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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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二十有二年 歳次壬申。金海陵煬王亮天徳四年 春正月【案是月丁酉朔】己亥

丁未

少師昭慶軍節度使萬壽觀使平樂郡王韋淵,爲太保。

右通直郎直祕閣髙百之,提舉兩浙東路常平茶鹽公事。

右中大夫范直方卒。

己酉

忠翊郎閤門祗候趙廓,爲武翼郎閤門宣賛舍人。廓,宻子也。

丁巳

大理評事莫濛面對,言「州縣常賦秋苖、官耗義倉,各有定數,而别立名色,於民戶至有納一二倍纔及正額者,止資官吏侵欺盗隱,無補用度,乞令有司檢坐條法掲示,許民越訴。」從之。

庚申

右文殿修撰知婺州趙不羣,爲兩浙路轉運副使。

二月 丙寅朔

資政殿學士知宣州楊愿,知建康府。

宜州觀察使御前左部統制軍馬知階州姚仲,改知金州,兼金房開達州安撫使,節制屯駐御前軍馬,從吳璘奏辟也。

庚午

詔南班宗室應權住支請及郊禮支賜等,並依舊格放行。時近屬有身没而無以歛者,安慶軍承宣使同知大宗正事士街言於朝,故有是命。

辛未

大理評事俞長吉面對,論「州縣於民輸常賦有追鈔銷簿之弊,甚者匿其戶鈔,抑令重納,望申嚴法禁,仍令通判專一檢察。」詔戶部申嚴行下。

壬申

大理評事王洪面對,言「申令所載,三年一造簿書於農隙之時,令人戶自相推排,蓋欲别貧富,從均平也。比年縣令貪墨者,輒促限以開賄賂之門,庸懦者則遷延以俟後政,姦弊不可勝言,望戒飭有司,不得妄有展促。」從之。

癸酉

左朝散郎都絜知南安軍代還,言「差役之法,别縣有物力稅錢,各從等第差選,今乃有兩處同時執役者,所費甚大,恐非立法本意,望明降指揮,兩處應役者,一處役畢,他處乃差,惟不許罷役而歇,以别於一處當役之民,庶幾輕重適中,權歸三尺。」詔戶部看詳申省。

丙子

右中奉大夫直祕閣王晌,知宣州。

丁丑

上謂大臣曰:「近有士人投獻詩賦之類,其間文理可採者,可取㫖與免文解。」

庚辰

軍器監丞黄然面對,論「沿江一帶稅務,比來非理邀取,商旅患之,於是號蘄之蘄陽、江之湖口、池之鴈汊,爲大小法場,咸謂利歸公家無幾,而爲吏竊取大半矣,望令所𨽻州縣,選官檢察収放,漕臣考察。」從之。然,庭堅孫也。

壬午

詔建祚德廟於臨安府,用殿中侍御史林大鼐請也。先是毁其廟以爲大理寺,而大鼐言「三人者有大功徳於聖朝,今神靈不妥,士庶悲嗟,宜進爵加奨。」尋進程嬰爲彊濟公,公孫杵臼爲英略公,韓厥爲啓佑公,陞為中祀。 三神進封在七月甲午

壬辰

宰執奏殿前司揀退軍兵,上曰:「數内放自便人,可諭楊存中,須令有所歸,毋致失所。」

癸巳

左朝請郎魏安行知滁州代還,言「國家取民有制,陛下軫念兩淮,歳歳展免,每田一畆,止収稞子五升,然州縣不能盡承德意,取于民者,正數之外,每斛加至六七斗,多者徃徃倍之。頃歳廣德軍受納,嘗用平斛,令人戶自概,滁州亦用平斛,民間樂耕,見今州倉已有三年之儲,民間毎歳増収不止三十萬斛,公私皆利,儻聖慈以前件平斛或可行用,乞先自兩淮始。」詔戶部措置。先是滁州三縣合水陸之田,以頃計之,三萬九千有竒,自紹興十九年前開耕纔千九百頃,安行招集開墾,所増遂倍,乃擢安行爲京西路轉運判官。 安行除漕在三月壬寅

三月【案是月丙申朔】丁酉

右承務郎王之竒、之荀,並特除名 《日曆》不載王之竒、之荀所歴官,今據《家傳》増入,之竒送梅州,之荀追所有官,送容州,並編管。二人皆庶之子,以其父責降身死,撰造語言,謗毁朝廷,法寺鞫實,故有是命 臣嘗聞長老言,有告秦檜以之竒欲結客刺檜者,由是得罪。上因言庶爲人㓙悖,深沮休兵之議,幾誤國事。

壬寅

直龍圖閣提舉台州崇道觀葉三省,落職,筠州居住;承節郎監臨安府都作院王逺,除名,髙州編管。先是三省嘗與趙鼎、王庶通書,力詆休兵之議,明州進士陳燾得其眞蹟,并逺遺三省猶子書,併上之,詔送大理,至是法寺言三省等撰造語言,謗訕朝廷,秦檜進呈,上曰:「此不可不懲,庶後來者知畏。」乃有是命。

