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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學記聞 (四部叢刊本)/卷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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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三 困學記聞 卷之十四
宋 王應麟 撰 江安傅氏雙鑑樓藏元刊本
卷之十五

困學紀聞卷之十四

           浚 儀 王 應麟伯厚甫

 攷史

唐府兵之數兵志云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而𨵿内二百六十

 一百官志凡六百三十三陸贄云府兵八百𠩄而𨵿中五百

杜牧云折衝果毅府五百七十四舊志六典云天下之府五

 百九十四㑹要云𨵿内置府二百六十一又置折衝府二百

 八十通計舊府六百三十二通典云五百七十四理道要訣

 云五百九十三鄴侯家傳云諸道共六百三十府今以地理

志攷之十道共有府五百六十六𨵿内二百七十三餘九道

 二百九十三參以志傳差互不齊神宗問何䖏言府兵最備

 王文公對曰李鄴侯傳言之詳𬾨然府數與諸書亦不同

了齋云顔回配饗先聖其初但爲立像至開元中始與十哲

爲一座按唐志開元八年詔十哲爲坐像集古錄李陽氷縉雲孔子廟記云換

夫子之容貌增侍立者九人盖獨顔回配坐而閔損䓁九人爲立像陽氷修廟在肅宗上元二年其不用開元之詔何也

魏徴傳帝謂群臣曰此徴勸我行仁義既效矣新史潤色之語

也正觀政要云太宗謂群臣曰正觀初人皆異論云當今必

不可行帝道王道唯魏徴𭄿我既從其言不過數載遂得華

夏安寕逺戎賓服突厥自古巳来常爲中國勍敵今酋長並

帶刀𪧐衛部落皆襲衣冠使我遂至扵此皆魏徴之力新史

 扵罽賓傳又云惟魏徴勸我修文徳安中夏以通鑑考之

與政要𠩄載同一事或謂太宗以既效自滿非也

鄭毅夫謂唐太宗㓛業雄卓然𠩄爲文章纎靡浮麗嫣然婦人

 小児嘻咲之聲不與其㓛業稱甚矣滛辭之溺人也神宗聖

 訓亦云唐太宗英主乃學𢈔信爲文温泉銘小山賦之𩔖可見

新史論張公謹之抵龜曰𭠘機之㑹間不容穟鄭伯克叚于鄢

 春秋𠩄以紀人倫之大變也曽是以爲𭠘機乎晉欒書將弑

 厲公召士匄韓厥二人皆辭太宗臨湖之變問李靖李勣二

 人皆辭靖勣賢扵公謹逺矣

唐太宗贈堯君素蒲州刺史詔曰雖桀犬吠堯乖倒戈之志而

 疾風勁草表𡻕寒之心我藝祖贈韓通中書令制曰易姓受

命王者𠩄以徇至公臨難不苟人臣𠩄以明大莭大㢤王言

表忠義以厲臣莭英主之識逺矣歐陽公五代史不爲韓通

立傳劉原父譏之曰如此是苐二䓁文字通附傳在建隆實錄 齊武帝使沈

 約撰宋書疑立𡊮粲𫝊審之於帝帝曰𡊮粲自是宋室忠臣惜乎歐陽 子念不及此

賢臣乆扵位則其道行房喬以之成正觀之治姦臣乆扵位則

