏曰正嵗夏正也季冬火星中大寒氷方盛之時也三其凌三倍其氷備消釋也鑑如甀直偽反大口以盛氷置食物于中以禦温氣春始治為三月將獻羔而啓氷也醴酒見温氣亦失味故亦鑑焉夷之言尸也尸之槃曰夷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實氷于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欲以寒尸也夏暑氣盛王以氷頒賜群臣則主其事刷清也秋凉氷不用亦可以清除其室 疏曰左傳昭四年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灾古者日在北陸而蔵氷夏十二月西陸朝覿而出之夏三月其藏之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䘮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之也時食肉之禄氷皆與焉大夫命婦䘮浴用氷祭寒而蔵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三月四月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氷山人取之縣人𫝊之輿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氷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厲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氷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灾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 王氏曰藏氷將以備暑而亦所以達陽出氷雖以禦暑而亦所以助隂夫隂陽之氣流行於天地之間一氣之不至則閉塞而為灾一氣之或過則乖戾而為疾善防患者或養其弱以抗其强故方隂之盛而陽之微也則鑿氷以達陽或損其有餘以補其不足故方陽之隆而隂之消也則出氷以禦暑如此則無愆陽無伏隂無閉塞乖戾之患矣先王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如此
  籩人
  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注疏竹豆曰籩女籩女之曉籩者其職掌四籩之實是薦羞之事故在此
  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其實䵄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饋食之籩其實𬃷㮚桃乾SKchar2榛實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蓤芡㮚脯羞籩之實糗餌粉餈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䘮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籩事掌之䵄方弓反蕡扶文反鱐所求反SKchar2音老榛仄巾反㮚古栗字糗音朽餌而志反餈胙資反
  鄭氏曰籩之容實皆四升 王氏曰朝事饋食加籩羞籩所謂四籩也先王於祭祀内盡志以致其内心外盡物以致其外心水草之菹陸産之醢則細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則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則隂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産而可薦者莫不咸在一物不可遺則一器不可缺籩豆俎簋禮之器也器以薦物而致禮則籩豆之事各有司存此籩人醢人之職所以立也非特掌其器併其實而掌之 薛氏曰古者祭祀宗廟有九獻之禮一獻王祼二獻后祼三獻王薦腥四獻后亞獻於是薦朝事之豆籩各八五獻王薦孰六獻后亞獻於是薦饋食之豆籩各八七獻王酳尸八獻后酳尸於是薦加事之豆籩各八 劉氏曰既酳尸畢后又獻羞籩羞豆各二而諸臣進以酳尸焉是為九獻 注疏熬麥曰䵄麻子曰蕡熬稻米曰白熬黍米曰黒築鹽以為虎形謂之形鹽春秋傳曰鹽虎形膴以魚肉為大臠鮑以魚於楅室中糗乾之鱐乾魚也是為朝事八籩乾SKchar2乾梅也榛似栗而小饋食止有五物其於八籩仍少三其間有乾濕物足之為八也蓤芰也芡鷄頭也栗與饋食同此四物重言之則八籩也糗餌粉餈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擣粉熬大豆為餌餈之粘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也此為二籩 王氏曰凡祭祀非止宗廟也 注疏薦羞皆進也未食未飲曰薦先薦後獻也若朝踐饋獻時未獻前所薦之籩豆朝事饋食也既食既飲曰羞若尸食後酳尸訖所進羞即加籩之實也賔客之事謂燕饗時䘮事謂殷奠時也 籩人醢人皆不言共王及后世子之内羞而曰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則此内羞非共王及后世子乃后世子以此内羞共禮事而籩人醢人為之共之也世婦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戒凡内羞之物則此内羞所共為祭事矣
  醢人
  奄二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注疏醢豆實也不謂之豆此官主醢豆不盡盛醢也亦有膷臐膮胾之屬掌四豆之實亦是薦羞故在此女醢女之曉醢者
  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𦭘菹麇臡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筍菹魚醢羞豆之實酏食糝食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䘮紀亦如之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賔客之禮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韭音久菹莊魚反醓吐感反臡乃兮反菁作寜反𦭘音夘麇京倫反蠃力禾反脾婢支反析星歴反蠯音蜯蜃市軫反拍音搏芹音勤箈音迨筍息尹反食音嗣糝素感反為于偽反
  注疏四豆之實有骨為臡無骨為醢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所謂乾豆也乃後莝之雜以粱麯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甀中百日則成矣韲菹之類肉菜通全物若䐑為菹細切為韲凡此不言菹皆是韲 鄭氏曰韭菹以韭為菹詩云獻羔祭韭醢内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 王氏曰魯享周公閱有昌歜 鄭氏曰菁蔓菁也茆鳧葵也蠃䗂蝓也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蜃大蛤也蚳蛾子也豚拍脅也或曰肩也芹楚葵也深蒲始生水中子 疏曰醓醢與朝事之豆同 王先生曰㮚為饋食籩亦為加籩之實醓為朝事之豆亦為加豆之實語曰周人以栗其周人尚栗歟詩曰醓醢以薦其周人之尚醢歟 鄭氏曰箈箭萌鄭司農云箈水中魚衣筍竹萌 疏曰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皆兩兩相配為八豆並后設之 鄭氏曰酏𩜾也内則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𩜾又曰糝取牛羊豕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疏曰此為二豆 鄭氏曰五齊齊當為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兎鴈醢七菹韭菁𦭘葵芹箈筍菹也三臡鹿麋麇也韲菹之稱肉及菜並通賔客之禮致饔餼時也
  醯人醯呼西反
  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疏曰醯人掌醯物故在此 鄭氏曰女醯女之曉醯者
  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醤之物賔客亦如之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醤齊菹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罋凡事共醯
  王氏曰醢人有五齊七菹而此又共之者葢齊菹有須醬而成者有須醯而成者故醢人醯人各有五齊七菹也凡醯物則凡以醯成之之物凡醯醬之物則凡以醯成之之醬也 疏曰王舉共醯六十罋并醢人六十罋即膳夫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 王氏曰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凡醬齊菹用醯以成之者皆共之 疏曰賔客共醯五十罋與醢人五十罋揔為百罋據侯伯舉中言之也上公百二十罋子男八十罋
  鹽人
  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疏曰鹽人掌共百事之鹽所以調和食味故在此鄭氏曰女鹽女之曉鹽者
  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賔客共其形鹽散鹽王之膳羞共飴鹽后及世子亦如之凡齊事䰞盬以待戒令齊才細反音煮盬音古
  王氏曰鹽之為物其用博其利厚必有政令以治之先王之時山有虞澤有衡物為之厲而為守禁至於鹽則有守禁宜尤嚴以共百事之鹽者鹽之為用非一若鹽人所掌有祭祀賔客及王后世子膳羞之所共者是也 劉氏曰鹽之所産不同有刮於地而得者有風其水而成者有熬其波而出者有汲於井而為者有積於鹵而結者故刮地之鹽苦而以共祭祀者取其成於自然與夫𤣥酒明水不異也熬波之鹽散取其治洽四海能致逺物故以奉先焉賔客共形鹽為虎形以共食啗示服猛也又副之散鹽者致逺物以懷諸侯也飴鹽風其水而成者産於土中其味甘焉 鄭氏曰齊事和五味之事 王氏曰盬於鹽為古也 劉氏曰鹽之陳者其色黒或化而為水也用火以煉治之則潔白如初而其味和矣
  冪人冪莫歴反
  奄一人女冪十人奚二十人
  鄭氏曰以巾覆物曰冪女冪女之曉冪者 疏曰冪人掌巾冪所以覆飲食之物故次飲食後
  掌共巾冪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彞凡王巾皆黼黼音甫
  鄭氏曰共巾可以覆物也以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疏曰祭天地無灌唯有五齊三酒實於八尊禮器