癸卯

龍圖閣學士降授左朝請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程瑀卒。

己酉

殿中侍御史林大鼐言:「比糴馬榖,以香引錢爲糴本,旣爲有司互用,民亦不敢觖望,第輸納溢,所抛之數太多,如江隂小壘,視苖抛降,苖不及七萬石,漕司抛下馬料才三萬三千石,計今所輸之數不啻十萬石。如湖州産茶諸縣,各有園戶,祖宗朝並無茶稅,州縣舊來立歳額,毎畆輸三斤,已自非法,比年官司又於額外抑配園戶茶引、僧人茶鈔,武康一縣,園戶買茶引,毎畆出鈔三百文足,僧人買茶鈔,毎名出錢三貫六百文足,而元額自若也。江隂武康,皆王畿之内,所聞如此,則嶺海之外,弊將若何,一有訴於縣,縣利其經費而不顧,訴於州,州受縣之贏餘而不問,至訴之監司省部,又爲州縣沈擱不行,萬一窮治其事,不過以爲事循前例,當時剏例作俑者,官已離任,吏以徙死,罪責不我及焉,故州縣得以安而行之,欲望降詔申勅,自約束後,將剏意、循例者,究治同坐,庶幾美意實惠,同浹于民。」上曰:「此湏是守令得人。」秦檜曰:「陛下今日中興,内外無事,所乏者循吏爾。」上曰:「然。守令非人,不可不治,若置而不問,則全無忌憚矣。」上又曰:「錢榖大計,亦要戶部得人,朕觀徽宗朝,戶部之職多自發運轉運使擢用,蓋以經歴民事,諳練財賦故也。大鼐所奏,其令戶部行下,據實數収糴馬料,不得踰額,賣茶不得抑配,餘從之。」

徽猷閣待制提舉台州崇道觀董弅,落職。弅寓居宜興,而右諫議大夫章厦論寄居干撓縣道,弅爲尤甚,良民被害,不可勝言,故有是命。

庚戌

徽猷閣直學士致仕向子諲卒於臨江軍。子諲旣告老,歸玉笥之舊隱,號曰薌林,凡十五年而卒。

辛亥

上謂大臣曰:「近諸軍多有㨂退人數,可取索招塡,今日雖息兵無事,然武備不可去也。」

敷文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林待聘卒。

壬子

右正奉大夫宋貺,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依舊徽州居住,從所請也。

癸丑

司農卿湯允恭面對,言「豐年屢應米價至賤,下等人戶,無他商販,以錢輸官,遂成逋欠,欲望降㫖,應民間下戶畸零夏稅及丁錢之類,除依條赦倚閣外,願輸米者,官定時價而折納之,如係上供之數,乞令常平司以錢兊糴,後來隨時出糶,公私兩利。」詔戶部看詳。

丙辰

直龍圖閣知紹興府湯鵬舉罷,以右諫議大夫章厦論鵬舉以宅庫欠賣酒錢,而妄劾副将劉之儀,致其死也。

丁巳

詔新除司農寺丞鍾世明徃福建路,措置寺觀常住絶産。時住鬻度僧道牒已久,其徒寖少,而福建官自運鹽,其直頗貴,於是民多私販,議者以爲客販可行,遂命世明徃本路措置。凡僧道之見存者,計口給食,餘則爲寛剩之數,籍歸於官,其後世明言自租賦及常住歳用外,歳得羡錢二十四萬緡,詔赴左藏庫。 熊克《小曆》云明年慶逺軍節度使張澄帥福州,復請于朝,率還六七,案《㑹要》世明元措置剩錢三十六萬五千八百餘緡已而,澄乞添給童行人力米外,實餘三十三萬九千餘緡,克誤也

戊午

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何鑄薨,後諡恭敏。

己未

祕書省校書郎董徳元面對,論「髙禖名爲大祀,而禖神乃位於壇下,酌用一獻,恐非所宜,望與青帝分爲二壇,庶可求昭格。」詔禮部看詳。

庚申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鄭朴卒。

辛酉

詔「四川監司州軍今後募差管押綱運,先選有行止可以倚仗官,及召有行止付身圓備之人充保,如押人侵使移易,其保官與降兩官,元募差不當官吏降一官放罷,所少錢物,押人依法斷罪,仍估賣家資塡納,如有未足數目,於干繫人名下追理。」從戶部請也。

癸亥

宰執進呈大理寺主簿丁仲京面對劄子,論逺方州縣預借人戶稅租,有借及一二年者,其間復以本色紐折見錢,價又倍之,輸納稍緩,加以嚴刑,上曰:「此多是州郡妄用,若撙節,不至如此,可申嚴行下,如違,令監司按劾,御史臺彈奏。」

夏四月【案是月丙寅朔】丁卯

殿中侍御史林大鼐論上饒知縣吳芑,阿徇余堯弼,彊市民田。時堯弼以左中大夫家居。戊辰,奏檜進呈,上曰:「聞其人訴之䑓部,可罷芑,令本路監司根治。」上因言:「縣令不法,無由盡知,已諭言官,以所聞彈劾矣。」

己巳

司農寺主簿盛師文面對,論「頃嘗指揮州縣,貧乏之家主男女不能贍養者,每人支錢四千,後改支義倉米一石,然近於臨安,市井窮民,未聞有得斗米千錢者,况於鄉村與夫窮僻鎭聚,望申嚴舊令,咸以舉行從之。」

癸酉

右諫議大夫章厦,試御史中丞;殿中侍御史林大鼐,試右諫議大夫。

丙子

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巫伋罷。伋與秦檜居同鄉,一日檜在都堂,偶問伋云:「里中有何新事?」伋不敢對,徐云:「近有一術士自鄉里來,頗能論命。」檜變色,謂伋曰:「是人言公何日拜相?」伋皇恐而罷,章厦聞之,卽劾伋隂懷異意,以揺國是,林大鼐亦奏伋黷貨營私,於是並遷二人,而伋以本職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宫,章再上,遂落職。辛巳,拜厦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 《中興聖政》呂中講義曰:「巫伋術士之對,蓋恐輒及時事,以觸檜之怒,故舉泛言不切之事,聊以塞責云爾,而檜勃然變色,遽嗾使言路逐之,惟恐他人攘己之位,雖檜之猜狠忌刻,不近人情,然亦可以爲依阿取容謟事權貴者之戒矣。」

