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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改制考/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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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孔子改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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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後儒教一統考

(孔子之道,配神明,醇天地,育萬物,本末精粗,六通四辟,無乎不在。諸子奮其螳斧,自取滅亡。自獲麟至元狩三百年,削莠鏟亂,芟墨夷老,天下歸往,大道統一;非特郡國立學,乃至裔夷遣子,章縫遍於外域,六經揭於日月。《春秋》繼周,範圍百世,盛矣哉!)

《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統,法製數變,下不知所守。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邪辟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從矣。(《漢書·董仲舒傳》)

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對冊,推明孔氏,罷黜百家;立學校之官,州郡舉茂材孝廉,皆自仲舒發之。(同上)

孝武初立,卓然罷黜百家,表章六經。遂疇谘海內,舉其俊茂,與之立功。興太學,修郊祀,改正朔,定曆數,協音律,作詩樂,建封撝,禮百神,紹周後。號令文章,煥焉可述。後嗣得遵洪業,而有三代之風。(《漢書·武帝本紀》)

漢武帝材質高妙,有崇先廣統之規,故即位而開發大誌,考合古今,模範前聖故事,建正朔,定製度,招選俊傑,奮揚威怒,義四加,所征者服,興起六藝,廣進儒術。自開辟以來,惟漢家為最盛焉,故顯為世宗,可謂卓爾絕世之主矣!(《新論·識通》)

(孔子製度,至孝武乃謂大行,乃謂一統,佛法之阿育大天王也。自此至今,皆尊用孔子。)

孝惠、呂後時,公卿皆武力有功之臣。孝文時頗征用,然孝文帝本好刑名之言。及至孝景,不任儒者,而竇太後又好黃老之術,故諸博士具官待問,未有進者。及今上即位,趙綰、王臧之屬明儒學,而上亦鄉之,於是招方正、賢良、文學之士。自是之後,言《詩》,於魯則申培公,於齊則轅固生,於燕則韓太傅;言《尚書》,自濟南伏生;言《禮》,自魯高堂生;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於齊魯自胡母生,於趙自董仲舒。及竇太後崩,武安侯田蚡為丞相,絀黃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學儒者數百人。而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封以平津侯。天下之學士,靡然鄉風矣。(《史記·儒林列傳》)

自武帝以後,崇尚儒學。(《後漢·黨錮傳》)

自武帝立五經博士,開弟子員,設科射策,勸以官祿,訖於元始,百有餘年,傳業者浸盛,支葉蕃滋,一經說至百餘萬言,大師眾至千餘人。(《漢書·儒林傳》)

(古無學校選舉,三桓七穆,隻有世卿。雖顏、冉龍翰鳳雛,曾、閔蘭薰雪白,不登孝廉,豈有甲乙?自孔子譏世卿,立科舉,田野之秀,乃有登進。《春秋》雖改製,而未行。至漢武,乃始創行之。迄今二千年,雖少有更變,大端仍自漢武始。漢武之功亦大矣!)

──右漢武帝罷黜百家,專崇儒教。

建武五年,冬十月,還幸魯,使大司空祠孔子。(《後漢·光武帝紀》)建武十四年,四月辛巳,封孔子後誌,為褒成侯。(同上)

永平十五年,幸孔子宅,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親禦講堂,命皇太子諸王說經。(《後漢·明帝紀》)(明帝最尊孔子,為帝王詣闕里之始。)

元和二年春,帝東巡狩,還過魯,幸闕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作六代之樂,大會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講論。(《後漢·儒林傳》)

(後漢時,六代之樂猶存。大合孔子之樂,親謁闕里,自此始。)

延光三年戊辰,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於闕里,自魯相令丞尉及孔氏親屬婦女,諸生悉會。賜褒成侯以下帛各有差。(《後漢·安帝紀》)

光和元年,遂置鴻都門學,畫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後漢·蔡邕傳》)備博士,廣太學,而祀孔子焉,禮也。(《申鑒·時事》)──右漢武後特尊孔子,加崇異禮。

綏和五年,又上寶磬十六。劉向以為美化所降,用立辟雍,而士多仁孝,女性貞。(《華陽國誌》)

莽奏起明堂、辟雍、靈台,為學者築舍萬區,作市常滿倉,製度甚盛。立《樂經》。益博士員,經各五人。征天下通一藝教授十一人以上。(《漢書·王莽傳》)

昭帝時,舉賢良文學,增博士弟子員,滿百人。宣帝末,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經者皆複。數年,以用度不足,更為設員千人。郡國置五經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養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學弟子少,於是增弟子員三千人;歲餘,複如故。平帝時,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業如弟子,勿以為員。歲課甲科四十人為郎中,乙科二十人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補文學掌故雲。(《漢書·儒林傳》)

夏,安漢公奏車服製度,吏民養生送終嫁娶、奴婢田宅器械之品。立官稷及學官。郡國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校學置經師一人;鄉曰庠,聚曰序,庠序置《孝經》師一人。(《漢書·孝平皇帝紀》)

及王莽為宰衡,欲耀眾庶,遂興辟雍,因以篡位,海內畔之。世祖受命中興,撥亂反正,改定京師於士中。即位三十年,四夷賓服,百姓家給:政教清明,乃營立明堂辟癰。顯宗即位,躬行其禮,宗祀光武皇帝於明堂,養三老五更於辟癰。(《漢書·禮樂誌》)

建武五年,初起太學,車駕還宮,幸太學,賜博士弟子各有差。(《後漢·儒林列傳》)建武五年,乃修起太學。稽式古典,籩豆干戚之容,備之於列。

帝臨辟癰,於行禮中拜恭為司空,儒者以為榮。

論曰:自光武中年以後,幹戈稍戢,專事經學,自是其風世篤焉。其服儒衣,稱先王,遊庠序,聚橫塾者,蓋布之於邦域矣。若乃經生所處,不遠萬里之路,精廬暫建,贏糧動有千百,其耆名高義,開門受徒者,編牒不下萬人;皆專相傳祖,莫或訛雜。

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即位,親行其禮,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備法物之駕,盛清道之儀,坐明堂而朝群後,登靈台以望雲物,袒割辟雍之上,尊養三老五更。饗射禮畢,帝正坐自講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帶縉紳之人,圜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其後複為功臣子孫、四姓末屬,別立校舍,搜選高能以受其業。自期門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經》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學。濟濟乎,洋洋乎,盛於永平矣!(並同上)

(三雍為明堂、太學、靈台。王莽行之不成。光武三十年營之,至明帝始行,為行孔子三雍之製之始。冠通天,冕也;衣日月,袞也。明帝從孔子衣服之製,直至明世猶用之。今蟒袍朝服,尚有藻火粉米,亦袞之餘也。養老亦孔子之製。明帝袒割養老,饗射遍舉,執經自講,圜橋億萬,孔學之行,古今為最盛矣。)

孝明皇帝:垂情古典,遊意經藝;每饗射禮畢,正坐自講,諸儒並聽,四方欣欣。雖闕里之化,矍相之事,誠不足言。又多征名儒,以充禮官。(《後漢·樊宏傳》)

永平九年。為四姓小侯,開立學校,置五經師。(《後漢·明帝紀》)

車駕幸太學,會諸博士論難於前。榮被服儒衣,溫恭有蘊藉,辯明經義,每以禮讓相厭,不以辭長勝人,儒者莫之及。特加賞賜。又詔諸生雅吹擊磬,盡日乃罷。後榮入會庭中,詔賜奇果,受者皆懷之,榮獨舉手捧之以拜。帝笑指之曰:“此真儒生也。”(《後漢·桓榮傳》)

建初三年。十一月壬戌,詔曰:“蓋三代導人,教學為本。漢承暴秦,褒顯儒術,建立五經,為置博士。其後學者精進,雖曰承師,亦別名家。孝宣皇帝以為去聖久遠,學不厭博,故遂立大小夏侯《尚書》。後又立京氏《易》。至建武中,複置顏氏、嚴氏《春秋》、大小戴《禮》博士。此皆所以扶進微學,尊廣道藝也。中元元年詔書,五經章句煩多,議欲減省。至永平元年,長水校尉儵奏言,先帝大業,當以時施行,使諸儒共正經義,頗令學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學之不講,是吾憂也。’又曰:‘博學而篤誌,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於戲,其勉之哉!”於是下太常,將大夫、博士、議郎、郎官及諸生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

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製問,侍中淳於恭奏,帝親稱製臨決,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議奏》。(《後漢·章帝紀》)

元和二年,賜博士員弟子見在太學者布,人三匹。令郡國上明經者,口十萬以上五人,不滿十萬三人。(《後漢·章帝紀》)

初,酺之為大匠,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經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論六經於石渠,學者滋盛,弟子萬數。光武初興,湣其荒廢,起太學,博士舍內外講堂,諸生橫卷,為海內所集。明帝時,辟雍始成,欲毀太學。太尉趙熹以為太學、辟雍,皆宜兼存,故並傳至今。(《後漢·翟酺傳》)

時郡學久廢,德乃修起橫舍,備俎豆,黻冕行禮,奏樂;又尊饗國老,宴會諸儒。百姓觀者,莫不勸服。(《後漢·鮑永傳》)

永元十二年壬子,賜博士員弟子在太學者布,人三匹。(《後漢·和殤帝紀》)永元十四年三月戊辰,臨辟雍饗射,大赦天下。(同上)延光三年壬戌,車駕還京師,幸太學。(《後漢·安帝紀》)

永建六年秋九月辛巳,繕起太學。(《後漢·順帝紀》)陽嘉元年庚寅,帝臨辟雍饗射,大赦天下。(同上)

陽嘉元年,太學新成,詔試明經者補弟子,增甲乙之科,員各十人;除京師及郡國耆儒年六十以上為郎、舍人,諸王國郎者,百三十八人。(《後漢·左雄列傳》)

順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黌宇,凡所造構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後漢書·儒林列傳》)

