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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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三年六月 甲申朔

兵部侍郎兼權吏部侍郎鄭滋言:「兩淮殘破之餘,遺民無幾,請併州縣,省官吏,以寛民力。」詔帥司相度以聞。

徽州童子林國佐,九嵗,能誦書,詔免觧,賜帛,自是遂爲故事 是月,鄒庭聞、林次勘;八月,饒州卓興;九年五月,饒州王文明;十年九月,饒州晏章;十一年五月,饒州江安國、定國;十二年三月,饒州鍾逺;四月,饒州章林;十二月,張嵓叟、嵓卿;十二年五月,福州陳丕顯;十二月,饒州朱授;十五年正月,饒州寗百拱;四月,潘汝功;十二月,饒州戴松、戴槐;二十八年三月,福州荘大成;八月,饒州孫才;三十年.茹億年;八月,張逵。皆免觧一次,惟晏章兼習歩射,能變陣勢,故永免文觧焉。案二年至三十年,童子求試者三十六人,内授官者三人,已見二年三月癸丑、八月庚戍、今年三月丙寅

左武大夫榮州防禦使神武後軍統制巨師古,除名,廣州編管。初師古以所部屯揚州,淮南宣撫使韓世忠令移屯泗上,師古稱疾不出,世忠怒劾之,詔統領官髙舉將其軍還行在。 熊克《小曆》:「韓世忠欲令聽其節制,師古不伏,世忠劾罷之。」案《日曆》今年四月癸巳得旨,令師古聽世忠節制,非世忠欲之而師古不伏,蓋不肯屯泗上,克恐誤也

乙酉

詔以臨安獄多淹滯,命察官一員詣府監視决遣,事大者趣之。

婺州進士張志行,賜號冲素處士。志行,東陽人,以學行爲鄉里所推,大觀中數舉八行,不就,浙東宣諭朱異言于朝,故以命之,志行年幾七十矣。

詔:「自今給降空名官告綾紙,令官告院各立字號,吏部置籍,其書塡,官司限一月申部注,每年仍具已未書塡總數申部。」用權侍郎鄭滋請也。自渡江來,所降度牒甚衆,而無其籍,至是始申明之。

丙戌

復置六部架閣庫。自崇寧間何執中爲吏部,始建議置吏部架閣官,其後諸曹皆置,凡成案留部二年,然後畀而藏之,又八年則委之金耀門文書庫,人以爲便,迄宣和再置再省,至是都官員外郎蘇良冶奏復之,遂命末㕔郎官兼。 良冶建請在四月辛亥,十五年七月又復閣官

丁亥

同簽書樞宻院事韓肖胄、工部侍郎胡松年入辭,肖胄言:「今大臣各徇己見,致和戰未有定論,然和議乃權時之宜,以濟艱難,他日國歩安强,軍聲大振,理當别圖。今臣等已行,願毋先渝約,或半年不復命,必别有謀,宜速進兵,不可因臣等在彼間而緩之也。」肖胄母文安郡太夫人文氏聞肖胄當行,爲言:「韓氏世爲社稷臣,汝當受命卽行,勿以老母爲念。」上聞之,詔特封榮國太夫人,以寵其節。文氏,彦博孫也。肖胄等奏左朝請郎祕書丞環中爲左朝議大夫,充書状官,從之。 文氏進封在戊子

命提舉修内司楊公弼更作行官南北臺門。

戊子

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許翰薨于吉州。 翰以今年七月丙辰轉官致仕,七月辛巳贈官,《日曆》附傳乃在去年誤也