壬午

詔權知閤門事孟思恭可與外任。

乙酉

詔宗子趙不辱令大宗正司庭訓鎻閉。不辱寓居秀州,與母妻夜游於市,有右廸功郎呂禠者被酒衝行,不辱怒毆之致死,法當絞,特貸之。

丙戌

孟饗景靈宮,令宰執分詣。時新宮未成,祖宗神御皆寓於西齋殿故也。

戊子

監察御史宋樸,守殿中侍御史。

辛卯

國子監主簿史才面對,乞申嚴百官造謁之禁,從之。

壬辰

秦檜奏廬州觀察使王俊往在岳飛軍中,彈壓有勞,以爲浙東馬歩軍副都總管,上曰:「飛當時欲具舟船入川,有統制官說諭諸軍乃止。」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言:「比者朝廷以福建寺觀絶産上供鈔鹽,委司農寺丞鍾世明措置,而逺方盛傳,以爲計口籍丁而沙汰之,又謂更變鹽法,以杜絶私販,别致生事,欲望降詔,諭以至意,詔言者論列福建住持請託之弊、官鹽科賣之擾,令世明以使指行下州縣照㑹。」

五月【案是月乙未朔】丙申

上謂宰執曰:「昨治王繼先賣布事,極係利害,恐諸將因而交結,就尅軍人食錢償之,可諭與成閔,今後有似此事,並申樞宻院。」

庚子

詔故延福宮使保康軍承宣使黄冕,將合得遺表恩澤,特贈保寧軍節度使,賜諡僖靖。

辛丑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言:「比來遐方多有健訟之人,欺紿良民,舞玩文法,州縣漕憲未結絶,則申寃于部于臺于省,官司眩於偏詞,必與之移送重定,外方徃徃觀望,爲之變易曲直,欲今後所訟,如婚田差役之類,曽經結絶,官司須具情與法,叙述定奪因依,謂之斷由,人給一本,厥有翻異,仰繳所結斷由於狀首,不然不受理,使官司得以參照批判,不失輕重,而小人之情狀不可掩矣,將來事符前斷,卽痛與懲治,可使身戶婚訟簡,臺省事稀,亦無訟之一策也。」上曰:「自來應人戶陳訴,自縣結絶不當,然後經州經監司,以至經臺,然後到省,今三吳人多是徑至省,如此則朝廷事多,可從所奏。」

癸卯

左朝請大夫陳湯求知池州還,論「郡縣以耕牛、水車、舟船、農具,估爲家力,視此等降差役科敷,其交易買賣,又重收稅錢,非勸農之本意,乞委常平司紏察。」詔申嚴行下。

丁未

司農卿湯允恭罷,以殿中侍御史宋樸論其褊急任私也。

庚戌

封媫妤劉氏爲婉容,新興郡夫人吳氏、宜春郡夫人劉氏,並爲才人。宮中號婉容爲大劉娘子,才人爲小劉娘子。

癸丑

金主使宣奉大夫刑部尚書行大理卿田秀穎、安逺大將軍充客省使兼四方館副使大允來,賀天申節。

是月 襄陽大水,平地丈五尺,漢水冒城而入,右朝奉大夫知府事榮薿乗桴得免,於是與轉運判官魏安行議講復環城古堤以捍水,許之,眀年冬,按四縣之籍,計田出力,百畝一夫,得三千餘人,減其田租十之二,凡五旬有七日而畢,計用工十五萬有竒,其長四十餘里。 此據王之望記,請復堤在十一月今併書

容州奏野蠶成繭。

右朝請郎主管台州崇道觀曽恬卒。

潼川府言涪城縣進士馬天祐廬墓,孝行顯著,詔賜粟帛。

六月【案是月甲子朔】戊辰

右通直郎劉炎請換右職,詔以爲 閤門宣賛舎人。 炎初見十年正月

尚書左司郎中宋仲堪罷,以殿中侍御史宋樸言其劾鄭剛中獄事淹延,且交結巫伋也。

武翼郎閤門宣賛舎人劉伉,爲右武郎幹辦皇城司,以才人進封,故遷之。

壬申

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陳相,試尚書左司員外郎。

丁丑

宰執進呈右朝請大夫知嘉州王知逺到任五事,論「四川鐡錢至少,自罷鑄後,見今嘉、卭州及成都府各剏都作院,以嘉、卭所産鐡炭打造軍器,赴利州樁管,數目不少,今邉事寧息,望將兩州依舊鼓鑄小鐡錢」,上曰:「知逺所論於錢引,實有利害,可委總領所同本路漕臣措置。」後未及行。知逺,白石人也。 紹興三十一年卭州復鑄錢

辛巳

上諭大臣曰:「聞淮東被水民多轉徃淮西,可令漕司賑濟。」

壬午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兼崇政殿說書陳䕫,試太常少卿。時䕫送伴北使甫還,未及國門,以憂去。

乙酉

奉安祖宗帝后神御于景靈宮,太師尚書左僕射秦檜爲禮儀使。

丁亥

右文殿修撰兩浙轉運副使趙不羣卒。

戊子

上謂大臣曰:「檢、皷兩院近日絶少論利害文字,恐有阻遏,可下所屬檢察。」

大理少卿章燾面對,乞申嚴暑月浣濯獄具之令,從之。

壬辰

起居舎人權直學士院湯思退,權尚書禮部侍郎。

尚書禮部員外郎林機,試起居舎人。

是月 尚書禮部侍郎兼侍講陳誠之以母憂去。先是秦檜甞諭誠之曰:「事有所聞,可以片紙見喻。」盖檜方用告訐以擢人才,誠之不領其意,以此頗忤檜。左朝散郎張九成時謫居南安軍,或問九成曰:「近日士大夫氣殊不振,曽無一言及天下事者,豈皆無人材耶?」九成曰:「大抵人材,在上之人作成,若摧抑之,則此氣亦索,有道之士,不任其事,安肯自辱哉!秦公方斥異己,大起告訐,此其勢欲殺賢者,然未必不反激人之言,子姑俟之。」