熹平四年,靈帝乃詔諸儒正定五經,刊於石碑,為古文、篆、隸三體書法,以相參檢。樹之學門,使天下鹹取則焉。(《後漢·儒林傳》)

邕以經籍去聖久遠,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後學。熹平四年,乃與五官中郎將堂谿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說,太史令單颺等,奏求正定六經文字。靈帝許之。邕乃自書冊於碑,使工鐫刻,立於太學門外。於是後儒晚學,鹹取正焉。(《後漢·蔡邕傳》)

(今欲考孔子正字,當以邕《石經》為定。邕所書有《公羊》、《歐陽尚書》,蓋今學正宗也。)光和五年十二月,還幸太學。(《後漢·靈帝紀》)

夫《五經》亦漢家之所立,儒生善政大義皆出其中。董仲舒表《春秋》之義,稽合於律,無乖異者。然則《春秋》,漢之經,孔子製作,垂遺於漢。(《論衡·程材》)

(《春秋》漢之經,漢家善政皆出其中。蓋漢人政事皆法孔經,非同後世僅資考據也。)──右漢武後崇尚儒術,盛行孔子學校之製。

公孫弘為學官,悼道之鬱滯,乃請曰:“丞相御史言,製曰:‘蓋聞導民以禮,風之以樂。婚姻者,居室之大倫也。今禮廢樂崩,朕甚湣焉。故詳延天下方正博聞之士,鹹登諸朝。其令禮官勸學講議,洽聞興禮,以為天下先。太常議與博士弟子崇鄉裏之化,以廣賢材焉。’謹與太常臧、博士平等議曰:‘聞三代之道,鄉裏有教,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其勸善也顯之朝廷,其懲惡也加之刑罰。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師始,由內及外。今陛下昭至德,開大明,配天地,本人倫,勸學修禮,崇化厲賢,以風四方,太平之原也。古者政教未洽,不備其禮,請因舊官而興焉。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複其身。太常擇民年十八已上、儀狀端正者,補博士弟子。郡國縣道邑有好文學、敬長上、肅政教、順鄉裏、出入不悖所聞者,令相長丞上屬所二千石,二千石謹察可者,當與計偕,詣太常,得受業如弟子。一歲皆輒試,能通一藝以上,補文學掌故缺。其高弟可以為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異等,輒以名聞。其不事學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藝,輒罷之。而請諸不稱者罰。’臣謹案詔書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際,通古今之義,文章爾雅,訓辭深厚,恩施甚美。小吏淺聞,不能究宣,無以明布諭下。治禮,次治掌故,以文學禮義為官,遷留滯,請選擇其秩比二百石以下,及吏百石通一藝以上,補左右內史、大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補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邊郡一人,先用誦多者。若不足,乃擇掌故補。中二千石屬,文學掌故補郡屬,備員。請著功令。佗如律令。”製曰:“可。”自此以來,則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學之士矣。(《史記·儒林列傳》)

(以孔子之學立學官選舉,自此始,遂至於今。)

建元元年,天子初即位,招賢良文學之士。是時弘年六十,征以賢良為博士。(《史記·平津侯主父列傳》)太常令所征儒士各對策,百餘人。上方鄉文學,招俊乂,以廣儒、墨。(並同上)

武帝時,征北海太守詣行在所,有文學卒史王先生者,自請與太守俱。(《史記·滑稽傳》)上召視諸儒。(《漢書·董仲舒傳》)膠西王聞仲舒大儒,善待之。(同上)

公孫弘年四十餘,乃學《春秋》雜說。武帝初即位,招賢良文學士。是時弘年六十,以賢良征,為博士。(《漢書·公孫弘傳》)

喜舉孝廉,為郎,曲台署長。病免,為丞相掾。博士缺。(《前漢書·儒林傳》)

建元元年,議立明堂。遣使者安車蒲輪,束帛加璧,征魯申公。(《漢書·武帝紀》)五年,置五經博士。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國舉孝廉各一人。

夏六月,詔曰:“蓋聞導民以禮,風之以樂。今禮壞樂崩,朕甚閔焉。故詳延天下方聞之士,鹹薦諸朝。其令禮官勸學,講議洽聞,舉遺興禮,以為天下先。太常其議予博士弟子崇鄉黨之化,以厲賢材焉。”丞相弘請為博士置弟子員,學者益廣。(並同上)

始元五年,詔曰:“朕以眇身,獲保宗廟,戰戰栗栗,夙興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傳《孝經》、《論語》、《尚書》,未雲有明。其令三輔太常,舉賢良各二人,郡國文學高第各一人。”(《漢書·孝昭皇帝紀》)

孝宣承統,纂修洪業,亦講論六藝,招選茂異;而蕭望之、梁丘賀、夏侯勝、韋玄成、嚴彭祖、尹更始,以儒術進,劉向、王褒,以文章顯。(《史記·平津侯列傳》)

夏四月庚午,地震,詔內郡國舉文學高第各一人。(《漢書·孝宣皇帝紀》)

丞相御史,其與列侯、中二千石、博問經學之士,有以應變,輔朕之不逮,毋有所諱。令三輔太常內郡國,舉賢良方正各一人。

元康元年秋八月,詔曰:“朕不明六藝,鬱於大道,是以陰陽風雨未時。其博舉吏民,厥身修正,通文學,明於先王之術,宣究其意者各二人,中二千石各一人。”(並同上)

是時宣帝循武故事,招選名儒俊材,置左右。(《漢書·劉向傳》)

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舉茂材異等直言極諫之士,朕將親覽焉。(《漢書·孝元皇帝紀》)永光元年二月,詔丞相御史,舉質樸敦厚遜讓有行者。其令內郡國舉茂材異等賢良直言之士,各一人。

建昭四年,遣諫大夫博士賞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問耆老鰥寡孤獨乏困失職之人,舉茂材特立之士。相將九卿,其帥意無怠,使朕獲觀教化之流焉。(並同上)

元帝少而好儒,及即位,征用儒生,委之以政。貢、薛、韋、匡,迭為宰相。(《漢書·孝元帝紀讚》)

建始二年二月,詔三輔內郡舉賢良方正各一人。(《漢書·孝成皇帝紀》)

丞相御史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及內郡國,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詣公車,朕將覽焉。

陽朔二年,詔曰:古之立太學,將以傳先王之業,流化於天下也。儒林之官,四海淵源,宜皆明於古今,溫故知新,通達國體,故謂之博士,否則學者無述焉,為下所輕,非所以尊道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丞相御史其與中二千石、二千石,雜舉可充博士位者,使卓然可觀。

帝王之道,日以陵夷,意乃招賢選士之路,鬱滯而不通與?將舉者未得其人也?其舉敦厚有行義,能直言者,冀聞切言嘉謀,匡朕之不逮。

元延元年,詔曰:乃者日蝕星隕,謫見於天,大異重仍,在位默然,罕有忠言。今孛星見於東井,朕甚懼焉。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其各悉心惟思變意,明以經對,無有所諱。與內郡國舉方正能直言極諫者,各一人。(並同上)

貢禹,字少翁,琅邪人也。以明經絜行著聞,征為博士。(《漢書·貢禹傳》)

彭宣,字子佩,淮陽陽夏人也。治《易》,事張禹,舉為博士。(《漢書·彭宣傳》)

王吉,字子陽,琅邪皋虞人也。少時學明經,以郡吏,舉孝廉為郎。(《漢書·王吉傳》)

賢為人質樸少欲,質誌於學,兼通《禮》、《尚書》,以《詩》教授,號稱鄒魯大儒,征為博士。(《漢書·韋賢傳》)

玄成字少翁,以父任為郎,常侍騎。少好學,修父業,尤謙遜下士,出遇知識步行,輒下從者與載送之,以為常。其接人,貧賤者益加敬,繇是名譽日廣。以明經,擢為諫大夫。(同上)

疏廣,字仲翁,東海蘭陵人也。少好學,明《春秋》,家居教授,學者自遠方至,征為博士,太中大夫。(《漢書·疏廣傳》)

願與大臣延及儒生,述舊禮,明王製,驅一世之民,濟之仁壽之域。(《漢書·禮樂誌》)

宣帝時聞京房為《易》明,求其門人得賀。(《漢書·儒林傳》)

宣帝時,汝南桓寬次公,治《公羊春秋》,舉為郎。(《漢書·公孫劉田王楊蔡陳鄭傳讚》)

方進讀經,博士受《春秋》。積十餘年,經學明習,徒眾日廣,諸儒稱之。以射策甲科,為郎二三歲,舉明經,遷議郎。(《前漢書·翟方進傳》)

永少為長安小史,後博學經書。建昭中,御史大夫繁延壽聞其有茂材,除補屬,舉為太常丞。(《漢書·穀永傳》)

師丹治《詩》,事匡衡,舉孝廉為郎。元帝末為博士。(《漢書·師丹傳》)

袁安祖父良,習孟氏《易》。平帝時舉明經,為太子舍人。(《後漢·袁安傳》)

兒寬,千乘人也。治《尚書》,事歐陽生,以郡國選,詣博士。(《漢書·兒寬傳》)

魏相徙平陵,少學《易》,為郡卒史,舉賢良,以對策高第,為茂陵令。(《漢書·魏相傳》)

眭弘少時好俠,鬥雞走馬。長乃變節,從嬴公受《春秋》,以明經為議郎。(《前漢書·眭弘傳》)

勝少孤,好學,從始昌受《尚書》及《洪範五行傳》,說災異。後事簡卿,又從歐陽氏問。為學精孰,所問非一師也。善說禮服,征為博士。(《漢書·夏侯勝傳》)

京房,字君明,東郡頓丘人也。治《易》,事梁人焦延壽。延壽字贛。贛貧賤,以好學得幸梁王。(《前漢書·京房傳》)

望之好學,治《齊詩》,事同縣後倉且十年,以令詣太常受業,複事同學博士白奇,又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京師諸儒稱述焉。是時大將軍霍光秉政,長史丙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見。(《漢書·蕭望之傳》)

