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卷十六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十五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
卷十六 財賦
卷十七 

官田[编辑]

官田,東南舊多有之。靖康中,嘗命經制司鬻蔡京、王黼田為糴本,翁端朝中丞為經制使,言恐生弊倖,乞租與客戶,歲收課租,損其二分,從之,然諸道閒田頗多,既利厚而租輕,因有増租以攘之者,謂之搆田,由是詞訟繁興。紹興二十八年,知温州黄仁榮請鬻之以止訟,會何内翰溥亦請鬻官田為常平本,從之,其後戶部會其數,得錢五百萬緡,自是舉行之,獨營田不廢。

省莊田[编辑]

省莊田者,今蜀中有之,號「官田」自二税外,仍科租,應大小麥荳、糙白米穀、桑、麻、蕎、芋之數十有八種,無不畢取之,既高估其直,又每引别輸「稱提錢」,民甚苦之。然其實皆民間世業,每貿易,官仍收其算錢,但世相沿襲,謂之官田,不知所始也。

屯田[编辑]

屯田者,紹興初,陳密直規為安陸漢陽軍鎮撫使,以境内多官田荒田,乃倣古屯田之制,命射士、民兵分地耕墾,其說以兵民不可並耕,故使各處一方,凡軍所屯之田,皆相其險隘,立為堡寨,冦至則保聚捍禦,無事則乘時田作,其射士皆分半以畊屯田,少増錢糧,官給牛種,收其租利,有急則罷從軍,凡民戶所營之田,水田一畆,賦粳米一斗,陸田賦豆、麥各五升,滿二年,無欠輸,給為永業,流民自歸者,以田還之,凢營屯田事,府縣官兼行之,皆不更置官吏,條畫既具,乃聞於朝,詔嘉奬焉元年十一月丁未下詔。三年,下其法於諸鎮使行之,悉以陳規條畫為主,江北無牛之地,仍用古法,以二人拽一鋤,凡授田,以五人為甲,别給菜田五畆,為廬舍、稻塲,初年免田租之半。兵屯以使臣主之,民屯以縣令主之,以歲課多寡為殿最三年二月癸巳,其後諸鎮又廢,不果行。四年,朱子發建言:「荆襄之間,沿漢沔上下,膏腴之地七百餘里,土宜麻麥,古謂之柤中,請選良將領部曲鎮之,招集流亡,務農重穀,冦來則禦,冦去則耕,不過三年,兵食自足。」詔送都督府,亦未克行,是時,韓蘄王在淮東屯田,上命即閩中市牛賜之,為屯田之用五年閏二月壬申。五年冬,張魏公在行府,請屯田郎中樊賓往江淮措置,遂改屯田為營田,後以其擾民,但令諸路監司領其事。三十年,李顯忠為池州都統制,復請令諸軍屯田十一月丁酉,俄軍興未暇及,逮金虜兵退,議者建言宜於淮甸屯田,以修兵備,詔兵部侍郎陳應求往淮東,工部侍郎許覺民往淮西措置三十二年三月甲子,已而上謂大臣曰:「士大夫言此者甚衆,必須先有定論,用諸民乎?用諸軍乎?若論既定,當先為治城壘、廬舍,使老小有所歸,蓄積有所藏,然後可為。」陳魯公曰:「今西北歸正人願就畊者甚衆,已降牛種本錢及治廬舍矣。」其後應求請募兵畊荒,蠲其徭役及七年租賦,上可之五月甲辰。乾道中,有郭震者,以建康都統守廬州,始剏屯田,遂除節鉞,俄又罷屯田兵,令歸正人請田,盖得不償費也。荆襄屯田者,自紹興以後,專隸都統司,亦麤有所入,乾道二年,乃詔除朝省及總領所外,他司毋得預三月己酉,其語互見〈營田〉事中。

營田[编辑]

