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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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 金剛經

王忠幹 王稱 李元一 魚萬盈 于季固 強伯達 僧惟恭 王沔 董朝進 康仲戚 吳可久 并行立 僧法正 沙彌道蔭 何老 勾龍義 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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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乾[编辑]

  唐大「大」原作「元」,按舊唐書討李同在文宗大和間,「元」當是「大」字之誤。和三年,李同捷阻兵滄原本「滄」下有州字,據明抄本刪。景,帝命李祐統齊德軍討之。初圍德州城,城堅不拔。翌日又攻之,自卯至未,傷十八九,竟不能拔。時有齊州衙內八將官健兒王忠乾,博野縣人,長念金剛經,積二十餘年,日數不缺。其日,忠乾上飛梯,將及堞,身中箭如蝟,為櫑木擊落。同火卒曳出羊馬城外,置之水濠裡岸。祐以暮夜,命抽軍,其時城上矢下如雨,同火忙,忘取忠乾屍。忠乾即死,如夢,至荒野,遇大河,欲渡無因,仰天哭。忽聞人語聲,忠乾見一人,長丈餘,疑其神人,因求指營路。其人云:「爾莫怕,我令爾可得渡此河。」忠乾拜之,才頭低未舉,神人把腰,擲之空中,久方著地。忽如夢覺,聞賊城上交二更。初不記過水,亦不知瘡,抬手捫面,血涂眉睫,方知傷損。乃舉身強行,百餘步卻倒,復見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乾驚懼,走一里餘,坐歇,方聞本軍喝號聲,遂及本營。訪同火卒,方如其身死水濠岸裡,即是夢中所過的河也。出《酉陽雜俎》

王偁[编辑]

  王偁家於晉州,性頑鄙。唐元和四年,其家疾疫,亡者十八九,唯偁偶免。方疾,食狗肉,目遂盲,不知醫藥,唯禱鬼神,數年無報。忽有一異僧請飯,謂曰:「吾師之文,有金剛經,能排眾苦,報應神速,居士能受之乎?」偁辭愚,又無目,固不可記。僧勸寫之。偁從其言,得七卷,請僧誦之。數日,夢前僧持刀決其目,乃驚寤,覺有所見,久而遍明,數月如舊。偁終身轉經不替。出《報應記》

李元一[编辑]

  李元一,唐元和五年任饒州司馬。有女居別院,中宵忽見神人,驚悸而卒,顏色不改。其夫嚴訥自秦來,至蒼湖,恍惚見其妻行水上而至。訥驚問之,妻泣曰:「某已亡矣,今鬼也。」訥駭異之。曰:「近此雁浦村,有嚴夫子,教眾學,彼有奇術,公往懇請哀救,某庶得復生矣。」訥後果見嚴夫子,拜謁泣訴,盡啟根本。嚴初甚怒:「郎君風疾,何乃見凌!」訥又拜悲泣,久乃方許,曰:「殺夫人者,王將軍也。葬在此堂內西北柱下,可為寫金剛經,令僧轉讀,於其所祠焉,小娘子必當還也。」訥拜謝,疾往郡城。明日到,具白元一,寫經,速令讀之。七遍,女乃開目,久之能言,愧謝其夫曰:「茲堂某柱下,有王將軍枯骨,抱一短劍,為改葬之,劍請使留,以報公德。」發之果驗,遂改瘞,留其劍。元一因寫經數百卷,以施冥寞。出《報應記》

魚萬盈[编辑]

  魚萬盈,京兆市井粗猛之人。唐元和七年,其所居宅有大毒蛇,其家見者皆驚怖。萬盈怒,一旦持巨棒,伺其出,擊殺之,烹炙以食,因得疾,臟腑痛楚,遂卒,心尚微暖。七日後蘇,云:初見冥使三四人追去,行暗中十餘里,見一人獨行,其光繞身,四照數尺,口唸經。隨走就其光,問姓字,云:「我姓趙名某,常念金剛經者,汝但莫離我。」使者不敢進,漸失所在。久之,至其家,萬盈拜謝曰:「向不遇至人,定不回矣。」其人授以金剛經,念得遂還。及再生,持本重念,更無遺缺,所疾亦失。因斷酒肉,不復殺害,日唸經五十遍。出《報應記》