衡好學,家貧,庸作以供資用,尤精力過絕人。諸儒為之語曰:“無說《詩》,匡鼎來;匡說《詩》,解人頤。”衡射策甲科,以不應令,除為太常掌故,調補平原文學。學者多上書薦衡經明,當世少雙。(《前漢書·匡衡傳》)

子鹹亦明經,曆位九卿。家世多為博士者。(同上)

馬宮字遊卿,東海戚人也。治《春秋》嚴氏,以射策甲科為郎。(《前漢書·馬宮傳》)

禹壯,至長安學,從沛郡施讎受《易》,琅邪王陽、膠東庸生問《論語》。既皆明習,有徒眾,舉為郡文學。(《前漢書·張禹傳》)

臣請選郎通經術、有行義者,與王起居,坐則誦《詩》、《書》,立則習禮容,宜有益。王許之,遂乃選郎中張安等十人。(《漢書·循吏傳龔遂》)

自孝武興學,公孫弘以儒相,其後蔡義、韋賢、玄成、匡衡、張禹、翟方進、孔光、平當、馬宮及當子晏,鹹以儒宗居宰相位,服儒衣冠,傳先王語。(《漢書·匡張孔馬傳讚》)

建武六年,敕公卿舉賢良方正各一人。(《後漢·光武帝紀》)

建武七年夏四月壬午,詔曰:比陰陽錯謬,日月薄食,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大赦天下。公卿司隸州牧舉賢良方正各一人,遣詣公車,朕將覽試焉。(同上)

光武即位,知湛名儒舊臣,欲令幹任內職,征拜尚書,使典定舊製。(《後漢·伏湛傳》)後以儒術舉為侍郎,給事黃門。(《後漢·卓茂傳》)

蔡茂,字子禮,河內懷人也。哀、平間以儒顯,征試博士。(《後漢·蔡茂傳》)

永平十年,召校官弟子作雅樂,奏《鹿鳴》,帝自禦塤篪和之,以娛嘉賓。還幸南頓,勞饗三老官屬。(《後漢·明帝紀》)

(校官奏樂,帝禦塤篪,極行孔子之禮樂矣。後世校官弟子,豈能望清光乎?)

楊終,年十三,為郡小吏。太守奇其才,遣詣京師受業,習《春秋》。顯宗時,征詣蘭台,拜校書郎。(《後漢·楊終傳》)

荀爽、鄭玄、申屠蟠,俱以儒行為處士,累征。(《後漢·荀韓鍾陳列傳》)

建初五年,公卿已下其舉直言極諫、能指朕過失者各一人,遣詣公車,將親覽問焉。其以岩穴為先,勿取浮華。(《後漢·章帝紀》)

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國守相,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夏五月辛卯,初舉孝廉郎中寬博有謀,任典城者以補長相。秋七月辛亥,詔以上林池禦田賦與貧人。(同上)

永元六年,其令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內郡守相,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昭岩穴,披幽隱,遣詣公車,朕將悉聽焉。帝乃親臨策問,選補郎吏。(《後漢·和殤帝紀》)

永元十三年正月丁丑,帝幸東觀覽書林,閱篇籍,博選術藝之士以充其官。

永元十三年丙辰,詔曰:幽、并、涼州,戶口率少,邊役眾劇,束修良吏,進仕路狹。撫接夷狄,以人為本。其令緣邊郡口十萬以上,歲舉孝廉一人,不滿十萬,二歲舉一人,五萬以下,三歲舉一人。(並同上)

永初元年三月癸酉,日有食之。詔公卿、內外眾官、郡國守相舉賢良方正,有道術之士,明政術,達古今,能直言極諫者各一人。(《後漢·安帝紀》)

永初二年,詔公卿舉儒術篤學者。大將軍鄧騭舉丕。(《後漢·魯恭傳》)

永初五年,其令三公、特進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諸侯相,舉賢良方正,有道術,達於政化,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及至孝與眾卓異者,並遣公車,朕將親覽焉。(《後漢·安帝紀》)

永初六年壬子,詔三府選掾屬高第能惠利牧養者各五人,光祿勳與中郎將選孝廉郎,寬博有謀,清白行高者五十人,出補令長丞尉。(同上)

先是,博士選舉多不以實。震舉薦明經名士陳留楊倫等顯傳學業,諸儒稱之。(《後漢書·楊震傳》)

建光元年己巳,令公卿、特進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國守相,舉有道之士各一人。賜鰥寡孤獨貧不能自存者穀,人三斛。(《後漢·安帝紀》)

延光二年八月庚午,初令三署郎通達經術任牧民者,視事三歲以上,皆得察舉。(同上)

辛卯,初令郡國舉孝廉,限年四十以上,諸生通章句,文吏能箋奏,乃得應選;其有茂才異行若顏淵、子奇,不拘年齒。(《後漢·順帝紀》)

閏月丁亥,令諸以詔除為郎,年四十以上課試如孝廉科者得參廉選,歲舉一人。(同上)

太學新成,詔試明經者補弟子,增甲乙之科員各十人,除京師及郡國耆儒年六十以上為郡舍人、諸王國郎者百三十八人。(《後漢·左雄傳》)

雄又奏征海內名儒為博士,使公卿子弟為諸生,有誌操者加其俸祿。及汝南謝廉、河南趙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經,雄並奏拜童子郎。於是負書來學,雲集京師。(同上)

二年辛酉,除京師耆儒年六十以上四十八人,補郎、舍人及諸王國郎。(《後漢·順帝紀》)

辛亥,詔公卿、郡守、國相,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同上)

宋登少傳歐陽《尚書》,教授數千人。順帝以登明識禮樂,使持節臨太學,奏定典律。(《後漢·儒林傳宋登》)

蔡玄學通五經,門徒常千人,其著錄者萬六千人。順帝特詔征拜議郎,講論五經異同。(《後漢·儒林傳蔡玄》)

二月丙辰,詔大將軍、公卿舉賢良方正、能探賾索隱者各一人。(《後漢·順衝質帝紀》)

選遣八使徇行風俗,皆耆儒知名,多曆顯位。(《後漢·張皓傳》)

庚戌,詔三公、特進侯、卿、校尉,舉賢良方正、幽逸修道之士,各一人。(《後漢·衝帝紀》)

本初元年,夏四月庚辰,令郡國舉明經年五十以上、七十以下詣太學,自大將軍至六百石皆遣子受業,歲滿課試,以高第五人補郎中,次五人太子舍人;又千石、六百石、四府掾屬、三署郎、四姓小侯,先能通經者,各令隨家法,其高第者上名牒,當以次賞進。(《後漢·質帝紀》)

建和元年,詔大將軍、公卿、校尉,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者各一人。(《後漢·桓帝紀》)

建和元年,又詔大將軍、公卿、郡國,舉至孝、篤行之士各一人。

建和三年六月庚子,詔大將軍、三公、特進侯其與卿、校尉,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

永興二年癸卯,京師地震,詔公卿、校尉,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者各一人。延熹八年,詔公卿校尉,舉賢良方正。(並同上)

典少篤行隱約,博學經書,弟子自遠方至。建和初,四府表薦,征拜議郎,侍講禁內。(《後漢·趙典傳》)

長好經學,博通書傳,以《尚書》教授,舉孝廉。(《後漢·寒朗傳》)

建寧元年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詔公卿以下各上封事。及郡國守相,舉有道之士各一人。又故刺史二千石清高有遺惠,為眾所歸者,皆詣公車。(《後漢·靈帝紀》)

靈帝初,代周景為太尉。矩再為上公,所辟召皆名儒宿德,不與州郡交通。(《後漢·循吏列傳劉矩》)

熹平五年,試太學生年六十以上百餘人,除郎中、太子舍人,至王家郎、郡國文學吏。(《後漢·靈帝紀》)

初平四年九月甲午,試儒生四十餘人,上第,賜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罷之。詔曰:“孔子歎學之不講,不講則所識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離本土,營求糧資,不得專業。結童入學,白首空歸,長委農野,永絕榮望,朕甚湣焉。其依科罷者,聽為太子舍人。”(《後漢·獻帝紀》)

──右漢武後崇尚儒術,盛行孔子選舉之製。

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為立礻某,使東方朔、枚皋作礻某祝。少壯,詔受《公羊春秋》,又從瑕丘江公受《穀梁》。(《漢書·武五子傳》)

孝武皇帝曾孫病已,有詔掖廷養視;至今年十八,師受《詩》、《論語》、《孝經》,操行節儉,慈仁愛人。(《漢書·孝宣皇帝紀》)

孝昭皇帝八歲即位,大臣輔政,亦選名儒韋賢、蔡義、夏侯勝等入授於前,平成聖德。(《後漢·桓榮傳》)

憲王壯大,好經書法律,聰達有材,帝甚愛之。太子寬仁,喜儒術。上數嗟歎憲王曰:“真我子也!”(《漢書·宣元六王傳》)

宣帝即位八歲,立為太子,壯大柔仁,好儒。(《漢書·孝元皇帝紀》)元帝即位,帝為太子,壯好經書。(《漢書·孝成皇帝紀》)

光武數引公卿郎將講論經理,夜分乃寐。(《後漢·光武帝紀》)睦少好學,博通書傳。(《後漢·宗室四王三侯列傳》)睦性謙恭好士,千里交結,自名儒宿德,莫不造門。

順陽懷侯嘉。與伯升俱學長安,習《尚書》、《春秋》。(並同上)

輔矜嚴有法度,好經書,善說京氏《易》、《孝經》、《論語》傳。(《後漢·光武十王列傳》)蒼少好經書,雅有智思。(同上)明帝十歲,能通《春秋》。(《後漢·明帝紀》)

明帝師事桓榮學,通《尚書》。(同上)章帝好儒術。(《後漢·章帝紀》)

長安侯祐能通《詩》、《論》,篤學樂古。(《後漢·安帝紀》)──右漢世帝者及諸侯王皆受經,通儒術。馬皇後能誦《易》,好讀《春秋》。(《後漢·馬皇後紀》)

