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孝經衍義 (四庫全書本)/卷084
御定孝經衍義 卷八十四 |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孝經衍義卷八十四
卿大夫之孝
法服
易繫辭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謝枋得曰乾天在上衣象衣上闔而圜有陽竒象坤地在下裳象裳下兩股有隂偶象上衣下裳不可顛倒使人知尊卑上下不可亂則民志定天下治矣〈臣〉按此法服之所始也始於黄帝備於堯舜法乾坤以定尊卑以各有等次為重故鄭法服註云不敢僭上偪下
書臯陶謨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
孔安國傳曰五服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之服也尊卑采章各異所以命有徳
〈臣〉按此即易所謂垂衣裳取諸乾坤者也故命曰天命五服日一也月二也星辰三也山四也龍五
也華蟲六也畫於衣法天陽宗彛七也藻八也火九也粉米十也黼十一也黻十二也繡於裳法地隂云五服五章者自日月以下十二章為天子之服自山而下九章為公侯之服自華蟲而下七章為伯之服自藻而下五章為子男之服自粉米以下三章為卿大夫之服至周制則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天子冕服惟九章象陽之極數又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彛謂龍為衮宗彛為毳故衮冕之衣五章裳四章鷩冕之衣三章裳四章毳冕之衣三章裳二章絺之衣一章裳二章所謂衣裳數象竒偶者也制雖少變而致謹於尊卑等差者則同上得兼下故天子諸侯下至黼黻大夫粉米兼服火藻下不得僭上故士不得服粉米大夫不得服黼黻大較上必其有徳者而後命下必其徳宜也而後受命先王之法服非徒以其位宜云爾故徳自三而盡於九服章亦自三以訖於九約畧相凖也
詩召南羔羊〈篇名〉其一章曰羔羊之皮素絲五紽〈織絲為紃施之縫中連屬兩皮因以為飾〉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臣〉按此大夫燕居之服也南國大夫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徳如羔羊故詩人即其服以美之若鄭風之羔裘思古也晉風之羔裘刺時也徳不及召南之大夫逺矣故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
𨚍風柏舟〈篇名〉其三章曰威儀棣棣〈富而閑習也〉不可選也〈臣〉按左氏傳曰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故慎威儀斯所以稱其服也申鍳曰衣裳焉而不愛其容止外矣柏舟之詩仁人以自明其徳而其威儀棣棣然之富至於不可數斯誠徳盛之容也
曹風候人〈篇名〉其一章曰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毛萇傳曰芾韠也一命緼芾黝珩再命赤芾黝珩三命赤芾葱珩大夫以上赤芾乗軒
孔頴逹正義曰芾服祭祀所用也形制同于韠但尊祭服别言之則祭服謂之芾他服謂之韠也韍之言蔽也緼赤黄之間色珩珮玉之珩黑謂之黝青謂之葱
〈臣〉按芾韠異稱則芾為祭服芾黻通稱則赤芾通為卿大夫之命服先王之法服其取義也逺而辨分也嚴輕予之而輙膺之者皆非也曹國之乗軒三百何以異於後世續貂之誚乎後晉文入曹責其獻狀然則人臣無功狀可稽而于于焉濫承珩韍之寵要皆為非法之服也
小雅都人士〈篇名〉
