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第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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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律卷第五(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初分捨墮法下 佛在王舍城。爾時眾多居士,共請佛及僧,其中有破薪者、取水者、掃灑地者、敷坐具者、布華者、敷高座者、辦具食者。
時跋難陀晨朝著衣持鉢,先往請家,至諸人所,隨其所為,而讚歎之,復語言:「汝今所作,歡喜善好。」諸人言:「我實歡喜,作諸供養!務令飲食,種種甘美,亦當以衣,布施眾僧。」跋難陀言:「眾人施僧,衣物甚多;汝若復施,正當積聚,成無用物。何為徒去有用之福,而不與我?若與我者,我當自著,恒相憶念,疾病、官事,當相料理。」諸人聞已,便共集議,其中有言:「若僧不須,可以施之,使我等得施用之福。」或復有言:「本為施僧,如何復得迴與一人?」言與者眾,遂便與之。
時跋難陀擔重擔衣,還歸僧坊,諸比丘歎:「汝福德人,如何暫出乃得此衣?」跋難陀言:「巧辯所獲,非福德也。」即便具說得衣所由謂。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迴與僧物,而自入己?」
時彼居士食具已辦,遣使白佛,於是世尊著衣持鉢,與比丘僧前後圍繞,往詣其家,就座而坐。諸居士手自下食,食畢行水,而無布施。先不欲與跋難陀者,竊共議言:「我等今日,食無不備。某等無故,持施僧物獨與一人,闕此達嚫,寧無慚愧!」諸比丘問:「汝等竊語,為何所說?」具以事答。諸比丘種種呵責跋難陀:「汝愚癡人!云何迴與僧物,自以入己。」
爾時世尊為諸居士說妙法已,從坐起去。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迴與僧物入己,尼薩耆波逸提。」
有諸比丘不知是與僧物,迴以入己;後知生慚愧,或已悔過,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語諸比丘:「若不知與僧物,而迴入己,犯捨墮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檀越欲與僧物,迴以入己,尼薩耆波逸提。」
知者:若自知、若從他聞。
欲與僧物者:若人發心,作是語:「我當持此物,與彼眾僧。」
若迴欲與僧物,與餘人,波逸提;與餘僧、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與塔,皆突吉羅。若迴欲與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物亦如是。
若迴欲與塔物入己,與比丘僧、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餘人、餘塔,皆突吉羅。若迴欲與人物,亦如是。乃至迴與此畜生一摶飯,與彼畜生,亦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白僧,僧與;若施主自迴欲與僧物,與己,不犯(十四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畢陵伽婆蹉住楞求羅山,飛在空中塗灑所住房。時瓶沙王往至彼山,畢陵伽見王來,忽還在地,白言:「善來大王!可就此坐。」王坐已問言:「何故自作,無守園人耶?」答言:「無。」王即語一臣:「可給此比丘守園人。」畢陵伽言:「佛不聽我畜守園人。」王言:「可以白佛。」王去之後,便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畜守園人。」王所勅臣不信樂佛法,竟不與之,畢陵伽亦不從索。後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王與群臣樓上遙見,便生是念:「我先許彼比丘守園人,不知得未?」即問前所勅臣,臣言:「未與。」王復問言:「吾勅來幾日?」臣言:「已五百日。」王言:「隨此日數與之。」大臣奉教,即以五百家,家一人與之。時五百家,日差一人,掃除房舍,承受所為。
時彼村人至節會日,男女莊飾,衣服璨麗,出行遊戲。有一貧女,行大啼哭。時畢陵伽入村乞食,見女啼哭,問其母言:「汝女何故啼哭如是?」答言:「今日諸人,皆盛服飾,出行遊戲。我家貧窮,不及於人,是以悲哭。」時畢陵伽見牛噉草,語其母言:「取少草來,即取與之。」畢陵伽便結草,變成二金華鬘,與彼女母,語言:「天下有二種金勝:閻浮檀金及神足所化。汝可持此與女令著。」彼女得已極大歡喜,便著出入,人無不羨。時有一人,見生憎嫉,即白瓶沙王言:「某村某家得好伏藏,其女所著華鬘天下無比,大王後宮之所未有。」王即呼語:「汝得伏藏可以示我。」答言:「我實不得。」王復問:「汝女所著,何處得之?」答言:「是畢陵伽結草化作。」王聞是語,極大嗔怪:「云何化草得成金鬘?」便勅有司收繫著獄。
畢陵伽後時復至彼村,見先女人方大啼哭,問言:「汝今何故復大啼哭?」答言:「家親在獄。」問言:「為何等罪?」答言:「由大德施金華鬘。」語言:「莫哭!我當為汝令尋得出。」