(皇後通經,孔學於是大盛。)

鄧皇後十二通《詩》、《論語》。諸兄每讀經傳,輒下意難問,誌在典籍,不問居家之事。(《後漢·鄧皇後紀》)

太後自入宮掖,從曹大家受經書,兼天文算數。晝省王政,夜則誦讀,而患其謬誤,懼乖典章,乃博選諸儒劉珍等,及博士、議郎、四府掾史五十餘人,詣東觀記讎校傳記。(同上)

(馬、鄧二後皆深於經學,儼如諸生。)

梁皇後九歲能誦《論語》,治《韓詩》。(《後漢·梁皇後紀》)──右兩漢帝者及諸侯王皆受經,通儒術。(皇後附)

詔諸儒講五經同異,太子太傅蕭望之等平奏其議,上親稱製臨決焉。乃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書》、《穀梁春秋》博士。(《漢書·孝宣皇帝紀》)

秋八月乙卯晦,日有蝕之。光祿大夫劉向校中秘書,謁者陳農使使求遺書於天下。(同上)

是時少府五鹿充宗貴幸,為梁丘《易》。自宣帝時善梁丘氏說,元帝好之,欲考其異同,令充宗與諸《易》家論。充宗乘貴辯口,諸儒莫能與抗。(《漢書·楊胡朱梅雲傳》)

玄成受詔與太子太傅蕭望之,及五經諸儒,雜論同異於石渠閣。(《漢書·韋賢傳》)征更生受《穀梁》,講論五經於石渠。(《漢書·劉向傳》)

建初中,大會諸儒於白虎觀,考詳同異,連月乃罷。肅宗親臨稱製,如石渠故事。(《後漢·儒林傳》)(《白虎通義》集今學之大成,傳至於今,可為瑰寶。)

終又言:“宣帝博征群儒,論定五經於石渠閣。方今天下少事,學者得成其業,而章句之徒,破壞大體。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後世則。”於是詔諸儒於白虎觀論考同異焉。(《後漢·楊終列傳》)

肅宗集諸儒於白虎觀。恭特以經明得召,與其議。(《後漢·魯恭傳》)

羨博涉經書,有威嚴,與諸儒講論白虎殿。(《後漢·孝明八王列傳》)

李育少習《公羊春秋》,詔與諸儒論五經於白虎觀。育以《公羊》義,難賈逵,往返皆有理證,最為通儒。(《後漢·儒林傳》)(國王及諸儒同論經義,當與石渠為儒宗二大會。)

於是下太常,將大夫、博士、議郎、郎官及諸生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製問,侍中淳於恭奏,帝親稱製臨決,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議奏》。(《後漢·章帝紀》)

永初四年,詔謁者劉珍及五經博士,校定東觀五經諸子傳記百家藝術,整齊脫誤,是正文字。(《後漢·安帝紀》)──右兩漢帝者屢詔諸儒評定五經,以一學術。

四月,還至奉高。上念諸儒及方士言封禪,人殊,不經,難施行。天子至梁父,禮祠地主。至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搢紳,射牛行事,封泰山下東方,如郊祠泰一之禮。(《漢書·郊祀誌》)

(侍中是漢官,而皮弁縉紳,皆用孔製矣。)

有司與太史公、祠官寬等,議天地牲角繭栗。(《史記·武帝本紀》)(是孔子之製,諸人皆儒者故也。)

建章宮後邠重櫟中,有物出焉,其狀似麋,以聞。武帝往臨視之,問左右群臣習事通經術者。(《史記·滑稽列傳》)

匈奴來請和親。群臣議上前,博士狄山曰:“和親便。”(《史記·酷吏列傳》)

昭帝即位,六年,詔郡國舉賢良文學之士,問以民所疾苦,教化之要。皆對:願罷鹽鐵、酒榷、均輸官,毋與天下爭利,視以儉節,然後教化可興。(《漢書·食貨誌》)

賢良文學臻者六十餘人,懷六藝之術。(《鹽鐵論·刺複》)

賢良茂陵唐生、文學魯萬生之倫六十餘人,咸聚闕廷,舒六藝之諷,論太平之原;知者讚其慮,仁者明其施,勇者見其斷,辯者陳其辭。(《鹽鐵論·雜論》)

中山劉子雍,言王道,矯當世,複諸正,務在乎反本,直而不徼,切而不索,斌斌然,斯可謂弘博之君子矣。九江祝生,奮由路之勇,推史魚之節,發憤懣,刺譏公卿,介然直而不撓,可謂不畏強禦矣。(同上)

(賢良文學,皆七十子後學,皆能據儒術以折時宰,直節謇謇,群才汸汸,無敗類者,人才之盛,極矣!今對策,欲求一人明道言事,不可得。何故今相去之遠哉!)

在位議論,多言鹽鐵官及北假田官、常平倉,可罷。(《漢書·食貨誌》)

會八月飲酎,行祠孝昭廟。先驅旄頭劍挺墮墜,首垂泥中,刃鄉乘輿車,馬驚。於是召賀筮之,有兵謀,不吉。上還,使有司侍祠。是時霍氏外孫、代郡太守任宣坐謀反誅。宣子章為公車丞,亡在渭城界中,夜玄服入廟,居郎間,執戟立廟門,待上至,欲為逆。發覺,伏誅。故事,上常夜入廟。其後待明而入,自此始也。賀以筮有應,繇是近幸,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至少府。為人小心周密,上信重之。年老終官。傳子臨,亦入說為黃門郎。甘露中,奉使問諸儒於石渠,臨學精孰,專行京房法。琅邪王吉通五經,聞臨說,善之。時宣帝選高材郎十人從臨講。吉乃使其子郎中駿上疏,從臨受《易》。臨代五鹿充宗君孟為少府。(《漢書·儒林傳》)

儁不疑定北闕之前,夏侯勝辯常陰之驗,然後朝士益重儒術。(《後漢·儒林傳》)(儒術能行之故由此,兩《漢書》尚可考其故。)

江博士複死,乃征周慶、丁姓待詔保宮,使卒授十人。自元康中始講,至甘露元年,積十餘歲,皆明習。乃召五經名儒,太子太傅蕭望之等,大議殿中,平《公羊》、《穀梁》同異,各以經處是非。(《漢書·儒林傳》)

戴憑習京氏《易》,年十六,郡舉明經,征試博士,拜郎中。時詔公卿大會,群臣皆就席,憑獨立。光武問其意。憑對曰:“博士說經皆不如臣,而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帝即召上殿,令與諸儒難說。憑多所解釋,帝善之。故京師為之語曰:“解經不窮戴侍中。”(《後漢·儒林傳》)

時侍中賈逵,薦丕道藝深明,宜見任用。和帝因朝會召見諸儒。丕與侍中賈逵、尚書令黃香等,相難數事,帝善丕說。(《後漢·魯恭傳》)──右兩漢廷議多召儒生。

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史記·孔子世家》)

申公者,魯人也。高祖過魯,申公以弟子從師入見高祖於魯南宮。呂太後時,申公遊學長安,與劉郢同師。已而郢為楚王,令申公傅其太子戊。戊不好學,疾申公。及王郢卒,戊立為楚王,胥靡申公。申公恥之,歸魯,退居家教,終身不出門,複謝絕賓客。獨王命召之,乃往。弟子自遠方至,受業者百餘人。申公獨以《詩經》為訓以教,無傳疑,疑者則闕不傳。蘭陵王臧既受《詩》,以事孝景帝,為太子少傅,免去。今上初即位,臧乃上書宿衛上。累遷,一歲中為郎中令。及代趙綰,亦嚐受《詩》申公。綰為御史大夫。綰、臧請天子,欲立明堂以朝諸侯,不能就其事,乃言師申公。於是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車駟馬,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軺傳從。至,見天子。天子問治亂之事。申公時已八十餘,老,對曰:“為治者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是時天子方好文詞,見申公對,默然。然已招致,則以為太中大夫,舍魯邸,議明堂事。太皇竇太後好老子言,不說儒術,得趙綰、王臧之過以讓上。上因廢明堂事,盡下趙綰、王臧吏,後皆自殺。申公亦疾免以歸,數年卒。弟子為博士者十餘人。孔安國至臨淮太守,周霸至膠西內史,夏寬至城陽內史,碭魯賜至東海太守,蘭陵繆生至長沙內史,徐偃為膠西中尉,鄒人闕門慶忌為膠東內史。其治官民皆有廉節,稱其好學,學官弟子行雖不備,而至於大夫、郎中、掌故以百數。言《詩》雖殊,多本申公。(《史記·儒林傳》)

清河王太傅轅固生者,齊人也。以治《詩》,孝景時為博士。

竇太後好老子書,召轅固生問老子書。固曰:“此是家人言耳。”太後怒,曰:“安得司空城旦書乎?”乃使固入圈刺豕。景帝知太後怒,而固直言無罪,乃假固利兵。下圈刺豕,正中其心,一刺,豕應手而倒。太後默然,無以複罪,罷之。居頃之,景帝以固為廉直,拜為清河王太傅。久之,病免。今上初即位,複以賢良方正征固。諸諛儒多疾毀固,曰“固老”。罷歸之,時固已九十餘矣。固之征也,薛人公孫弘亦征,側目而視固。固曰:“公孫子,務正學以言,無曲學以阿世。”自是之後,齊言《詩》,皆本轅固生也。諸齊人以《詩》顯貴,皆固之弟子也。

韓生者,燕人也。孝文帝時為博士,景帝時為常山王太傅。韓生推《詩》之意,而為內外傳數萬言,其語頗與齊、魯間殊,然其歸一也。淮南賁生受之。自是之後,而燕、趙間言《詩》者由韓生。韓生孫商,為今上博士。