  云大路素而越席疏布冪彼皆據祭天則疏布祭天地可知 劉氏曰至敬無文以質素為敬也 注疏六彞皆盛鬱鬯用以祼宗廟可以文畫者畫其雲氣與王氏曰先儒謂畫雲氣非是下文言凡王中皆黼則畫布巾亦皆畫黼矣 陳氏曰八尊之巾疏而不畫則畫用精者可知六彞之巾畫而不疏則疏之不畫可知 林氏曰八尊所實設而不酌是禮之文巾以疏布所以成之以質也六彞所祼用以鬱鬯是禮之實巾以畫布所以成之以文也布有疏則有宻巾有畫則有素疏而素者質也宻而畫者文也 疏曰其實天地亦有秬鬯之彞宗廟亦有八尊互見以明義也 劉氏曰凡王之燕射饗食當巾冪者皆繡為黼則有形為斧矣繡以設色所以示文章形以為斧所以示威斷古之道也夫巾冪所以衛潔清而示恭敬也故設官以掌之其所事天地宗廟君尊之誠可知也
  宫人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宮制曰宫人居舍官之長漢少府殿中本朝脩内司疏曰此以下四官是王之寢處供帳安息王身之
  事故在此
  掌王之六寢之修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惡臭共王之沐浴凡寢中之事掃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四方之舍事亦如之匽於建反蠲古𤣥反
  鄭氏曰六寢者路寢一小寢五玉藻曰君眡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焉春秋書莊公薨於路寢僖公薨於小寢則人君非一寢明矣 王介甫曰王朝有三寢有六隂陽之義也 疏修埽除也 鄭氏曰井漏井所以受水潦匽瀦謂霤下之地受畜水而流之者 疏曰皆所以除其不蠲潔又去其惡臭之氣 王氏曰潔其寢處也沐以潔其首浴以潔其身則膚受之塵垢無所受也宫人掌王寢之修則凡六寢之事必有以兼治之埽除所以致潔執燭所以為明 鄭氏曰凡勞事凡勞褻之事也舍事為王㑹同征伐及巡守所舎之處
  掌舎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舎行所解止之處 疏曰掌舎掌王舎之事
  掌王之㑹同之舎設梐枑再重設車宫轅門為壇壝宫棘門為帷宫設旌門無宫則共人門凡舎事則掌之梐步禮反枑户故反壝唯季反重直龍反
  劉氏曰㑹同之舎若王巡守則㑹諸侯於方嶽之下不巡守則諸侯來㑹於王城之外設方明之壇以會同焉亦掌為王宫於其下 疏曰梐枑行馬也内外兩重設之 王氏曰先設梐枑再重於外然後設車宫轅門於其内所以營衞至尊也 鄭氏曰設車為藩則仰兩乗車轅相向以表門也築壇又委壝土起堳埓以為宫棘門以㦸為門 疏曰鄭伐許授兵於大宫子都與潁考叔爭車子都抜棘以逐之 鄭氏曰張帷為宫則植旌以表門人門陳列兵衞立長大人以表門 劉氏曰設梐枑再重所以衞宫車也設車宫轅門所以衞壇壝也為壇壝棘門所以衞天子㑹同也為帷宫設旌門所以待王之休息也無宫則共人門所以待王之暫息也 鄭氏曰凡舎事王行所止舎
  幕人
  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疏曰幕人掌帷幕等事
  掌帷幕幄帟綬之事凢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大䘮共帷幕帟綬三公及諸大夫之喪共其帟幄烏學反帟音亦綬音受
  疏曰帷在旁施之幕於帷上張之幄帷幕之内設之王所居之帳也帟在上承塵也綬者絛也此四物以綬連繫之 王氏曰此正謂王在宫之時則幕人掌其事焉自朝覲㑹同以下言共之者共之掌次使張之不掌其事也 鄭氏曰大喪用帷以帷堂也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唯士無帟王有惠則賜之檀弓曰君於士有賜帟
  掌次
  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疏曰次次舎也幕人共之掌次張之故連類在此
  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諸侯朝覲㑹同則張大次小次師田則張幕設案孤卿有邦事則設幕設案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射則張耦次掌凡邦之張事邸當禮反朝直遥反重直龍反
  鄭氏曰法大小丈尺之差 疏曰王出宫則幕人以帷與幕送與掌次張之故曰以待張事 王氏曰大宗伯曰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則大旅者以其有大故㑹衆神而祭也上帝合五帝言之 陳氏曰禮器曰一獻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然則大旅之禮不若祀天之為至也 注疏案謂牀也牀上着氊謂之氊案邸屏風也染色象鳳凰色為之 劉氏曰此王宿齋所設也 鄭氏曰朝日春分拜日於東門之外祀五帝於四郊次謂幄也大幄初往所止居也小幄既接祭退俟之處也重帟複帟也重案牀重席也合諸侯於壇王亦以時休息師田不張幄者於是臨誓衆王或囘顧瞻察也 疏曰張幕則有帷可知 劉氏曰諸侯朝覲㑹同而張大次小次謂於郊邇方明之壇而為之 鄭氏曰大次亦初徃所止居小次亦待事之處此與諸侯張之也師田諸侯從王而師田者孤卿有邦事以事從王若以王命出也不言公公如諸侯禮也喪張帟柩上承塵也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尸則必幄所居更衣處也 王氏曰射人云王以六耦張三侯皆有次以迓之 鄭氏曰耦俱升射者次在洗東大射曰遂命三耦取弓矢于次
  大府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雜説理財之官鄭氏謂大府若漢司農司㑹若漢尚書鄭氏姑以一官之近似者為之辭以漢攷之外府却是司農内府玉府却是少府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竒物凡良貨賄入焉内府掌九賦九貢九功之貨賄與凡四方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故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之事外府共之賜予衣服玩好之事玉府内府共之至於大府則兼緫内外府凡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悉經大府如財之當入外府與當入玉府者大府皆得樽節之漢時却無大府一官凡天下經賦盡歸之大司農凡山海之賦盡歸之少府到司㑹又不然鄭氏謂若漢尚書尚書自是少府屬官當時諸官皆有尚書所以分為四曹如常侍曹主公卿事二千石曹主郡國二千石事民曹主凡吏上書客曹主外國夷狄事光武又分主客曹為南主客曹北主客曹凡六曹鄭氏但以尚書為司㑹計之職成周司㑹之職以中大夫為之其品甚隆凡外内府之財皆計於司㑹獨漢高帝之世蕭何知此領天下文籍財賦以柱下史張蒼為計相蒼既罷遂不復置其後諸府各自置官専管㑹計如太尉之金曹自主貨幣鹽鐵事倉曹自主倉榖之類我本朝玉府自是今之奉宸庫内府今之内蔵南庫外府今之左蔵庫自渡江後又别置激賞庫今之南庫也周之三府今分為四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之奉宸山澤鹽鐵之賦皆歸之内蔵以為天子私藏其它泛常所入一歸之南庫謂之宰相兼制國用至於天下户口租入則歸之户部所以户部多做不行只縁分散四出權不歸一所以今日財用漫不可考 周禮菁華大府緫凡貨賄之入而頒之諸府葢外府職邦布以供邦用内府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待邦大用若王及冢宰之好賜予而玉府専其掌掌王珍好之器物以共王服食好賜而又以司㑹緫其㑹司書緫其書職内以量入職嵗以稽出職幣以振財幣之餘與夫司裘掌皮皆𨽻于冢宰所謂制國用者也何者自大府而下大抵皆出納㑹稽有司也夫有司不敢與天子較是非論可否持予奪施舎也是故有所謂好賜匪頒則共命有所謂芻秣幣帛則共命有所謂服事羞服則共命有所謂凶喪賔客則共命某服冝賜不宜賜某事冝舉不冝舉某物冝用不冝用某役冝興不冝興皆不得與議於其間惟冢宰緫百官以道佐人主上得以約王后世子之過取下得制有司之擅共凡所以好賜匪頒芻秣幣帛民力之用豈惟慮患抑以制欲心防微杜漸之意深矣嗚呼兹成周常有三十年之通而民無凶荒水旱之患至於禮制樂作兵寢刑措持盈守成之效雖神祗祖考猶安樂之豈非制國用之所基乎
  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于受藏之府頒其賄于受用之府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凡頒財以式灋授之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凡邦之賦用取具焉嵗終則以貨賄之出入㑹之蔵才浪反
  疏曰九貢諸侯九貢九賦畿内九賦 鄭氏曰九功九職也 劉氏曰職以言其任功以言其成 疏曰大宰掌其正此官掌其副貳者以其物入大府故也王先生曰受蔵之府其内府也受用之府其外府
  也内府掌其良貨賄故知其為受蔵外府掌共百物故知其為受用 鄭氏曰此皆蔵以給用耳或言受蔵或言受用又雜言貨賄皆互文 疏曰凡王朝三百六十官及三等采地之吏及為官執掌之事者有事須用官物皆於大府受財用焉 雜説大府式法葢大宰之式法有司遵守而已 王介甫曰角人羽人掌葛皆徵財物于農以當邦賦之政令則九賦宜各因其物之所多以便出賦之人關市邦中商旅所㑹共王膳服及賔客所須者百物珍異於此乎在故也夫關市邦中皆商旅所㑹而獨以關市待王之膳服則凶荒札喪關市無征而王於是時亦不舉而素服也所賦所待冝各從其類故耳 東萊曰關市之賦待王之膳服則膳服雖不㑹要不出關市之賦而已 李氏曰大府以九賦之財給九式王日一舉其膳六牲祀兵朝甸其服有九故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諸侯來朝卿大夫來聘致之則積饔接之則有饗食燕飲故邦中之賦以待賔客馬牛之食其用芻禾車采之數皆眡牢禮故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功懋懋賞以馭其幸所受之物邦之大用故家削之賦以待匪頒冬官百工取財非一五庫之量毋或不良故邦甸之賦以待工事問勞贈賄酬爵侑食皆有篚實將其厚意故邦縣之賦以待幣帛大祀小祀事神之禮牲幣玉器不奢不儉故邦都之賦以待祭祀股肱或虧君之所痛賻襚含賵闕一不可故山澤之賦以待喪紀王及冢宰時有所善燕好之用亦以頒恩故幣餘之賦以待賜予王於諸侯分烖救患凶禮五事其費則多則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國家閒暇要在多積積財之道天下大命故萬民之貢以充府庫難得之貨飢不可食燕㳺所用非國之急故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凡其一賦之出則給一事之費費之多少一以式法如是而國安財阜非偶然也 鄭氏曰膳服則羞服也稍秣則芻秣也謂之稍稍用之物也喪紀則喪荒也賜予則好用也邦國之貢此九貢也萬民之貢此九職也式貢餘財謂先給九式及弔用足府庫而有餘財乃可以共玩好明玩好非治國之用也 吕氏曰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然則謂人主竭天下以自奉不為過者其學未嘗出周官也 王氏曰賦用以賦所入而用之 疏曰此兼有九貢九功亦取具焉緫言賦也貨賄之入謂九貢九賦等入于大府者貨賄之出大府以之分置於羣府及給用嵗終緫㑹計之
