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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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五年十有二月 己亥朔

檢校少保鎭寧鎭信等軍節度使神武後軍都統制荆湖南北襄陽府路蘄黄州制置使岳飛,遷招討使。

帶御器械神武中軍都統制權殿前司公事提舉宿衞親兵楊沂中,權主管殿前司公事,併中軍𨽻殿前司 沂中自劉錫之罷,已暫權殿前司,至此眞除也。自五軍外,又置選鋒、䕶聖二軍,每軍皆有統制,仍令沂中具名申樞密院給降付身。 給付身指揮在是月己酉

直祕閣宋萬年,提㸃利州路刑獄公事。 《日歴》萬年去年五月己亥自左朝散大夫直祕閣轉一官,《利路提刑題名》萬年七年十月乃以右中大夫直徽猷閣到任

詔果州團練推官王利用、知隂平縣丁則、江原縣丞馮時行、知蒼溪縣常明、左廸功郎曹彦時,並召赴都堂審察,如未能逺來,令宣撫司與陞擢差遣。則,晉原人。時行,巴縣人。明,安民孫也。先是祠部員外郎楊晨撫諭川陝還,薦利用等才行于朝,故有是命。

中書門下省奏:「累據臣寮陳請,乞淮南、川陝、荆襄等路行屯田之制,以裕軍食。」乃命學士草詔,諭諸帥如所請。

詔閤門祇候孫崇節,特差幹辦儀鸞司指揮勿行。先是閤門得旨行下,而言者以謂:「自來未有閤門承受聖旨除臣僚差遣條法,深恐自此沿習爲例,中外臣僚因奏對之際,干求差遣,上累聖德,此事雖小,所繫甚大,望賜追寢。」仍詔大臣今後傳宣内降或官司申乞奏審而不依法律者,並依祖宗法,許中書密院及所屬官司執奏,故有是旨。 崇節差遣以十一月辛巳得旨,今但附寢命之日

庚子

試尚書禮部侍郎兼侍講唐煇,充徽猷閣直學士知徽州,以煇引疾有請也。

詔:「神武係北齊軍號,久欲釐正 案神武乃高歡諡號,此云北齊軍號,未詳,宜以行營䕶軍爲名,神武前軍改稱中䕶軍,左軍稱前䕶軍,後軍稱後䕶軍,劉光世所部人馬稱左䕶軍,吳玠所部人馬稱右䕶軍,並聽本路宣撫招討司節制 熊克《小曆》稱「並聽本路宣撫司節制」,此時湖北未置宣撫也。克云「川陜右軍,後亦謂之右䕶軍」,此亦鹵莽,今不取,王彦所部人馬,稱前䕶副軍,聽荆南安撫司節制。應統制官已下請給資任軍分如舊。」中䕶軍者本張俊所將信德府部曲,後以忠銳諸將及張俊親兵與張用、李横、閻臯之衆𨽻之。前䕶軍者本韓世忠所將慶源府部曲,後以張遇、曹成、馬友、李宏、巨師古、王𤫙、崔増之衆𨽻之。後䕶軍者本岳飛所將河北部曲,後以韓京、吳錫、李山、趙秉淵、任士安之衆𨽻之。左䕶軍者本劉光世鄜延部曲,其後王德、酈瓊、靳賽自以其衆𨽻之。右䕶軍者本吳玠涇原部曲,後得秦鳳散卒及劉子羽、闗師古之衆𨽻之。前䕶副軍者本王彦河北所招部曲,其後稍以金州禁卒𨽻之。至是俊與世忠、光世軍最多,玠次之,飛又次之,彦兵視諸將最少。自渡江以後,三衙名存實亡,逮趙鼎、張浚並相,乃以楊沂中所將𨽻殿前司,解潜部曲𨽻馬軍司,統制官顔漸部曲𨽻歩軍司。沂中之軍,本辛永宗部曲,後又益以他兵,故其衆特盛。潜之軍纔二千餘;漸所統,烏合之兵而已。 顔漸今月乙巳差充湖南安撫司使喚,其兵以壬寅日𨽻歩軍司,今併附此