於李回[编辑]

  於李回舉進士,唐元和八年,下第將歸。有僧勸曰:「郎君欲速及第,何不讀金剛經?」遂日念數十遍。至王橋宿,因步月,有一美女與言,遂被誘去。十餘里至一村舍,戲笑甚喧,引入升堂,見五六人皆女郎。李回慮是精怪,乃陰唸經,忽有異光自口出,群女震駭奔走。但聞腥穢之氣,蓋狐狸所定,榛棘滿目,李回茫然,不知所適。俄有白犬,色逾霜雪,似導李回前行,口中有光,復照路,逡巡達本所。後至數萬遍。出《報應記》

強伯達[编辑]

  唐強伯達,元和九年,家於房州,世傳惡疾,子孫少小,便患風癩之病,二百年矣。伯達才冠便患,囑於父兄:「疾必不起,慮貽後患,請送山中。」父兄裹糧送之岩下,泣涕而去。絕食無幾,忽有僧過,傷之曰:「汝可念金剛經內一四句偈,或脫斯苦。」伯達既念,數日不絕。方晝,有虎來,伯達懼甚,但瞑目至誠念偈。虎乃遍舐其瘡,唯覺涼冷,如傅上藥,了無他苦,良久自看,其瘡悉已乾合。明旦,僧復至,伯達具說。僧即於山邊,拾青草一握以授,曰:「可以洗瘡,但歸家,煎此以浴。」乃嗚咽拜謝。僧撫背而別。及到家,父母大驚異,因啟本末。浴訖。身體鮮白。都無瘡疾。從此相傳之疾遂止,念偈終身。出《報應記》

僧惟恭[编辑]

  唐荊州法性寺僧惟恭,三十餘年念金剛經,日五十遍,不拘僧儀。好酒,多是非,為眾僧所惡。遇病且死,同寺有僧靈巋。其跡類惟恭,為一寺二害。因他故出,去寺一里,逢五六人,年少甚都,衣服鮮潔,各執樂器,如龜茲部,問靈巋:「惟恭上人何在?」靈巋即語其處所,疑寺中有供也。及晚回,入寺聞鐘聲,惟恭已死。因說向來所見。其日,合寺聞絲竹聲,竟無樂人入寺。當時名僧云:「惟恭蓋承經之力,生不動國,「國」原作「罔」,據明抄本改。亦以其跡勉靈巋也。」靈巋感悟,折節緇門。出《酉陽雜俎》

王沔[编辑]

  唐元和中,嚴司空綬在江陵時,岑陽鎮將王沔,常持金剛經。因使歸州勘事,回至咤灘,船破,五人同溺。沔初入水,若有人授竹一竿,隨波出沒,至下牢鎮,著岸不死。視手中物,乃金剛經也。咤灘至於下牢鎮三百餘里。出《酉陽雜俎》

董進朝[编辑]

  董進朝,唐元和中入軍,時宿直城東樓上。一夕月明,忽見四人著黃從東來,聚立城下,說己姓名,狀若追捕。因相語曰:「董進朝常持金剛經,以一分功德祝庇冥司,我輩蒙惠,如何殺之?須枉命相待。若此人他去,我等無所賴矣。」其一人云:「董進朝對門有一人,同年同姓,壽根相埒,可以代矣。」因忽不見,進朝驚異之。及明,聞對門哭聲,問其故,死者父母云:「子昨宵暴卒。」進朝感泣說之,因為殯葬,供養其母。後出家,法名慧通,住興元寺。出《報應記》

康仲戚[编辑]

  康仲戚,唐元和十一年往海東,數歲不歸。其母唯一子,日久憶念。有僧乞食,母具語之。僧曰:「但持金剛經,兒疾回矣。」母不識字,令寫得經,乃鑿屋柱以陷之,加漆其上,晨暮敬禮。一夕,雷霆大震,拔此柱去。月餘,兒果還,以錦囊盛巨木以至家,入拜跪母。母問之,仲戚曰:「海中遇風,舟破墜水,忽有雷震,投此木於波上,某因就浮之,得至岸。某命是其所與,敢不尊敬!」母驚曰:「必吾藏經之柱。」即破柱得經,母子常同誦念。出《報應記》

