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集説 (四庫全書本)/卷04
周禮集説 巻四 |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四
春官宗伯
鄭氏曰象春所立之官 中義曰天覆也地載也非四時之和則不能生成萬物是故四時者所以左右天地生成萬物正其性命者也乃立春官春者純陽之氣法春為德賛乎天地者也 鄭氏曰鄭司農云宗伯主禮之官宗尊也伯長也不言司者尊之也書堯典曰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女作秩宗宗官又主鬼神故國語曰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宜彛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祗氏姓之所出而率舊典者為之宗春秋禘於太廟躋僖公而𫝊曰夏父弗忌為宗人然則唐虞歴三代以宗官典國之禮與其祭祀漢之大常是也 王氏曰正月之吉五官皆布其象特禮官無所布則禮無乎不用矣治非禮不制教非禮不行政非禮不立刑無禮則淫事無禮則亂此禮所以不言司先王之制有族則有祀有祀則有宗而宗則典祀者也禮有五經莫重於祭宗伯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謂之宗於四時之官為長則謂之伯凡典禮者皆謂之宗若舜命伯夷作秩宗是也夫天地尊親也四時伯長也天官言冡春官言伯有尊者之稱有長者之稱也宗伯掌邦禮不獨是宗族一件事如何止以宗族名官此蓋有深意舉四海之廣是一家之積舉萬姓之繁是一宗之積吾從其家其宗而治之辨其昭穆比其親䟽而公之百世而不遷而私之以五世則民生而心純家立而分定孝弟之風不約自成此先王敦俗之要道也此堯之所以始之睦九族而終之黎民於變時雍此所以先之以宗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鄭氏曰禮五禮吉凶軍賔嘉其别三十有六 疏曰以和邦國者禮之用和為貴也 劉氏曰此所以法春而佐王也 東萊曰禮官之長是為宗伯壇坎昭穆之等聘饗射鄉之節貫本末而等文質者所謂禮也神人之所以治上下之所以和者也一失其禮則僭亂謟妄而瀆乎神乖争陵犯而悖乎人上下皆失其分安得而和乎成周合禮樂於一官和云者蓋亦包樂於其間矣後世禮樂廢壊所以治人者不過簿書期㑹之未至於祀典尤為不經間有一二僅存者不過使先王之文物不廢乎吾世而已所謂治神者漫不知其何語矣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
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鬱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府胥〉
司尊彛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一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廟二人奚四人〈並奄女奚無員不計〉
大宗伯止守祧卿一大夫六士百府二十七史二十七胥二十三徒二百五十八人
世婦毎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有女奚無府史胥徒〉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婦官無員不計〉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婦官無員不計〉
世婦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士四十八女二十四奚九十六人
冡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冡人止職喪大夫四士二十六府六史十二胥三十六徒三百六十人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無胥〉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瞽矇眡瞭非命士不計〉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鐘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鏄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舞者非命士不計無胥〉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舞者無數不計〉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無胥〉大司樂止司干大夫八士百單四府三十四史四十胥五十一徒六十一人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龜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有工〉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府胥〉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無胥〉
𥵼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無胥〉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無府胥〉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無府胥〉
大卜止眡祲大夫二士四十六府六史十三工四胥八徒百單八人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胥〉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胥〉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男巫無數〈無數不計〉女巫無數〈無數不計〉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祝止巫師大夫二士五十二府九史十一胥十三徒百三十八人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馮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無胥〉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無胥〉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史止御史大夫五士百二十府十六史百四十四胥十四徒百五十六人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有工〉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巾車止司常大夫二士四十六府十史十四工百胥十三徒百三十人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無員不計〉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無員不計〉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無數不計〉
按春官總七十官除守祧内外宗男女巫都家宗人神士韎師旄人舞者無數及瞽矇眡瞭非命士不計外其合計者總數如後
大夫六十六人〈上大夫卿十三人 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四十八人〉士四百九十四人〈上士四十九人 中士百九十人 下士二百五十五人〉
已上卿大夫士總五百六十人
府百四十人 史百八十五人 工百单四人胥百五十八人 徒千七十七人
已上府史工胥徒總千六百六十四人
奄八人 女二十四人 奚九十六人
已上奄女奚總百二十八人
五官無府 一官無史 十五官無胥二官有工 一官並無府史胥徒有奄女奚
右上項官
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疏曰此大宗伯小宗伯肆師並别職上士已下即三職同有可謂别職同官者也大宗伯則總掌三十六禮之等小宗伯副貳大宗伯之事肆師主陳祭位之等亦是轉相副貳 鄭氏曰肆猶陳也肆師佐宗伯陳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示音祗禋音因槱與九反燎良召反飌音風貍謨皆反如字疈孚逼反〉
鄭氏曰建立也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者謂祀之享之祭之禮吉禮是也 王氏曰謂之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禮當自王出也 唐氏曰虞書巡守修五禮皋陶謨言自我五禮至命官則曰有能典朕三禮蓋五禮兼神人三禮則事神之禮也故宗伯先言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所謂典三禮也次之以吉凶軍賔嘉則五禮也成周蓋祖述舜命官之意五禮之制掌於宗伯而其教掌於司徒教萬民養國子五禮在六藝之首又曰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則無一民之不在於禮者夫子所謂齊之以禮者也 鄭氏曰保安也疏曰上單言邦據王言也以佐王建保邦國則統侯國言之矣 王氏曰封國則頒祀此之謂佐王建邦國也祭則受福此之謂佐王保邦國也 註疏吉禮之别十有二禋祀實柴槱燎此祀天神之三禮禋之言煙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疏曰周語精意以享謂之禋 黃氏曰日月星辰風師雨師有象者也山林川澤四方百物有形者也有象者以物之聲臭祀之有形者以物之形體祭之是則可矣昊天上帝其降而與物接也不見其形其升而與物辨也不見其象然則如之何致之無形也不可薦之以味無象也不可達之以氣先王之於天神以誠意動之以精意接之定之以七日之戒齋之以三日之宿不御色不聴樂不飲酒不茹葷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賛爵幣告時告備告純告潔以誠其意而已心齊以致其精意祭祀之齋以致其誠意先王所以使人誠其意者將以致精焉人之意粗則交於物精則交於神蓋其理也有無之間帝之神明在焉古之先王精意與帝感通夢帝賚予良弼蓋夫精神之接於帝也豈粗於意者所能及哉以恭致莊而後以黙致静而後思道以致其虚此其所以接於帝也精意以享其猶孝子之致其親歟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而聴愾然必有聞乎嘆息之聲先王之事帝其亦猶此嗚呼鬼神之物非它即吾之誠是已〉 伊川曰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帝言其主也 註疏實柴實牛柴上也星謂五緯辰謂日月所㑹十二次槱積也詩曰芁芁棫樸薪之槱之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六星風師箕雨師畢也司中司命言槱燎於日月星辰言實牲於昊天言禋祀則三祀互相備矣陽祀自禋起故於昊天言之也血祭貍沈疈辜祭地示之三禮也不言祭地此皆地示祭地可知也 鄭氏曰隂祀自血起貴氣臭也社稷土榖之神有德者配食焉共工氏之子曰句龍食於社有厲山氏之子曰柱食於稷湯遷之而祀棄五祀者五官之神在四郊少昊氏之子曰重為句芒食於木該為蓐收食於金脩及熈為𤣥冥食於水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后土食於火土〈月令春其祀户夏其祀竈中央其祀中霤秋其祀門冬其祀行王氏曰五祀門户司出入中霤司居處竈司飲食行司道路陳氏曰周官雖天子亦止於五祀儀禮雖士亦用五祀則五祀無尊卑隆殺之辨〉鄭氏曰五嶽東曰岱山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恒山中曰嵩髙山祭山林曰貍川澤曰沈南軒曰古者祭山川山川所以為靈者以其氣之
所蒸能出雲潤澤萬物故為之壇壝立之祝史設之牲幣所以致禱祀之實而交孚乎隠顯之際誠之不可揜如此後世固亦有山川之祠而人其形宇其地則其失也久矣 鄭氏曰疈牲胸也疈而磔之謂磔攘及蜡祭 王先生曰以社稷五祀為血祭則沈埋疈辜何以為非血是血祭者取歆神之始耳 胡仁仲曰成身莫大於禮禮莫大於祭祭祀之禮所以立吾誠也鬼神之為物非他即吾之誠是已王者繼天而為之子獨主萬化故祭天於郊祭地於社祭名山大川五祀各於其方後世禮學失傳論者不本於性命故秦禮八神以求仙人一曰天二曰地三曰兵四曰隂五曰陽六曰月七曰日八曰四時漢祠太一以求神仙方曰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是皆不知鬼神之形狀方士家妄作儒者不取也及歴考儒者論祭天地之禮於天則有昊天上帝有五方帝有感生帝夫土不可以二王而天可以有七帝乎於地則或立方澤或立方丘或立北郊與天敵體是猶家有二主也且子事父母父在為母齊衰期不敢見其父者尊無二上故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而可崇地以抗天乎是故夫獨制義於其家而家道正矣君獨出令於其國而天下定矣天獨健而無息地道順承而無成而太極立矣王者以父事天立誠而精一其德故兆於南郊掃地而祭者昊天上帝而已天言其氣帝言其性也社祭土所以神地道也名山大川者寳貨財用之所出而四方之所依據也五祀者榖水火金木也人所日用莫過五材不是之報而顧報行與門户舉失輕重豈禮也哉禮之所貴貴其義也是故王者祭天以柴燎牲使氣上達語其精神則謂之禋語其感格則謂之類語其方兆則謂之郊指事異名其實一也 鄭氏曰宗廟有六享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則是祫也禘也肆者進所解牲體謂薦熟時獻獻醴謂薦血腥也祼灌以鬱鬯始獻尸求神時也祭必先灌然後薦腥薦熟於祫逆言之者與下共文明六享俱然祫言肆獻祼禘言饋食者著有𮮐稷互相備也〈小𫝊曰此兩者正謂禘也祫也禘禮以祼為重禴祠烝嘗雖皆有祼饋之事恐其節文畧殊非禘祫比也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明禘禮以祼為重肆猶旅也祫禮及毁廟故用旅獻 王氏曰肆獻祼饋食此言祭之禮有四等宗廟祭有祼鬯禮既祼而獻冇薦禮既薦而肆有薦熟禮既肆而饋有饋禮鄭氏以肆獻祼為禘以饋食為祫非也肆獻祼饋食四禮自禘祫及四時祭皆然〉王介甫曰春物生未有以享也其享也以熟為主故春曰祠夏則陽盛矣其享也以樂為主故夏曰禴秋物成可嘗矣其享也嘗而已故秋曰嘗冬則物衆其享也烝衆物焉故冬曰烝 伊川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氣至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以春秋享帝而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時也 王先生曰按司尊彛春祠夏禴秋嘗冬烝皆用祼今以肆獻祼言者取其歆神之始也天神之祀以禋為歆神之始地示之祭以血為歆神之始人鬼之享以祼為歆神之始其實天神同於禋地示同於血人鬼同於祼也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冦亂