畢陵伽即便先往典獄官所,典獄官見,皆問訊言:「大德!何故抂屈來此?」答言:「守園人繫在獄,我所以來。汝今可為放出之不?」答言:「此人得好伏藏,不以示王;若以示王,乃可得出。」畢陵伽言:「我結草作,非是伏藏。」彼人言:「結草作金,無有是處。」畢陵伽即變其所坐,皆作金床,語言:「汝今自見坐於何座?」即皆自見坐金床上,便大惶怖,下床叩頭:「願見垂恕,速為解之!若王聞我坐金床上,必重見罪。」畢陵伽言:「放守園人,然後解汝。」彼言:「此不見由。」問言:「由誰?」答言:「由王。」畢陵伽即為滅已,飛往王所,住於空中。時王在高樓上,見即作禮,問言:「大德!以何故來?」答言:「守園人繫在獄,我所以來。願為放出!」王言:「彼人得好伏藏,若以示我乃得出耳!」畢陵伽言:「我結草作,非是伏藏。」王言:「結草作金,無有是處。」時畢陵伽便以杖叩王樓柱,即化成金樓。問言:「王此高樓,用何物作?」王見歡喜即勅放之。
畢陵伽如是展轉四現神足,時諸人民聞見神變,於佛法眾生信樂心,施僧前食後食、怛鉢那、非時漿、洗浴眾具、塗身塗足及然燈油。
爾時眾僧多得生熟酥油、蜜、石蜜,食不能盡,積聚在地,處處流漫,污埿衣服、床席、臥具。諸居士見,問言:「此是誰物?」有人答言:「是沙門釋子之所稸積。」諸居士言:「沙門釋子自言節食,積聚如此,恣意噉之。此等為求解脫,離生老死,而今但求如此美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食宿受酥油、蜜、石蜜,犯者突吉羅!」
時眾多比丘病,不能得淨人從日日受;亦無錢直,又無買處。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病比丘食宿受酥油、蜜、石蜜乃至六夜。」
時諸比丘復過六夜,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病得服四種含消藥:酥、油、蜜、石蜜,一受乃至七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一日得受,二日更得受,至七日更得受,留至八日明相出時,皆尼薩耆波逸提。應白捨與僧,僧捨與白衣、沙彌;若用然燈、若用塗足,唯捨藥比丘不得用,一切比丘不得噉。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八月賊,常伺捕人,殺以祠天,一切人民及諸比丘無不驚怖。祠日垂至,而未有所獲,賊共議言:「阿練若處必有比丘,取之易得。」即往一處。諸比丘聞,各各逃走。賊無所得,復共議言:「當至餘處,不得懈惰,以失祠日。」時彼眾中有一罷道者語眾人言:「我聞佛教,不聽比丘,離衣一宿;但共守之,向曉必還。」眾人言:「若彼不還,便當殺汝。汝若不恨,吾等當住。」答言:「甚善!」於是群賊便住。
時諸比丘懼犯離衣宿罪,後夜悉還。賊問言:「汝謂吾已去耶?」答言:「我知汝在,佛不聽我離衣宿,是故還耳!」賊即殺之,須血取血,須肉割肉。餘不死者,作是念:「世尊若聽我等未滿八月日,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者,不遭此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阿練若處比丘,安居三月未滿,八月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離宿無罪。」
有諸比丘近聚落住,亦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離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近聚落住,離衣宿。」
復有比丘於阿練若,無恐怖處,離衣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亦不聽阿練若無恐怖處,離衣宿;有疑恐畏,然後乃聽。」
時諸比丘寄衣他家,都不往視,日久濕穢,虫嚙腐爛。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往視曬。」
時諸比丘便數數往,居士惡厭。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十日一視。」
時諸比丘有僧事、塔事、和尚阿闍梨事,及以他事須出界外,為衣故不敢出。以是白佛,佛言:「若有事要須自出界外,聽離衣一宿。」
諸比丘出界外一宿,其事未畢,復還白佛。佛言:「聽六宿。」
既聽六宿,諸比丘便著麁弊衣行,過六宿者。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住阿練若處,安居三月,未滿八月。若處有恐怖,聽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若有因緣出界外,離此衣宿乃至六夜。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安居三月者:前安居。
未滿八月者:後安居。
一一衣者:若僧伽梨、若優多羅僧,隨所重寄一衣;不得寄安陀會,以著身故,禮拜、入僧、乞食,不得單著故;不得寄二。