其欲肆林甫以之成天寳之亂

唐史發潜謂武氏之起𡊮天綱言其貴不可言李淳風云當有

女主王天下巳在宮中此必武氏僣𥨸之後姦佞之徒神其

事言天之𠩄啓非由人事也愚謂左氏載陳敬仲畢萬之筮

 太史公載趙簡子之夢皆此𩔖

佩魚始扵唐永徽二年以李爲鯉也武后天授元年改佩龜以

 玄武爲龜也

治平末年始鬻度牒攷之唐史肅宗時裴冕建言度僧道士収

貲濟軍興此鬻牒之始也

鍾紹亰爲宰相而稱義男扵楊思朂之父史不 也而石刻傳

 于後世人皆見之惡之不可揜如是臧堅以刑人之唁爲辱

 此何人哉林甫國忠因力士以相其原見于此李揆當國

 子姓事輔國不耻也紹亰何責焉

鄭薫𫝊云宦人用階請䕃子薫却之不肯叙亦庶幾有守矣文

𫟍英華有薫𠩄撰仇士良神道碑云孰稱全徳其仇公乎其

 叙甘露之事謂克殱巨孽乃建殊庸以七松䖏士而秉此筆

 乃得佳傳扵新史豈作史者未之攷歟碑云大中五年念㓛

 録舊詔詞臣撰述不敢虗羙以元惡爲忠賢猶曰不虗羙乎

 宣宗𠩄褒表者若此唐之不競有以哉宣宗召韋澳問内侍𫞐勢何如對曰陛下

 威断非前朝氏上閉目摇手曰尚畏之在士良之立碑其亦畏昬㭬之黨歟

席豫未甞草書曰細猶不謹而况巨耶然豫爲黜陟使言安禄

 山公直無私其迷國之罪大矣安在其能謹㢤唐史立傳褒

 之未有著其罪者何小人之多幸也席建侯即豫也唐史避代宗諱稱字 孔光黨

 王莽則不言温室𣗳不足以爲謹席豫黨禄山則未甞草書不足以爲謹

容齋續筆辯嚴武無欲殺杜甫之說愚按新史嚴武傳多取雲

 溪友議宜其失實也

通鑑載李徳𥙿對杜悰稱小子聞御史大夫之命驚喜泣下致

 堂謂徳𥙿豈有是哉杜悰李宗閔之黨故造此語以陋文饒

史掇取之以文饒爲人大槩觀焉無此事必矣愚按此事出

 張固𠩄撰幽閑鼓吹雜說不足信也

李泌𫝊加集賢殿崇文館大學士泌建言學士加大始中宗時

 及張說爲之固辭乃以學士知院事至崔圎復爲大學士亦

 引泌爲辭而止愚按崔圎相肅宗在泌前㑹要貞元四年

 月泌奏張說懇辭大字衆稱逹禮至徳二年崔圎爲相加集

 賢大學士因循成例望削去大字此乃泌引圎爲辭傳誤矣

韋濟試理人䇿第一致堂謂濟𬒳識擢不聞以循良稱是實不

 副言矣愚攷通鑑開元二十二年相州刺史韋濟薦方士張

 果盖逢君之惡者不但實不副言也少𨹧贈韋左丞詩即濟也

舊史敬宗紀李翶求知制誥面數宰相李逢吉過愚謂翶爲韓

 文公之友此逢吉𠩄深忌也面數其過可謂直矣求知制誥

 乃誣善之辭荆公甞辯之曰世之淺者以利心量君子

老學菴筆記云舊制兩省中書在門下之上元豐易之愚觀李

文簡㦄代宰相表云中書門下班序各因其時代宗以前中

書在上憲宗以後門下在上大暦十四年崔祐甫與楊炎皆

自門下遷中書不知何時升改放翁𠩄記盖未攷此

李靖兵法世無全書略見扵通典今問對出阮逸因杜氏𠩄載

附益之

唐六典太子令書畫諾本朝至道初改爲凖此東宫畫諾也陸

龜𮐃說鳯尾諾云東宫曰令諸王曰教其事行則曰諾猶天

 子肯臣下之奏曰可也晉元帝爲琅邪王批鳯尾諾南齊江

夏王學鳯尾諾則諸王亦畫諾矣後漢書云南陽宗資主畫

 諾梁江州刺史陳伯之目不識書得文牒辭訟惟作大諾則

 郡守刺史亦畫諾矣

唐六典開元禮宣示中外未有眀詔施行見吕温集南豐謂六

