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93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九十二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九十三
卷九十四 

紹興五年九月 辛未朔

詔總制司近取漕司雜稅及常平増收頭子錢、鈔旁勘合錢、耆戶長雇錢、常平一分寛剩錢、正稅零畸剩數等並罷,以久旱用都省請也。

封吳才人母孺人張氏爲咸寧郡夫人,弟世景、蓋並補承信郎。

壬申

徽猷閣待制權川陝宣撫副使邵溥按屬郡守趙承之不法,趙鼎曰:「溥在蜀中極振職。」上曰:「人情多銳於其初,久之徃徃懈怠,若常如此甚佳,雖古帝王亦然,唐明皇開元、天寳治亂可見矣。」鼎曰:「陛下知此,中興之功宜不難致,天下幸甚。」

武功大夫薛紘,落致仕,充川陜宣撫司幹辦公事,用吳玠請也。

詔知昌州文正倫、知懐安軍呂協中、知中江縣鮮于戢、知郪縣程果、知小溪縣髙岑,各進一官,以潼川諸司按令審擇所部守令功狀以聞,故有是命。

觀文殿學士知紹興府孟庾乞許便宜從事,詔遇邉機調發軍馬不可俟報者,權許便宜,行訖以聞,俟過防秋如舊。

癸酉

右奉議郎淮西宣撫司幹辦公事韓元傑,知濠州,用劉光世奏也。濠州自建炎以來,就命降冦爲郡,及是始用文臣。

甲戌

大理評事諸葛行仁獻家蔵書籍萬有一千五百卷,詔補其家將仕郎一資,行仁辭,乞爲父愷陞通直郎,仍舊致仕,從之。

尚書省言:「封州引試舉人,差右廸功郎陳煥充考試官,不應格。」詔本路漕臣特降二官。

詔進士唱名依故事,令館職殿上侍立,用祕書省著作佐郎李公懋請也。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季陵卒於廣州。

乙亥

上御射殿,賜進士汪洋等 洋初見三年三月 二百二十人及第出身。時右修職郎黃中對策,言:「陛下貴爲天子,富有四海,而兩宮北狩,闕然温凊之奉者,十年於此矣,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之過隙,所謂十年者,豈可多得,陛下思念及此,豈不爲之痛心。然臣恐陛下有思念憂懼之言,而未有思念憂懼之誠心也,故凡有是誠者,必有是事,臣不識陛下所改作者果何等事耶?今天下之弊可謂極矣,臣不能以徧舉,要之非蹈常襲故者所能爲也,臣愚以爲獨在於陛下,安之以誠,益之以剛健,明詔二三執政大臣,思有所矯拂於世俗,事事刮磨整齊之,必盡去天下之宿弊而爲之,一新其耳目,然後治效將有可觀,祖宗之烈爲可復,父兄之耻爲可雪也。陛下欲實惠及民,當先爲省財之術,宜約祖宗兵數,立爲定制,自今募兵皆以年二十以上,至年五十而罷遣之;痛削任子之法,縱未能如祖宗之數,要亦不可過三嵗取士之制,此省財之一端也。」洋策言:「治道之要不在乎他,在反求諸己而已,臣不知陛下之志將行帝王之道耶?抑將爲覇者之事耶?今聖策乃以正心誠意爲言,則帝王之道陛下固知之矣,臣願陛下以帝王之道爲可以必至,以聖人之言爲可以必信,勤而行之,不自懈怠。夫都邑之遷徙、宰臣之廢置,進取之前却、政事之措劃、人才之進退,皆當今之大事,而不可不爲者,乃紛紛不定,則陛下所以爲自治之計,從可知矣,臣恐敵國之有以窺陛下也。彼劉豫之爲逆臣,神人共憤,固不當與之較彼此之勢,然使彼一旦遽能遷善而改過,發政而施仁,有以深服於人心,則陛下之勢豈不危哉?願陛下以混一區宇爲心,使施設措置莫不當理,從諫如轉圜,見善如不及,純而不已,盛徳日進,使海内皆有歸徃之心,然後大舉六師,削平蕃僞,所謂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叛也,惟陛下力行之耳。今日之事,陛下将責之宰相,興利而除害耶?苟非陛下信之篤,而用之專,如齊小白之於管仲,則宰相之賢者方且畏懼而避嫌,而其不賢者又將因循以敗事矣。將責之臺諫,使之進賢而退姦耶?茍非陛下諫則必行,言則必聽,如唐太宗之於魏鄭公,則臺諫之賢者方且量力而就規,而其不賢者又將觀望而言事矣。又將責之山林特起之士,使之獻可而替否耶?茍非陛下盡禮以致之,克己以從之,若蜀先主之於諸葛亮,則山林之士,其賢者方且奉身而退,而其不賢者又將諂諛以求進矣。」詳定官中書舎人胡寅等定中爲首選,輔臣奏中係有官人,上問故事如何,沈與求曰:「臣聞皇祐元年沈文通考中第一,仁宗曰:『朕不欲以貴胄先天下寒畯。』遂以馮京爲第一,文通第二。」上曰:「可用此故事。」遂擢洋爲第一。 朱勝非《閑居録》云:「趙鼎作相,殿試策不問程文善否,但用程頥書多者爲上科,是嵗狀元汪洋。」案黃中策乃不用頥書,與勝非所云不合。時新復詩賦,上欲重其選,策試日謂大臣曰:「詩賦取士,累年未聞有卓然可稱者,俟唱名日,可將省試詩賦髙等人特與陞甲,以勸多士。」遂詔省試魁賦鄭厚循二資,與陞擢差遣。中,潜善族孫。厚,莆田人也。同日賜特奏名進士汪喬年以下二百七十二人同出身至助教,詔五路人依祖宗故事與陞等,而取應宗子不尤等四人。武舉正奏名進士張深等五人,亦次第補官,自是以爲例。 熊克《小曆》云:「鄭厚特依第三名」,今從厚所上辭免劄子,案《日曆》厚紹興八年十月以左從事郎上殿,十年正月戊午以左從事郎泉州觀察推官衝替,克實甚誤