  玉府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李氏曰按玉府内府之職掌天子器用財賄燕私之物及受貢獻以備賞賜此帑藏之在宫中者官職最私䙝然而為冢宰之屬列太府之下與凡治藏之官不異何也葢王者無外以天下為家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子財物之在海内如在囊中况於貢賦之入何彼此之云哉漢湯沐邑為私奉養不領於經費靈帝西園萬金聚為私藏皆衰亂之俗非先王之法也惟周公皆入於大府則司㑹之鈎考司書之要貳而廢置誅賞之政行焉如此則用安得不節財安得不聚若以御府禁錢捐之親幸之手省闥之中外人弗睹法制所不行校比所不及則傷財害民非細事也 經國書云玉府内府所掌金玉兵器凡良貨賄一也而分為二官何哉盖玉府所掌皆式貢餘財之所作及獸人魚人所入之物専共王玩好賜予耳邦之大用不與焉内府所掌乃九貢九功之貨賄及諸侯所獻國珍皆公家之用以供邦之大用故不可不分為二也 注疏此官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蔵以玉為主故云玉府有工者以其使攻玉故也有賈者使辨玉之善惡貴賤故也
  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蔵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王齊則共食玉大喪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䙝器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蔵之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好呼報反蔵才浪反含户暗反枕之鴆反衽而甚反第側美反敦音對織音志
  鄭氏曰良善也凡此皆式貢之餘財 劉氏曰服玉凡王所服用之玉也 鄭氏曰佩玉王所帶者佩玉上有葱衡下有雙璜衡牙蠙珠以納其間 雜説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白黒蒼之辨其聲有角徵宫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道徳忠信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雜非僻之心無外入也 劉氏曰孔子曰君子於玉比徳焉故左右進退然後玉鏘鳴也是以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也珠玉則琢玉為珠以貫冕弁 王氏曰齊者必精明之至然後可以交神明玉為純陽之精可以助精明之養也故共食玉疏曰含玉以為口實 鄭氏曰角枕以枕尸鄭司農云復招䰟衣裳用生時服角柶角𠤎也以楔先結反齒士喪禮曰楔齒用角柶楔齒者令可飯含 王氏曰燕衣服王燕私所服 疏曰衽卧席也 王氏曰席坐席也床笫床簀也䙝器私䙝所用之器 疏曰合諸侯謂殺牲㰱血而盟者 鄭氏曰敦亦槃屬珠玉以為飾以槃盛血以敦盛食合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㰱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尸盟者執之 疏曰凡王之獻擬王獻遺賔客之物 王氏曰金玉兵器文織與凡良貨賄皆物之美而可以為獻者文織即書所謂厥篚織文同帛之有文出於織而成之者也玉府受於作治之工而藏之以待用焉好賜王所恩好而賜之
  内府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氏曰内府主良貨賄藏在内者 王先生曰此以待邦之大用 經國書云内府外府雖以内外為名然内府供邦之大用外府反供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互相稽察漢以少府掌天子私蔵而大農掌國家經費職分既分官府亦異侈心生矣
  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使所吏反
  疏曰掌受九貢九賦九功者此由大府而來内府受而蔵之所謂受蔵之府也 王氏曰良兵若兌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良器若赤刀𢎞璧琬琰之屬已上非國之經用並以待邦之大用大故非常所用也四方賔客合幣以獻王則謂之幣獻謂諸侯來朝所獻國珍若太宰云玉幣玉獻是以其物入於内府則王者非以此為己私利特以待邦之大用矣 疏曰金若惟金三品玉若璆琳琅玕齒若象齒革若犀皮之類 王氏曰王遣使者於四方諸侯則供其所受之物而奉之此王所以遺諸侯者也四方之幣獻既入於内府而王所以遺諸侯者亦在焉此施報之禮也疏曰冢宰貳王治事或有所善亦得賜予之 東
  萊曰推此則古人相權可知矣 雜説玉府共王之好賜而此共王及冢宰之好賜則此又不若玉府之為天子私用也
  外府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氏曰外府主泉蔵在外者 王先生曰此官待邦之小用 劉氏曰外府所謂受用之府
  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凡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凡邦之小用皆受焉嵗終則㑹唯王及后之服不㑹齎或為資音咨
  王氏曰古者寳龜而貨貝所以交易者唯貝而已至太公立九府圜法而始用錢代貝或曰泉或曰布布取宣布之意泉取流行之意其實則一而已入入於外府出出以給用也 劉氏曰以共百物者給邦布致之以周國用故曰以待邦用 王氏曰待邦之用凡有法者皆經用也非經用則有所不給 王介甫曰共王及后世子者外府所待邦用皆有法欲王及后世子非法弗服故也 王氏曰幣禮幣也 鄭氏曰齎財也 王氏曰玉府内府所共者貨賄之賜予外府所共者邦布之賜予也凡邦之小用皆受焉邦布可以權百物而通之故小用皆取給於此 劉氏曰唯王及后之服不㑹雖世子猶㑹之欲其不踰於矩度而衣服有常故也
  司㑹古外反
  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鄭氏曰㑹大計也司㑹主天下之大計計官之長疏曰此官主考治又考財故連類在此 雜説夫理財之職凡府蔵之事大府下大夫為之長至㑹計又自立一項司㑹為之長其屬職内掌邦賦之入職嵗掌邦賦之出司書掌簿書職幣掌收竒羡此等合屬大府而今也皆司㑹主之用中大夫二人其權勢足以檢括使不得為姦利則是大府至外府只為朝廷管許多財賦而㑹計支用皆不與焉先王措意甚逺自後世看來疑若利權散出漫不可考所以設官皆并合之凡㑹計之事皆司農之屬官如唐置三司使凡山澤之利盡歸於鹽鐡使凡財賦之入盡歸於户部而度支則㑹計之故三司只設副使而三司使為之長雖説别設官而相稽考然已是三司使之屬己非先王之意議論具見大府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灋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
  劉氏曰司㑹職財計者也而必先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宮府之治者聖人以謂職㑹計以進身者不顧國政之是非不度民情之弊疚惟利是積則或傷為仁惟節是求則或害於義故禮樂衰微黎民困弱則非所以存國之體也於是擇中大夫之賢取其道徳猷為亞於冢宰而才於列卿者以司㑹計是故必知六典八法八則之本然後施九貢九賦九功九式之法知其治之本而不失之則財用可致而不害乎王之所以皇建其極於天下者矣故冢宰施其法於上者也司㑹察其法於下者也則有傷于國有蠧于民葢得以卷舒裁成王道焉然後參互以考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防吏之奸欺非以戕吾民也不明乎是者則務刻削於民國利雖贏而下増弊疚蠧於王體非所以建大中也以周知四國之治者謂八州諸侯之國禮樂刑政能致中和於其民者必周知之則嵗㑹雖不足而其治有可旌者焉嵗㑹雖贏而其治有可廢者焉故以詔王及冢宰廢置者以治為本也其財用之姦弊則其下吏當之於乎盛哉其制治之方也財足以周天下之用而治不失其本焉 楊氏曰太宰以道揆事王其制國用也雖共王之用如羞服匪頒好用之類皆得以式均節之小宰而下有法守不得而預焉故太宰之職以九式均節財用而不言邦用葢通言財用則邦用在其中矣邦用如祭祀賔客喪荒之類是也小宰執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節邦用司㑹以九式之法均節邦之財用者葢小宰貳太宰者也故量貢賦之入均之應九式之用則與太宰同而所節者則邦之用而已所共王者不得而與焉故均節邦之財用而已與小宰之均節亦異也 注疏書謂簿書要其最凡也版户籍也圖土地形象田地廣狹下文司書掌其正此司㑹主鉤考故掌其貳以參互攷日成者以司書之等相參交互攷一日之成一日之成計筭文書也以月要攷月成月計曰要以攷一月之成事也以嵗㑹攷嵗成者嵗計曰㑹以攷一嵗之成事也此所謂羣吏以㑹計文書送於司㑹者司㑹皆得斷之上文云以逆群吏之治而聽其會計者也 雜説王制曰司㑹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齊戒受質
  司書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司書主㑹計之簿書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圗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財受其幣使入于職幣凡上之用財用必攷于司㑹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群吏之徵令凡税斂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凡邦治攷焉正音征械户戒反畜許又反斂力驗反王先生曰自六典至九事皆謂掌其書也 鄭氏曰九正九貢九賦也九事九式也變言之者重其職明本而掌之非徒相副貳也 林氏曰司書目九貢九賦為九正而書稱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蓋古之王者必正經賦以足經用而未見有無名横斂焉 劉氏曰九式亦曰九事者九式所用以集邦之九事也王氏曰邦中之版則邑都之内籍民數之版 疏
  曰土地之圖即司㑹之所謂圗也自此以上所掌與司㑹同者以其司㑹主鉤考司書掌書記之司書所記司㑹鉤考之故二官所掌其事通焉叙比次也比次其財知用多少云受其幣者百官所用之餘財送來與司書司書受之頒入職幣之官 王氏曰王者享四海之富備百物之奉斂散予奪一制於己其用財也雖不可以有司法數拘然亦不可不為計其多寡所以防有司之姦偽也司㑹正掌㑹計之官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則凡財用多寡之數必皆備於司㑹故從而攷之也嵗㑹攷嵗成毎嵗固有㑹至於三嵗又通而計焉其事為最詳故謂之大計太宰於三嵗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司書正掌㑹計之書以此贊成大宰之事而已攷其所治民財器械之數孰備孰乏田野夫家六畜山林川澤之數孰登孰耗孰治孰廢 鄭氏曰山童澤枯則不稅 疏曰逆鉤考之恐羣吏濫徵斂百姓故知本數乃鉤考其徵令也李氏曰夫虧下以益上貪功以求賞不恤人之困乏
