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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全文 (四庫全書本)/卷18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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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下 宋史全文 卷十八上 卷十八下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全文卷十八上
  宋高宗五
  辛亥紹興元年春正月己亥朔改元 復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自紹聖廢制科至是始因徳音下禮官講求然未有應者 金人掠天水縣知縣事趙壁等不屈皆殺之 丁未言者論大臣用人之際當惟其賢不必以甞經堂除為限先是吕頥浩當國患請謁者衆乃掲牓省户曰未經堂除者不得投牒求官言者以為如此則宣政之間倚權貴之門超取顯美者皆在所收豈無韜晦自重不願為人所知者其何以來天下之士而濟艱難之業䟽奏詔三省遵守 戊申江南路招討使張俊改江淮招討使後數日俊入辭頗言李成兵衆上曰汝将全軍設為朕攻一郡若何俊曰臣朝至而夕可入也上曰成竭力攻九江兩月不能下則雖衆何能為俊大以為然上因謂俊今日諸将獨汝未嘗立功俊曰臣何為無功上曰如韓世忠擒苗傅劉正彦則功績顯著卿殆不如俊恐悚承命 尚書省言岳鄂道遠請還𨽻湖北復江池路為江東西路置帥司於江池又分荆湖諸司之在江南者為湖南西路置帥司於鄂鼎 馬進䧟江州李成聞州已䧟乃渡江入城 己酉金人㓂揚州辛亥參知政事謝克家提舉臨安府洞霄宫 壬子
  詔京官知縣並堂除内外侍從官限三日各舉可任縣令者二人犯贓連坐又詔不歴縣令人勿除監司郎官不歴外任人勿為侍從著為永法於是從官有互舉其子為縣令者而子又皆貪贓論者惜之 丙辰初許百司每旬休沐宰執因奏事上曰一日休務不至廢事使一月間措置得十事雖二十日休務何害若無所施設雖窮朝夕何補也 戊午户部侍郎孟庾言兩浙路夏稅及和買紬絹一百六十萬餘匹半令輸價錢每匹兩千從之 庚申銀青光祿大夫李綱提舉臨安府洞霄宫 詔趙普佐命元勲視漢蕭何宜訪其子孫量才錄用 辛酉手詔曰朕念太祖皇帝創業垂綂徳被萬世神祖詔封子孫一人為安定郡王世世勿絶乃至宣和之末以太常禮部各有所主依違不决使安定之封至今不舉朕甚閔之有司其上合襲封人名遵依故事施行 癸亥詔比降徳音寛恤事件州縣自宜悉意奉行違者監司按劾御史臺察之 初順昌盗余勝等作亂土兵陳望與射士張衮謀應之軍校范旺叱之曰吾等父母妻子皆取活於國今力不能討賊更助為虐是無天地也兇黨怒剔其目而殺之旺妻馬氏聞之行且哭賊脅汙之不從又殺之後為立祠號忠節 二月庚午改行宫禁衛所為行在皇城司 辛未同知樞宻院事李囘言士大夫自衢信來者皆稱張俊軍行極整肅上曰朕亦聞之犯軍律者已誅六七人矣范宗尹曰臣已以書奨其美上曰待亦作詔勉之立功俊心忠謹惟好官職正當以此使之張守曰陛下深得御将之術 己卯日中有黒子 辛巳禮部尚書秦檜參知政事龍圖待制孫覿時知臨安府以啟賀檜有曰盡室航海復還中州四方傳聞感涕交下漢蘇武節旄盡落止得屬國唐杜甫麻鞵入見乃拜拾遺未有如公獨參大政檜以為譏已始大怒之 壬子日中黒子消伏翌日范宗尹進呈因言故事當避殿减膳今人情危懼之際恐不可以虚文揺動群聽望陛下脩徳以消弭之臣等輔政無狀義當罷免上曰日為大陽人主之象豈關卿等惟在君臣同心行安民利物實事庶幾天變不至為灾也丙戍復秘書省仍詔監少不並置置丞郎著佐各一員校書郎正字各二員 庚寅張浚奏本司都綂制曲端自聞呉玠馬軍倒那坐擁重兵更不遣兵䇿應已責海州團練副使萬州安置詔依已行事理初浚自富平敗歸始思端及王庶之言可用庶時持母䘮居蜀乃併召之庶近地先至授參議官浚徐念端與庶必不相容暨端至半道但復其官移恭州宣撫處置使司主管機宜文字楊斌素與庶厚知庶怨端深乃盛言端及有實跡者十秦鳯副總管呉玠亦懼端嚴明譛端不已庶因言于浚曰端有反心乆矣盍蚤圖之會蜀人多上書為端訟寃浚亦畏其得衆心始有殺端意矣 壬辰雨雹癸巳翰林學士汪藻上馭將三說一曰示之以法二曰運之以權三曰别之以分大畧謂諸將過失不可不治今陛下對大臣不過數刻而諸將皆得出入禁中廟堂者具瞻之地今諸將率驟謁徑至便衣宻坐視大臣如僚友又遣將出師詔侍從集議者所以愽衆人之見今則諸將在焉且諸將聽命者也乃使之預謀則利於公不利於私者必不以為可行便於己不便於國者必不以為可罷欲其冐鋒鏑趨死地難矣自今諸將當律以朝儀毋數燕見其至政事堂亦有祖宗故事且無使參議論之餘則分既正而可責其功矣何難乎弭盗何憂乎遏敵哉至於理財則民窮至骨臣願陛下毋以生財為言也今國家所有不過數十州所謂生者必生於此數十州之民何以堪之惟痛加裁損庶乎其可爾外之可損者軍中之冐請内之可損者軍中之泛取又言自古以兵權屬人未有不貽患者今諸將之驕樞宻院已不能制宜精擇偏裨十餘人各授以兵數千以漸消諸將之權此萬世計也是時諸將中劉光世尤横故藻有是言藻書既傳諸將皆忿有令門下作論以詆文臣者其畧曰今日誤國者皆文臣自蔡京壊亂紀綱王黼收復燕雲之後執政侍從以下持節則䘮節守城則棄城建議者執講和之論奉使者持割地之說提兵勤王則潰㪚防河拒險則逃遁自金人深入中原蹂踐京東西淮南之地為王臣而棄地棄民誤國敗事者皆文臣也間有竭節死難當横潰之衝者皆武臣也張邦昌為偽楚劉豫為偽齊非文臣誰敢當之自此文武兩塗若氷炭之不相合矣 丙申復詔諸路提刑司類省試於是川陜宣撫處置使張浚始以便宜合川陜舉人即置司州類省試自是行之至今 宗維既得關中地遂悉割以予偽齊關陜之䧟也士大夫守節者甚衆 三月戊戍朔自駐蹕南京以來軍士日給百錢比數十日一犒設前是水軍綂制官崔増以其衆萬有千二百人降于吕頥浩吕頥浩始用舊法按月支糧及料錢於是増一軍月費錢四萬四百緡米七千五百斛視五軍所給月省萬五千餘緡 庚子宣撫處置使張浚以冨平失律上䟽待罪壬寅上謂輔臣曰浚放罪詔宜早降因言浚用曲端趙哲劉錫後見其過即重譴之浚未有失安可罷也同知樞宻院事李囘曰須得勝浚者乃可易上曰有才而能辦事者固不少若孜孜為國無如浚亦有人言其過朕皆不聽浚乃得安 甲辰福建轉運判官魯詹條具止盗利害請擇令尉罷免行錢糴米賑濟减殘破縣分上供銀上諭輔臣曰詹所奏切中時病皆可施行上因言朕每日五更初盡覧諸處奏報比明所覧畧盡乃出視朝蓋上勤攻如此 丙午責授定國軍節度副使王宗濋復忠州團練使以赦叙也上曰宗濋自可用但當時用非所宜兼戚里不當管軍張守曰祖宗時亦有戚里管軍者上曰要是擇才只今諸戚里豈能管軍范宗尹曰誠如聖訓 庚戌江淮招討使張俊復筠州初俊引兵至豫章而李成在江州其將馬進在筠州皆不進俊喜曰我已得洪州破賊必矣歛兵若無人者金鼓不動令將士登城者斬居月餘進以大書文牒使來索戰俊復細書答狀以驕之賊謂俊為怯戰俊牒知賊稍怠乃議行岳飛請自為先鋒楊沂中由上流徑絶生米渡出賊不意遇其先鋒撃破之乘勝追奔前一日至筠州進出軍背筠河先守要地沂中語俊曰彼衆我寡當以竒勝願以騎見屬公率步兵當其前沂中乃將騎數千與陳思恭分為兩道同出山後俊嚴陣以出鏖戰至午精騎自山馳下賊駭亂退走大敗之俊遂復筠州臨江軍馬進復還江州與成會俊整兵追之 壬子先是張榮在通州以地勢不利乃引舟入縮頭湖作水寨以守金左監軍昌以舟師犯榮水寨榮亦出數十舟載兵迎敵望金人戰艦在前榮謂其衆曰無慮也金人止有數艦在前餘皆小舟方水退隔淖不能岸我捨舟而陸殺棺材中人耳遂棄舟登岸大呼而殺之金人不能騁舟中自亂溺水䧟淖者不可勝計昌收餘衆二千奔楚州榮獲昌子壻盆輦俘馘甚衆榮聞劉光世在鎮江乃遣人願聽節制且上其功光世大喜以榮知泰州初摧南恩州陽江縣田鹽縣有潮水所浸田一頃二