言者論:「行在職事官凡有除授畫降指揮,承襲舊例,日下供職,此無補於事,適足以長奔競之風,又有不可者,方除命之出,合於人望者固無可言,儻未愜於公論,則御史、諫官得以言,舎人得以繳,給事中得以駮,與其追寢於供職之後,曷若改正於未行之前,不爲反汗也。執政大臣,人主之所體貌,天下視之以爲矜式,進退之際,其舉措尤當愼也。至於軍旅急切之事,有司之不可一日闕者,自可臨時别降指揮,勿以爲例,此當從權,權非反經之謂,相時之宜,權事之輕重而已。伏望特降指揮,除去舊例,亦所以訓廸列位,勵其風節。」從之。

詔四川制置大使司奏禀急速事,許赴入内内侍省投進,用席益請也。

辛未

趙鼎等奏:「應都督府軍馬並撥𨽻三衙。」上曰:「祖宗故事,應軍馬未有不入三衙者,今釐正之甚善,他日差出,即降旨聽某將節制,其名旣正,則軍政漸可復舊。」

權戶部侍郎王俁言:「致治之要無他,上有道揆,下有法守而已,然則守法者,有司之事也。自兵火以來,雖案牘散亡,而嘉祐舊典、紹興新書,與夫通用專法,纎悉具存,奈何比年以來,官失其守,廢法用例,其弊滋甚,如立功之賞,不可以一揆也,彼重而此輕,則必引重以爲例,死事之澤,不可以一律也,甲多而乙少,則必引甲以爲例,以至遷轉補授之差,請給蠲減之異,如此之類,不可槩舉。有司動輒援引以請,甚者巧爲附益,規紊朝聽,初則曰與例稍同,又其次則曰與例相類,一字之别,去法愈逺,不啻倍蓰,什伯千萬,然也所以恩歸於下,怨集於上,人不退聽,事益増多,爲治之害,孰大於此?伏望明詔大臣,除刑寺斷例合依舊存留照用外,其餘委官,悉取已行之例,精加詳定,有不戾於法而可行於時者,參訂修潤,附入本例,嚴戒有司,自今以始,悉遵成憲,毋得受理,敢有弗率,必罰無赦。」詔左右司、樞密院檢詳官取索措置,條具申尚書省。自南渡以來,百司日有申明,皆臨時裁决,初無定制,三省樞密院尤爲叢冗,至是趙鼎因請委都司取㑹前後所行之例,約爲中制,立爲定法,付之有司遵守而行,吏無所肆其姦矣。 熊克《小曆》略載此事於今年八月末,又不出俣奏請,實甚誤也。案今年八月戊午,止是編集糧審院續降指揮,今移附此

壬寅

中書舎人兼直史館任申先,陞充史館修撰。先是范冲以待制兼修撰,而舎人當在待制之上,故改命焉。

吏部尚書孫近等乞依宰執例裁減俸給,不許,已而臺諫、近戚、諸大將相繼有請,上悉以不允答之。

詔龍圖閣待制耿延禧、端明殿學士董耘、保静軍承宣使高則,帥府舊僚,令所在州各賜田五頃。言者論其不可,遂止。

左朝請郎兩浙西路提㸃刑獄公事吳表臣,試祕書少監。

權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罷帶御器械,以沂中自言職事相妨故也。

親衞大夫宣州觀察使江西路兵馬都監閻臯,爲成都府利州路兵馬都監。先是四川置制大使席益將湖南兵自隨,以臯兼親兵統制,故有是命。

乙巳

詔以翠羽爲服飾者,依銷金罪賞,並徒三年,賞錢三百千,許人告,工匠同之鄰里不覺察者抵罪,賞錢二百千,已造者三日不毁棄同此。以諸王宮大小學教授錢觀復有請也,旣而文思院言:「學士院書詔,禁中應奉班直行門等賜帶觀察使已上牌印冊寳法物,皆合用塗金。」詔令如舊。 文思院申明在六年正月乙亥