小序曰周人刺衣服無常也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徳歸壹傷今不復見古人也孔頴達正義曰都人士詩者周人所作刺其時人所著之服無常也以古者在上長率其民所衣之服不變貳雖從容休燕之處其容貌亦有常不但公朝朝夕而已身自行此以齊正其人則下民皆為一徳謂其徳如一與上齊同亦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也
其一章曰彼都人士狐裘黃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於周萬民所望〈依古注行讀去聲〉
鄭康成箋曰古明王時都人之有士行者冬則衣狐裘黄黃然取温裕而已其動作容貌既有常吐口言語又有法度文章疾今奢淫不自責以過差都人之士所行要歸於忠信其餘萬民寡識者咸瞻望而法效之又疾今不然
〈臣〉按先王衣服之制凡短長髙下方圓平直之間莫不纎悉備具使人人被體而固其肌膚筋骸一其耳目心志以為存風俗而定人心莫近於此也讀都人士之詩可見當時長民者秉公勅法衣裳襘結之間皆可觀而傚如尹姞諸大家女子亦莊莊乎有士君子之行焉則其風俗之齊一於下可知也後世士大夫往往以奢淫倡如所謂一狐裘三十年者邈不可得而厭故喜新不衷程度杼軸則𪫟他人之我先體製則哂往者之猶拙貳而不常莫此之甚小民安所法乎宜乎民徳之不壹而民俗之不歸於厚也
禮記曲禮夫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故州閭鄉黨稱其孝也兄弟親戚稱其慈也僚友稱其弟也執友稱其仁也交逰稱其信也
〈臣〉按周禮九儀壹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受位即受車馬卿大夫士之子於父在之時不敢以成尊比踰於父故以不受為孝也然則人臣膺車服之榮益當克念厥孝迨其存不敢與之竝也既其没不敢遺之辱也庶幾乎其能承君之賜者矣
王制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
陳澔集説曰命數止於九天子之三公八命著鷩冕若加一命則為上公與王者之後同而著衮冕故云一命衮若為三公而有加衮者是出於特恩之賜非例當然
〈臣〉按周禮司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此云天子之三公八命著鷩冕者按典命云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則三公非出封者祇八命也八命六命四命其數皆偶為隂爵出封皆為陽爵以在王下為臣不可為陽爵也故云有加衮者則是特恩之賜而非例當然也然上公之衮雖其章數同於王而其旒數止於九且有降龍無升龍則亦自有等殺而豈有上偪之嫌哉
玉藻衣正色裳間色非列采不入公門振絺綌不入公門表裘不入公門襲裘不入公門
孔頴達正義皇氏云正謂青赤黄白黑五方正色也不正謂五方間色也緑紅碧紫駵黄是也青是東方正緑是東方間東方木木色青木尅土土黄並以所尅為間故緑色青黄也赤是南方正紅是南方間南為火火赤尅金金白故紅色赤白也白是西方正碧是西方間西為金金白尅木木青故碧色青白也黑是北方正紫是北方間北為水水黑尅火火赤故紫色赤黑也黄是中央正駵黄是中央間中央為土土黄尅水水黑故駵黄色黄黑也
〈臣〉按正色之有間蓋五色相間而成文然皆取為正所尅有尊卑之義緑衣黄裳詩人所以刺也不入公門皆主於敬經云夫禮者敬而已矣
君子狐青裘豹褎元綃衣以裼之
鄭康成注曰君子大夫士綃綺屬染之以元與狐青裘相宜狐青裘蓋元衣之裘
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
鄭康成注曰絞蒼黄之色也孔子曰素衣麛裘
狐裘黄衣以裼之
鄭康成注曰黄衣大蜡時臘先祖之服孔子曰黄衣狐裘