  十四畆提舉鹽茶司募民墾之置竈六十有七歲産鹽七十八萬千四百斤收净息錢萬九千餘緡遂命官領其事後二年又増萬二千緡 甲寅詔罷免行錢州縣官市買方物如民間之直違者以自盗論始用魯詹之言也先是改元徳音已减閩中上供銀三分之一是日又减建劒州銀半分令福建轉運司兊糴米二萬斛充賑濟 初河間府免解進事李季集天文諸書號乾象通鑑季寓居婺州乃命本州給札上之 自渡江國史㪚佚至是衢州布衣何克忠獻太祖實錄國朝寳訓後八九年而國書始備 己未張俊㨗奏至上諭輔臣欲赦李成軍中脅從者范宗尹因言今日之事不可削弱上曰祖宗基業宏固偶值戎冦故劉豫李成等軰䟦扈猖獗或謂止於淮上作籬落朕甚不取要當以次收復須一綂乃已耳 湖南馬歩軍副總管孔彦舟言於潭州池中得美玉可為御寳乞遣人宣取詔御寳已足備兼自艱難以來華靡之物一無所用其毋進 甲子始下詔罪狀李成募有能斬首及獲成者除節度使賜銀萬兩錢萬緡且赦成軍中脅從者初馬進既敗江淮招討使張俊追之至奉新樓子莊賊將商元㨿草山設伏俊熟視見山險路狹乃遣歩兵從間道直趨山頂殺伏奪險遂至江州進拒戰不勝絶江而遁乙丑俊復江州綂制官楊沂中趙宻引兵追擊又大敗之成復還蘄州自是俊軍有鐵山之號 宣撫處置使張浚承制以本司參謀官王庻知興元府兼利䕫兩路制置使節制陜西諸路留綂制官王宗尹柴斌兵二千馬不滿百使庻守時虜騎已破福津蹂同谷迫武興浚遂退保閬州於是盡失陜西地但餘階成岷鳯洮五郡及鳯翔府之和尚原隴州之方山原而已時興元帥事草創倉廩乏絶師旅寡弱庶募民教之河東陜西潰師多舊部曲往往來歸不數月有衆二萬 夏四月庚午尚書户部侍郎孟庾請諸路無額錢附經制起發從之於是通鈔旁定帖及賣糟等錢凡七色 甲戌詔脩日厯 丁丑刑部尚書權禮部尚書胡直孺等言參酌皇祐詔書將來請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示於明堂奉太祖太宗以配天庻幾禮専事簡從之天地復合祭自此始 戊寅張俊㨗奏至上謂輔臣曰兵既精又治噐甲所以成功以此知軍噐當留意朕計五軍見甲巳四萬范宗尹曰得十萬粗足上曰可足成之財固當惜然於此不宜吝也 庚辰隆祐皇太后崩於行宫之西殿 壬午詔江浙諸路上供紬絹半折見緡三千仍易輕齎赴行在 辛巳進呈程俱劄子名臣列傳止是節本合與不合錄呈上曰初止令進累朝實錄蓋欲盡見祖宗規模此是朕家法要得遵守既退范宗尹已下歎仰者乆之
  臣留正等曰帝王之道雖同其法則不必同忠質文異制同歸于治蓋因時制宜各自為一代之法夏商周之子孫得以憲于先王傳世數十而長乆者也太上皇帝欲盡見宗祖規模且曰此是朕家法要得遵守則自中興以來致治之效皆由於此今日尤當率循而不忘也
  癸未桑仲䧟鄧州殺知汝州王俊 丁亥詔㩁貨務
  遵之茶鹽見行成法不得毫髪改更務令上下孚信入納増廣 宣撫處置使張浚殺曲端于恭州端既為利䕫制置使王庻所譖知渭州呉玠亦憾之乃書曲端謀反四字于手心因侍浚立舉以示浚浚素知端庻不可並立且方倚玠為用恐玠不自安乃送端恭州獄有武臣康隨者在鳯翔嘗以事忤端鞕其背有切骨恨浚以隨提㸃䕫州路刑獄端聞之曰吾其死矣呼天者數聲端有馬名鐵象日馳四百里至是連呼鐵象者又數聲乃赴逮既至隨命獄吏縶之維之糊其口熁之以火乾渇而死士大夫莫不惜之軍民亦皆悵恨西人以是益非浚然議者謂使端不死一日得志逞其廢辱之憾端一摇足秦蜀非朝廷有雖殺之可也
  龜鑑曰趙哲之誅孔明之誅馬謖也曲端之不用亦孔明之不用魏延也至於殺之太過矣况曲端威望金人素懾富平之戰詐立端旗猶足以懼敵則端之死為可惜也然殺曲端而失關陜浚之過也用呉玠而保全蜀浚之功也
  乙未詔臨安府秀州亭戸合納二稅依皇佑專法計
  實值價錢折納鹽貨先是兩浙轉運司以罷給蠶鹽令輸本色提舉茶鹽公事梁汝嘉奏亭户以煎鹽為生未嘗墾田於是申明行下 五月己亥主管江州太平觀李弼孺勒停初范宗尹薦弼孺使領營田遂召赴行在而右諫議大夫黎確奏弼孺淫汙狡妄媚事朱勔宗尹曰固知弼孺小人然但欲委之勸耕故有此命上曰君子易踈小人易親不知者無如之何既知弼孺小人安可不踈今日知田事者應别有人可勿召也弼孺怒上䟽訟確所言誣誕故有是命 辛丑御筆犒賞諸軍一次范宗尹奏自犒賞後已近五旬上曰朕不欲數犒凡三月可省一次今財用止出東南數十郡不免痛加節省若更廣用竭民膏血何以繼之宗尹等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幸甚 癸卯上出大宋中興之寳及上皇所獲元圭以示輔臣寳上新刻者其玉明潤視定命寳猶大半分 中書舍人洪擬轉對論帝王之學中叙董仲舒王吉之言末以章句書藝為非帝王之事上曰人欲明道見理非學問不可惟能務學則知古今治亂成敗與夫君子小人善惡之迹善所當為惡所當戒正心誠意率由於此 秦鳯經略使呉玠及金人烏嚕舍赫戰于和尚原之北敗之時金主晟之從姪黙哷與烏嚕舎赫以數萬騎分兩道入冦黙哷自鳯翔二將由階成約日㑹和尚原玠與其弟綂領官璘以㪚卒數千人駐原上朝聞隔絶軍儲匱乏人無固志有謀刼玠兄弟北去者幕客陳逺猷夜入告玠遽召諸將厲以忠義㰱血而誓諸將感泣為備益力是日二將以勁騎先期而至陣于原北玠擊之四戰皆㨗山谷中路狹而多石馬不能行虜棄馬逐敗去後三日黙哷自犯箭筈關玠遣别將擊之二冦卒不得合又五日敵移寨黄牛嶺㑹大風雨雹翌日引去張浚錄其功承制以玠為明州觀察使璘為康州團練使擢秦鳯路兵馬都鈐轄綂制和尚原軍馬 丙午江東安撫大使司奏捕䖍賊李敦仁獲㨗時吕頥浩猶在告參議官李承造以聞上曰頥浩大臣義當體國江西盗賊非張俊未易辦頥浩須少惟之如亷藺相濟乃可可趣令視事李囘請上親扎富直柔又乞遣中使撫問上從之 詔承議郎范同宣教郎勑令所刪定官劉一止脩職郎王洋並召試館職初復故事也郭仲威為劉光世所執仲威與李成有舊欲往從之
  又謀據淮南以通劉豫光世遣前軍綂制王徳手擒之己酉詔以米價貴諭積粟之家出糶三千斛以上補
  官有差 辛亥詔以道路未通諸路死囚應奏讞者權令降等斷遣 郭仲茍權主管殿前司公事自廵幸以來三衙實無兵名存而已 邵青以舟師犯太平州癸丑詔斬郭仲威於平江市先是仲威焚掠平江故就誅之 甲寅趙令㢜知南外宗正事上命令㢜往泉南選宗室子育之宫中故有是命 戊午權工部侍郎兼詳定重脩勑令韓肖胄言對脩政和嘉祐勑成 復置太府寺丞以承奉郎章億為之措置印給茶鹽鈔引沅州言本州自熈寧末為郡始創營田招置弓弩手四千人靖康調發往往不歸今軍食窘急乞以閒田募民承佃招捕弓弩手二千人餘助歲計從之先是鼎澧辰沅靖諸州以地接蠻徭溪洞故熈豊間排置弓弩手五郡合萬三千人㪚居邉境教以武藝無事則耕作自贍有警則集而用之最為利便後全軍調發應援河東或死或亡其法浸廢矣 朝㪚郎吕安中言舊官給錢募户長摧稅近已差甲頭宜樁其僱錢用助經費詔諸路提刑司拘收赴行在既而言者以差甲頭不便者有五於是甲頭不復差而耆户長役錢因不復給 己未秘書少鹽程俱言見脩日厯乞下諸州捜訪建炎元年以後邸報及所被受朝㫖文字仍於中外臣僚先具取㑹二年事實應曽任宰執至行在職事官有日厯合載事件如政事弛張臣僚黜陟刑賞征戰凡所見聞或私自記錄或親承聖語及所上章䟽并被受詔𠡠與公案官文書之類並令詣實抄錄囘報以慿脩纂從之 辛酉荆南鎮撫使解潜言所管五州絶户及官田荒廢者甚多已便宜辟宗綱權屯田使樊賔副使募人使耕分收子利詔以綱為鎮撫司措置營田官賔為同措置官渡江後營田自此始其後荆州軍食多仰給於營田省縣官之半焉 壬戌范宗尹等以國用不足奏鬻通直脩武郎已下官上曰不至人議論否張守曰祖宗時亦嘗有此第止於齋郎李囘曰此猶愈於科歛百姓上曰然大凡施設須可行於今可傳於後即善耳其後遂止鬻承直郎以下官 邵青受劉光世招安太平州圍解癸亥初馬進既為張俊所敗而李成猶在蘄州至是俊引兵渡江至黄梅縣親與成戰成據石幢坡慿山以木石投人俊乃先遣游卒進退若争險狀以誤之俊率衆攻險賊徒奔潰進為追兵所殺成遁去以餘衆降偽齊六月己巳初鬻承直脩武郎以下官承直二萬五千
  緡脩武四萬五千緡 乙亥張琪犯宣州 戊寅言者論朝廷暫駐江左蓋非得已當為攘却恢復之圖頃歲駐蹕揚州有兵數十萬可以一戰金人奄至卒以奔走踰江而東此宰相黄潜善汪伯彦之過也前年移蹕建康是時兵練將勇食足財豊據江上不測之險當敵人疑懼之秋可以守矣金人未至先已奔走遵海而南此吕頥浩之過也今歲戰守之䇿安所從出萬一事起倉卒大臣復欲棄土地遺人民委府庫脫身奔走此豈安國家定社稷之謀乎臣愚以謂有江海則必資舟楫戰守之具有險阻則必資郡縣防守之力有兵將則必駕馭馴擾不可為將帥自衛之資有財賦則必轉運搬輸不可為盗賊侵據之用伏望委任大臣早賜措畫詔三省樞宻院措置 辛巳召越州上虞縣丞婁寅亮赴行在以其言宗社大計也寅亮之書曰先正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也周王薨章聖取宗室子育之宫中此天下之大慮也仁宗皇帝感悟其說詔英祖入繼大綂恭惟陛下克己憂勤備嘗艱難春秋鼎盛自當則百斯男屬者椒寢未繁前星不耀孤立無助識者寒心欲望陛下於伯字行下遴選太祖諸孫有賢徳者視秩親王使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處藩服更加廣選宣祖太宗之裔材武可稱之人升為南班以備環列庻幾上慰在天之靈下係人心之望䟽入上讀之大以嘆寤簽書樞宻院事富直柔從而薦之遂有是命壬午張琪犯徽州 