鄭氏曰凶禮之别有五哀謂救患分烖喪禮哀死亡謂親者服焉疏者含禭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嵗凶年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弔此亦相弔之道也禬禮同盟者㑹合財貨以更其所喪行人云若國師役則令槁㑹之也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於外為冦作於内為亂
以賔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覜曰祀〈朝直遥反覜它弔反〉鄭氏曰賔禮之别有八親者使之相親附 王氏曰易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鄭氏曰朝覲宗遇㑹同者此六禮以諸侯見王為文六服之内各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殊禮異更𨔛而徧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雜說朝覲遇宗之名以别一時耳其禮一也書曰六年五服一朝以二者參之諸侯六年之内惟一朝耳來以春則曰朝以夏則曰宗秋冬亦然初無四方之别猶漢春曰朝秋曰請吳王不朝使人為秋請之禮也 劉氏曰賔禮者天子為主而用是禮以待諸侯之來見也朝覲宗遇此王畿之外諸侯毎服分為四時遞來朝見於天子一嵗而徧者侯服也再嵗而徧者甸服也三嵗而徧者男服也四嵗而徧者采服也五嵗而徧者衛服也六嵗而周者要服也其朝見疏數之制如此 鄭氏曰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㑹是也殷猶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巡守殷見四方四時分來終嵗則徧 劉氏曰時聘曰問者謂非朝嵗則遣卿以聘問於天子也殷眺曰視謂殷同之嵗不當朝者則遣卿以眺視於天子也
以軍禮同邦國大師之禮用衆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大役之禮任衆也大封之禮合衆也鄭氏曰軍禮之别有五同謂威其不協僣差者 王介甫曰用衆者用其命恤衆者恤其事簡衆者簡其能任衆者任其力合衆者合其志用其命而不知恤其事恤其事而不知簡其能簡其能而不知任其力任其力而不知合其志非所以為軍禮軍禮以用其命為主以合其志為終 王氏曰上下一心三軍同力以之冐矢石而不辭當鋒刃而不懾莫不有我行不來之死志而無與子偕老之還心此所以用其命也因地以令賦因賦以起役地有肥磽而賦有輕重家有上下而役有多寡此所以恤其事也坐作進退不講則不知刺伐擒縱不習則不能春以教振旅夏以教茇舍秋以教治兵冬以教大閱此所以簡其能也大役則帥其民而至起徒役則無過家一人豐年則公旬用三日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無年則公旬用一日此所以任其力也正其畿疆而使地有定域平其土地而使民有常主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率皆同心而一德此所以合其志也
以嘉禮親萬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昬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賔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賔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冠古亂反脤上忍反〉
鄭氏曰嘉禮之别有六嘉善也所以因人心之所善者而為之制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食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曰族食出降一等大𫝊曰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陳氏曰先王之於同姓有時燕焉有因祭而燕焉國語曰時燕不淫此時燕也詩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坊記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禮之詳雖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於路寢宰夫為主異姓為賔王與族人燕於堂后帥内宗之屬燕於房其物餚蒸所以合好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親疎也昭穆以序之所以明世次也夜飲以成之所以别異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儀脫屨而坐立監相禮羞庶羞以盡愛爵樂無算以盡歡其大率蓋與諸侯燕禮不異諸侯燕族人與父兄齒雖王之尊蓋亦不以至尊廢至親也 王介甫曰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故也四方賔客則有饗燕之禮致其敬故也疏曰婚姻之禮所以親男女冠笄之禮所以成男
女 鄭氏曰親親其情也 劉氏曰成成其德也陳氏曰婚禮所以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蓋天地之大義人事之終始也其禮有六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也冠者禮之始事之重也古者尊重事故筮日筮賔行之於廟冠之於阼醮之於客位祝之以成德主之於伯仲見之於母母拜之見之於兄弟兄弟拜之所以責之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之禮為子而孝為弟而悌為臣而忠為少而順然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然後可以治人則冠禮又可不重歟 鄭氏曰射禮雖王亦立賔主也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冡君是也司冦職有議故議賔之辟疏曰饗燕大行人職云上公三饗三燕侯伯再饗
再燕子男一饗一燕 鄭氏曰賔客來朝聘者 王氏曰饗以訓恭儉燕以示慈恵也 疏曰宗廟之肉曰膰社稷之肉曰脤成子受脤於社不敬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此其驗也以脤膰賜兄弟之國兄弟有共先王者蓋同姓諸侯也天王使石尚來歸脤是已至於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得與二王同僖九年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又宋皇武子曰宋先代之後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 劉氏曰王之宗親不止燕以飲之食以食之之禮而已於祀祭享之行而受鬼神示之胙其為福佑至厚不忍獨當之也於是分賜脤膰均福兄弟俾共享之焉所以廣福祚而嗣祖先也 疏曰大行人賀慶以贊諸侯之喜 鄭氏曰異姓王婚姻甥舅 王氏曰異姓之國不及同姓之為厚此親疎之辨也 劉氏曰觀乎大雅小雅正變之所存則周之所以興莫不由於五禮也周之所以亡亦莫不由於五禮也邦國之根本安危之所係其有大於是者乎是以聖人務德為之本而竭誠以踐其制莫敢須臾忽乎其細者而况其大者乎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鄭氏曰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春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薛氏圖云凡王之臣命數其三公八命〈加一命為上公〉卿六命〈加一命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命為子男〉上士三命〈加一命為附庸〉中士再命〈加一命為上士〉下士一命〈加一命為中士〉諸侯之君命數則上公九命〈加一命為二伯〉侯伯七命〈加一命為九州之牧〉子男五命〈加一命為王之卿〉諸侯之臣命數則上公之孤四命〈加一命為縣内諸侯〉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侯伯之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子男之卿再命〈加一命受位〉大夫一命〈加一命受服〉士不命〈加一命受職〉一命受職者公侯伯之士子男之大夫王之下士皆一命固已受職治事矣子男之士不命此則或加子男之士為之夫未命之士加府掌官契以治藏史掌官書以贊治之類非無職也然其職非受於王皆官長所自辟除受命於王則為正吏矣再命受服者王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皆再命固已受服矣王之下士公侯伯之士與子男之大夫皆一命此則或加為之受服𤣥冕之服以司服云卿大夫同元冕而知也受於君則不自為也三命受位者公侯伯之卿固已受位矣此或加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王之中士為之夫再命已下卑雖得聘於天子不得言位於王朝惟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四命受器者公之孤已受器矣公侯伯之卿皆三命則此或加公侯伯之卿為之器謂祭器也惟四命始得有祭器禮運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非禮也則未四命已前雖得造祭器猶未具必假之使足至四命始受器於公得具而用之五命賜則者或加公之孤或加王之大夫出為縣内之諸侯故賜之八則之治也六命賜官者或加子男入為王卿賜之官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也七命賜國者或加王之卿或加子男為侯伯以卿而為侯伯始有其國也以子男為侯伯則加受其國也八命作牧者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為州牧専征伐於諸侯也九命作伯者王之三公八命是上公矣有功德則加一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公羊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東西二伯也王制曰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則諸侯之加命至九而止矣先王之時有定命之數有加命之數定命之數典命掌之加命之數宗伯掌之加命非定命故謂之九儀之命而已一命之士積加命而至九則為都鄙之君五命之子男積加命而至九則為方伯諸臣進以為君諸侯進以為方伯九儀之命為之勸乎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榖璧男執蒲璧〈信當為身字之誤〉
劉氏曰舜受堯禪執天下之大圭而陟帝位始受天下之朝則輯五瑞既月乃日覲四岳班瑞於羣后是玉作六瑞古有之矣 鄭氏曰等猶齊等也 王氏曰六瑞之制其形有圭之銳璧之圓以象天之體用其名有鎮桓信躬榖蒲以别君德之隆殺信躬之名則取諸身而象之也鎮桓榖蒲之名則取諸物而象之也 鄭氏曰鎮安也所以安四方鎮圭者蓋以四鎮之山為瑑飾其圭長尺有二寸 王先生曰王晉大圭以朝日執冒圭以朝諸侯至於鎮圭則所用廣矣小行人曰王執鎮圭是以朝諸侯為言也典瑞曰王執鎮圭是以朝日為言也又曰鎮圭以召以恤凶荒是以召守恤凶荒為言也鄭氏曰雙植謂之桓桓圭亦以桓為瑑飾 疏曰宫室在上須桓楹乃安天子在上須諸侯乃安身圭躬圭蓋皆以人形為瑑飾文有麤縟耳欲其慎行以保身〈鄭敬仲曰信圭直躬圭屈以為人形誤矣侯視伯為尊尊者其道伸也伯視侯為卑卑者其道屈也〉雜說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 鄭氏曰榖所以養人蒲所以安人二玉蓋或以榖為瑑飾或以蒲為瑑飾璧皆徑五寸 劉氏曰璧有虚中所以受益也有循環所以勤道也治民之德未大成而不可以忘其進則其執璧冝矣 王氏曰此公執桓圭而射人又謂三公執璧蓋方其在朝而為三公則近於王而有所屈故執璧及其在外而為上則逺於王而有所伸非其不同勢有屈伸也
以禽作六摰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鶩音木〉
鄭氏曰摰之言至也所執以自致 王氏曰不言三公三公執璧 芸閣吕氏曰古者以禽為摰者執之以見其所尊敬之物也人道之大貴賤長少賢不肖之分不亂也賤當事貴少當事長不肖當事賢事之必有養摰用禽者所以致其養故膳夫之職以摰見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摰也孤摰皮帛諸侯摰圭璧孤與諸侯臣之貴摰亦以禽則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衣裘圭璧則寳貨因以比德焉所以異於諸侯而為等也婦人無外事惟酒食是議供養舅姑者也故摰用榛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鳥天子無客禮無所用其摰唯告於鬼神用鬯以為摰宗伯以禽作六摰以等諸臣虞書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贄此孤卿大夫士庶人之摯也羔雁雉䳱雖皆可膳之物然先王因之以寓其義也羔羊羣而不黨故卿執之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之義也雁飛翔有列往來有時故大夫執之陳力就列道合則從不合則去雁之義也羔雁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士執雉者耿介不回以死服事者也庶人執䳱者不能飛遷安其業也 鄭氏曰雞取守時而動東萊曰左傳公㑹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中行文子趙簡子皆執雁魯於是始尚羔在春秋號為周禮盡在魯然而卿大夫羔雁之制尚且不知因見晉師卿與大夫執羔執雁尊卑之别方知尚羔以此見當時之禮散在諸國不能備雖魯號秉禮且如此也夫魯之禮周公所𫝊想其無所不備而卿大夫所執正是帝王巡守之禮三帛二生一死贄在虞則有五載一巡守所修在周則有十二年巡守所修尊卑上下之分全在玉帛采章以别等差魯所以不辨羔鴈亦是周東遷後巡守之禮久不講故耳 劉氏曰執其摯所以自致其徳也誠其禮所以不愧乎摯也 王先生曰六等之玉謂之瑞而六等之禽謂之摯曰瑞曰摯有用飾者有不用飾者有用享者有不用享者六瑞則有繅籍之飾皮帛則束帛而以虎豹之皮為飾羔鴈則以繢布為飾自士執雉以下皆無飾矣以其尊卑不同故也五等諸侯有摯有享圭璧摯也玉帛享也按行人上云成六瑞下云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鄭氏謂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大各如其瑞皆以庭實若馬以皮是已用圭璋者二王後也用琥璜者又子男之朝於諸侯也自六摯以下則不用享矣以其六瑞受而復之三帛二生一死受而不復故也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琮才宗反璋音章琥音虎璜音黄放方往反〉
王氏曰有禮神之玉有祀神之玉以蒼璧禮天至𤣥璜禮北方禮玉則始告神時薦於神坐若書所謂植璧是也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則所謂祀玉若書所謂秉圭是也 劉氏曰玉者純粹之精氣而聖人之至寶也將禮於天地四方而無以將其誠乃以玉作六器既象天地四方之色又擬其形以琢之而柴槱禋燎埋瘞之所以荅其神之降饗也璧圓中虚象天也 陳氏曰蒼璧禮天冬至之郊也冬至禮天必以蒼璧何也蒼者春天之色圜鐘春律之管玉以蒼璧而牲幣皆蒼以冬至者陽氣之始也 劉氏曰琮方而八面象地也圭鋭其首象出震而生物也 鄭氏曰半圭曰璋 劉氏曰璋明也象物之相見乎離也 竇氏曰琥以玉刻伏虎形 劉氏曰琥威也象秋氣之肅物也 鄭氏曰半璧曰璜 劉氏曰璜黃也象物藏於黃宫也 疏曰此禮天地以二至及迎氣於四郊禮五帝也 劉氏曰玉作六器所以放神示之徳也牲幣又放其器之色欲因其類以荅其饗也故能建神示於無形而收禮敬於色象而必受其福焉