營田者,紹興元年,解潛為荆南鎮撫使,以所管五州絶戶及官田年來荒廢者甚多,乃以便宜開闢,直祕閣宗綱為屯田使,召人使畊,分收子利,乃以上聞,詔以綱為鎮撫使營田官五月辛酉,渡江後,屯營田始此。其後荆州軍食多仰給於營田,省縣官之半焉,其秋,遂命河南、淮南措置屯田九月庚申,已而,河南鎮撫司營田官任直清言:「河南殘破,民歸業者尚罕,所創營田,全籍之軍兵,恐力微難以號令,請鎮撫使翟興兼營田使十月戊寅。」時諸鎮尚未就緒,獨命公安縣令倚營田辦集選官十一月丁未,蓋解為帥故也。三年,韓世忠為江東宣撫司,上命措置建康營田,世忠言荒田雖多,大半有主,難以如陕西例,請募民承佃,蠲三年租,滿五年不言,給佃人為世業,於是,詔江北、浙西皆如之,田租初年全蠲,次年半減四月己丑,尋又免科配役十月辛卯,自後營田專用諸民。五年,王觀察彥為荆南帥,言已措置營田八百頃,自蜀中買牛賦民,詔多方措置十一月丁酉,先是,言屯田者甚衆,而行之未見其效。六年,張魏公以都督出行邊,乃奏改江淮屯田為營田,凡官田若逃田並無拘籍,以五頃為二莊,官給耕牛具、種子、農器,劃之别佃,一莊以一人為長,每莊官募民承佃,其法五家為一堡,又給畆為菜田,又貸本錢七十千,分二年償,勿取息,命措置官樊相伯賓、王中孚舉行之正月丙午,尋命五大將韓、劉、張、吳、岳及江淮荆襄利路帥臣悉領營田使,時李伯紀為江西大帥,亦言:「今日之事,莫利屯田,然兵革災傷之餘,民力必不給,請命江淮湖北宣撫司,招納京東西、河北流移之人,貸種收田,勿取其入,次年乃收三之一,又次年則半收之。」詔都督行府措置三月,吕元直時為湖南大帥,因請錢十萬緡興屯田五月辛亥,其秋,中孚入見,上諭令竭力久任,議者恐張相還朝,欲留措置,於是遷相伯司農少卿,提舉江淮營田公事,置司建康府,擢中孚屯田員外郎以為之副,官給牛種,撫存流亡,歲中收本,穀三千萬斛有奇七月壬申除二人,客戶當給六分,官收十萬餘斛,然議者猶以為奉行竣速,或抑配豪戶,或强科保正,田瘠難畊,多收子利,民間有鬻己牛而飬官牛,耕己田以償官租者此監中嶽廟李寀奏,中孚上䟽争之,且言願假歲月,勿責近效,上許之七年二月辛巳。七年夏魏公猶在中書,亦覺其擾民,乃言自置營田司數年,已有成效,請罷司,以監司兼領六月己丑。十九年夏,两浙提領營田曹泳言根括得鎮江荒田二千二百餘頃,請悉以為營田六月甲戌。二十一年,鎮江諸軍都統制劉寳請民戶識認營田者,畆償開墾工本五千五百,許之三月丁未,尋詔諸道倣此,由是營田漸以還民矣。隆興二年,孝宗諭大臣以營田事,欲使歸正人畊之,湯丞相曰:「歸正人未可用,諸軍不入隊人,恐可以使。」時,中孚提舉四川茶馬,已受代,湯丞相因薦其才正月庚子,上召見之,俾以營田事,後亦不克行而罷,其後,淮東西田,卒以歸正人耕之。乾道中,又詔蠲州縣撮收課子八年七月,仍免其徭賦焉。

關外營田[编辑]

關外營田者,紹興六年,吳玠為宣撫副使兼營田使,治廢堰於梁洋,率軍民營田凡六十莊,計田八百五十四頃。其初,因兵火後,民多失業,故募人耕之,量收租利,李子公為大漕,奏言漢中之地,古稱沃野,每畆除出糧種外,止收三石為率,約收二十五萬石,乞付本司贍軍,可省内郡水運,朝廷難之,但賜玠詔書奬諭,時七年秋。吳玠死,胡承公、鄭亨仲代為宣撫使,休兵後,亨仲又行之關外四州及興州,大安軍所營田至二千六百十二頃,除糧種分給外,實入官細色四十萬一千四十九石,得㫖撥十二萬石赴成都路對糴米,而金州墾田五百六十七頃,歲入萬八千六百餘石不與焉,時十五年春也。乾道再和後,强將、豪民利於承佃,故為欠輸,得不償費,虞丞相允文代吳璘為宣撫使,乃與利路安撫使晁侍郎公武、總領財賦查少卿籥共議,以謂軍民雜處,侵漁百端,又於數百里外差科保甲指教耕田,聞有二三年不得替者,水旱則令保甲均認租數,民甚苦之,兼所收之租,不償所給之數,如興元府歲收租九千六百七十三石,而種田官兵請給乃為一萬一千四百四十石,他皆類此,於是宣撫司始以便宜召人承佃,抽兵歸營,時四年秋也,以眀年春宣撫司奏其事於朝,詔可,至淳熙初,墾田至七千五百五十七頃,而租入止有五萬八千石有奇,慶元後又止為六萬六千石,而金州田租亦止二千二百三十一石焉。六年冬,王少卿寧總計,増其課,朝廷以邊民不便,罷之,其語在〈時事〉中。