甲申邵青復叛引兵移江隂 戊子上謂輔臣曰昨令廣選藝祖之後宗室二三歲者得四五人資相皆非岐嶷且令歸家俟其至泉南選之右僕射范宗尹曰此陛下萬世之慮上曰藝祖以聖武定天下而子孫不得享之遭時多艱零落可憫朕若不取法仁祖為天下計何以慰在天之靈同知樞宻院事李囘曰自昔人君惟堯舜能以天下與賢其次惟藝祖不以大位私其子聖明獨斷發於至誠陛下為天下逺慮上合藝祖實可昭格天命參知政事張守曰堯舜授受皆以其子不肖藝祖諸子不聞失徳而以傳序太宗此過堯舜逺甚上曰此事亦不難行秪是道理所在朕止令於伯字行中選擇庻昭穆順序簽書樞宻院事富直柔曰陛下聖斷度越千古第恐令㢜不足以奉承上曰且令廣求須自選擇參知政事秦檜曰須擇宗室閨門有禮法者上曰當如此直柔曰宫中有可付托否上曰朕已得之矣若不先擇宫嬪則可慮之事更多宗尹曰陛下睿明審慮如此宗廟無疆之福 辛卯輔臣進呈言者論劉光世軍中冗費上曰光世一軍蒐汰冗雜約留兵幾何可以贍足范宗尹曰今月給錢十六萬緡米三萬斛若留精兵三萬人且汰其使臣之罷軟者可以足用上曰俟作手書與之如家人禮直示朕意庻幾光世不疑委曲聽命翌日遣睿思殿祗侯羅亶賜光世手書諭指仍以玉帶賜之 七月乙未朔劉光世以枯秸生穗為瑞奏之上曰歲豐人不乏食朝得賢輔佐軍中有十萬鐵騎乃可為瑞此外不足信朕在濳邸時梁間有芝草府官皆欲上聞朕手自碎之不欲主此竒怪事輔臣嘆服
  龜鑑曰其於奉天也深思政事以盡畏天之誠静坐内省以求答天之意彗出井度則深以天下為憂癸未風雷則深以夷狄為慮久雨則詔求言大雪則詔决獄枯秸之生可稱也吾瑞鐵騎而不瑞枯秸麟鳯之獻可喜也吾寳賢能而不寳麟鳯獻芝草則斥獻甘露則貶於是而無喜祥瑞惡變異之失矣庚子新知澧州呉章為潼川府路轉運副使自置宣
  撫司後四川監司以勅除者始此 辛丑皇伯令話為寧州觀察使封安定郡王先是燕秦二王後争襲封乆不决禮部員外郎王居正言燕王太祖長子其後當襲封議遂定令話徳昭元孫也 壬寅申命有司討論濫賞 復置翰林天文局太史局學生五十人天文局十人 甲辰詔秘書省長貳通脩日厯 丙午金左將軍昌自宿遷北歸昌過東平偽齊劉豫不出迎使人言於昌曰豫今為帝矣若相見無拜之禮昌怒責之却其獻豫遣偽相張孝純隨而和之昌卒不解 辛酉故追復觀文殿學士劉摯贈少師後諡忠肅 吕頤浩督諸將與張琪戰于饒州城外大敗之琪走浮梁縣復還徽州癸亥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
  事范宗尹提舉臨安府洞霄宫初宗尹既建討論濫賞之議士大夫僥倖者争排之上批朕不欲歸過君父斂怨士夫可日下寢罷宗尹堅以為可行即日求去上曰天下事不必堅執至如人主有過尚許言者極論若遽阻遏秪須人不進言如此則於誰有損始宗尹之建議也檜力贊之至是見上意堅反以此擠宗尹遂召翰林學士汪藻草宗尹免制曰日者輕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廟堂之尊而負天下之謗以人主之孝而暴君親之非朕方丁寧徳意而申命于朝汝乃廢格詔書而持必于下於是崇觀以來濫賞悉免討論但命吏部審量而已八月戊辰參知政事張守等上刪脩嘉祐政和勅令
  格式一百二十二巻㸔詳六百四卷詔以紹興重修勅令格式為名自來年頒行 己巳權尚書工部侍郎韓肖胄以修勅成落權字 九月甲午朔中書言池江二州地勢僻隘失祖宗分道置帥之意詔江東西路帥臣復還建康府洪州舊治 乙未寧州觀察使韋淵求差遣上曰淵以宣和皇后季弟義當敦睦然其人素不循理故斥逺之朕不敢以公爵示私恩宻院可與一逺闕恐居官有過難以行法已而以淵為福建路副總管戊戌刑部奏軍士黄徳等刼殺案目其從二人倬子岸次刑寺欲原死上曰强盗不分首從此何用貸朕居常不敢食生物葢懼多殺也盗於此時須當殺以止殺己亥詔文臣寄禄官依元祐法分左右字贓罪人更不帶以示區别用樞宻院編修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願請也其後選人亦如之 甲辰禮部言自今應賢良方正科乞並用從官三人薦舉不如所舉者坐之故事閣試六題以五通為合格及是侍郎李正民員外郎王居正言今復科之初使士大夫徒能記誦義疏亦無補於用權罷義疏出題外餘如舊制詔兼於義䟽出題仍以四通為合格 乙已詔百司稽違許御史臺六察官彈奏以侍御史沈與求援元豊故事有請也 丁未尚書省請下江浙福建諸州造甲五千副兩浙之衢婺明湖州平江府江西之䖍吉州撫州各共千五百福建千二百饒信州八百逐州令通判一員董其事所費以上供折帛錢支從之辛亥合祭天地于明堂太祖太宗並配赦天下時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席益草赦文有曰上蒼懐悔禍之心羣䇿竭定傾之力六師奏凱九扈成功爰舉宗儀聿脩大報上以夸大不恱 癸丑開府儀同三司吕頥浩拜少保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甲寅初上以席益草赦文夸大惡之㑹益草吕頥浩
  復相制有曰朕中興聖緒兼創業守文之難上尤不喜乃出益知温州 戊午提舉臨安府洞霄宫范宗尹落職侍御史沈與求言宗尹十九罪故有是命 乙未尚書省言近給賣新告價直高大變轉不行乞减脩武郎為三萬緡承直郎為萬五千緡從之 庚申初措置河南諸鎮屯田侍御史沈與求亦言今欲因㳂江荒閒之田募人屯耕用為籬落兼資儲餉此誠計之得者乃陳屯田利害為古今集議上下三卷上之詔付户部後亦未克行 冬十月乙丑詔自今應京黼門人實有才能者公舉而噐使之庻幾人人自竭以濟艱難之運時吕頥浩為政喜用材吏以其多出京黼之門恐為言者所指乃白上下此詔焉 參知政事李囘不為吕頥浩所喜力丐免罷為江西安撫大使兼知洪州 丙寅江西安撫大使兼知洪州朱勝非分司南京江州居住侍御史沈與求論勝非避事辭難故貶 己巳浙西綂制官王徳以黄榜招安邵青既而降之 庚午户部尚書孟庾參知政事 壬申詔行在置宗正一司將内外宗司分寓廣潮泉三郡上以行在宗子無綂屬之人故有是命 甲戌尚書吏部員外郎廖剛守起居舍人剛言陛下游意翰墨博覧羣書亦可謂之好學然帝王之學與文士異因援孟子所言天下之本在身與大學之道治國平天下其端在正心誠意願去末學之無益坐進此道則可以福羣生矣 乙亥陜西諸路都綂制秦鳯路經畧使呉玠及金人戰于和尚原大敗之初宗弼㑹諸路兵及女真兵合數萬人謀入冦宣撫處置使張浚命玠先據鳯翔之和尚原以待之宗弼造浮梁於寳雞縣渡渭攻原玠及其弟璘率綂制官雷仲等選勁弓强弩與戰分畨迭射號駐隊矢接發不絶且繁宻如雨虜稍却則以竒兵邀擊斷其糧道凡三日是夜大破之俘馘首領及甲兵以萬計宗弼中流矢二僅以身免得其麾蓋自虜入中原其敗衂未嘗如此也於是浚承制以玠為鎮西軍節度使璘康州團練使涇原路馬歩軍副總管宗弼既為玠所敗始自河東還燕山左副元帥宗維更以陜西副統制薩里罕為陜西經畧使將兵屯鳯翔府與玠相持 壬午尚書省言近分撥神武右軍徃婺州屯駐合用錢理須摏辦緣行在至婺州不通水路難以津搬契勘便錢之法自祖宗以來行於諸路公私為便比年有司奉行不務經乆致失信於民今來軍興調度與尋常事體不同理當别行措置詔户部印押見錢關子降付婺州召人入中執關子赴杭越㩁貨務請錢每千搭十錢為優潤有偽造者依川錢引抵罪東南㑹子法蓋張本于此 范汝為入建州遂㨿其城 甲申初興元府利䕫路制置使王庻籍興元府興洋州諸邑及三泉縣强壯號曰義士知縣為軍正尉為軍副日閱武於縣月閱武於州不半年有兵數萬其後合興洋三泉四郡義士至七萬人至今不廢 乙酉同知樞宻院事富直柔言祖宗時三衙用邉功戚里班行各一人蓋有指意上曰參用戚里固祖宗法然窒礙處多恐不可用戊戌行在越州火燔民居甚衆 己丑錄唐宰相張
  九齡十二世孫昭為泉州文學 壬辰錄程頥孫爲分寧今後五月又官其家一人 十一月乙未提舉臨安府洞霄宫胡安國試中書舍人兼侍講秦檜薦之也丁酉承事郎王趯充廣西經畧司幹辦公事專功提