敷文閣直學士知瀘州馮檝卒。檝素佞佛,晚嵗尤甚,以傅㑹和議,故爲秦檜所厚,帥本路者凡八年。

秋七月【案是月癸巳朔】乙未

右承議郎知秀州郭瑊,直祕閣。

丁酉

左朝奉郎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劉一止,復祕閣修撰致仕。一止以疾篤告老,故有是命。

壬寅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言:「臣伏讀天聖詔書,令流内銓裁内外嵗舉員數,文臣待制至侍御史,武臣觀察使至諸司使,舉吏各有等數,毋得輒過,而被舉者須有本部長吏,乃得磨勘,詳此卽知天聖以前,朝廷常參官皆得舉人,不限内外,亦無員數,其時磨勘,京官用考第少,而舉員亦不多,言者憂其名器冗濫,至是頗有裁减,皇祐中旋増四考爲六考,増二員爲五員,非本部長貳吏,毋得輒舉,立爲永式,廼今日見行條法也。然古今異時,法無一槩,仁祖朝科目人少,磨勘者稀,行之數十年,人無淹滯,法亦流通也。自熈豐宣政間,已有論列其不便者矣,中興之初,恩或非泛,人得僥倖,有以從軍而改秩者,有以捕盗而改秩者,有以登對而改秩者,今則朝廷清明無事,愼惜名器,改秩無他,只有薦舉一路,而貪躁者速化,廉静者陸沉,法誠祖宗之法,不知入流寖廣,數倍如祖宗之時也。臣欲取考第,員數增减以便之,増一任者减一員,九考者用四,十二考者用三,十五考者用二,若二員,則保舉之古法不可减也,如减舉法行中,湏實歴縣令,不得仍請嶽祠,其或負犯殿選,自如常坐,士有應此格者,行無玷缺,年亦蹉跎,無非孤寒老練安義分之人,收奬老成,不爲濫恩,如臣管見足采,欲望付有司看詳而條上之,以取聖斷,庶㡬中外弭奔競之風,士夫絶滯淹之歎。」詔吏部看詳申省。

甲辰

將作監主簿孫祖壽面對,言「祖宗薦舉格法,尤重親民之官,近嵗格應薦舉者,既未必能一一知人,而生𡚁日滋,遂有踰越舉員之數,重發奏牘,以掠虛惠,其被舉者徃徃争先到部,宻賂胥吏,故散舉主以絶後至,甚至於昩其所知,公納厚賄,使守節寒士甘心遐遺,其違聖化,敗士風也明矣,欲望申飭有司,増重法令,有犯必行。」詔刑部申嚴行下,其受賄一節,立法申尚書省,其後本部請以受所監臨財物論,著爲令,從之。 十一月丁巳立法

乙巳

上曰:「聞四川所起禁衞軍,所費多出於軍衆,可劄下總領司應副。」

都官員外郎劉澉面對,乞戒監司郡守,以時檢舉奉行寛恤詔書,從之。

武翼大夫貴州刺史兼閤門宣賛舎人韋誼,落階官,提舉佑神觀;修武郎韋訢,爲武翼大夫髙州刺史提㸃佑神觀。訢,淵子也。

丙午

祠部員外郎李巖老面對,論士大夫奔競,望令有司復舉謁禁之條而必行之,詔申嚴行下。

丁未

詔在部注授知州銓量,過期六十日不到,許以次人攙注,聼其别射家便差遣,以吏部郎中沈虛中面對有請也。先是有詔銓量因民事被罪及癃老疾病之人,而授闕者或遷延不赴,故虛中以爲言。

辛亥

左朝散大夫知眉州邵博罷。先是直徽猷閣程敦厚廢還里居,專以持郡縣短長,通賕謝爲業,及博爲守,貌禮之,而凡以事來,輒不答,敦厚銜之,㑹直徽猷閣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吳坰從襄陽來,多以襄人自隨,分屬郡取俸,博獨不予,敦厚知坰怒,乃爲匿名書,訐博過惡及其帷箔等數十事,遣人持寘成都客舎,坰得之大喜,劾于朝,詔罷博,令成都府究其事,前是坰已捕博送成都府司理獄,司理參軍韓抃懦不及事,坰擇刻深吏簽書判官㕔公事楊筠主鞫之,眉州兵馬都監鄧安民以勤力爲博所知,主帑庾之出入,首捕寘獄中,數日掠死,博懼,每問即承,提㸃刑獄公事周綰知其寃,亟詣獄踈决,博乃得出,閱實其事,但得以酒餽游客及用官紙劄過數等事,獄上,博坐降三官。 敦厚事並以洪邁《夷堅志》修入

甲寅

殿中侍御史宋樸言:「今日郡縣有便文之𡚁,自省部以至監司郡縣,更相逭責,初無體國之實,縣則衆責所歸,文移尤峻,且數號爲紙鷂,爲縣之人,自非特立獨行者,則便文以罔民,此𡚁不革,實害治之大者,望陛下與大臣講求所以革之之術,申嚴行下。」從之。

乙卯

詔仲冬薦獻永佑陵等攅宮及檢察禁地,就差大宗正丞馮至游。故事:太常少卿以春秋二仲行園陵;至是太常官全闕,但以祕書省著作佐郎丁婁眀兼權,婁明請於朝,至游供職紹興,就遣之也。

丁巳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言:「武臣奏薦,多出軍中,軍中爵秩髙而少族姓,凡有奏薦,同姓皆期功,異姓皆中表,市井暴富者,咸附㑹以進,寨帥柵長利其髙貲,犬牙相錯,䝉蔽有司。欲乞係軍中奏薦,湏經統轄長官結罪保眀,庶少歛戢。」詔吏部措置。

