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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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五年冬十月 庚子朔

赐宰相赵鼎银帛五百匹两、对衣金带、一子六品服。鼎力辞进书转官,故用元丰旧制而有是赐。

殿中侍御史谢祖信,试宗正少卿。

诏户部镂板下江浙荆湖旱伤州县,奉行宽恤指挥,御史劾其违者窜责。先是禁屠以祷晴,而并及鸡鸭,右諌议大夫赵霈奏疏称诵上徳,以为齐宣王不忍一牛之比,患在州县不能推广徳意而加实恵于民,故有是旨。中书舎人胡寅读疏,笑曰:“諌职乃及此乎!闻金中统兵有号龙虎大王者,脱或入犯,当以鸡鸭諌议拒之!” 熊克《小历》载此事于今年六月,又云:“时诏禁屠以祷雨,霈言自来止禁猪羊而不及鹅鸭,请并禁之。”皆小误,此事非霈违请,兼霈六月间亦未为諌议也

左朝奉大夫陈尧臣,罢宫观,追夺所叙一官。尧臣以表谢上,有云:“孟轲岂畏于臧仓,武叔何伤于夫子。”殿中侍御史王缙劾其不恭,故黜。

辛丑

诏四川沿边州县城寨官及一时应副军期,并委宣抚司选差,其堂除并本路窠阙,皆从旧制,用都督行府请也。

壬寅

秘书省著作佐郎张九成转对,上谕曰:“朕妙选天下士,而省殿榜首皆卿门人。”九成顿首谢,九成言:“我宋得天下以来,其相𫝊家法,臣辄断之以一言,曰仁而已。仁之发见,尤在于刑狱,陛下临御以来,毎以省刑为急,州县小吏亦知仰体圣意,毎于其情可悯,其法可疑,未尝不敷奏以广陛下好生之徳,而案牍既多,棘寺理官倦于披阅,必求小故,中以深文,天意难欺,人命至重,陛下有恤刑之意,而理官无致主之忠,原其用心,出于不逮,臣愚欲计理官若干人,立为定数,凡天下狱案来上,序其先后,轮次看详,凡活㡬人,并减磨勘,庶㡬力有所分,心当专一,足以仰副陛下爱民之意。”事下刑部,后不行。 九成所奏以是月甲辰送部

左修职郎监怀安军清酒务何伯熊,为左承事郎,充敕令所删定官;左宣教郎潼川府路兵马都钤辖司干办公事李弼直,为太常博士。二人皆蜀人,弼直宣和间官太学,坐主张元祐学术,送吏部,至是并召对而命之。

尚书右仆射张浚引疾乞奉祠,其言有曰:“臣寖叨委使,独荷简知,不惩妄作之愆,数至烦言之及。”诏不许,仍趣赴阙。 浚引疾必有故,当考

是日,上遣中使以所书《车攻》诗赐辅臣。翌日,赵鼎等奏谢,上曰:“朕观《鸿雁》《车攻》乃宣王中兴之诗,今境土未复,二圣未还,当与卿等夙夜勉励,以内修外攘。”鼎曰:“陛下游神翰墨之间,亦不忘恢复,臣等敢不自勉。”

武节大夫杨子仪为环庆路兵马钤辖,用川陕宣抚司奏也。子仪父可昇,守庆阳,为金所杀,故录之。

诏川陕宣抚副使邵溥,同提举买马官赵开措置,即永康军、威茂州置场,以茶博马,俟就绪日,起纲赴行在。其后开言:“三郡蕃部,自来不系产马地分,兼威茂山路险恶,仍隔绳桥,即无马路,且去成都最近,所以道路更不开广,令人马通行,兼威州后蕃有路接连熙河蕃部,切恐茶货转至,后蕃蹋开生路,引惹边事。”溥因言:“探报慕容洧常有窥伺叠宕州,侵犯川蜀之意,虽未悉虚实,不可不过为堤备。”议遂寝。 溥以明年二月丙寅奏至