  舉左右江峒丁及收買戰馬自五路既䧟馬極難得議者謂嶺外於西南夷接境有馬可市時已罷買馬司以帥屬領其事工部侍郎韓肖胄言戰以騎兵為勝今川陜馬綱不通而廣右鄰諸畨宜即邕州置官收市專責成功故復置官提舉 戊戌詔以㑹稽漕運不繼移蹕臨安先是尚書左僕射吕頥浩言今國歩多艱中原隔絶江淮之地尚有巨賊駐蹕之地最為急務要當使號令易通於川陜將兵順流而可下漕運不至於艱阻至是遂定移蹕之議 參知政事孟庾為福建江西荆湖宣撫使神武左軍都綂制韓世忠副之 己亥宣教郎婁寅亮守監察御史以其言宗社大計也辛丑太常少卿趙子畫請續編紹興太常因革禮明年乃成凡八十六篇為二十七卷 子畫又言每歲春分日祀高禖自廵幸不行至於祓無子祝多男以係四方萬里之心蓋不可闕望自來歲舉行從之 乙巳廸功郎陳剛中上書論今民力凋瘵國用匱乏而冗食之官衆不急之務繁行在之局務可省併者三分居一而州縣冗食尤可怪駭以月計之不知所費緡錢幾百萬民之脂膏日以乾涸邦之財賦日以蠧耗奈之何民不窮且盗也願罷冗食去虚文以足邦用上召對改合入官所陳令三省措置 言者論浙西科歛之害以為均買度牒勸諭官告下户貧民皆以困乏不支糴錢强令輸粟號曰均糴又别立一名曰借糴復計頃畆以月科敷上下相蒙名曰健吏若今盗賊幾半天下豈天下之人皆跖之徒哉願詔重科敷之罪嚴貪墨之法庻幾人心未叛天命未改詔本路漕司究實 知瓊州虞沇言近歲州縣之吏多賄敗者望自今命官犯入已贓許人越訴其監司不即按治者重行黜責從之 磔張琪于越州市 丁未徳安府復州漢陽軍鎮撫使陳規奏本鎮營屯田畫一事件自中原失守諸重鎮多失惟規與羣盗屢戰羣盗稍息規以境内多官田荒田乃倣古屯田之制命射士民兵分地耕墾其說以兵民不可並耕故使各處一方軍士所屯之田皆相其險隘立為保塞冦至則保聚捍禦無事則乘時田作其射士皆分半以耕屯田少増錢糧官給牛種收其租利有急則權罷之使從軍凡民户所營之田水田畆賦稉米一斗陸田賦麥豆各五升滿二年無欠輸給為永業流民自歸者以田還之凡屯田事營田司兼行營田事府縣官兼行皆不更置官吏條劃既具乃聞于朝詔嘉奬明年下其法於諸鎮使行之庚戌同知樞宻院事富直柔守本官提舉臨安府洞
  霄宫 壬子手詔曰朕仰瞻坐思雪神人之大耻不有濟濟多士寘我周行則不能也且已雖賢不若薦之為愈近得陳襄薦章草起司馬光而下三十三人審如所薦斯為盛矣合宣示百辟卿士各舉爾所知應内外侍從須三人以上在外令三省鏤板行下諸監司郡國郡國備錄申牒諸寄居到限五日具名同罪保舉繳連以聞舉得其人當受上賞毋以先得罪於朝廷及蔡京王黼門人為嫌 甲寅上曰周𣏌任情喜怒不免濫刑以故言者紛然凡當官者小過失未有害唯濫刑為當懲聞杞守常州數濫殺人豈得不治朕日聽斷若任情殺人豈不可邪顧恐非理爾輔臣將順聖徳退而記之以垂訓萬世
  臣留正等曰兵刑一道也古者大刑用甲兵中刑用刀鋸薄刑用鞭朴凡以禁暴而弭亂也唐虞之治不能無蠻夷姦宄之憂命咎繇作士刑期無刑而已矣太上皇帝推不嗜殺人之心於其大者既敬且戒則其小者不論可知也刑一無罪殺一不辜豈不傷好生之徳乎此酷吏所以不免也
  乙卯紹興府奏百姓路榮失火罪狀上曰此灾不細恐是天戒不專為榮罪止杖遣足矣 丁巳日南至命提舉萬夀觀兼侍讀王綯祀昊天上帝于告成觀初復舊理也 辛酉偽齊秦鳯經畧使郭振掠白石鎮宣撫司選鋒將王彦等併兵禦之賊兵大敗振為官軍所獲遂復秦州 壬戌監察御史劉一止言伏見尚書六曹下逮百司凡所用法令類以人吏省記便為予奪欺弊何所不有伏望改差詳定一司敕令所立限刋定𨩐板頒降庻幾杜絶官吏弄法受贓之弊詔如其請既而廣東轉運司以元祐吏部法來上乃命參以七司所省記元豐至紹興條例參酌脩立再踰年而後成云 十二月甲子朔詔直徽猷閣黄叔敖文學吏事皆有可觀恬退之節士夫推重可除給事中令所在以禮敦遣赴行在乙丑太常少卿趙子畫權尚書禮部侍郎本朝以公
  族為從官自子畫始 丙寅詔依祖宗故事復置樞宻都承㫖以兩制為之 丁卯吏部侍郎李光請復東南諸郡湖田詔户工部取㑹聞奏初明越州鑑湖白馬竹溪廣徳等十三湖自唐長慶中創立湖水高於田田又高於海旱澇則𨔛相輸放其利甚博自宣政間樓异守明王仲薿守越皆内交權臣專事應奉於是悉廢二郡陂湖以為田其租米悉屬御前民失水利而官失省稅不可勝計光奏請復之既而上虞縣令趙不摇以為便遂廢餘姚上虞二縣湖田而他未及也 辛未夜行在紹興府火 壬申言者論今日為百姓甚害無如科配一事常賦之外一嵗之間至五七次望今後除依法催科以備軍期外自餘非泛科抑一切停罷詔户部勘當户部侍郎柳約言過灾傷及經兵破難以不放逋欠外若實因軍期須索亦有許收量添酒錢應副或因軍期所需多科其數别作支用昨降㫖以自盗贓論望依累降指揮施行從之時議者又言朝廷之上喜狥祖宗愛民之良法而諱言今日科歛之大害如早稻未熟而借冬苗春蠶未畢而催和買富民鬻田舍下户質子女籲天不聞誠宜嗟閔伏望明詔大臣繼自今勿以科歛為諱而特加條畫申飭監司俾不得加數掊尅因事侵漁詔申嚴行下 乙亥初詔内外侍從官舉縣令中書記名以次除授而言者以為所舉多親舊或罪累礙於銓選之人乃命吏部參攷其負罪礙格之人並罷仍坐所舉官 丁丑手詔畧曰比緣國難盗起未息者蓋姦贜之吏無䘏民意及煩王師而軍須不免又取於民因循展轉日甚一日欲民不為盗不可得也可將建炎三年以前積欠除形勢户及公人外一切蠲除如州縣不奉詔及監司廹脇州縣巧作催科者並除名令御史臺紏察多出黄榜曉諭又詔三省備坐祖宗廟措决職吏舊制鏤板行下自今有犯依法行遣仍籍没家財上以軍興民困吏緣為姦故盗賊蜂起乃下此詔焉 以岳飛為神武副軍都綂制仍以所部屯洪州時飛遣其甥壻高澤民至紹興乃詐為飛狀乞都綂制或總管職事飛皇恐自辨詔諭以出自上意仍鑄印賜之 曹成據道州 戊寅以彗出㑹稽許臣民實封言事 詔行在職事官人添職錢十千 辛巳復置廣東茶鹽司舊淮南鹽息嵗收八百萬緡自軍興淮南道梗許通廣鹽於江湖諸路而二年半入納才七十萬緡至是江湖鹽價毎斤為七八百錢議者以為利厚而冐販者多故復置官提舉 户部侍郎柳約復請増諸路酒錢上等毎石二千下等一千其半令提刑司樁管餘備軍費從之 初監察御史婁寅亮既陳宗社大計尚書右僕射秦檜以寅亮富直柔所薦惡之使言者論寅亮宣和中父死於賊匿不舉䘮壬午詔大理寺劾治 甲申右司諫方孟卿言祖宗故事諫官置局於後省號為兩省官蓋兩省朝廷政令所自出祖宗以諫官居之不無深意今行在諫院許於皇城内建置未有定處望令依舊隨省置局詔諫院許於行在所都堂相近置局 丁亥言者請贜吏當死者勿貸上曰朕本心欲專尚徳化顧贜吏害民有不得已者然亦豈忍遽置縉紳於死地如前詔杖遣足矣 閤門宣贊舍人潘永思追一官坐為人市恩澤也先是大理推治事連永思上曰永思雖戚里既有過安可廢法乃命罷職就逮 戊子宣撫處置使張浚奏和尚原勦殺金人是日吕頥浩等進呈浚奏劄言為水運以給西軍上曰朕料浚必能立功秦檜因奏去年論浚者紛紛頼陛下保全得以安跡萬一有功實頼陛下知人善任使不惑浮言之效上因備論天下事有利必有害但害少而利多皆所可為若聽浮言則事將俱廢頥浩檜出至省府未食㨗奏至上大喜 壬辰詔自今春試選人及京官初出官人銓試如故事後不果試明年秋乃克行之 賜陳東家錢五十萬 詔以冬寒命有司賑給行在紹興府居民不能自存者其後移臨安亦如此例 初命户部降本下江浙湖南和糴米以助軍儲 南平王李乾徳薨子陽煥立
  壬子紹興二年春正月癸巳朔上在紹興是日從官以下先發以將還浙西也 甲午詔自今科場復置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 乙未詔諸路死囚應讞者道路已通處依舊法奏按未通處許酌情减降如舊 上語及禁戢贜吏吕頥浩曰贓吏侵漁不可不禁然州縣官依條格合得請給宜按月支與使之食足然後可以養亷隅上曰然輔臣因進呈諸路公使庫支給外縣官供給條格詔申明行下 丙申福建江西荆湖安撫副使韓世忠圍建州先是世忠師至福州守臣程邁以賊方鋭欲世忠少留以俟元夕世忠笑曰吾以元夕凱旋見公矣辛丑世忠㧞建州初范汝為既被圍固守不下世忠以天橋對樓雲梯火砲等急擊之凡六日賊衆稍怠夜官軍梯而上城遂破賊衆死者萬餘生擒其將張雄等五百餘人汝為竄囘原洞中自焚死其將葉諒以所部犯邵武軍世忠擊斬之餘衆悉平初世忠疑城中人皆附賊欲盡殺之資政殿大學士李綱時在福州見世忠曰建州百姓多無辜世忠受教及城破世忠令軍人悉駐城上毋得下植旗於城之三隅令士民自相别農者給牛種使耕商賈者弛征禁為賊脅從者汰遣獨取其附賊者誅之由是多所全活及師還父老請祠之世忠曰活爾曹者李相公也 壬寅上御舟發紹興至錢清堰乘馬而行丙午上至臨安 戊申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蘇易乞以奉化縣界把截所轉一官於階官上收使許之自政和初改官名以郎大夫易正副使由是武功大夫率徑遷横行至是横行凡數百千人中書舍人程俱力論其不可且謂祖宗之制自閤門副使至内客省使為横行不係磨勘遷轉之列蓋横行恩數多類從官以元豐二年班簿考之横行共二十二人如种諤韓存寳劉昌祚姚麟之徒皆一時名將故元豐官制武臣獨依舊不以寄祿官易之蓋有深意今文臣之謂庻官者率不過中大夫而武臣乃遷横行此何理也望自今非軍功勿遷從之 己酉江淮發運副使宋煇知臨安府 丙辰詔見任郎官以建炎以來未經上殿者並引對吏部侍郎李光言方艱難之時朝廷廣收人才兼收議論郎官最號高選其間豈無英傑之士可備大用乃不令一覲清光亷退之士固難於自進故有是㫖丁巳右司諫方孟卿言近權户部侍郎柳約請推祖宗限田之制凡品官民田數過者科敷一同編户今郡縣之間官户田居其半而占田過數者極少若以格令免科需則專取於民必致重困臣謂艱難之際士大夫義當體國豈可厚享占田之利望寢前詔勿行從之 乙卯詔輔臣以邵青單徳忠李捧三盗就招卿等速汰其衆留精鋭堪出戰之士萬人中不過三千人可留宰相吕頥浩秦檜都綂制張俊被㫖揀放青等有衆二萬三千其疲老不任披帶者皆釋之所存七千一如上所料臣留正等曰世傳漢高帝預知呉王濞五十年後必反謂狀有反相可知也至於五十年之説非通於數者不能蓋不然且其知三傑料陳平期周勃之安劉氏此豈數之能及哉大抵帝王之興其睿智絶人太上皇帝料降卒可用之數妙於蓍龜其張良所謂沛公殆天授者歟