有因緣出界外六宿者:若有塔事、和尚阿闍梨及以他事,留一一衣白衣家,出界外極至六宿。若一宿、二宿,乃至五宿,事訖不還,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毘舍佉鹿子母請佛及僧明日設食。其日正遇天恐怖雨,其雨如力士屈伸臂頃,便滿一鉢;地受此水,如一渧油落熱沙聚,若不爾者,浩成大海。佛告諸比丘:「如今祇洹中雨,遍閻浮提亦復如是。汝等可出,於中洗浴,此是最後平等之雨。」諸比丘即出,雨中裸形而浴。
時毘舍佉遣婢白佛:「食具已辦。」婢至祇洹,見諸比丘皆裸形浴,作是念:「此是外道,非是比丘。」還白如是。毘舍佉作是念:「必是比丘露地洗浴,癡婢不知,謂是外道。」即復遣言:「汝至祇洹門,作如是唱:『食具已辦,唯聖知時。』」婢即復往至祇洹門,欲如勅唱;時諸比丘浴竟還房,不見一人,復作是念:「向滿中外道,今不復見。」即便還歸,復白如此。毘舍佉復作是念:「必是比丘浴竟,宴息。」復更遣言:「汝可入門,於庭中唱。」即復受教,入祇洹門,庭中唱之。佛聞唱聲,告諸比丘:「毘舍佉已白時到,汝等皆著衣持鉢,共受彼請。」諸比丘奉勅,盡集普會講堂。婢方進前更白佛言:「食具已辦,唯聖知時。」佛言:「汝可先去,當隨後到。」於是世尊如力士屈伸臂頃,與諸比丘沒普會講堂,踊出毘舍佉所敷座上,衣服不濕。毘舍佉見佛及僧忽然在座,衣服不濕,作是念:「我得善利,供養如是聖師及聖弟子,天雨洪注,而衣服不濕。」歡喜踊躍,種種美食手自下之。食畢行水,叉手合掌,在一面立,白佛言:「願世尊與我願!」佛告毘舍佉:「佛於世間,諸願永離。」毘舍佉復白言:「願佛與我清淨可得之願。」佛言:「大善!」毘舍佉白佛言:「世尊!我晨朝遣婢白食具已辦,見諸比丘皆裸形浴,便還語我祇洹中盡諸外道,無有比丘。世尊!云何比丘於和尚、阿闍梨前裸形浴?願佛聽諸比丘畜雨浴衣,我當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雨浴衣。」又言:「我近小緣至阿夷羅河,見諸比丘尼在於河中,裸形洗浴。時人見之,咸形笑言:『女人著衣,猶尚無好,況出家人,而裸形體。』願佛亦聽諸比丘尼畜水浴衣,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尼水浴衣。」又言:「佛說有三種病:一種,得藥、不得藥死;二種,得藥、不得藥差;三種,得藥差,不得藥死。願聽諸比丘服諸藥,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藥。」又言:「佛說三種病:一種,得隨病食、不得隨病食死;二種,得隨病食、不得隨病食活;三種,得隨病食活,不得隨病食死。願聽諸比丘食隨病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隨病食。」又言:「看病人若乞食,則有所廢。願聽諸比丘受看病人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看病人食。」又言:「客來比丘行路疲極,始至不知何處乞食?願聽諸比丘受我客比丘食,令息疲極知乞食處;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客比丘食。」又言:「若有遠行比丘入村乞食,便不及伴,至逈道中,或遇八月賊、或失道徑。願聽遠行比丘受我遠行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遠行比丘食。」又言:「我聞世尊聽阿那頻頭國諸比丘食粥。願聽諸比丘受我粥,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粥。」又白佛言:「願世尊受我盡命衣食、湯藥。」
佛問毘舍佉:「汝見何義利,索是九願?」答言:「此國當有諸方比丘來問訊世尊,若云彼處某甲比丘命過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我當問之:『彼比丘曾來此不?』答言:『曾來。』我作是念:『彼比丘必曾受我乃至一種供養,便生歡喜,增益善根。』」於是世尊語毘舍佉:「聽汝八願,一願不可得。」
時毘舍佉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
「歡喜施飲食, 佛及聖弟子, 設福破慳貪, 受報常欣樂; 生天壽命長, 還此離染塵, 行法之大果, 長處淨天樂。」
爾時世尊,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還祇洹,集諸比丘,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受雨浴衣,諸比丘尼受水浴衣,受隨病藥、隨病食、看病人食、客比丘食、遠行比丘食及粥。」
時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畜雨浴衣」便常乞畜,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擔重、擔衣行。諸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畜長衣耶?」答言:「佛雖有制,而聽畜雨浴衣。」諸比丘又問:「汝等常畜雨浴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耶?」答言:「如是!」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春餘一月,應求雨浴衣,餘半月應持。若未至一月求,先半月持,尼薩耆波逸提。」