度支員外郎權監察御史胡䝉宣諭浙西還,上命䝉先以御寳手歴及所申明利害進冊來上,是日入見。䝉出使七閲月,所按吏八人 二年十二月庚戍,海監丞董兖;三年二月,承節郎長洲添差縣尉丁諧、保義郎監湖州稅務趙庠之;三月甲子,承節郎添差監震澤稅務趙公遜;四月壬辰,浙西提舉茶鹽公事夏之文;五月丁巳,昌化令黄壽,並放罷取勘。左文林郎王闈五月丁卯行遣、薦士六人 三年四月丁未,左朝奉郎知吳縣宮聲、右通直郎知晋陵縣曽仍;五月戊寅,左朝奉郎知崑山縣俞彦興、右朝散郎知常州俞俟:庚辰,右承直郎知於潜縣樓璹,並遷官;九月壬申,布衣李杞,補官,論者以爲䝉所言皆呂頥浩風指也。後半月,擢䝉爲右司員外郎。 䝉除右司在甲辰

庚寅

宣撫處置使張浚奏㨗,且請俟過家上冢畢,順水赴行在,上曰:「頼敵自退,兩蜀無虞。」呂頥浩曰:「臣深以爲憂,今彊敵敗散,皆陛下聖徳所致,所有張浚更取旨。」上曰:「可速其來 。王似、盧法原督使趣赴任。」仍降詔撫存蜀中并興元、金、洋,問民疾苦,時似已至司治事,而行在未知也。是日,徳音 熊克《小曆》作曲赦,蓋誤 降川陜:「鬬殺情輕死罪,囚,釋流已下。吳玠、闗師古將士,令宣撫司第功以聞。王彦特放罪,復往金州控扼。應歸業人戶積欠税役等,皆蠲之。四川得觧舉人願赴南省者,給進義副尉驛劵。自軍興後創行法度科歛,見爲民病,非軍須所急者,仰以便宜,一面住罷。䕫峽州縣權免商税及力勝一年。」時浚方論却敵之功,將佐幕官皆以便宜遷秩 —— 起復鎭西軍節度使涇原秦鳯經畧使知秦州陜西都統制呉玠,爲利州路階成鳯州制置使;寳文閣學士右通議大夫參議官程唐,進秩一等;徽猷閣待制參賛軍事權宣撫判官劉子羽,陞寳文閣直學士;洪州觀察使金均房州鎭撫使王彦,進保大軍承宣使兼宣撫司參議;榮州防禦使熈河蘭廓路馬歩軍副總管統制熈秦軍馬闗師古,爲秦州觀察使,落「副」字;榮州團練使環慶路馬歩軍副總管同統制軍馬楊政,爲明州觀察使知慶陽府兼節制成鳯州軍馬;康州團練使秦鳯路馬歩軍副總管統制和尚原軍馬吳璘,爲榮州防禦使知秦州兼節制階文州軍馬;朝請大夫直祕閣通判鳯翔府陳逺猷,爲左朝議大夫 饒風之敗,宣司賞功,他書皆不見,《王彦行状》云:「虜自褒斜遁去,樞相張公以爲敵雖深入,而亡失士馬之多,前此未有,實同敗衂,而卒保全蜀者,繄諸將勤力,棄過録功,用黜陟聖旨,進秩行賞有差,授公保大軍承宣使,公獨不受,士益重之。」《劉子羽墓志》:「虜由商於犯金州,渉春遂遁去,還興元,然張公已困於䜛,公亦被罪也,是嵗除寳文閣直學士。」據此則子羽除寳直當在此,或除宣判時,朱勝非所謂張浚以便冝除官至雜學士殆指此也。《日曆》今年八月丁未,程唐轉官回授;九月丙子楊政、陳逺猷轉官,同日成州團練使田晟陞郢州防禦使,皆用饒風闗功賞。十月庚子有旨,吳玠已除利州路階成秦州制置使,而《功蹟記》玠加檢校官,除制置使,皆併繫於饒風退師之後,蓋宣司便冝所授,以不見本月日,故因浚赴召牽聨具書之,更湏詳考。彦辭不拜 王彦不授官,似爲朝考有放罪指揮,宣司因不敢奏,《行状》恐餙說耳。頥浩又遺浚書曰:「卽未可去蜀,第留宣司,當爲開陳如所請。」浚不顧,筅而法原亦至閬州,浚遂與子羽及參議官左通議大夫王庶、主管機宜文字兵部員外郎馮康國、鼎州團練使提舉江州太平觀劉錫俱東,以左承議郎李良臣提㸃降賜庫 良臣掌庫以明年四月十九日,良臣申明劉錫等借金銀状修入,武經郎閤門祗候知長寧軍甄援權隨行幹辦 此據明年五月十九日甄援乞換給状,罷朝議大夫知瀘州蘇覺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而以程唐爲瀘南沿邊安撫使知瀘州 唐之除,《日曆》不見,瀘州《知州題名》,覺罷,唐到,皆在此月四年四月癸未。唐自知瀘州,落職,奉祠,邠州觀察使永興軍路經畧使郭浩知興元府 本府《知府題名》浩今年七月到任,未知浩此時爲何官,《題名》稱彰武軍節度使,蓋誤,直祕閣潼川府路轉運副使兼隨軍轉運副使張深知䕫州 《日曆》深以今年八月癸未用浚奏,改知䕫州,尋又以左朝散郎利州路提㸃刑獄公事馮檝權樞宻院計議官與偕行 檝權計議官,據紹興三年九月十二日檝論遂寧府絹估劄子,繫銜如此,他書蓋無有也。《日曆》紹興八年正月十九日御史中丞常同劄子:「伏見檝謟事張浚,僅同僕隸,頃嵗浚罷宣撫還朝,檝無以爲佞,乃作䟽頭,抄歛屬官監司郡守錢物,以獻於浚,取於它人者多,而自取者少,幕中不平,紛争而止。」三月六日辛卯臣僚上言:「近甞弹論馮檝之罪,已䝉施行。四川自靖康以來,七年上供,皆因軍興,諸處截用,檝獻䇿於浚,再行科歛,㑹朝廷訪聞,降指揮而罷,蜀人畏之切骨。」案同所云皆此時事,今並附此,其有無當考,隨軍轉運副使張澄統本司西兵赴行在 權主管軍馬,據澄明年五月十四日乞繳隨軍物色状修入。熊克《小曆》:「四年四月,先是張浚令宣撫司隨軍轉運使張澄統本司兵萬人出蜀,詔趣至行在。」據《日曆》今年九月乙亥浚具到將帯本司兵馬四項,數多者止五千人,統押官亦無澄名,數内有五千人又已得旨遣還,此所云統本司兵萬人,恐誤,今修潤附此,當考。良臣,綿竹人也。