是日,䖍州軍亂。初江西多盗而䖍州尤甚,故命殿前司統制吳進以所部戍之。䖍之禁卒嘗捕冦有勞,江西安撫司統領馬晟將之,與進軍素不相下,㑹歩軍司遣將揀州之禁軍,而衆不欲行,有齊述者,以賂結所司,選其徒之強壯者,以捕盗爲名,分徃諸縣,夜,兩軍交鬬,州兵因攻城作亂,殺進、晟,遂焚居民,逐官吏,守臣左朝議大夫余應求之父安行,年八十餘矣,避亂墜塹死,應求遂以丁憂為爲辭而去,於是叛軍據城自守。安行少篤學,年二十餘舉進士甲科,遂掛冠去,學者號爲石月先生。

庚申

宣州觀察使主管侍衞馬軍司公事成閔,特轉行一官。以景靈宮成,閔與督役故也。修内司、兩浙轉運司官吏。第賞有差。

敷文閣待制知潭州沈昭逺卒。

辛酉

司勲員外郎兼權國子司業孫仲鼇言:「今日習《禮》之士,比之他經,十無一二,以前舉言之,天下薦名於禮部者凡二千七百五十餘人,而習《禮記》止四十人,習《周禮》止五十人,可謂鮮矣,竊恐禮學寖以無傳,此亦扶持斯文者所當深慮也,望令州郡有能明習二《禮》者,優加延請,使主講說,以爲學校勸率,及令將來科舉考校並省試官,究心誘進,毋以所習者少,或遂廢之,則經學幸甚。」詔禮部措置。

壬戌

祕閣修撰提㸃佑神觀秦塤,爲右文殿修撰;直龍圖閣提㸃佑神觀秦堪,爲祕閣修撰,以檜辭免奉安神御加恩也。

八月【案是月癸亥朔】乙丑

右朝請郎添差通判平江府張子華,提舉福建路市舶。子華,叔獻子也。

右廸功郎吳曽,充勅令所刪定官。

丙寅

宰執進呈比部員外郎李泳面對劄子,論「淮西田疇髙原去處,舊有陂塘,以資灌溉,今墾闢雖廣,而未究水利,若使民戶自行開濬,竊恐方集之人,有傷其力,望詔有司,俾於農隙,官給錢米,以濬治之。」上曰:「聞諸郡陂湖蓄水去處,如紹興及淮南,徃徃爲民侵占,雖目前州郡獲利,恐二三年後無水溉田,卽爲害不細矣。泳所奏可下本路常平司措置。」

丁卯

大理正孫敏修面對,論「州縣推鞫強盗,間有捕盗官希賞,求囑獄吏,非理鍛鍊平人,致誣服其罪,望申嚴法禁,令監司常切覺察。」從之。

辛未

詔文武官應得酬賞,及選人依法改官,令吏部先次開具格法,申取朝廷指揮。 紹興二十六年正月己巳不行,《日曆》不載此事,今追書之

壬申

泉州觀察使提舉台州崇道觀潘長卿、利州觀察使提舉台州崇道觀潘粹卿、閬州觀察使帶御器械潘端卿,並爲承宣使 —— 長卿,寜江軍;粹卿,建寜軍;端卿,昭信軍。武翼大夫髙州刺史潘清卿,落階官,爲榮州刺史。武翼大夫賀州刺史潘墨卿、武翼大夫吉州刺史潘才卿,並轉一官,陞團練使 —— 墨卿,成州;才卿,忠州。自長卿以下,皆吳國長公主之子,特推恩也。

甲戌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兼侍講;殿中侍御史宋樸,兼崇政殿說書。

乙亥

監察御史魏師遜面對,論州縣二稅攬納邀阻之𡚁,詔申嚴行下。

己卯

江西安撫使張澄言䖍州兵亂,詔鄂州諸軍統制田師中速遣兵,仍合澄集本路兵擒捕。後二日,又遣殿前司遊奕軍統制李耕將所部千六百人徃討之。 熊克《小曆》八月殿帥楊存中奏:「據本司統制官吳進申:䖍州將兵反」,案《日曆》稱「齊述者,因歩軍司差官揀兵,因紏合攻打州城,逼殺本州駐劄殿前司統制官吳進并安撫司統領官馬晟,遂據城縱火。」不知何以却是吳進申到也,當求它書參考

大理正張𡾞面對,論「寄居士大夫與大姓豪家騷擾村民,小不如意,卽送都保,鏁縛捶楚,乞委守令禁止。」詔申嚴行下。

辛巳

利州觀察使御前前部統制王彦,知階州,依舊節制綿劍州屯駐軍馬,以都統制吳璘薦舉,從四川安撫制置司保眀也。

丙戌

尚書司封員外郎兼權國子司業孫仲鼇,爲大金賀正旦使,閤門宣賛舎人陳靖副之;吏部員外郎李琳,爲賀生辰使,忠州防禦使帶御器械石靖副之。靖,開封人也。

丁亥

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提舉台州崇道觀趙子彦卒,於是恩平郡王璩以憂去官。

戊子

上謂大臣曰:「比累禁私商泛海,聞泉州界尚多有之,宜令沿海守臣常切禁止,毋致生事。」

大理寺丞郭唐卿面對,論逺方州縣獄具多不如式,望申嚴法禁,從之。

庚寅

敷文閣待制知潼川府沈該,移知䕫州。該初爲秦檜薦引,及登侍從,上頗知之,檜忌之,故出於外。

九月 壬辰朔

哲宗賢妃慕容氏薨。

癸巳

大理寺丞黃子淳面對,乞申嚴民間生子不舉之禁,從之。

乙未

詔殿前司左翼軍統制陳敏以所部討䖍州叛兵。先是叛兵突出,徑走南康軍,而寓居左朝奉郎田如鼇爲其所得,遂復還據䖍城,時李耕纔至江東,而敏駐温陵,被本路安撫司檄,以所部千五百人䕶閩境,於是領殿前都指揮使楊存中言:「敏本䖍人,且嘗於江西捕冦有功,望令進兵,與耕併力討賊。」乃以如鼇權江西提㸃刑獄公事,令卽城中撫定之。

