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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堂外紀/卷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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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堯山堂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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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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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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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季。日角、龍眼、牛胸、龜背。姓卯金刀。太上皇微時,游山澤間,有冶鑄曰:「爲天子鑄劍。若得腰間佩刀雜治,即成神器,可以克天下。昴星精爲輔,以殲三𣨺。」太上曰:「此物名匕首。」遂解投烟焰中。劍成,授太上。以賜季。按:蕭何爲昴星,項羽、陳勝、胡亥爲三𣨺。季又以始皇三十四年於南山得一鐵劍,長三尺,小篆書銘曰:「赤霄。」及貴,常服之。此即斬白蛇之劍也。〕

  高帝母媪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交龍於上,已有娠,遂產帝。《帝命驗》曰:「賊起蜚,卯生虎。」賊起蜚,始皇立也;卯,劉字之别。始皇立而劉生。(太公名熅,字执嘉。)

  高帝七年,自將兵三十萬擊韓王信。帝先至平城,步兵未盡到,冒顿纵精兵三十餘萬圍帝於白登七日。漢兵中外不得救饷。樊哙時爲上將軍,不能解圍。天下皆歌之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後用陳平秘計得免。

  高帝十二年,帝自擊黥布,還過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发沛中兒,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帝擊筑自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内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兒皆和習之,帝乃起舞,慷慨傷懷,泣數行下。

  四皓者,皆河内軹人,一曰東園公,二曰角里先生,三曰綺里季,四曰夏黃公。秦時政虐,乃退而作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曄曄紫芝,可以疗饑。唐虞世遠,吾將何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富貴之畏人,不如貧賤之肆志。」因共入商雒,隱地肺山。及秦敗,高帝屢征之,不至。後帝欲廢太子,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呂后用留侯計,币召四皓,同太子入朝。帝大驚,指示戚姬曰:「我欲易之。彼四人爲之輔,羽翼已成,難動摇矣。」姬涕泣,上曰:「汝爲我楚舞,吾爲若楚歌。」歌曰:「鴻鵠高飛兮,一舉千里。羽翼已就兮,横絕四海。横絕四海兮,當可奈何?雖有矰繳兮,尚安所施?」歌闋罷酒,竟不易太子。

  戚夫人,即定陶戚姬也。高帝寵之,特與同臨宫中百子池,生趙隱王如意。惠帝立,呂后爲皇太后,乃令永巷囚戚夫人,髡鉗,衣赭衣,令舂。戚夫人舂且歌曰:「子爲王,母爲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爲伍。相離三千里,當誰使告汝?」太后聞之大怒,曰:「乃欲倚女子邪?」召趙王鴆之。戚夫人遂有人彘之禍。

  趙幽王友,高帝諸姬子也。初封淮陽王,呂后殺趙王如意,徙友爲趙王。友以諸呂女爲后,不愛,愛它姬。諸呂女讒於太后,太后怒,召趙王,置邸,令衛圍守之。趙王餓,乃作歌,遂幽死。其歌曰:「諸呂用事兮,劉氏微。迫胁王侯兮,強授我妃。我妃既妬兮,誣我以惡。讒女亂國兮,上曾不寤。我無忠臣兮,何故棄國?自泱中野兮,蒼天與直!於嗟不可悔兮,寧早自賊?爲王餓死兮,誰者怜之?呂氏絕理兮,托天報仇!」

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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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駟房星之神曰王良,故字子房。堯時,有五星自天而,一是土之精,墜谷城山下,其精化爲圯橋老人,以兵書授子房。佐漢功成。求於谷城山下,得黃石焉。子房解形於世,其家葬其衣冠與黃石,占者常見墓上黃氣高數十丈。赤眉之亂,人發其墓,但見黃石枕,化而飛去。〕

  漢初,有四五小兒路上羣戲,一兒歌云:「着青裙,入天門,揖金母,拜木公。」時人皆不識,唯張子房知之,乃往拜焉。曰:「此乃東王公之玉童也。仙人得道升天,當揖金母而拜木公。自非衝虛登真之子,莫知其津。木公亦云東王父,亦云東王公。」