  皇皇以言利為先者吏之常態也是故為之鉤考雖器械六畜山林川澤必知其數如此吏於民不敢厚斂矣 疏曰凡税斂之掌事者若地官閭師旅師等皆來司書處受法焉法應當税之數也 王氏曰司書掌九職九正九事則税斂之事有法存焉及事成收斂畢又入要貳焉物數之要要書之貳必入於司書則知稅斂之多寡故也司書自六典八法已下無不掌其書是以凡邦之治皆於此乎攷焉
  職内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
  雜説職内主㑹計邦賦之入
  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緫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而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
  鄭氏曰賦是九賦九貢等緫名下言賦者皆此類也辨其財用之物凡所税入者種類不同須分别之又執其税緫要簿書也官府財入若關市之屬都鄙財入三等采地之税皆受取一通副貳文書於職内既知財入之數故能鉤考用賦多少知其得失也凡受財者若官府合用官物受財於職内者並副冩一通勅令文書與職内於是職内依數令付之書之者若言某月某日詔書出某物若干給某官某事 王氏曰及嵗終而㑹則以此逆職嵗所用及官府等所用參互稽攷也 鄭氏曰而叙其財謂鉤考今藏中見有為之簿書移用轉運給它 王氏曰移此之有餘以補彼之不足
  職嵗
  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
  雜説職嵗主㑹計邦賦之出
  掌邦之賦出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攷之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于職嵗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及㑹以式灋贊逆㑹王氏曰凡官府都鄙之財或出以給用或用以賜予皆有數以貳之其所貳財數之書則以備嵗終㑹計而攷之故也葢有數以計其財有書以貳其數則財用之多寡費出之當否可考而知矣 鄭氏曰凡百官之公用其式法有多少 王氏曰必受之於職嵗者不得妄出也此與大府凡頒財以式法授之相為先後也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職幣掌幣餘故賜予則以叙予之使授之叙先後之倫鄭氏曰叙受賜者之尊卑 鄭氏曰贊逆㑹助司㑹鉤考羣吏之計 王氏曰其始以式法受之嵗終以式法逆之則財數之多寡費用之當否皆以式法治正之矣 劉氏曰貨賄之入非職内之令則不受焉其出也非職嵗之令不授焉
  職幣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王氏曰職幣掌餘財 鄭氏曰幣給公用之餘
  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掲之以詔上之小用賜予嵗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奠音定掲其列反
  劉氏曰職幣雖給餘財亦有式法焉凡餘財皆謂之幣此掌斂而聚之振者興起之謂也掌事者所用有餘財既不復用則沈墜矣故振興之以適於他用則無滯財矣 疏曰辨其物者知其色類及善惡 鄭氏曰奠定也定其録籍 王氏曰辨其物防其或以賤貿貴也奠其録防其或以多為寡也 劉氏曰既定其數而録之于籍矣又書其目而標掲其物焉然後度其用之所宜以詔王之小用賜予焉若大事賜予則非此餘財所能共也 王氏曰雖幣餘不廢㑹者凡以謹其用而防之凡邦之㑹事以式法贊之以賛司㑹故也與職嵗以式法賛逆㑹同意 黄氏曰周公設官理財者居其半財用之數驗之以書契督之以要成證之以貳令考之以參互制之以式灋辨之有類執之有緫小數之則乗大數之則㑹職嵗所叙職幣所振雖餘財而加肅焉
  司裘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東萊曰司裘主王裘服
  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大喪廞裘飾皮車凡邦之皮事掌之嵗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不㑹中音仲鵠古毒反廞許金反
  注疏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中秋獻良裘者中秋鳥獸毛毨因其良時而行之良裘王所服也為八月誓獮田所用也 劉氏曰其皮毛至良預獻于王以備凝沍也 注疏羽物小鳥鶉雀之屬鷹所撃者中秋鳩化為鷹中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將止而大頒羽物故羅氏仲春亦云行羽物行賜也以羽鳥之物賜羣臣以應秋氣也季秋是九月授衣之節功裘卿大夫所服故獻之以待頒賜也 王氏曰功裘人功多質不如良裘其成故緩故季秋始獻之鄭氏曰王大射者為祭祀射王將有郊廟之事以
  射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之士可以與祭者射者可以觀徳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多中者得與於祭虎侯王所自射也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此王之大射也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内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焉其將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而擇之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其群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麋侯君臣共射焉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凡大射各於射宫侯者其所射也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凖著于侯中謂之鵠所謂皮侯也必用虎豹熊麋之皮示服猛也所射正謂之侯者天子中之則服諸侯諸侯以下中之則得為諸侯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諸侯之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疏曰大侯熊侯也糝侯者糝雜也豹鵠而麋飾豻侯者豻鵠豻飾也云逺尊得伸者與畿内諸侯異也侯中之大小取數於侯道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七十弓侯中廣丈四五十弓侯中廣一丈尊卑異等此數明矣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三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于□鵠□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也 王氏曰馭民之道以正物為事正物則服猛毅為先能致猛毅者莫大於虎而豹與熊次之能服猛毅者莫大於王而諸侯次之由是而得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者天子之徳也故共虎侯熊侯豹侯由是以得百姓之懽心以事其先君者諸侯之徳也故共熊侯豹侯至於卿大夫之徳則以養人為事養人以除害為先春秋書多麋以其為稼之害則卿大夫之射麋侯者以除害故也故大射則共麋侯侯之為言捍外受内以為蔽障諸侯之象也 陳氏曰王有三射大射司裘所言是也賔射射人所言是也燕射鄉射記所言是也天子諸侯與其臣大射賔射皆異侯而燕射與其臣同侯異侯所以辨其等同侯所以一其懽也 鄭司農云廞裘陳裘也疏曰廞興也若詩之興象生時而作之凡為神之偶衣物必沽而小耳此後鄭之言也周禮一部内言廞者多故書皆為淫先鄭皆為陳後鄭皆攷之從興謂象似而作之所謂明器也此後並同 王氏曰廞裘與廞樂同意葢陳儀物於庭序也夫儀物皆徳之所寓盛徳在人有不忘者存疏曰皮車以革鞔遣車
  掌皮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掌秋斂皮冬斂革春獻之遂以式灋頒皮革于百工共其毳毛為氊以待邦事嵗終則㑹其財齎或為資毳尺鋭反吕氏曰全毛者謂之皮去其毛者謂之革 疏曰鳥獸毛毨之時其皮善故秋斂之革須練治用功深故冬斂之 鄭氏曰皮革逾嵗乾久乃可獻故春獻之獻其良者于王以入司裘給王用式法作物所用多少故事 疏曰百工即冬官裘氏韋氏鮑人之類鄭氏曰毳毛毛細縟者以為氊當用則共之 王氏曰邦事若大旅張氊案之屬 鄭氏巾車注齎即財也
  内宰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注疏内宰后宫官之長以其治婦人之事故曰内宰王先生曰王有太宰而后謂之内宰王有司服而
  后謂之内司服王有小臣而后謂之内小臣可見后之不預外政 太平經國書曰天子理陽道后治隂徳風化並行故贊治之官皆曰宰内宰屬太宰者意其治家之道亦多權衡審訂於大臣大臣格心之所自出歟今攷内宰下大夫二人命士十二人自内小臣奄官凡將命洒掃之人自九嬪至女内史凡内官自典婦功織紝衣服凡掌内之事皆屬焉而𨽻於太宰葢女寵近習所以移人主之徳者大臣緫之無敢踰節皇父作相膳夫内史皆不得人巷伯之雅寺人為之雖奄官亦遴其選晉侯近女而惑疾醫和以為趙孟之過古人致君二南之化其道由此東周宰職不競春秋首書宰咺賵妾甚者三公逆后其何以正王閫乎漢大長秋為后卿葢内宰之意自中宫僕謁尚書黄門冗從如小臣之屬自内府令如内司服之屬猶領焉至於從帝入宫賛道内事若中常侍與凡侍内掖庭暴室御府祠祝之輩與夫勾盾中蔵府令丞典掌貴人采女官婢侍使服食㳺觀諸事皆少府統焉職分既分不相干涉漢初大長秋中常侍參用士人鄧通雖為文帝倖人猶聽丞相檄召欲斬之自東京悉用宦者士大夫既無復與聞而𨽻少府者徒以文屬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越分奏近臣葢三府之令不行於便嬖况后妃乎然前漢置大長秋以掌後宫者士大夫也猶可以節制後宫成帝勅許后減省用度許后上書辨論且恐官吏以詔書繩之猶有周家氣象後漢遂改以宦官然宫中財用尚付之有司章和以後盡用宦者緫領自此不領於外朝及隋置殿中監唐置内諸司使凡王服食器用一切付之奄人之手大臣不敢問則成周設官之意無復存者
  掌書版圗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以隂禮教六宫以隂禮教九嬪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竒紀宜反衺似嗟反