  戊午詔自今停藏接引私鹽並與犯人一等科罪
  己未詔脩臨安府城之頽圯者 辛酉忠州團練使楊勍以所部四千屯吉州恣横不法江西兵馬副總管楊惟忠邀勍㑹飲伏兵誅之遂并其兵勍建炎中為盗踐蹂福建湖南諸州至是乃敗 二月丙寅詔建州權罷鼓鑄二年以監兵避亂散逸故也 丁卯詔選人七階並分左右時用元祐舊制寄祿官分左右而贜吏不與焉言者謂祖宗以來選人皆以州縣繫銜故無所分别今選階品秩雖卑豈可無以津貪而獨置之亷耻之外乃下吏部如所請 己巳詔𣙜貨務依臨安府様製造斛㪷百隻降之諸路倉部員外郎成太亨言紹興府斛㪷増大出給之際例合折閱興獄滋多惟臨安㪷斛均平公私兩便故有是㫖 庚午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李綱為荆湖廣南路宣撫使兼知潭州前五日知道州向子忞奏曹成犯道賀二州宰相秦檜請身至湖外自當一面上曰卿等當居中運才不可授人以柄至是命綱辛未上諭輔臣曰將來御試舉人止造蓆棚於講殿
  之前不必更脩别殿吕頥浩因讃聖徳以為如此可以示四方士人使知陛下恭儉如此上曰朕天性不好華靡况與承平之主不同秦檜曰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是古人處患難之事後世以為誇羙上曰卿言極是 壬申詔自今廵尉毋得注吏職出身人 乙亥雨雹 丁丑給事中黄叔敖兼侍讀權尚書吏部侍郎廖剛兼侍讀 始淮南營田司募民耕荒須收十五斛及是宣諭使傅崧卿言其太重故百姓歸業者少詔損嵗輸三之二俟三年乃徴之仍賜崧卿錢五萬緡俾貸民為牛種之費 己卯進呈張浚劄子上曰金人既酋領有不免者當知天意所在朕當兢謹以祈天弭禍庻幾其國有瘳乎 奏檜因奏言毎見陛下屈已從諫中外士民無不感悦上曰如前日百姓揭牌題以供御綉服問之乃十年前京師鋪戸用其舊牌已令毁撤不知者將謂舊習未革朕所服者多繒素豈復有綺綉也 庚辰詔自今監司不得任本貫其見在任者皆移之 夜雷聲初發 癸未上始御講殿自廵幸以來經筵乆輟至是復之 乙酉上諭輔臣曰人主待臣下當以至誠若知其不可用不若罷去疑而留之無益也又曰人主之徳莫大於仁仁之字非堯舜莫能當吕頥浩秦檜曰聖學高明以誠仁二者治心脩身正家齊天下有餘裕矣 丙戌初置著作官二員編次日厯 庚子知撫州高衛落職與宫觀衛言甘露降于州之祥符觀且為圖上之王居正論今日恐非天降祥瑞之時言者劾衛以蔡京圍田叨冐改官頃者抗䟽極言討論之非實自為地縉紳號為流外侍郎今乃崇餙謟諛老不知愧望賜罷黜從之 殿中侍御史江躋言自古言利之臣不過椎剝細民移東於西以欺其上近聞前知明州呉懋輒有所獻踰五萬緡竊恐朝廷受之無名小人觀望争相効尤殘民以為己利其患有不可勝言者詔委自憲臣勘當以聞懋守明踰年時四民承喋血之餘公私掃地懋以等第貸民錢十萬緡又得𣙜酤之嬴軍用無乏其後勘當如章但貶懋二秩而已 己丑有司以春分日祀高禖禮畢宫嬪有位號者以次即宫中飲福受胙如儀 復荆湖東西為荆湖南北路 庚寅監察御史婁寅亮罷寅亮既為秦檜所擠按治無所得至是獄成坐為族叔郛名田改立官戸刑寺當寅亮私罪杖罰銅七斤詔免所居官送吏部未幾寅亮卒 三月壬辰朔䖍化縣兇賊李敦仁補閤門秖候其徒三十八人皆授官分𨽻張俊等軍中 淮西招撫使李光執韓世清于宣州 水賊翟進犯漢陽軍殺權軍事趙令戣及吏民百餘人以其衆歸於孔彦舟 甲午詔兩浙市舶就秀州華亭縣置司 承直郎施逵除名婺州編管坐為范汝為游説辛企宗也 戊戌罷江淮發運司以其錢帛赴行在始祖宗時發運司嵗漕江湖粟六百萬斛即真楊楚泗州置轉般倉納受沂流摺運以贍中都且因諸路之凶豐而平其糴及是江湖盗㓂多綱米不繼發運司嵗費錢十六七萬緡第職糴買而已故省之 襄陽府鄧隨郢州鎮撫使桑仲為知郢州霍明所殺囚其從者而以反聞上惻然授其二子昕維將仕郎 己亥制授南越王李乾徳子陽煥静海軍節度使封交趾郡王仍賜推誠順化功臣自元豐後大臣功號悉除獨安南如故 庚子詔自今行軍專委本路漕臣一員通融應副 陜西都綂司同綂制軍馬楊政及金人戰于方山原敗之辛丑鑄紹興經筵印 淮東提㸃刑獄公事兼營田副使王實言根括到楊州未種水田一萬七千頃陸田一萬三千頃已分給六軍趂時耕種從之 丙午復置中書門下省檢正官一員 戊申江東綂制軍馬張俊叙所降一官俊起於諸盗所部凡七千餘人至是汰其老弱僅三千乃有是命此即小張俊也 己酉臨安府布衣孫清上䟽論事詔賜束帛 癸丑詔寛兩淮租税 童子朱虎臣七嵗能誦七書排定布射與其兄端友皆來上召對端友以誦經子書賜束帛而虎臣為承信郎 甲寅上䇿試諸路類試奏名進士于講殿上謂輔臣曰朕此舉將以作成人才為異日之用若其言鯁亮切直他日必端方不囘之士自崇寧以來惡人敢言士氣不作流弊至今不可不革因手詔諭考官直言者置之高等尤謟倿者居下列鹽官進士張九成對䇿曰禍難之作天所以開聖人願陛下以剛大為心無遽以驚憂自沮臣觀金人有必亡之勢而中國有必興之理特在陛下何如耳夫好戰必亡失其故俗必亡人心不服必亡而金虜皆與有焉彼劉豫者素無勲徳殊乏聲稱天下徒見其背叛於君親而委身於夷狄耳㸃雛經營有同兒戱今日之計當先用越王之法以驕之使侈心肆意無所忌憚天其㓕之將見權臣争强簒奪之禍啟矣臣觀濵江郡縣為守令者類無逺圖陽羡惠山之民何其被酷之深也率歛之名種類閎大秋苖之外又有苖頭苖頭未巳又行八折八折未巳又曰大姓大姓竭矣又曰經實經實均矣又曰均敷均敷之外名字未易數也流離奔竄益以無聊臣竊謂前世中興之主大抵以功徳為尚去䜛節慾逺佞防姦皆中興之本也今閭巷之人皆知有父兄妻子之樂陛下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以金人之故使陛下冬不得温夏不得凊昏無所於定晨無所於省每感時遇物想惟聖心雷厲天淚雨流思欲掃清蠻帳以迎二聖之車又曰閹寺聞名國之不祥也今此曹名字稍稍有聞此臣之所憂也賢士大夫宴見有時宦官女子實居前後有時者易踈前後者難間聖情荏苒不知其非不若使之安掃洒之役復門户之司凡交結徃來有禁干與政事者必踈陛下日御便殿親近儒者講詩書之指趣論古今之成敗將見聞閹寺之言如孤狸夜號而鴟梟晝舞也上感其言擢九成第一餘杭凌景夏次之尚書左僕射吕頥浩言景夏之詞實勝九成欲以為第一上曰九成對䇿文雖不甚工然上自朕躬下逮百執事之人無所囘避擢寘首選誰謂不然遂賜九成以下二百五十九人及第出身同出身而川陜類省試合格進士楊希仲等一百二十人皆即家賜第希仲視廷試第五人恩例餘皆同出身 龍圖閣直學士致仕楊時遺九成書曰廷對自更科以來未之有非剛大之氣不為得䘮囘屈不能為也 金人復自水洛城入冦統制官楊政等又大敗之 丙辰詔韶州自今所鑄新錢毋得㓕裂務令民間不能倣傚 上謂吕頥浩曰比來苦雨前日祈晴雨即止朕遣人於郊外取麥穗視之已結秀若晴霽十數日二麥必大熟茲誠上瑞何必甘露慶雲耶頥浩奏曰太宗皇帝嘗命親近人取禾穗入禁中又駕幸近郊觀稼皆聖主務農重糓之意 戊午詔景靈宫酌獻嵗用三百五十羊自今損三之一 詔應有坑冶去處令漕司契勘所得不償所費者並罷 庚申初桑仲之未死也遣譚憲來告以願宣力取京師乞朝廷出兵淮南以為聲援吕頥浩信之始大議出師 夏四月壬戌進呈殿試陞降䇿因奏有犯御名者上曰犯御名法當扶出然使文理可采亦不可因以失士 庚午翰林學士承㫖兼侍讀翟汝文參知政事 辛未復置諸州學官四十三員時言者論文武之道不可偏廢須緣議者務减吏員諸州教授例從鐫减今所在州郡添差筦庫捕盗官無慮十數何獨於此而吝之事下給舍看詳而有是命 壬申江東兵馬副總管楊惟忠討軍賊趙進降之 乙亥初命館職校御府書籍 戊寅進呈新第正奏名雜犯助教人乞依特奏名例推恩上曰初降㫖令考官以鯁正為上諛佞居下此以示朕好惡凡士人當須自其初進别其忠佞庻可冀其有立如張九成對上自朕躬下逮百職言之無所囘避擢在首選其誰曰不宜 己卯執政奏事上諭二相曰頥浩專治軍旅檜專理庻務當如范蠡大夫種分職先是吕頥浩聞桑仲進兵乃大議出師而身自督軍北向及是上諭輔臣二人唯唯奉詔
