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94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九十三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九十四
卷九十五 

紹興五年冬十月 庚子朔

賜宰相趙鼎銀帛五百匹兩、對衣金帶、一子六品服。鼎力辭進書轉官,故用元豐舊制而有是賜。

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試宗正少卿。

詔戶部鏤板下江浙荆湖旱傷州縣,奉行寛恤指揮,御史劾其違者竄責。先是禁屠以禱晴,而併及雞鴨,右諌議大夫趙霈奏疏稱誦上徳,以爲齊宣王不忍一牛之比,患在州縣不能推廣徳意而加實恵於民,故有是旨。中書舎人胡寅讀疏,笑曰:「諌職乃及此乎!聞金中統兵有號龍虎大王者,脫或入犯,當以雞鴨諌議拒之!」 熊克《小曆》載此事於今年六月,又云:「時詔禁屠以禱雨,霈言自來止禁猪羊而不及鵞鴨,請併禁之。」皆小誤,此事非霈違請,兼霈六月間亦未爲諌議也

左朝奉大夫陳堯臣,罷宮觀,追奪所叙一官。堯臣以表謝上,有云:「孟軻豈畏於臧倉,武叔何傷於夫子。」殿中侍御史王縉劾其不恭,故黜。

辛丑

詔四川沿邊州縣城寨官及一時應副軍期,並委宣撫司選差,其堂除併本路窠闕,皆從舊制,用都督行府請也。

壬寅

祕書省著作佐郎張九成轉對,上諭曰:「朕妙選天下士,而省殿榜首皆卿門人。」九成頓首謝,九成言:「我宋得天下以來,其相𫝊家法,臣輒斷之以一言,曰仁而已。仁之發見,尤在於刑獄,陛下臨御以來,毎以省刑爲急,州縣小吏亦知仰體聖意,毎於其情可憫,其法可疑,未嘗不敷奏以廣陛下好生之徳,而案牘旣多,棘寺理官倦於披閲,必求小故,中以深文,天意難欺,人命至重,陛下有恤刑之意,而理官無致主之忠,原其用心,出於不逮,臣愚欲計理官若干人,立爲定數,凡天下獄案來上,序其先後,輪次看詳,凡活㡬人,並减磨勘,庶㡬力有所分,心當專一,足以仰副陛下愛民之意。」事下刑部,後不行。 九成所奏以是月甲辰送部

左修職郎監懷安軍清酒務何伯熊,爲左承事郎,充勑令所刪定官;左宣教郎潼川府路兵馬都鈐轄司幹辦公事李弼直,爲太常博士。二人皆蜀人,弼直宣和間官太學,坐主張元祐學術,送吏部,至是並召對而命之。

尚書右僕射張浚引疾乞奉祠,其言有曰:「臣寖叨委使,獨荷簡知,不懲妄作之愆,數至煩言之及。」詔不許,仍趣赴闕。 浚引疾必有故,當考

是日,上遣中使以所書《車攻》詩賜輔臣。翌日,趙鼎等奏謝,上曰:「朕觀《鴻鴈》《車攻》乃宣王中興之詩,今境土未復,二聖未還,當與卿等夙夜勉勵,以内修外攘。」鼎曰:「陛下游神翰墨之間,亦不忘恢復,臣等敢不自勉。」

武節大夫楊子儀爲環慶路兵馬鈐轄,用川陝宣撫司奏也。子儀父可昇,守慶陽,爲金所殺,故録之。

詔川陝宣撫副使邵溥,同提舉買馬官趙開措置,卽永康軍、威茂州置場,以茶博馬,俟就緒日,起綱赴行在。其後開言:「三郡蕃部,自來不係産馬地分,兼威茂山路險惡,仍隔繩橋,卽無馬路,且去成都最近,所以道路更不開廣,令人馬通行,兼威州後蕃有路接連熈河蕃部,切恐茶貨轉至,後蕃蹋開生路,引惹邊事。」溥因言:「探報慕容洧常有窺伺疊宕州,侵犯川蜀之意,雖未悉虛實,不可不過爲隄備。」議遂寝。 溥以明年二月丙寅奏至