雨浴衣者:雨浴時用,夏浴時亦用。
若至春餘一月,先有許施雨浴衣者,知識比丘應為往語言:「今是縫染作雨浴衣時。」若得者善;若不得,應更為語:「諸處皆已縫染作雨浴衣。」若得者善;若不得,復應為語:「汝先許與某比丘雨浴衣,今正是時。」若得者善;若不得,彼比丘應更餘處乞,畜至八月半,百三十五日持。若過此,不作餘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到估客村,估客言:「長老住此安居,我等行還,當施安居物。」六群比丘言:「欲令我住,便可施我。我安居中作衣,安居竟著,問訊佛。」估客共議:「我等先施安居物,比丘當住;家中大小,得聞法言,受八分戒,淨身口意。」便斂物與之,然後乃行。
時六群比丘得安居施物,估客去後,便至餘處。時諸估客得利還歸,語家人言:「我先雖施諸比丘安居物,今既得利安隱來還,當更供養,汝等安意聽法。」家人答言:「諸比丘,行後便去。」諸估客更於近處,請諸比丘。諸比丘答言:「汝可供養先所請者,我等不得受汝供養。」時諸估客便瞋恚言:「我本自施住此安居,受物而去與偷何異?」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於安居內受安居施,犯者突吉羅!」
爾時波斯匿王邊境有賊,違乙師達多、富蘭那往討伐之。二人共議:「我等今行,或能沒命,當共出物,供養比丘。」即持財物,詣比丘所,語言:「我今討賊,恐不得還,以此物施,願為受之。」諸比丘作是念:「世尊不聽我等安居內受安居施。」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難言:「自恣餘幾日。」答言:「餘十日。」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前後安居,未至自恣十日,受急施衣。」
佛既聽受急施衣,諸比丘便常畜,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檐重、檐衣處處遊行。諸長老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畜長衣耶?」答言:「佛雖有制,而聽受急施衣。」諸比丘又問:「汝等常畜急施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耶?」答言:「如是!」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常畜急施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聽至衣時。」
既聽至衣時,諸比丘猶過衣時畜,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前後安居,十日未至自恣,得急施衣;若須應受,乃至衣時。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急施衣者:若軍行、若垂產婦,如是等急時施;過時,不復施。
衣時者:受迦絺那衣時。捨迦絺那衣已,名非衣時。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從一估客非時乞鉢,語言:「我今須鉢,可以見與。」答言:「大德小待!今諸估客會,若不及者,罰金錢五百。」跋難陀言:「我聞汝精進供給行道,而今云何捨功德業,先於俗事?」估客聞已,作是念:「正使被罰,要當先施。」便為買鉢與之乃往,遂不及期。眾人見已,皆言:「應罰!」估客言:「我不以私,違眾人制。沙門從我乞鉢,不能得捨,故不及耳!」不信樂佛法者皆言:「為一沙門,公違眾制,正應苦罰!」即便罰之。
估客既被罰已,便瞋恚言:「沙門釋子不知時宜,小待不肯,使我被罰。」諸人種種譏呵:「此輩沙門常說知時、少欲知足;而今非時,強從人乞。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問諸比丘:「於意云何,鉢無綴是鉢不?」答言:「是!」復問:「一綴,乃至五綴,是鉢不?」答言:「是!」告諸比丘:「無綴、一綴,乃至四綴是鉢;五綴,非鉢。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是鉢應僧中捨,僧應取眾中最下鉢與之,語言:「汝受是鉢乃至破,是法應爾。」
鉢有三種:鐵鉢、蘇摩鉢、瓦鉢。復有三種:上中下。上者,受三鉢他飯,除羹菜;下者,受一鉢他飯,除羹菜;中者,上下之中。
為好者:求牢、求勝。
若已有無綴鉢,乃至四綴鉢;更乞無綴,至四綴,得者,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已有無綴鉢,乃至四綴鉢,更乞五綴鉢,得者,皆突吉羅。
應僧中捨者:所得新鉢,應捨與眾僧,不得捨與一二三人。
捨法,應到僧中,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有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犯捨墮,今捨與僧。白如是。」