《中興聖政》:「是日上謂呂頥浩等曰:『爲法不可過有輕重,然後可以必行,而人不能犯,太重則法不行,太輕則不禁奸,朕嘗語徐俯:「異時宮中有所禁切,令之曰必行軍法,而犯者不止,朕深惟其理,但以常法處之,後更無犯者。」乃知先王立法,貴在中制,所以决可行。』臣留正等曰:法爲天下平也,不可得而重,不可得而輕,惟其當而已矣。故法之立也,固已服人之心於未抵罪之前,而又哀矜惻怛,不忍以行之,則下知有恥,而義足以禁其非也,茍惟不然,加之極刑,有死而已,人茍自棄,則死非其悔,奈何以此懼之哉!國家仁恕爲治,惟熈寧用事之臣,制重禄以行倉法,至於一錢以上坐徒,劉摯謂徒爲暴刑,難正其罪,蘇軾譬之子弟有銖兩之過,父兄施斤鈞之罰,皆謂其不可行也。法嚴而不可行,無乃有悖於事情,有不合於先王之法乎?法不可行而存之,無乃有害於民,有累於國體者乎?視宮中禁切之令,雖軍法無益,則吏禄之法,冝用中制,然後决可行也。」

辛卯

沿海制置使仇悆罷。

壬辰

江南東西路宣諭官劉大中言:「建昌軍軍學教授李彌正、玉山縣丞張絢,清修亷潔,文學過人。」詔並進一官,赴行在。彌正,彌遜弟。絢,丹陽人也。

左朝奉郎直龍圖閣李膺知䖍州,坐令鹽商獻納贍軍錢,爲提舉官所劾,下吏當罰金,詔膺奪職,貶秩一等,佐吏九人抵罪有差。

賜王似宣撫處置副使印,從其請也。

癸巳

監登聞皷院廖邦傑罷,以侍御史辛炳論其移疾廢朝也。 此爲洪擬言闕政事

寶文閣待制提舉建州武夷山冲祐觀陳戬卒。

甲午

神武前軍統制兼淮南宣撫司都統制王𤫙,爲荆南府潭鼎澧岳鄂等州制置使。時鼎冦楊么復犯公安、石首二縣,先五日,命湖南安撫使折彦質會荆鄂潭鼎統制官辛太、崔邦弼、任士安、杜湛之衆往討之,彦質數請濟師,乃命𤫙總舟師以行,遣忠銳第一將崔増、神武後軍統領髙進,以所部五千從𤫙,又命韓世忠、劉光世各以舟五百與之,仍持五月糧以行,凡湖南北兵並受𤫙節度。時知岳州范寅敷遭内艱,以䇿干湖南安撫使折彦質 —— 一、議戰兵,大畧謂:「楊么初起,有寨二十、舟三百九十、兵八千餘人,今首尾五年,其數必倍,然糧倉闕乏,器械鮮少,官軍之一,可當其十,今約水陸各萬人,可以取勝,一水軍萬人,探聞鼎州見管正義兵八千,揀㸃精銳,可得五千,潭州帥府若選五千,兵可足備禦,不必逺召荆鄂之兵矣。」二、議戰舟云:「賊有車船,如陸戰之陣兵,鰍頭船如陸戰之輕兵,官軍亦當用此。今以水軍萬人分五軍,每軍二千人,用車船二隻,每隻容正兵二百五十人,將佐梢工百人;鰍船三十隻,每隻容正兵五十人,并棹夫押隊共八十二人,各令附帶錢糧,多集矢石,其行常與鰍船一進一卻,進必有所取,却必有所誘,亦計之上者也。」三、議兵器云:「賊有鐃鈎拓义,竹爲之柄,若以快刀芟其頭刄,彼無能爲矣。