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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會要/卷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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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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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制,親王食封八百戶,有至一千戶;公主三百戶,長公主加三百戶,有至六百戶。高宗朝,以沛、英、豫三王及太平公主,武后所生,食封逾於常制。垂拱中,太平至一千二百戶。聖曆初,皇嗣封爲相王,太平公主皆三千戶。長安中,壽春王兄弟五人,各三百戶。神龍初,相王、太平公主同至五千戶,衞王三千戶,溫王二千戶,成王七百戶,壽春等王皆七百戶,嗣雍王、衡陽、臨淄、巴陵、中山王五百戶,安樂公主二千戶,長寧一千五百戶,宣城、宜城、宣安各一千戶,相王女爲縣主者各三百戶。衞王升儲位,相王加至七千戶,安樂三千戶,長寧二千五百戶,宣城以下二千戶。長寧、安樂皆以七千戶爲限,雖水旱亦不損免,以正租庸充數。唐隆中,嗣雍王、壽春王封爲親王,各加至一千戶。開元中,寧王五千五百戶,岐王、薛王各五千戶,申王四千戶,邠王一千八百戶,皇妹爲公主一千戶,咸宜公主加至一千戶。其後,皇子封王者二千戶,皇女爲公主者五百戶,又諸皇女爲公主者例加一千戶。其封自開元以後,約以三千戶爲限。初,貞觀中,高宗爲晉王,以文德皇后最少子,於后崩後累年,太宗憐之,不令出閣。高宗朝,睿宗爲殷、豫王,雖長成,亦以則天最少子,不令出閣;嗣聖纂大位,聖曆初,封爲相王,始出閣。中宗時,以譙王重福失愛,出遷外藩。衞王重俊爲太子,又與成王千里等起兵,將誅韋后,故溫王重茂雖年十六七,竟亦居宮中。先天之後,皇子幼則居內,東封後,以年漸長成,乃於安國寺東附苑城爲大宅,分院居之,名爲「十王宅」。令中官押之。於夾城中起居,每日家令進膳。又引詞學工書之士入敎,謂之侍讀。「十王」,謂慶、忠、棣、鄂、榮、光、儀、潁、永、延、盛、濟等,以十舉全數。其後,壽、信、義、陳、豐、恆、涼七王,又就封,入內宅。開元二十五年,鄂、光得罪,忠王繼大統,天寶中,慶、棣又歿,惟榮、儀十四王居內,而府幕列於外坊,歲時通名起居而已。外諸孫長成,又於十宅外置百孫院。每歲幸華清宮,側亦有十王宅、百孫院。十王宮人每院四百餘人,百孫院三四十人。又於宮中置維城庫,以給諸王月俸。諸孫納妃嫁女,亦就十宅中。太子不居於東宮,但居於乘輿所幸之別院;太子之子,亦分院而居,婚嫁則同親王、公主,於崇仁里之禮院。

高祖二十王:衞王元霸,追諡懷。巢王元吉,建成同謀,伏法,諡剌。楚王智雲,追諡哀。荊王元景,與房遺愛同謀,伏法。漢王元昌,承乾同謀,伏法。酆王元亨,周王元方,徐王元禮,韓王元嘉,事具雜錄。彭王元則,諡曰思。鄭王元懿,諡曰惠。霍王元軌,事具雜錄。虢王元鳳,諡曰莊。道王元慶,諡曰孝,事具雜錄。鄧王元裕,諡曰康,事具雜錄。魯王靈夔,舒王元名,丘神勣所陷,死非其罪,事具雜錄。江王元祥,諡曰安,事具雜錄。密王元曉,諡曰貞。滕王元嬰。事具雜錄。

太宗十二王:楚王寬,吳王恪,事具雜錄。濮王泰,諡曰恭,事具雜錄。齊王祐,庶人。蜀王愔,庶人,諡曰悼,事具雜錄。蔣王惲,爲人誣告,惶恐自殺,事具雜錄。越王貞,事具雜錄。紀王慎,事具雜錄。江王囂,諡曰殤。趙王福,曹王明,庶人賢通謀,徙於黔州而自殺。代王簡。

高宗三王:原王孝,諡曰悼。澤王上金,周興誣告,恐懼自殺。許王素節。事具雜錄。

中宗一王:譙王重福。謀反。伏法。

睿宗一王:隨王隆悌。

玄宗十九王:棣王琰,鄂王瑤,得罪自殺。光王琚,爲人誣告,死非其罪。夏王一,事具雜錄。儀王璲,潁王璬,懷王敏,諡曰哀。永王璘,事具雜錄。壽王瑁,事具雜錄。延王玢,盛王琦,濟王環,信王瑝,義王玭,陳王珪,豐王珙,言不遜,賜死。恆王瑱,事具雜錄。涼王璿,汴王璥。諡曰哀。