江西轉運司奉朝旨措置賑濟事件,「乞支降本路實催苖米五七萬石,委提舉司,以州縣災傷分數取撥,比市價減錢十分之三,零細出糶,仍令州縣勸諭有力之家入納粳米,每一千石補廸功或承信郎,便作官戶,免丁身差役,本路帥司舉辟合入差遣;入納稻穀,每二千石,依入納米斛補官例。第四等已下戶,本戶秋料全放十分者,並賑貸爲種,更不取息。仍令州縣勸誘商賈,出給公據,徃秋收處收糴斛㪷,免納斛㪷力勝稅錢,仍每米一百石,許附帶别色行貨約計一百貫,沿路與免收稅錢三分,令州縣密切詢訪。停塌興販,見有斛㪷之人,勸諭令依元收糴時價,量取利息,責認石㪷數目出糶,接濟闕食之民。雖放稅不及七分縣分,亦許賑給,若常平穀不足,聽取撥入納榖米支給,候將來有納到義倉斛㪷,却行撥還。州縣當職官賑濟有方,使饑民安業者,委提舉司保明,提刑司覈實,申奏朝廷,優與旌賞。」都省勘㑹,取撥苖米及許入納米榖補官不行外,餘從之。

丙午

詔韓世忠錢糧,專令兩浙都轉運使李迨應副。先是金部員外郎張成憲在楚州應副世忠錢糧,至是成憲赴朝禀議,因乞外任宮廟,故改命焉。

右朝請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劉子羽,復集英殿修撰,知鄂州,主管荆湖北路安撫司公事。張浚旣還朝,始議大合兵爲北討計,乃自召子羽,令諭指西帥,且察邊備虛實,故有是命。

右武大夫開州團練使劉錡,爲江南東路馬歩軍副總管帶御器械,以其親兵遥𨽻歩軍司。

徽猷閣待制新知靜江府胡舜陟言:「伏覩熙寧間王安石當國,變祖宗畫一之制,創立新法,而保甲居其一,當時宗公元老如曽公亮、富弼、文彦博,力爭以爲不可行,司馬光亦累章數其失,安石好勝遂非,必欲行之,京畿三路不勝其擾,元豐年諸路盗賊蜂起,皆保甲爲之本,欲禦冦乃自爲寇,善良受患,惡少得志,至元祐間司馬光秉政,一切罷去,民獲蘓息,盗亦銷弭,及章惇、蔡京祖述安石弊法而侈大之,復行之於東南,雖不授弓弩,教之戰陣,然於一鄉之中,以二百五十家爲保,差五小保長、十大保長,一保副、一保正,號爲一都,凡州縣之徭役、公家之科敷、縣官之使令、監司之迎送、一州一縣之庶事,皆責辦於都保之中,故民當正副,必破其家,大小保長,日被追呼,不離公門,廢其耕農之業,今民遭差役者,如驅之就死地,必多方曲計以圖茍免,吏縁爲姦,贓賕狼籍,富者以賂逃役,貧者舉家逺遁,臣出守五郡,每視訟牒之中,理訴差役十常七八,民之惡役如此,未甞不爲之痛心。竊原立法之意,不過欲便於捕盗耳,然盗之小者,雖無此法,鄰里利害所同,必能協力掩捕,盗之大者,使有此法,豈足以當之。近時淮西劇寇充斥,保甲皆爲俘擄,未聞有一縣一鄉而能捍禦者,於盗則不能擒制,於民則徒有騷擾,豈若祖宗時耆長壯丁之爲利乎?盖祖宗時,於第一第二等戶差耆長,第四第五等戶差壯丁,一鄉差役,不過三人而已,今保甲於一鄉之,中有二十保正副,有數百人大小保長,役者數多,免者極少,此不若耆長壯丁之爲寛也。祖宗時所差耆長,無形勢官荘寄任之限,但品官之家,則以不該䕃贖人及管莊田人代充,其餘家長、祇應老疾者,以次家人充,今之差役,品官之家及老㓜疾病者免焉,不若耆長壯丁之法爲均也,惟寛則民不勞,惟均則民不怨,此祖宗良法,萬世而無弊者也。昔甞以此安邦保民致太平矣,今尚何疑而不行哉?朝廷欲養民力,固邦本,以建中興之業,守臣欲以民之利病告於朝廷,皆無先於此者,伏望特降睿旨,討論耆長壯丁之法而行之,罷去保甲,以救疲瘵之民,天下幸甚。」詔戶部勘當申省,其後戶部言:「已有四月己未指揮,乞令常平司鈐束州縣,毋得差委非本耆保事,及赴衙集祇應,違者按舉。」從之。 十二月戊辰行下