伏生者,濟南人也,故為秦博士。孝文帝時,欲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乃聞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於是乃詔太常,使掌故朝錯往受之。伏生教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歐陽生教千乘兒寬。兒寬既通《尚書》,以文學應郡舉,詣博士受業,受業孔安國。兒寬貧無資用,常為弟子都養,及時時間行傭賃以給衣食。行常帶經,止息則誦習之。以試第次補廷尉史。是時張湯方鄉學,以為奏讞掾,以古法議決疑大獄,而愛幸寬。寬為人溫良,有廉智,自持,而善著書,書奏敏於文,口不能發明也。湯以為長者,數稱譽之。及湯為御史大夫,以兒寬為掾,薦之天子。天子見問,說之。張湯死,後六年,兒寬位至御史大夫,九年,而以官卒,張生亦為博士。

諸學者多言禮,而魯高堂生最本禮。

魯徐生善為容。孝文帝時,徐生以容,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徐延、徐襄。襄,其天姿善為容,不能通《禮經》,延頗能,未善也。襄以容,為漢禮官大夫,至廣陵內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戶滿意、桓生、單次,皆常為漢禮官大夫,而瑕丘蕭奮,以禮為淮陽太守。是後能言禮為容者,由徐氏焉。

自魯商瞿受《易》孔子。孔子卒,商瞿傳《易》,六世至齊人田何,字子莊,而漢興。田何傳東武人王同子仲,子仲傳菑川人楊何,何以《易》,元光元年征,官至中大夫。齊人即墨成,以《易》至城陽相。廣川人孟但,以《易》為太子門大夫。魯人周霸、莒人衡胡、臨菑人主父偃,皆以《易》至二千石。然要言《易》者,本於楊何之家。

董仲舒,廣川人也。以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久次相受業,或莫見其麵。蓋三年,董仲舒不觀於舍園,其精如此。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皆師尊之。居家,至卒,終不治產業,以修學著書為事。故漢興,至於五世之間,唯董仲舒名為明於《春秋》,其傳公羊氏也。(並同上)

建元元年,丞相綰奏:所舉賢良,或治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亂國政,請皆罷。奏可。(《漢書·孝武本紀》)(諸教進用者罷斥,故無人再從異教者。)

仲舒下帷發憤,潛心大業,令後學者有所統壹,為群儒首。(《漢書·董仲舒傳》)

(大業一統於董子,故為群儒首。此漢高之韓信,藝祖之曹彬,明祖之徐達也。故論功作配,應以董子充四配之列。)

胡母生,齊人也,孝景時為博士,以老歸教授。齊之言《春秋》者,多受胡母生。公孫弘亦頗受焉。瑕丘江生為《穀梁春秋》。自公孫弘得用,嚐集比其義,卒用董仲舒。仲舒弟子遂者,蘭陵褚大、廣川殷忠、溫呂步舒。褚大至梁相。步舒至長史,持節,使決淮南獄,於諸侯擅專斷不報,以《春秋》之義正之,天子皆以為是。弟子通者,至於命大夫,為郎、謁者、掌故者以百數。而董仲舒子及孫,皆以學至大官。(《史記·儒林列傳》)

(傳經諸大儒,天下學術所自出,皆博士之學也。)

是時上方鄉文學。湯決大獄,欲傅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史記·酷吏列傳》)

主父偃者,齊臨菑人也。學長短縱橫之術,晚乃學《易》、《春秋》百家言,遊齊諸生間,莫能厚遇也。齊諸儒生相與排擯,不容於齊。(《史記·平津侯列傳》)

朱買臣,會稽人也,讀《春秋》。(《史記·酷吏列傳》)

武帝時,齊人有東方生,名朔,以好古傳書,愛經術。(《史記·滑稽列傳》)

遷生龍門,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史記·太史公自序》)

自孔子卒,京師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間,文辭粲如也。作《儒林傳》。(同上)

丁寬,字子襄,梁人也。初,梁項生從田何受《易》,時寬為項生從者,讀《易》精敏,材過項生,遂事何。學成,何謝寬。寬東歸,何謂門人曰:“《易》以東矣。”(《漢書·儒林傳》)

寬授同郡碭田王孫。王孫授施讎、孟喜、梁邱賀。繇是《易》有施、孟、梁邱之學。

孟卿以《禮經》多,《春秋》煩雜,乃使喜從田王孫受《易》。喜好自稱譽,得《易》家候陰陽災變書。

喜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兄,皆為博士。繇是有翟、孟、白之學。梁邱賀從大中大夫京房受《易》。

賀薦讎“結發事師數十年,賀不能及”。詔拜讎為博士。甘露中,與五經諸儒雜論同異於石渠閣。讎授張禹、琅邪魯伯。伯為會稽太守,禹至丞相。禹授淮彭宣、沛戴崇、子平。崇為九卿,宣大司空,禹、宣皆有傳。魯伯授太山毛莫如少路,琅邪邴丹曼容,著清名。莫如至常山太守。此其知名者也。繇是施家有張、彭之學。

充宗授平陵士孫張仲方、沛鄧彭祖子夏、齊衡鹹長賓。張為博士,至揚州牧,光祿大夫,給事中,家世傳業。彭祖,真定太傅。鹹,王莽講學大夫。繇是梁丘有士孫、鄧、衡之學。

京房受《易》梁人焦延壽。延壽雲,嚐從孟喜問《易》。

房授東海殷嘉、河東姚平、河南乘弘,皆為郎、博士。繇是易有京氏之學。

歐陽生事伏生,授倪寬,寬又授業孔安國,至御史大夫,自有傳。寬有俊材,初見武帝,語經學,上曰:“吾始以《尚書》為樸學,弗好,及聞寬說,可觀。”乃從寬問一篇。歐陽、大、小夏侯氏學,皆出於寬。寬授歐陽生子,世世相傳,至曾孫高子陽為博士。高孫地餘長賓,以太子中庶子授太子,後為博士,論石渠。元帝即位,地餘侍中貴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屬即送汝財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孫,以廉潔著,可以自成。”及地餘死,少府官屬共送數百萬,其子不受。天子聞而嘉之,賜錢百萬。地餘少子政,為王莽講學大夫。由是《尚書》世有歐陽氏學。

林尊,事歐陽高,為博士,論石渠。後至少府,太子太傅。授平陵平當、梁陳翁生。

翁生,信都太傅,家世傳業。由是歐陽有平、陳之學。翁生授琅邪殷崇、楚國龔勝。崇為博士。勝右扶風,自有傳。而平當授九江朱普公文、上黨鮑宣。普為博士。宣司隸校尉,自有傳,徒眾尤盛,知名者也。

夏侯勝,其先夏侯都尉,從濟南張生受《尚書》,以傳族子始昌。始昌傳勝。勝又事同郡簡卿。簡卿者,兒寬門人。勝傳從兄子建,建又事歐陽高。勝至長信少府。建太子太傅,自有傳。由是《尚書》有大、小夏侯之學。周堪與孔霸俱事大夏侯勝。霸為博士。堪譯官令,論於石渠,經為最高。

堪授牟卿及長安許商長伯。牟卿為博士。霸以帝師,賜爵號褒成君,傳子光,亦事牟卿,至丞相,自有傳。由是大夏侯有孔、許之學。

商善為算,著《五行論曆》,四至九卿,號其門人沛唐林子高為“德行”,平陵吳章偉君為“言語”,重泉王吉少音為“政事”,齊炔欽幼卿為“文學”。王莽時,林、吉為九卿,自表上師塚,大夫、博士、郎、吏為許氏學者,各從門人會,車數百兩,儒者榮之。欽、章皆為博士,徒眾尤盛。

張山罝,事小夏侯建,為博士,論石渠,至少府。授同縣李尋、鄭寬中少君、山陽張無故子儒、信都秦恭延君、陳留假倉子驕。無故善修章句,為廣陵太傅,守小夏侯說文。恭增師法至百萬言,為城陽內史。倉以謁者論石渠,至膠東相。尋善說災異,為騎都尉,自有傳。寬中有俊材,以博士授太子。

申公卒,以《詩》、《春秋》授。而瑕丘江公盡能傳之,徒眾最盛。及魯許生、免中徐公,皆守學教授。韋賢治《詩》,事博士大江公及許生,又治《禮》,至丞相。傳子玄成,以淮陽中尉,論石渠,後亦至丞相。玄成及兄子賞以《詩》授哀帝,至大司馬、車騎將軍,自有傳。由是《魯詩》有韋氏學。

王式事免中徐公及許生。式為昌邑王師。昭帝崩,昌邑王嗣立,以行淫亂廢。昌邑群臣皆下獄誅,唯中尉王吉、郎中令龔遂,以數諫減死論。式繫獄當死,治事使者責問曰:“師何以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於忠臣孝子之篇,未嚐不為王反複誦之也;至於危亡失道之君,未嚐不流涕為王深陳之也。臣以《詩》三百五篇諫,是以亡諫書。”

山陽張長安幼君,先事式。後東平唐長賓、沛褚少孫,亦來事式,問經數篇。式謝曰:“聞之於師具是矣,自潤色之。”不肯複授。唐生、褚生應博士弟子選,詣博士,摳衣登堂,頌禮甚嚴,試誦說有法,疑者丘蓋不言。諸博士驚問何師?對曰:“事式。”

張生、唐生、褚生,皆為博士。張生論石渠,至淮陽中尉。唐生,楚太傅。由是《魯詩》有張、唐、褚氏之學。張生兄子遊卿為諫大夫,以《詩》授元帝。其門人琅邪王扶為泗水中尉,陳留許晏為博士。由是張家有許氏學。初,薛廣德亦事王式,以博士論石渠,授龔舍。