  朱勝非閒居錄曰吕頥浩秦檜同秉政檜謀出吕而專其政使其黨建言周宣内脩政事外攘夷狄故能中興令二相宜分任内外之事於是除頥浩江淮荆浙都督諸軍事總兵江上置脩正局議更張法度而檜領之
  庚辰太學生許燾上書論事上召對命為廸功郎 壬午手詔曰比自國歩艱難以來中原士夫隔絶滋乆間有流寓東南者徃徃乏媒寡援姓名不能上逹良可惜也可詔内外侍從監司郡守各搜訪薦舉三兩人以備噐使 夜臨安火 癸未詔曰朕寤寐中興累年于茲任人共政治效缺然載加考績登庸二相蓋欲其謀斷恊濟事功倚毗眷遇體貌惟均凡一時啟擬薦聞之士顧朕㧞擢任使之間隨其材噐試可乃已豈有二哉繼自今小大之臣其各同心體國敦尚中和交脩不逮如或朋比阿附以害吾政治者其令臺諫論列聞奏朕當嚴置典刑以誅其意時吕頥浩秦檜同秉政檜知頥浩不為時論所與乃多引知名之士為助欲傾頥浩而專朝權上頗覺之故下是詔 甲申中書舍人胡安國上制國論大畧謂陛下登極六年謀議紛紜未有一定昨嘗降詔定都建康而六飛暫駐杭越乃以湖北為分鎮恐非設險守邦之意且朝廷近弃湖北逺流川陜者謂蜀貨可以富國秦甲可以强兵也萬一有桀黠得之以守峽江之險則蜀貨不得東塞武關之阻則秦甲不得南猶一身束其腰膂而首尾不相衛矣臣謂宜必都建康且不以湖北為分鎮則全據上流出秦甲下蜀貨而血氣周流矣又言祖宗都汴其勢當自内而制外今都江左當自南而制北與祖宗事雖殊而意則同此復中原之勢也 乙酉吕頥浩言近至天竺祈晴今雨少霽可以少寛聖慮上曰朕宫中亦自育蠶此不惟可候嵗事亦欲知女工艱難事事質儉 李綱始受湖廣宣撫使之命是日上遣内侍于蓋撫問令視上道乃還賓客多徃賀綱有臨川陳冲用者獨不賀人問其故冲用曰丞相在靖康末以天下安危自任人望所歸今雖閒居其望猶重若因此成功尚蓋前失萬一又無所成今日之名掃地矣何賀之有 戊子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吕頥浩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開府鎮江 韓忠彦進封魏國公 己丑詔建州豐國監復鑄錢監舊有役兵五百歲鑄錢二十五萬緡及是纔餘役卒數十人乃减鑄額之半 庚寅偽齊劉豫移都汴京 閏四月癸巳高麗國王楷遣崔維清沈起入貢 衍聖公孔端友既卒詔以其子玠為右承奉郎封衍聖公 甲午上諭吕頥浩曰卿耆艾有勞今總督之任以大事委卿不當復親細務頥浩皇恐奉詔 乙未詔諸路類試進士赴殿試不及人正奏名與進士同出身特奏名與助教調官以道梗特優之也 丙申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引兵擊曹成于賀州境上大敗之成率餘兵屯桂嶺縣 丁酉罷後苑作惟留老工數人作弓鎧以為武備 己亥吕頥浩進呈樞宻院編脩官王大智所造戰車上言大智知兵法可用因語頥浩人才隨能噐使皆可就事卿為宰相當識拔人物如大智宜携以自隨令造水戰之具不當弃能也 詔移紹興府㩁貨務都茶場於臨安 辛丑詔韓世清特處斬乙巳宰相奏以大理卿章誼知平江府上曰誼儒者頼其奏讞平怒使民不寃勿令補外 丙午神武副軍都綂制岳飛敗曹成於桂嶺縣成㧞寨遁去韓世忠遣董𪰋徃招之成以其衆就招 壬子吕頥浩言今嵗防秋當用兵江淮之間若車駕時廵則諸將孰敢不盡力但恐道路玊食不備上曰朕自艱難以來奉身至約昔為元帥與士卒同甘苦一日在道絶糧朕亦終日不食今居禁中雖太官上食間食彘肉一味若在道路雖無肉食庸何傷乎 乙卯詔寺監丞以下並令吏部擬除時吕頥浩秦檜言祖宗舊制内外差遣並付審官士大夫自有調官之路故請謁奔競之風息近世堂除闕多侵佔注擬士人失職亷耻道䘮欲外自監司郡守及舊格堂除通判内自察官省郎以上及館職書局編脩官外並令吏部依格注擬從之 戊午將仕郎賀廩獻書五千卷詔吏部添差廩監平江府糧料院仍官其家一人己未封漢南昌尉海福為吏隠真人 初桑仲既為
  知郢州霍明所殺都統制李横副綂制李道共率其兵縞素圍郢州明知事急乃夜半與其徒數百搥石城下漢江泛舟順流而去横遂併將郢軍留其黨李簡知郢州 五月庚申朔日北至祀皇地祗于天慶觀之望殿祭始用牲玉 辛酉兵部尚書權邦彦簽書樞宻院事邦彦獻十議以圖中興其一謂進圖洪業恢復土宇勿茍安于江南其二謂駕御諸將宜威之以法而限之以爵其三論講讀之官宜取三代漢唐中興故事日陳于前其四言察忠邪其五論愛民先愛其力寛民先節其用又謂朘已俸以佐國用當自宰執始又謂分閫而屬大事必得賢大將而後可又謂制置一官可省又謂宗室中傑然有人望可留宿衛者宜置諸左右又謂人事盡則天悔禍不可獨歸之數吕頥浩與邦彦善故薦用之 壬戌降授中大夫朱勝非復左宣奉大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吕頥浩薦之也 癸亥吕頥浩出師以神武後軍及御前忠鋭將崔増趙延壽二軍從行百官班送 甲子詔觀察使以上許薦可為將師者二人樞宻院置籍以備選用言者論今正右武之時雖二大將嘗立竒功而取富貴矣竊恐隠約之中尚多竒士故有是㫖 丁卯罷兩浙轉運司囘易庫 辛未詔左文林郎趙子偁令赴都堂審察時知南外宗正事令㢜奉詔選宗子伯琮伯浩入禁中伯浩豐而澤伯琮清而癯上初愛伯浩忽曰更仔細觀乃令二人並立有猫過伯浩以足僦之伯琮拱立如故上曰此兒輕易乃爾安能任重耶乃賜白金三百兩罷之後四日以子偁為左宣教郎壬申以霖雨不止命刑部郎官及諸路憲臣躬督獄
  訟 丙子初朝廷以福建江西荆湖宣撫使孟庾自温州趨湖南故命湖廣宣撫使李綱由汀道州之鎮至是綱言祖宗朝宣撫使以執政為之近張浚孟庾為宣撫皆見執政如臣起廢典藩亦冐使名兼庾已領湖南北韓世忠副之今又除臣湖南借使諸處盜賊一司欲令招納一司欲令討捕不知何所適從諸州錢糧一司欲令支用一司欲令樁留不知如何遵禀以至節制諸將辟差官吏行移措置皆有所妨望詳酌事宜明降處分使有遵守綱又言自建昌䖍吉至衡潭約一月程自汀道州三倍今曹成在連賀非重兵不可行詔綱先徃廣東置司捍冦俟庾世忠撫定盗賊畢赴潭州於是曹成已為岳飛所破遂就韓世忠招安而朝廷未知也 丁丑初吕頥浩總師次常州其前軍將趙延壽所部忠鋭軍叛過金壇縣知縣事胡思忠率射士迎敵為所敗賊逐之至市河思忠溺死浙西安撫大使劉光世遣王徳追叛兵及之盡殱其衆於是頥浩稱疾不進 庚辰臨安府火彌六七里延燒萬餘家時浙部淫雨害稼御史中丞沈與求因推言灾異謂徽嚴水泉暴湧漂及城郭廬舍臨安火延居民至萬餘家天變異常同時而見可畏也陛下當於行事之際思其所未至者加之以誠夫畏天不以誠則工祝雖具近於致瀆愛民不以誠則詔令雖繁終於失信用人不以誠則䜛間日進將以疑似而逺正人聽言不以誠則阿䛕日聞將以忌諱而惡直士追祖宗之法而不以誠則不無背戾惇骨肉之親而不以誠則不無猜嫌薄宦寺之權而不以誠則雖名為裁抑而桀黠之軰不除正宫闈之化而不以誠則雖外示樸素而奢靡之習猶在願陛下加意而行則天地感格隂陽和平灾異之生顧為福耳上嘉納焉 癸未御史中丞沈與求言敵若入冦當由武昌建康两路而來其造海舟慮為虚聲以懼我議者多欲於明州向頭設備使賊舟得至向頭而已入吾心腹之地矣臣聞海舟自京東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陳貼通明鎮等處次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頭又聞料角水勢湍險一失水道則舟必淪溺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轉料倘於石港料角等處拘收水手優給庸直而存養之以待緩急之用彼亦安能衝突詔以副都督府既而吕頥浩言料角等處去金陵遥逺緩急恐失事機乞就委劉光世措置從之 三省請於行在别置作院一所令諸軍匠各造噐甲並申朝廷支撥後以御前軍噐所為名仍𨽻工部 甲申上臨軒踈决繫囚自是遂為故事 戸部請諸路上供絲帛並半折錢三千如兩浙例許之是時江浙湖北䕫路嵗額綢三十九萬匹江南川廣湖南兩浙絹二百七十三萬匹東川兩浙湖南綾羅絁七萬匹成都府廣西路布七十七萬匹成都府錦綺千八百餘匹段皆有竒江淮閩廣荆湖折帛錢蓋自此始 丙戌詔置脩政局時尚書左僕射吕頥浩既督軍於外右僕射秦檜乃奏設此局命檜提舉而參知政事翟汝文同領之又以尚書戸部侍郎黄叔敖為參詳官起居郎胡世將太常少卿王居正為參議官尚書右司員外郎呉表臣屯田員外郎曽綂兵部員外郎樓炤考功員外郎張覺並為檢討官置局如講議司故事仍詔侍從臺省寺監官監司守令各述所見言省費裕國强兵息民之䇿 詔江東西諸州上供絲帛並於建康府吉州樁管非朝㫖而擅用者依軍法 丁亥初宣撫處置使張浚以淮鹽未通乃通天寧鹽於京西湖北至是秦檜聞其事下堂帖禁之其後浚復通蜀鹽詔不許戊子手詔用建隆故事行在百官日輪一人轉對令