給事中張致逺言:「艱難以來,縣令每不得其人,黎元受弊,無以赴訴,臣甞求其故,正由資格大廢,爲令輕賤之所致也。望令三省檢㑹薦舉縣令預籍記之人,悉與堂除大縣,内京朝官見待次京局,或未闗陞而待次通判者,仍與借服色,他日以應郎曹侍從之選,若賢才有所旌别,資格亦不盡廢,明分守,息奔競,則百里之寄,固士大夫之所願也。」詔三省一就措置。

己酉

趙鼎奏謝因足疾䝉賜珍劑,上曰:「藥所以攻疾,疾良已,則當却藥,或者烹煉金石餌之,徒耗眞氣,非養生之道,豈唯治身,雖國亦然。」張浚曰:「秦以嚴刑峻法治天下,而自速其禍,此可以爲戒。」

給事中呂祉言:「近制行在職事官係朝廷擢用,類多踈逺,不獲一望清光,故特延見訪問,所以求賢審官,詢事考言,惠至博也。然侍從官以言語備顧問,朝夕論思,出入獻納,乃其職也,豈可令與庶官輪日面對,願詔侍從官免輪面對,如有己見,即許依舊例請對,勿拘以時,勿限以數。」從之。 熊克《小曆》載此事於十一月十一日庚辰,案祉是月十三日始除給事中,其實祉上此奏在十二月十一日己酉,克盖差一月也

庚戌

拱衞大夫泰州刺史都督府中軍統制軍馬吳錫,爲殿前司策選鋒軍統制兼都督府軍統制。 案督府都統制乃馬擴,而左軍統制杜湛、前軍統制王進、選鋒軍統制申世景、摧鋒軍統制韓京,皆出戍於外,右軍、後軍統制未見姓名,當考

辛亥

上與趙鼎論人才,因曰:「朝廷用人不分彼此,四方人才,宜参用之。」沈與求曰:「成湯立賢無方,豈限南北。」

大理卿張礿,充祕閣修撰知饒州。

右廸功郎朱敦儒賜進士出身,守祕書省正字。敦儒旣受官,上命德慶府以禮敦遣赴行在,旣至,入對,遂有是命。

尚書金部員外郎張成憲,直祕閣提㸃淮南西路刑獄公事。

權戶部侍郎王俣言:「兵革未息,屯戍方興,大計所入,充軍須者,十居八九,此國用所以常乏,當講究長策,細大不遺,斯爲盡善,庶㡬日増月積,漸致富實。臣愚見,略陳五事:一曰去冗食之兵、二曰損有餘之禄、三曰收隠漏之賦、四曰補銷毁之寳、五曰修平凖之法。臣聞兵貴精不貴多,兵多而不精,則冗食者衆,冗食者衆,則勇怯不分,勇怯不分,則戰無必勝,是冗食之兵不惟徒費糧餉,取敗之道,故治軍之法,戰兵之外,車御、火長、牧人、工匠之屬皆有定數,舎是則爲冗食,今日財用所出,盡於養兵,然其間未甞入隊不堪披帶者,尚多有之,竭民力以養無用之人,非計也,不如委自將帥,盡加澄汰,付之漕臣,籍荒閑之田,計口分授,官爲借貸,給與牛種,使之墾闢,仍且與減半支給錢糧,俟秋熟之時,便罷請給,一嵗之後,量立租課,且以萬人爲率,每嵗所減米十餘萬石、錢四十餘萬緡、絹布五萬餘匹,况又有租課所入哉!儲此以養戰士,非小補也。艱難以來,流品猥衆,進用殊常,而制禄之數,一循舊法,理宜不給,欲乞應内外文武官俸給等以緡計者,自百千以上,每千減半,有兼職者通計,並候事平日依舊,如此則裁損雖衆,不及小官,恕而易行,夫復何患。自軍興以來,十年於茲,財用所出,大則資之民力,其次則資之商賈,無不自竭以奉其上,惟是釋家者流,一毫不取,邑以千計,郡以萬計,不稼不穡,坐食吾民,其隠漏稅賦,暗損國計,不知其㡬何也!臣謂宜酌古今之意,權急緩之宜,使之輸米贍軍,人嵗五㪷,依稅限送納,凡居禪坊及西北流寓者,特與蠲免,於以少舒民力,不爲過也。自艱難以來,饒、䖍兩司鼔鑄遂虧,而江浙之民巧爲有素,銷毁錢寳,習以成風,其最甚者,如建康之句容、浙西之蘓湖、浙東之蠡越,鼓鑄器用,供給四方,無有紀極,計一兩所費,不過十數錢,器成之日,卽市百金,姦民競利,靡所不鑄,一嵗之間,計所銷毁,無慮數十萬緡,兩司所鑄,未必稱是,加以流入僞境,不知㡬何,乞明詔有司,申嚴銅禁,屏絶私匠,自今以始,悉論如律,除公私不可闕之物,立定名色,許人存留,及以後官鑄出賣外,其餘一兩以上,嚴立罪賞,並令納官,量給銅價,令分撥赴錢監額外鼓鑄,國家平昔無事之時,在京則有平凖務,在外則有平貨務,邊計之餘,内裨國用,無慮二十萬緡,其效固已可見,况今日師旅方興,用度日廣,欲乞先於行在置平凖務,次及諸路要㑹去處,各置平貨務,以廣利源,誠非小補,俟其就緒,置使領之。此五事者,儻有可採,乞令有司講究條畫,排斥浮議,斷以必行。」詔戶、工部勘當,其後頗施行之。