 典本原設官因革之詳上及唐虞以至開元其文不煩其實

 甚𬾨可謂善扵述作者

李徳𥙿傳韋弘質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錢榖嘉祐六年制䇿

 錢榖大計也韋賢之言不宜兼扵宰相盖弘字避諱誤以

質爲賢

劉秩爲祭酒上䟽曰士不知方時無賢才臣之罪也元稹守同

州旱災自咎詩曰上羞朝廷寄下媿閭里民秩稹可謂知𠩄

 職矣其言不可以人廢

唐宗室表宰相十一人林甫回程石福勉夷簡宗閔適之峴知

柔𫝊止云九人盖不數福宗閔宗室爲狀頭有李肱

唐制舉之名多至八十有六凡七十六科至宰相者七十二人

 本朝制科四十人至宰相者冨弼一人而巳中興復制科止

得李垕一人

唐宏詞之論其𫝊于今者唯韓文公顔子不貳過制舉之䇿其

書于史者唯劉蕡一篇不在乎科目之得失也

李泌父承休聚書二萬餘卷誡子孫不許出門有求讀者别院

供饌見鄴侯家傳鄴侯家多書有自来矣

蓻文志貟俶太玄幽賛十卷開元四年亰兆府童子進書召試

直弘文館李泌𫝊云開元十六年貟俶九𡻕升坐詞辯注射

帝異之年𡻕皆不同盖泌𫝊𠩄載本鄴侯家𫝊當以志爲正

韋應物史逸其𫝊沈作喆爲應物𫝊叙其家世云夐之孫待價

 仕隋爲左僕射封扶陽公盖據林寳姓纂唐書韋待價乃挺

 之子武后時拜文昌右相豈二人同名歟當攷

劉闢亂于蜀其嫂𢈔氏弃絶不爲親白樂天爲詩贈樊著作與

 陽城元稹孔戡並稱欲其著書編爲一家言而唐史扵𢈔氏

 無述焉故表而出之

唐六典記南内龍池程泰之雍錄謂謟辭皆出李林甫而非張

 九齡𠩄得知也愚按九齡集有龍池聖徳頌則夸詡符瑞雖

賢者不免

鄭餘慶採士庶吉凶書䟽之式雜以當時家人之禮爲書儀兩

卷後唐劉岳䓁増損其書司馬公書儀本扵此

唐開元之任將以乆任而兆亂其權顓也我藝祖之任將以乆

 任而成㓛其權分也栁氏家學錄謂正觀故事邊將連帥三

年一易収其兵權然用得其人御得其道不在扵數易也

忌日行香始扵唐崔蟸奏罷之本朝宋景文公奏云求扵非福

則是謟祭懴扵無罪則是誣親其言不行

誠齋易𫝊云文宗䧟扵宦寺之險而未能出惟裴度可以出之

然度自䧟扵程异元稹浸潤之内愚謂稹在穆宗時异在憲

 宗時非文宗事也

顔魯公爲郭汾陽家廟碑云端一之操不以險夷槩其懐堅眀

 之姿不以雪霜易其令斯言也魯公亦𠃔蹈之

楊綰贈官制云㦄官有素絲之莭庀家無匹帛之餘史臣謂當

時秉筆者無媿色

唐時午日揚州江心鑄鏡供進又千秋莭進鏡潏水李氏収其

 一乃方鏡背鼻有篆文五日字面徑八寸重五十兩盛露嚢

千秋莭戚里皆進華山記云弘農鄧紹八月曉入華山見童

 子執五綵嚢盛柏露食之又荆楚風土記以五綵結眼眀嚢

相傳赤松子以囊盛柏露飲之而長生皆八月中事

舊史徳宗紀貞元六年𡵨州無憂王寺有佛⿰扌𭥍 -- 指骨寸餘先是取

 来禁中供養二月乙亥詔送還夲寺此迎佛骨之始也韓愈

傳云鳯翔法門寺有護國真身塔内有𥼶迦文佛⿰扌𭥍 -- 指骨一莭

 寺名與前不同貞元元和咸通迎佛骨者三

蕭潁士與韋述書欲依魯史編年著歴代通典起漢元十月終

義寕二年約而刪之勒成百卷扵左氏取其文榖梁師其簡