丁丑

中書舎人朱震言:「竊見将作監丞郭千里畜養娼婦,侵奪民田,嘗經按治,雖得逺闕,終非所宜,望賜寝罷。」從之。 以後省而按吏,頃所未有,故著之

庚辰

右朝奉郎江漢,特差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漢不審量又得祠,當考

辛巳

中書舎人朱震、徽猷閣待制兼史館脩撰范冲,以資善堂職事,同班入對。

左朝奉郎通判平江府梁弁,爲監察御史。

壬午

張浚奏江上諸軍,事藝精強,非前日之比,趙鼎曰:「承平時陜西並邉人馬亦未必如此,皆陛下累年葺治之力。」沈與求曰:「去嵗敵人奄至淮甸,賴陛下英斷,决策向前,遂使敵計盡廢,然亦恃此事力,可以扞敵故也。」上曰:「此皆卿等協賛,向使朱勝非尚爲相,必勸朕退避,今已無江浙矣。」

鎭寧崇信軍莭度使神武後軍都統制荆湖南北襄陽府路蘄黄州制置使岳飛,檢校少保,賞功也。

左朝散郎前權樞宻院計議官湖南路幹辦公事馮檝言:「遂寧諸縣,自康定年立法,以稅雜錢一千一百一十文折一匹紬,今潼川路隨軍漕司行下新科約,乃以六百文折一匹絹,又不許納正色,毎匹估錢七千五百文,乞改正。」詔宣撫司覺察。

詔川陝宣撫司差撥人船,優給路費,以禮敦遣和靖處士尹焞赴行在,以范冲再有請也。

徽猷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張灝,卒於開州。

癸未

太常寺少卿陳桷,直龍圖閣知泉州。尚書刑部員外郎范直方,直祕閣提㸃福建路刑獄公事。時海㓂未平,故命桷出守。

尚書吏部員外郎董弅,試太常少卿。監察御史錢葉,爲都官員外郎。

甲申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張守,自福州入見,命坐賜茶。

乙酉

尚書左僕射監修國史趙鼎上《重脩神宗實録》五十卷,舊文以墨,新修以朱,刪出以黃,及進呈,上起詣殿東壁,焚香再拜受書,内侍設案捧書至御坐前,鼎搢笏展書,修撰范冲進讀,上起立拱觀,禮畢,復御坐,賜鼎以下銀合茶藥,又延鼎、冲陞殿,命坐賜茶。後三日,制鼎進二官爲左光禄大夫,冲及直史館任申先、著作佐郎張九成、李公懋、校勘李彌正、喻樗、前史官常同、王居正、劉大中、熊彦詩、環中並進一官,校勘合珵、王蘋、鄧名世改京秩。鼎四辭不拜,冲等亦以未終篇爲言,詔將來節次進書了畢,更不推恩,冲等乃受命,九成言在館未及一月,最無功,乃命俟終篇進秩。於是提舉諸司宣慶使明州觀察使入内内侍省都知兼内侍省都知梁邦彥以勞遷景福殿使,而承受入内東頭供奉官幹辦御藥院張令亦進一官,自後進書,率如此例。