堣田[编辑]

堣田者,江浙、淮南有之,蓋以水高於田,故為之堣岸,宣州化民、惠成二堣,相連長八十里。蕪湖縣萬春、陶新、和政三官圩,共長一百四十五里。當塗縣廣濟圩長九十三里,私堣長五十里建炎末,為敵馬所壞,紹興初,命守臣葺治之。建康永豐堣有田千頃,初以賜韓忠武,後歸秦丞相,今隸行宫。淮西和州無為軍亦有堣田,紹興三十年,張少卿初為漕,徙民於近江,増葺堣岸,官給牛種,始使之就耕,凡堣岸皆如長隄,植榆柳成行,望之如畵云。

圭田[编辑]

圭田自三代以來有之,夲朝㳂唐,不廢其制。咸平初,既定以官莊及遠年逃田充其數,天聖中,言者以謂多寡不均,又貪吏或多取歲租以害細民,七年八月詔罷天下職田,悉以其歲入租課送官,具數上三司,以所在時估定價而均給之,九年二月復故。慶歷二年九月更定守令佐職官頃畆之限。靖康元年五月,始借一年輸内帑。建炎初,以國用不足,遂拘天下職田隸提刑司元年六月乙酉,李伯紀免相,復給之,眀年,吕源為發運副使,復請收圭田以贍軍,上不許八月壬子。紹興末,東南諸路收圭租二十三萬斛有奇,州縣有過給者,上聞之,命及格則止二十九年十二月癸酉。舊制:圭租皆給正色,至是江西、湖南米,斗才數十,而圭租乃令折價至三四千,陳正獻為殿中侍御史,為上言之,遂命復輸本色三十年十一月庚寅。隆興初,又有權借一年之令元年六月。乾道改元,以軍事始息,又借職田米三年,用王大寳尚書請也元年七月辛亥。八年冬,復還之十月丙辰,時四川州縣職田,宣撫司已借十年,為軍中減汰使臣之用乾道四年虞雍公申請,會其數,歲得十二萬八千八百九十九緡而已,淳熙初,亦還之。淳熙末,言者又論州縣守倅,合得圭租,皆折見緡,其他小官則交夲色,非是,事下戶部,戶部奏:「在法,圭租以前後官在任月日均給,不許折錢;即人戶願輸錢而旋増實直者,準律科罪之十四年三月戊辰。」今蜀中圭租皆折現錢,又多從隔郡支給,相承已久,莫知始於何年。

僧寺常住田[编辑]

僧寺常住田者,所在多有之。紹興中,高宗嘗取其絶産隸郡國飬士,久之,住鬻祠部度牒,其徒寖微。二十年春,命司農寺丞鍾世眀往閩中措置寺觀絶産,自賦租及常住歲用外,歲得羡錢三十四萬緡,入左藏庫,眀年,張如瑩節使為帥,又請於朝,十還六七矣。今眀州育王、臨安徑山等寺,常住膏腴多至數萬畆,其間又有特旨免支移科配者,頗為民間之患焉。

金銀坑冶[编辑]

金銀坑冶,湖、廣、閩、浙皆有之湖廣、廣東、江東西-金坑;湖南、廣東西、江東西、浙東、福建-銀坑祖宗時,除沙石中所産黄金外,歲貢額銀至一千八百六十餘萬两,渡江後,停閉。金坑:一百四十二;銀坑:八十四。紹興七年,詔江浙金銀坑冶,並依熙、豐法,召百姓採取,自備物料烹煉,十分為率,官收二分二月戊申,然民間得不償課,本州縣多責取於民以備上用。三十年,用提㸃官李植言,更不定額五月丙戌。饒州舊貢黄金千两,孝宗時,詔損三之一,今諸道上供銀两,皆置塲買發,蜀中銀每法秤,一两用夲錢六引,而行在左藏庫折交才直三千三百云,然民間之直,又不滿三千,高宗嘗諭輔臣以非劉晏懋遷之術,欲更革之,戶部以鐵錢折半為詞而止二十六年二月庚辰,其實吳蜀錢幣不能相通,捨銀帛無以致遠,故莫如之何。

銅鐵鉛錫坑冶[编辑]

