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孝經衍義 (四庫全書本)/卷045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跳转到导航 跳转到搜索
卷四十四 御定孝經衍義 卷四十五 卷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孝經衍義卷四十五
  天子之孝
  法祖宗
  按一王之興必原本於祖功宗德如后稷公劉之遺訓豳風猶傳述者是也開基之始作則埀憲貽於後王如六官之典傳久雖小有更革而大故相沿不變者也蓋祖宗之于子孫君親臨之矣其創物之智則又聖人之法君親聖皆孝子之所祇承也故廣敬之道在法祖宗
  書五子之歌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凜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蔡沈曰五章非盡述皇祖之訓然其先後終始互相
  發明
  按五子作歌首述大禹之戒在於勤民蓋祖宗之仁心仁政未有不以民事為亟者也其下四篇丁寧反復而皆本諸此矣
  太甲若虞虞人弩牙張往省括矢括于度法度則釋發也欽厥止率乃祖攸行
  孔安國傳曰止謂行所安止君止於仁子止於孝陳櫟曰罔不祇肅湯之敬也欽厥止率乃祖攸行勉太甲盡敬以法先王也
  按伊訓太甲咸有一德皆伊尹之所以訓嗣王者始終勉之盡敬以法祖而已伊訓作於太甲未有過之先也史臣序述其奉嗣王祗見厥祖乃明言烈祖之成德以訓於王而以三風十愆為戒篇之將終又稱嗣王而告之曰祇厥身念哉孔傳曰言當敬身念祖德也此時太甲之不德未著而篇末乃以墜失宗廟為戒其辭嚴矣大甲上篇作於太甲有過之時既以祇爾厥辟辟不辟忝厥祖切責之矣復婉其辭而取喩於虞人之射既張其機必省括于度而後發以見天下之事亦莫不各有其度義理之所當止即其度也而烈祖之所行皆義理之所當止者也中篇作於悔過之初既喜幸其然而復曰王懋乃德視乃祖烈無時豫怠是始終欲其視烈祖為準的也而又明言曰奉先思孝蓋思孝則不敢違其祖矣下篇作於改過之後以慎厥終為難而稱先王以臨之曰先王惟時懋敬厥德克配上帝今王嗣有令緒尚鑒兹哉亦欲其鑒視先王而懋敬厥德也咸有一德作於致仕告歸之日一篇之中反覆陳戒欲其德之精純誠一法先王以綏天祿總不出乎欽厥止率乃祖攸行二句之義而稱烈祖稱先王皆言其止之度言視言思言鑒皆所以為省先後數十百言省括于度之喻亦足以貫之矣
  説命鑒於先王成憲其永無愆
  蔡沈傳曰言德雖造於罔覺而法必鑒于先王先王之成法者子孫之所當守者也孟子言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亦此意
  按此傅説與高宗論學而亦以法祖宗為要歸也前言學古訓則云有獲此言鑒先王則云無愆蓋學古訓是明其理鑒先王是善其事理者古今之所同故二典三謨所載皆修身治天下之要學之當必有獲然未可便謂之無愆者舉而措之天下推而行之以盡其利則有祖宗之典章法度在為子孫者所當世守必體䆒力行非但不得而廢墜與不得而紛更已也說之意蓋以為聖敬日躋事事如乃祖成湯而後所謂無愆者僅乃得之爾
  洛誥篤叙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廢乃命汝往敬哉孔頴達疏曰正父謂武王言其德故稱正父厚次序汝正父之道而行之令其為武王之政也
  亂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
  陳櫟曰作周恭先為周家恭敬之王之先以恭而率先後之為王者也
  按正父猶易家人言嚴君大誥言厥考翼也篤叙所以致其敬也周公居攝篤厚次序武王之道天下皆奉而行之矣今成王往新邑亦能篤厚次序武王之道如公居攝之時則天下不敢廢棄王命常奉而行之也公因王之留已而又言王當治理天下新其政化為四方之新君與後人為軌訓為周家恭敬之王後世所推先蓋戒成王使為善政而後王崇重之是正父之後復有正父猶詩人言君子既孝而嗣子又孝也
  無逸周公曰嗚呼我聞古之人猶胥相也訓告胥保惠順也胥教誨民無或胥譸誑也誕也為幻變名易實以眩觀者曰幻此厥不聴人乃訓之言於古人之事而不聴信人乃法之乃變亂先王之正刑正法也至於小大民否則厥心違怨否則厥口詛祝