降廸功郎告身於浙西諸州博糴,毎道四千緡,亦不作進納與理爲官戶,仍理選限。 《日曆》無此,今以明年三月二十九日吏部申明状附入

詔臨安府在城寄付兊便錢㑹子,毋得出門,仍依在京小平錢法,立定刑名,用守臣梁汝嘉請也。都人不以爲便,翌日遽罷之。

丁亥

都督行府言:「契勘屯駐軍馬,比去嵗其數過倍,費用浩瀚,皆自行在措置應副,比嘗置司講究,近畫旨並罷,卽裏外軍國之費,除茶鹽課入外,止仰上供錢物資助,不容少有違欠,而當職官徃徃循習積弊,罕肯留心,居常則緩催理以沽名譽,急闕則太騷擾以資吏姦,理合嚴行戒飭。」詔:「戶部開坐州軍應干上供錢物糧斛紬絹絲綿等合起發赴行在名色數目,鏤板遍下監司州郡,通知當職官,各仰身體今來訓誡之意,當思國歩艱虞,屯兵衆廣,用度増多,恪守條令,悉心措置,専意收簇,如期起發,資助軍國大計,監司常切㸃檢催督,戶部毎限類聚毎路毎州有無拖欠,開具以聞,如尚敢違慢,或循情縱弛,卽依條劾罪,當議重加懲責,以爲官吏不恤國事之誡,監司、戶部失覺察,御史臺得以弹奏。」

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臣比聞朝廷用任伯雨章疏,追治章惇、蔡卞以誣謗宣仁之罪,謫授散秩,子孫補外,臣係是章惇家姻戚,卽欲具奏乞解職任,縁臣初除言事官日,首䝉陛下面賜宣諭此事,仍奉聖訓,有排浮議而用臣之語,臣亦自以去惇之亡已數十年,耳目之所不接,似無所礙,故不敢引此以請,伏思數日,臣旣待罪言責,以陛下聽納之深,毎有論奏,不敢觀望顧避,上負知遇,竊慮臣今後論事之際,不無間嫌,反復熟計,義當引去,伏望聖慈許臣解罷前件職任,除在外合入差遣或宫觀一次。」不許,然祖信不自安,未㡬卒去。

常州言:「民潘念八剔肝愈父病。」詔依格倍給米帛,仍常存恤之。

戊子

史館奏乞將《宗澤行實》與汪伯彥等所編元帥府事迹参照,具録進呈,斷自聖意,付之史官,上曰:「朕昨以使事至河北,逮今十年,當時事歴歴可記也。」趙鼎等曰:「臣聞澤嘗勸陛下勿爲河朔之行,信否?」上曰:「誠有之,然王雲之死,乃邦人疑其爲姦細而殺之,澤不爲無過。」鼎曰:「使澤一言以留陛下,此天意也,至於澤不能救雲之死,豈得無過,然事有重輕。」

左從事郎蔡安強,特改左宣教郎。安強,比陽人,以薦對改官,遂命爲諸王宮大小學教授。

己丑

左朝散大夫新知信州余應求,爲江南西路提㸃刑獄公事。應求坐李綱累,久廢,至是稍錄之。

勅賜進士及第汪洋,乞避逺祖嫌名。洋年十八上,以其與王拱辰同嵗,賜名應辰。時言者請賜新進士《儒行》及《中庸篇》,詔正字髙閌校正,上将親書以賜,閌言:「《儒行》詞說夸大,類戰國縱横之學,蓋出於漢儒雜記,望止賜《中庸》,庶使學者知聖學淵源,而不惑於雜。」上從之。