 公羊得其覈綜三傳之能事摽一字以舉凡然其書今無傳

 馬略見扵夲傳而不著通典之名

楊文荘公徽之好言唐朝士族閱諱行録悉能記之按館閣書

目諱行録一卷以四聲編登科進士族系名字行苐官秩及

父祖諱主司名氏興元元年大中七年宋敏求續爲後錄五卷

温彦博傳我見其不逯再稘矣出說文引虞書稘三百有六旬

李宻傳敖𢈔之蔵有時而儩出詩王赫斯怒鄭箋斯音賜盡

也新史尚竒𩔖此

馬揔通暦𠩄載公子曰先生曰者皆虞世南帝王略論畧論五卷起太

 昊訖隋假公子荅問

李翶爲史官請作行狀者⿰扌𭥍 -- 指說實直載其詞然我朝名公秉

筆亦有誤者歐陽公爲范文正碑云至日大㑹前殿上將率

 百官爲太后夀公上䟽其事遂巳其後老泉編太常因革禮

 有已行之眀驗質之歐公公曰諌而不從碑誤也東坡爲張

 文定銘云神宗問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公曰臣時爲學士⿰扌⿱斤言 -- 誓

 詔封𠕋皆臣𠩄草李微之攷國⿰扌⿱斤言 -- 誓詔在慶暦四年十月封

 𠕋在十二月眀年二月文定始爲學士封𠕋乃宗景文撰朱文公爲

張忠獻行狀其後語門人云向只慿欽夫寫来事實後看光

 堯實録其中多有不相應䖏以三事觀之罔羅舊聞可不審

唐配帝皆一后唯睿宗二后昭成明皇之母開元四年升祔此

失禮之始也

龍朔改左右散𮪍常侍曰左右侍極職源誤以左史爲左侍極

 而近世制詞多踵其誤

石林序盧鴻一草堂圗云唐舊史鴻一盖二名與中嶽劉真人

 碑𠩄書合新史刪去一字不知何據當以舊史爲正愚按南

齊張融曰昔有鴻飛天首積逺難眀越人以爲鳬楚人以爲

 乙人自楚越鴻常一耳鴻一之義取扵此

攷古編以通鑑正觀十三年房玄齡請觧機務詔断表爲今断

来章之祖愚按晉山濤傳手詔曰便當攝職令断章表此断

表之始非昉于唐也

韓栁方駕而其行殊元白齊名而其操異管華𥞇阮亦然

唐亦有蔡京咸通三年嶺南莭度使以貪虐誅京始末見雲溪友議此姦臣名氏之同者

 吴有桓彛晉亦有桓彛此忠臣名氏之同者若兩曾參兩毛

 遂則賢否分矣兩毛遂見西京雜記貟半千詩用之

顔魯公爲刑部尚書有舉家食粥之帖盖自元載制禄厚外官

 而薄京官京官不能自給常從外官乞貸楊綰既相奏加京

 官俸魯公以綰薦自湖州召還意者俸雖加而猶薄歟

李康運命論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大寳箴用之

李方玄曰沈約年八十手寫簿書夲杜牧𠩄作方玄墓誌本朝

建隆詔亦云沈約爲吏手寫簿書愚按理道要訣云宋光禄

 大夫傅隆年過七十手寫籍書梁尚書令沈約位巳崇髙議

請寳重盖誤以傅隆爲沈約也

孝宗問周益公云唐孫樵讀開元録雜報數事内有宣政門宰

相與百僚廷諍十刻罷徧檢新舊唐史及諸書並不載益公

奏太平御覧緫目内有開元録一書祖宗朝此本尚存近世

偶不傳耳容臣博加詢訪

蕭遘與其子三児生日詩曰吾家九葉相盡継眀時出唐史云

 自瑀逯遘凡八葉宰相此云九葉宰相世系表梁貞陽侯之

後有鄴相宣宗

姚崇十事見開元升平源通鑑不取

王起廣五位圗舊史云五運圗

李白上宣唐鴻猷一篇即本傳𠩄謂召見金鑾殿奏頌一篇者