  劉氏曰内宰所掌六宫之隂禮九御之婦職王内之政令閽寺之法禁皆其所以為書也宫内百職之名氏皆載於其版宫寢内外之廬寺皆畫於其圗 王氏曰王内后宫也 鄭氏曰政令施於閽寺者 雜説分其人民以居之不知後宫如何容人民在内殊不知只看目録更無可疑天官一屬應于外朝盡用士人為之至醯醢酒漿之屬却用奄人女奚内宰而下内小臣寺人内豎至女史皆奄奚為之至於典婦功典絲典枲染人屨人苟外有司可為之者依舊是士人為之而内司服與縫人又非奄人不可所謂分其人民只在許多奄人女奚女御在宫閫之執事者耳 王氏曰易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王立六宫以待天下之外治所以正男位也后立六宫以待天下之内治所以正女位也男女天地之大義也鄭氏曰隂禮婦人之禮六宫謂后也不敢斥言若今稱為中宫婦人稱寢曰宫后象王立六寢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 劉氏曰六宫之主王后也后雖尊而四徳具備不敢怠於聽學者日新其徳以為六宫之範也故詩稱尊敬師傅言告言歸者以為后妃之美周公所以擇下大夫之賢者以為内宰而教王后者此書其實也大雅云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其來逺矣 鄭氏曰教九嬪不言夫人世婦者舉中省文也九御女御也九九而御因以號焉九九為屬同時御又同事也 劉氏曰女御位卑職勞故以執婦人之職為教之先焉使自有屬者自夫人下至女御三三為屬如姪娣之於媵以相親愛俾無妬忌之心而關雎樛木之化成矣鄭氏曰二事絲枲之事 王氏曰太宰以絲枲之
  事任嬪婦内宰以絲枲之事任内人在内者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蠶之人矣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矣治自内而外化自近而逺之意正其服非法不服也不敢過為侈靡矣 劉氏曰竒衺謂越常道以立異用秘計以求媚者 王氏曰展省之也省其絲枲之功緒也絲枲女功之本必勤於化治然後可以成布帛固不可以斯須廢也 張南軒曰古者雖后妃之貴亦必置師傅以教詔之葛覃言歸必首以告師氏而左氏𫝊亦謂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則知師傅之職所以朝夕教道之者也法家拂士非惟人主不可一日無在后妃亦然誠以人心易動貴驕易溺處其極而無所畏憚則其可憂將有不可勝言者是以古之明王與其后妃相與警戒而不可少忽乎此也嘗攷周家建國自后稷以農事為務歴世相𫝊其君子則重稼穡之事其室家則躬織紝之勤相與咨嗟嘆息服習乎艱難詠歌其勞苦此實王業之根本也如周公之告成王其見於詩有若七月皆言農桑之𠉀也其見於書有若無逸則欲其知稼穡之艱難知小人之依也吾以為帝王所𫝊心法之要端在乎此夫治常生於敬畏而亂常起於驕肆使為國者每念乎稼穡之勞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織紝之事則心不存焉者寡矣何者其必嚴恭朝夕而不敢怠也必懷保小民而不敢康也其畏天下之飢寒若己飢寒之也是心常存則驕矜放肆何自而生豈非治之所由興也歟美哉周之家法也聖哲相繼固不待論而其后妃之賢見於簡編太王妃則姜女也文王母則太任也文王妃則太姒也武王妃則邑姜也皆助其君子焦勞于内以成風化之美觀后妃則太王文武之徳可知矣以此垂世而其後世猶有幽王者惑褒姒而廢正后以召犬戎之禍而詩人刺之曰婦無公事休其蠶織蓋推其禍端良由稼穡織紝之事不聞於耳不動於心以至於此故誦葛覃服之無斁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興誦休其蠶織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衰其得失所自豈不較然乎以是意而攷秦漢以下其治亂成敗之源皆可以得而見之矣
  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贊九嬪之禮事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贊致后之賔客之禮凡喪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注䟽大祀祭祀宗廟也王既祼而出迎牲后乃從後祼也祭統曰君執圭瓉祼尸大宗執璋瓉亞祼此大宗謂夫人不與而攝耳獻謂王薦腥薦熟后亦從後獻也以玉爵酌醴齊盎齊亞王獻尸瑶爵謂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之其爵以瑶為飾此三事内宰皆佐后也 劉氏曰正其服若祭先王以褘衣祭先公以褕狄之類 鄭氏曰位房中戸内及阼階所立處也禮樂之儀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也天子之禮薦時歌清廟徹歌雍内宰詔之俾無失節也九嬪贊后薦玉齍薦徹豆籩内宰又助九嬪贊后之事也賔客王同姓及二王之後來朝覲為賔客者祼之禮亞王而禮賔獻謂王饗燕亞王而獻賔也瑶爵所以亞王酬賔也坊記曰陽侯殺穆侯而竊其夫人是以大饗廢夫人之禮 劉氏曰致后之賔客之禮若牢禮及醫酏糟之類祭祀賔客后皆與詩稱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是也 鄭氏曰内命婦九嬪世婦女御外命婦卿大夫士之妻王命其夫后命其婦也使使其屬之上士 疏曰服有精麄位有先後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禮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于北郊以為祭服嵗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大小與其麤良而賞罰之㑹内宫之財用正嵗均其稍食施其功事憲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糾其守上春詔王后帥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于王淳諸允反中音仲穜直龍反本或作重稑音六種章勇反
  鄭氏曰市朝者君之所以建國也建國者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后立市隂陽相成之義 雜説内外之治王與后分掌天子理陽道后治隂徳令建國之初面朝後市市隂而朝陽内宰佐后止於建國之初非常與於市事 王介甫曰次司市所謂思次介次叙所謂各於其地之叙肆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疏曰陳其貨賄陳列之也 劉氏曰度五度分寸引丈尺量五量龠合升斗斛淳布帛之廣制布帛之長皆出於市所以一制度正民心絶情偽也注疏隂禮婦人之祭禮於市中祭之蠶于北郊婦人以純隂為尊郊必有公桑蠶室焉祭義曰蠶事既畢遂朱緑之𤣥黄之以為祭服 王介甫曰内人王内之人也 注疏稽計也計絲枲女功之事以知多少也典婦功曰及秋獻功女御等獻絲枲之功也布帛等縷小者則細長縷大者則麄惡賞罰之以示懲勸也内宫是緫六宫之内所有財用皆㑹之 劉氏曰賞罰於嵗終故均其稍食於嵗始勵功徳也已施其功事於正嵗則稽其功事於嵗終考勤怠也 疏曰憲表縣之北宫者對王六寢在南后六宫在北也守宿衞者上春亦謂正嵗以其春事將興故云上 鄭氏曰六宫之人夫人已下分居后之六宫者毎宫九嬪一人世婦三人女御九人其餘九嬪三人世婦九人女御二十七人從后唯其所燕息焉從后者五日而沐浴其次又止十五日而徧云夫人如三公從容論婦禮古者使后宫藏種以其有𫝊類蕃孳之祥必生而獻之示使育之使不傷敗且以佐王耕事供禘郊也先種後熟曰穜後種先熟曰稑詩云黍稷穜稑是也王當以耕于藉田李氏曰内宰仲春詔后帥命婦蠶以為祭服又上
  春詔后帥六宫生穜稑之種而獻于王夫普天之下蠶者非一女也將以為祭服有不足者乎而后且親蠶耕者非一男也將以為粢盛有不足者乎而后且佐王之耕以事先舅先姑敢不用力焉不可以為婦道也王后之尊而親蠶天下之女子有不遵微行求柔桑者乎王后之尊而佐耕天下之女子有不饁南畝喜田畯者乎王后之尊而為婦道天下之女子有不承先祖以共祭祀者乎明王以孝治天下此其一助也
  内小臣
  奄上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奄稱士者異其賢 東萊曰奄之位止於上士先王慮患之意葢微 李氏曰周禮一部内其餘奄皆不命也夫宦官之位天象所有指其居次則或在帷薄之内論其職掌則或聞牀笫之言固不可以詘辱俊乂渾肴男女其用奄人是乃制事之宜矣然而先王不以恩奪義不以私廢公雖其䙝臣無得過寵奄稱士者止於四人况可為卿大夫乎哉 雜説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必是奄受上士之爵其它未有以爵稱者度得此意必是當時雖䙝近必擇一謹信端厚可受爵者為之以掌王后命令而正其服位非如後世所謂著青紫者千人也夫后之尊亞於王一等耳掌其命者四人而已三代禮樂號周為備而六寢六宫之奄寺人内豎其衆不過二十人不有定制其能如是哉 經國書云儒者多疑先王之世猶用奄人殊不知此皆領於冢宰無可慮也漢少府得管攝宫中奄官而少府屬於丞相御史此制猶好漢志少府中黄門屬焉注中黄門謂奄人居禁中在黄門内給事者自光武以山海鹽鐡歸之郡縣是宫中私用盡付與外有司章和以後宫中不堪於是别自立監都用奄人領之自是奄人不領於外朝至隋煬帝置殿中監専以奄人掌之凡王后服食器用盡付之奄人之手大臣都誰何不得 永嘉陳氏曰西漢去周未逺也政事規模粗得古意夫極治之世無它人主親近端人正士不使小人在側而已是以成周盛時内小臣閽人寺人之屬悉統於冢宰葢閽寺之徒朝夕左右最易䙝近人主亦易得而寵任之今既屬之冢宰則人主不得以私意昵内臣不得以非道干故侍御僕從罔非正人此先王治内之嚴也西漢之制猶稍近古三公緫九卿而少府之官凡王之内臣皆屬焉葢九卿之長也佞倖如鄧通其官止於上大夫寵任則無薦達一有細過申屠得以伸召斬之威此時宰相其權最重自武帝疎逺朝士宰相不得加官入内其權稍輕矣既而石顯用事匡衡甄譚猶得條奏具言舊惡則宰相雖無曩時之權而宰制之意猶故也况當時内臣亦參選明經之士咸拜議郎更宿王宫以備顧問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位執㦸孔安國之掌御唾壺是也東漢則不然議郎不在宿直故人主無由親近明經之士中常侍不復雜調他官盡是宦者為之故人主日宻邇小臣卒至宦者用事廟堂機務朝臣不得參訂王爵天憲徃徃皆専閨闥孫程曹騰始得以専廢立之權董卓終得以成敗國之謀君子因其末勢之恣横而原其初之所自葢東漢三公擁虚無復西漢統領九卿之職而宦者之専權非三公之所能制之故也博議 雜説成周凡内臣閽寺皆屬之冢宰漢興内外之官皆屬丞相故鄧通無禮申屠嘉得以召斬之惟文帝能伸其威必待困辱而後召之而小臣自此不敢妄為矣自景帝以貴幸用事丞相之議屈於晁錯大臣之言始輕是後九卿更進用事而石慶不能與議嘗欲治近臣所忠九卿减宣罪反受其過大臣見輕可知矣其極至於孔光為相不答省中語而養成王氏之禍也 雜説成周建官内外不分内臣皆冢宰所掌漢以鄧通韓嫣為上大夫上大夫乃外朝之官而鄧韓寵幸在内之臣亦得為之亦見漢時内外無所隔絶僅得成周遺意王嘉為東平王訟寃而表石顯之不當侯而嘉反下獄死此漢之所以衰也
  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若有祭祀賔客喪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徹后之俎后有好事于四方則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則亦如之掌王之隂事隂令相息亮反好呼報反