肅宗十一王:越王係,事具雜錄。西平王佖,追封衞王。彭王僅,兗王僴,涇王𠈰,靈昌王榮,襄王僙,杞王倕,召王偲,定王侗,淮陽王僖。追封宋王。

代宗十八王:均王遐,追封。睦王述,丹王逾,恩王連,韓王迴,簡王遘,益王迺,隋王迅,荊王選,追封。蜀王遡,忻王造,韶王暹,嘉王運,端王遇,循王遹,恭王通,原王逵,雅王逸。

德宗九王:舒王誼,本名謨,係昭靖太子之子,德宗憐之,命爲子。通王諶,虔王諒,肅王詳,事具雜錄。資王謙,雲王諲,追封代王。昭王誡,欽王諤,珍王諴。

順宗二十二王:郯王經,均王緯,溆王縱,莒王紓,密王綢,郇王綜,邵王約,宋王結,集王緗,冀王絿,和王綺,衡王絢,欽王績,會王纁,福王綰,珍王繕,撫王紘,岳王緄,袁王紳,桂王綸,翼王綽,蘄王緝。

憲宗十七王:灃王惲,深王悰,洋王忻,絳王悟,建王恪,鄜王憬,瓊王悅,沔王恂,婺王懌,茂王愔,淄王協,衡王憺,澶王㤝,棣王惴,彭王惕,信王憻,榮王㥽。

穆宗一王:安王溶。

敬宗四王:梁王休復,襄王執中,紀王言揚,陳王成美。開成四年十月,立爲皇太子,求行册禮,尋降爲陳王。

文宗一王:蔣王宗儉。

武宗四王:益王峴,兗王岐,德王嶧,昌王嵯。

宣宗十一王:雍王漢,雅王涇,衞王灌,夔王滋,慶王沂,濮王澤,鄂王潤,懷王洽,昭王汭,康王汶,廣王澭。

懿宗六王:魏王佾,涼王健,蜀王佶,威王侃,吉王保,睦王倚。

僖宗二王:建王震,益王陞。

昭宗十五王:棣王祤,虔王禊,沂王禋,遂王禕,景王祕,祁王祺,雅王禛,瓊王祥,端王禎,豐王祁,和王福,登王禧,嘉王祜,潁王禔,蔡王祐。

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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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元嘉,少好學,聚書至萬卷,皆文句詳定,秘府所不及。又愛碑文古跡,多得異本。閨門修整,有類寒素。與其弟靈夔相友愛,兄弟集見,如布衣之禮。修身潔己,內外如一,當代諸王,莫能及者。唯霍王元軌抑其次焉。元嘉子黃公譔,少以文才稱,諸王子之中,與琅邪王沖爲一時之秀。

霍王元軌,初爲蜀王,徙封吳王。太宗嘗問羣臣曰:「朕子弟孰賢?」侍中魏徵對曰:「臣愚昧,不盡知其能。唯吳王數與臣言,未嘗不自失。」上曰:「朕亦器之,卿以爲前代誰比?」徵曰:「經學文雅,亦漢之閒、平也。」由是寵遇彌厚,因令妻徵女焉。又嘗從太宗遊獵,遇羣獸,命元軌射之,矢不虛發,太宗撫背曰:「汝武藝過人,恨今無所施焉。當天下未定,我得汝豈不安乎!」高祖崩,去職,毀瘠過禮,自後常布衣,示有終身之戚焉。每至忌辰,輒數日不食。後改封霍王,爲絳州刺史,遷徐州。元軌前後爲刺史,唯閉閣讀書,吏事責成於長史、司馬,謹愼自守,與物無忤,不忘接士。在徐州,唯與處士劉玄平爲布衣之交。人或問玄平王之所長,答曰:「無。」問者怪而復問之,玄平曰:「夫人有短,所以見其長。至於霍王,無所不備,吾何以稱之哉?」爲定州刺史,有突厥來寇,元軌令開門偃旗,虜疑有伏,懼而宵遁。州人李嘉運與賊連謀,事洩,高宗令收按其黨。元軌以強寇在境,人心不安,唯殺嘉運,餘無所及,因自劾違制。上覽表大悅,謂使者曰:「朕亦悔之,向無王,則失定州矣。」有王文操者遇賊,二子鳳、賢以身蔽捍,文操獲全,二子皆死。縣司抑而不申,元軌察之,遣使弔祭,表其事,詔並贈朝散大夫,令加旌表,其禮賢愛善如此。後因入朝,屢上表陳時政得失,多有匡益,高宗甚尊重之。及在外藩,朝廷每有大事,或密制問焉。高宗崩,與侍中劉齊賢等知山陵事,齊賢服其諳練,謂人曰:「非我輩所及。」元軌嘗使國令徵封,令白:「請依諸國賦貿易取利。」元軌曰:「汝爲國令,當正吾失,反說吾以利耶!」拒而不納。