銅鐵鉛錫坑冶者,閩、蜀、湖、廣、江、淮、浙路皆有之。祖宗時,天下歲産銅七百五萬斤、鐵一百十六萬斤、鉛三百二十一萬斤、錫七十六萬斤皆有奇,渡江後,其數日減,至紹興末,江東西、福建、廣西、湖南、潼州府、利路十四州,歲産銅二十六萬三千一百六十九斤九两信州膽銅九萬六千五百斤;饒州膽銅二萬三千四百斤;韶州膽銅八萬八千九百斤、黄銅二百斤;潭州膽銅三千四百斤;建寧府黄銅八千三百斤;連州黄銅二千八百斤;池州膽銅四百斤;汀州黄銅六千斤;邵武軍黄銅三百斤;潼州府黄銅六千斤;利州黄銅七千斤;興州黄銅一千六百斤;南劍州黄銅三千六百斤。江東西、廣南、湖南、福建二十州,產鐵八十八萬三百二斤十三两,而蜀中所產不與焉信州二十五萬七千斤;撫州十一萬七千斤;吉州二十九萬斤;建州四萬斤;欝林州二萬七千五百斤;興國軍二萬四千九百斤;饒州一萬七千斤;舒州一萬七千五百斤;賓州一萬四千六百斤;江州一萬三千八百斤;潭州一萬三千斤;惠州一萬二千七百斤;韶州一萬二千斤;廣州六千九百斤;池州六千八百斤;洪州三千五百斤;辰州三千四百斤;處州一千三百斤;徽州一千二百斤;南雄州四百斤皆有奇。江、湖、閩、廣、浙東二十州,產鉛十九萬一千二百四十九斤十三两信州十一萬五千斤;潯州二萬二千二百斤;南劍州九千五百斤;賓、韶州皆五千六百斤;邕、連州皆五千斤;興國軍六千斤;衡州四千一百斤;建寧府三千二百斤;峡州三千七百斤;潭州一千八百斤;舒州七百斤;處州五百斤;衢州四百斤;温州、南恩州皆二百斤;桂陽軍七十二斤;韶州六十斤皆有奇。湖、廣四州,産錫二萬五百四十八斤六两賀州一萬二千六百斤;桂陽軍三千八百斤;郴州二千四百斤,衡州一千五百斤皆有奇。視祖額,鐵才及四分,餘鉛及六釐,銅及四釐,錫及三釐皆弱,東南鐵錫輸岑水、鉛山、永興、興利四塲、浸銅為泉司之用,惟川鐵以鑄錢云。舊婺州銅融福峡州南安軍鉛贛宜州南安軍錫坑皆廢。膽銅者,盖以鐵為片,浸之膽水中,後數十日,即成銅。凡銅場十四、鐵場三十八、鉛場二十四、錫場五云。

東南諸路鑄錢増損興廢夲末[编辑]

東南諸路鑄錢,國朝承南唐之舊,為之未廣也。咸平三年,馬忠肅亮以虞部員外郎出使,始於江、池、饒、建四州歲鑄錢百三十五萬貫,銅鉛皆有餘羡。真宗即以忠肅為江南轉運副使兼都大提㸃江南福建路鑄錢四監,凡役兵三千八百餘人,大中祥符後,銅阬多不發,逮天禧末,所鑄才一百五萬,及蔡京為政,大觀中,歲收銅止六百六十餘萬斤比祖額虧四十餘萬斤,内舊塲四百六十餘萬斤,膽銅一百餘萬斤,石銅七十萬斤,新場三十萬斤,江、湖、閩、廣十監,毎年共鑄錢二百八十九萬四百緡,計用銅一千十一萬五千斤:江州廣寕二十四萬、池州永豐三十四萬五千、饒州永平四十六萬五千、建州豐國二十四萬四百,已上四監一百三十四萬緡上供;衡州咸寕二十萬、舒州同安十萬、嚴州神泉十五萬、鄂州寳泉十萬、韶州永通八十三萬、梧州元豐十九萬,已上六監一百五十六萬緡,逐路交用,以所入約所有計,少銅三百三萬五千斤,自渡江後,歲鑄錢才八萬緡,近歲始倍,蓋銅鐵鉛錫之入,視舊才二十之一舊一千三百二十萬斤,今七十餘萬斤所鑄錢,視舊亦有二十之一爾。

鑄錢諸監紹興慶元年榷銅[编辑]