 也今集中闕

緋衣小児之謡朝野僉載謂裴炎也而張權輿以䜛裴度

韓文公子昶雖有金根車之譏而昶子綰衮皆擢第衮爲狀元

 君子之澤逺矣

孔戣爲華州刺史奏罷眀州𡻕貢淡菜蛤蚶之屬見昌黎集元稹爲

 越州復奏罷之見白樂天集盖甞罷扵元和而復貢扵長慶也

畢炕天寳末爲廣平太守拒安禄山城䧟覆其家唐史附于父

 構傳盖取韓文公𠩄撰畢坰誌然炕之名不書扵忠義傳故

 文公謂廣平死莭而子不荷其澤愚謂廣平之莭如此河北

 二十四郡不止一顔平原也通鑑亦不書其事

廣徳元年十一月太常博士栁伉上䟽請斬程元振扵是削元

 振官爵放歸田里東坡謂及其有事且急也雖代宗之庸程

元振之用事栁伉之賤且踈而一言以入之不終朝而去其

腹心之疾愚按登科記伉乾元元年進士翰林院故事載寳

應已後伉自校書郎充學士出鄠縣尉改太常博士兵部貟

外諌議大夫皆充學士新唐史程元振傳云太常博士翰林

待詔栁伉上䟽以翰林故事攷之伉是時爲學士非待詔也

伉以博士在禁林職近而親不可謂賤且踈唐史不爲伉立

傳故詳著其事俾覧者知詞臣之獻替不獨陸贄李絳也

東坡謂學韓退之不至爲皇甫湜學湜不至爲孫樵朱新仲曰

樵乃過湜如書何易于襃城驛壁何將軍邊事復佛寺奏皆

謹嚴得史法有𥙷治道

林寳元和姓纂十卷自皇族之外各依四聲𩔖集每韻之内以

 大姓爲首鄧名世謂稍能是正數十條而齊秦之屬亦𠩄未

 暇至鉏丘茅夷⿰扌𭥍 -- 指爲複姓又不勝其謬鄭樵謂寳不知自姓

 𠩄由来

劉𠃔濟曰班生受金陳夀求米受金事未詳

劉知幾領史事言五不可曰孫盛取嫉權門王劭見讎貴族文

粋云王韶直書見讎貴族宋王韶之爲晉史序王珣貨殖王

廞作亂珣子弘廞子華並貴韶之懼爲𠩄䧟深附結徐羡之

傅亮䓁當從文粋爲王韶新史誤以韶爲劭韶之弑君之賊也身爲梟獍而

 秉史筆其誰服之傳曰無瑕可以戮人

李晟每戰必錦裘繡帽自表而晟以勝宋殷孝祖每戰常以鼓

盖自随而孝祖以敗兵豈有定法哉

閩俗比中州化扵善也蔡人過夷貊化扵悪也

漢黨錮以莭義群而不黨之君子也唐朋黨以權利比而不周

之小人也漢之君子受黨之名故其俗清唐之小人行黨之

實故其俗弊

姦臣唯恐其君之好學近儒非獨仇士良也吴張布之棑韋昭

盛沖李宗閔之排鄭覃殷侑亦士良之術

杜佑理道要訣朱文公謂非古是今之書

魏鄭公曰重君子也敬而逺之輕小人也狎而近之武帝之扵

 汲黯衛青公孫弘眀皇之扵姚崇宋璟李林甫可見矣中庸

 之尊賢必以脩身爲本

善言不可離口善藥不可離手孟詵之言也觀物外篇取之

張文潜云莭度之強不起扵河北之継襲而起扵莭度之有功

 愚攷方鎮之強始扵僕固懐恩用賊黨田承嗣李懐仙李寳

 臣分帥河北非有㓛之將也

司空圗房太尉詩曰物望傾心乆匈渠破膽頻注謂禄山初見

 分鎮詔書拊膺嘆曰吾不得天下矣琯建遣諸王爲都統莭

 度而賀蘭進眀䜛扵肅宗以司空表聖之言觀之則琯建此

議可以破逆胡之膽新唐書采野史稗說而不載此語唯程

致道著論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晉以琅邪立江左之業我宋以康王建中興之基琯可謂善謀矣