甲辰

右朝奉郎新除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范正国罢。正国初自广西漕召归,既对,赐三品服,以为江东转运判官 四月庚戌,正国惮其难,乞守郡,后旬日,改严州,未行,复有是命 九月乙丑。中书舎人胡寅言:“陛下加恵元祐勲贤之族,既昭雪其党锢之冤,又录用其子孙,以至公之义,照临百官,风励天下,非为利也。凡预录用者,所宜激昂节行,思不辱其父祖,以称陛下之意,而乃乘时侥幸,犯义营私,无所不至,外台耳目之寄,率劝列城,非鲜廉寡耻者之所宜处也。昔者纯仁生存之时,所得恩泽先及异姓,次及疏族,比其薨谢,子孙尚多未命,世以是高其徳,今正国陈乞先世恩泽凡四资,尽欲官其诸子之在襁褓者,而亲兄之子年已长大,贫窭不能自存,反不及焉,其行己处事如是,亦可谓不肖子矣。夫陛下以义行,而正国以利报,何其轻上施蔑大徳乎!此而不正,馀风相效,亦非所以恤故家之门户,彰勲贤之遗烈也。”疏奏,诏正国与宫观。

是日,经筵开讲。故事:秋讲以中秋前开,及冬至罢;至是以亲试举人,故却日焉。

乙巳

监察御史周葵,守殿中侍御史。

诏广东盐以二分即本路通商,馀一分官卖充漕计。广东盐旧从官卖,其后许通商于荆湖南北及吉州,至是复有此命,寻又増钞钱为二十万缗。 八年六月庚申所书可参考

丙午

复高邮县为军,以知县兼军事。

戊申

殿中侍御史王缙请严义仓之法:“应州县纳到米数,并别厫桩管,不得擅有支动,其有支移折变及就便输纳去处,并通计一县合收之数截留,下户苗米于本县送纳,上户折变数多,愿就纳本色者,听从便,庶㡬有以备水旱之变。”赵鼎进呈,因言:“湖南、江西岁旱,田亩灾伤,今秋成之际,民间已阙食,恐至来春大饥,欲令常平司多方广籴,以备赈济。”上曰:“朕闻江湖岁歉,夙夜为忧,常平法自汉以来行之,乃是救荒之政,祖宗専用义仓赈济,最为良法,比年多有失陷,可降指挥,申饬有司稽考之。”乃以缙所奏付户部,后不行。

己酉

罢容观月破供给钱。自蔡京用事,始创祠官供给,庶官依本资序降二等,学士已上不降,王黼继相,已除其法,绍兴令复旧,至是除之。

都督行府言五马山车股寨忠义首领沙真遣其徒赵元来白事,乃补进义副尉,令复往抚谕。 书此以见五马山寨犹在,沙真其姓名又与赵甡之所记中山杀陈亨伯之人同,当考

庚戌

尚书右仆射张浚入见。浚既平湖贼,遂自鄂岳转淮东西,会诸大将议防秋之宜,直至山阳,伪境震动。上劳浚曰:“卿暑行甚劳,然湖湘群盗既就招抚,以成朕不杀之仁,卿之功也。”浚顿首谢曰:“蒙陛下误知,使当重任,故臣得效愚计。”赵鼎、沈与求曰:“湖湘既平,则川陕血脉通矣。他日遂可渐为恢复之图。”诏浚母庆国太夫人计氏进封蜀国;兄直徽猷阁滉,赐紫章服;赐浚银帛千匹两,亲属二人六品服,一人承务郎。上亲书《周易》否、泰卦赐浚,浚奏:“自古小人倾陷君子,莫不以朋党为言,夫君子引其类而进,志在于天下国家而已,其道同,故其所趋向亦同,曽何朋党之有?惟小人则不然,更相推引,本图利禄,诡诈之踪,莫可迹究,故或为小异,以弥缝其事,或内外符合,以信实其言,人主于此,何所决择而可哉?则亦在夫原其用心而已。臣尝考《泰》之初九:‘㧞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为‘志在外’,盖言其志在天下国家,非为身故也;《否》之初九:‘㧞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为‘志在君’,则君子连类而退,盖将以行善道而未始忘忧国爱君之心焉。观二爻之义而考其心,则朋党之论可以不攻而自破矣。臣又观否、泰之理,起夫人君一心之微,而利害及于天下百姓,方其一念之正,其画为阳,泰自是而起矣;一念之不正,其画为阴,否自是而起矣,然而泰之上六,阴已尽复变为阳,则君子在外,而否之所由生焉;否之上九,阳已尽复变为阴,则小人在外,而泰之所由生焉。当今时适艰难,民坠涂炭,陛下若能日新其徳,正厥心于上,臣知其将可以致泰矣。异时天道悔祸,幸而康宁,则愿陛下常思其否焉。”上尝召对便殿,问所宜为,且命以所闻见,置䇿来上,浚承命条列以进,号《中兴备览》,凡四十一篇,莫不备具,上深嘉叹,置之坐隅。