吳可久[编辑]

  吳可久,越人,唐元和十五年居長安,奉摩尼教。妻王氏,亦從之。歲餘,妻暴亡,經三載,見夢其夫曰:「某坐邪見為蛇,在皇子陂浮圖下,明旦當死,願為請僧,就彼轉金剛經,冀免他苦。」夢中不信,叱之。妻怒,唾其面。驚覺,面腫痛不可忍。妻復夢於夫之兄曰:「園中取龍舌草,搗傅立愈。」兄寤走取,授其弟,尋愈。詰旦,兄弟同往,請僧轉金剛經。俄有大蛇從塔中出,舉首遍視,經終而斃。可久歸佛,常持此經。出《報應記》

幵行立[编辑]

  唐幵行立,陝州人,不識字。長慶初,常持金剛經一卷隨身,到處焚香拜禮。忽馱貨出同州,遇十餘賊,行立棄貨而逃。不五六十斤,賊舉之,竟不能動。相視驚異,追行立,問之。對曰:「中有金剛經,恐是神力。」賊發囊,果有經焉,卻與百餘千。請其去,誓不作賊,受持終身。出《報應記》

僧法正[编辑]

  唐江陵開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剛經三七遍。長慶初,得病卒。至冥司,見若王者,問師生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剛經。」乃揖上殿,登繡座,唸經七遍。侍衛悉合掌,階下考掠論對,皆停息而聽。念畢,遣一吏引還,王下階送曰:「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人間,忽廢讀誦。」因隨吏行數十里,至一大坑,吏因臨坑,自後推之,若隕空焉。死已七日,惟面不冷。荊州僧常靖親見其事。出《酉陽雜俎》

沙彌道蔭[编辑]

  唐石首縣,有沙彌道蔭,常念金剛經。長慶初,因他出夜歸,中路忽遇虎,吼擲而前。沙彌知不免,乃閉目坐,默念金剛經,心期救護。虎遂伏草守之。及曙,村中人來往,虎乃去。視其蹲處,涎流於地。出《酉陽雜俎》

何老[编辑]

  何老,鄂州人,常為商,專誦金剛經.唐長慶中,因傭人負貨,夜憩於山路,忽困寐,為傭者剄其首,投於澗中.取貨而趨市,方鬻,見何老來,惶駭甚。何曰:「我得誦經之力,誓不言於人。」遂相與為僧。出《報應記》

勾龍義[编辑]

  勾龍義,間州俚「俚」原本作「里」。據明抄本改。「間」疑「簡」字之誤。人。唐長慶中,於郪縣傭力自給。常以邑人有疾,往省之,見寫金剛經,龍義無故毀棄而止絕之。歸即喑啞,醫不能愈,頑囂無識,亦竟不悔。僅五六年,忽聞鄰人有念是經者,惕然自責曰:「我前謗真經,得此啞病。今若悔謝,終身敬奉,卻能言否。」自後每聞唸經,即倚壁專心而聽之,月餘,疑如念得。數日,偶行入寺,逢一老僧,禮之。僧問何事,遂指口中啞。僧遂以刀割舌下,便能語。因與唸經。正如鄰人之聲。久而訪僧,都不復見。壁畫須菩提,指曰:「此是也。」乃寫經,畫須菩提像,終身禮拜。出《報應記》

趙安[编辑]

  趙安,成都人,唐大和四年,常持金剛經,日十遍。會蠻寇退歸,安於道中見軍器,輒收置於家,為仇者所告。吏捕至門,涕泣禮經而去。為獄吏所掠,遂自誣服,罪將科斷。到節帥廳,枷杻自解。乃詰之,安曰:「某不為盜,皆得之巷陌,每讀金剛經,恐是其力。」節帥叱之不信。及過次,忽於安名下書一放字,後即雲餘並准法,竟不知何意也。及還,洗浴禮經,開匣視之,其經揉裂折軸,若壯夫之拉也。妻曰:「某忽聞匣中有聲,如有斲撲。」乃安被考訊之時,無差失也。出《報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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