〈臣〉按錦衣狐白裘天子諸侯得同服其天子卿大夫及諸侯卿大夫在天子之朝亦狐白裘惟士不衣狐白耳是狐白亦不獨君服也狐青裘為元衣之裘皇氏云元衣謂元端也熊氏云六冕皆有裘此云元謂六冕及爵弁也則天子諸侯皆然而云大夫士者君用純狐青大夫士雜以豹褎是狐青亦不獨大夫士服也素衣麛裘君以視朔緇衣羔裘君以視朝卿大夫皆然惟狐裘黄衣則不用諸侯之錦衣耳先王之制豈為是無别哉良以當時崇尚簡樸初不羅鳥獸之㲝毨以示竒異故天子祭天則用大裘不過黑羔以教質也誓省則用良裘不過羔與狐白雜為黼也季秋則頒賜羣臣功裘不過此狐青麛裘之屬且君亦共之以示御此人功㣲麤之裘為天下先也作而不法後世何觀裘尤服之美者先王謹之以為奢儉之際也故服服曰法服言可為世世法也
裘之裼也見美也
鄭康成注曰君子於事以見美為敬
弔則襲不盡飾也
鄭康成注曰喪非所以見美
君在則裼盡飾也
孔頴達正義曰盡其文飾之道以敬於君也
服之襲也充美也
孔頴達正義曰此謂君之不在臣所加上服掩襲裼衣以君不在敬心殺故也
是故尸襲
鄭康成注曰尸尊
執玉龜襲
陳澔集說曰執玉之禮有裼時有襲時執龜為享禮庭實則裼以卜則襲此特主襲而言耳非謂執玉龜無裼之禮也
無事則裼弗敢充也
孔頴達正義曰行禮已致龜玉之後則裼不敢充襲其美也亦謂在君之前故裼也
〈臣〉按敬一也有以裼衣為敬者有以襲衣為敬者裼主文襲主質曲禮執玉有藉者則裼無藉者則襲亦欲其文質相稱也正義曰凡敬有二體一則父也二則君也父是天性至極以質為敬故臣於君所則裼斯舉其要矣
天子素帶朱裏終辟〈辟音皮縁也終辟竟此帶盡縁之也〉
而素帶終辟
陳澔集説曰而下缺諸侯字諸侯亦素帶終辟而不朱裏
大夫素帶辟垂
陳澔集説曰大夫之素帶則惟縁其兩耳及垂下之紳腰後不縁
士練〈繒也〉帶率〈音律謂緶緝也〉下辟
陳澔集説曰士以練為帶單用之而緶緝其兩邉故謂之率腰及兩耳皆不縁惟縁其紳故云下辟
居士〈道藝處士〉錦帶弟子縞帶
孔頴達正義曰用錦為帶尚文也弟子用生縞為帶尚質也
并紐約用組三寸長齊於帶紳長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韠結三齊孔頴達正義曰并並也謂天子下至弟子其所紐約之物並用組為之
方慤曰紐則帶之交結也合并其紐用組以約則帶始束而不可解矣三寸其廣也長齊於帶者組之垂適與紳齊也紳之長制士三尺者自腰而下為稱也士如此亦舉卑以見尊也有司欲便於趨走故特去五寸引子游之言言人長八尺自腰而下四尺五寸分為三分而紳居二故長三尺也韠蔽膝也結即組也紳韠結三者皆長三尺故曰三齊
大夫大帶四寸雜帶君朱緑大夫元華士緇辟二寸再繚四寸
陳澔集説曰四寸廣之度也雜帶謂以雜色為辟縁也朱緑者上以朱下以緑元華者外以元内以華華黄色也士帶之辟則内外皆緇大夫以上帶皆廣四寸士練帶唯廣二寸而𠕂繞腰一迎則亦是四寸矣
凡帶有率無箴功
孔頴達正義曰有率謂但繂襵之而已無别裨飾之箴功故云無箴功
〈臣〉按此皆言帶之制古者衣有襘帶有結視不得過結襘之間而下於帶則近於憂故帶亦所以道容貌也先王為之定其等寓其義或以素或以練或終辟或辟垂或下辟其飾或朱緑或元華陳祥道以為素得於自然練成於人功終辟則所積者備垂辟下辟則所積者少朱者正陽之色緑者少陽之雜元與緇者隂之體華者文之成天子體陽而兼乎下故朱裏而裨以朱緑大夫體隂而有文故飾以元華士則體隂而已故飾以緇者是也無箴功集説謂箴線細宻不見用箴之功若此則近於淫巧不如疏説謂無别裨飾之箴功為近古陳祥道亦云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圜殺直天子直諸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挫角士前後正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
孔頴達正義曰韠象裳色天子諸侯元端服朱裳大夫素裳上士元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此言元端服之韠若皮弁服則皆素韠也圜殺直三者之形制也天子之韠直謂四角無圜無殺也下為前上為後公侯上下各去五寸所去之處以物補飾之使方變於天子也大夫則圜其上角變於君也正即直與方之義士賤不嫌與君同也頸之廣五寸在中故謂之頸肩兩角也肩與革帶皆廣二寸