言者谓:“州县之间,任职最剧而与民最亲者,莫如县令,理宜慎择而委任之,然铨部注拟之法,悉限以资格,虽贪懦鄙朴之人,一或应格,则大官大邑得以自择。今之大邑,户口之众,财赋之广,其实一郡也,任非其人,而望赋役清平,闾里安帖,岂不难哉!欲望朝廷行下逐路监司守帅,条其逐路邑之最剧繁而户口至多者三五处,朝廷遴选清平明察之人,如前日预十科之目者往为之,稍优其禄廪,而略其细故,任满日别考其治状而褒擢之,以为能吏之劝,实恤民利国之要术也。”诏吏部措置。

辛亥

皇叔检校少师光山军节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入对。士㒟至平江省墓,过国门故也。

癸丑

保义郎朱聪,充都督府水军统领。初聪率其徒数百人掠滨海州县,诏以承信郎招之,聪不满意,知泉州连南夫恐其逸去,以便宜补聪武节郎,聪喜,乞以所部海舟三十屯镇江,故有是命。

甲寅

手诏抚谕江淮诸大帅。

尚书右司员外郎何悫与太常少卿董弅两易,以悫引张浚亲嫌故也。

右廸功郎陈渊,充枢密院编修官。给事中廖刚、中书舎人胡寅、朱震、权户部侍郎张致远言:“渊乃瓘之诸孙,有学有文,通逹世务,自瓘在时,器重特甚,垂老流落,困于饥寒,负材未试,善类嗟惜,少加任使,必有可观。”故有是命。

左朝散郎何铸,充诸王宫大小学教授。铸,馀杭人也。

武翼郎阁门宣赞舎人文广,以与平湖冦之劳,迁武略大夫。

乙卯

端明殿学士荆湖南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潭州席益,为资政殿学士成都潼川府䕫州利州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成都府。先是川陕宣抚副使吴玠与都转运使赵开不咸,玠叠以馈饷不给诉于朝,开亦称老病求罢,故命益往帅,诏以益前执政,序位在宣抚副使之上,逐州兵马并隶大使司,如边防𦂳切大事,即令宣抚司处置,其调发隶都督府。 逐州兵马隶大使司十一月丁亥降旨

观文殿大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李纲,为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洪州。初张浚之谪福州也,纲亦寓居于福,二人相见,除前隙,更相厚善,至是数于上前言其忠;赵鼎尝为纲辟客,亦为上言纲才器过人,故有是命。纲辞,上手书敦谕,有曰:“朕之用卿审矣,卿宜以安社禝为己任,勿间中外,勉为朕行,不必数有请也。”纲请过阙入觐,上许之。 朱胜非《秀水闲居录》云:“李纲拜相再阅月,御史张浚,黄潜善所引,力攻纲,至贬海南。浚出使陕蜀,富平之役,追还薄谴,俾居福州,而纲自南迁回,亦寓是州焉。先是纲百计求复用,富于财,交结中外不效,及浚至,纲谓此竒货财,可以倾心结纳,浚亦自云深悔前日之言,相与欢甚。绍兴四年冬,金齐合兵犯淮泗,朝廷震恐,宰相赵鼎者,尝失身于伪楚,初无敢荐者,而浚独荐为言事官,鼎徳之,至是乘急变召浚,复秉枢机,召命下,纲赆行百馀奁,皆珍异之物,又以论时事疏托之,浚至行在,即日进纲疏,且降语奨谕。明年敌退,鼎左相,浚右相,并兼都督,即起纲帅豫章,许其入觐。”又曰:“李纲靖康初以右丞充御营使,谋劫敌砦,失利罢政,遂兴伏阙之变,京城大乱,渊圣大惧,除纲知枢密院事,纲坚卧不出,众益乱,渊圣益惧,于是赐予无度,昼夜络绎,拥集门巷,行路不通,有人约计物价不啻百馀万缗,三月,太上皇归自江浙,以纲为迎奉使,上皇畏之,群阉尤畏之,日加重赐,随行珍竒既尽,至觧御服犀帯赐之,宸翰褒嘉,具实恳告,闻者扼腕,至于拜纲宣抚使,往援太原,赐予金二万两,他物称此,由是纲之私藏过于国帑多矣,乃厚自奉养,侍妾歌童,衣服饮食,凡资身之具,极于美丽,毎飨宾客,殽馔必至百品,毎出道路,厨传常至数十担,其居福州也,张相浚自福被召,赆行一百二十合,合以朱漆缕银装饰,様制如一,皆其宅库所有也。”案浚、纲初不相咸,其后相好,当以国事,而胜非直势利之交诋之,恐非其实。上赐纲亲笔在十二月癸丑,纲乞赴行在奏事在明年正月丁亥