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氏以致百物
鄭氏曰天産者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産植物謂九穀之屬隂徳隂氣在人者隂氣虚純之則劣故食動物作之使動過則傷性制中禮以節之陽徳陽氣在人者陽氣盈純之則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靜過則傷性制和樂以節之禮濟虚樂損盈並行然後隂陽平情性和此所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 黄氏曰動物天産也以作隂徳能内養其精矣不以外作之禮而防之則類為情所流嘗至於過植物地産也以作陽德能外養其形矣不以中出之樂而防之則類為形所踐嘗至於不及然則天地之道百物之功未之至也有俟於先王焉先王之於兩間以道成能以仁守位者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則血氣之物不能致其滋味以亂天一之所生者非禮勿視以去其亂色非禮勿動以去其淫志男女之别媒而後合幣而後見祭則受爵坐則異席此以禮合天之化動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淫邪以樂侑食動血脈通精神使人倫清而聽聰心虚而氣和則尺寸之膚不能苟得安佚以昬其性焉堂有琴瑟車有鸞和樂章之節以走以行玉珮之聲于左于右誦之聲舞蹈之容遣去滯思形見天性之真樂耳目口鼻四支百體皆由順正此以樂合地之化植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倦怠夫樂由陽來者也以樂合天之化動物之産使隂德無淫邪與天地同節者也夫禮由隂作者也以禮合地之化植物之産使陽德無倦怠與天地同和者也 劉氏曰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王氏曰記曰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百物皆别夫惟禮樂之道能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是故禮樂之功可以事鬼神諧萬民致百物疏曰事鬼神所謂祖考來格諧萬民所謂庶尹允諧致百物所謂百獸率舞者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宿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大賔客則攝而載果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王命諸侯則儐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王大封則先告后土乃頒祀於邦國都家鄉邑〈省息并反後省牲鑊皆同鑊户郭反齍音咨與音預果讀為祼古反小宗伯職放此儐必刃反頒音班〉
疏曰執事諸有事於祭者宿眡滌濯謂祭前一宿眡所滌祭器也涖玉鬯天地有禮神之玉宗廟無禮神之玉有鬱鬯始涖之祭又奉之也 劉氏曰牲鑊在廟門之外所以享牲備熟獻兼省之焉 鄭氏曰玉齍玉敦盛黍稷器〈王氏曰玊即禮神之玉齍謂黍稷也〉大號六號之大者以詔大祝為祝辭治猶簡習也豫簡習之大禮至祭當以詔相王羣臣禮為小禮 劉氏曰凡王所躬行者則相之 鄭氏曰攝位王有故代行其禮事也疏曰大祭祀宗廟之祀也王后有故宗伯攝為之鄭氏曰以薦徹豆籩王后之事也載為也代王祼
賔客以鬯君無酌臣之禮言為者攝酌獻耳王不親為主拜送則王也 疏曰燕禮大射諸侯禮皆使大夫為賔宰夫為主人是諸侯君祀之禮皆揚等降命祀所頒先王尤以為重而不可忽揚子曰節莫差於僭僭莫僭於祭典禮既廢三家以雍徹季氏旅泰山孔子深病之然後知先王所防豈不為至哉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鄭氏曰此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也 王介甫曰右隂也地道之所尊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之所鄉故左宗廟位宗廟於人道之所鄉則不死其親之意劉氏曰國中神位右建社稷尊之也左建宗廟親之也 疏曰若匠人則掌營造之耳 鄭氏曰兆為壇之營域 薛氏曰兆之各因其方故青帝為壇於東白帝為壇於西黒帝為壇於北赤帝為壇於南然五帝也而兆止於四郊則土與火相生以相繼者也故同兆於南郊 鄭氏曰四望五岳四鎮四瀆也 疏曰哀六年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爾雅云梁山晉望又尚書望於山川 鄭氏曰四類日月星辰運行無常以氣類為之位兆日於東郊兆月與風師於西郊兆司中司命於南郊兆雨師於北郊 疏曰兆日於東郊以大明生於東也兆月於西郊以月生於西也風師亦兆於西郊以五行土為風雖屬土秋氣之時萬物燥落由風也兆司中司命於南郊以南郊是盛陽之方司中亦不酌臣〈陳祥道曰此說非也攝謂攝后 王介甫曰攝而載果者亦謂王后不預而攝其事載果祼鬯載於圭瓚〉鄭氏曰相詔王禮也出接賔曰儐入詔禮曰相 疏曰上公之禮儐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卿為上儐大宗伯是也若大朝覲則肆師為承儐四時來朝小行人為承儐 鄭氏曰哭諸侯者謂薨於國為位而哭之 胡康侯曰周制王哭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懐諸侯也 鄭氏曰王命諸侯則儐王將出命假祖廟立扆前南鄉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命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諸侯爵禄其臣則於祭焉 胡康侯曰凡封國大宗伯儐司几筵設黼扆内史作冊命是天子大權非諸侯所得擅而行焉 鄭氏曰大故凶烖也 王氏曰旅者合衆神而祭之也舉天之上帝地之四望則衆神皆合祭之矣 疏曰大封出封諸侯也 王氏曰社土神也后土配食於社者劉氏曰王大封諸侯則先告大社然後割其方之土白茅包而賜之俾立社於其國又隨其命數頒之祀典有邦國都鄙鄉邑皆然 疏曰頒祀頒其所當祀及其禮也蓋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若諸侯不得祭天地唯祭社稷宗廟五祀及祭境内名山大川之屬是也 某氏曰都家王子弟及公卿大夫采地有社稷五祀等祭鄉邑亦有祭禜祭社等祭 王氏曰祭司命是陽也兆雨師於北郊者雨是水宜在水
王氏曰五岳四瀆在地而成形故祭謂之望日月星辰司中司命在天而成象故祭謂之類 鄭氏曰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順其所在也 疏曰社稷宗廟國中之神位也對下五帝四望以下為外神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辨廟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宫室之禁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疎其正室宫謂之門子掌其政令〈昭常遥反〉
王氏曰吉凶軍賔嘉之五禮大宗伯既掌之矣而小宗伯又掌之夫禮别於五自然之等實存乎其間故其度數等降之不同特輔其自然者以等之而已用等之不同有尊卑焉於是辨其廟祧之昭穆有貴賤焉於是辨其衣服車旗宫室之等有親疏焉於是辨其三族之别所以辨尊卑貴賤親疏也 王先生曰毁廟曰祧 鄭氏曰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疏曰周以后稷為始祖特立廟不毁即從不窋以後為數不窋父為昭鞠子為穆自此以後皆父為昭子為穆至文王十四世稱穆武王稱昭 王氏曰自昔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蓋子雖齊聖不得先其父新鬼雖大不得先其故凡以昭穆所辨其序固如此也而魯乃至於躋僖公夏父弗忌為宗人不能有以辨之而已故君子以為逆祀 朱晦庵曰或問昭穆之昭世讀為昭今從本字何也昭之為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其讀為韶先儒以為晉避諱而改之然禮書亦有作佋字者則假借而通用耳曰其為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曉也今且假設諸侯之廟以明之蓋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蓋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大祖之廟百世不遷其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于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大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於太廟之室中則唯大祖東向自如而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南向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蓋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南為穆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之昭而為四世之穆五世之昭而為六世之穆乎曰不然也昭常為昭穆常為穆禮家之說有明文矣蓋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矣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為序若武王謂文王為穆考成王稱武王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邢晉應韓為武之穆則雖其既逺而猶不易也豈其交錯彼此若是之紛紛哉曰廟之始立也二世昭而三世穆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固當以左為尊右為卑矣今乃二世穆而四世昭五世穆而六世昭是則右反為尊左反為卑也而可乎曰不然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為昭穆而不以昭穆為尊卑故五廟同為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㑹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毁未毁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唯四時之祫不陳毁廟之主則髙祖有時而在穆其禮有考焉意或如此則髙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曽之東也歟曰然則毁廟云者何也曰春秋傳曰壊廟之道易擔可也改塗可也說者以為將納新主是有所加耳非盡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則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商之七世三宗其詳今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記又已有不同矣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之說也謂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說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但如諸儒之說則武王初有天下之時后稷為太祖而組紺居昭之北廟大王居穆之北廟王季居昭之南廟文王居穆之南廟猶為五廟而已至成王時則組紺祧王季遷而武王祔至康王時則大王祧文王遷而成王祔至昭王時則王季祧武王遷而康王祔自此以上亦皆且為五廟而祧者藏於大祖之廟至穆王時則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於西北而謂之文世室於是成王遷昭王祔而為六廟矣至共王時則武王親盡當祧而亦以有功當宗故别立廟於東北而謂之武世室於是康王遷穆王祔而為七廟矣自是以後則穆之祧者藏於文世室昭之祧者藏於武世室而不復藏於大廟矣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商即増立二廟於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如前遞遷至於懿王而始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此為少不同耳曰然則諸儒與劉歆之說孰為是曰前代說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 陳氏曰存親立廟親親之至恩祖功宗德尊尊之大義古之人思其人而愛其樹尊其人則敬其位况廟乎法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况祖宗乎於是禮以義起而商之三宗周之文武漢之孝文孝武唐之神堯文皇其廟皆在三昭三穆之外歴世不毁此所謂不遷之廟非謂祧也鄭康成之徒引喪服小記言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為不祧親廟四而已則文武不遷之廟在七廟内是臆說也父昭子穆而有常數者禮也祖功宗德而無定法者義也故周於三昭三穆之外而有文武之廟魯於二昭二穆之外而有魯公之世室觀左傳稱襄王致文武胙於齊侯史記稱顯王致文武胙於秦孝公當是時文武固已逺矣當時襄王顯王猶且祀之則文武之廟不毁可知矣 劉歆曰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為七七者其正法數可常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註疏祧遷主所藏之廟周以文武為二祧文王第稱穆武王第稱昭當文武後穆之木主入文王祧昭之木主入武王祧諸侯無二祧謂始封太祖廟為祧〉禮書曰以明察下故曰昭子以敬事上故曰宗廟有迭毁昭穆則一成而不可易春秋傳云大王之昭王季之穆又言文之昭武之穆此世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周官冡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儀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男祔于皇祖考女祔于皇祖妣婦祔于皇祖姑喪服小記士大夫不得祔于諸侯祔于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此祔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賜爵呼而進之祭統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此賜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大𫝊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賜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而不可易則廟之昭穆可知矣其制蓋祖廟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耶則毁昭廟始死者穆耶則毁穆廟昭與昭為列而無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為列而無嫌乎父屈於子猶之賜爵也子與祖齒而無嫌乎卑者先父與孫齒而無嫌乎尊者後猶之立尸也子無嫌乎南面而坐父無嫌乎北面而事之昭穆之不互易不足怪也 