鑄錢諸監,自紹興初,以江池殘破,遠涉大江,遂廢之元年八月甲申,是歲才鑄錢八萬,眀年,以范汝為作亂,權罷建州鼓鑄二年二月丙戌,二年,汝為平,復鑄錢泉司,應副銅錫六十五萬餘斤,歲額鑄錢二十五萬,然是歲才鑄十二萬緡耳。三年,劉立道大中宣諭江南,歸奏,言泉司官吏之費,歲為十三萬緡,而木炭本錢如鑄錢之數,請省其官屬,從之十二月癸未,是時阬冶盡廢,每鑄錢一千,率用夲錢二千四百,五年,閩漕鄭士彥奏廢豐國監,而歲與泉司認發新額錢二月丁巳,議者以為不可,其冬,户部侍郎王俁請復鑄錢及官鬻銅器,以剔私鑄之弊十二月辛亥,眀年遂悉斂民間銅器以鑄錢,又詔私鑄銅器者徒二年六年五月甲午。贛、饒二監新額錢四十萬緡,提㸃官趙伯瑜以為所得不償所費,遂罷鑄錢歲額,銅炭積而不用,盡取木炭銅鉛夲錢及官吏闕額衣糧水脚之屬,凑為年計,十三年,韓球為使,必欲鑄新錢,調民興復廢阬,至於發墓塚、壞廬舍,而終無所得,又請籍阬戶姓名,約定買納銅數閏四月丁巳,民大以為擾,郡邑至毁錢為銅以應其命,然所鑄亦才十萬緡,二十四年,遂罷鑄錢司,而歸之諸漕。二十七年,戶部侍郎林覺請出版曹錢八萬緡,為饒、贛、詔三年鑄夲錢,權以五十萬緡為額七月庚午,未幾殿中侍御史王珪復言泉司不可廢,湯致遠在樞院以為不然,請與三省議,沈丞相等乃奏以戶部侍郎榮薿茂世領提㸃,許置官屬二員八月庚申,然錢監既廢復不一,故兵匠有闕不補,視舊數十損有三,積其衣糧號三八闕額錢,眀年,洪景嚴為起居舍人,為上言銅器之害,上命出御府銅器千五百事付泉司二十八年七月庚辰,遂大斂民間銅器以鑄錢,許告賞,其後得銅二百餘萬斤,二十九年,趙郡王令詪在版曹,因請以三分闕額錢為鑄夲二月丁亥,其秋,復置提㸃官七月乙巳,眀年夏,泉司言歲課但可鑄十萬緡,諸道銅加以鉛錫可鑄六十萬緡,是時乃暫依所請,權以十萬緡為額,工部奏為五十萬緡三十年五月丙戌,然亦止鑄十萬緡而止云。今泉司歲額増十五萬緡,小平錢至一萬八千緡,折二錢六萬六千緡折小平錢十三萬二千緡,歲費鑄夲及起綱糜費約用二十六萬緡,司屬之費又約一萬緡,東南十一路一百十八州之所供也其名色有阬冶課利錢、分衣糧錢、木炭錢、錫夲錢,約二十一萬緡,比歲所收實不過十五六萬緡耳,其歲羨課金一百三十八两二錢、銀元額七分內庫、三分本司、銅三十九萬五千八百十三斤八兩、鉛三十七萬七千九百斤、錫一萬九千八百七十五斤、鐵二百三十二萬八千斤,比歲所搉十無二三,皆以錢貨於阬戶以取給,然亦不登,每當二錢千重四斤五两銅二斤九两半,鉛一斤十五两半,錫二斤,木炭五斤,除火耗七两外,淨錢計上件,小平錢千重四斤十三两銅二斤十五两半,鉛二斤一两半,錫三两,木炭八斤,除火耗七两外,淨錢計上件視舊制銅少而鉛多天禧之末,毎千錢用銅三斤十四两、鉛一斤八两、錫八两,內建州豐國又減鉛五两,加銅亦如之。紹興之制,毎小錢一千,用銅二斤半,鉛一斤五两,炭五斤蓋七百七十七文為一千者也,今小平錢一千足乃用此科,則錢愈鍥薄宜矣。慶元三年,乃復禁銅器二月癸巳,民間舊有者限两月赴官投賣,每两以三十錢酬之二月庚子,民間多不盡輸,遂命再限两箇月,不復酬以錢,違者許人告六月庚申。湖州舊鬻鏡行於天下,至是官自鑄之二年八月甲戌已用右曹郎官趙彦括奏,禁銷錢為銅器,買者科違制之罪,仍以匿隠論,其爐戶决配海外,永不放囬,仍許告捕,因復置神泉監,以所括民間銅器,鑄當三大錢,仍權隸工部八月戊子,惟嚴錢直輸行在,而建、韶、饒、贛州皆自提㸃所泛湖由江入漕渠輸之京帑焉。然祖宗時内帑雖歲收錢一百五緡江池饒連四監,熙寧中額而每年退却六十萬,三年一郊又支一百萬赴三司,是内帑每年得一十一萬六千餘緡,而左藏得九十三萬三千餘緡。今歲額止十五萬,而隸封樁者半内藏者半,左藏咸無焉,宜版曹之日困也。