〈臣〉按此言韠之制殊諸侯大夫於天子明嫌也同士於君非偪也禮有順而討也有摲而播也者此也下廣三尺以象地上廣一尺以象天長三尺以象三才頸五寸以象五行肩革帶博二寸以象隂陽禮有放而文也者此也其制之謹嚴如此宜乎徳稱者則有斯皇之歌而否則有曹風三百之刺也
深衣〈篇名〉古者深衣蓋有制度以應規矩繩權衡短毋見膚長毋被土續衽鈎邉要縫半下
孔頴達正義曰稱深衣者以餘服則上衣下裳不相連此深衣衣裳相連被體深邃故謂之深衣
楊氏曰所謂續衽者指在旁兩幅言之謂屬連裳旁兩幅不殊裳之前後也合縫者為續衽覆縫為鈎邉要縫七尺二寸是比下齊之一丈四尺四寸為半之也
制十有二幅以應十有二月袂圜以應規曲袷如矩以應方負繩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
陳祥道曰十二月者天數也袂圜以應規而圜者天之體曲袷如矩以應方而方者地之象負繩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而直與平者人之道
故規者行舉手以為容負繩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義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動直以方也下齊如權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五法已施故聖人服之故規矩取其無私繩取其直權衡取其平故先王貴之故可以為文可以為武可以擯相可以治軍旅完且弗費善衣之次也〈臣〉按深衣在虞為燕服有虞氏深衣而養老是也在周為夕與喪服諸侯夕深衣祭牢肉通服焉大夫士朝元端夕深衣將軍文子除喪受弔練冠深衣是也庶人吉服亦惟深衣蓋燕私簡便之服非朝祭皆可服之故曰善衣之次而制度之詳至於參三才而施五法使人雖當燕居之時不啻如臨在廟在朝而惰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體矣先王衣服之制纖細周宻皆有禆於身心故君子以不知其名為㒺而大學之教亦必有雜服之學也〈臣〉又按朱熹論深衣制度云去古益逺其冠服制度僅存而可見者獨有此耳然逺方士子亦所罕見往往人自為制詭異不經近於服妖甚可歎也因審定古深衣之制其詳具家禮及宋史志中
儒行〈篇名〉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丘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丘不知儒服
〈臣〉按衣服之制貴賤有等不可易也儒者豈得有異服哉末世上下僭亂無别儒者獨守法度有異於衆遂謂之儒服而不知君子亦惟其宜與稱而已焉居魯衣魯居宋冠宋曷嘗峩峩焉于于焉以自别異為哉魯論君子不以紺緅飾一章詳記夫子之服合考之與周禮皆合而特當僭亂無章之時夫子一一考衷復識古法亦其學也博之一徵歟
左傳鄭子華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鷸冠鄭伯聞而惡之使盜誘之八月盜殺之於陳宋之間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詩曰彼其之子不稱其服子臧之服不稱也夫〈僖公二十四年〉
〈臣〉按𠉀人之詩以赤芾本為法服但非彼其之子所宜稱故刺之如子臧之聚鷸冠豈特不稱哉亦蹈於異服之誅矣
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解於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乆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哀公五年〉
〈臣〉按服為衷之旗駟秦以大夫而陳命卿之車服至無等也大不敬也夫以約失之者鮮不守其位則不約不約亡無日矣
宋淳熙中朱熹定祭祀冠婚之服時頒行之