丁卯

左朝奉郎周楙言:「前任知蘄州,從士民之請,修復河堤,以捍水勢,工費已具,望委州縣就農隙興役。」上可其請,因謂大臣曰:「不獨蘄州,凡沿淮有當備水患去處,悉令漕臣同守臣措置。」

戊戌

都官員外郎劉澉言:「法有按問欲舉自首之條,所以示民自新之路,而斷獄者易以得其情也,然所至姦吏,於麗罪者,或告以按問之法,而取其貨賂,或略其减等之因,而置之重辟,犯罪雖同,斷獄乃異,望特降㫖,應麗罪者,先以長吏親問,責其情實而後送獄,庶㡬愚民不爲姦吏所陷。」詔刑部措置申。

癸卯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言:「兵弛久佚,主將輒移其力而他役之,今有伐山爲薪炭,聚木爲簿筏,行商坐賈,開酒坊,解質庫,贍軍回易,而實役人以自利,甚者至有差借白直爲厮𨽻之賤,供土木之工,不知其數,望詔中外將帥,遵守祖宗條法,仍取約束未盡者,増廣而峻行之。」詔刑部檢坐見行條法行下諸軍遵守,内借人一節,借者與借之者並同罪。

甲辰

太府寺丞徐璉面對,乞嚴責諸縣,於公差常賦之外,毋得侵擾保正,詔申嚴行下。

丙午

升廣州香山鎭爲縣,從本路諸司請也。

戊申

升桂陽監爲軍。

己酉

殿中侍御史兼崇政殿說書宋樸,爲侍御史。甫受命,卽劾端眀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章厦「多納賄賂,引致市井小人以爲肘腋,平居備位充數,未見有害,一旦臨大利害,内懐奸邪,外肆諼險,必致敗事而後已。」右諫議大夫林大鼐亦論厦「斗筲小器,一旦致身宥宻之地,議論喧然皆曰:章,新婦也,作兩府。言厦爲人踧踖無儀矩也,况又背公營私,附下罔上,朝廷機宻無不漏泄,望亟加黜責,以爲貪懦素餐之戒。」癸丑,章厦以本職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容,章再上,遂奪職。厦入樞府才九十三日。

甲寅

秦檜進呈左右司狀:「伏覩章䟽,其間大理少卿章燾、勅令所刪定官吳悌,並爲章厦心腹之交,以刺報事端,竊慮逐人難以依舊存留在任,欲乞並與外任宫廟差遣。」從之。 以左右司按朝士,前所未有,是時陳相爲左司員外郎,右司闕人,不知權官爲誰,當考。相此月己未除權吏部侍郎

乙邜

祕閣修撰致仕劉一止上《中興聖徳詩》,擢一止敷文閣待制。

戊午

國子監主簿史才,充御史䑓檢法官,用侍御史宋樸請也。

己未

右諫議大夫林大鼐,試吏部尚書,仍兼侍講。

尚書左司員外郎陳相,權吏部侍郎。

庚申

尚書比部員外郎李泳,守左司員外郎。

冬十月 壬戌朔

侍御史兼崇政殿說書宋樸,試御史中丞。

御史臺檢法官史才,爲右正言。

監察御史魏師遜,守殿中侍御史。

初殿前司遊奕軍統制李耕、左翼軍統制陳敏、副將周成、鄂州副統制張訓、通池州統領崔定、殿前司摧鋒軍統制兼知循州張寧,皆以兵至䖍州城下,而敏所部統領官元玘戰死,旣而權江西提㸃刑獄公事田如鼇在城中與賊黨齊述謀誅首亂者蕭顒等四十餘人,卽以撫定聞於朝,耕徃受其降,述等列拜城上,而終不肯出,有詔如鼇果是撫定,令素隊赴軍前與免究,詔耕諭述等速出降,卽不進兵,述欲聽命,爲其子所制,但列衆於城上,聲喏而拜,終不肯出。是日壬戌,如鼇自出成與耕相見,耕遂留之,有父老數十人詣耕,乞令如鼇復入,耕叱之去,因宻言賊已穴地道,欲出犯官軍,宜防之,耕卽以其兵二百人送如鼇還南康軍。甲子,召如鼇及左朝請郎施鉅並赴行在。

丙寅

御史中丞宋樸兼侍講。 熊克《小曆》於癸酉始書樸除中丞,蓋誤

壬申

左宣教郎杜師旦,添差通判處州。 《日曆》紹興二十五年丙子凌哲奏杜師旦知天台縣贓行僭侈,守臣蕭振對移臨海縣丞,師旦怨振,遂撰《繆政録》,納于故相,曹泳劾之,振以是得罪,師旦通判處州,又除浙西提舉,以事考之,哲所言當不妄,振落職,池州居住,在此後八日

癸酉

左朝請郎京西路轉運判官兼提刑提舉常平茶鹽等公事魏安行,特轉一官,以前知滁州開墾荒田二千餘頃推恩也。

甲戌

御史中丞兼侍講宋樸,充端眀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樸自撫州學官召還,甫踰年而執政。