殿中侍御史周葵言:「州縣人戶自兵馬盗賊殘破之餘,困於軍期,例多貧之,望將蔡京父子、王黼、李邦彦等給使減年及其他恩澤補官,并童貫、梁師成、朱勔等妄作名目補充大小使臣之家,並不理當官戶,一例選募充役,庶㡬少寛貧民下戶之力。」事下吏部,其後吏部言:「給使授官,於本選無理爲官戶之文,其蔡京等他恩補官及童貫等妄作名目之人,乞如所奏。」從之。 明年正月丁丑行下

壬子

尚書吏部員外郎周秘,守監察御史。

詔王寀追復朝奉大夫。寀,江州人,甞爲親衞中郎,政和末,坐詐爲天神示現誅死,至是用其家請而復之,後省䟽其罪,命遂格。

癸丑

詔淮東西、川陝宣撫司、荆襄招討司、荆南安撫司,並以参謀官一員兼提㸃本司屯田公事。

右文殿修撰致仕趙億,落致仕,提舉台州崇道觀,用給事中呂祉等奏也,命下而億已卒矣。 汪藻撰《億墓誌》云:「朝廷知公未衰,起提舉崇道觀,命及門而公卒,時乙卯十二月丙申也。」案億之卒在此前十七日,藻所云小誤

甲寅

尚書刑部員外郎楊邁,直祕閣知夔州兼本路安撫使。自渡江後,由朝士出爲川陝帥臣者始此。

尚書工部員外郎許暘、祕書省正字孫雄飛並罷。

遣中使賜諸大將銀合臘藥,其川陝、荆襄,止令密院遣使臣,以地逺故也。

徽猷閣待制湯東野卒。吏部言:「照得本官脚色,係曽經勤王人數。」詔追復徽猷閣直學士。東野旣貴,甞請於朝,與兄弟世爲義居,禁子孫毋析戶,又輟俸買田爲義莊,以給踈族之貧者。

乙卯

左文林郎紹興府觀察推官凌景夏,爲祕書省正字,用帥守綦崈禮薦也。

右通直郎樓璹,與陞擢差遣,遂以璹通判邵州。璹,异子也,爲於潛令,宣諭官舉其政績,詔俟終更引對而甄擢之,至是代還,用薦者改官,乃有是命。 宣諭官所薦,前此未有不得對者,當考

丙辰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劉觀,知彭州。觀旣罷歸,屢不赴,乃就用之。

右廸功郎江袤,充勅令所刪定官。

己未

改樞密院北面房爲河北房。

諸路制置大使呂頥浩、李綱、席益次第之鎭,詔内侍徃勞,且以銀合茶藥賜之。

國子監丞張戒,守祕書郎。右承議郎主管江州太平觀李維,行國子監丞。維,綱弟也,史館修撰范冲薦其學問操履,置之臺省無所不宜,遂召對而有是命。

直祕閣李革,知興元府。中書以興元殘破之後,久闕正官撫治,故選用之,時宣撫司已用協忠大夫華州觀察使王俊守興元,革不得上,乃改知雅州。 《興元帥題名》王俊今年五月到任,《日曆》李革明年九月己卯差知雅州