  張子隱商山,與四皓爲云外之友。定太子時,有應曜者,隱於淮陽山中,與四皓俱徵,曜獨不至,時人語曰:「商山四皓,不如淮陽一老。」

  留侯有《尼父贊》曰:「巖巖孔聖,異代稱傑。量合乾坤。明參日月。」

  張贊,留侯七世孫也。初居吳縣相人里,時人諺曰:「相里張,多賢良。積善應,子孫昌。」

夏侯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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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沛厩司御,每送客還,過高帝語,未嘗不移日。嘗爲滕令,故號滕公。及曾孫頗尚主,主隨外家孫,號孫公主,故滕公子孫重爲孫氏。〕

  夏侯嬰薨,求葬東都門外,公卿送喪,駟馬不行,踣地悲鳴,使人掘馬蹄下,得石椁,其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於嗟!滕公居此室。」乃葬斯地,謂之馬冢。

淮南厲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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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第四子也。子安襲封淮南王,著書,號曰鴻烈。以父諱長,所著諸「長」字皆曰「修」。〕

  厲王長母趙氏女,爲趙王張敖美人。高帝讨韓信,還過趙,趙王献美女,趙氏女得幸,有身。趙王不敢内之於宫,爲筑舍於外。及贯高等謀反,发觉,并逮治王,趙美人亦坐系吏,以其得幸有身聞上,上方怒趙王,未理。美人弟兼因辟陽侯审食其言之呂后,呂后妬,弗肯白。及美人生男,恚而自殺。吏奉男诣上,上悔之,封以爲淮南五。王早失母,附呂后,而常怨食其,以爲不強争之,使其母恨而死。文帝即位,王驕蹇不奉法。三年入朝,往見食其,自袖鐵椎椎殺之,馳走阙下,肉袒谢罪。上傷其志,爲親赦弗治。還歸國,益驕。乃命載以辎车,处蜀严道邛邮,長不食而死。民作歌曰:「一尺缯,好童童;一升粟,饱蓬蓬。兄弟二人不能相容。」帝聞之,乃追尊淮南王爲厲王,置園如諸侯仪。

  淮南王安好道書及方术之士。正月上辛,有八老公诣門求見,須眉皆皓白。王使阍人自以其老難问之,八公乃更形爲童子,年可十四五,角髻青絲,色如桃花,王聞,跣而迎,登思仙之臺,盛禮設樂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煌煌上天,照下土兮;知我好道,公來下兮。公將與予,生毛羽兮;超騰青云,蹈梁甫兮。观見瑶光,過北斗兮;馳乘風云,使玉女兮。含精吐氣,嚼芝草兮;悠悠將將,天相保兮。」歌闋,八童子乃復爲老人,告王曰:「吾一人能望致風雨,立起云雾,畫地爲江河,撮土爲山岳;一人能崩高山,塞深泉,收虎豹,召致蛟龍,使役鬼神;一人能分形易貌,坐存立隱,蔽六軍,白日爲暝;一人能乘云步虛,越海凌波,出入無間,呼吸千里;一人能入火不灼,入水不濡,刃射不中,冬冻不寒,夏曝不污;一人能干变萬化,恣意所爲,禽兽草木,萬物立成,移山驻流,行宫易室;一人能煎泥成金,凝铅爲銀,驾龍浮於太清之上。」安乃日夕朝拜,各試所言,种种異术,無有不效。遂授王《丹经》三十六卷。药成,未及服,而郎中雷被與伍被共誣稱安謀反,天子使宗正持節治之,八公謂安曰:「可以去矣,此乃是天之發遣王。王若無此事,日復一日,未能去世也。」八公使安登山大祭,埋金於地,即白日升天。時人傳八公、安臨去時,余药置在中庭,鸡犬舐之,盡得升天,故鸡鳴天上,犬吠云中云。(伍被,楚人,以才學爲淮南中郎。是時淮南养士數千人,高材者有八,曰:蘇非、李尚,左吳、田由、雷被,伍被、毛被、進昌,號曰八公,而伍被爲冠首。按:雷被、伍被并在八公之列,乃誣安反者,欲引與俱去耳。)

  淮南王安既與八公相携俱去,莫知所往,淮南小山之徒思戀不已,乃作《淮南王曲》云:「淮南王,自言尊,百尺高樓與天連。後園鑿井銀作床,金瓶素井汲寒漿。汲寒漿,飲少年,少年窈窕何能賢?揚聲悲歌音絕天。我欲渡河河無梁,願化雙黃鵠,還故鄉。還故鄉,入故里,徘徊故鄉,苦身不已。繁舞寄聲無不泰,徘徊桑梓游天外。」