其勝賊之具,弓矢爲上,鈎鎗次之,手刀又次之,又擇十人爲牌砲手,使居前列,牌以衛我師,砲以擊賊徒。」四、議棹夫云:「戰兵恃其各善汨没,則緩不及事,當使戰士亦諳棹夫之能,則必安而可用,今所責甚重,棹夫冝與戰士同賞,仍使士卒汰其不能,便令乗載人兵,習其擊刺,使戰士習熟波濤,若履平地,何賊之不勝乎?」五、議形勢云:「岳州抵接賊寨,比諸州最近,如潭州遣發及會合荆鄂舟師,皆合經由于此,但專令潭州攻討,么賊舟師進發,皆由于岳,而岳屬他路,况岳有土人可募以爲前鋒者,縁本州闕乏,不能集事,乞將岳州依舊隸湖北路,其討殺楊么事干本州者,權令帥司節制,於上供米内支撥一萬石。」六、議錢糧云:「昨湖南帥司會合岳州荆南兵馬,令各帶錢糧就行支遣,各縁闕乏,乞專委湖南漕臣一員,權兼充湖北轉運司,專切應副。」七、議時月云:「攻討水賊,湏自十月霜降水落之時,港汊分隔則易爲擒,又當分築甬道,安置砲坐,多發巨石,攻其附近。」八、議攻討云:「武陵、辰陽縣界,鼎、江南岸,有夏誠、劉三、楊么下水北上林等寨,各據陸向水,維舟岸側,其鼎州見與夏誠賊寨對壘,而賊於鼎江南北分布寨柵二十所,岳州去賊武陽口等寨甚便,止一日可行,故鼎州爲陸兵之地,岳州爲水兵之地,如使陸兵萃于鼎州,攻討夏誠、楊么,以禦其前,繼使水軍進自鄂州,以乗其後,使腹背受敵,進退無據,賊將安往!」彦質以聞,詔下其議,命王𤫙行之,已而𤫙請招安金字牌。上曰:「近來盗賊踵起。蓋黃潜善等專務招安而無弭盗之術,髙官厚禄以待渠魁,是賞盗也。么跳梁江湖,罪惡貫盈,故命討之,何招安爲?但令𤫙破賊後,止戮渠魁數人,貸其餘可也。」乃給黄榜十道,自么及黄誠、劉衡、周綸、皮真并近上知名頭領不赦,外脅從之人一切不問,如徒中自併及投首,當議優與推恩。 遣崔増、髙進及帶錢糧在此月丁酉,彦質奏寅敷八議在戊戍,𤫙請金字牌在七月壬戌,今牽聨書之。熊克《小曆》:「詔統制官巨師古以兵二千亦隨𤫙去」,誤也,《日曆》王𤫙所申,有云「統領官髙進等下官兵二千餘人並係巨師古下舊人,各願隨𤫙前去」,克不詳考之耳,其實師古此時已勒停編管,不在軍中,克誤甚矣。何俌《龜鑑》:「我髙宗之所以區處羣盗者,又有道焉。聖訓嘗曰:『招安非良法,命之以官,是誘之使盗,不若移此以賞捕盗立功之人。』是聖意之主於討者然也,又曰:『凡今日奪攘縱暴之侣,皆異時忠義四方之人,應能開心易慮,散歸田里,罪犯勿問。』是聖意之主於招者然也。他日謂宰執曰:『民窮爲盗,多縁守令不良以擾之,若安其田里,肯爲盗乎?』又宣諭江西平盗之䇿,惟曰:『擇憲帥以壓服其心,任守令以勸課其業,蠲科役以優足其力。』是又不招不討,思以弭盗而使之無盗,寧非萬世之龜鑑乎?」