僧應白二羯磨,差知法比丘,於僧中行之。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今捨與僧。僧今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今捨與僧。僧今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是比丘應唱,使諸比丘各持鉢出;然後持所捨鉢至上座前問:「須是鉢不?」若言須,應取上座鉢看,若無鉢、若太大、若太小、若穿缺、若喎斜,不應與;若無五事,應與。與竟,取上座鉢行,從第二上座,乃至新受具足戒人前,亦如是。僧應取最後鉢,與捨鉢比丘;若行鉢都無人取,聽還與之。
僧應教言:「此是汝鉢,好愛護之,莫著地,莫用除糞掃,莫用盛殘宿食,莫用煖湯,莫用盛香,莫用盛藥,如是愛護;若破者,聽汝更乞。」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多得諸鉢,五、六日用便舉置,如是故鉢處處皆有。諸長者見,問言:「誰積聚此?」有人言:「是跋難陀。」諸長者言:「沙門釋子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收斂積聚,如販鉢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畜長鉢,至一宿,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有一比丘獨得二鉢,作是念:「佛不聽我畜長鉢一宿。」即持一鉢施餘比丘,施後鉢破,無鉢遊行。諸比丘問言:「汝先得二鉢,今何故無?」答以上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與他鉢,幾日後鉢破?」答言:「十日。」佛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長鉢乃至十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得二鉢應問和尚、阿闍梨:「此二鉢何者勝?」若和尚、阿闍梨不善分別,應各五日用,自知勝者受持,不如者與人。
沙彌,突吉羅(二十竟)。
佛在阿荼髀邑。爾時諸比丘為身作憍賒耶臥具,自作亦使人作,自擔繭亦使人擔,自煮亦使人煮。諸居士見,作是言:「我等煮繭,比丘亦爾。沙門釋子與我何異?此等常說慈忍眾生,而今親自煮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有一比丘,以成擘野蠶綿,倩諸比丘作臥具;綿少不足,便到綿家語言:「我臥具綿少,少多布施。」彼人答言:「未有成綿。」比丘復言:「可為我作。」彼人即於比丘前煮繭,蛹動作聲。比丘教言:「按著湯中!」彼人即呵罵言:「汝常說不殺生法,而今教人殺生。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新憍賒耶作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憍賒耶者:蠶所作綿。
臥具者:臥褥乃至始成三振不壞,名為臥具。
應捨與僧,不得捨與餘人。僧以敷地,若敷繩床及臥床上;除捨褥比丘,餘一切僧隨次坐臥。
發心欲作及方便,皆突吉羅;作成,尼薩耆波逸提。雖不自作、不使人作,他施而受,尼薩耆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二十一竟)。
佛在拘舍彌城。時眾多跋耆子用純黑毛氊,光澤可愛,皆悉以為服飾、臥具;跋耆諸比丘亦效作之。時諸居士入房觀見,便大畏怖,謂是跋耆豪族遊集,便問行人:「此是何等貴人服飾?」答言:「非貴人物,是跋耆比丘許耳!」諸居士便譏呵言:「諸比丘如國王、如大臣、如豪族乘車馬時之所服飾,我聞比丘著割截衣,求無為道;而今如此,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純黑羺羊毛作新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純黑者:生黑及染黑。
應捨與僧,僧以敷繩床、臥床上,不得敷地。餘如憍賒耶臥具中說(二十二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跋耆諸比丘作黑羺羊毛臥具,著少白色及下色毛,便言:「已淨。」
時諸長老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純黑羺羊毛作臥具耶?」答言:「聞!但我已著白色及下色毛,非復純黑。」諸比丘言:「純黑少雜,何足為異?」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作臥具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若過是作,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作四十波羅臥具,應用二十波羅純黑、十波羅白、十波羅下;若黑,長一波羅,尼薩耆波逸提。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三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跋耆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作臥具。」