後蒼事夏侯始昌。始昌通五經。蒼亦通《詩》、《禮》,為博士,至少府,授翼奉、蕭望之、匡衡。奉為諫大夫,望之前將軍,衡丞相。

衡授琅邪師丹、伏理斿君、潁川滿昌君都。君都為詹事,理,高密太傅,家世傳業。

由是《齊詩》有翼、匡、師、伏之學。滿昌授九江張邯、琅邪皮容,皆至大官,徒眾尤盛。趙子,事燕韓生,授同郡蔡誼。誼授同郡食子公與王吉。

食生為博士,授泰山栗豐。吉授淄川長孫順。順為博士。豐,部刺史。由是《韓詩》有王、食、長孫之學。豐授山陽張就,順授東海發福,皆至大官,徒眾尤盛。

孟卿,事蕭奮,以授後倉、魯閭丘卿。倉說《禮》數萬言,號曰《後氏曲台記》,授沛聞人通漢子方、梁戴德延君、戴聖次君、沛慶普孝公。孝公為東平太傅。德號大戴,為信都太傅。聖號小戴,以博士論石渠,至九江太守。由是《禮》有大戴、小戴、慶氏之學。通漢以太子舍人論石渠,至中山中尉。普授魯夏侯敬,又傳族子鹹,為豫章太守。大戴授琅邪徐良斿卿,為博士,州牧郡守,家世傳業。小戴授梁人橋仁季卿、楊榮子孫。仁為大鴻臚,家世傳業。榮,琅邪太守。由是大戴有徐氏、小戴有橋、楊氏之學。

嚴彭祖,與顏安樂俱事眭孟。孟弟子百餘人,唯彭祖、安樂為明,質問疑誼,各持所見。孟曰:“《春秋》之意,在二子矣。”孟死,彭祖、安樂各顓門教授。由是《公羊春秋》有顏、嚴之學。彭祖為宣帝博士,廉直,不事權貴。或說曰:“天時不勝人事。君以不修小禮曲意,亡貴人左右之助,經誼雖高,不至宰相。願少自勉強。”彭祖曰:“凡通經術,固當修行先王之道,何可委曲從俗、苟求富貴乎?”彭祖竟以太傅官終。授琅邪王中,為元帝少府,家世傳業。中授同郡公孫文、東門雲。雲為荊州刺史。文,東平太傅,徒眾尤盛。

顏安樂,家貧,為學精力。授淮陽冷豐次君、淄川任公。公為少府。豐,淄川太守。由是顏家有冷、任之學。始貢禹事嬴公,成於眭孟,至御史大夫。疏廣事孟卿,至太子太傅。

廣授琅邪管路,路為御史中丞。禹授潁川堂谿惠。惠授泰山冥都,都為丞相史。都與路又事顏安樂。故顏氏複有管、冥之學。路授孫寶,為大司農。

豐授馬宮、琅邪左鹹。鹹為郡守九卿,徒眾尤盛。

武帝時,詔太子受《公羊春秋》,由是《公羊》大興。太子既通,複私問《穀梁》而善之。其後浸微,唯魯榮廣王孫皓星公二人受焉。廣盡能傳其《詩》、《春秋》,高材捷敏,與公羊大師眭孟等論,數困之。故好學者頗複受《穀梁》。沛蔡千秋少君、梁周慶幼君、丁姓子孫,皆從廣受。千秋又事皓星公,為學最篤。宣帝即位,聞衛太子好《穀梁春秋》,以問丞相韋賢、長信少府夏侯勝,及侍中樂陵侯史高,皆魯人也,言穀梁子本魯學,公羊氏乃齊學也,宜興《穀梁》。

蔡千秋死,征江公孫為博士。劉向以故諫大夫通達待詔,受《穀梁》,欲令助之。江博士複死,乃征周慶、丁姓待詔保宮,使卒授十人,自元康中始講,至甘露元年,積十餘歲,皆明習。乃召五經名儒、太子太傅蕭望之等大議殿中,平《公羊》、《穀梁》同異,各以經處是非。時《公羊》博士嚴彭祖、侍郎申免、伊推、宋顯,《穀梁》議郎尹更始、待詔劉向、周慶、丁姓並論。公羊家多不見從,願請內侍郎許廣。使者亦並內穀梁家中郎王亥各五人,議三十餘事。望之等十一人各以經誼對,多從《穀梁》,由是《穀梁》之學大盛,慶、姓皆為博士。姓至中山太傅。授楚申章昌曼君,為博士,至長沙太傅,徒眾尤盛。(並同上)

(凡《儒林傳》授經諸儒,皆孔教也。)欽字子夏,少好經書。(《漢書·杜周傳》)

朱買臣,字翁子,吳人。家貧,好讀書。(《漢書·朱買臣傳》)

梅福,字子真,九江壽春人也。少學長安,明《尚書》、《穀梁春秋》,為郡文學,補南昌尉。(《漢書·楊胡朱梅雲傳》)

吾丘壽王字子贛,趙人也。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詔。詔使從中大夫董仲舒受《春秋》。(《漢書·吾丘壽王傳》)

雲敞字幼孺,平陵人也。師事同縣吳章。章治《尚書》經為博士。(《漢書·楊胡朱梅雲傳》)初,章為當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餘人。(同上)

陳湯字子公,山陽瑕丘人也。少好《書》,博達善屬文。(《漢書·陳湯傳》)

雋不疑字曼倩,勃海人也。治《春秋》,為郡文學,進退必以禮,名聞州郡。(《漢書·雋不疑傳》)

兩龔,皆楚人也。勝字君賓,舍字君倩,二人相友,並著名節,故世謂之楚兩龔。少皆好學,明經。(《漢書·兩龔傳》)

薛廣德字長卿,沛郡相人也。以《魯詩》教授楚國,龔勝、舍師事焉。(《漢書·薛廣德傳》)

鮑宣字子都,渤海高城人也。好學明經,為縣鄉嗇夫,守束州丞。(《漢書·鮑宣傳》)上以宣名儒,優容之。

宣坐距閉使者,亡人臣禮,大不敬,不道,下廷尉獄。博士弟子濟南王鹹舉幡太學下曰:“欲救鮑司隸者會此下!”諸生會者千餘人。

自成帝至王莽時,清名之士,琅邪又有紀逡王思,齊則薛方子容,大原則郇越臣仲、郇相稚賓,沛郡則唐林子高、唐尊伯高,皆以明經飭行,顯名於世。

王莽居攝,郭欽、蔣詡皆以病免官,歸鄉裏臥,不出戶,卒於家。齊栗融客卿、北海禽慶子夏、蘇章遊卿、山陽曹子期皆儒生,去官不仕於莽。(並同上)

是以攬仲舒,別向、歆,傳載眭孟、夏侯勝、京房、穀永、李尋之徒所陳行事,訖於王莽,舉十二世以傳《春秋》,著於篇。(《漢書·五行誌》)

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為儒者宗。宣、元之後,劉向治《穀梁春秋》,數其禍福,傳以《洪範》,與仲舒錯。至向子歆治《左氏傳》,其《春秋》意亦已乖矣。(同上)

韋丞相賢者,魯人也。以讀書術為吏,至大鴻臚。(《史記·張丞相傳》)邴丞相吉者,魯國人也。以讀書,好法令,至御史大夫。

韋丞相玄成者,即前韋丞相子也。代父,後失列侯。其人少好讀書,明於《詩》、《論語》。

黃丞相霸者,淮陽人也。以讀書為吏,至潁川太守,治潁川以禮義。丞相匡衡者,東海人也。好讀書,從博士受《詩》。(並同上)野王字君卿,受業博士,通《詩》。(《漢書·馮奉世傳》)

翼奉字少君,東海下邳人也。治《齊詩》,與蕭望之、匡衡同師,三人經術皆明。(《漢書·翼奉傳》)李尋字子長,平陵人也。治《尚書》。(《漢書·李尋傳》)

韓延壽字長公,燕人也,徙杜陵。少為郡文學。(《漢書·韓延壽傳》)

敞本治《春秋》,以經術自輔,其政頗雜儒雅。(《漢書·張敞傳》)

蓋寬饒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經,為郡文學,以孝廉為郎。”(《漢書·蓋寬饒傳》)又好言事刺譏,奸犯上意。上以其儒者,優容之。(同上)

夏侯始昌,魯人也。通五經,以《齊詩》、《尚書》教授。(《漢書·夏侯始昌傳》)族子勝亦以儒顯名。

勝複為長信少府,遷太子太傅。受詔撰《尚書》、《論語說》,賜黃金百斤。年九十卒,官賜塚塋,葬平陵。太後賜錢二百萬,為勝素服五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

勝從父子建,字長卿。自師事勝及歐陽高,左右采獲,又從五經諸儒問與《尚書》,相出入者,牽引以次章句,具文飾說。勝非之曰:“建所謂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建亦非勝“為學疏略,難以應敵”。建卒自顓門名經,為議郎博士。(並同上)

司馬相如字長卿,蜀郡成都人也。少時好讀書。(《漢書·司馬相如傳》)

息夫躬字子微,河內河陽人也。少為博士弟子,受《春秋》,通覽記書。(《漢書·蒯伍江息夫傳》)

諸葛豐字少季,琅琊人也。以明經為郡文學。(《漢書·諸葛豐傳》)

孫寶字子嚴,潁川鄢陵人也。以明經為郡吏。(《漢書·孫寶傳》)門下掾贛遂,耆老大儒,教授數百人。(《漢書·朱博傳》)

龔遂字少卿,山陽南平陽人也。以明經為官。(《漢書·循吏列傳》)召信臣字翁卿,九江壽春人也。以明經甲科為郎。(同上)

褚先生曰:“臣以通經術,受業博士,治《春秋》,以高第為郎。”(《史記·龜策列傳》)

武詣博士受業,治《易》,以射策甲科為郎。(《漢書·何武傳》)

王嘉字公仲,平陵人也。以明經射策甲科為郎。(《漢書·王嘉傳》)

漢興,文學既缺,時亦草創,承秦之製。後稍改定,參稽六經,近於雅正。孔子曰:“其或繼周者,行夏之正,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故撰輿服,著之於篇,以觀古今損益之義雲。(《後漢書·輿服誌》)

睦性謙恭好士,千里交結,自名儒宿德,莫不造門。(《後漢齊·王絪傳》)鄧禹年十三,能誦《詩》,受業長安。(《後漢·鄧禹傳》)鄧弘少治歐陽《尚書》,授帝禁中,諸儒多歸附之。(同上)