川陜鑄錢[编辑]

川陜舊皆行鑄錢,祖宗時,益、利、䕫三州皆有鐵冶,故即山鑄錢。卭州舊鑄錢十萬緡,建炎初,轉運判官靳博文以為歲費夲錢二十一萬,得不償費,乃罷之二年六月乙卯。紹興十年,鄭亨仲為四川宣撫使,始即利州鑄錢,歲十萬緡,以救錢引之弊,率費二千,而得千錢,置官六人,兵匠五百人,歲用鹽官錢七萬緡、四路稱提錢十四萬緡為鑄本十月戊申,其後増至十五萬。二十三年,嘉守王知遠請復嘉卭鑄錢監,事下計司六月丁酉,於是復置監於卭州,眀年,詔卭州歲鑄三萬緡,利州九萬緡四月乙酉,共費本錢引十七萬五千緡利州:十一萬四千;卭州:六萬一千每千率費千四百緡。二十五年,又詔利州鑄大小錢各二萬,凡大錢一千,重十二斤,小錢一千,重七斤有半,於是,毎歲鼓鑄夲三萬。三十一年,再減利州錢為六萬緡,大小各半之。施州舊亦鑄錢萬緡,南平軍數千緡,紹興末皆減。今蜀中歲鑄十萬七千施州錢,紹興三十年,以鐵炭艱難,減為七千,南平軍以礦苖少,亦減為千緡,並充有計

淮上鐵錢[编辑]

淮上舊鑄銅錢,兵火後,舒州不復鑄錢,但行饒建等錢而已。乾道初,林樞密安宅為右諫議大夫,議以銅錢多入北境,請禁之,而即蜀中取鐵錢行之淮上,事既行,洪景伯参政言其不可,上問之,景伯曰:「今每州不得千緡,一州以萬戶計之,毎家才得數百,恐民間無以貿易,且客旅無囬貨,鹽塲有大利害。」上以為是,乃不行元年九月丁巳,但即蜀中取十五萬緡,行之廬、和二州而已。五年秋,王公眀使蜀,復伸前議,六年夏,遂命司農寺丞許子中往淮西措置,即舒、蘄二州鑄夾錫鐵錢舒州同安監:歲二十五萬緡;蘄州蘄春監:十五萬緡。淳熙七年春,舒守趙子蒙、蘄守施温舒皆以鑄錢増羡遷官正月己卯,然淮民大以為擾。八年秋,王謙和知舒州,入見,為上言之,遂減舒州錢額十萬緡,與蘄州通為三十萬七月癸卯,後踰月,又詔權罷鼓鑄一年九月丁丑,二州既復鑄錢,因命淮西漕臣兼提㸃江淮湖北鐵冶鑄錢公事,増歲額至六十萬緡,然淮錢日夥,而又著令不許過江,人甚賤之,乃復減為四十萬。

東南會子見前關子[编辑]