左廸功郎雅州嚴道縣尉謝惇徳,特改左宣教郎簽書昌州軍事判官,以所陳六策議論可采也。惇徳六策 —— 一曰正國體,大畧謂:「天下治亂,如人身之安危,人禀隂陽以生,陽爲正氣,隂爲邪氣,以一身而論天下,則近忠良、布直道、遵古法、施善教、省費用、守謙恭,皆正氣也;近淫僻、信䜛言、任獨見、施虐政、貪財貨、崇奢侈,皆邪氣也。崇觀之失,在邪勝正也,反崇觀之失,監於祖宗成憲,則國體強。」二曰正身,大略謂:「人主一身,神明之宅也、仁義禮樂之器也、政教法度之本也、邪正賢愚之鑑也、朝廷百官之儀也、四方萬國之表也。若夫飾僞矯誣以幸人之不知,是不能安其宅;暴虐殘賊以傷一氣之和,是不能守其器;効僻亂常以傾先王之治,是不能立其本;喜䜛悅佞以塞忠直之路,是不能明其鑑;私嬖權倖以掩白日之光,是不能肅其儀;逸豫敗度以毁威儀之則,是不能端其表,三代漢唐之亡,未有不由是。」三曰求賢,大略謂:「人君未嘗不欲治,賢者未嘗不欲仕,振古以來,致治之君、成功之賢,如此其少,何哉?當秦隋之季,非無賢也,在上者恃侈靡之驕,恣淫慾之私,縱悅佞之僻,以害正直,而驅之使避地也。漢唐之興,非多賢也,在上者恭而不驕,公而不私,正而不僻,屈己尊道,而賢者樂為之用也。有天下者,其可不鑒?」四曰奉天,大略謂:「君之奉天,猶臣之事君,子之事父也。揆之天理,豈使一人壞法亂紀,縱其私欲,棄民而弗保乎?君棄其民,天亦棄之,君殘其民,天亦殘之,今國家多艱,㓂盗尚熾,天未悔禍,陛下誠能盡誠以事天,籲俊尊賢,以興愛民保民之政,則佑徳助順,将無所不致矣。」五曰愛民,大略謂:「天下之得失在於愛民與不愛民,昔漢之興,困於平城,危於呂氏,顛蹙於七國,簒奪於王莽,而漢終不亡者,蓋當是時人心思漢,甚如饑渇,則民未厭漢故也,必俟黨錮成訟,君子盡誅,小人盈廷,民大失望而後亡。唐之興,危於武后,殆於韋庶人,奔走於安史,㡬亡於奉天,而唐終不亡,蓋於是時朱滔謀叛,無樂從者,則民心未厭唐故也,必俟白馬禍興,君子盡戮,小人滿朝,民大失望而後亡。臣未見不愛民而能興國家保社稷,𫝊之無窮者也。」六曰服四裔,大畧謂:「天地之法,嘗嚴於中國而畧於四裔,嚴於中國,故尚教化而以道徳爲強,畧於四裔,故尚功利而以兵甲爲強,中國之君有能嚴甲兵之備而不失之虛,持威福之柄而不失之弱,聰明作哲而不失之蔽,嚴恭寅畏而不失之驕,政教詳明而不失之亂,天将誘之福之廸之啟之助之,彼人之強者,孰能勝天哉!」惇徳,依政人,時年且七十矣,旣受命,又爲表以謝,大畧謂:「天恩榮被,而不䝉朝廷推愛民之心行愛民之政,是有益於臣,無補於國,大非臣之素願。」後二嵗卒於家。

庚寅

上以御書《尚書》一帙賜趙鼎,翌日鼎奏謝,上曰:「《尚書》所載君臣相戒勅之言,所以賜卿,政欲共由此道,以成治功耳。」

辛卯

端明殿學士提舉鳳翔府上清太平宮宇文粹中,復資政殿學士。

中侍大夫保信軍承宣使帶御器械神武中軍統制權主管殿前司公事提舉宿衛親兵楊沂中,權發鄜延路馬歩軍副都總管。自渡江後,諸将爲統制軍馬者,必以資序帶六等兵官,沂中以扈衞之勞,特陞等也。

壬辰

詔元符上書邪說尤甚范柔中等二十七人身亡未任子者,並與一子官。趙鼎進呈,上曰:「此乃蔡卞、蔡京之罪,獻言者有可取則施行之,無可取則容納之,如此則上無拒諫之名,而下有敢言之士,何至立爲邪等名目,其誤太上皇帝皆此類也。唐太宗時,馬周上書言:『貞觀初米斗直一縑,而天下帖然,百姓知陛下憂憐之也,今一縑易粟十餘斛,而百姓咸怨,以爲陛下不憂憐之也。』其言可謂切至矣,太宗亦優容之,復加擢用,如柔中等子孫,與一文學,不爲過當。」