直祕閣新知䖍州逄汝霖,改差主管台州崇道觀,以本州軍賊竊發,避事不卽之任,故有是命。

忠州團練使殿前司遊奕軍統制李耕,爲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知䖍州。

己卯

直祕閣知臨安府趙士㣓言:「本府地分濶逺,欲更増置三十五鋪,共作一百五十鋪,廵警盗賊,所有合添兵級,乞於行在殿前馬歩三司軍兵内與本府相兼差撥。」從之。

庚辰

詔責授建寧軍節度副使昌化軍安置李光,依已降指揮,永不檢舉;徽猷閣待制知台州蕭振,落職,池州居住;從政郎楊煒,特貸命,追毁出身以來文字,除名,勒停,永不收叙,送萬安軍編管。初光卽參大政,煒以朝廷和議爲非,作書欲獻光,先見振言其意,光不答。及是振知台州,煒爲黃巖令,政頗有聲,振每聞煒大言無顧畏,則擊節稱善,遂薦煒改秩,又移書浙東提㸃刑獄公事秦昌時,俾同薦之。昌時,檜猶子也,因囑吏宻語振曰:「煒嘗以書責光及太師,昌時其姪,義不當舉,如待制亦不可舉也。」振曰:「吾業已許之,豈可中輟。」煒在官,鉏治㓙惡無所貸,俄縣吏得煒書,有詆檜語,昌時聞於朝,詔送大理寺,仍下所司,發卒大索煒家,得所草萬言書,語益切 煒上光書已見紹興九年正月,煒具伏紹興八年在臨安府聞朝廷講和鄰國,煒以爲非是,欲撰造語言,作書上光,言更改講和之意,以規進用,時振任侍御史,煒因見振,先說書意,振答云:「亦恐敵人難信,公書意甚好。」遂作書上光,光覽書,遣人傳語煒,諭以不及答之意。刑寺奏煒當死,上特宥之,其兄左從政郎炬,亦連坐,除名。煒徒歩赴貶所,至撫州病,士人鄒陶見之,舁致其家,出白金以贐,乃得去。煒,植子。陶,餘子也。 餘,宜廣人。故殿中侍御史孫覿撰《煒墓誌》,載此事於十九年,蓋誤。炬二十四年二月編管

入内東頭供奉官幹辦内東門司王晋錫,還所寄資,爲正侍大夫崇慶軍承宣使帶御器械。

辛巳

左承議郎諸王宮大小學教授陸升之,知大宗正丞。秦檜以其訐李光,故用之。

詔廣州見任官,將錢物寄附綱首、客旅過蕃收買物色,依勅徒二年斷罪。 此以紹興二十年十月五日戶部狀修入

壬午

左朝散大夫知盱眙軍龔鑒,直祕閣,再任。

丁亥

右通直郎添差通判嚴州鄭珙,直祕閣;閤門宣賛舎人潘堯夫,爲右武郎。堯夫,正夫弟。珙,㲄子也,娶吳國長公主之女,主爲請而命之。

右承直郎新監太平惠民北局張昉,令吏部日下添差逺小監當差遣,以右正言史才論其專事口吻,撰造不根,恣爲毁譽,動揺人情故也。

是月 李耕始受知䖍州之命。耕旣徃攻城,猶冀就招安,賊曰:「健兒輩初只縁與吳統制下人爭,今作過已至此,縱招安,朝廷亦不放也!」時城中細民皆絶食,每日爲賊役者,才得一二升,間有出投官軍,又爲賊所殺,上謂宰執曰:「前日差耕知䖍州,甚當使百姓知已有知州,心有所歸也。」 上語在甲申,今聨書之

十有一月 辛卯朔

左朝請郎施鉅為監察御史。

左朝奉郎田如鼇,爲廣南西路提㸃刑獄兼提舉常平同提舉本路監事。

辛丑

左朝奉郎知常州錢周材獻《紹興聖德詩》,詔周材充集英殿修撰。

癸卯

左朝奉郎凌景夏,知筠州。景夏在館中,與秦檜異論,閑居凡十餘年。

戊申

合祀天地于南郊,赦天下。

乙卯

吏部尚書兼侍講林大鼐言:「武林、江山之㑹,大江潮信,一日再至,頃者江流失道,灘磧山移,潮與洲鬬,怒號激烈,一城爲之不安枕,雖詔守臣、漕司專意堤埽,日計營繕,纔成卽決,不支年嵗,臣以爲南至龍山,北至紅亭,二十里間,乃潮勢奔衝之下流,正迎敵受患之處,雖繕治無益也,望選歴練諳達之士,專置一司,博詢故老,講究上流利病,古今脉絡,而後興工,或者以謂錢塘之潮,應有神物主之,葺廟貎,建浮屠,付之有司,此亦易事。」時六和塔壞,又伍員祠以火廢,故大鼐及之。輔臣進呈,上曰:「恐浸淫爲害,可令乗冬月,水不泛溢時治之爲易,又舊有塔廟隂以相之,雖出小說亦不可廢,宜付禮部看詳。」 熊克《小曆》:「先是林大鼐在言路,嘗奏錢塘江浸滛爲害,十一月壬寅上諭宰執云云」,《日曆》「十一月二十五日乙卯常朝,宰政進呈吏部尚書兼侍講林大鼐劄子:『武林江山之㑹云云』,上曰:『大鼐所奏,可令臨安府同轉運司措置,禮部看詳。』」不知克何以差互如此

丁巳

秦檜進呈起居舎人林機輪進故事,不務論思獻納,專懐怨望,詔與外任,乃以機知信州。上因語及「龎翼教人學道,如機者信其邪說,遂忘上下之義。機旣出外,如翼者本軍中人,亦不可留在此,爲士大夫尚以邪說動之,何况軍伍中也。」 龎翼事未見當考

太常卿兼權戶部侍郎徐宗說,權尚書戶部侍郎。宗說頗有心計,吏不能欺,然附秦檜以至從官,常爲檜營田産,時人因目宗說爲莊客。 熊克《小曆》誤載宗說乞令州縣補常賦在此年,今移入二十三年閏十二月丙午。《中興聖政》呂中《大事記》曰:「徐宗說爲戶侍,爲檜營田産,時人目之爲莊客,而侍從皆其私人矣。」