  蔡沈𫝊曰先王之法甚便於民甚不便於侈縱之君如省刑罰以重民命民之所便也而君之殘酷者則必變亂之如薄賦歛以厚民生民之所便也而君之貪侈者則必變亂之厥心違怨者怨之蓄於中也厥口詛祝者怨之形於外也為人上而使民心口交怨其國不危者未之有也此盖治亂存亡之機故周公懇懇言之
  按人主率由舊章用咸和萬民必中正之臣訓告保惠教誨之也人主變亂舊章使民違怨詛祝邪人佞人訓之也中正之臣輔其主以嚴恭寅畏邪佞之臣導其主以逸豫耽樂其道相反也文武之政布在方策懷保小民惠鮮鰥寡省刑薄歛乃其大者埀之後世以為正法賢明之君聴用中正之臣而遵守之世之所以治且安也愚闇之君信任邪佞之人而變更之世之所以亂且危也無逸所以分别此二者之善惡以戒嗣王也
  詩豳風篇名其一章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無衣無褐何以卒歳三之日于耜四之日舉趾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
  詩序曰七月陳王業也周公遭變故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也
  按詩之變風以下泉終而即次之以豳風蓋變之終即治之始也故程頥于剝之上九碩果不食之象以為類下泉之詩蓋剝則必復七月所以次第而及也創業埀統之君所以始基之者有似于一陽之復而其勤愛百姓習之艱難實足以為祈天永命之本後之子孫有天下而世守勿失斯即保泰之道也
  大雅緜篇名其一章曰緜緜不絶貌𤓰瓞𤓰大瓞小先小後大民之初生自土沮漆二水名古公號也亶父名也陶復重窑陶穴土室未有家室
  按緜之詩一章言在豳二章言至岐三章言定宅四章言授田居民五章言作宗廟六章言治宫室七章言作門社八章九章乃言文王興之事首章言未有室家而周公作鴟鴞之詩亦曰予未有室家在緜則慶幸其有而云未有在鴟鴞則危失其有而云未有其為推本祖烈訓戒後人之心一也周原契龜固為興王之兆而其制度之善亦為後世所因如立臯門後遂為天子之郭門立應門後遂為天子之正門立冢土後遂為天子之大社以此推之六官之典為大王之所肇基者必多也
  下武篇名小序曰武繼文也武王有聖徳復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
  孔穎達疏曰經六章皆言武王益有明知配先人之道成其孝思繼嗣祖考之迹
  其五章曰昭兹來許繩其祖武
  鄭康成注曰來勤也武王能明此勤行進於善道戒慎其祖考所履踐之迹美其終成之
  按武為受命之王而詩人但美其配先人之道踐祖考之迹雖創制顯庸改玉更步不足為武王鋪張然則開創之初固無事不取法於祖宗也而況于繼體守文之主乎
  文王有聲篇名其八章曰豐水有芑草也武王豈不仕事也詒厥孫去聲順也謀以燕安也敬也成王也武王烝哉
  按詩人言豐水無情之物猶以潤澤而生芑菜為己事祖宗之恩澤及後人其情至無已也武王豈不以遜順之謀傳之子孫為事乎聖人所謀之事行之則必順天下之心子孫敬事能遵用其道則得安也必言敬事者若子孫不敬則不能行之不能行則不得安故安敬並言之
  嘉樂篇名其二章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
  鄭康成注曰成王之令德不過誤不遺失循用舊典之文章謂周公之禮法
  謝枋得曰不愆則無聰明亂舊章之過不忘則常有繼志述事之心
  彭執中曰率由舊章如春秋之時晉侯請隧㐮王以王章而不許魯災命藏象魏而季武子以為舊章不可忘蓋成王周公制禮作樂秩然成章傳之萬世可以遵守
  按成王時之所謂舊章當謂顯承其祖考者是也文謨武烈子孫千億固宜勿替引之然文王大統未集武王君天下之日淺未遑制禮作樂之事周公居攝作六典之職謂之周禮七年致政成王以此禮授之蓋周公本文王之意而為是六官之典在成王當日亦不過目前行事而詩人遂謂之舊章者其精心厚意萬世常新而譲徳于天譲善于親則以為此乃文武之大經古昔之典刑故謂之舊章也成王有嘉樂之令德而率循之以宜於人民豈其復有過誤遺失而詩人則以惟其如是僅乃得之蓋雖公尸所告亦無溢美之詞也觀彭執中引証㐮王不許晉侯請隧及季武子藏象魏又可以知春秋之法即周官之典周官之典即文武之政當夫子未筆削之先而韓宣子見魯春秋以為周禮在是曰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況又經化工之筆乎然則春秋之所取皆法祖宗之事春秋所譏皆不法祖宗之事如左氏所斷禮也非禮也禮即周公之禮也夫








  御定孝經衍義卷四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