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吕頥浩,为荆湖南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潭州。頥浩未之镇,上赐亲笔趣行。

徽猷阁直学士知洪州兼江西安抚制置使胡世将,试尚书兵部侍郎。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陈昻,直显谟阁,知信州。直秘阁新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范直方,为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徽猷阁直学士新知西外宗正事赵子淔,为江南西路都转运使。显谟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李迨,为两浙路都转运使,始用张致远之言也。

直龙图阁新知江州向子𬤇,为江南东路转运使。直徽猷阁添差两浙转运副使李谟,知镇江府。

丙辰

尚书礼部员外郎许抟,知抚州,从所请也。

丁巳

秘书省正字喻樗面对,言:“今岁省试所得二百人,其间尝业于太学者殆百二十人。今学校渐废,非长育人材为久远之计,欲望姑即府学増养之员,严补试之法,择学行有文之士一二人以为教官,其馀诸路亦遴其选,令帅守择士之颕异者,具以名闻,陛下访之近臣,随材褒赏,庶㡬海内向风,人材軰出。”事下礼部,未及行。

诏商贩米斛往旱伤州县者,所过免收力胜税。时江东漕司以为请,故右諌议大夫赵霈奏除之。

故文林郎范正平,赠直秘阁,予一子官。正平,纯仁长子也,以忤蔡京故,陷党籍,不出仕,终身为选人。 正平,馀官第五十五人

戊午

布衣陈得一造新历成,赐号通微处士,官一子。中书舎人朱震以监视之劳进秩,太史局官吏推恩有差。

诏川陕类省试合格第一名,依殿试第三名例推恩,馀并赐同进士出身;特奏名人,令宣抚司置院差官,试时务䇿一道。以道远,举人赴殿试不及故也。

左从事郎饶廷直,特改左宣义郎,通判泰州。廷直为袁州司法参军,以宣谕官荐对,而有是命。

延安府进士雷粲,特补下州文学。

己未

进士晁戬,特补下州文学,以尝有掩杀石陂盗之劳也。

庚申

故承议郎吴俦,赠直秘阁,官其家一人。俦,育孙也,名在党籍,用其家请而赐之。 俦,馀官第三十九人

直秘阁添差通判平江府史愿,进职一等 愿,燕人,尝著《金人亡辽录》行于世,已见绍兴元年四月庚辰。史愿为江东宣抚使张俊辟客,上召对而有是命。

吏部侍郎刘大中乞以修书一官囘赠其祖瑾,诏赠瑾右承务郎。

辛酉

中卫大夫成州观察使江南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刘光烈,复为带御器械。 前此已除刘光远代光烈,而《日历》但于此日书“带御器械刘光烈放告谢”,未知何日再除也。光远此月丁卯差知蕲州

右奉直大夫川陕宣抚司干办公事安邡,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邡,惇子 惇,新眀人,崇宁同知枢密院事,王似所荐也,宣抚司以便宜㧞授,至是命之。 《日历》十二月二十二日辛酉安邡除成都府路转运判官,而本司《题名》邡以今年八月五日到任,则是宣抚司所差也,案此时宣司久已罢便宜之命,而尚除监司,盖蜀中去朝廷远,命令多不奉行耳。邵溥撰《邡墓志》云通判成都府府尹为宣抚副使荐充干办公事,迁成都路转运判官,亦不云何年所除,今并附此,更俟考详

吏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晏敦复,请三公、三少、三省长官俸给并依嘉祐禄令宰臣所请则例修立,从之。先是政和禄格比嘉祐所给増多,故本所以为请。

壬戌

上谕辅臣曰:“比类得二圣安报,朕当亲笔诏谕四方,使知朕朝夕不忘二圣之意,庶㡬人人感奋。”遂降手诏谕天下。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姚舜眀卒。