通鑑劉蕡不得仕扵朝終扵使府御史唐鑑云終扵栁州司户

 以新史攷之當從唐鑑宦人深嫉蕡誣以罪貶栁州司户

顔真卿鄭玫以興復爲己任倡義討賊其志壯矣真卿權移扵

 賀蘭進眀畋見襲扵李昌言㓛不克𭕒故才與誠合斯可以

 任天下之重

常衮與禮官議禮爲君斬衰三年漢文帝權制三十六日我太

 宗遺詔亦三十六日群臣不忍既𦵏而除略盡四月髙宗如

 漢故事玄宗以来始變天子䘮爲二十七日世多以短䘮議漢文帝而不知

 二十七日之制自玄宗始也

韓偓自書裴郡君祭文首書甲戍𡻕銜書前翰林學士承𭥍銀

 青光禄大夫行尚書戶部侍郎知制誥昌𥠖縣開國男食邑

 三百戶韓某是𡻕朱氏篡唐巳八年爲乾化四年猶書唐故

官而不用梁年號慶暦中詔官其四世孫奕

僕固懷㤙叛唐李曰月爲朱泚將而其母皆知逆順之理良心

 不可泯也

李光弼與韋陟論戰守曰辨朝廷之禮我不如公若夫軍旅則

 公不如我陟無以應古者治軍有軍禮焉椘得臣以無禮敗

 晉文公以有禮勝禮莫大扵君臣之分光弼命召不至愧恨

 以浚盖以禮與軍旅爲二物也

唐鑑曰人君觀史宰相監修欲其直筆不亦難乎房魏爲相揔

 史事其父彦謙長賢皆得佳傳况不如房魏者乎

孤及福州新學碑銘云閩中無儒家流成公至而俗易成公李椅

 也在大暦八年家有洙泗戸有鄒魯常衮建中初爲閩人設郷校李椅在其前

王福畤爲博士執許敬宗之謚不改無忝河汾之學矣

許敬宗謚繆而更曰恭陳執中謚榮靈而更曰恭二事相𩔖

武徳初以隋張衡死非其罪謚曰忠是奬弑君之賊也髙祖相

 封徳彛宜其以逆爲忠也漢大綱正見扵戮丁公唐無三綱

 見於贈張衡

朝野雜記曰西漢户口至盛之時率以十户爲四十八口有竒

東漢户口率以十户爲五十二口可凖周之下農夫唐人户

 口至盛之時率以十户爲五十八口有竒可凖周之中次

 本程沙随

歐陽子書唐六臣扵唐亡之後貶其悪也朱子書晉䖏士扵晉

 亡之後表其莭也一字之懲勸深矣

五代史周世宗甞夜讀書見唐元稹均田圗歎曰此致治之本

 也詔須其圗法使吏民先習知之期以一𡻕大均天下之田

 攷之㑹要世宗見元稹在同州時𠩄上均田表因製素爲圗

 賜諸道崔頌傳云世宗讀唐元稹均田䟽命頌寫爲圗賜近

 臣遣使均諸道租賦史謂元稹圗誤也稹集有同州奏均田

 續通暦云唐同州刺史元稹奏均租賦帝覧文集而善之寫其辭爲圗以賜

歐陽子之論篤矣而不以天參人之說或議其失司馬公之學

粹矣而王霸無異道之說或⿰扌𭥍 -- 指其疵信乎立言之難也

歐陽子謂五代禮壊寒食野祭而焚紙錢按紙錢始扵開元二

 十六年王璵爲祠祭使祈禱或焚紙錢𩔖巫覡非自五代始

也古不墓祭漢眀帝以後有上𨹧之禮蔡邕議以爲禮有煩

 而不可省者舊唐書開元二十年寒食上墓編入五禮永爲

常式寒食野祭盖起扵此朱文公謂漢祭河用寓龍寓馬以

木爲之巳是紙錢之漸唐范傳正謂唯顔魯公張司業家祭

不用紙錢本朝錢鄧州不燒楮鏹吕南公爲文頌之

兎園䇿府三十卷唐蔣王惲令僚佐杜嗣先倣應科目䇿自設

問對引經史爲訓注惲太宗子故用梁王兎園名其書馮道

兎園䇿謂此也

天子之廢置出扵士卒自唐眀宗始也眀宗以此得之而反爾

之報在其後人

後唐天成元年吏部侍郎劉岳奏罷告身綾軸錢本朝復納綾

紙錢淳熈元年始免

周顯徳六年始去符𢍆專以印章爲驗

歐陽子司馬公之貶馮道春秋之法也我朝太宗謂范質欠世

 宗一死𠩄以立萬世爲臣者之訓

唐後主不肯和親而亡石晉父事契丹而興晉之興也乃其𠩄

 以亡也桑維翰之興晉即𠩄以亡晉也

朱温之兄全昱楊渉之子凝式人心之公是非在其家者如此

 况天下千萬人之心乎

梁太祖幸河北至内黄頋李珽曰何謂内黄珽曰河南有外黄

 下黄故此名内黄曰外黄下黄何在珽曰秦有外黄都尉今

 在雍丘下黄爲北齊𠩄廢今在陳留按五代通録李珽曰河

 南有外黄小黄漢地理志陳留有外黄小黄縣五代史記改小黄爲下黄

 誤也當從通鑑




困學紀聞卷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