甲辰

右朝奉郎新除廣南西路提㸃刑獄公事范正國罷。正國初自廣西漕召歸,旣對,賜三品服,以爲江東轉運判官 四月庚戌,正國憚其難,乞守郡,後旬日,改嚴州,未行,復有是命 九月乙丑。中書舎人胡寅言:「陛下加恵元祐勲賢之族,旣昭雪其黨錮之寃,又錄用其子孫,以至公之義,照臨百官,風勵天下,非爲利也。凡預錄用者,所宜激昂節行,思不辱其父祖,以稱陛下之意,而乃乗時僥倖,犯義營私,無所不至,外臺耳目之寄,率勸列城,非鮮亷寡恥者之所宜處也。昔者純仁生存之時,所得恩澤先及異姓,次及疎族,比其薨謝,子孫尚多未命,世以是髙其徳,今正國陳乞先世恩澤凡四資,盡欲官其諸子之在襁褓者,而親兄之子年已長大,貧窶不能自存,反不及焉,其行己處事如是,亦可謂不肖子矣。夫陛下以義行,而正國以利報,何其輕上施蔑大徳乎!此而不正,餘風相傚,亦非所以恤故家之門戶,彰勲賢之遺烈也。」疏奏,詔正國與宮觀。

是日,經筵開講。故事:秋講以中秋前開,及冬至罷;至是以親試舉人,故却日焉。

乙巳

監察御史周葵,守殿中侍御史。

詔廣東鹽以二分卽本路通商,餘一分官賣充漕計。廣東鹽舊從官賣,其後許通商於荆湖南北及吉州,至是復有此命,尋又増鈔錢爲二十萬緡。 八年六月庚申所書可參考

丙午

復髙郵縣爲軍,以知縣兼軍事。

戊申

殿中侍御史王縉請嚴義倉之法:「應州縣納到米數,並别厫樁管,不得擅有支動,其有支移折變及就便輸納去處,並通計一縣合收之數截留,下戶苗米於本縣送納,上戶折變數多,願就納本色者,聽從便,庶㡬有以備水旱之變。」趙鼎進呈,因言:「湖南、江西嵗旱,田畝災傷,今秋成之際,民間已闕食,恐至來春大飢,欲令常平司多方廣糴,以備賑濟。」上曰:「朕聞江湖嵗歉,夙夜爲憂,常平法自漢以來行之,乃是救荒之政,祖宗専用義倉賑濟,最爲良法,比年多有失陷,可降指揮,申飭有司稽考之。」乃以縉所奏付戶部,後不行。