道王元慶,歷趙、豫、滑、徐、沁、衞州刺史,皆以政聞。事母甚謹,及母薨,請躬修墳墓,優詔不許。

鄧王元裕好學,善談名理,與典籤盧照鄰爲布衣之交。

舒王元名,高祖在大安宮時,太宗晨夕使尚宮起居,送珍饌,元名保傅等謂元名曰:「尚宮有品秩高者,見宜拜之。」元名曰:「此我二哥家婢也,何用拜爲?」太宗聞而壯之,曰:「此眞我弟也。」封王之後,歷數郡刺史。元名性高潔,罕問家人產業,朝夕矜莊,門庭清肅。嘗誡其子豫章王亶等曰:「藩王所乏,不慮無錢財官職,但勉行善事,忠孝持身,此吾志也。」及亶爲江州刺史,以善政聞,高宗手勅褒美元名,以賞其義方之訓。高宗每欲授元名大州刺史,固辭曰:「忝預藩戚,豈以州郡戶口爲仕進之資?」辭情懇到,故在石州向二十年,賞玩林泉,有塵外之意。垂拱中,轉青州,又拜鄭州。州境鄰接都畿,諸王及帝戚涖官者,或不檢攝家人,爲百姓所苦,及元名到,大革其弊。

江王元祥,貪鄙多聚金寶,營求無厭,爲民吏所患。時滕王元嬰、蔣王惲、虢王鳳亦以貪暴,有授得其府官者,以比嶺南惡處,爲之語曰:「寧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蔣、虢。」滕王元嬰爲金州刺史,頗驕縱,動作無度,高宗與書誡之曰:「王地在宗枝,寄深磐石,幼聞《詩》、《禮》,夙奉義訓。實冀孜孜無怠,漸以成德;豈謂不遵軌轍,踰越典章。且城池作固,以備不虞;關鎖閉開,須有常準。鳩合散樂,并集府寮,嚴關夜開,非復一度。遏密之悲,尚纏比屋,王以此情事,何遽紛紜?又巡省百姓,本觀風問俗,遂乃驅率老幼,借狗求罝,志從禽之娛,忽黎元之重。時妨農要,屢出畋遊,以彈彈人,將爲笑樂。取適之方,亦應多緒,何必此事,方得娛歡?晉靈虐主,未可取則。趙孝文趨走小人,張四又倡優賤隸,王親與博戲,極爲輕脫,一府官寮,何所瞻望?凝寒方甚,以雪埋人,虐物旣深,何以爲樂?家人奴僕,侮弄官人,至於此事,彌不可長。朕以骨肉至親,不欲致王於法,今與王下上考,以愧王心。人之有過,貴在能改,國有憲章,私恩難再。興言及此,慙歎盈懷。」

吳王恪,授安州都督,及將赴職,太宗以書誡之曰:「吾以君臨兆庶,表正萬邦。汝地居茂親,寄惟藩屏,勉思喬梓之道,善侔閒、平之德。以義制事,以禮制心,三風十愆,不可不愼。如此則克固磐石,永保維城。外爲君臣之忠,內有父子之孝,宜自勵志,以勖日新。汝方違膝下,悽戀何已,欲遺汝珍玩,恐益驕奢。故誡此一言,以爲庭訓。」恪有文武才,太宗嘗稱其類己。旣名望素高,甚爲物情所向。長孫無忌旣輔立高宗,深所忌嫉。永徽中,會房遺愛謀反,遂因事誅恪,以絕衆望,海內冤之。