  極言得失先是詔臺省官限半月各述利害條具以聞而御史中丞沈與求言臺諫係言事官遇有職事非時入對不在輪對及條列之限乃命厘務官通直郎以上如初詔 朱勝非復觀文殿學士知紹興府 初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自温州奏發宣和間所製間金銷金屏障等物至行在御史中丞沈與求奏曰陛下勤儉徳侔大禹漢文帝已下不足道也康國不識事君之禮尚習故態欲以㣲物累盛徳乞用廣陵故事斥而焚之仍顯黜康國明示好惡且為小人希㫖之戒詔屏障令臨安府毁弃康國特降二官 六月庚寅朔新知復州李宏引兵入潭州執湖東招撫使馬友殺之 辛卯吕抗吕摭並直秘閣主管萬壽觀吕挺為右承務郎中興後大臣子以恩澤除職名自此始
  朱勝非閒居錄曰祖宗舊制宰執子弟並不堂除只於銓部注擬罷政不以罪則推恩遷擢蓋二府號表則之地不阿其親當以身率也至蔡京作相不數年子六人孫四人為執政侍從建炎以後子弟得職名者汪伯彦子召嗣直徽猷閣吕頥浩二子抗摭秦檜兄梓並為直秘閣張浚兄滉亦直徽猷閣李綱弟維亦直秘閣權門復啟蓋諸公不為國家計也
  詔進士陳邉事可采及自河北京東逺赴行在之人並充樞宻院效士其後都督行府亦如之 癸巳頒黄庭堅所書太宗御製戒石銘於郡縣命長吏刻之庭石置之坐右 初命廣西經畧司即韶州撥内帑錢三十萬緡市戰馬至是經畧司言比嵗不逞之徒多以金銀市馬鬻於羣盗故馬直踴貴望於大觀格𨔛増二分許之舊格入等馬高四尺七寸者直四十五千最下高四尺一寸者直十有三千其餘以是為差然蠻馬尤駔駿者在其地或博黄金二十兩日行四百里但官價有定數故不能致此等馬 甲午上諭輔臣曰士有從軍該賞者可第補右選庻清流品三年自有科舉取士豈可開此一路 上又曰今厯官不精推歩七曜細行皆不能算故厯差一日近得紀元厯已令參考自明年當改正戊戌朝廷聞曹成為岳飛所破乃命孟庾班師李綱
  徑如潭州而飛以所部之江州屯駐 己亥江東安撫大使李光乞行宫比臨安増創後殿仍脩蓋三省樞宻院百司及營房等許之其後上手詔光第令具體而微毋困民力輔臣進呈上曰但令如州治足矣若止一殿雖用數萬緡亦未為過必事事相稱則土木之侈傷財害民何所不至 壬寅御筆翟汝文罷參知政事時四方上奏未决吏緣為奸汝文語尚書右僕射秦檜宜責都司考其稽違者峻懲之汝文嘗受詞牒書字用印直送省部檜不能平他日因對汝文乞治堂吏受賄者檜靣劾汝文擅治吏汝文言臣位執政按吏而為宰臣所劾無顔居位力求去上意不直汝文右司諫方孟卿因奏汝文不顧大體豈能共濟今日之事蓋防秋在近規為脱去之計上以詔諭留汝文汝文終不釋孟卿章再上遂命出守
  朱勝非閒居錄曰秦檜作相力引翟汝文參預纔數月失歡對按相詬秦斥翟曰狂生翟詈秦曰濁氣左右堂吏至今能言之唐相鄭畋盧攜議偹禦王仙芝黄巢爭論不叶擲硯相擊識者謂唐室衰亂之兆今方圖中興豈當爾耶
  蘄黄鎮撫使孔彦舟叛降偽齊 乙巳詔僉書樞宻院事權邦彦兼權參知政事 戊申輔臣進呈大理少卿李曦論太祖皇帝明謹獄事上曰此太祖皇帝徳澤也朕敢不遵承每於庻獄奏讞未嘗不謹慎亦未嘗送下公事恐獄吏觀望鍜煉人罪邦彦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公共上然之 庚戌御史中丞沈與求言祖宗故事許令舘職兼在京厘務官所以蓄養人才自今劇曹郎官并繁冗局務有闕乞於館職編脩計議刪定官太常丞博士國子監丞内隨才選差亦可試其能否從之自是職事官復權郎矣 癸丑李健提舉江西茶鹽公事初復提舉官也 甲寅詔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吕頥浩令赴行在奏事初頥浩甫出師而其前軍叛去又聞桑仲死頥浩不能進遣參謀官傅崧卿以所部之建康因引疾求罷上手詔封還所上章頥浩復乞祠乃命還朝以崧卿權主管都督府執事 乙卯上謂秦檜曰周宣内脩政事外攘夷狄近設脩正局令百官各條具利害甚善所謂脩車馬備噐械外攘夷狄之事卿更宜講求檜曰臣敢不奉詔 福建江湖宣撫司統制解元巨振以所部入潭州執李宏以歸韓世忠即以宏為宣撫司統制時朝廷始聞馬交死以勅書勞宏而宏已執矣丁巳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請本軍自造軍噐赴朝
  廷呈訖置庫樁管下戸部支物料價錢許之 戊午詔江浙湖廣福建諸路各委漕成一員出賣官田 秋七月辛酉御筆福建州縣盗賊焚刼之家悉捐其田稅先是徳音蠲免而有司以為著令不得過三分上欲實惠及民繇是申命 壬戌復置湖北提舉茶鹽司 癸亥初令廣西經畧司以鹽博馬其後嵗撥欽州鹽二百萬斤與之 初江東安撫大使李光奏小使臣翟慶賀仲堪為宣州兵馬監押如有已差人亦乞從今來所辟施行詔並特添差甲子殿中侍御史江躋言臣嘗怪近日帥守監司辟官徃徃不知尊朝廷必欲直衝吏部已差之人朝廷既不能奪吏部已行之命又不能違藩鎮辟置之意則不惜以添差與之朝廷姑息藩鎮可謂得已而不已願罷慶仲堪仍下吏部措置毎州縣添差不得過若干貟以寛民力從之令脩政局措置 罷福建提舉市舶司令憲臣兼領 乙丑給事中胡安國入對上曰聞卿大名何為累召不至安國再拜辭謝進曰臣聞保國必先定計定計必先定都建都擇地必先設險設險分土必先遵制制國以守必先䘏民夫國之有斯民猶人之有元氣不可不䘏也除亂賊選縣令輕賦歛更弊法省官吏皆䘏民之事也而行此有道必先立政立政有經必先核實核實者是非毁譽各不亂眞此致理之大要也是非核實而後賞罰當賞罰當而後號令行人心順從惟上所命以守則固以戰則勝以攻則服天下定矣然致此顧人主志尚如何耳尚志所以立本也正心所以决事也養氣所以制敵也宏度所以用人也寛隱所以明徳也具此五者帝王之能事備矣乞以核實而上十有五篇付宰相參酌施行先是安國為時政論二十篇以獻其論定計畧曰陛下履極六年以建都則未有必守不移之居以討賊則未有必操不變之術以立政則未有必行不反之令以任官則未有必信不疑之臣論建都謂建康有可都者五不宜數動與夷狄逐水草無異論設險謂欲固上流必保漢沔欲固下流必守淮泗欲固中流必以重兵鎮安陸論正心謂在先致其知而誠其意故人主不可不學論養氣謂用兵之勝負軍旅之强弱將帥之勇怯係人主所養之氣曲直如何願强於為善益新厥徳使無曲失可得指議論宏度謂人主以天下為度不可以私勞行賞私怨用刑論寛隱謂創業興衰之君柔遜謙屈必施於林壑退藏之士以礪其節獨以威刑外施暴横之戎内拂貪殘之賊與悍驕不可使之將䜛説殄行之臣則天下歸心而治道成其大指如此至是又申言之時上欲講春秋遂以左氏傳付安國㸃句安國言今方思濟艱難豈宜耽玩文采莫若濳心聖人之經上稱善安國因薦司勲員外郎朱震資政殿學士新除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張守知福州從所請也上曰福建盗賊之後要在拊循凋瘵用守為宜初偽閩以八州之産分三等之制膏腴者給僧寺觀中下者給土著流寓自劉䕫守福始貿易以取貲守與士大夫謀為實封之説存留上等四十餘刹以待高僧餘悉為實封金多者得之嵗入不下七八萬緡以助軍衣餘寛百姓雜科時實便之 起居郎王居正知婺州居正素與秦檜善檜為執政嘗與居正論天下事甚銳及拜相所言皆不讎居正見上曰秦檜嘗語臣中國之人惟當着衣噉飯共圖中興臣時心服其言又自謂使檜為相數月必驚動天下今為相施設止是願陛下以臣所言問檜所行於是檜始恨之 己巳上謂輔臣曰比來臺諫論駁多渉細事意其沽敢言之名朕謂宣和間言事者少千百中無一今朕盡令人言不間踈逺所以人人敢言 癸酉上諭秦檜曰内諸司可省者令脩政局條上檜曰此盛徳事也大觀宣政間屢省冗費終不能行今斷自淵衷誰敢不聽 甲戌給事中胡安國進兼侍讀給事中陳瑀中書舍人陳與義並兼侍讀上令安國兼讀春秋仍諭以隨事解釋不必作義朕將咨詢
  臣留正等曰易之文言曰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而下文繼之曰君徳也蓋人君之徳莫大於學問寛也者所以居是學問者也仁也者所以行是學問者也學則必有思思則必有疑疑而問問而辨辨而明明而廣大昭徹與天地等得失是非不能為之亂賢否忠侫不能為之惑欲帝而帝欲王而王惟所擇而用之無不如意夫是之謂君徳堯舜禹湯文武之所以汲汲也仰惟太上皇帝以天縱之聖當艱難之初萬機之繁日不暇給而留神六籍退托不明申命講臣無為義訓隨事解釋用將咨詢焉嗚呼茲君徳之盛所以與堯舜禹湯文武相望於千百年之上也