己酉

罷容觀月破供給錢。自蔡京用事,始剏祠官供給,庶官依本資序降二等,學士已上不降,王黼繼相,已除其法,紹興令復舊,至是除之。

都督行府言五馬山車股寨忠義首領沙眞遣其徒趙元來白事,乃補進義副尉,令復徃撫諭。 書此以見五馬山寨猶在,沙眞其姓名又與趙甡之所記中山殺陳亨伯之人同,當考

庚戌

尚書右僕射張浚入見。浚旣平湖賊,遂自鄂岳轉淮東西,㑹諸大将議防秋之宜,直至山陽,僞境震動。上勞浚曰:「卿暑行甚勞,然湖湘羣盗旣就招撫,以成朕不殺之仁,卿之功也。」浚頓首謝曰:「䝉陛下誤知,使當重任,故臣得効愚計。」趙鼎、沈與求曰:「湖湘旣平,則川陝血脉通矣。他日遂可漸爲恢復之圗。」詔浚母慶國太夫人計氏進封蜀國;兄直徽猷閣滉,賜紫章服;賜浚銀帛千匹兩,親屬二人六品服,一人承務郎。上親書《周易》否、泰卦賜浚,浚奏:「自古小人傾陷君子,莫不以朋黨爲言,夫君子引其類而進,志在於天下國家而已,其道同,故其所趨向亦同,曽何朋黨之有?惟小人則不然,更相推引,本圗利禄,詭詐之蹤,莫可跡究,故或爲小異,以彌縫其事,或内外符合,以信實其言,人主於此,何所决擇而可哉?則亦在夫原其用心而已。臣嘗考《泰》之初九:『㧞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爲『志在外』,盖言其志在天下國家,非爲身故也;《否》之初九:『㧞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爲『志在君』,則君子連類而退,盖将以行善道而未始忘憂國愛君之心焉。觀二爻之義而考其心,則朋黨之論可以不攻而自破矣。臣又觀否、泰之理,起夫人君一心之微,而利害及於天下百姓,方其一念之正,其畫爲陽,泰自是而起矣;一念之不正,其畫爲隂,否自是而起矣,然而泰之上六,隂已盡復變爲陽,則君子在外,而否之所由生焉;否之上九,陽已盡復變爲隂,則小人在外,而泰之所由生焉。當今時適艱難,民墜塗炭,陛下若能日新其徳,正厥心於上,臣知其将可以致泰矣。異時天道悔禍,幸而康寜,則願陛下常思其否焉。」上嘗召對便殿,問所宜爲,且命以所聞見,置䇿來上,浚承命條列以進,號《中興備覽》,凡四十一篇,莫不備具,上深嘉歎,置之坐隅。

言者謂:「州縣之間,任職最劇而與民最親者,莫如縣令,理宜愼擇而委任之,然銓部注擬之法,悉限以資格,雖貪懦鄙朴之人,一或應格,則大官大邑得以自擇。今之大邑,戶口之衆,財賦之廣,其實一郡也,任非其人,而望賦役清平,閭里安帖,豈不難哉!欲望朝廷行下逐路監司守帥,條其逐路邑之最劇繁而戶口至多者三五處,朝廷遴選清平明察之人,如前日預十科之目者徃爲之,稍優其祿廩,而略其細故,任滿日别考其治狀而褒擢之,以爲能吏之勸,實恤民利國之要術也。」詔吏部措置。

辛亥

皇叔檢校少師光山軍節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入對。士㒟至平江省墓,過國門故也。

癸丑

保義郎朱聰,充都督府水軍統領。初聰率其徒數百人掠濱海州縣,詔以承信郎招之,聰不滿意,知泉州連南夫恐其逸去,以便宜補聰武節郎,聰喜,乞以所部海舟三十屯鎭江,故有是命。

甲寅

手詔撫諭江淮諸大帥。

尚書右司員外郎何慤與太常少卿董弅兩易,以慤引張浚親嫌故也。

右廸功郎陳淵,充樞密院編修官。給事中廖剛、中書舎人胡寅、朱震、權戶部侍郎張致逺言:「淵乃瓘之諸孫,有學有文,通逹世務,自瓘在時,器重特甚,垂老流落,困於饑寒,負材未試,善類嗟惜,少加任使,必有可觀。」故有是命。

左朝散郎何鑄,充諸王宫大小學教授。鑄,餘杭人也。

武翼郎閤門宣贊舎人文廣,以與平湖冦之勞,遷武略大夫。

乙卯

端明殿學士荆湖南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潭州席益,爲資政殿學士成都潼川府䕫州利州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成都府。先是川陝宣撫副使吳玠與都轉運使趙開不咸,玠疊以饋餉不給訴於朝,開亦稱老病求罷,故命益徃帥,詔以益前執政,序位在宣撫副使之上,逐州兵馬並𨽻大使司,如邊防𦂳切大事,卽令宣撫司處置,其調發𨽻都督府。 逐州兵馬𨽻大使司十一月丁亥降旨