是日,忠州團練使知䖍州李耕引兵入城,䖍州平。時諸軍旣集,而江西馬歩軍副總管劉綱、右宣教郎統押池州土豪鄉兵鄧酢,皆在兵間,耕招降,不聼,率諸軍登城,收叛卒盡誅之,翌日輔臣進呈,上曰:「朕思䖍賊閉城已四十日,城中乏食,可諭楊存中,速令濟師,庶㡬良民得免困苦。」於是遣前軍統制苖定等率兵五千、馬四百,徃聽耕節制,定等未至,聞賊平乃還 熊克《小曆》載李平䖍州在此月乙卯。案《日曆》稱賊自七月乙卯竊發,至十一月丁巳收復,凡一百十二日,今從之。賊之始作也,其徒侵軼旁郡,或勸左朝散郎南安軍居住張九成徙避之,九成曰:「吾謫此邦,死,分也,何避焉?」守貳拒賊未得計,請於九成曰:「此爲廣南要衝,失守則郡以南皆賊區,䇿將安在?」九成曰:「僻小寡弱,難與爭鋒,今聞賊寨水南,夜募善泅者火攻之,俾其衆驚擾,則宵遁必矣。」用其䇿,賊果散走。賊之未平也,右宣教郎知醴陵縣鮮于廣曰:「是五日可至吾邑!」告于府,請以所部兵列境上,留民租於縣以爲食,提㸃刑獄司復命五里建一樓,民持更其上,廣曰:「是當爲六十八樓,重費民不可,且盗必從官道來耶?」獨取鄉保伍之壯者,選其豪六十領之,它盗亦不敢犯。廣,晉原人也。

戊午

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帶御器械楊公恕,落階官,與在外宮觀,以公恕自言遭遇二十六年,除隨龍推恩外,卽不曽非泛稍霑恩霈故也。

資政殿學士知建康府楊愿薨。先是愿守宣城,其表弟王炎調蘄水令,徃見之,醉中偶謂愿曰:「昔嘗於呂丞相處得公頃嵗所通書,其間頗及秦丞相之短,尚記憶否?」愿聞之,色如死灰,自是留炎不得去,炎患之,㑹愿移守金陵,燕監司,大合樂,守卒皆怠,炎卽青溪得客舟而去,愿覺,旣失炎,憂撓成疾,至是薨。炎,安陽人,競弟也。 競已見紹興二十年十二月

十有二月 辛酉朔

詔嵗减蘷路及蒲江、淯井兩監鹽錢八萬二千緡有竒。 夔路鹽每斤减二十錢,共爲二萬七千餘緡,事初已見十七年。蒲江减四萬四千餘緡,淯井元額八萬七千餘緡,今减八分之一

昭信軍節度使知大宗正事權主奉濮安懿王祠事士夽言久在疾告,願上大宗正印及主奉職事,従之。

癸亥

封劉才人祖母太安人耿氏爲咸寜郡夫人,吳才人母裴氏爲齊安郡夫人,以二才人進封,特推恩也。

乙丑

直祕閣韓膺胄知太平州代還,言州縣小吏喜怒自私,驅無罪之人,不白長官,而繫于獄,謂之寄禁,望申嚴按察,詔刑部立法申省。

己巳

右通直郎林一飛,爲樞宻院編修官。

詔睿思殿祗候使臣自今増二人。舊以二十人爲額,至是以慈寧殿使臣二人兼充故也。

中亮大夫建州觀察使韓京,提舉台州崇道觀。

太尉安慶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邢孝揚薨,諡忠靖。

癸酉

殿中侍御史魏師遜言:「近士子有因守令親識,旋置田産,臨時便作本貫應舉,或守臣直以他處士子姓名,冒令教官以次保眀,望申飭州縣,仍令監司按劾;其士子冒貫得舉,亦乞嚴賜行遣。」詔禮部措置申省。

戊寅

進士王積,特補右廸功郎。積父雱,以右奉議郎通判興國軍而死,積上書乞推恩,上曰:「此王雲之姪,雲奉使極效忠,率先衆人,勤事而死於難,兼係潛藩之舊,理宜優䘏。」乃有是命。

壬午

左奉議郎楊偰,直祕閣,主管佑神觀。

癸未

秦檜進呈四川總領所申諸路欠紹興十七年以前折估糴本等,都計錢引一百二十九萬餘緡、米九萬八千餘石、綾絹一萬餘匹,雖已權住催理,終是掛欠,恐州縣别立名色,暗行拘催,欲乞盡行蠲放,從之。 案十七年以前官物久已蠲放,不知本所,何以方有陳乞,當考

丙戌

太師秦檜辭免進大宗正司勅加恩,詔封其次孫女爲和國夫人,孫女夫將仕郎吳益爲右承務郎。

丁亥

免解進士袁敏求,杖脊,送海外州軍編管,坐撰語言故也。上曰:「小人妄生是非,旣得其罪,當行遣,以爲惑衆者之戒。」

戊子

金主使太子詹事張利用、廣威將軍尚書兵部郎中兼四方館副使耨盌温都子敬來,賀眀年正旦。

是嵗 宗室子賜名授官者十有八人。諸路斷大辟十六人。

福州舊法:民嵗輸錢而受鹽於官,其後不得鹽而輸錢如故,民多私鬻以給食,而官亦不問;至是龍圖閣直學士張宗元知州事,始再𣙜鹽,犯法者滋多,人不以爲是 二十七年三月甲申所書可參考,安撫司屬官胡憲上書於宗元,告以爲政大體,宗元不恱,久之,憲請嶽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