  注疏太僕云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小臣侍后猶太僕侍王命謂使令所為也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前驅道之也擯贊詔告也相助也正直正之而已 劉氏曰禮事一也擯相正隨其人之尊卑也王氏曰膳夫徹王之胙俎所以尊王也内小臣徹后之俎所以尊后也 劉氏曰王后族親之在外内者必遣内小臣以修其問遺之好所以睦外親也隂事隂令婦人之事及令之者也
  閽人閽音昬
  王宫毎門四人囿㳺亦如之
  鄭氏曰閽人司晨昬以啓閉者刑人墨者使守門㳺離宫也囿御苑也 疏曰此言每門則王宫五門皆有閽四人守之若囿㳺之門人同名閽人而職别者也 徂徠原亂曰周禮閽者掌守王宫中門之禁而已寺人掌王宫之内人及女官之戒命而已漢武帝數宴後庭潛㳺離館奏請機事多以宦官主之宦官始預政焉則宦官之權武帝啓之也宦官之權啓則巧倖進而正人廢矣諛佞入而君政敗矣吁亂是以生雜説内小臣雖専出后之命令以風化天下然閽
  寺繼之命令不得苟出
  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喪服凶器不入宫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凡内人公器賔客無帥則㡬其出入以時啓閉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掌掃門庭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凡賔客亦如之帥色類反闢亦作辟婢亦反掃素報反燎力召反
  注中門雉門也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雉門以内外為中也 劉氏曰推此則其外臯門雉門可知也 王介甫曰孔子見齊衰者雖少必作過之必趨内有感惻則外為之感動喪服凶器不入宫則不欲變動至尊故也鄭氏曰喪服衰絰也凶器明器也 王介甫曰潛服則衷甲之類賊器器之可以賊人者不入宫所以嚴禁衞也竒服非法服也怪民行怪者也不入宫則王宜非禮勿視非義勿聽也 王氏曰内人王内之臣公器公家之器賔客諸侯諸臣之為賔客者皆有帥以道其出入若無帥則閽人察之 鄭氏曰三者之出皆須使者符節乃行 王氏曰以時啓閉晨昬為啓閉之節也 注疏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外命夫卿士大夫在朝者外命婦緫卿大夫之妻也内命婦三夫人以下也闢辟行人使無干犯 王氏曰門外之地謂之庭掌掃門庭者以其掌禁冝潔其所守也設門燎則設燎於門以為明也 注疏燎燭在地上百根葦皆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蠟燭矣蹕止行人也 劉氏曰祭祀王在廟中大喪以下王或出送葬蹕宫門廟門以肅王之歸也 鄭氏曰廟在中門之外 疏曰賔客若饗食在廟燕在寢亦為設之 王氏曰宫正凡邦之事蹕明所禁止者廣閽人蹕宫門廟門明所禁止者門而已宫正宫中廟中則執燭明所照察者内閽人設門燎明所照察者門而已亦尊卑之辨 雜説内言不出於閫外言不入於閫無所不禁此周家正家之法家正而天下定矣
  寺人
  王之正内五人
  鄭氏曰寺之言侍也詩云寺人孟子正内路寢也疏曰此亦奄人為之也寺人披曰豈惟刑臣毋乃刑人歟 雜説幽王之時周之法度無有存者而猶有寺人傷䜛之事夫寺人内臣也得志於君宜若後世賊忠良招權勢反惡䜛如此至欲取之以投畀豺虎豈不賢哉知先王之時内臣必取剛正能守法者雖當亂世猶惡無禮况成周之時乎 雜説周家冢宰一官凡閹寺嬪御之職服膳筦庫之司皆屬焉先王奚必煩細若是哉嗟夫先王此意不明於天下盖自冢宰失職而後有女寵之禍有閹寺之變有内藏之私有宫市之患有奢侈百出之弊凡先王治天下之本莫不廢壊焉
  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若有喪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於有司佐世婦治禮事掌内人之禁令凡内人弔臨于外則帥而往立於其前而詔相之相息亮反道徒報反臨良鴆反
  王氏曰女宫女奚之屬有職於宫中者 鄭氏曰致於有司宫卿世婦也佐世婦則二十七世婦也禮事即世婦職所掌賔客喪紀之事 劉氏曰内人弔臨于卿大夫之喪也 鄭氏曰若哭其族親 鄭氏曰立于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宫不可以闕於禮
  内䜿
  倍寺人之數
  注疏豎未冠者之名左傳叔孫穆子幸庚宗之婦人而生牛以為豎官則亦童子為之耳 東萊曰内豎主通小事 雜説閽寺既嚴其守然後繼以内豎
  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為于偽反遣弃戰反
  劉氏曰文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内豎之御者今日安否如何内豎曰安文王乃喜則亦侍宿於燕寢之外故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也若大事則非童豎之所可𫝊焉鄭氏曰喪遷者將葬朝於廟也䙝器振飾頮沐之器竇氏曰遣車鸞車也 王氏曰此事死如事生之
  
  九嬪
  鄭氏曰嬪婦也昏義曰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女御以聴天下内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内和而家理也不列夫人於此者夫人之於后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 李氏曰自九嬪下至女史皆屬天官先王之意於是深矣彼婦人女子而當於至尊幽居九重人弗得見則驕蹇自恣無所不至也是故使之分職於内而附屬於外有職則當奉其法有屬則必攷其功奉法則不敢不謹攷功則不敢不勤舉宫中之人而有勸勉者官有其長之效也而況内宰則用大夫士春官世婦每公卿二人葢皆分命賢人以參檢内事與夫婢妾賤人自相使令而不復畏忌者不可同年而語矣漢髙欲廢太子立戚妃子如意留侯曰骨肉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此大臣不得與内事之敝也袁盎引郤慎夫人座謂妾主不可以同坐文帝怒説以人豕乃悦如使盎輩得制宫中之事則尊卑有不序上下有不和者乎官失其守一女專恣幾危國祚而公卿附麗之不暇其何冢宰之能帥也哉
  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於王所凡祭祀賛玉齍賛后薦徹豆籩若有賓客則從后大喪帥叙哭者亦如之齍音咨
  劉氏曰九嬪之位亞於三夫人是四徳之優而奉承於王不失其禮者故使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女御幼少故立婦學而以四徳教之使知所以事上之道焉 雜説古者有婦學昏義曰古人婦人未嫁三月教於公宫已毁則教於宗室觀葛覃之詩序可見鄭氏曰婦徳貞順也婦言辭令也婦容婉娩也婦功絲枲也 劉氏曰古者立婦學而教之四徳四者婦人立身之大本也周南召南得以擅美於三代者既行之於前而此又𫝊之於後則知教化之本原未有不始於齊家者易稱王假有家勿恤吉者所以治天下之本乎 鄭氏曰各帥其屬者自九嬪而下九九而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叙凡羣妃進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後反之月初卑者為始月望後尊者為先也 註疏凡祭祀宗廟之祭耳婦人無外事也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薦之而不徹則贊薦之而已若豆籩之薦與徹皆助后后之有事於賓客謂諸侯來朝后助王燕饗時九嬪從后往當賛后事也王喪内外命婦哭皆依尊卑命數在后後為前後列位哭之故須導帥使有次叙
  世婦
  鄭氏曰序官世婦以下具其名而不言數君子不苟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 王氏曰執箕帚以事人者謂之婦記曰納女於天子備灑掃納女者以卑自稱猶婦人之於姑也婦人之事人有廟嗣之義故謂之世婦 李氏曰自古婦人之賢者葢不易得故其生則寢之地以教其卑衣之裼以教其正弄之瓦以教之事既十年則姆教婉娩聴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五而笄二十而嫁先嫁三月或教於公宫或教於宗室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也如是而後備於從人之道況夫王之六宫當貫魚之寵可以非其人哉後世人主不擇徳而以色親甚或取之倡優下賤如漢趙飛燕李夫人之屬是已曲禮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言以廣子姓耳深山大澤實生龍蛇母子𫝊類亦不可忽晉愍懐太子宫中為市使人屠沽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先王之制百二十人猶以無人而缺之至難至慎若此晉武平吳後掖庭萬人復何義也人多則御幸不可徧怨恨由是興費廣則財用不足支民甿所以困國家之敗何莫由斯者耶
  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摡古愛反
  劉氏曰王與后之祭祀賓客喪紀外有百執事各帥其屬夙夜厥職非不可以備其物致其誠也而必使九嬪世婦躬涖乃事而女御之職又以賛世婦焉葢以婦人不事於宗廟賓客喪紀則不知所以事上之道使之豈獨致已之誠哉亦所以役之艱難俾盡其敬也則闗雎之后妃召南之夫人立教於前而周官所帥而習之於後者斯其為教不亦大哉 註疏此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也賓客饗食諸侯在廟也喪紀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喪遣奠時也摡拭也少牢禮摡鼎俎摡甑甗摡豆籩之屬為猶差擇也涖臨也内羞房中之羞若糗□粉餈屬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故名為内羞也 王氏曰籩人醢人共内羞此世婦涖陳之也九嬪視卿世婦視大夫故王使之徃弔於卿大夫之喪也
  女御
  鄭氏曰昏義所謂御妻也 王氏曰女御内宫之屬至卑者也
  掌御叙於王之燕寢以歳時獻功事凡祭祀賛世婦大喪掌沐浴后之喪持翣從世婦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翣所甲反