賈複少好學,習《尚書》。(《後漢·賈複傳》)

複知帝欲偃幹戈,修文德,不欲功臣擁眾京師。乃與高密侯鄧禹並剽甲兵,敦儒學。賈宗兼通儒術。(並同上)祭遵少好經書。(《後漢·祭遵傳》)

祭彤從帝東巡狩,過魯,坐孔子講堂,顧指子路室謂左右曰:“此太仆之室,吾之禦侮也。”(同上)祜為人質直,尚儒學。(《後漢·朱祜傳》)

祜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可改諸王為公。”帝即施行。又奏:“宜令三公並去大名,以法經典。”(同上)

朱勃字叔陽,年十二,能誦《詩》、《書》。(《後漢·馬援列傳》)

茂,元帝時學於長安,事博士江生,習《詩》、《禮》及曆算;究極師法,稱為通儒。(《後漢·卓茂傳》)

魯恭,十五與母及丕俱居太學,習《魯詩》。閉戶講誦,絕人間事。兄弟俱為諸儒所稱,學士爭歸之。(《後漢·魯恭傳》)

丕字叔陵,性沈深好學,孳孳不倦;遂杜絕交遊,不答候問之禮,士友常以此短之,而丕欣然自得。遂兼通五經,以《魯詩》、《尚書》教授,為當世名儒。(同上)

湛父理為當世名儒,以《詩》授成帝,為高密太傅,別自名學。(《後漢·伏湛傳》)

杜詩上疏薦湛曰:臣前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愛下,好惡分明,累世儒學,素持名信,經明行修,通達國政,尤宜近侍,納言左右。(同上)

霸篤誌好學,師事九江太守房元,治《穀梁春秋》,為元都講。(《後漢·侯霸傳》)

彪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毀,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異形,醫療數年乃起。好學洽聞,雅稱儒宗。建武末,舉孝廉,除郎中,以病免。複歸教授,安貧樂道,恬於進趣。三輔諸儒莫不慕仰之。(《後漢·韋彪傳》)

良少好學,習小夏侯《尚書》。王莽時寢病不仕,教授諸生千餘人。(《後漢·王良傳》)永少有誌操,習歐陽《尚書》。(《後漢·鮑永傳》)

竟以明《易》為博士,講書祭酒。善圖緯,能通百家之言。(《後漢·蘇竟傳》)

郎帟字雅光,北海安丘人也。父宗,字仲綏,學京氏《易》,善風角、星算、六日七分,能望氣占候吉凶,常賣卜自奉。安帝征之,對策為諸儒表。(《後漢·郎蠙傳》)

林從張竦受學,博洽多聞,時稱通儒。(《後漢·杜林傳》)北海周澤、琅邪承宮並海內大儒。(《後漢·樊儵傳》)

初,儵刪定《公羊嚴氏春秋》章句,世號樊侯學。教授門徒,前後三千餘人。(同上)準少勵誌行,修儒術。(《後漢·樊準傳》)徐子盛者,以《春秋》經授諸生數百人。(《後漢·承宮傳》)

衍子豹,長好儒學,以《詩》、《春秋》教麗山下。(《後漢·馮衍傳》)

統子鬆,博通經書,明習故事,與諸儒修明堂、辟雍、郊祀、封禪禮儀;常與論議,寵幸莫比。(《後漢·梁統傳》)鬆弟竦,字叔敬,少習孟氏《易》,弱冠能教授。(同上)

曹褒字叔通,魯國薛人也。父充,持慶氏《禮》,建武中為博士。(《後漢·曹褒列傳》)

玄自遊學十餘年,乃歸鄉裏。家貧,客耕東萊。學徒相隨,已數百千人。(《後漢·鄭玄傳》)

範升,字辯卿,代郡人也。少孤,依外家居。九歲,通《論語》、《孝經》。及長,習梁丘《易》、《老子》,教授後生。(《後漢·範升傳》)

鄭、賈之學行乎數百年中,遂為諸儒宗。(《後漢·鄭範陳賈張列傳》)

霸子楷,字公超,通《嚴氏春秋》、《古文尚書》,門徒常百人。賓客慕之,自父黨夙儒,偕造門焉。(《後漢·張霸傳》)伏氏自東、西京相襲為名儒。(《後漢·桓榮傳》)

鴻以才高,論難最明,諸儒稱之。(《後漢·丁鴻傳》)馮緄少學《春秋》。(《後漢·馮緄傳》)班彪以通儒上才,傾側危亂之間。(《後漢·班彪傳》)

固字孟堅,年九歲,能屬文,誦《詩》、《書》;及長,遂博貫載籍,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所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性寬和容眾,不以才能高人。諸儒以此慕之。(《後漢·班固傳》)

暉卒業於太學,性矜嚴,進止必以禮。諸儒稱其高。(《後漢·朱暉傳》)

宋意字伯誌。父京,以《大夏侯尚書》教授。(《後漢·宋均傳》)爰延,字季平,清苦好學,能通經教授。(《後漢·爰延傳》)

充少孤,鄉裏稱孝。後到京師,受業太學,師事扶風班彪,好博覽而不守章句。家貧無書,常遊洛陽市肆,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遂博通眾流百家之言。後歸鄉裏,屏居教授。(《後漢·王充傳》)

肱博通五經,兼明星緯。士之遠來就學者三千餘人。(《後漢·薑肱傳》)

震少好學,受《歐陽尚書》於太常桓鬱,明經博覽,無不窮究。諸儒為之語曰:“關西孔子楊伯起。”(《後漢·楊震傳》)

震前後所上,轉有切至。帝既不平之,而樊豐等皆側目憤怒,俱以其名儒,未敢加害。

尚書令周景與尚書邊韶議奏,秉儒學侍講,常在謙虛。(並同上)球少涉儒學。(《後漢·陳球傳》)

詡為朝歌長,始到,謁太守馬棱。棱勉之曰:“君儒者,當謀謨廟堂,反在朝歌耶?”(《後漢·虞詡傳》)

衡少善屬文,遊於三輔,因入京師觀太學,遂通五經,貫六藝。(《後漢·張衡傳》)初,京兆摯恂以儒術教授。(《後漢·馬融傳》)

融才高博洽,為世通儒,教養諸生常有千數。涿郡盧植、北海鄭玄皆其徒也。善鼓琴,好吹笛,達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同上)

周舉姿貌短陋,而博學洽聞,為儒者所宗。(《後漢·周舉傳》)

荀淑少有高行,博學而不好章句,多為俗儒所非。(《後漢·荀淑列傳》)

爽字慈明,一名。幼而好學,年十二,能通《春秋》、《論語》。爽以著述為事,遂稱為碩儒。(並同上)

篤論解經傳,多所駁正。後儒服虔等以為折中。(《後漢·延篤傳》)盧植名著海內,學為儒宗。(《後漢·盧植傳》)

時濟北戴宏父為縣丞,宏年十六,從在丞舍。祐每行園,常聞諷誦之音,奇而厚之,亦與為友,卒成儒宗。(《後漢·吳祐傳》)

李恂。少習《韓詩》,教授諸生,常數百人。(《後漢·李恂傳》)實宜增修謙節,輔以儒術。(《後漢·皇甫規傳》)

後歸鄉裏,衣冠諸儒送至河上,車數千兩。(《後漢·郭太傳》)劉寵。父丕,博學號為通儒。(《後漢·循吏傳》)

王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剽輕少年。晚而改節,敦儒學,習《尚書》。

任延,字長孫,南陽宛人也。年十二,為諸生,學於長安。明《詩》、《易》、《春秋》,顯名太學,學中號為任聖。(並同上)

劉淑,少學,明五經,遂隱居,立精舍講授,諸生常數百人。(《後漢·黨錮傳》)

魏郎。從博士郤仲信學《春秋》圖緯,又詣太學受五經。(同上)李章。習《嚴氏春秋》,經明教授。(《後漢·酷吏傳》)

黃昌。本出孤微,居近學宮,數見諸生修庠序之禮,因好之,遂就經學。(同上)李郃。父頡以儒學稱。(《後漢·方術傳》)

劉昆。少習容禮,平帝時,受《施氏易》於沛人戴賓,能彈雅琴,知清角之操。王莽世教授弟子,恒五百餘人。每春秋饗射,常備列典儀,以素木瓠葉為俎豆,桑弧蒿矢以射菟首。每有行禮,縣宰輒率吏屬而觀之。二十二年征,代杜林為光祿勳。乃令入授皇太子及諸王小侯五十餘人。中元二年卒。子軼,字君文,傳昆業,門徒亦盛。(《後漢書·儒林傳》)

窪丹,字子玉。世傳《孟氏易》。王莽時常避世教授,專誌不仕,徒眾數百人。建武初為博士。十一年為大鴻臚。作《易通論》七篇,《易》家宗之,稱為大儒。時中山觟陽鴻,亦以《孟氏易》教授,有名稱。

任安,字定祖。少遊太學,受《孟氏易》,兼通數經。又從同郡楊厚學圖讖,究極其術。時人稱曰:“欲知仲桓問任安。”又曰:“居今行古任定祖。”學終,還家教授,諸生自遠而至。建安七年,卒於家。