  知無為軍王彦恢言建康古都乃用武之地欲保建康必内以大江為之控扼外以淮甸為之藩籬又必措置兵食以贍國費然大江以南千里浩渺决欲控扼非戰艦不可大江以北萬里坦途欲遏長驅非戰車不可舒廬滁和良疇百萬欲措置軍食非營田不可舟車之法以輕㨗為上彦恢所制飛虎戰艦傍設四輪毎輪八檝四人旋斡日行千里又有神武戰車下安四輪畧同飛虎頂張布帷以避矢石傍斜衝擊其用如神又有拒馬車一人之力可以轉用比之𫎇衝偏箱鹿角此尤至要淮泗良疇不可以數計不須朝廷給本秪以有無相濟併力營田計其户口什一養兵則淮西可以守矣如許令彦恢招兵教習只乞那融淮西數州財賦可足舟車之用及以數州秋成所得那融營田可足兵食之費萬一今秋金人長驅入冦及盗賊猖獗彦恢當以此舟車摧鋒䧟陣以此士卒斬將搴旗以此種蒔飛芻輓粟保守淮疆决無踈失詔彦恢就本軍措置 己卯吕頥浩自鎮江入見 初韓世忠進師討劉忠至岳州之長樂渡與賊對壘至是遣卒疾馳入其中軍賊驚潰大敗遁去忠據白面山跨三年及是乃敗其輜重皆為世忠所得 辛巳詔吕頥浩日下赴都堂治事知紹興府朱勝非同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頥浩薦勝非蓋以傾秦檜也 丙戌初宗正寺所掌四書曰玉牒曰仙源積慶圖曰宗藩慶繫錄曰宗枝屬籍玉牒如帝紀而特詳於國書中最為嚴重建炎南渡舉四書而逸於江滸丁亥宗正少卿李易請編次玉牒從之 八月庚寅起居舍人張燾言自古未有不知敵人之情而能勝者願詔大臣諸將厚爵賞以募可用之人遣徃伺賊撫養家屬以繫其心資之財用或使為商或為伎藝以混其迹凡敵人動静皆審知之則戰守進退在我有備詔以付都督及沿江諸帥 壬辰福建等路宣撫使孟庾兼權同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觀文殿學士朱勝非復知紹興府先是吕頥浩自江上還欲傾秦檜而未得其要過平江守臣席益謂之曰目為黨可也然黨魁在𤨏闥當先去之頥浩大喜乃引勝非為助故以勝非同都督諸軍事給事中胡安國言勝非與黄濳善汪伯彦同在政府緘黙附㑹馴致渡江至今人心追恨未泯乃尊用張邦昌結好金國許其子孫皆得叙錄淪㓕三綱天下憤鬰及正位冡司苖劉肆逆貪生茍容辱逮君父以此三者觀之勝非忠邪賢否斷可見矣侍御史江躋亦奏勝非不知兵 癸巳提㸃鑄錢司言江池殘破逺渉大江乞權就䖍饒二州併工鼓鑄許之舊制江池饒建四州嵗鑄錢百三十萬緡以贍中都其後皆不登此數至是併廣寧監於䖍州永豐監於饒州是嵗鑄錢纔八萬緡 甲午近嵗官吏坐贓抵死之人率皆貸配故犯法者滋多至是錢塘縣吏樂振受賄當死詔論如律其徒始駭懼大理寺丞姚悼因請以振刑名頒下諸州從之 乙未言者論比年編伍之民累經蕃冦識其伎能徃徃保社相聮乘間邀擊賊不敢犯今數路分屯㳂海設備縱有百萬精鋭之師亦不能徧給儻能激勸土豪使之訓習數年之後民兵之勢既成即黥刺之法可以漸變詔諸州守臣隨鄉土之宜措置 丙申左司諫呉表臣言時方艱危州郡獲全者無幾正頼賢守以循撫之望用藝祖漢宣帝唐太宗明皇故事應郡守初自行在除授及代歸赴闕者並令引對一則明示朝廷謹重郡守之意使之盡心二則可以揣知其人之賢否與其才之所堪從而褒黜三則自外來者可詢其所以為政與民情風俗之所安而下情上通不至壅蔽輔臣進呈上曰郡守民之帥帥若不得人千里受弊宜從之 戊戌朱勝非提舉醴泉觀兼侍讀是日吕頥浩進求勝非還任上曰勝非入相三日值劉苖作亂當時調䕶有力朕豈不知可除在京宫觀留侍經筵蓋頥浩必欲引勝非故有此命頥浩恐胡安國持錄黄不下特命中書門下省撿正諸房公事黄龜年書行安國言由臣愚陋致朝廷過舉侵紊官制隳壊紀綱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臣待罪五旬毫髪無補既失其職當去甚明况勝非係臣論列之人今朝廷乃稱其處苖劉時能調䕶聖躬即與向來詔㫖責詞是非乖異昔公羊氏以𥙊仲廢君為行權先儒力排其説蓋權宜廢置非所施於君父春秋大法尤謹於此自建炎改元凡失節者非特釋而不問又加進擢習俗既成大非君父之便臣𫎇眷奬方俾以春秋入侍而與勝非為列有違經訓倘貪祿位不顧曠官縱臣無恥公論謂何不報遂卧家不出 詔選人充樞宻院計議編脩官到任一年進士通理四考餘人五考並與改京官 己亥給事中兼侍讀胡安國言自古盛王雖用文徳必有親兵專掌宿衛成王即政周公指虎賁與常伯同戒于王欲其知恤虎賁者猶今侍衛諸軍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齊侯吕汲以虎賁百人逆於南門吕伋者太公望子自諸侯入典親兵猶今殿前馬歩軍都帥也勲徳世門總司禁旅虎賁鋭士宿衛王宫其為國家慮深逺矣本朝鍳觀前代三衙分掌親軍雖崇寧間舊規猶在及至高俅得用軍政廢弛遂以陵夷陛下嗣承寳位謀國者不思復古親兵寡弱宿衛卑少豈尊君彊本消患預防之計也伏望考祖宗選擇禁旅之法脩明軍政威服四方上嚴宸極詔三衙措置 辛丑左司諫呉表臣言大江之南上自荆鄂下至常潤不過十郡之間其要𦂳處不過七渡上流最急者三荆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𦂳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𦂳者二建康之宣化鎮江之𤓰洲是也惟此七渡當擇官兵脩噐械其餘數十處或道路迂曲或水陸不便非大軍徃來徑㨗之處畧為之防足矣詔以付松江守帥 初命尚書倉部貟外郎成大亨等四人催督江浙諸路夏税物帛而使者以趣辦為功至有五月初已到行在論者已為擾民於是前所降州縣催督官吏及受納管押等官推賞指揮並罷 癸卯上出所書孝經以示輔臣 淮東宣撫使劉光世言通問使王倫還自金國始朝廷遣人使虜自宇文虚中之後率募小臣或布衣借官以行皆為所拘既而金左副元帥宗維遣都㸃檢烏陵阿思謀至館中具言息兵議和之意俾倫南歸須使人徃議 戊申給事中兼侍讀胡安國罷安國以論朱勝非不從力求去勝非皇恐亦上㑹稽印走傍郡乞奉祠詔曰禮義不愆於人言而奚恤君臣無間於大體以何傷章十數上卒不許吕頥浩言於上是日詔安國可落職提舉建昌軍仙都觀右僕射秦檜三上章乞留安國不報遂家居不出己酉以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黄龜年為殿中侍御史尚書右司貟外郎劉棐行右司諫吕頥浩用二人將以逐檜也是日給事中兼侍講程瑀亦罷知信州自是臺省相繼出矣 汀州童子萬頃年十嵗能誦經子書上召見於内殿頃記誦如流上嘉其敏命為文林郎仍賜名嚴 庚戌大理少卿張宗臣奏風塵未静冦盗間作州郡兵噐朘削殆盡作院旬呈之法僅成虚文漕計闕乏不復給物料之直工匠㪚充他役今兵噐闕少將使數百疲卒索手臨敵此必不可宜行下諸路嚴責州郡凡軍噐物料速給其直工匠不許他役監司察其㓕裂者帥司或大軍取索先足本州合用之數方計給其餘詔從之 辛亥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呉表臣並罷壬子程瑀胡世將劉一止張燾林待聘樓炤並落職與宫觀皆坐秦檜黨為吕頥浩所斥也自是臺省一空矣 癸丑詔職事官輪對已周復令轉對 甲寅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秦檜罷為提舉江州太平觀檜與左僕射吕頥浩不諧㑹邉報王倫來歸殿中侍御史黄龜年因劾檜專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逺圖且植黨專權漸不可長上乃召兵部侍郎兼直學士院綦崈禮入對出檜所獻二䇿大畧欲以河北人還金國中原人還劉豫如斯而已上謂崈禮曰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又檜言臣為相數月可使聳動天下今無聞崈禮請御筆付院上即索紙書付崈禮崈禮退未至院而麻制已成翌日制責檜曰自詭得權而舉事當聳動於四方逮茲居位以陳謀首建明於二䇿罔燭厥理殊乖素期檜既免上乃諭朝廷終不復用仍榜朝堂檜入相凡一年









  宋史全文卷十八上
<史部,編年類,宋史全文>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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