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李綱,爲江南西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初張浚之謫福州也,綱亦寓居於福,二人相見,除前隙,更相厚善,至是數於上前言其忠;趙鼎嘗爲綱辟客,亦爲上言綱才器過人,故有是命。綱辭,上手書敦諭,有曰:「朕之用卿審矣,卿宜以安社禝爲己任,勿間中外,勉爲朕行,不必數有請也。」綱請過闕入覲,上許之。 朱勝非《秀水閑居錄》云:「李綱拜相再閲月,御史張浚,黄潛善所引,力攻綱,至貶海南。浚出使陝蜀,富平之役,追還薄譴,俾居福州,而綱自南遷回,亦寓是州焉。先是綱百計求復用,富於財,交結中外不效,及浚至,綱謂此竒貨財,可以傾心結納,浚亦自云深悔前日之言,相與歡甚。紹興四年冬,金齊合兵犯淮泗,朝廷震恐,宰相趙鼎者,嘗失身於僞楚,初無敢薦者,而浚獨薦爲言事官,鼎徳之,至是乗急變召浚,復秉樞機,召命下,綱贐行百餘奩,皆珍異之物,又以論時事疏託之,浚至行在,卽日進綱疏,且降語奨諭。明年敵退,鼎左相,浚右相,並兼都督,卽起綱帥豫章,許其入覲。」又曰:「李綱靖康初以右丞充御營使,謀刼敵砦,失利罷政,遂興伏闕之變,京城大亂,淵聖大懼,除綱知樞密院事,綱堅卧不出,衆益亂,淵聖益懼,於是賜予無度,晝夜絡繹,擁集門巷,行路不通,有人約計物價不啻百餘萬緡,三月,太上皇歸自江浙,以綱爲迎奉使,上皇畏之,羣閹尤畏之,日加重賜,隨行珍竒旣盡,至觧御服犀帯賜之,宸翰褒嘉,具實懇告,聞者扼腕,至於拜綱宣撫使,徃援太原,賜予金二萬兩,他物稱此,由是綱之私藏過於國帑多矣,乃厚自奉養,侍妾歌童,衣服飲食,凡資身之具,極於美麗,毎饗賓客,殽饌必至百品,毎出道路,厨傳常至數十擔,其居福州也,張相浚自福被召,贐行一百二十合,合以朱漆縷銀裝飾,様製如一,皆其宅庫所有也。」案浚、綱初不相咸,其後相好,當以國事,而勝非直勢利之交詆之,恐非其實。上賜綱親筆在十二月癸丑,綱乞赴行在奏事在明年正月丁亥

鎭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呂頥浩,爲荆湖南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潭州。頥浩未之鎭,上賜親筆趣行。

徽猷閣直學士知洪州兼江西安撫制置使胡世将,試尚書兵部侍郎。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陳昻,直顯謨閣,知信州。直祕閣新福建路提㸃刑獄公事范直方,爲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徽猷閣直學士新知西外宗正事趙子淔,爲江南西路都轉運使。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李迨,爲兩浙路都轉運使,始用張致逺之言也。

直龍圗閣新知江州向子諲,爲江南東路轉運使。直徽猷閣添差兩浙轉運副使李謨,知鎭江府。

丙辰

尚書禮部員外郎許摶,知撫州,從所請也。

丁巳

祕書省正字喻樗面對,言:「今嵗省試所得二百人,其間嘗業於太學者殆百二十人。今學校漸廢,非長育人材爲久逺之計,欲望姑卽府學増養之員,嚴補試之法,擇學行有文之士一二人以爲教官,其餘諸路亦遴其選,令帥守擇士之頴異者,具以名聞,陛下訪之近臣,随材褒賞,庶㡬海内嚮風,人材軰出。」事下禮部,未及行。