楊政,字子行。少好學,從代郡範升受《梁丘易》,善說經書。京師為之語曰:“說經鏗鏗楊子行。”教授數百人。

張興。習《梁丘易》,以教授。建武中,舉孝廉為郎,謝病去,複歸聚徒。後辟司徒馮勤府。十年,拜太子少傅。顯宗數訪問經術,既而聲稱著聞,弟子自遠至者,著錄且萬人。

孫期。習《京氏易》。事母至孝,牧豕於大澤中,以奉養焉。遠人從其學者,皆執經壟畔以追之。裏落化其仁讓。黃巾賊起,過期裏陌,相約不犯孫先生舍。

自歐陽生傳伏生《尚書》,至歙八世,皆為博士。曹曾,字伯山,從歙受《尚書》,門徒三千人。

牟長。少習《歐陽尚書》,不仕王莽。世祖建武二年,特辟,拜博士。諸生講學者常有千餘人,著錄前後萬人。子紆,隱居教授,門生千人。

宋登。少傳《歐陽尚書》,教授數千人。尹敏。建武二年上疏陳《洪範》消災之術。周防。師事徐州刺史蓋豫。

孔僖。與崔篆、孫沴相友善,同遊太學,習《春秋》,校書東觀。子季彥,守其家業,門徒數百人。楊倫。講授於大澤中,弟子至千餘人。

高詡。曾祖父嘉以《魯詩》授元帝。詡以父任為郎,世傳《魯詩》。光武即位,征為博士。

包鹹。少為諸生,受業長安,師事博士右師細君,習《魯詩》、《論語》。魏應。經明行修,弟子自遠方至,著錄數千人。任末。少習《齊詩》,遊京師,教授十餘年。

景鸞。少隨師學經,涉七州之地,能理《齊詩》、《施氏易》,兼受河、洛圖緯。

薛漢。世習《韓詩》,教授常數百人。當世言《詩》者推漢為長。

杜撫。受業於薛漢,定《韓詩章句》,後歸鄉教授,弟子千餘人。

召馴。少習《韓詩》,博通書傳。以誌義聞。鄉裏號之曰:“德行恂恂召伯春。”

楊仁,建武中詣師學習《韓詩》。拜什邡令,寬惠為政,勸課掾史弟子,悉令就學,其有通明經術者,顯之右署,或貢之朝。由是義學大興,墾田千餘頃。

趙曄。詣杜撫受《韓詩》,究竟其術。時山陽張匡亦習《韓詩》,作章句。

董鈞。習《慶氏禮》,事大鴻臚王臨。永平中為博士。時草創五郊祭祀及宗廟禮樂、威儀章服,輒令鈞參議,多見從用,當世稱為通儒。常教授門生百餘人。

丁恭。習《公羊嚴氏春秋》。恭學義精明,教授常數百人,州郡請召不應。建武初,為諫議大夫、博士,封關內侯。十一年,遷少府。諸生自遠方至者,著錄數千人。當世稱為大儒。

周澤。少習《公羊嚴氏春秋》,隱居教授,門徒常數百人。孫堪,明經學,有誌操。

鍾興。從丁恭受《嚴氏春秋》。光武召見,問以經義,應對甚明。帝善之,拜郎中,稍遷左中郎將。詔令定《春秋》章句,去其複重,以授皇太子。又使宗室諸侯從興受章句。

甄宇。習《嚴氏春秋》,教授常數百人。傳業子普。普傳子承。承尤篤學,講授常數百人。

樓望。少習《嚴氏春秋》。教授不倦,世稱儒宗。諸生著錄九千餘人。

程曾。受業長安,習《嚴氏春秋》,積十餘年,還家講授。會稽顧奉等數百人常居門下。著書百餘篇,皆《五經通難》。

張玄。少習《顏氏春秋》,兼通數家法。諸儒皆伏其多通,著錄千餘人。時右扶風琅邪徐業,亦大儒也。

何休。為人質樸,訥口,而雅有心思,精研六經,世儒無及者。作《春秋公羊解詁》,覃思不窺門十有七年。(並同上)──右兩漢學人皆從儒教。

唯江都相董仲舒、內史公孫弘、兒寬居官可紀。三人皆儒者,通於世務,明習文法,以經術潤飾吏事。(《漢書·循吏傳》)

文翁,廬江舒人也。少好學,通《春秋》,以郡縣吏察舉。景帝末,為蜀郡守,仁愛好教化。見蜀地辟陋,有蠻夷風。文翁欲誘進之,乃選郡縣小吏開敏有材者張叔等十餘人,親自飭厲,遣詣京師,受業博士。

又修起學官於成都市中,招下縣子弟以為學官弟子,為除更繇。高者以補郡縣吏,次為孝弟力田。常選學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行縣,益從學官諸生明經飭行者與俱,使傳教令,出入閨閣。縣邑吏民見而榮之,數年爭欲為學官弟子,富人至出錢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學於京師者,比齊、魯焉。至武帝時,乃令天下郡國皆立學校官,自文翁為之始雲。文翁終於蜀,吏民為立祠堂,歲時祭祀不絕。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同上)

孝文帝末年,以廬江文翁為蜀守,穿湔江口,溉灌繁田千七百頃。是時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後,學校陵夷,俗好文刻。翁乃立學,選吏子弟就學,遣雋士張叔等十八人東詣博士,受七經,還以教授,學徒鱗萃。蜀學比於齊、魯,巴、漢亦立文學。孝景帝嘉之,令天下郡國皆立文學,因翁倡其教,蜀為之始也。(《華陽國誌》卷三)

德,為南陽太守。時歲多荒災,唯南陽豐穰,吏人愛悅,號為神父。時郡學久廢,德乃修起橫舍,備俎豆黻冕,行禮奏樂。又尊饗國老,宴會諸儒。百姓觀者,莫不勸服。(《後漢·鮑永傳》)

均以父任為郎,時年十五,好經書,每休沐日,輒受業博士,通《詩》、《禮》,善論難。至二十餘,調補辰陽長。其俗少學者,而信巫鬼。均為立學校,禁絕淫祀,人皆安之。(《後漢·宋均列傳》)

伏湛。弟黯,字稚文,以明《齊詩》,改定章句,作解說九篇。無子,以恭為後。少傳黯學,以任為郎。建武四年,除劇令,視事十三年,以惠政公廉聞,青州舉為尤異。太常試經第一,拜博士,遷常山太守。敦修學校,教授不輟,由是北州多為伏氏學。(《後漢·儒林傳伏恭》)

遵為將軍,取土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又建為孔子立後,奏置五經大夫,雖在軍旅,不忘俎豆。(《後漢·祭遵傳》)

忠以丹陽越俗,不好學,嫁娶禮義衰於中國;乃為起學校,習禮容,春秋鄉飲,選用明經。郡中向慕之。(《後漢·李忠傳》)

四遷桂陽太守,以郡處南垂,不閑典訓,為吏人定婚姻喪紀之禮,興立學校以獎進之。(《後漢·欒巴傳》)

遷桂陽太守。郡與交州接境,頗染其俗,不知禮則。颯下車,修庠序之教,設婚姻之禮。期年間,邦俗從化。(《後漢·循吏傳衛颯》)

又駱越之民無嫁娶禮法,各因淫好,無適對匹,不識父子之性,夫婦之道。延乃移書屬縣,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四十,皆以年齒相配;其貧無禮聘,令長吏以下各省奉祿以賑助之,同時相娶者二千餘人。(《後漢·循吏任延傳》)

又造立校官,自掾吏子孫,皆令詣學受業,複其徭役。章句既通,悉顯拔榮進之,郡遂有儒雅之士。(同上)

光武中興,錫光為交阯任延守九真。於是教其耕稼,製為冠履,初設媒聘,始知姻娶,建立學校,導之禮義。(《後漢·南蠻西南夷列傳》)鄉部親民之吏,皆用儒生。(《後漢·左雄傳》)

劉寬。遷南陽太守,典曆三郡,溫仁多恕,雖在倉卒,未嚐疾言遽色。常以為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吏人有過,但用蒲鞭罰之,示辱而已,終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災異或見,引躬克責。每行縣,止息亭傳,耳學宮祭酒及處士諸生執經對講。見父老,慰以農裏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訓。人感德興行,日有所化。(《後漢·劉寬傳》)

建初元年,遷山陽太守。以禮訓人,不任刑罰。崇好儒雅,敦明庠序,每春秋饗射,輒修升降揖讓之儀。乃為人設四誡,以定六親長幼之禮。有遵奉教化者擢為鄉三老,常以八月致酒肉以勸勉之。(《後漢·循吏傳秦彭》)

和帝時,稍遷桂陽太守。郡濱南州,風俗脆薄,不識學義。荊為設喪紀婚姻製度,使知禮禁。(《後漢·循吏傳許荊》)

乃更大作講舍,延聚生徒數百人,朝夕自往勸誡,身執經卷,試策殿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後猶稱其教焉。(《後漢·文苑傳劉梁》)(猶今築書院也,於時儒教大行於邊遠。)

自建武以後,群儒修業,開按圖緯,漢之宰相當出坤鄉。於是司徒李公屢登七政,太傅子堅奕世論道。其珪璋瑚璉之器,則陳伯台、李季子、陳申伯之徒,文秀瑋煒。其州牧郡守冠蓋相繼,如西州為盛,蓋濟濟焉。(《華陽國誌》卷二)

成都縣,郡治,有十二鄉五部尉,漢戶七萬,晉三萬七千,名難治。時廣漢馮顥為令,而太守京兆劉宣不奉法,顥奏免之。立文學學徒八百人,實戶口萬八千。(《華陽國誌》卷三)

章帝時,蜀郡王阜,為益州太守,治化尤異。神馬四匹,出滇池河中,甘露降,白烏見始興文學,漸遷其俗。(《華陽國誌》卷四)

明、章之世,毋斂人尹珍,字道真,以生遐裔,未漸庠序,乃遠從汝南許叔重受五經,又事應世叔學圖緯,通三才,還以教授。於是南域始有學焉。珍以經術選用,曆尚書丞郎、荊州刺史,而世叔為司隸校尉,師主並顯平夷。(同上)

張霸字伯饒,諡曰文父,成都人也。年數歲,以知禮義,諸生孫林、劉固、段著等宗之,移家其宇下,啟母求就師學。母憐其稚,曰“饒能”。故字伯饒也。為會稽太守,撥亂興治,立文學,學徒以千數,風教大行,道路但聞誦聲,百姓歌詠之。致達名士顧奉、公孫鬆、畢海、胡母官、萬虞先、王演、李根,皆至大位。在郡十年,以有道征。(《華陽國誌》卷十)

──右兩漢郡吏皆以儒術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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