甲子

秘阁修撰都督府谘议军事郭执中,为徽猷阁待制枢密都承旨兼都督府参议军事。

乙丑

淮东宣抚使韩世忠奏伪齐遣沂、海州等签军攻犯涟水军,世忠遣统制官吉州刺史呼延通等引兵击殪之,所脱无㡬,上曰:“中原赤子为豫逼胁,死于锋镝,良可悯也,可令収拾遗骸埋瘗,设水陆斋追荐,仍出榜晓谕,使彼知朝廷矜恤之意。”乃赐通袍带,将官拱卫大夫贵州刺史王权已下金椀,仍以通为果州团练使权领吉果州团练使,馀将士推恩有差。

武功大夫忠州团练使新知邵州杨珪母太宜人郭氏,特赠感义郡夫人,以中书言郭氏在伪齐,独令珪还朝归正,郭氏拘留,死于伪地故也。

丁卯

右宣教郎䕫州路提点刑狱公事苏符,赐同进士出身,守尚书司勲员外郎。

殿中侍御史王缙言:“初出官人监岳庙理资任,若便许用举主关陞及年限磨勘,不惟侥幸太甚,兼恐偷惰茍且,习以成性,乃所以坏人材,非所以成之也。欲乞应初出官监岳庙人,年未及格,并不理资任选人,候釐务书考,才许荐举,釐务实给三考,无出身通理四考,才许用举主关陞。承务郎以上,釐务磨勘,一依旧法,自后未经参选人并父祖见任通判以上及宫观通判请给者,更不差监岳庙,所贵人知自勉,异日可修选用。”诏除用恩例除乞外,更不许差,馀依见行条法。

武功大夫高州刺史刘光远,知蕲州兼淮南西路兵马钤辖,仍免回避刘光世。

戊辰

直宝文阁新知衢州曽纡卒。

己巳

诏前宰执所举京官状,不理为职司。时言者论:“宣谕所荐,即得迁官,替罢召对,间被陞擢,而执政所荐,止可充一人之数,亦倒置之甚矣。至于任岳庙之人,朝廷初以员多缺少,姑使之就禄,今也有求前执政举状五章而改官者,亦可谓滥矣,今相度欲以前执政所举改官人,易以司马光十科之目,岁荐五员,无则阙之,被荐者中书籍记姓名,以备选擢,庶㡬上以重大臣之荐,下以革滥进之弊。”都省勘会所乞难行,但罢前宰执理当职司而已。