詔商販米斛徃旱傷州縣者,所過免收力勝稅。時江東漕司以爲請,故右諌議大夫趙霈奏除之。

故文林郎范正平,贈直祕閣,予一子官。正平,純仁長子也,以忤蔡京故,陷黨籍,不出仕,終身爲選人。 正平,餘官第五十五人

戊午

布衣陳得一造新曆成,賜號通微處士,官一子。中書舎人朱震以監視之勞進秩,太史局官吏推恩有差。

詔川陝類省試合格第一名,依殿試第三名例推恩,餘並賜同進士出身;特奏名人,令宣撫司置院差官,試時務䇿一道。以道逺,舉人赴殿試不及故也。

左從事郎饒廷直,特改左宣義郎,通判泰州。廷直爲袁州司法參軍,以宣諭官薦對,而有是命。

延安府進士雷粲,特補下州文學。

己未

進士晁戩,特補下州文學,以嘗有掩殺石陂盗之勞也。

庚申

故承議郎吳儔,贈直祕閣,官其家一人。儔,育孫也,名在黨籍,用其家請而賜之。 儔,餘官第三十九人

直祕閣添差通判平江府史願,進職一等 願,燕人,嘗著《金人亡遼録》行於世,已見紹興元年四月庚辰。史願爲江東宣撫使張俊辟客,上召對而有是命。

吏部侍郎劉大中乞以修書一官囘贈其祖瑾,詔贈瑾右承務郎。

辛酉

中衞大夫成州觀察使江南東路馬歩軍副都總管劉光烈,復爲帶御器械。 前此已除劉光逺代光烈,而《日曆》但於此日書「帶御器械劉光烈放告謝」,未知何日再除也。光逺此月丁卯差知蘄州

右奉直大夫川陝宣撫司幹辦公事安邡,爲成都府路轉運判官。邡,惇子 惇,新眀人,崇寜同知樞密院事,王似所薦也,宣撫司以便宜㧞授,至是命之。 《日曆》十二月二十二日辛酉安邡除成都府路轉運判官,而本司《題名》邡以今年八月五日到任,則是宣撫司所差也,案此時宣司久已罷便宜之命,而尚除監司,盖蜀中去朝廷逺,命令多不奉行耳。邵溥撰《邡墓誌》云通判成都府府尹爲宣撫副使薦充幹辦公事,遷成都路轉運判官,亦不云何年所除,今併附此,更俟考詳

吏部侍郎兼詳定一司勑令晏敦復,請三公、三少、三省長官俸給並依嘉祐禄令宰臣所請則例修立,從之。先是政和禄格比嘉祐所給増多,故本所以爲請。

壬戌

上諭輔臣曰:「比類得二聖安報,朕當親筆詔諭四方,使知朕朝夕不忘二聖之意,庶㡬人人感奮。」遂降手詔諭天下。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姚舜眀卒。

甲子

祕閣修撰都督府諮議軍事郭執中,爲徽猷閣待制樞宻都承旨兼都督府參議軍事。

乙丑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僞齊遣沂、海州等簽軍攻犯漣水軍,世忠遣統制官吉州刺史呼延通等引兵擊殪之,所脫無㡬,上曰:「中原赤子爲豫逼脅,死於鋒鏑,良可憫也,可令収拾遺骸埋瘞,設水陸齋追薦,仍出榜曉諭,使彼知朝廷矜恤之意。」乃賜通袍帶,将官拱衞大夫貴州刺史王權已下金椀,仍以通爲果州團練使權領吉果州團練使,餘将士推恩有差。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新知邵州楊珪母太宜人郭氏,特贈感義郡夫人,以中書言郭氏在僞齊,獨令珪還朝歸正,郭氏拘留,死於僞地故也。

丁卯

右宣教郎䕫州路提㸃刑獄公事蘇符,賜同進士出身,守尚書司勲員外郎。

殿中侍御史王縉言:「初出官人監嶽廟理資任,若便許用舉主闗陞及年限磨勘,不惟僥倖太甚,兼恐偷惰茍且,習以成性,乃所以壊人材,非所以成之也。欲乞應初出官監嶽廟人,年未及格,並不理資任選人,𠉀釐務書考,纔許薦舉,釐務實給三考,無出身通理四考,纔許用舉主闗陞。承務郎以上,釐務磨勘,一依舊法,自後未經參選人并父祖見任通判以上及宮觀通判請給者,更不差監嶽廟,所貴人知自勉,異日可脩選用。」詔除用恩例除乞外,更不許差,餘依見行條法。