考功員外郎胡䝉言:「州縣之職,令尤近民,人之才否,固不因京官選人而増損,但選人在官日淺,苦未練歴,又多投合上位,應副寄居,意在干求,必於改秩,惴惴然惟懼忤物,安能抗勁節,任直道,以行己乎?欲自今已往,萬戶已上縣,盡差京朝官,毎三五員,再赴都堂審察,然後頒降敕命,則冗散疲懦者必汰,而天下宰令,皆得材能之士,不待督責而相先於政績矣。」事下吏部,後不行。

徽猷閣待制李正民知吉州,以軍行故,嵗中科率民錢至百餘萬緡,宣諭官劉大中奏請黜之。正民先以應辦軍儲遷一官,至是寢其命。

丙申

詔皇叔右監門衞大將軍士蓐赴行在。士蓐爲金所執,至河北遁還,東都之再䧟也,士蓐復没于金,及是渡淮南歸。士蓐,襄恭憲王宗愈孫也。 濮王生宗愈,宗愈生房陵公仲暉,仲暉生士蓐

詔江浙諸州絲帛及折帛錢,並以七月中旬到行在,有不足者,守貳並行竄黜,用戶部請也。

丁酉

詔武顯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知濠州㓂宏,遷一官再任,仍賜金帶。

己亥

罷沿海制置司,以海舟三百付明州守臣李承造總領,和州防禦使制置副使張公裕同總領,仍命公裕居定海縣,以總領海船所爲名。

左武大夫福州觀察使辛道宗,再追一官,坐頃在軍中受賄補官不實也。

庚子

給事中黃唐傳言:「陛下將以武遏亂畧,而所用非所試,願詔有司,稍復武選之格,酌三嵗科舉取人之數,以三分之一待武士,互保應舉如文士法,其程試先以射藝决去取,次以兵䇿第髙下,中第者注縣尉,它日有統兵官闕,並先選武士。」事下兵部,論者以為非急務,遂不行。

辛丑

進士歐陽凱士,特送洪州編管。凱士甞上書論時事,前四日,上諭輔臣曰:「頃上書人閒有狂妄者,朕多留中,不欲寘罪,今凱士狂妄之甚,若不懲戒,且慮扇惑羣聽,亦害政之一端也,可以其書付從官議罪來上。」仍宣示臺諌,議上,故斥之。