直祕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向子忞,落職,罷宮觀,依衝替人例,係事理重。子忞守衡州,視事再閱月,諸司共劾其徒流編配無慮數十人,率皆報復仇怨,任情廢法,自謂「滅門刺史」,乞送所司治罪。先半月,子忞已得請奉祠,輔臣進呈,上曰:「監司乃外臺耳目之官,旣按劾,自當推治,然有罪者家居待命,而證左無辜之人徃徃淹延囚禁,動經歳月,深可憫也。子忞罪狀旣明,别不須干證,第黜責其身足矣。」趙鼎曰:「臣等共議,欲將子忞鐫罷,不必取勘。」上可之。 子忞此月乙巳自陳宮觀

庚申

太府少卿沈昭逺請久任計臣,上曰:「祖宗時,三司使如陳恕,最爲久任,號稱職,今内外計臣儻能稱職,就加爵秩以褒寵之可也,不須數易。」張浚曰:「久任豈獨計臣,他官儻有稱職者亦當如此。」

殿中侍御史周葵,試司農少卿。葵甞入對,言:「今天歩尚艱,非臣子諷諫之時,臣願直言其失,大扺務虛文而無實效。」因進數所行之事不當者凡二十許,上曰:「趙鼎、張浚爲朕任事,不可以小事形迹之。」葵曰:「陛下即位,已相十許人,其初皆極意委之,卒以公議不容而去,大臣亦無固志,假如陛下有過,尚望大臣納忠,豈大臣有過,而言者指陳,便為形迹?臣願因人言使大臣易意,不惟可救朝廷之闕,亦可保全之。」上曰:「此論甚竒。」至是朝廷議大舉,而葵三章力言此存亡之機,不必更論,安危治亂,未有不先自治其國而成大功者,或言葵沮國大計,遂有是命。

諸王宮大小學教授劉長源、大理寺丞黄珪,並爲監察御史。

詔上虞縣當職官貶秩一等,令提刑司治罪,以月中無注賣鹽數故也。其㑹稽等七縣鬻鹽數少者,皆詰之。

辛酉

起居郎潘良貴言:「中臺省出納王命,敷政四海,喉舌之司也,六曹遵奉成憲,各揚乃職。兵火以來,茍簡玩習,視爲傳舎,其最甚者,遇朝廷送下勘當事理,並不依據格法,指定是非,常操兩可之說,曰更合取朝廷指揮,是致朝廷臨時别有衝改,長貳郎官,循黙奉行,不復更有執守,每廢一法,卽後来陳乞者,循以爲例,干求請託,紛然無窮,若不加察,恐省部成法盡壊,其患有不可勝言者。伏望嚴飭六曹長貳郎官,各務協心,凡朝廷送下勘當事理,並須據格法定是非供報,仍乞詔大臣,事闗六曹者,不問鉅細,一切惟有司格法是從,庶㡬杜僥倖之門,開公正之路,仰稱陛下敷政之意。」輔臣進呈,上曰:「祖宗以來,自有格法,有司但能遵守,卽事稱職,格法旣定,誰復有僥倖之心,唯其因事陳請,人思幸得此法之所以寖廢也。可依良貴所請,更切申嚴。」沈與求曰:「六部乃法守之地,有司徇情,遂至廢法而用例,然情豈勝徇耶?僥倖之門塞,則人自安分,天下何患不治。」 《中興聖政》史臣曰:「法外豈得有例哉!徇情之私,而爲法之蠧,莫例若也。其弊盖出於特旨爲例矣,而又㳂請之,僥倖相乗,無不可者,是猶從其不齊於物,而悉廢其器,雖有權量度數,無所用之也,天下誰爲知止足之分者哉!然則法安出也?傳之祖宗,盖有所創之於上,付之有司,盖有所受之於下,猶權量度數之器,受之於官而用之也,夫是之謂遵守。」