鄭氏曰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 疏曰車旗宫室之禁若典命云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以七以五為節言禁者五服及車旗宫室皆不得上僣下偪 劉氏曰三族父族已族子族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以三為五之謂也以祖親曾髙祖以孫親曽元孫以五為九之謂也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疎之義盡矣 陳氏曰堯典詩序皆言九族而周禮儀禮禮記特言三族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髙祖至元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則九族見矣 王氏曰親親之序自三至九而特言其三則由隆以為殺篤近以舉逺正所以辨親疎也鄭氏曰門子嫡子將代父當門者 王先生曰春秋有公族餘子公行以親疎為言也詩有公子公族公姓以乆逺為言也此言門子者以嫡子為言也古人重立嫡天子曰太子諸侯曰世子皆以嫡立也三族之嫡亦皆有嫡子在曲禮則曰孤子當室名其嫡也在文王世子則曰正室守太廟是以正室名其嫡也此曰其正室皆謂之門子則其重嫡之意深矣 劉氏曰掌其政令所以辨嫡庶定繼襲也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辨六彛之名物以待果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掌衣服車旗宫室之賞賜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齍讀為粢果讀為祼〉
註疏毛擇毛也司徒主牛宗伯主雞司馬主馬及羊司冦主犬司空主豖大宰贊王牲事不奉牲故云五官也六粢六榖也黍稷稻梁麥苽六宫之人若世婦職云女宫之宿戒者也 王氏曰祭祀之事莫重於犧牲粢盛牲天産也屬乎陽粢地産也屬乎陰故王牽牲后薦玉齍牲必共奉於五官者以五官所以續王之事而終之以成外治者粢必共奉於六宫者以六宫之人所以續后之事而終之以成内治者也劉氏曰六尊六彛司尊彛四時所用不同故辨之鄭氏曰待者有事則給之祼言將者將送也謂以圭賛酌之送與尸及賔 疏曰司尊彛唯為祭祀陳六彛六尊不見為賔客陳六尊此兼言賔客則在廟饗食時陳六尊亦依祭禮 王介甫曰尊彛皆以待祭祀賔客於彛言祼將於尊言祭祀賔客之備而已言彛祼將則尊酌獻可知也 鄭氏曰衣服車旗宫室王以賞賜有功者書曰車服以庸祭祀之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 王氏曰此謂天神人鬼地示之祭祀四時有之也 鄭氏曰大貞若卜立君卜天封也 王氏曰大貞以事之大者而卜以貞之貞以問問以知吉凶故易曰吉凶以貞勝者也洛誥亦曰我二人共貞大卜曰我二人共貞奉玉帛以卜而禮神也 鄭氏曰號神號幣號也
大祭祀省牲眡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於王告備於王凡祭祀賔客以時將瓚果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賜卿大夫士爵則儐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賔客受其將幣之齎〈瓚才但反齎子兮反本又作賫〉
疏曰此省牲眡滌濯省鑊皆佐大宗伯也 王氏曰省牲以省充人之所繫逆齍以逆饎人之所共省鑊以眡亨人之所亨 疏曰大宗伯涖玉齍小宗伯迎之是相佐也其告時告備是其專職耳 鄭氏曰時薦陳之晚早備饌具也將送也猶奉也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賔客以時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瓚諸侯璋瓚王氏曰詔相祭祀之小禮者以大禮大宗伯詔相
之也故大禮則佐大宗伯而已 鄭氏曰賜猶命也儐之如諸侯之儀 疏曰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卑故小宗伯儐之 王氏曰諸侯雖卑如子男猶儐以大宗伯以子男雖卑君道也故隆之以致其伸諸臣之尊雖如孤卿猶儐以小宗伯以孤卿雖尊臣道也故殺之以致其屈 疏曰大賔客受將幣之齎者諸侯來朝覲禮畢於廟貢國所有行三享之禮諸侯以玉帛致享既訖其庭實之物則小宗伯受之鄭氏曰齎所齎來貢獻之物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於四望若太甸則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遂頒禽大烖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示王崩大肆以秬鬯渳及執事涖大歛小歛帥異族而佐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及執事眡𦵏獻器遂哭之卜𦵏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詔相祭祀之禮成𦵏而祭墓為位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烖則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與音預甸讀曰田饁於輙反渳亡婢反歛力艶反縣音𤣥衰七雷反竁鄭大夫讀為穿杜子春讀為毳肄以志反〉
鄭氏曰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有司大祝也王出師必先有事於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社主曰軍社遷主曰祖春秋傳曰軍行祓社釁皷祝奉以從曾子問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社主用石為之奉謂將行也軍將有事將與敵合戰也與祭有司則大祝之屬蓋司馬之官實典焉 王氏曰先王雖以至仁伐至不仁然君子臨事而懼故有事於祭焉鄭氏曰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予羣臣詩𫝊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宫而分之 王氏曰求福曰禱報祭曰祠先王靡神不舉者要與民同患而已 鄭氏曰及執事禱祠則大祝男女巫也王崩大肆始陳尸伸之也 疏曰以秬鬯渳浴尸使香也鄭氏曰及執事涖大歛小歛執事大祝之屬也涖臨也謂歛者蓋事官之屬為之喪大記曰小歛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歛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異族佐歛疏者可以相助也縣衰冠之式制色宜齊同也及執事視𦵏獻器執事梓匠之屬至將𦵏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小宗伯是也 註疏卜𦵏兆將𦵏先卜墓之塋兆也兆墓塋域也竁𦵏穿壙也甫始也皆如上哭之鄭氏曰既𦵏詔相喪祭之禮喪祭虞祔也檀弓曰𦵏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於祖父成𦵏丘已封也天子之冢蓋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也王之禱祠肄儀為位者肄習也小宗伯主其位也國之禍烖有所禱祠亦如之也類社稷宗廟者禱祈禮輕類者依其正禮而行之也亦小宗伯為位焉 疏曰小禮羣臣攝而為之小宗伯専掌其事其法如大宗伯之儀但非王親行則為小禮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以嵗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大祭祀展犧牲繫於牢頒於職人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眡滌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及果築鬻相治小禮誅其怠慢者掌兆中廟中之禁令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牷音全故書祈為幾杜云幾當為祈珥當為衈𤣥謂祈當為進機之禨巨依反珥當為衈而志反職讀為樴之代反果古亂反鬻音煮相悉亮反下相其禮同〉
劉氏曰天神地示人鬼皆國祀也即其祀中皆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牷明其大小則祀典立矣 鄭氏曰大祀天地宗廟次祀日月星辰社稷五祀五岳小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山川百物也 疏曰肆師陳大小祀用玉帛牲牷等此所以佐宗伯之吉禮也又曰上三祀據大小言也然各當其時以祭之以時為先後之序不必先大後小也 鄭氏曰禨衈者釁禮之事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封羊血流於前及降門夾室皆用雞其衈皆於屋下門當門夾室中室然則禨謂羊血也小子職曰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是也亦謂其宫兆始成時也春秋邾人執鄫子用之𫝊曰用之者何叩其鼻以衈社也〈王介甫曰祈太祈所謂六祈也〉 王氏曰牲之純者謂之牷牲之全者謂之犧春秋魯郊牛口傷周景王雄雞自斷其尾則不可謂之犧矣 疏曰肆師於大祭祀牧人共牲時省閱其牲看完否及色堪為祭牲乃繫于牢頒付于樴人也 鄭氏曰樴可以繫牲者此樴人謂充人及監門人 疏曰凡祭祀卜日宿為期者是卜祭之前夕與卜者及諸執事以明旦為期也肆師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齋戒之禮也㫝滌濯則祭前之夕也亦詔相其禮焉 鄭氏曰粢六榖也在器曰盛 疏曰當祭日具黍稷等盛於簠簋又以徽識表其名又告潔浄也展器告陳備者祭日陳列祭器實之既訖則又展省視之而告備具 劉氏曰展器而陳之告備於小宗伯 疏曰及祼築鬻者鬱金草煑之以和秬鬯之酒泲以祼神也 王氏曰相治小禮禮之小者在所相而治之 王氏曰執事之人有惰慢懈怠者則誅責之 鄭氏曰兆壇塋域 王氏曰宗伯兆五帝及四望四類也廟七廟及遷廟也 劉氏曰兆中廟中執事者衆必教之行事致肅故有禁令焉
大賔客涖筵几築鬻贊果將大朝覲佐儐共設匪罋之禮饗食授祭與祝侯禳于畺及郊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令外内命婦序哭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類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壅於貢反衰七雷反中丁仲反 甸音田讀為十百之百以後皆同〉疏曰大賔客涖筵几司筵几設之肆師臨之築鬻築鬱金煮之和鬯酒也 鄭氏曰贊果將酌鬱鬯授大宗伯載祼 王氏曰築鬻贊果將者見大賔承大祭皆主於敬故其祼賔也猶祼其神焉 鄭氏曰大朝覲佐儐為承儐也 王氏曰匪以實幣也罋以實醯醢也其物其事掌客籩人共之也其所設之禮則肆師共之 鄭氏曰設於賔客之舘也公食大夫禮曰若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 王氏曰饗以酒飲賔食以食食賔也授祭授賔以祭記曰祭食祭所先進又曰殽之序徧祭之謂士祭也王祭則膳夫授之賔祭則肆師授之 疏曰侯者𠉀迎善祥禳者禳去妖氣 王氏曰國事之有侯有禳逺或至於五百里之疆近或至于百里之郊小祝實主其事而肆師與之偕行焉 鄭氏曰大喪大渳以鬯築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也香草鬱也序哭使相次序也外命男六卿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並為外命女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法違升數與裁制者 王氏曰授杖王喪杖竹后喪杖桐也 鄭氏曰社軍社也宗遷主也 疏曰皆肆師主其位也 王介甫曰類造皆祭名 鄭氏曰類禮依郊祀而為之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岳也 王介甫曰祭兵於山川若武成告所過名山大川 鄭氏曰助助大司馬也師無功肆師助牽之恐為敵所得 疏曰主車者主中有二社石主遷廟木主也 鄭氏曰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祭 陳氏曰表貉之祭其神蚩尤也黃帝與蚩尤戰於版泉軍法之興始於此也故後世祭之詩云是類是禡記曰禡於所征之地禡與貉一也貉之祭蓋使有司為之而立表於陳前肆師為位甸祝掌祝號既事然後誓衆而師田焉古者將卜則祭先卜將用馬則祭馬祖將用火則祭爟然則將師田而禡祭者不特為禱而已
嘗之日涖卜來嵗之芟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社之日涖卜來嵗之稼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嵗時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洽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芟色㗸反獮思淺反〉
註疏秋祭曰嘗嘗者嘗新榖此芟之功也又卜問來嵗宜芟否芟草除田也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後嵗兵冦之備以兵冦之事來否不可億度當豫戒備之也社祭土也上文嘗獮是秋則此亦是秋祭報社之日也卜者問後嵗稼所宜 王氏曰夫於得也而不忘失於安也而不忘危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而為之卜焉欲豫知其吉凶而防之也雜記肆師之涖卜來嵗天府之貞來嵗之𡠾惡預卜何也欲先事而備也春秋時鄭石□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是卜不吉則修德而預戒也 鄭氏曰大故水旱凶荒也所令祭者社及禜酺雩也嵗時之祭祀月令仲春命民社此其一隅 王氏曰嵗時祭祀常禮也國有大故而祭非常禮也然皆待上令而後祭焉則其祀事有節矣記曰禮有其舉之莫敢廢也有其廢之莫敢舉也謂此矣 王先生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其祀大小不同而所掌之官異焉 鄭氏曰相其禮相其適子也王氏曰大事則從其長故以佐宗伯小事則專達
故如宗伯之禮
鬱人〈於物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註疏鬱金香草宜以和鬯鬯人所掌鬯是秬米為酒不和鬱者若祭宗廟及祼賔客則鬯人以鬯酒入鬱人鬱人煮鬱金草以和之謂之鬱鬯也凡序官不以官尊為先後直以緩急急者為先鬱人為首者祭祀先灌灌用鬱也 楊龜山曰祭以精意為主灌用鬱鬯貴氣臭而已故祭有三重而獻之屬莫重於灌以精意尤在於此也 陳氏曰獻莫重於灌灌以求神祀禮之所先也天地雖無灌然大宗伯云涖玉鬯表記曰秬鬯以事上帝則天地亦有秬鬯至於社稷山川四方等外神皆用秬鬯鬯人所云是也特不用鬱耳鬱鬯求諸隂特用之於宗廟耳