右奉議郎知彭澤縣楊汝明,追三官,許參選,俟轉至承議郎止。汝明宣和初以上書得官,實納粟也,吏部引陸知微例爲言,故有是命。時方審量濫賞,而以左右司領之,呂頥浩當國,時有所縱舍,左司員外郎王岡輙持不可,曰:「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飯蔬食,没齒無怨言,何謂也?法者,天下公共之法,大臣行法,與衆棄之,尚誰怨。前日論甲黜三官,且至乙矣,輒貸不問,今日復論丙如甲,公秉國鈞於天下具瞻之地,不平謂何,而怨始有所歸矣。」頤浩矍然。 王岡事,據孫覿撰《墓志》増入,不得其時,案《史》岡以今年五月除左司,頥浩罷,乃去,故因汝明追官附此,但覿以爲討論宣政誤恩,却誤此時已罷討論濫賞,但令吏部審量耳

是日,都省批状:「諸路私煎盗賣鹽,並依通州已得科罪。」用提轄榷貨務都茶塲張純請也。時呂頥浩更淮南鹽法,亭戶私貨者,不以多少,杖脊,配嶺南,雖赦不宥 事見去年十二月,會淮東提舉茶鹽郭楫言非亭戶而與軍民交易者,未有明文,事下榷貨務,於是純言亦合一等科罪,頥浩奏,從之。至是浙東提刑司申明亭戶盗賣刑名,純言:「上件指揮,雖縁通州管下有犯,臣僚起請諸路亦合一體施行。」頥浩不復奏陳,徑以批狀行下,自是斷配日多,民間破家蕩産不可勝計矣。 頥浩批状事,《日曆》不載,今以紹興三年十月十一日臣僚上言并刑部勘會状増入,状云:「紹興三年六月十八日,都省批状。」指揮本月十八日也,非亭戶一等科罪指揮,在今年三月癸亥,今并附此,更不别出

壬寅

端明殿學士宣撫處置使司参議官張深,知成都府,充本路安撫使。初深以老疾丐免,張浚命深五日一赴司視事,會成都闕守,有詔浚具名奏差,浚承制授深,至是申命。 《成都續記》深以五月八日至成都

中侍大夫忠州防禦使荆南鎭撫使觧潜言:「已滿三年,請罷去。」詔令再任。

甲辰

翰林學士綦崈禮上昭慈聖獻皇后改諡議。

尚書右司郎中王珩,爲宗正少卿,塡復置闕 《日曆》及《都司玉牒所題名》珩除宗卿皆在此月,蓋自建炎三年以奉常兼宗卿,至此始除珩也。《日曆》十月庚戌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十二月内戶部相度状並同,疑珩罷後又不除人,至庚戌乃降旨耳

祕書省著作佐郎孔端朝,守都官員外郎。

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盧知原,充都督府參謀官;直祕閣兩浙轉運副使梁汝嘉,陞直龍圖閣知臨安府,以左司諌唐煇言知原爲政乖繆也。章再上,詔知原以本職奉祠。 知原以是月癸丑提舉江州太平觀,今附此

詔舒蘄黄三州仍舊聽江南西路安撫大使司節制及應副錢糧。先是淮西安撫使胡舜陟乞節制三州人馬,許之,趙鼎言:「江西與淮西相接,今三州撥隸淮西,萬一上流有警,則㳂江一帯並無軍馬應援。」故有是旨。

乙巳

左朝奉郎監尚書六部門孫藎轉對,言:「自靖康軍興以來,議和好則忘備禦之方,言拒敵則絶通和之議,閲時既久,屢失事機,天下至今憤痛。屬者再遣樞臣銜命出疆,臣恐和戎之議未成,防秋之備遂弛,敵情不測,事當過慮,望密戒邊臣,中申嚴戒律。」詔付沿邊守帥。