  疏曰女御掌御叙於王不使九嬪世婦而使女御者防上之專妒也 雜説女御以時叙御意者在上者無妒忌之行而恵及賤妾乎觀小星之詩可見 李氏曰蓋以女御官卑不敢習妬自專則九九之法行矣九九之法行則内無怨女而子孫衆多矣夫男女人之大欲一有失時則為怨曠七月女心傷悲東山婦歎於室君子體於人情周家所以興也安得聚少女之色幽於深宫之中而無進御之路則其性情之所感動何如哉四時何以能和百神何以降福至於繼社稷之重其有寵之人或不宜子非廣其禮將無及也然則聖人之意逺矣 鄭氏曰功事絲枲成功之事大喪王及后之喪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從世婦而弔於卿大夫從之者葢如使者之介云 李氏曰男女之際人之所甚重前哲備言之矣然而賢妃相成之道不世出亂國亡家者往往而是葢婦人之性隂昧而柔弱鮮克正也堯之試舜釐降二女以嬪於虞以觀厥刑焉以堯之女其淵源非不善尚曰舜能以義理下其心則不漸以教不摩以禮其不能以行婦道明矣夫后妃同體於王其次嬪御亦所愛幸一舉事足以旋轉天地薄食日月其為禍福可勝言哉貴則為驕富則為侈並寵則妬不答則怨憎則有讒言愛則有私謁府庫或為之空刑賞或為之濫姦邪或為之昌忠良或為之剥宗室或為之盡冢嗣或為之易帷薄或為之不修社稷或為之不食妹喜之殺桀妲己之殺紂此類豈少哉成周内宰之職王宫之中自王后而下至女御之輩皆受教皆習禮徳皆正言皆順無治容無廢功無侈服無衺道則閨門之内何有不肅溥天之下何有不化闗雎之不滛葛覃之躬儉樛木之無嫉妒螽斯之多子孫巷耳之輔佐求賢兎罝之莫不好徳於此見矣王道安得而不成乎
  女祝之六反
  四人奚八人
  王氏曰王有大祝小祝而后亦有女祝之官 雜説夫内宰掌宫中之祭祀矣而復有女祝何也或疑以為文帝尚除秘祝而先王之時豈有此乎殆漢世執左道入宫中者為厭勝之道也而不知古人通天人達幽明動則有祭食祭先飯桑祭先蠶農祭先穡與夫祭五祀祭先牧祭馬祖之類不一不惟忠厚不忘之意葢神所在有之祭則所在皆有外有司巫男巫内有女巫女祝所以交三才之通不可不自盡焉
  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掌以時招𥙴禬禳之事以除疾殃𥙴古猛反禬古外反禳如羊反
  鄭氏曰内祭祀王之七祀之在内者竈門户也 王氏曰禱祈福也 鄭氏曰祠報福也 劉氏曰招𥙴禬禳此四事皆祭也 疏曰招招取善祥 捍禦惡之未至禬除去見在之災禳推却見在之變異此四者皆與人為疾殃 雜説先王后妃之賢道化盛行和氣充塞安有疾殃先王正欲使后知戒懼耳
  女史
  八人奚十有六人
  疏曰女史之於后猶大史之於王
  雜説王后有女史視聴言動安得不正
  劉氏曰女史八人掌王后之禮職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則非有道藝而知禮者不可以為之也鄭氏以為女奴曉書者非也此葢擇嬪御之賢者為之歟 横渠曰周禮女八人為女史令執彤筆在宫中書王后夫人以佐内治宫女徳之善惡及進御煩碎之事皆書之故宫女懼而修徳
  掌王后之禮職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逆内宫書内令凡后之事以禮從
  王氏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如祭祀則有薦徹賓客則有獻酬之類女史掌之則王后非禮勿動矣 鄭氏曰内治之法本在内宰女史書而貳之逆内宫鉤考六宫之計書内令后之令也凡后之事以禮從亦如太史之從王
  典婦功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典婦功主婦人絲枲功官之長 雜説典婦功以下三官悉用士人先儒以為此人主奢儉所係國家利害所闗非士大夫為之則害國政矣必不得與内官相闗通如女祝女史縫人之類則悉用宦者内人耳
  掌婦式之法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揭之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於内府齎音咨苦音古賈音嫁
  王氏曰婦人絲枲之功絲以為帛枲以為布其麄良有常法其多寡皆有常數故曰婦式之法 疏曰大宰九職云嬪婦化治絲枲是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鄭氏曰内人女功之事齎謂女功之事來取絲枲
  凡授當為受字之誤也國中嬪婦所作成即貢之不須獻功時辨其苦良分别其縑帛與布紵之麄細皆比其小大 王氏曰而賈之計其所直 鄭氏曰書其賈數而著其物 疏曰典絲典枲處入于典婦功以待王及后之用故頒於内府而藏之
  典絲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
  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揭之掌其藏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頒絲於外内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賜予亦如之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纊音曠織昌志反㑹古外反
  王先生曰絲入若兖州厥貢漆絲青州厥篚檿絲及九職之嬪婦所貢及后宫親蠶者以為祭服 疏曰辨其物絲有麄良善惡不同 王氏曰又以其所直之賈而揭示之者防其以賤貿貴也 鄭氏曰絲之貢少藏之出之可同官也興功之時若温煖宜縑帛清凉宜文繡外工外嬪婦也 王氏曰内工内人也疏曰以物授之則縑帛受以素絲文繡授以綵絲
  王以絲物賜人亦然 王介甫曰典絲受良功而不受苦功典枲受苦功而不受良功則絲之良麻之良皆典婦功所受也且典絲所共則祭祀黼畫組就喪紀組文之物是乃王之致美乎黼冕致孝乎鬼神也其受良功不亦宜乎 鄭氏曰有司之政令若司服弁師等之政令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類白與黒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王先生曰祭祀之用絲者莫急於冕服曰黼畫則其服也曰組就則其冕也自衮冕九章鷩冕七章而下皆畫衣而繡裳黼之於裳則繡矣此言黼畫者葢周人以黼為尚詩曰𤣥衮及黼書麻冕黼裳不特此也巾則皆黼依則設黼席用黼純此典絲之所以黼畫必首言也天子繅斿十有二就諸侯繅斿九就以組為冕旒之就曰組就不特此也素絲組之用之於馬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用之於佩組琮七寸則用之於玉知組就之為冕旒者以其用之於祭祀耳 疏曰喪紀共其絲者凡裁縫皆用線縷共其纊者喪大記曰屬纊以俟絶氣是已共其組者士喪禮握手𤣥纁著組繫是已青與赤謂之文亦用絲為文繡故連言之 鄭氏曰飾邦器茵席屏風之屬各以其物㑹之種别為計也 雜説古之内作不過絲枲縫染以備衣裳冠服耳其黼畫組就等乃上以共祭祀飾邦器故官省簡而財不蠧後世則不然故貢禹曰故時齋三服官輸物不過十笥方今齋三服官作工各數千人一歳費數鉅萬三工官費五十萬東西織室亦然
  典枲司里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揭而蔵之以待時頒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故書齎作資
  劉氏曰緦縷紵皆布名而有精粗之别麻枲麻也草苧葛之屬 王氏曰以待時頒功亦以待興功之時頒之於工授齎則授其所以為功之資也與典婦功同意 鄭氏曰典枲受苦功其良功入于典婦功以共王及后之用 王氏曰頒衣服及賜予皆各以其物授之 王氏曰先王之於婦職王后帥之以蠶内宰又教之以二事九嬪又教之至於婦功與絲枲亦皆有官以典之及其獻功則后受之而内宰佐之典婦功之屬又皆辨其苦良比其小大焉夫尊而王后卑而内人皆相帥以絲枲之事而其詳至於如此其嚴者豈非天下之務唯本之為貴耶男子之務本於農耕女子之務本於蠶絲苟不忘其本而先之於上則男有餘粟女有餘布而邦之財用所為足也孟子曰無政事則財用不足其庸可忽耶
  内司服
  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鄭氏曰内司服宫中裁縫官之長 王先生曰王有司服而后曰内司服 註疏内司服縫人皆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也故得與八十一女御同名欲見百二十人外兼有此女御之禮也
  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縁衣素紗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縁衣素紗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褘音暉俞音搖鞠居六反展張彦反縁吐亂反衰七雷反
  陳氏曰陽數九故王之吉服九隂數六故后之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婦人不與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内宰大祭祀祼獻則賛而天地無祼内宗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不及外神此可以見 鄭氏曰狄並當為翟翟雉名伊洛而南素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搖王后之服刻繒以為形而彩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其色𤣥揄翟畫搖者其色青闕翟闕而不畫其色赤此三者皆祭服也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 王氏曰雉之為物交有時别有倫其性耿介則正直見乎内身備五色則文明見乎外鄭氏曰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於上帝告桑事焉陳祥道曰鞠衣其色黄黄者隂之盛色蠶而服之以其帥外内命婦而蠶使天下之嬪婦取中焉以見后事之盛也展衣其色白以禮見王及賓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言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下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言其徳當神明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下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言其行配君子二者之義與禮合矣縁衣者禒衣也御於王之服亦以燕居男子之禒衣黒則是亦黒也六服備於此矣婦專尚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色素紗今之白絹也六服皆袍制以白絹為裏使之張顯今之有紗縠者其名葢出於此 王氏曰王后之六服皆以素紗為裏以示其徳之一也素則取其内之純白也紗則取其外之疏通也 疏曰外内命婦不得有六服惟得鞠衣已下三服尊卑差次之而已亦皆以素紗為裏 鄭氏曰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縁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縁衣三夫人及三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闕狄唯二王後褘衣 王氏曰記曰夫人副褘此言上公之夫人也葢上公與王同服衮衣則上公之夫人宜與后同服褘衣矣伯降上公一等則侯伯夫人宜服揄狄子男又降一等則子男之夫人宜服闕狄矣三夫人視三公服用闕狄則三公之夫人亦宜服闕狄矣 疏曰后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及九嬪世婦謂助后祭祀賓客時 鄭氏曰凡命婦女御與外命婦也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外命婦唯王祭祀賓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 疏曰后喪所共衣服者謂襲時十二稱小斂十九稱大斂百二十稱 鄭氏曰内具帉帨線纊鞶袠之屬