掌祼器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贊祼事詔祼將之儀與其節凢祼事沃盥大喪之渳共其肆器及𦵏共其祼器遂貍之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貍亡皆反斝古雅反受福之嘏聲之誤也〉鄭氏曰祼器謂彛及舟與瓚也 王氏曰祭祀唯宗廟用祼蓋人之死也魂氣歸於天故焫蕭以求諸陽以臭求之也體魄降於地故祼鬯以求諸陰以味求之也賔客亦用祼則先王之承賔猶敬神也鬱人以所煮之鬱金草以和秬鬯秬實於六彛而陳列之祼玉王用圭瓚后用璋瓚郊特牲云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濯之以致潔陳之以備用又因以贊其事焉詔其儀奉王送祼之威儀節時之早晚也凡祼事者王及后宗伯之行祼事皆鬱人沃水以盥手及洗瓚所以致潔敬其事也 鄭氏曰大喪肆器陳尸之器也喪大記曰君設大槃造氷焉𦵏之祼器遣奠之彛與瓚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疏曰大祭祀云受嘏祭宗廟耳 鄭氏曰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尸懐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祼尸量人制從獻之脯膰事相成 疏曰先祼後獻故也
鬯人〈勑亮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鬯釀秬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也秬如黒黍一稃二米
掌共秬鬯而飾之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廟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大喪之大渳計斗共其釁鬯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凡王弔臨共介鬯〈壝維癸反罍音雷齎讀為齊在兮反脩讀曰卣羊九反祼當為埋字之誤也概古愛反疈孚逼反散素旱反介音界〉
鄭氏曰秬鬯不和鬱者飾之謂設巾 王氏曰夫秬一稃二米天地至和之氣所生名曰鬯以言和氣之條暢也鬯人共秬鬯又以巾飾之羃人以畫巾布羃六彛是也然則祼之事必以鬱和鬯者蓋鬱香草也以明其德之馨香也其色則黃以明德之中而著乎外也秬取天地至和之氣所生以明德之和而達乎外也先王所以承祭祀而交神明者其德如此内有以致其德外有以設飾而致其美神其有不享乎鄭氏曰社壝委土為壇所以祭也大罍瓦罍也禜營酇所祭也門天子祭七祀有國門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風雨霜露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疾之不時於是乎禜之魯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皷用牲于門瓢齊者取甘瓠割去祗以齊為尊脩蜃概散皆漆尊也脩讀曰卣卣中尊也謂獻象之屬中尊者彛為上罍為下〈王氏曰廟脩則増飾之以彩色廟享人鬼人道尚文故用脩〉蜃畫為蜃形概尊以朱帶落腹〈王氏曰祼事用概謂朱帶為飾而横概以落腹也凡祼必和鬱鬯而多少之齊宜適平焉故其罍以概絡腹能平物故也〉無飾曰散 王氏曰社用瓦罍以土氣故也禜所以除害門者出入之所在且以禦𭧂此禜所以必即門也瓢中虚而善容有門之象也故用瓢齎廟用脩〈見前附註〉山川四方用蜃以山川四方為國阻固扞蔽蜃外堅有阻固扞蔽之義故山川四方之罍則飾以蜃凡祼事用概〈見前附註〉疈事則蜡而疈辜以祭四方百物蜡以息老物物終則無飾矣故罍曰散與散樂散車同意鄭氏曰大喪大渳設斗斗所以沃尸也釁鬯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 王氏曰王齊所以致潔以交神明故鬯以浴所以致其香潔夫王内有潔浄馨香之德足以感通於神明而外又資於物之潔浄馨香者以助其氣體之養此内外所以兩偹焉 鄭氏曰曲禮曰凡摯天子鬯王至尊介為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檀弓曰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父此王適四方舍諸侯祖廟祝告其神之辭介於是進鬯 疏曰介副也王弔臨諸臣則有副使同行 陳氏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摯禮於鬼神天子以鬯為摯共介鬯則以介致之而已觀天子宗廟之灌以圭瓚巡守之灌以璋瓚則摯鬯之禮蓋圭璋也天子之摯不特鬯耳其執鎮圭以朝日猶諸侯執圭璧以朝君皆摯瑞也 王氏曰祭禮鬱人所和鬯乃用以祼鬯人所共秬鬯不和鬱者用之以陳而已鬱鬯之有秬鬯亦猶五齊三酒之有𤣥酒也亦反本復古不忘其初之意歟
雞人
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疏曰宗伯主雞牲也
掌共雞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凡國之大賔客㑹同軍旅喪紀亦如之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嘑火呉反嘂七弔反禳如羊反〉
劉氏曰雞牲為物至微而設官者尊祭祀必預畜養之也 鄭氏曰物謂毛色也辨之者陽祀用騂陰祀用黝也夜呼旦夜漏未盡雞鳴時也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王氏曰凡國事使雞人告之時若庭燎箴宣王曰夜如何其夜未央東方未明刺朝廷興居無節皆失是矣 劉氏曰呼旦告時以其養雞知時也 鄭氏曰鄭司農云面禳四面禳也 王氏曰古者𠉀禳于畺郊於四方皆有禳焉 鄭氏曰釁釁廟之屬廟以羊門夾室皆用雞
司尊彛
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十二人
陳氏曰尊之為言尊也彛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彛用以祼施於宗廟而已故尊於祭器獨名尊彛於常器均名彛籍談曰有勲而不廢撫之以彛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彛器則彛之為常可知矣先儒謂尊實五升彛實三升此雖無所經見然彛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於彛歟
掌六尊六彛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秋嘗冬烝祼用斝彛黃彛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凡六彛六尊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脩酌大喪存奠彛大旅亦如之〈獻尊讀為犧素何反昨讀為酢字之誤也斝讀為稼著直略反朝直遥反蜼讀為蛇虺之虺又音誄大音泰盎烏浪反獻酌素何反讀為摩渉之莎字之誤也故書齊為齎鄭司農云齊讀為齊和之齊涗舒銳反脩讀為滌濯之滌直歴反〉王氏曰尊彛所陳之位不同禮運言𤣥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若此者所陳之位也詔其酌王及后與諸臣所酌為祼獻者不同也辨其用四時祭祀所用不同也辨其實則鬱鬯以實彛齊酒以實尊也 疏曰祠禴烝嘗間祀六者皆據宗廟之祭王氏曰宗廟之祭其分於四時者春祀夏禴秋嘗冬烝是也其在於四時之間者則有追享朝享 鄭氏曰追享追祭遷廟之主以事有所請禱也朝享朝受政於廟春秋傳曰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王氏曰此謂禘祫也禘及祖所自出故謂之追享祫自除喪朝廇始故謂之朝享五年之夏有禘三年之冬有祫此非四時之常祀故曰間祀也〉薛氏圖云宗廟有九獻之節一獻王祼二獻后祼三獻薦腥朝踐節四獻后亞獻五獻薦熟饋食節六獻后亞獻七獻王酳尸八獻后酳尸九獻諸臣酳尸也祭之日王服衮冕入而立於阼后則副褘從王而入尸服衮冕在后之後而自入王不迎尸所以别嫌也尸入室乃作樂降神周人之祭以祼為始於是王以圭瓚酌鬱鬯以獻尸亦以祭之啐之奠之是為祼地之一獻也王既祼后次王以璋瓚酌鬱鬯以獻尸尸亦如之啐之奠之此謂祼地之二獻也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臭鬱合鬯臭隂達於
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陰氣也二祼後后及王皆迎牲于門親牽而至庭乃執鸞刀取血以告殺取毛以告純遂殺牲以行朝踐之事於是尸出於室坐户西南面王則北面而事之祝乃取脺膋燎於爐炭入而詔神於室又出以墮王前王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制於主前謂之制祭乃升首於室薦腥於尸前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是三獻也王既獻醴齊後后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次后又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此四獻也薦幣告於室之後更延尸坐於室乃薦熟設於主前祝乃以斝酌奠奠於饌南然後取黍稷焫蕭合羶薌燎於爐炭乃迎尸入室内舉此奠斝將祭王乃拜安尸尸祭之啐之奠之王乃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是為饋獻此五獻也王既獻盎齊後后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次后又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此六獻也自饋食後尸始有飲食之禮尸食訖王以玉斝因酌朝踐之醴齊以酳尸為七獻故鄭云變朝踐云朝獻者尊相因也謂此朝獻因朝踐之尊也尸酌酢主人主人受酢王乃以獻諸侯此七獻禮也王酳尸後后乃薦加事之豆籩次后又以瑶爵酌饋食之盎齊以獻謂之再獻亦尊相因也謂后酳尸因饋獻之尊也尸酢后王乃以瑤爵獻卿也后未酳尸以前皆不用瑤爵惟用於王酳尸后亞獻之始此八獻之禮也諸侯為賔客者於后酳尸後又次后以瑤爵酌盎齊獻尸以備卒食三獻此為九獻及尸酢賔長即用罍尊三酒以自酢焉以上九獻謂之正獻九獻後乃行加爵為旅酬之禮 鄭氏曰諸臣之所酢諸臣獻者酌罍以自酢不敢與王之神靈共尊也 疏曰酢者主人主婦賔長獻尸皆有酢王酳尸因朝踐之尊醴齊尸酢王還用醴齊后酳尸用饋獻之尊盎齊尸酢后還用盎齊以王與后尊得與神靈共尊今賔長臣卑酳尸雖得與后同用盎及尸酢賔長即用罍尊三酒之中清酒以自酢又曰彛與齊尊各用二者鬱鬯與齊皆配以明水也若三酒配以𤣥酒故禮記郊特牲云祭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鄭氏曰雞彛鳥彛謂刻而畫之以為雞鳳凰之形也鄭司農云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 王氏曰彛皆有舟為酒戒也蓋舟能載物所受過量則有沉溺之禍阮氏曰犧尊於尊上畫牛也象尊畫象也 鄭氏曰犧尊周尊也春秋𫝊曰犧象不出門 陳氏曰詩云犧尊將將 鄭氏曰罍臣之所飲也詩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斝彛畫禾稼也黃彛黃目尊也郊特牲曰黃目者鬱氣之上尊也黃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明堂位曰夏后氏以蜼尊殷以斝周以黃目著尊著地無足明堂位曰著殷尊也壺者以壺為尊也春秋傳曰尊以魯壺蜼彛蜼禺屬卬鼻而長尾 竇氏曰亦畫蜼為飾也虎彛則畫虎也 鄭氏曰大尊太古之瓦尊也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 陳氏曰先王制器或逺取諸物或近取諸身其取之也有義其用之也以類雞鳥虎蜼之彛取諸物也斝耳黃目取諸身也春祠夏禴彛以雞鳥尊以犧象以雞鳥均羽物犧象均大物故也秋嘗冬烝彛以耳目尊以著壺以耳目均人體著壺均無足故也追享朝享彛以虎蜼尊以山大以虎蜼均毛物山大均瓦器故也 疏曰凡言酌者皆是泲之可使酌也 鄭氏曰鬱齊獻酌獻讀為摩莎之莎者鬱和秬鬯以醆酒摩莎泲之出其香汁也醴齊尤濁和以明酌泲之以茅縮𤣥滓也盎齊差清以清酒泲之而已其餘三齊泛從醴醍沈從盎郊特牲曰縮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涗於清汁獻涗於醆酒猶明清與醆酒於舊醳之酒也此言轉相泲成也醆酒盎齊也明酌酌取事酒之上也明酌清酒醆酒泲之皆以舊醳酒凡酒謂三酒也滌酌以水和而泲之凡此四者祼用鬱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昨用凡酒唯大事於太廟備五齊三酒〈王介甫曰縮酌以茅縮之而後酌也涗酌以酒涗之而後酌也鬱齊不縮也獻之而已醴齊不涗也縮之而已盎齊則涗之而已 小傳云獻讀如獻莫重於祼之獻鬱齊唯祼用之於獻最重故曰獻酌也〉鄭氏曰存省也謂大遣時奠者朝夕乃徹也旅者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奠彛則陳之不即徹也
司几筵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几憑以為安者 疏曰凡敷席之法初在地一重即謂之筵重在上者皆謂之席其實一物也王先生曰詩云肆筵設席授几有緝御則知筵鋪於下席加於上所以為位也又設几以為之憑優尊者也
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祀先王昨席亦如之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几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筵國賔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几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几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依於豆反鄉許亮反莞音官紛讀為和粉之粉純章允反繅讀為藻率之藻昨並讀為酢繢胡内反彤徒冬反甸音田萑音丸〉