詔勑令所刪定官、監登聞檢皷院官,自今並令轉對,以周葵甞建言檢皷院𨽻諫省,而刪定官爲書局故也。

癸酉

詔川陝路州縣官不並差川陝人,但有内地官一員,餘不限員數。紹興令差川陝人州不過三員,縣鎭寨一員,吏部員外郎徐林言比元豐勅差誤,故命申明行下。 明年正月别立法

甲子

詔屯田郎中樊賔,候都督府出使日,隨逐去江淮措置屯田。時張浚再出江上,欲謀大舉,深慮諸將議論不同,心頗憂之,不欲出口,趙鼎察知其意,與之謀曰:「公之此行,未便能舉事,莫若兼領屯田而歸,不爲無補。」於是置官屬,畫一而去。先是建言屯田者甚衆,至是始爲之。

乙丑

監察御史周祕,守殿中侍御史。

丙寅

都督府奏以集英殿修撰新知鄂州劉子羽權本府参議軍事,與主管機宜文字熊彦詩並徃川陝撫諭,詔各賜銀二百兩遣行。時張浚將謀出師,故令子羽等見宣撫副使吳玠諭指,而玠亦屢言軍前糧乏,因命子羽與都轉運使趙開計事,併察邊備虛實焉。

命湖北帥臣同知鼎州張觷,以閑田排鼎、澧、辰、沅、靖州刀弩手,用樞密院請也。

丁卯

右朝議大夫韓梠,主管台州崇道觀。梠坐蔡攸親黨,久斥,至是始得祠。

戊辰

詔御史臺朔參官用在京通直郎以上,望參用釐務通直郎以上,除宣制及非時慶賀,以望參官,餘並令朔參官趨赴。

是夜雨雹。

是月 僞齊前尚書左丞張東死。

是冬 金主亶以䝉國叛,遣領三省事宋國王宗磐提兵破之。䝉國者,在女眞之東北,在唐爲䝉兀部,其人勁悍善戰,夜中能視,以鮫魚皮爲甲,可捍流矢。僞齊劉豫獻海道圖及戰船木様于金主亶,金主亶入其說,調燕雲兩河夫四十萬入蔚州交牙山,採木爲栰,開河道,運至虎州,將造戰船,且浮海入犯,旣而盗賊蜂起,事遂中輟,聚船材於虎州。 以張匯《節要》、洪皓《紀聞》、王大觀《行程録》參修。虎州者,在雄州之北。䝉國,《編年》謂之萌骨子,《記聞》謂之盲骨子,今従《行程録》【按䝉國字原本錯訛,今改正,其所列異同,姑存其舊】

是嵗 都督行府令靜江府昭州折布錢每疋増一千,二郡之民嵗輸布九萬疋有竒,舊法每疋爲錢五百,至是始増之。 此據路彬所奏修入

左朝請大夫馮子修致仕。子修知普州,治有能名,上召之,子修以年踰七十,上章請老,乃有是命。子修,西充人,甞爲長安令,童貫使陝西,士大夫入謁者,皆拜庭下,子修長揖而入,貫怒,奏子修莅建神霄宮,不時興作,奪官,晚乃得州,旣致仕,後六年而卒。 此据趙逵撰《子修墓誌》修入,其月日未見,且附年末,俟考

南班宗室賜名者二十有一人,諸宗室命官者三十有七人。

兩浙路見管戶二百十二萬餘、口三百五十三萬餘。廣南東路稅客戶六十一萬餘,西路稅戶三十一萬餘,客戶十一萬餘。陝府西路戶四萬餘。荆湖南路戶九十五萬餘。成都府路稅戶七十八萬餘、口二百十六萬餘,客戶三十七萬餘、口九十萬餘。䕫州路稅客戶三十四萬餘、口八十六萬餘。福建路戶一百三十三萬餘、口二百五十九萬餘。

有二龍死於冷山,金左丞相陳王希尹欲遣人截其角,或以爲不祥,乃止。 《松漠記聞》

夏國主乾順改元大德。 四川總領所利州大軍庫有李顯忠西夏僞誥,云大德五年正月下,案顯忠以八年冬奔夏,九年六月還朝,合在紹興九年逆數之,知此年改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