東南舊無會子,大觀中,蔡京當國,嘗倣川交子法,為錢引行之,然所出猥多,又官司不以出納,故旋即廢。紹興元年冬,高宗在越,張忠烈俊以神武右軍分屯婺州,朝廷以水道不通,始置見前關子,召商人入中,其法入見錢於婺州,執關子赴杭越𣙜貨務請錢,毎千搭十錢為優潤十月壬寅。六年春,張忠獻為都督,張如瑩澄主管行府財用,請依四川法,造交子與見緡並行,先造二十萬緡行於江淮,既又造二十萬緡為糴夲,遂置行在交子務二月甲辰,將悉行之東南,趙公時霈為諫官,為上言:「官無夲錢,怕民不信,其不便者五。」胡內翰交修亦言:「姦民偽造抵罪必多。」朝廷遂改為關子,自十千而至百千凡五等。紹興末,頗舉行焉,當時臨安之民,復私置便錢會子,豪右主之,錢處和為臨安守,始奪其利以歸于官,既而處和遷戶部侍郎,乃於戶部為之。三十一年春,遂置行在會子務二月丙辰,後隸都茶塲,悉視川錢引法,行之東南諸路,凡上供軍需並同現錢,仍賜左帑錢十萬緡為夲。乾道初,戶部以財匱,増印會子二百萬緡,李侍郎若川因請兵官廪給減支現錢,歲中可省緡錢二百四十萬,上以其動衆難之二年二月辛未,時會子初行軍中,多以為不便,鎮江都統制郭振與總領趙公稱有隙,奏乞公稱易見緡付夲軍,上以諭輔臣洪丞相曰:「楮幣在處可行,但須得夲錢稱提乃可。」遂命行之淮東三月辛亥,然楮劵所出既多,而有司出納皆用見錢,民不以為便,陳天與良祐在諫院,為上言之尤甚。先是已増𣙜貨務入納會子二分,上諭輔臣不可失信於民二年三月癸卯,三年,遂出南庫錢二百萬緡,收囬所増會子,而命三衙全支銀錢,時會子已造者二千八百餘萬,已用者一千五百六十餘萬,而在民間者九百八十萬緡,始命盡收之,已降内藏南庫銀各百萬两矣,曾欽道為戶部侍郎,乞存民間見在者五百十九萬,上從之,然銀直既低,軍士患其所闕,殿帥王琪因為執政言之,欽道復以分數支會子,上不欲,魏丞相曰:「今會子已非前日比。」上乃許之七月己亥。先是諫官陳天與嘗言不可失信于民,乞復置會子務三月癸未,蔣參政行丞相事,力主之,其冬復印新會子五百萬十一月己酉,四年春,詔諸軍諸司皆分數支會子,德壽宫依舊交見錢,禁中亦分數交會子三月甲申,其秋,曾欽道奏偽造會子人,籍其貲充賞,再犯,依川錢引法,從之八月癸卯。五年春,詔以一千萬緡一界,時欽道已遷版書,而陳季若以兵部侍郎提領,共奏乞如川錢引例,两界相沓行使,許之正月辛酉。六年春,言者謂「楮幣可行於無事之時,不可行於有事之際,今銀直低平,宜廣收買,或以度牒折納,非泛交用,悉以楮幣。乃令諸道監司,别庫積銀,以備緩急。」奏雖下,後不克行二月丙戌。七年春,詔州郡上貢,許用七分會子、三分見錢正月,然有司取於民悉以見鏹,上命約束之六月辛酉。淳熙十三年秋,詔今後再犯偽造會子,雖印文不全成但已經行用,論如律九月乙巳。今江浙會子一千,率得銅錢七百五十;湖北會子一千,率得錢五六百,其法自一貫五百、三百至二百,凡四等,民甚便之,自會子創造至今四十年,遂與現緡並行,不可復廢矣。凡會子亦两界並行,總三千六百萬第七界又増印五百二十三萬八千八百有奇,實為四千一百二十餘萬

湖北會子[编辑]

湖北會子者,隆興元年秋,總領王琪始剏造,謂之直便會子,凡七百萬緡。乾道元年春,楊倓帥荆南,以為不可通行於諸路,乞令戶部以五十萬緡兊換,其後遂收三百萬緡,止餘四百萬。淳熙五年冬,又令戶部印給三百萬緡,而總領周嗣武言:「自來鹽商無囬貨,率以會子市茶引而東,今會子通行,則茶引不售,軍食必闕。」遂寢之。十一年,始通行於京西路。淳熙初,梁聦為京湖總領,會其已出應換之數:五百六十二萬緡,遂亦造两界焉,毎界二百七十萬緡,總為五百四十萬。

两淮會子[编辑]

两淮會子者,乾道二年夏,初令戶部印給三百萬緡,謂之交子,不得過江。八年秋,以交子易壞,始出行在易會子收兊,紹興三年夏,議者以淮上鐵錢多,欲革其弊,會趙子直為吏部尚書,與從官陳進叔、羅春伯、謝子肅等合奏,乞印造两淮會子三百萬貫,付于两路,每貫鐵錢七百七十,淮東二分,淮西一分,依湖北例,三年一兌,更不申展,事下两省臺諫議,而尤延之等議以為可,遂施行之。其會子仍分一貫、五百、二百者,凡三等,許轉至江、池、太平、常州、建康、鎮江府、興國、江陰軍界内行,應用两淮上供及戶部錢物,並𣙜發現錢,三年,令淮南漕司樁管,而沿江八州軍,合發上供一半會子則許用交子通融起發江淮東西所樁管焉,蓋自紹興辛巳二月以後,至紹興壬子八月以前,行在、湖北、两淮創行交會,總為四千九百六十餘萬緡,以敵蜀中之數矣。