  縫人縫扶用反
  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鄭氏曰女工女之曉裁縫者
  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喪縫棺飾焉衣翣栁之材掌凡内之縫事翣所甲反衣於既反鄭氏曰線縷也 劉氏曰掌王宫縫線之事以役女御共王及后之衣服者奄所以董其工而役之裁縫者也女御所以取其制授之修短者也王及后至尊矣非女工之所度量者也 鄭氏曰女御裁縫王及后之衣服則為役助之宫中餘裁縫事則專為焉孝子既啓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以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喪記曰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烈黻三列素錦禇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荒三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 竇氏曰栁栁車也 鄭氏曰必先纒其木乃以張飾也 王氏曰翣如方扇持之所以蔽棺柳隂木為之故喪車謂之柳車翣以木為體用綵繒纒之以為飾故曰衣翣栁之材
  染人染而險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染絲帛凡染春暴練夏纁𤣥秋染夏冬獻功掌凡染事
  王氏曰絲帛之質必待染而後成文 註疏春陽時陽氣燥達故暴曬其練練其素而暴之謂之暴練王氏曰㡛氏凍絲帛皆晝暴諸日是也 疏曰夏暑熱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以和釋故染纁𤣥而為祭服也凡六冕之服皆𤣥上而纁下 王氏曰纁黃而兼赤色𤣥赤而兼黒色以其隂陽相雜而成文 疏曰秋凉時方可染五色夏五色之總名 劉氏曰禹貢羽畎夏翟羽色自然而成五色者也染夏則染為五色以象之 疏曰纁𤣥與夏總染至冬功成並獻之
  追師追丁回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追治玉之名 疏曰詩曰追琢其璋
  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賓客喪紀共笄絰亦如之編必先反疏曰掌后首服對弁師掌男子之首服 鄭氏曰副之言覆也所以覆首為之飾也其遺象若今步搖矣服之以從王祭祀詩云副笄六珈又祭統曰夫人副褘立於東房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也服之以見王 王氏曰記曰夫人副褘副配禕衣首飾之上也昬禮女次純衣則次配純衣而為之首飾之下也然則編之所配在其中歟故其序如此 疏曰三翟之首服副也鞠衣展衣編也褖衣次也 鄭氏曰治玉謂之追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縣瑱詩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是之謂也笄卷髪者 薛氏曰笄長一尺二寸亦謂之簪 鄭氏曰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外内命婦非王祭祀賓客佐后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凡諸侯夫人於其國與王后同 王氏曰喪紀笄而又加之以絰九嬪外内命婦所服亦如之
  屨人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黒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繶於立反句姜踰反散素但反
  疏曰首服在上尊故追師弁師分掌之屨舄在下卑故男子婦人同於屨人掌之 註疏服屨著服各有屨也凡重底者名舄單底者名屨舄屨有句繶純者飾也繶者牙底相接處綴絛於其中句當為絇聲之誤也謂屨頭以絛為鼻絇拘也取拘持為行戒純謂以絛為口縁凡屨舄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曰𤣥端黒屨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黒絇繶純是也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詩云王錫韓侯𤣥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絇繶純三者同色凡屨舄皆有此三者三者相將此欲互見其舄屨故舉一邉而言耳其色則同也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赤繶者王黒舄之飾黄繶者王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王及后之赤舄皆黒飾后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之次黄屨白飾白屨黒飾黒屨青飾素屨者大祥時所服去飾者葛屨自赤舄已下夏用葛為之冬用皮為之此言葛明有用皮時也 疏曰命夫之命屨則纁屨也大夫以上衣冠則有命舄無命屨命屨中惟士爵弁纁屨而已命婦之命屨則黄屨以下也以其外命婦孤妻以下内命婦九嬪以下不得服舄皆自鞠衣以下故用黄屨也其卿大夫卿妻及二十七世婦則皆以展衣白屨為命屨士妻及女御則皆以褖衣黒屨為命屨也命夫命婦之功屨功屨次於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也案司服孤希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韋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次命屨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孤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九嬪亦以白屨黒屨為功屨内子亦然葢九嬪與孤妻内子既以黄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展衣白屨褖衣黒屨也世婦則以黒屨為功屨世婦之命屨既以襢衣白屨矣其功屨惟有褖衣黒屨也女御士妻則惟有褖衣黒屨為命屨而已此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方得此屨如王之中士已上是也若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而不受服故其妻亦不得有命屨也 王氏曰命屨則以王命賜之者也 劉氏曰功屨冬之皮屨服功裘者散屨卑者之素屨也 鄭氏曰散屨亦云去飾 王氏曰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者若吉祭則用赤舄黒舄等喪祭則有素屨散屨皆隨事之宜
  夏采
  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註疏夏采夏翟羽色禹貢徐州貢夏翟之羽夏五色也爾雅有翬與鷂五采皆備而成章此所謂夏翟也有虞氏以為緌緌者注旄於干首也後世或無故染鳥羽象而用之謂之夏采 王介甫曰夏采掌大喪之復而置一官則其兼掌明矣 王氏曰掌復之官而謂之夏采者采色所以重生之道故也喪則哀素是事死之道也復者所以幸其生故以采色
  掌大喪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乘䋲證反綏而誰反
  疏曰大喪王喪也復禮行於始死屬纊絶氣之後以招魂也 鄭司農曰士喪禮曰士死於適室復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皋某復三降衣於前受用篋升自阼階以衣尸喪大記曰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唯哭先復言死而哭哭而復冀其復反故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檀弓又曰君復於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喪大記又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𤣥赬婦人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稅衣雜記曰諸侯行而死於舘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大夫死於舘則其復如於家死於道則升其復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喪大記又曰為賔則公舘復私舘不復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大祖始祖廟也 王氏曰死者人之窮也窮則宜反本太祖子孫之本也故復之於大祖 疏曰冕服者自衮冕以下六冕及皮弁爵弁等復者各依命數天子則十二人各服朝服而復於太祖之廟當升自東霤北面履危西上云皋天子復如是者三乃卷衣投於前有司以篋受之升自阼階入衣於尸復而不蘇乃行死事也 鄭氏曰乘車玉路也綏當為緌字之誤也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所謂注旄於干首者必於大祖四郊求之王平生有事之處也劉氏曰王之衮冕生常服之奉享於大祖之廟者也王之大常生建諸玉路乘於四郊以奉祀者也及其始喪則用以為復而莫測其神魂之奚往也故或以其服或以其乘或以其建或之其所往而致敬者或之其所止而素安者或用其所暱而常侍者皋而復之庶幾其神之復而可生也孝子盡愛之道無所不至矣是以夏采復於大廟復於四郊祭僕復於小廟𨽻僕復於大寢小寢 王氏曰記曰復盡愛之道也先王所以愛其親其至誠忠孝以至於此以此而率天下則民徳其有不歸於厚者乎曽子曰慎終追逺民徳歸厚矣夫治而至於民徳歸厚其治之大成歟此夏采之職所以序之於天官之終也



  周禮集說卷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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