武功大夫髙州刺史劉光逺,知蘄州兼淮南西路兵馬鈐轄,仍免迴避劉光世。

戊辰

直寳文閣新知衢州曽紆卒。

己巳

詔前宰執所舉京官状,不理爲職司。時言者論:「宣諭所薦,卽得遷官,替罷召對,間被陞擢,而執政所薦,止可充一人之數,亦倒置之甚矣。至於任嶽廟之人,朝廷初以員多缺少,姑使之就禄,今也有求前執政舉状五章而改官者,亦可謂濫矣,今相度欲以前執政所舉改官人,易以司馬光十科之目,嵗薦五員,無則闕之,被薦者中書籍記姓名,以備選擢,庶㡬上以重大臣之薦,下以革濫進之弊。」都省勘㑹所乞難行,但罷前宰執理當職司而已。

詔兩浙轉運司計本路嵗當給職租實數,權行収糴一次,毎石給省錢五千,以上供錢償其直。時兵食増廣,故戶部奏行之。

是月 祫享太廟,祖宗並爲一列,不序昭穆,謂之随宜設位,以廟之前楹廹狹故也。

右朝奉大夫新知普州喻汝礪上書言:「蜀罷國也,左無秦隴以爲隱蔽,右無襄鄧以爲垣墉。昨者金人驅兵約齎深入,和尚原險要之地,已屬之於秦矣,金引兵下清泥嶺,薄仙人闗,前眺鐡山,我無東北,蜀之飛鳥不踰河池,則惴惴之,蜀豈不甚病也哉 鐡山屬興州,河池屬鳯州,正當川陜兩界!尚賴陛下英武之威,吳玠等極力拒守,敵遂引去。夫所謂和尚原者,鳯之東境,距寳雞縣纔兩驛,抵鳯翔不能百里,我若屯兵其間,則可以下窺秦雍,而於函洛之路未絶也。所謂仙人闗者,興之東境,距利州纔七驛,自利抵劍門闗百里而贏,今我退守仙人闗,則蜀之險要所失過半,敵旣到仙人闗,習知山峽隘險,難以進兵,必相與籌量,别生計䇿,他日分兵,數道並進,一軍自階成趨文政 鄧艾由隂平路,一軍自梁洋經米倉山入巴閬 往年敵自興元攻米倉山,欲入巴州,一軍自均房由逹州山路入䕫峽 此開元時涪州進茘支路,其山後距子午道甚近,復以一二千人攻仙人闗,以綴吳玠,勢分形散,所備皆急,一處破壊,則在處震蕩,此其可憂一也。臣嘗日夜深計而苦思之,謂可以擣敵之虛,解蜀之紛者,特有襄漢一條路耳。日夜跂望朝廷,威令一振,兵力復全,亟命偏師,出襄鄧間,可以直擣商虢,徑薄秦雍,此觧蜀一竒也,今廼傳聞李横跳去,李成已據襄陽,則襄漢路斷,何由挿手?復聞李成經理襄陽,稍有科條,歸附漸衆,耕闢亦多,使年嵗間,勢且張大,則必引兵侵蝕荆渚,荆湖道路便復隔絶,江吳、巴蜀離而爲二,庸蜀之人雖係心於朝廷,其何能以自逹?此其可憂二也。夫一里之險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然敵至仙人闗,暫攻而不久留者,何也?艱於糧故也。若使秦中治廢邑,聚散民,字孤恤老,以益其衆,耕田疾作,以益其粟,則得吾地而可守矣,入吾境而可留矣。僞齊之力未暇大舉,然必嵗踐吾境者,何也?政以困我故也。