太宗以魏王泰愛文學,特令就府別置文學館,任自引召學士。又以泰腰腹洪大,趨拜稍難,復令乘小輿舁至於朝所。其寵異如此。後司馬蘇勖以自古名王多引賓客,以著述爲美,勸泰請撰《括地志》。遂奏引著作郎蕭德言等就府修撰,數歲方畢。及上表之日,詔令付祕閣,賜泰物萬段,德言等賜物有差。貞觀十六年四月,詔泰移居武德殿。泰爲太宗所愛,禮秩如嫡,魏徵上疏諫曰:「陛下愛魏王,宜使知定分,抑其驕奢,不處嫌疑之地。今武德殿近儲后焉,上陵下替,不可以訓。」太宗曰︰「我幾錯誤。」遂遣泰歸本第。十七年五月,上親謁太廟,以謝承乾之過,魏王泰以罪降爵爲東萊郡王,太宗因謂侍臣曰:「自今太子不道,藩王窺伺者,兩棄之。傳之子孫,以爲永制。」於是列宮寮等,各以大義責之,流降有差。初,承乾旣廢,魏王泰因入侍奉,太宗面許立爲太子。翌日,謂侍臣曰:「泰昨入見,自投我懷中,云:『臣今日始得與陛下爲子,是更生之日。臣有一孽子,臣百年之後,當爲陛下殺之,傳國晉王。』父子之道,固當天性,我見其如此,甚憐之。」褚遂良進曰︰「陛下失言,伏願審思,無令錯誤也。安有陛下百年之後,魏王持國執權,爲天下主,而能殺其愛子,傳國晉王者乎?陛下比者立承乾爲太子,復寵魏王,愛之踰嫡,嫡庶不分,所以至今日。旣立魏王,伏願陛下別安置晉王,始得全矣。」太宗涕泗交下曰:「我不能。」因起入內。是日,太宗御兩儀殿,羣臣盡出,詔司徒長孫無忌、司空房玄齡、兵部尚書李勣、諫議大夫褚遂良,謂曰:「我三子一弟,所爲如此,我心無聊。」因自投於牀,引佩刀欲自刺。無忌等驚懼,爭前扶抱,取佩刀以授晉王。無忌等請太宗所欲,報曰:「我欲立晉王。」無忌曰︰「謹奉詔,有異議者,臣請斬之。」太宗謂晉王曰︰「舅許汝也,汝宜拜謝。」晉王因下拜,太宗於是御太極殿,召文武六品以上,告立晉王爲太子。羣臣皆蹈舞稱慶。詔幽泰於北苑。

蜀王愔,累授襄州刺史,改封蜀王,轉益州都督。嘗非理毆繫所部縣令,又畋獵無度,數爲非法,太宗怒曰:「禽獸調伏,可以馴擾於人;鐵石鐫鍊,可以成方圓之器。至於愔者,曾不如禽獸鐵石乎!」乃削封邑及國官之半,貶爲虢州刺史。後復加實封滿千戶。愔在州數遊獵,不避禾稼,深爲百姓所怨。典軍楊道整叩馬諫,愔曳而捶之。後爲御史大夫李乾祐所劾,高宗謂荊王元景曰:「先朝櫛風沐雨,平定四方,遠近肅清,車書混一。上天降禍,奄棄萬邦,朕纂承洪業,懼如馭朽,與王共戚同憂,爲國爲家。蜀王畋獵無度,侵擾黎庶,縣令無故被罰。阿諛卽喜,忤旨便瞋,如此居官,何以共理?歷觀古來諸王,若能動遵禮度,則流慶子孫;違越朝章,則誅不旋踵。愔爲法司所劾,朕實恥之。」帝又引楊道整勞勉之,拜爲匡道府折衝都尉,賜絹五十疋。貶愔爲黃州刺史。

蔣王惲,自安州都督除梁州。惲在安州,多造器用玩具,及將行,有車四百兩,州縣不堪其勞。

越王貞累授相州刺史,善騎射,涉文史,兼有吏幹。但信讒言,官寮有正直者,多被貶退。又縱諸僮豎,侵暴部民,由是皆伏其才而鄙其行。則天臨朝,加太子太傅,除蔡州刺史。則天稱制,貞與韓王元嘉、魯王靈夔、霍王元軌等,密有匡復之志。垂拱三年七月,遂各起兵赴神都。則天命左豹韜衞大將軍麴崇裕等,率兵十萬討之,其衆大潰,貞等首並梟闕下。貞將起兵,與壽州刺史駙馬都尉趙瓌書曰︰「佇總義兵,來入貴境。」瓌甚喜,復許率兵相應。瓌妻常樂公主,高祖第七女,和思皇后之母也,謂其使者曰:「爲我報王,與其進不與其退。爾諸王若是男兒,不應至許時尚未舉動。我嘗見耆老云,隋文帝將篡奪周室,尉遲迥是周室外甥,猶能起兵相州,天下響應。況爾諸王,並國家懿親,宗社是託,豈不學尉遲迥感恩效節,捨生取義耶?夫爲臣子,若救國難則爲忠,不救爲逆。諸王必須以匡救爲急,不可虛生浪死,取笑於後代。」及貞等敗,瓌與公主皆死。貞長子沖,好文學,善騎射。歷密、濟、博三州刺史,皆有能名。與父貞相次舉兵,七日而敗。神龍初,侍中敬暉等以沖父子翼戴皇家,義存社稷,請復其官爵。武三思令昭容上官氏代中宗下手詔不許。開元四年,詔追復爵土,令備禮改葬。太常請諡曰敬,詔從之。五年,又下詔封貞姪孫琳爲嗣越王,以奉其祀,仍爲立碑。至開成四年六月,其裔孫女道士元貞,護先代數喪歸葬,時論稱之,因降勅曰:「越王事跡,國史著明,枉陷非辜,尋已昭雪。其孫珍子,他事配流,數代漂蓬,不還京國。元貞弱女,孝節卓然,啓護四喪,綿歷萬里。況是近族,必可加恩,行路猶或嗟稱,朝廷固須卹助。委宗正寺、京兆府與訪越王墳報知。如不是陪陵,任祔塋卜葬。其事仍令京兆府接厝,必使備禮葬畢。元貞如願往京城,便配咸宜觀安置。」