便多乞三色毛自作、使人作。於所住處,無處不有。諸居士來看見,而問言:「此是誰物?」答言:「跋耆比丘。」諸居士譏呵,如長鉢中說。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六年畜;未滿六年,若捨、若不捨,更作新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一比丘畜糞掃臥具,見中利,欲從舍衛城至娑竭陀邑,臥具重不能持去,不知云何?以是白諸比丘,諸比丘將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此比丘欲至娑竭陀邑,臥具重,見中利,不能捨;復不能持去。僧應白二羯磨,與易輕者。」
彼比丘應從僧乞言:「我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今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願僧與我易僧輕者!」如是第二、第三乞。
僧中應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今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從僧乞易輕者,僧今與易。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從僧乞易輕者,僧今與易。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易僧輕臥具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六年畜;未滿六年若捨、若不捨,更作新臥具,除僧羯磨,尼薩耆波逸提。」
六年者:數日滿六年。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四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諸跋耆子,作純黑羺羊毛尼師檀,跋耆比丘亦乞作之。諸居士厭患乞索,後日到僧房看,見諸比丘多畜純黑羺羊毛坐褥,便譏呵,如純黑臥具中說。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純黑羺羊毛作新尼師檀,應用故尼師檀一修伽陀磔手壞好色。若不壞,尼薩耆波逸提。」
一修伽陀磔手者:方二尺。
壞好色者:隨意覆新者上。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擔負羊毛隨路行,路人見之皆譏呵言:「我等家累,擔負羊毛;諸比丘亦復如是。徒著壞色割截衣,剃頭乞食,與我何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有一比丘山居,串樂擔負羊毛,道路疲極,既至僧坊庭中倒地。諸比丘見,謂是鬼著,即以小便灑之。彼言:「長老!何以見灑?」答言:「恐見鬼著,是以灑耳!」彼言:「我非鬼著,擔羊毛重,道路疲頓,熱悶故耳!」諸比丘言:「佛制比丘畜三衣鉢,譬如飛鳥與毛羽俱。汝豈不聞,而猶擔此!」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擔羊毛道路行,尼薩耆波逸提。」
時有居士為僧作一房,念言:「若比丘來此房中者,我當供養,亦給施衣。」有一比丘來止其房,便施羊毛,比丘不受,居士言:「我集羊毛,本為比丘,不自為身。」比丘答言:「佛不聽我自擔羊毛,如何得受?」
復有比丘須羊毛作臥具,自不知作,欲倩餘比丘,而不敢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所欲倩人去此遠近?」答言:「去此三由旬。」於是世尊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得羊毛,須持有所至;若自持,乃至三由旬。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得羊毛,須持有所至,應使淨人擔;若無淨人乃聽自持,不得擔擔、頭戴、背負,犯者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不犯者:三由旬內;若展轉持、若有人代;若於三由旬持反,及持五六波羅;為作腰繩、帽綖等(二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使比丘尼浣、染、擘羺羊毛。諸比丘尼為供養故,不敢辭憚,便多事、多務,妨廢讀誦,坐禪行道,諸居士見聞譏呵。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往到佛所,亦如上浣故衣中說。於是世尊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比丘尼浣、染、擗羺羊毛,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亦如上浣故衣中說。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非親里比丘尼浣羺羊毛,若染、若擗,尼薩耆波逸提。」餘如上浣故衣中說(二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種種貿易,能得人利,而人無能得其利者。有一外道得未成衣,持到外道家語言:「為我縫成。」諸人答言:「我家多務,不得作之。沙門釋子閑逸無事,又多施衣,可就借倩,亦可貿易;然彼沙門常能強得大名估客,汝往宜慎。」