初韓世忠之軍建康也,詔江東漕臣月給錢十萬緡,以酒稅、上供、經制等錢應副,至是劉光世移屯,又増月樁錢五萬六千緡,轉運判官直祕閣劉景眞等告乏于朝,詔通融應副。自吕頥浩、朱勝非並相,以軍用不足,創取江浙、湖南諸路大軍月樁錢,以上供、經制、係省封樁等窠名充其數,茶鹽錢蓋不得用,所樁不能給十之一二,故郡邑多横賦於民,大爲東南之患,今江浙月樁錢蓋自紹興二年始。 月樁錢諸書不見事始,《日曆》十七年八月上諭秦檜:「卿未還朝,朱勝非等創起月樁。」案《史》檜以去年八月免,勝非代之,五月勝非丁憂,七月起復,明年九月罷,起月樁未知的在何時,以事考之,當是今年四月除二宣撫時,今因江東漕司申明附此,或可移附四月

丙午

詔内外從官各舉宗室一人。以備器使。先是右承事郎知大宗正丞謝伋條上宗室五事曰:舉賢才以强本支、更法制以除煩苛、擇官師以專訓導、繼封爵以謹傳襲、修圖牒以辨親踈。始岐獻簡王仲忽爲宗官,多所建白,論者謂立法太嚴,自渡江後,南班宗室纔六十三員,學官久闕,襲封之典遂廢,宗正有寺無官,故伋言之。時己用伋議復置宗正少卿,因有是命,惟襲封不行。 用伋議復宗卿,據今年十月己亥王珩罷少卿劾䟽云爾

右朝請大夫王唐、右奉直大夫李昕,並通判荆南府,用鎭撫使解潛請也。 此又與前此鄭作肅建言守臣辟通判指揮相妨,當是用元置鎭撫司專法也

丁未

詔卽駐蹕所在學置國子監,以學生隨駕者三十六人爲監生,置博士二員。時中書舍人黃龜年入對,上奏言:「雖車駕東廵,庠序在逺,而博士之官未命,養教之士未充,殆爲闕典。」遂命禮部條具,其後進呈,上曰:「學校固教化之原,然當治戎飭備之時,爲之則近於不急。」乃命留俟焉。 上語在七月戊寅

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引兵發鎭江,時淮南宣撫使韓世忠屯登雲門,光世懼其扼己,改途趨白鷺店,世忠遣兵千餘襲其後,光世覺之,乃止。旣而光世奏世忠掠其甲士六十餘人,且言:「世忠身爲大將,當國家多事之時,正宜謹愼,共濟大事,而乃不循法度,强奪戰兵,若非臣弹壓嚴切,必致兩軍相挺,上貽聖憂。」樞宻院言:「近兩軍申奏,各有互招過官兵。」詔同都督孟庾體究發還,如無實迹,行下逐司照㑹,上尋遣使和解,仍書賈復冦恂事賜之。 《日曆》七月丁巳劉光世奏:「臣六月二十六日統率軍馬離鎭江。」故附此日,光世所奏甚譸張,而熊克《小曆》乃云世忠猶欲以兵襲其後,蓋爲光世諱也,今參酌附見