紀王愼爲襄州刺史,以善政聞,璽書勞勉,百姓爲之立碑。愼少好學,長於文史,與越王貞齊名,時人號爲紀、越。

許王素節,六歲封雍王,尋授雍州牧。素節能誦古詩賦五百餘言,受業於學士徐齊耼,精勤不倦,高宗甚愛之。則天立爲皇后,每被讒嫉,出爲申州刺史。乾封初,詔曰:「素節旣患舊疾,宜不須入朝。」而素節實無疾,自以久乖朝覲,遂著《忠孝論》以見意。時王府倉曹張柬之因使潛封此論以進,則天見之不悅,誣以贓賄,降封鄱陽郡王,仍於袁州安置。累進封爲許王,除舒州刺史。天授中,與澤王上金同被誣告,追赴都。臨發州,聞遭喪哭者,謂左右曰:「病死何由可得,更何須哭!」行至都城南,被縊死。

夏悼王一,母貞順皇后爲惠妃時生,鍾愛無敵,故名爲一。孩孺而薨,時駕在東都,葬於城南龍門東岑,欲宮中舉目見之。

永王璘,數歲失母,肅宗收養,夜自抱眠之。及玄宗幸蜀,詔璘爲山南東路及嶺南等道采訪使、江陵郡大都督。璘至江陵,召募將土數萬人,恣情補署,江淮租賦,破用鉅億。以薛鏐、李臺卿、蔡坰爲謀主,因有異志。肅宗聞之,詔令歸覲於蜀。璘不從命,遂擅領舟師東下,甲仗五千人,趨廣陵,以季廣琛爲將。璘生宮中,不更人事,其子襄城王㑥,又勇而有力,旣握兵權,爲左右眩惑,遂謀狂亂。璘雖有窺江左之心,未露其事。吳郡采訪使李希言乃平牒璘,大署其名,璘遂激怒,牒報曰:「寡人上皇天屬,皇帝友于,地尊侯王,禮絕寮佐,而簡書來往,應有常儀,今乃平牒抗威,落筆署字,漢儀隳紊,一至於斯!」乃使渾惟明取希言,季廣琛趣廣陵。采訪李成式、希言等,各以兵拒之。先是,肅宗以璘不受命,使內官啖廷瑤等招討之。後兵敗,將南投嶺外,爲江西采訪使皇甫侁下防禦兵所擒,因中流矢而死。

壽王瑁,母武惠妃,頻產夏王、懷王及上僊公主,皆襁褓不育。瑁之初生,讓帝妃元氏請於邸中收養。妃自乳之,名爲己子。十餘年在寧邸,故封建晚於諸王。邸中常呼爲十八郎。及讓帝薨,瑁請制服,以報乳養之恩,玄宗從之。

恆王瑱,性好道,常服道衣。天寶末,從駕幸蜀,不復衣道衣矣。

越王係,本名儋。乾元二年七月,爲天下兵馬元帥。後與張皇后搆異謀得罪。

肅王詳,德宗第五子。建中三年薨。性聰慧,上尤憐之,追念無已,詔如西域法,造塔安置。禮儀使判官、司門郎中李岩上疏曰︰「墳墓之義,經典有常,自古至今,無聞異制。層甎起塔,始於天竺,名曰『浮圖』,行之中華,竊恐非禮。況肅王天屬,名位尊崇,喪葬之儀,存乎簡册,舉而不法,垂訓非輕。伏請準令造墳,庶遵典禮。」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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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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