於是外道持至僧坊訪,問言:「誰能為我縫此衣者?」皆言不能。又白跋難陀:「我聞大德,多已成衣,可以一衣與我貿不?」答言:「汝諸外道,心不堅正,變悔無常,既得,便言貴賤不等;若後無言,當以相與。」答言:「餘人或爾,我終不悔。」於是跋難陀以濁染汁,染麁劫貝,濕打緻密,而以與之。彼得衣已,還外道眾。外道問言:「得成衣不?」答言:「已得貿易。」「取來看之。」彼即出示,諸外道見,咸言:「咄哉!去大價衣,得此弊服,非是五倍、六倍之挍。可還取之,當共廢事為汝縫成。」彼即持還,語跋難陀言:「汝釋種子!云何以此弊服欺誑於我?可以見還,不揚汝惡!」跋難陀言:「我知外道心不堅正,變悔無常,不欲相與。汝云不悔,是故相從。云何於今方作此言?」遂不與之,彼便大哭。諸居士問:「汝何故哭?」具以事答。諸居士便譏呵言:「白衣賣買,七日猶悔。如何沙門須臾不得?形服與人異,而販賣過於人。」如是惡名流布遠近,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種種販賣求利,尼薩耆波逸提。」
以作,易作;以作,易未作;以作,易作、未作;以未作,易未作;以未作,易作;以未作,易作、未作;以作、未作,易作,未作;以作、未作易作;以作、未作,易未作,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欲貿易,應使淨人,語言:「為我以此物,易彼物。」又應心念:「寧使彼得我利,我不得彼利。」
若自貿易,應於五眾中;若與白衣貿易,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二十八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難陀用金銀、金銀錢、雜錢買物,亦賣物取之。
時有群劫到王舍城,伺覓富室,見二比丘大以金銀及錢買物,又賣物取之,便共議言:「觀此邑里,無勝沙門釋子之富,阿練若處劫之又易。」便於後日,至阿練若處捉諸比丘,拷責金銀及諸錢物。諸比丘言:「我等已離金銀及錢,不復受畜此不淨物。」劫言:「汝等妄語!我親見比丘用以賣買。」拷之垂死,盡奪衣鉢而去。此諸比丘即遙呵責難陀、跋難陀:「如何出家積畜寶物,以殃我等?」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難陀、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若不作是,彼諸比丘何由遭此?」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以金銀及錢,種種賣買,尼薩耆波逸提。」
應僧中捨,不得與一、二、三人。
是比丘應白僧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以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於僧中捨。白如是。」
僧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一比丘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用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捨與僧。僧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用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捨與僧。僧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應棄此物著坑中、火中、流水中、曠野中,不應記處;若捉著餘處,不得更捉。彼比丘不應問僧此物當云何?僧亦不應教作是作是。若不棄、不問僧,而使淨人以貿僧所衣食之物來與僧,僧得受;若分者,唯犯罪人,不得受分。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雖施比丘,比丘不知,淨人受之為買淨物(二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難陀手自捉金銀及錢,教人捉,人施亦受。諸居士見譏呵,如擔羊毛中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難陀、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捉金銀及錢,若使人捉、若發心受,尼薩耆波逸提。」餘如用金銀錢中說(三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