〈臣〉按厯代法服具詳各志大都斟酌損益垂為一代盡善適中之制君相之事也遵一王之法不敢生今而反古臣子之分也自漢以後收拾先王之遺文於殘闕之餘其服章名數固未能一一皆合古制而士大夫亦往往投棄規矩不能禀遵如儒生為短衣之制侍中效鵔鸃之冠岑牟單䘨自辱斯極斜簮散幘風流已甚衷諸古則不經徵諸時則非法至於骸骨而申黄冠之乞髠緇而為道林之侣則惑世驚愚尤有不可勝言者矣又况侈心一開僭端愈熾上無弋綈之素下無羔羊之節而徒欲崇節儉謹制度不清其源而制其流豈可得哉上下千餘年間禮制日變禮意愈失自宋司馬光朱熹諸大儒益講明古者衣服之制度而南渡後祭祀冠婚之服得熹論定而古禮復明云
朱熹閒居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於家廟以及先聖退坐書室几案必正書籍器用必整其飲食也羮食行列有定位匕箸舉措有定所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整步徐行中夜而寝既寝而寤則擁衾坐或至達旦威儀容止之則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顛沛未嘗有須臾之離也
〈臣〉按魯論一書於聖人之一言一動無不熟審而詳記之而先儒以為非真知而善言徳行者不能記蓋親炙聖人之光華而日與周旋上下故能言之親切有味而學之亦跬步而勿敢失也蓋夫子嘗與門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子曰予則有姊之喪故也二三子乃尚左一左一右之頃惟聖人之師二三子之嗜學如此而至於聖人既没又欲得有若之似者而師之而曾子以為不可則雖其所見於聖人者有深淺之不同而其一言一動必欲起聖人以為依歸若飲食裘葛凖繩規矩之不可須臾離者意豈有異也自聖人既没千有餘年所為親炙之者其人既已在千載之上猶幸而有其書之所記可以窺尋聖人之聲光顧其書若存若亡能尊之者蓋鮮而行之者尤已鮮矣有宋諸大儒身體力行心存目想一言一動必師聖人千載之上語其難則百倍於弟子之得親炙之者語其所至則與曾子蓋未知孰先孰後而餘固未足以云也夫聖人諸賢惟顔子好學然不幸短命而随事精察篤實踐履者惟曾子卒唯一貫者亦惟曾子也明道之静坐伊川之誠敬横渠之學恭而安十五年不成朱子之造次顛沛未嘗少違威儀容止之則之數子者固已深自得之於聖道之大而其随事精察篤實踐履惟恐有一失足一惰容之頃夫道固在是而豈必於高者逺者也詩曰各敬爾儀天命不又記曰服其服則文以君子之容〈臣〉是以三復於斯焉
熹嘗訓子起居坐立務要端莊不可傾倚恐至昏怠出入步趨務要凝重不可剽輕以害徳性
〈臣〉按古者教子弟自能言能食即有教以至灑掃應對之類皆有所習蓋少成若天性凡所以陶養變化其氣質者不可不豫也自後為弟子之法廢手不習禮器目不覩禮容而長而成人欲其檢束收斂端莊凝重是責中人以下之材以自然合禮必不可得也熹又嘗謂工夫自小失了要補填實難只得教人且把敬為主夫主敬之功徹上徹下誠可以該小學而至於有成人之道亦不可以復退而為弟子然而無可補填必多所闕漏其用力為益難矣所謂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也誠莫若修明小學之教於曲禮内則少儀諸書務為講明以俾其誦習雖其去古已逺禮容禮器多有不可復見於當今者而因其文以求其義行其可行者於日用出入之間則自其少小之時固已無惰慢傾側之容而入大學後心存於誠敬無難矣夫古者小學之教雖不耑於誦讀然力行而必學文固以誦讀為非可緩者朱子嘗謂曲禮衣毋撥足毋蹶將上堂聲必揚將入户視必下等叶韻處皆是古人初教小兒語而管氏書弟子職一篇或四言五言六言皆韻語句短而音諧朱子取以入小學蓋以其誦讀之易而便於童而習之也夫服以旌禮故必習威儀而習威儀必自小學始臣是以終及之
以上法服
御定孝經衍義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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