诏两浙转运司计本路岁当给职租实数,权行収籴一次,毎石给省钱五千,以上供钱偿其直。时兵食増广,故户部奏行之。

是月 祫享太庙,祖宗并为一列,不序昭穆,谓之随宜设位,以庙之前楹迫狭故也。

右朝奉大夫新知普州喻汝砺上书言:“蜀罢国也,左无秦陇以为隐蔽,右无襄邓以为垣墉。昨者金人驱兵约赍深入,和尚原险要之地,已属之于秦矣,金引兵下清泥岭,薄仙人关,前眺鐡山,我无东北,蜀之飞鸟不逾河池,则惴惴之,蜀岂不甚病也哉 鐡山属兴州,河池属鳯州,正当川陜两界!尚赖陛下英武之威,吴玠等极力拒守,敌遂引去。夫所谓和尚原者,鳯之东境,距宝鸡县才两驿,抵鳯翔不能百里,我若屯兵其间,则可以下窥秦雍,而于函洛之路未绝也。所谓仙人关者,兴之东境,距利州才七驿,自利抵剑门关百里而赢,今我退守仙人关,则蜀之险要所失过半,敌既到仙人关,习知山峡隘险,难以进兵,必相与筹量,别生计䇿,他日分兵,数道并进,一军自阶成趋文政 邓艾由阴平路,一军自梁洋经米仓山入巴阆 往年敌自兴元攻米仓山,欲入巴州,一军自均房由逹州山路入䕫峡 此开元时涪州进荔支路,其山后距子午道甚近,复以一二千人攻仙人关,以缀吴玠,势分形散,所备皆急,一处破坏,则在处震荡,此其可忧一也。臣尝日夜深计而苦思之,谓可以𢭏敌之虚,解蜀之纷者,特有襄汉一条路耳。日夜跂望朝廷,威令一振,兵力复全,亟命偏师,出襄邓间,可以直𢭏商虢,径薄秦雍,此觧蜀一竒也,今廼传闻李横跳去,李成已据襄阳,则襄汉路断,何由插手?复闻李成经理襄阳,稍有科条,归附渐众,耕辟亦多,使年岁间,势且张大,则必引兵侵蚀荆渚,荆湖道路便复隔绝,江吴、巴蜀离而为二,庸蜀之人虽系心于朝廷,其何能以自逹?此其可忧二也。夫一里之险而动千里之权者,地利也,然敌至仙人关,暂攻而不久留者,何也?艰于粮故也。若使秦中治废邑,聚散民,字孤恤老,以益其众,耕田疾作,以益其粟,则得吾地而可守矣,入吾境而可留矣。伪齐之力未暇大举,然必岁践吾境者,何也?政以困我故也。轻师以索战,而使吾有大兵久驻之劳;约赍以深入,而使吾有犇命转输之苦,吾所以待之者,不过敛兵依崄而已,非有以逆撃之也,不过尾贼出境而已,非有以厚胜之也,如此数年,蜀之财力俱尽,此高颎平陈之䇿也,是其可忧三也。爰自緫领司行盐酒之䇿,失羌夷之和,于是叙州诸羌攻陷诸寨,官吏殱夷,百姓奔遁,若使金人搏其胸,诸羌掎其背,四川老孺何所遗死耶!况黎雅、石泉所在诸羌山谷联绵,径道秦陇,倘使金人乘诸羌怀怨之隙,啖以金帛,约以攻我,不知何以御之?此其可忧四也。臣虽至愚,于此有二䇿焉:其一则经理兴元、其二则措置荆襄。汉中之地,崄塞沃野,土壤膏腴,物力浩广,高祖因之以基汉业,徳宗资之以复唐祚,昔人以为蜀之股臂也,今则城池邱墟,屯戍荒圮,宣司虽复差官,然亦但为文具,守臣之寄处也,既无保境附众之心,士伍之暂集也,又无専军必守之计,缓急之际,果可恃乎?愿陛下择文武能臣以为之,相险要,塞谿隧,环垒堑,设屯守,平居则重关错守以捍其冲,有事则诸屯并力以压其入。蜀之所以备敌者,特仙人关一军耳,文武之冲,朝天之险,米仓之隘,非有别也,以制敌之不意也,借使金人尽锐力攻,前军毁败,事势差跌,别无后继,不知何以遏之乎?宣司诸人虑患不远,敌来则忧,敌退则以为四川恢然无复事矣,论功差赏,以縻其财,差官除吏,以售其私,于此大节未尝痛讲,而堠吏已报敌骑之复来矣。日者和尚原至仙人关退舎,失地凡五百里,臣愚不知宣抚司亦复状其实以闻朝廷乎?侧闻陛下昨者却宣司之请,寝移司之议,臣窃壮之,愿陛下命文武重臣镇抚江陵,跨吴蜀要害之冲,窒李成并吞之谋,专杨么舟楫之利,亟于此时,治兵荆楚,使川蜀一军当秦雍,江陵一军拒襄邓,劭耕劝战,招徕流庸,俟以岁月,稍复就绪,然后六𬴂济江,以为雍容驻跸之地,于此可以救援川蜀,覆蔽吴会,出军宛洛,通车三秦,是则荆楚之地,天所以假归途而济中兴者也,若不趣行经理,一为敌有,则巴蜀其能久存乎?吴越其能久无事乎?议者必曰:‘今解潜已在江陵,王𤫙已在长沙,又何以别遣重臣?’臣愚以为解潜兵力衰单,王𤫙孤军远客,兵力衰单则势寡怯而不足用,孤军远客则怀去就而不尽死,愿眀诏大臣,差其人素能御众有威信方略者,然后付以此寄,使之重兵精甲,坐扼襟要,缮治城垒,训耕峙粮,杨么不攻而自困矣,李成不战而自蹙矣。” 汝砺此书,据文集及文谱,皆云今年所上,但书中所言李成、杨么二事,以史考之,么今年六月方破,则汝砺在蜀,十月间容有未知,而岳飞去年五月収复襄阳,距此时已五百馀日,乃复不知,何也?若以为去年十月所上,则未应系普州衔,且附此,俟考

伪齐刘豫令民鬻子依商税法,计贯百而収其筭。

伪知青州李俦骂右丞相张昴口可溺,豫批:“理合诛戮,尚念俦昨系江南守臣,随军归附,特与宽贷,追五官,与虢州卢氏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