輕師以索戰,而使吾有大兵久駐之勞;約齎以深入,而使吾有犇命轉輸之苦,吾所以待之者,不過斂兵依嶮而已,非有以逆撃之也,不過尾賊出境而已,非有以厚勝之也,如此數年,蜀之財力俱盡,此髙熲平陳之䇿也,是其可憂三也。爰自緫領司行鹽酒之䇿,失羌夷之和,於是叙州諸羌攻陷諸寨,官吏殱夷,百姓奔遁,若使金人搏其胷,諸羌掎其背,四川老孺何所遺死耶!况黎雅、石泉所在諸羌山谷聮綿,徑道秦隴,倘使金人乘諸羌懐怨之隙,啗以金帛,約以攻我,不知何以禦之?此其可憂四也。臣雖至愚,於此有二䇿焉:其一則經理興元、其二則措置荆襄。漢中之地,嶮塞沃野,土壤膏腴,物力浩廣,髙祖因之以基漢業,徳宗資之以復唐祚,昔人以爲蜀之股臂也,今則城池邱墟,屯戍荒圮,宣司雖復差官,然亦但爲文具,守臣之寄處也,旣無保境附衆之心,士伍之暫集也,又無専軍必守之計,緩急之際,果可恃乎?願陛下擇文武能臣以爲之,相險要,塞谿隧,環壘塹,設屯守,平居則重闗錯守以捍其衝,有事則諸屯併力以壓其入。蜀之所以備敵者,特仙人闗一軍耳,文武之衝,朝天之險,米倉之隘,非有别也,以制敵之不意也,借使金人盡銳力攻,前軍毁敗,事勢差跌,别無後繼,不知何以遏之乎?宣司諸人慮患不逺,敵來則憂,敵退則以爲四川恢然無復事矣,論功差賞,以縻其財,差官除吏,以售其私,於此大節未嘗痛講,而堠吏已報敵騎之復來矣。日者和尚原至仙人闗退舎,失地凡五百里,臣愚不知宣撫司亦復状其實以聞朝廷乎?側聞陛下昨者却宣司之請,寝移司之議,臣竊壯之,願陛下命文武重臣鎭撫江陵,跨吳蜀要害之衝,窒李成并吞之謀,專楊么舟楫之利,亟於此時,治兵荆楚,使川蜀一軍當秦雍,江陵一軍拒襄鄧,劭耕勸戰,招徠流庸,俟以嵗月,稍復就緒,然後六騑濟江,以爲雍容駐蹕之地,於此可以捄援川蜀,覆蔽吳㑹,出軍宛洛,通車三秦,是則荆楚之地,天所以假歸途而濟中興者也,若不趣行經理,一爲敵有,則巴蜀其能久存乎?吳越其能久無事乎?議者必曰:『今解潜已在江陵,王𤫙已在長沙,又何以别遣重臣?』臣愚以爲解潜兵力衰單,王𤫙孤軍逺客,兵力衰單則勢寡怯而不足用,孤軍逺客則懐去就而不盡死,願眀詔大臣,差其人素能御衆有威信方略者,然後付以此寄,使之重兵精甲,坐扼襟要,繕治城壘,訓耕峙糧,楊么不攻而自困矣,李成不戰而自蹙矣。」 汝礪此書,據文集及文譜,皆云今年所上,但書中所言李成、楊么二事,以史考之,么今年六月方破,則汝礪在蜀,十月間容有未知,而岳飛去年五月収復襄陽,距此時已五百餘日,乃復不知,何也?若以爲去年十月所上,則未應繫普州銜,且附此,俟考

僞齊劉豫令民鬻子依商稅法,計貫百而収其筭。

僞知青州李儔罵右丞相張昴口可溺,豫批:「理合誅戮,尚念儔昨係江南守臣,隨軍歸附,特與寛貸,追五官,與虢州盧氏添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