鄭氏曰五几左右玉彫彤漆素五席莞繅次蒲熊也其用與位所設之席及其處斧謂之黼其繡白黒采以絳帛為質依其制如屏風然於依前設席 薛氏曰畫斧無柄設而不用也 陳氏曰剛㫁者先王之所沉潛非嚮而上之也故其黼依設於後席用黼純設於下中衣繡黼設於中六服以黼為後其意同也王氏曰設於地上為筵加於筵上為席故有筵始加以席也 陳氏曰爾雅曰莞苻蘺郭璞曰西人呼蒲為莞莞小蒲席也鄭司農曰純縁也粉謂白繡也鄭氏曰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左右設几優至尊也 陳氏曰五几貴於玉几書之四几莫重於華玉几几所憑以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宁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負斧依而立非有所憑也然必設几者鄭氏釋大宰謂立而設几優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負依而坐諸侯趨走堂下得非所聞者異歟 鄭氏曰昨席謂王祭祀及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尸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户内后諸臣致爵乃設席 疏曰祀先王席及其酢席皆如上三種也王氏曰諸侯祭祀席用蒲筵以蒲草為筵也繢純繢采色為縁也右彫几以几之彫刻者設於右 疏曰昨席諸侯酳尸尸酢主君之席 王先生曰天子昨席與祭祀之席同諸侯酢席與祭祀之席異蓋以天子之尊可與鬼神同其席諸侯則否矣亦猶天子之昨酒與鬼神同尊諸侯之昨酒與之異尊昨席昨酒其不同如此 鄭氏曰國賔謂諸侯來朝卿大夫來聘 王氏曰儀禮鄉飲酒之禮主人在阼階賔在户牖則此乃設席於户牖間也左彤几几以赤為飾而設於左 薛氏曰凡生人几在左鬼神几在右即右彫几之類是為鬼神設若此左彤几是為生者設陳氏曰司几筵之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書之席莫貴於蔑席而蔑席亦黼純孔安國以蔑席為桃枝席鄭氏亦以次席為桃枝席蓋亦有所𫝊然也司几筵王筵莞而無蒲純有黼而無繢諸侯筵有蒲與莞席有莞繅而無次純有繢而無黼則割制之義又王之所獨也禮器曰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郊特牲曰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而司几筵王之席三諸侯之席二鄉飲卿射大夫士一而已不同何哉詩曰肆筵設席注以謂設席重席也蓋古者諸侯以上席皆重設筵單而已故曰敷重篾席敷重底席則王之次席繅席皆重焉與蒲席而三與莞筵而五諸侯繅席亦重焉與蒲筵而三其數適與禮器合矣 又曰王師田掌次設重帟重案司几筵設熊席皆野外之禮也蓋大田簡衆大役使衆涖之不可以無威故席以熊皮設之 鄭氏曰王田祭表貉所設席也 王氏曰漆几以漆為飾而設於右 鄭氏曰喪事凡奠也 陳氏曰葦席麄於萑 鄭氏曰萑似葦而細者 疏曰萑葦席不入五席之數以喪事非常也 鄭氏曰鄭司農云柏席迫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𤣥謂柏席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周禮雖合葬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於廟同几精氣合也吉事變几者主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毎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也仍因也凶事謂凡奠几朝夕相因喪禮略也
天府
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氏曰府物所藏也言天者尊之也 疏曰天府在此者其職掌祖廟之守藏大祭祀則出而陳於廟庭故亦列職於此
掌祖廟之守藏與其禁令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上春釁寳鎮及寳器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季冬陳玉以貢來嵗之𡠾惡若遷寳則奉之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守手又反藏才良反中丁仲反盥音管〉
鄭氏曰祖廟始祖后稷之廟其寳物世𫝊守之若魯寳玉大弓者 疏曰公羊傳曰寳者何璋判白弓繡質是世𫝊守者也所守藏即下文玉鎮以下也 鄭氏曰玉鎮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 王氏曰左傳曰諸侯之封皆受明器於王室以鎮撫其社稷則所謂玉鎮者美玉之可以為鎮者也記曰崇鼎貫鼎大璜封父龜天子之器也所謂大寳器者亦類此 鄭景望曰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胡文定曰古者寳玉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令德存肅敬之心告終易代若顧命之陳寳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㣧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兊之弓和之戈垂之竹矢在東房非直陳列以為美觀也先王所寳𫝊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夫以一器一物傳於先王者猶謹如此况神器之大者乎湯有典寳之作其以祖宗之物所當常寳而無德則失亦不可常乎是義也於周顧命尤詳 鄭氏曰治中謂其職治簿書之要以察羣吏之治所當黜陟者上春孟春也釁謂殺牲以血血之 劉氏曰上春釁之季冬陳之所以示其神使後世弗敢惰其守焉 鄭氏曰吉事四時祭也凶事后王喪朝於祖廟之奠 劉氏曰沃盥使至敬以奉之也執燭使用明以省之也所以開王之敬悚耳 鄭氏曰貞問也問嵗之美惡於龜大卜職大貞之屬陳玉陳禮神之玉 王先生曰天府云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典瑞又云掌玉瑞玉器之藏何也蓋天府所藏以為國之寳典瑞所藏以為國之用故天府言若遷寳則奉之而典瑞特言凡玉器則共奉之而已此二官所以異也 鄭氏曰司民軒轅角也司禄文昌第六星或曰下能也 王氏曰天之司民所以制民之生死也而民數有登下司禄所以制榖之凶豐也而榖數有多寡孟冬既祭司民司禄而後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藏於天府所謂天實司之也然則天府之所掌凡以奉承天之所為而已 林氏曰嵗獻民數榖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 管子曰制國以為二十一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謂七民而五農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為此者非它為欲等其民數榖數使之本末相當用為平嵗之經制故爾至於水旱不虞之至則必有儲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之通必有十年之儲國有十年之儲則謂之太平故曰嵗獻民數榖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者也嘗攷古之民數實見於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謨之於朝周公書之於冊仲尼式其版孟子陳其道觀其所以諷齊梁滕魯之君與夫荅北宫錡之問畢戰之問者率此志也然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經綸圖維以富邦國以生萬民者其要實在乎此孰謂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視天民之窮哉 王先生曰天府所藏國之寳器也然國之所寳豈止於玉哉官府州鄉都鄙之治中國之寳也民數榖數國之寳也賢能之書國之寳也是知成周之時以政事為寳以人民為寳以民食為寳以賢能為寳天府所藏非特寳珠玉而已然賢能之書登於天府文見於鄉大夫而此不見者互文也
典瑞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氏曰瑞節信也典瑞若今符璽節 疏曰在此者其職掌玉瑞玉器之藏玉瑞祭時所執玉器所以禮神雖有餘事以事神為主在此宜也
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王晉大圭執鎮圭繅籍五采五就以朝日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榖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於王諸侯相見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藏牙浪反晉讀為搢紳之搢繅為藻率之藻藉在夜反信音身瑑道轉反頫它弔反〉
鄭氏曰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服飾服玉之飾謂繅籍也晉揷之於紳帶之間 薛氏曰大圭天子之笏也天子執鎮圭猶羣臣之有摰晉大圭猶羣臣之有笏 陳氏曰管子曰天子以玉笏朝日 王氏曰繅籍五采五就備文德也以下降殺焉采色一成謂之就 鄭司農云五就五匝也一匝為一就 陳氏曰曲禮曰執玉有籍者則禓無籍則襲左氏曰藻率鞞鞛昭其數也鄭氏謂繅所以薦玉木為中榦用葦衣而畫之廣袤如其玉之大小蓋玉之藉以繅而繅之長眡玉采以象文之德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貞剛之質存乎内而以柔順藉之於外又有文焉然後可以行禮矣王五采五就色不過五也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殺以兩也子男二采而大夫聘玉亦二采者禮窮則同也繅或作藻冕繅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以韋為之無據也繅可垂可屈則廣於玉矣鄭氏謂各眡其玉之大小亦無據也圭繅皆有組以繫之聘禮所謂皆𤣥纁繫長尺絢組是也璧繅亦然春秋傳所謂楚康王再拜皆壓璧紐是也 鄭氏曰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訓民事君也天子常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覲禮曰拜日於東門之外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禄也鄭司農云以圭璧見於王覲禮曰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見於天子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諸侯亦執圭璧以相見故邾隠公朝於魯執玉髙其容仰 王先生曰頫聘者諸侯遣臣時聘及殷眺於天子也亦兼侯國自相覜聘之禮 疏曰此遣臣行聘問之所執者若本君親自朝所執上文桓圭以下是也遣其臣聘不得用君之圭璧無桓信躬蒲榖之文直瑑之而已瑑有圻鄂瑑起 劉氏曰瑑為斤鄂又特二采一就示降於其君也 疏曰圭以聘天子與諸侯而璧享之璋以聘后夫人而琮享之 王氏曰圭銳以象君之用璧圓以象君之體皆陽也璋則半圭琮禮地之器皆隂也聘禮曰賔襲執圭致命公襲受玉於中堂賔裼奉帛加璧享公受幣又曰聘於夫人禮用璋享用琮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祼圭有瓉以肆先王以祼賔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賔客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壁羨以起度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歛尸榖圭以和難以聘女琬圭以治德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邸丁禮反肆它歴反射食亦反造七報反杜子春云珍當為鎮守手又反駔音祖歛力驗反難乃旦反好呼報反行下孟反慝吐得反〉
鄭氏曰鄭司農云四圭有邸者圭末四出於中央為璧圭著於四面一玉俱成爾雅曰邸本也圭本著於璧也或說四圭有邸有四角也邸讀為抵欺之抵〈王氏曰邸猶邸宿之邸夫天地皆稱祀神之也神之則其器之所象皆其所把宿也故稱邸焉〉劉氏曰天以一氣為四時生萬物者也五方帝者四時之宰也易曰帝出乎震是也四圭有邸以象四時而本出於一氣也五帝而本自於一天也 鄭氏曰兩圭僢而同邸以象地數二也〈疏曰王制註云卧則同僢謂兩足相向此兩圭亦兩足同邸 王氏劉氏皆云邸以琮也璋邸亦邸以琮〉 劉氏曰聖人作易二畫為坤以象地之形氣所以兩圭有邸法坤之義焉 註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是也祼之言䙮也瓚如槃其柄用圭有流前注詩曰䘏彼玉瓚黃流在中國語謂之鬯圭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於始獻酌奠時灌之〈小傳云肆猶旅也大祭旅獻也宗伯曰以肆獻祼享先王謂大禘時也雝禘之篇曰相予肆祀書曰肆類於上帝皆同義也〉 疏曰人生飲酒亦曰祼以祼賔客則大行人云上公再祼侯伯一祼之等是已 陳氏曰惟天地之神無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於先王玉人祼圭止於祀廟則天地無祼可知禮曰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詩曰釐爾圭瓚秬鬯一卣而魯晉之國皆用焉以其有功於民也祭統所謂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此諸侯用圭瓚之禮也周衰禮廢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豈知先王所以康周公之意哉 鄭氏曰圭璧圭其邸為璧取殺於上帝璋其邸而射取殺於四望射剡也 王氏曰日月星辰麗於天者皆陽類故祀以圭璧山川麗於地皆隂類故祀以璋邸射璋邸必象射之貫以山川通氣故也致稍餼於諸侯造館贈之亦以璋邸射蓋山川為國阻固賔客為國扞蔽其用同物宜矣鄭氏曰土圭以致四時日月者度其影至否以知其行得失冬夏以致日春秋以致月土地猶度地也封諸侯以土圭度日影觀分寸長短以制其域所封也王氏曰以之測天時則致日月於四時而知其景
之長短以之度地域則建國以封諸侯而知其域之大小 鄭氏曰鎮圭王使之瑞節也其制大小當與琬琰相依王使人徵諸侯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往致王命焉如今時使者持節矣凡瑞節歸又執以反命以徵守者以徵召守國諸侯若今時徵郡守以竹使符也 王氏曰鎮圭取鎮四方之義諸侯在四方為王鎮禦故徵諸侯以之 鄭氏曰恤者開府庫振救之凶荒則民有逺志故以此鎮安之也牙璋亦王使之瑞節 鄭司農云牙璋瑑以為牙牙齒兵象故以牙璋發兵若今時以銅虎符發兵 鄭氏曰兵守用兵所守若齊人戍遂諸侯戍周璧羨羨者不圓之皃蓋廣徑八寸袤一尺以起度 疏曰璧體圓本徑九寸今言羨則減旁一寸以益上下則上下長一尺也 鄭氏曰駔讀為組以組穿聨六玉以歛尸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 疏曰渠眉者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於兩孔之間為溝渠兩畔稍髙為眉瑑 劉氏曰王者之孝莫大於嚴父而配天故其歛也以禮天地四方之六器為之 王氏曰榖圭亦王使之瑞節如榖璧之文列國之君相為怨仇王遣臣以和其難則用榖圭取其信善之義也春秋宣四年公及齊侯平莒及郯是已男女之合取其不失性而生生不窮之義故用榖圭士昬禮曰士大夫幣用元纁天子加榖圭是已圭用琬琰琬圭圜而宛之琰圭剡而有鋒圜而宛之仁也故以治德結好剡而有鋒義也故以易行除慝 註曰琬圭琰圭皆王使之瑞節也琬圭無鋒芒諸侯有德王命賜之使者執瑞圭以致命焉結好以結諸侯之好也琰圭有鋒芒傷害征伐誅討之象諸侯有為不義者使者征之執以為瑞節焉〈二鄭〉王氏曰易行詰責之使改過除慝誅伐之以正其罪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凡玉器出則共奉之〈飯扶晚反含户暗反〉
鄭氏曰大祭祀大旅賔客共其玉器而奉之玉器若四圭祼圭之屬大喪共飯玉碎玉以雜米也含玉柱左右齻及在口中者贈玉蓋璧也贈玉有束帛六幣璧以帛 王氏曰凡玉器出則共奉之謂凡出玉器以用皆共其物而奉之非特大祭大旅賔客之事而已也
典命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氏曰命謂王遷秩羣臣之書
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凡諸侯之適子誓於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適丁歴反〉