四川錢引[编辑]

四川錢引,舊成都豪民十六戶主之,天聖元年冬始置官交子務十一月戊子。每四年两界,印給一百二十五萬,崇、觀間陝西用兵,增印至二千四百三十萬緡崇寧元年増二百萬,二年,又増一千一百四十三萬,四年,又増五百七十萬,大觀元年,又増五百五十四萬,由是引法大壞。每兊界,以四引而易其一,蔡京患之,大觀元年夏,改交子為錢引四月甲子,舊交子皆毋得兊,三年秋,詔復以天聖年額為凖七月。建炎初,靳博文為益漕,以軍食不繼,始以便宜増印錢引六十三萬緡二年六月,其後張忠獻、盧立之、席大光相繼為帥,率増印矣。紹興七年夏,詔四川不得泛印錢引五月庚寅,然邊備空虛,泛印卒如故。十年春,用樓仲輝議,詔印錢引者徒二年,不以赦免正月戊子,未數月,以贍軍錢闕,又命印五百萬緡三月戊子。十二年,鄭亨仲復奏増四百萬緡三月辛卯。三十年,軍事將起,王瞻叔増印一百七十萬緡三月,眀年,虞彬甫宣諭川陜,亦増印一百萬緡三十二年六月辛丑。紹熙二年,以展年兊界,増還計所一百七十萬緡。慶元三年,三路旱,復減放,又増一百萬緡。今前後两界,共盡收錢引四千九百萬緡有奇。其法自一千至五百,凡二等,每錢引一千,民間直鐵錢七百已上,而輸官則一千二百八十云。

錢引兊監界[编辑]

自天聖立川交子法,毎歲一易,人户輸紙墨費三十錢,紹興十一年秋,増為六十四七月壬寅。每界無慮一百七十萬緡,與更易不盡者,號「火水不到錢」,亦二十餘萬緡悉令計司收之,以備邊用,然引屬總領,而鈔紙場錢引務隸成都漕司,故更易不盡者,總、漕屢爭之。二十八年夏,孫太冲奏,以為稱提本錢詔茶馬司檢察五月癸亥,其後卒歸計司焉。紹熙二年,上憫蜀民之勞,詔權展一界乃易,慶元四年冬,丁端叔自四川茶馬代還,入見,言:「川交子二年一兊,每引納貫頭錢八十文足,民甚苦之,今計所多羨財,每界請展一年,永為定制。」章下置制司十一月,時袁起巖為帥,上言:「令民間每兊錢引一千,貼納錢引六十四文足,每界總領所收貼頭錢凡百八十萬緡,今欲展年,當求對補之䇿。其一,紹興初曾印百七十萬緡,今凡八年,則兊界两三次間,暗増貼頭錢已三四十萬;其一,去歲増印錢百萬緡,異時每界増貼頭錢,亦僅七萬,此二者畧可相當。兼總領所每界撥還漕司工墨錢十九萬緡,今既展年不復對撥,而又每界水火不到之緡幾十萬,皆總所得之,若展一年,所不到者又倍,凡此皆可以對補展年所虧之數。」明年春,有㫖許之三月戊申。六年冬,兊界水火不到錢才七萬五千四百四十八緡。嘉泰二年,陳日華曄總領、謝用光為帥,請之朝,復以二年一兊,盖軍餉所仰,不可復展矣。

關外銀會子[编辑]

關外銀會子者,紹興七年,吳涪王為宣撫副使,始置於河池二月丙午。其法一錢或半錢,凡一錢銀會子十四萬紙,四紙折錢引一貫,半錢銀會子一萬紙,毎八紙折錢亦如之,初但行於魚關及階、成、岷、鳳、興、泰六州,歲一易,其錢隸軍中,武安薨,遂屬計所。十七年七月,復造於大安軍,再歲一易。乾道四年四月,始増一錢銀三萬紙九月行於文州,其後稍益増,迄今每二年印給六十一萬餘紙,共折川錢引十五萬緡。

鐵錢會子[编辑]

鐵錢會子者,興元府、金、洋州用之,創自隆興元年,其法自三百、二百至一百,凡三等,迄今每二年印給二百四萬緡,共折川錢引四十萬緡始是總領趙郎中沂奏獲其年十月四日癸巳指造六十萬緡折錢引十萬貫行于金州,至隆興二年六月,乾道四年正月累增乃及此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