是日,沂王㮙、駙馬都尉劉彦文在五國城告變,金人遣使按問。金人初欲邀二帝過河,駙馬都尉蔡鞗力辯其誣,彦文等坐死,金人尋以潘致堯所持奉兩宮金銀藥石來上,上皇見之流涕,謂羣下曰:「荷天眷命,未忘趙氏,中興之主出而繼焉,今日信至,可謂幸會。」惟藥材留以備用,餘皆分賜從行親屬官吏。 王若沖《北狩行録》云:「癸丑六月二十四日,沂王㮙、駙馬都尉劉彦文首告謀反金國,蔡鞗是日聞之於莘王植,駙馬都尉宋邦光徑令徐中立聞逹,太上驚悸,未以爲然,翌日遣鞗渡河以詢虚的,旣濟,則千戶貝勒按打曷者已陳兵河濵,二逆觧發往彼帳前矣,盡得所陳之詳,鞗歸,太上卽令率親屬及一行臣僚合議,除白鍔以病不能出,餘皆預焉,先此已聞有不測之議,至是人皆聳慄,鞗曰:『吾儕前日不死國難,二帝播遷,已有愧於前人,不意逆黨出於至親至愛之間,捐軀報効正在今日,鞗身以貫髙自處,願諸公盡力,以徇急難,少有退避者,神明殛之!』言辭慷慨,坐皆泣下,莫不懐奮發直前之心至,七月中旬,彼遣兩使前來勘問,太上遣植同鞗往見,來使堅欲太上渡河對辯,又遣徐王棣、宋邦光再往,至則尚執前議,乃請淵聖行,及信王榛、駙馬都尉向子扆、内侍王若沖同往,鞗實從之,再三力懇,彼使方許明日至行宫之東,鞗所寓之地而引問焉,羣臣力拒,徃反詰問,三日之間,二賊氣折,自承誣枉,案上,復遣前使以諭太上,一面處置,太上曰:『二子悖逆,雖陳誣告,天倫之屬,豈忍爲之。』使曰:『若如此,自有宣命。』並死之,使歸,鞗上䟽乞深自悔禍,以畏天戒,太上嘉納之。」

戊申

武功大夫髙州刺史樞宻院准備差使王林,以所部充御前中銳第十將。林,劉光世部曲也,忠銳第九將史康民薦其才,自承州召還而有是命。

己酉

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自䖍州班師。 此以紹興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大理寺劄子修入

庚戌

尚書左僕射呂頥浩提舉修國史。時未有《日曆》,中書舍人張綱請用祖宗故事,命大臣典領,起居郎孫近在祕府,亦以爲言,至是始命頥浩。

尚書吏部郎中川陜撫諭周隨亨,卒于閬州,詔贈直龍圖閣,官其家三人,賜銀帛百匹兩,令宣撫司致其柩。 隨亨贈官在九月丁丑

壬子

右宣教郎王忠民至行在,宰相呂頥浩、簽書樞宻院事徐俯見之皆拜,舍于政府,忠民上䟽力辭新命,且言:「臣爲大金舉兵故,自上大金國主三表,爲辨理乞還二帝,本心報國,非求名禄。」上不許,忠民以告寘于櫝中,藏之七寶山下,旣見,所奏留中,力懇求去,遂依商虢鎭撫使董先于軍中。

罷澧州嵗貢竹簟。

癸丑

賜潭州度僧牒二百,爲修城之用。潭州自爲虜所破,城壁皆壊,李綱以爲汗漫難守,請截三分之一,未及成而綱去,至是安撫使折彦質言于朝,詔監司相度,其後諸司言:「潭州城圍二十二里九歩,西臨大江,東南兩壁並依山勢,不可裁損,惟北壁地皆荒閑,欲截去城地七里半,新城圍計十四里半有竒。」奏可,後亦不克成。 諸司再奏在十月庚戍

自陜西旣䧟,買馬路久不通,至是榮州防禦使知秦州節制階文軍馬吳璘始以茶綵招致小蕃三十八族,以馬來市,西馬復通,蓋起於此。於是宣撫司承制,授蕃官趙繼志武翼郎閤門宣賛舍人 七年正月丙戍降告.

川陜宣撫司以三泉縣爲大安軍 王明清《揮麈前録》:「太祖立極之初,西蜀未下,益州三泉令間道馳騎齎賀表,率先至闕下,上大喜,平蜀後,詔令三泉縣不隸州郡,遇慶賀,許發表章,直逹榻前。紹興初,四川制置司建言陞縣爲軍,失祖宗之指矣。」按宣司陞軍,以今春敵騎至三泉而止,故因以爲控扼,非因直逹表章之故,明清誤也,以武臣种友知軍兼縣事,文臣爲判官兼縣丞。 此據紹興七年閏十月三日吳玠劄子修入

是夏 金人所命知慈州劉慶,破丹州義士孫韓於山寨,降其卒三千人,盡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