鄭氏曰五儀公侯伯子男之儀五等謂孤以下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也或言儀或言命互文 疏曰掌諸侯之五儀即是據五等之爵為五耳是以有命同而爵或異也諸臣鄭以為諸侯之臣者以此經諸臣在諸侯下故也五等則據命而言之若其爵則孤卿大夫士四等也 鄭氏曰上公謂王之三公有德者加命為二伯二王之後亦為上公 王氏曰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上公九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國之城方九里宫之步方九百貳車九乘建常九斿冕服九章執圭九寸樊纓九就介九人禮九牢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步凡皆以九為節也自上公而下降殺以兩故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數亦以七以五為節蓋禮文之數眡其命而制之也王制曰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則賜也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亦若此也 鄭氏曰王之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及出封皆加一等者出封出畿内封於八州之中加一等褒有德也大夫為子男卿為侯伯其在朝廷則亦如命數耳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 雜說古之用人更出迭入初無内外之事故王朝之公卿即外之諸侯為之外之諸侯即内之公卿大夫也出入均勞故皆不見其輕重春秋時猶略有此意鄭武公父子並為周司徒滕侯以為我周之卜正虢公鄭伯並為王卿士宋以蕭封人為卿猶有古意 王氏曰三公八命加一等則九命而為上公卿六命加一命則七命而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等則五命而為子男蓋近於王則其勢有所屈逺於王則其勢有所伸故也不言孤則與卿同六命矣 疏曰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者亦如上卿以命數為差 王介甫曰公侯伯子男之命以九以七以五皆陽數人君故也公卿大夫之命以八以六以四皆陰數人臣故也自三命以下則已卑故雖陽數亦以命人臣 鄭氏曰誓猶命也言誓者明天子既命以為之嗣樹子不易也春秋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也公之子如侯伯而執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執璧子男之子與未誓者皆次小國之君執皮帛而朝㑹焉其賔之皆以上卿之禮焉 王氏曰古者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則諸侯之適子雖有繼立之義而謂之象賢則非徒立之也謂其賢足以繼世天子乃誓而命之也夫立嫡者先王所以防僭亂也諸侯之嫡子攝其君則君或老疾故也誓於天子則已成其為君之嗣故攝其君以行禮則降一等焉避國君之正也若公之子則眡侯伯之禮侯伯之子則眡子男之禮不敢備其君之正禮也未誓則未有為諸侯之義故以皮帛繼子男同於孤之禮也雖上公之子未誓亦然所以正名分而尊天子之命也 鄭氏曰上公九命得置孤卿一人視小國之君者列於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也鄭司農云春秋傳曰列國之卿位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𤣥謂王制曰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王氏曰上公九命則其臣命之隆者亦不得等其君命之半故孤四命而已侯伯七命故其卿三命子男五命故其卿再命以次大夫士命數各相降殺焉
司服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雜說典瑞典命司服凡士六人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凡大夫二人士四十二人凡節瑞命數服飾車旗之用所以表章尊卑而寓之數皆典禮之大者也漢制車乗主於太僕符璽屬於少府瑞止璽印佩止綬禭服物車旗之章亦多依戎事務便利凡古所以辨班服之等悉闕略而不講其存者非其文具則徒法也而非所以為禮漢因不改於是數者分於有司而大常特為儀不與政通矣自北齊置主爵其改為司封則秩命歸於吏部自魏晉置駕部則車駕歸於兵部自隋置殿中監而尚輦又别領於内省至此併漢失之是焉暇治禮耶 雜說司服掌王及卿大夫之服弁師掌其弁冕而皮枲絲屨皆藏於天官之屬既成而頒焉蓋冢宰制國用宗伯授之以供服御漢初有御府令掌御衣服東西織室亦有令各屬少府費悉出於禁令不以調大農而齊三服官亦至作服輸不過十笥其後浸侈齊官至數鉅萬而東西織室不别為令以其丞屬御府蓋稍省約晉宋御府改為中署然則自漢以下所謂禮部大常尚無車輿服冕之辨况制自冡宰乎 李氏曰凡人耳目之欲雖窮壯極麗猶未足以厭之也先生因人情而制之以為貴賤等級使貴者得以逞賤者無所覦則上下有體而朝廷以尊費用有節而財力不乏至於庶民亦有以防之故大司徒以本俗乂安萬民六曰同衣服謂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獨異也不然則人可以僭上上下一體則朝廷不尊費用無節則財力乃乏亂患所以作禮遜所以衰也
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凡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弔事弁絰服〈鷩必滅反又府弊反毳昌銳反甸音田〉
疏曰王吉服有九大裘以下是也凶服即下文凶事與弔事是也 王氏曰其名其物其所用事皆不同即下文是 竇氏曰王吉服有九冕服六弁服三薛圖云服飾於下隂也冕飾於上陽也故弁師之冕五而已猶王后之服六而追師之首飾三而已 鄭氏曰六服同冕者尊首飾也 疏曰六服服雖不同首同用冕但冕名雖同其旒數各有異 竇氏曰衮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絺冕五旒𤣥冕三旒鄭司農司裘註曰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陳祥道曰按周禮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是冕服有六服也註家惑於司裘掌為大喪以共王祀天之服又弁師所掌者五冕而已遂以大喪之冕蓋無旒不聨數也是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喪又服之本故取其質而言之猶之朝服緇衣則羔裘而詩特稱羔裘如濡蜡服黃衣皆狐裘而詩特稱狐裘以朝則喪之大者未嘗無衣也蓋王之祀天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以致其文飾龍衮所以襲大裘也元豐間宋神宗問陸佃大裘佃對以記曰裘之禓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禓則襲衮可知也又曰祀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藻十二旒則天數也是則大裘襲衮可知大裘襲衮則戴冕藻十有二可知也神宗稱善詔有司制黒羔為裘而被以裘由此觀之大裘之冕無旒非也或者又曰祀天服大裘乘素車器用陶匏羃用疏布杓用禪牲用犢凡皆以為德産之致精微盡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德故特報以内心之誠而已所謂至敬無文者歟蓋先王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質以示内心之敬故因丘掃地陶匏藁秸之類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者也執鎮圭而用繅藉之采就旗龍章而設日月之飾八變之音四圭之邸此因其文飾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則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戴冕藻以致其文飾然後祀天之禮盡矣不特此也以神事之則有五齊以人養之則有三酒至敬不壇而有壇焉禮曰泰壇郊天是也至質不祼而有鬯焉大宗伯涖玉鬯記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也祀天之禮孰謂一於無文哉 鄭氏曰鄭司農云衮卷龍衣也𤣥謂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此古者冕服十二章舜欲觀焉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彛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彛皆畫以為繢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絺以為繡則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章也 陳氏曰九章以法陽數左傳臧僖伯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子太叔曰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夫僖伯言服止於火龍黼黻太叔言色止於九文則周之衮冕止於九章而無日月星辰明矣 鄭氏曰鷩畫以雉謂華蟲也竇氏曰其衣三章自華蟲始裳亦四章凡七 鄭氏曰先公謂后稷之後大王之前不窋至諸𥂕饗射享食賔客與諸侯射也 陳氏曰先公尊矣所服止於此者非卑於先王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而王服衮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弗敢也然則饗射亦以鷩冕者王朝覲諸侯以衮冕故饗與賔射亦鷩冕祭祀以衮冕故大射亦以鷩冕以饗與賔射殺於朝覲而大射殺於祭祀故也 鄭氏曰毳畫虎蜼謂宗彛也 陳氏曰毳冕五章說文毳獸細毛也宗彛有虎蜼之飾而毳又有宗彛之章故書謂之宗彛周禮謂之毳冕王祀四望山川之服也詩云毳衣如菼毳衣如璊劉熈釋名以毳為藻鄭司農以毳為罽衣與宗彛之制不合不足信也 竇氏曰其衣三章宗彛藻粉米裳二章黼黻凡五也 鄭氏曰希刺粉米無畫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章也〈陳氏曰希冕王祭祀社稷五祀之服非卑於饗射也以社稷五祀止於利人故衣粉米而已謂之希以其章少故也鄭氏以希為絺以絺為刺謂希刺粉米無畫然畫陽事也在衣繡陰功也在裳希衣之粉米固亦畫矣繡而不畫則與餘章之在衣者不類其說非也唐以希冕為繡冕亦襲鄭氏之失歟〉 鄭氏曰𤣥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𤣥焉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王先生曰王之吉服其弁服三三服不同同用弁亦尊首飾 鄭氏曰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春秋傳曰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皮弁之服十五升白布衣素積以為裳也眡朝眡内外朝之事也王受諸侯朝覲則衮冕 陳氏曰玉藻天子皮弁以日眡朝薛氏圖云韋弁一名爵弁詩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士冠禮曰爵弁服韎韐則凡兵事韋弁服固爵弁也冠弁服弁亦皮弁也蓋上文言眡朝則皮弁服下文言凡弔事弁絰服弁絰亦皮弁而加環絰則冠弁服服皮弁明矣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此凡凶事冠皮弁服之證也春秋傳曰衛獻公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又曰皮冠以招虞人此凡田事服皮弁服之證也鄭氏謂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弁絰者如爵弁而加環絰皆非是喪服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弁師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此弁絰服皮弁而加環絰之證也韋弁爵弁也故弁師有韋弁而無爵弁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師有皮弁而無冠弁服弁鄭氏謂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又誤矣
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王為三公六卿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大札大荒大烖素服〈為于僞反〉
昬義曰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順母道也故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后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鄭司農云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疑衰十四升 王氏曰緦又輕於錫以緦有縷數故也疑又輕於緦言擬於吉 鄭氏曰三者皆君為臣服弔服也 鄭氏曰大札疫病也大荒饑饉也大烖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晉伯宗哭梁山之崩也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其齊側皆反〉王氏曰凡諸侯之服各眡其命之數上公九命故其服九章自衮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七命故其服七章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五命故其服五章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自此以下皆諸侯之孤卿大夫士也公之孤四命故其服三章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公侯之卿皆三命其大夫皆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則其服一章而已故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公侯伯之士同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則其服無章數其首服以皮弁故曰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則𤣥衣纁裳而已疏曰以上公自衮冕以下差次如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也 鄭氏曰天子諸侯斬齊而已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 陳氏曰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上言諸侯卿大夫之服而繼之以此則非特士之齊服也 王氏曰𤣥端則𤣥冠也素端素冠也齊則無為以待事也故其冠以𤣥與素而已凡吉禮之致齊皆𤣥端而凶禮皆素端矣玉藻曰𤣥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也𤣥冠綦組纓士之齊冠也詩曰既見素冠兮〈陳氏曰謂之端者衣袂與袪廣袤等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如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於冕者也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人董安于曰吾端委委隨宰人此施於冠者也〉