國子監丞張戒面對,奏上曰:「臣幸因輪對,輒撰成書一封,宗社大計、軍國重事,臣靡不盡言,願陛下萬㡬之暇,留神省覽。」上曰:「甚善。」戒進呈訖,奏曰:「臣所論事旣多,必有不合聖心處。」上曰:「朕覽天下章奏不如此,朝廷初無拒諫之意,人臣進言,其可行者行之,其不可行者置之,朕未嘗加罪。」戒曰:「誠如聖諭,人臣進言若皆合聖心,卽是陛下所已知者,又何用言爲。」上曰:「不惟已知已施行不須言,若人臣進言必欲合人主之意,卽是觀望。」戒曰:「陛下明此,天下幸甚。」

中侍大夫華州觀察使解潛,權主管侍衞馬軍司公事,所部將佐軍兵、義兵敢勇効用並𨽻本司使換,資序請給如舊,仍速赴行在供職。潛部曲僅三千餘人,老弱減汰者三之一焉。

故遼宣徽北院使行左金吾衛大将軍劉彦昇,特贈左武大夫貴州團練使,以其子武翼大夫逈援例有請也。

甲午

詔自今用恩例陳乞嶽廟人,並令吏部勘當,有無違礙申省。初趙鼎欲優西北故家子孫之落南者,不俟年,及率以祠禄處之,遂換階官,理資任,終身不復銓試,論者數以爲言,至是始條約焉。

太常諡故相劉摯曰正肅,旣而其家言正字犯摯父名,乃更爲忠肅。

乙未

趙鼎奏:「昨日䝉降出國子監丞張戒所上書,其言雖有過當,小臣敢盡言如此,亦不易得。」上曰:「戒因面對,擕此書來上,㡬萬八千言,朕熟覽之,其間固有過當,然其憂國愛君之心,誠有可嘉。戒自言『恐忤聖意,惟陛下容之』,方患朕之過失不得自聞,民之疾苦不得上逹,大開言路,以防壅蔽,豈罪言者,朕意自欲賞之。」沈與求曰:「陛下容納忠言如此,使臣下忘忌諱,思有以仰裨聖徳,何患不聞盡言。」上曰:「戒言朕有仁宗皇帝守成之徳,而不知太祖創業之心,此言良是,朕見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徳洽民心,至今天下誦之,仰慕如堯舜文武,故當時立政用人之事,朕嘗置在左右,朝夕以爲法,至於太祖以神武創業,朕誠不及也。」鼎曰:「陛下以仁宗皇帝爲法,此乃中興之基本,至於太祖創業艱難,願陛下常留聖慮,則施之行事,自然合若符節。」

太府寺丞徐度、樞密院編修官李諠、左廸功郎孫雄飛,並守祕書省正字。

故寳文閣直學士王古,盡還合得恩澤。 古,元符戶部尚書,黨籍待制以上第二十九人,温州安置

丙申

鄉貢進士翁績,以軍功補下州文學。績,崇安人也。

丁酉

權戶部侍郎張致逺奏呈嵗計,上曰:「今中外大小之臣罕肯任責,若人人體國,以公事同家事,何憂不足,仍須毎事節省,積少成多,唯贍軍賞功,務在激勸,此不可減耳。監司守令有不經意於常賦,惰慢尸素者,戶部宜糾劾之,當議竄責。」 十一月丙戌所書章䟽,恐可附此

戊戌

徽猷閣待制趙子淔,復徽猷閣學士知西外宗正事。子淔,宣政間依梁師成以進,趙鼎引用之。 此據朱勝非《閑居録》附入,詳具七月壬辰免審量濫賞注

是月 淮西宣撫司統制官華旺,復光州。

名雷州㓂凖廟曰旌忠。

自靖康之末,兩河之民不從金者,皆於太行山保聚。太原義士張横者,有衆二千,來徃嵐憲之間,是秋敗金人於憲州,擒其守將。又有梁青者,懐衛間人,聚衆數千人,破神山縣,平陽府判官鄭奭以大軍討之,不敢進,居數日,都統五馬引騎五百與奭㑹,深誚之,乃併其兵與青戰,兵敗,爲青所殺。 此據張滙《節要》修入。滙稱横有衆十八人,青有衆近四十人,二人共無六十人,對敵六千人之衆,而熊克《小曆》乃稱横有衆二千,青有衆四千,未知克誤或傳寫者誤以十爲千也

金主以右副元帥魯王昌,爲左元帥。左監軍瀋王宗弼,爲右元帥。右監軍撒離喝,爲左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