梁孝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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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第二子。初封代王,用賈誼策,徙王梁。廣睢陽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作曜華宫,筑兔園,園中有百靈山,有肤寸石,落猿巖,栖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爲復道,自宫連屬於平臺,三十餘里。平臺亦名吹臺,後有繁氏居其側,里人呼爲繁臺。〕

  梁孝王游忘憂馆,集諸游士,各使爲賦,枚乘賦柳,路喬如賦鶴,公孫詭賦文鹿,邹陽賦酒,公孫乘賦月,羊勝賦屏風,韓安國作《几賦》不成,邹陽代作。陽、安國罰酒三升。賜乘、喬如絹,人五匹。乘《柳賦》云:「忘憂之馆,垂条之木。枝逶遲而含紫,叶萋萋而吐綠。出入風雲,去來羽族。既上下而好音,黃衣而絳足。蜩螗厲音,蜘蛛吐絲。阶草漠漠,白日遲遲。於嗟細柳,流亂輕絲。君王渊穆其度,御羣英而玩之,小臣瞽聵,與此陳词。於嗟樂兮!於是樽盈縹玉之酒,爵献金漿之醪。庶羞千族,盈滿六庖。弱絲清管,與風霜而共雕。鎗鍠啾唧,蕭条寂寥。隽乂英旄,列襟联袍。小臣莫效於鴻毛,空銜鮮而嗽醪。雖復河清海竭,終無增景於边撩。」喬如《鶴賦》云:「白鳥朱冠,鼓翼池干。舉修距而跃跃,奋皓翅之翹翹。宛修颈而顧步,啄沙碛而相歡。岂忘赤霄之上,忽池籞而盘桓。飲清流而不舉,食稻梁而未安。故知野禽野性,未脱笼樊。赖吾王之廣愛,雖禽鳥兮抱恩。方騰驤而鳴舞,凭朱槛而爲歡。」公孫《月賦》云:「月出皎兮,君子之光。鸡舞於兰渚,蟋蟀鳴於西堂。君有禮樂,我有衣裳。猗嗟明月,當心而出。隱員巖而以钩,蔽修堞而分镜。既少進以增輝,遂臨庭而高映。炎日匪明,皓壁非淨。躔度运行,阴陽以正。文林辯囿,小臣不佞。」羊勝《屏風賦》云:「屏風合匝,蔽我君王。重葩累繡,沓壁連璋。飾以文錦,映以流黃。畫以古烈,顒顒昂昂。蕃后宜之,壽考無疆。」

蘇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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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陽人。文帝時得道。少以至孝著稱,母食欲得鱼羹,眈出湖州市買,去家一千四百里,俄頃便返,眈叔父爲州吏,於市見眈,因書還家,家人大驚。既而辭母仙去。預爲植橘鑿井,及郡人大疫,但食一橘叶,飲一泉水,即愈。〕

  蘇仙公一日白母,道果已圓,升舉有日。忽有數十白鶴降於門,遂升雲漢而去。後一鶴降郡屋,郡僚子弟彈之,鶴以爪攫樓板,若書字焉,其辭曰:「鄉原一别重來,事非甲子不記。陵谷迁移,白骨蔽野,青山舊時。翹足高屋,下見羣兒。我是蘇仙,彈我何爲?翻身雲外,卻返吾居。」

丁令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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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人。遼東諸丁譜載:令威,漢初學道得仙。〕

  丁令威少隨師學,得仙道,分身任意所欲。遼東城門有華表柱,令威常暫歸,化爲白鶴,集柱头,時有少年舉弓欲射之,鶴乃飛,徘徊空中而言曰:「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歲今來歸。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離冢垒?」言畢,遂高上衝天。

陶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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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安公,六安鑄冶師也。數行火,火一旦散上行,紫色衝天,安公伏冶下求哀。須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與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龍」至期赤龍到,大雨,而安公騎之東南上。

竇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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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玄狀貌絕異,天子使出其妻,妻以公主。妻悲怨,寄書云:「棄妻斥女,敬白竇生:卑賤鄙陋,不如貴人。妾日以遠,彼日以親。何所控訴,仰呼蒼!悲哉竇生!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怨不可去。彼獨何人,而居斯处?」又歌云:「茕茕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時人怜而傳之,亦名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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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堂外紀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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