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喪共其復衣服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廞虚金反〉
鄭氏曰奉送之也送之於王所 王氏曰復衣服始死復魂之衣服歛衣服則大歛小歛皆有衣服 鄭氏曰奠衣服坐上魂衣也廞衣服藏於槨中也
典祀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脩除徵役於司𨽻而役之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蹕音畢〉
王氏曰有國中之祀有國外之祀所謂外祀國外之祀也小宗伯所謂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是已故鄭氏以外祀為所祀於四郊者 鄭氏曰域兆表之塋域帥其屬其屬胥徒也徵召也役之作使之 劉氏曰厲則遮列之不使人犯蹕則禁止之不使人行 王氏曰將祭之前帥其屬而脩除之以致其潔及祭之日帥其屬而禁止之以致其嚴此先王所以事天地神祗之義也
守祧〈他堯反〉
奄八人女祧每廟二人奚四人
王先生曰夫去廟為祧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是毁廟之主為祧廟也文武在七廟之中為百世不遷之廟謂之為祧得乎 陳氏曰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也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逺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之所不變也故虞書禋于六宗以見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則虞周七廟可知矣
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黝於紏反堊烏洛反隋許恚反〉
疏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 王先生曰毁廟為祧〈鄭氏曰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周以文武為二祧〉 鄭氏曰遺衣服大歛之餘也 王氏曰遺衣服藏焉豈特以其常服之衣服為不可䙝而忘也亦所以示其體物而不遺之意也 鄭氏曰以服授尸尸當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時 陳氏曰古人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凡祭祀必立尸豈特宗廟哉 鄭氏曰廟祭此廟也祧祭遷主也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脩除守祧恒主黝堊黝黒也堊白也爾雅曰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 疏曰此與祭地埋之同義
世婦
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鄭氏曰世婦后宫官也漢始大長秋詹事中少府太僕亦用士人 疏曰名世婦者以其主婦人之事王后以下至女御言世婦舉中以為名也王后之六宫每宫卿二人則十二人也
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詔王后之禮事帥六宫之人共齍盛相外内宗之禮事大賔客之饗食亦如之大喪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凡王后有𢷎事於婦人則詔相凡内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鄭司農比讀為亢本又作庇又毗志反相息亮反莫音暮〉
鄭氏曰女宫刑人給宫中者宿戒當給事豫告之齊戒也 王氏曰比其具則次序祭祀所具之物若濯概及粢盛之類 鄭氏曰詔王后之禮事薦徹之節也帥六宫之人共粢盛帥世婦女御也 王氏曰外宗凢外女之有爵者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其職主於佐后世婦亦從而相其禮事 疏曰賔客饗食王后亦有助王饗賔之禮比帥詔相其事同也故云亦如之 鄭氏曰苛譴也拜拜謝也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凡内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主通之使相共授 王先生曰婦人不與外政而内竪云掌内外之通令世婦云内事有達於外官者何耶蓋雖不與外政然不能無好事於四方好令於卿大夫但先王之時女謁不行耳
内宗
凡内女之有爵者
鄭氏曰凡無常數之言也内女王同姓之女謂之内宗有爵其嫁於卿大夫及士者 李氏曰夫富貴驕人自然之勢也矧女子生於王族尤易乘勢以輕其家不順於舅姑不和於室人夫婦之道天地之象人之大倫也乃由宗室亂之非所以示天下也聖人故以内女外女謂之内宗外宗列為禮官之屬其職於禮則視必由禮聽必由禮言必由禮貌必由禮思必由禮視聽言貌思無不由禮則已之所以為婦者敢有不恭乎觀后之事宗廟則知所以順其舅姑觀后之饗同姓諸侯則知所以和其宗人觀后之亞王祼獻則知所以從夫順於舅姑和於室人而當於夫是故婦順備而内和理内和理而家可長是所以為王化之基也
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及以樂徹則佐𫝊豆籩賔客之饗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則從大喪序哭者哭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𫝊直専反從才用反〉
疏曰婦人無外事唯有宗廟祭祀耳薦加豆籩尸卒食后亞獻尸以加豆加籩為此時薦之也 王氏曰卒食以樂徹于造所以助氣體之養先王以生事死以存事亡故祭祀薦豆籩亦以樂焉方其以樂徹豆籩后徹之内宗内宗𫝊之外宗外宗𫝊之有司迭相佐也先王承賔如承神故饗食賔客惟不入牲其它皆如祭祀則徹豆籩亦如祭祀也 鄭氏曰王弔臨諸侯而已是以内宗言卿大夫云 王介甫曰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亦同族故也
外宗
凡外女之有爵者
鄭氏曰外女王諸姑姊妹之女謂之外宗
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王后以樂羞齍則賛凡王后之獻亦如之王后不與則賛宗伯小祭祀掌事賔客之事亦如之大喪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齍音咨與音預〉
鄭氏曰眡豆籩眡其實也 疏曰羞進也齍黍稷也言賛不言徹則后薦而不徹也其徹諸官為之故楚茨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 劉氏曰凡王后之獻謂朝踐朝獻及酳尸后皆亞王為三獻内宗亦賛之也若宗伯攝后祭祀則賛之如賛后之禮焉 鄭氏曰小祭祀謂在宫中 疏曰祭祀王立七祀七祀之中行中霤司命大厲是外神后不與唯有門户竈而已賔客饗食亦掌事如小祭祀
冢人
下夫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一十人
鄭氏曰冢封土為丘壠象冢而為之
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其樹數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及竁以度為丘隧共喪之窆器及葬言鸞車象人及窆執斧以涖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凢祭墓為尸凢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度待洛反窆待驗反〉
劉氏曰公共也先王以下共族葬於此 王氏曰自天子至於大夫士皆葬於此地其尊卑貴賤左右前後各有兆域而不可相侵其地形及丘隴所處皆有圖 鄭氏曰先王造塋者也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 王氏曰昭穆之序非特施於宗廟而已葬亦有焉此上下尊卑之分所以嚴而不可亂 東萊曰周公薨成王葬于畢葬于畢者祔于文武從周家之兆域也 鄭氏曰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者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 王氏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於生者至於死皆使之以類相從此仁厚之至篤於親親而民德由之歸於厚矣 註疏凡死於兵者則戰敗無勇投之塋外以罰之凡有功者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特顯異之也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樹數别尊卑也按春秋緯天子墳髙三仞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柏大夫八尺樹以藥草士四尺樹以槐又王制云庶人不封不樹 王介甫曰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尚德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樹數尚貴也蓋先王所以治死者如此 註疏天子七月而葬葬用下旬既有日既有葬日也甫始也請量度所始竁之地也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尸焉隧羨道也度丘與羨道廣袤所至也共窆器下棺豐碑之屬也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亦設鸞旗象人以芻為人言猶語也語巾車之官將明器鸞車及象人使行向壙也 王氏曰窆下棺也 鄭氏曰執斧以涖臨下棺也凶器明器也墓位丘封所居前後也 疏曰墓域上文兆是也蹕止行人不使近 鄭氏曰禁所為塋限也 伊川曰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蓋燕饗祭禮乃宫室中事後世習俗廢禮故墓亦有祭如禮望墓為壇并冢人為墓祭之尸亦有時為之非經禮也舊說為祭后土則為尸非也蓋古人祭社之外更無所在有祭后土之禮 南軒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和氣在上故立之主以祀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藏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之人明於鬼神之情狀而篤於孝愛之誠實者也然考之周禮則有冢人之官凡祭於墓為尸是則成周盛時固亦有祭於其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於人情之所不忍而其義理不至於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尸者乃亦所以致其精神而示饗之者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王氏曰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授之以所至之域使之自竁窆均其禁則均其地守之禁也疏曰上文唯見王及子孫之墓地不見同姓異姓之諸侯之墓地故此總見之
墓大夫
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氏曰墓冢塋之地孝子所思慕之處
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凡争墓地者聴其獄訟帥其屬而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鄭氏曰凡邦墓之地萬民所葬地族葬各從其親也正其位謂昭穆也 疏曰度數丘封之度與其樹數鄭氏曰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
得以族葬後相容也凡争墓地相侵區域也 疏曰墓大夫帥下屬官巡行塋限遮列之處故曰巡墓厲鄭氏農曰居其中之室以守之者有官寺在墓中劉氏曰聖人父母其民生則富其衣食而教以仁
義死則為之地域而守其丘樹則為其子孫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哉周之所以歴年獨永於百王者非無所自矣於乎盛哉 王介甫曰墓大夫徒二百人豈不多哉然邦墓地域禁令度數皆掌焉帥其屬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則與夫後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則僣而不忌貧則無所歸葬掘墓盜尸斬木之獄不絶於有司其為利害煩省異矣
職喪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職主也
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凡其喪祭詔其號治其禮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
劉氏曰聖人作五禮者徑畛其民俾趨於中者也而凶喪之禮下達萬民苟無主執以涖其事則有過中而僣於上者有不及中而遺其親者何以俾民盡其情於凶喪哉故墓大夫者掌庶民之凶禮也職喪者掌諸侯卿大夫士之喪禮也是以五服有制尊卑異儀殯歛虞祔葬祭襚含百禮皆有定法不可過也不可不及也故曰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焉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者此謂王命有司含禭贈或弔祭之則詔賛主人以禮拜命也鄭氏曰凡其喪祭詔其號者告以牲號齍號之屬當以祝之 劉氏曰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謂㓙喪在鄉則鄉之有司當共其物在國則國之有司當共其物各有定制不待王命者則職喪以其制令之趣之喪事戒緩也然後凶禮行於萬民而制度不失其中生者得以盡其哀死者得以盡其禮王道始終無憾者豈不由於是哉 雜說春秋時臧哀伯葬之加一等共仲孟穆伯則降之范獻子葬魏舒去其柏椁趙孟自誓桐棺三寸不設屬辟其禮必自上制之蓋有功則升之有罪則降之非官府為之節制則僣越不恭矣王制曰大夫廢其終身不仕死而以士禮葬之是其大要也
周禮集說巻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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