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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叢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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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孔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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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孝成王問曰:“昔伊尹為臣而放其君,其君不怨,何行而得乎此也?”子順答曰:伊尹執人臣之節,而弼其君以禮,亦行此道而已矣。王曰:“方以放君為名,而先生稱禮,何也?”子順曰:“以禮括其君,使入於善也。”曰:“其說可得聞乎?”答曰:其在商書,太甲嗣立,而幹塚宰之政,伊尹曰惟王舊行不義,習與性成,予不狎於不順,王始即桐,邇于先王,其訓罔以後人迷,王往居憂,允思厥祖之明德,是言太甲在喪不明乎人子之道,而欲知政,於是伊尹使之居桐,近湯之墓,處憂哀之地,放之不俾知政,三年服竟,然後反之,即所以奉禮執節事太甲者也,率其君以義,強其君以孝道,未有行此見怨也。王曰:“善哉,我未之聞也。”

魏安釐王問子順曰:“馬回之為人,雖少才文,梗梗亮直(一作緶),有大丈夫之節,吾欲以為相,可乎?”答曰:”知臣莫若君,何有不可。至於亮直之節,臣未明也。”王曰:“何故?”答曰:聞諸孫卿雲、其為人也,長目而豕視者必體方而心圓,每以其法相人,千百不失,臣見回非不偉其體幹也,然甚疑其目,王卒用之,三月果以諂得罪,新垣固謂子順曰、賢者所在、必興化致治、今子相魏未聞異政而即自退、其有志不得白、何去之速也、答曰以無異政,所以自退也,且死病無良醫,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以義事之,固不獲安,救亡不暇何化之興,昔伊摯在夏呂望在商而二國不理,豈伊呂之不欲哉,勢不可也,當如今日山東之國弊而不振,三晉割地以求安,二周折節而入秦,燕齊宋楚巳屈服矣,以此觀之,不出二十年天下盡為秦乎,季節見於子順、子順賜之酒、辭、問其故、對曰今日家之忌日也、故不敢飲、子順曰飲也,禮忌日不樂而已,未有無飲者。禮雖服衰麻,見於君及先生與之粱肉無辭,所以敬尊長而不敢遂其私也,忌日方於有服則輕矣。

魏安釐王問天下之高士。子順曰:“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王曰:“魯仲連強作之者,非體自然也。”答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文武欲作,堯舜而至焉,背我先君夫子欲作,文武而至焉。作之不變,習與體成,習與體成,則自然矣。”

虞卿著書,名曰《春秋》。魏齊曰:“子無然也,《春秋》孔聖所以名經也。今子之書,大抵談說而巳,亦以為名何?”答曰:“經者,取其事常也,可常則為經矣。且不為孔子,其無經乎?”齊問子順,子順曰:“無傷也。魯之史記曰《春秋經》,因以為名焉。”

又晏子之書亦曰《春秋》,吾聞泰山之上封禪者七十有二君,其見稱述,數不盈十,所謂貴賤不嫌同名也。邯鄲之民,以正月之旦獻雀於趙王,而綴之以五絲。趙王大悅,申叔以告子順曰:“王何以為也?”對曰:“正旦放之,示有生也。”子順曰:“此委巷之鄙事爾,非先王之法也。”且又不令,申叔曰:“敢問:“何謂不令?”答曰:“夫雀者取其名焉,則宜受之於上,不宜取之於下,下人非所得制爵也,而王悅此,殆非吉祥矣。昔虢公祈神,神賜之土田,是失國而更受田之祥也。今以一國之王,受民之雀,將何悅哉?”

申叔問曰:“犬馬之名,皆因其形色而名焉。唯韓盧、宋鵲獨否,何也?”子順答曰:“盧黑色,鵲白色,非色而何?魏公子無忌死,韓君將親吊焉,其子榮之以告子順。子順曰:‘必辭之。’禮,鄰國君吊君主之,今君不命子,則子無所受其君也。其子辭韓,韓君乃止。子高以為趙平原君霸世之士,惜其不遇時也。其子子順以為衰世之好事公子,無伯相之才也。’”

申叔問子順曰:“子之家公有道,先生既論之矣,今子易之,是非焉在?”答曰:“言貴盡心,亦各其所見也。若是非,則明智者裁之。”

申叔問子順曰:“禮,為人臣,三諫不從,可以稱其君之非乎?”答曰:“禮,所不得也。”曰:“叔也,昔者逮事有道先生問此義焉,而告叔曰:‘得稱其非者,所以使天下人君,不敢遂其非也。’子順曰:“然,吾亦聞之,是亡考起時之言,非禮意也。禮,受放之臣,不說人以無罪,先君夫子曰:‘事君欲諫,不欲陳言,不欲顯君之非也。’”申叔曰:“然則晏子,叔向皆非禮也。”答曰:“此二大夫相與私燕,言及國事,未以為非禮也。晏子既陳屨賤而踴貴於其君,其君為之省刑,然以及叔向,叔向聽晏子之私,又承其問所宜,亦答以其事也。”

魏王問子順曰、寡人聞昔者上天神異後稷而為之下嘉穀、周以遂興、往中山之地、無故有穀、非人所為、雲天雨之、反亡國何故也,答曰天雖至神,自古及今,未聞下穀與人也,詩美後稷能大教民種嘉穀以利天下,故詩曰誕降嘉種、猶書所謂稷降播種、農殖嘉穀、皆說種之、其義一也,若中山之穀,妖怪之事,非所謂天祥也。

趙王問相於平原君,平原君曰:“鄒文可。”趙人王曰:“其行如何?”對曰:夫孔子高天下之高士也、取友以行、交遊以道、文與之遊、稱曰好義王其用之、王卒不用、後以平原君言問子順、且曰先生知之乎、答曰先父之所交也,何敢不知,王曰寡人雖失之在前,猶願聞其行於先生也,答曰行不苟合,雖賤不渝,君子人也,王遂禮之,固以老辭。

趙王問子順曰:“寡人聞孔氏之世,自正考父以來,儒林相繼,仲尼重之以大聖,自茲以降,世業不替,天下諸侯咸資禮焉。先生承其緒,作二國師,從古及今,載德流聲,未有若先生之家者也。先生之嗣,率由前調,將與天地相敵矣。答曰:“若先祖父,並稟聖人之性,如君王之言也。至如臣者,學行不敏,寄食於趙,祿仕於魏,幸遇二國之君,寬以容之,若乃師也,未敢承命。假令賴君之福,願後世克祚,不忝前人,不泯祖業,豈徒一家之賜哉?亦天下之慶也。”王曰:“必然,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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