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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先生別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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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愚伏先生別集
卷五
作者:鄭經世
1899年
卷六

附錄[编辑]

年譜[编辑]

乙卯萬曆四十三年。光海七年先生年五十三歲。○二月。以病呈辭狀于監司。

先生不樂在官。將欲決歸。適有故不果。有次小樓板上韻四絶。其一云。三椽茅屋萬松洲。聽澗亭前一逕幽。昨夜夢歸仍不寐。滿空涼月在西樓。

三月。訪寒松。觀魚于楓湖。○修葺蓮亭。○四月乙未。十九日行焚黃祭于家廟。○携諸生訪詠歸巖。

有示同遊諸君一律。

五月戊辰。廿三日行祈雨祭于九龍淵。

時旱氣甚酷。先生憂勞勤恤。操文躬祭于諸處。盡其虔誠。輒有應。有禱雨一律。

設李正字尙馦,尙馪兄弟恩榮宴于公館。○六月戊寅。初三日新設壇墠于凌頂山行祈雨祭。是日得甘澍。甲申。行報祀。又得大雨。○九月戊寅。初五日拏命至。

時敎官沈憬被逮。臨釋乃言曰。外間傳言將廢母后。光海大怒。問汝何從聞此。憬供云。李溟之子從學於臣。溟以應敎呈告。臣問其子汝父呈告何故。其子答謂近將有廢后之論。以此避入云。光海問汝必又有聞。其無隱。憬又供云。金夢虎。江陵人也。遞掌令之翌日。除魚川察訪。或問公知此行否。夢虎答謂不知也。其人云。鄭蘊爲鏡城判官。過江陵。公付書於府伯。謂將有廢后之議。此其罰也云云。於是先生與李溟,金夢虎諸人同被逮。○有登大關嶺望鏡浦。寄金季誠一絶。望凌頂山。寄李中和二絶。

甲申。就獄。○十月己未。十六日詣闕供招。己巳。命保放。

先生前後三遭無妄。禍機不測。而一付之於命。泰然不以爲意。眠食不易常度。但取聖賢書益加究討。遇緊要語。輒手自箚錄。以寓警省。不知在縲絏中。有未離公冶絏。空抱夏侯書之句。或有勸子弟訟冤者。先生痛止之曰。死生禍福。無非天也。豈容人力於其間耶。自是士流益傾嚮之。任疏庵叔英累相訪寄詩曰。已覺新春物色稠。莫愁歸計負沙鷗。沙鷗亦解先生意。正欲忘機不自由。又寄桔莄有詩曰。中黃外白兼文質。始苦終甘慣險夷。欲寄先生嘗此菜。却恐倍憶在山時。江陵士子輩各出米布來問訊。先生以一律謝之。有禮樂慙先進。聰明畏後生之句。

丙辰萬曆四十四年。光海八年先生年五十四歲。○十月。始命削職放送。

時光海政亂。用賄賂爲刑賞。以是。先生在繫至數年之久。先被釋者有慙色云。

十一月南歸。歷訪白沙李相公于郊外。

白沙贈一律。有薄鴻罹網。翩翩鳥出籠之句。

十二月。男杺聘驪州李氏郡守宜活之女。

納幣有啓。

赴月澗賞梅約。

月澗。李公㙉號。有盆梅盛開。與諸友往賞。有觀梅酬唱序。

丁巳萬曆四十五年。光海九年先生年五十五歲。○春會玉成。

時任疏庵叔英,金大丘允安諸人皆來訪。不期而會者數十人。各賦近體一律以侈勝事。先生作跋文。

搆草堂。甃池植蓮。○訪鳳陽江山。

在州東南三十里許洛江之濱。江山絶勝。先生愛之。作別業常往來。欲築精舍未果。

六月。職牒還給。

有爲白蓮解嘲。盆梅盛開等作。

作尙州鄕案題名錄序。

戊午萬曆四十六年。光海十年先生年五十六歲。○二月。男㰒聘晉州姜氏縣監𨓯之女。○六月。白沙李相公訃至哭之。○敍命下。○九月。冢婦來見。行饗婦禮。○跋陰符經。

略曰。南溟之學。以朱子成書爲最初入頭處。余聞此於曺君汝益久矣。獨未知所謂朱子成書者是何書。意大全,語類外別有此書。常以未得見爲恨。上年在都下。訪求平日未見書讀之。偶得此書於申知事叔正處。乃以參同契,陰符經分上下卷。而合爲一秩者也。繙閱未竟。而竊怪之。是不過爲彼學者借重誣世之爲耳。非儒者所宜用力。豈南溟少時偶喜之耶。是未可知也。且參同契則朱子常爲之考異證誤。彼托以爲名。亦不爲全然無據。至於陰符則斷然以爲李筌贗作。至比於戴師愈麻衣易。不知編此書者何故倂合之。目爲朱子成書耶。其註釋亦未知何人所爲。而序成於淳煕乙未。則乃與朱子同時人也。黃氏附錄有曰。蔡氏學朱子者也。當爲一家之說。以此觀之。則此註必出於西山。而序亦西山所爲。此無西山文集。不可得而考也。近偶閱今獻彙言。張綸所著林泉隨筆內一款有云。陰符經二十一句。蔡氏無註。於是知陰符註果出於西山。而余所臆者幸而中矣。余恐後學見此經載在朱子成書中。遂認爲朱子所註。故詳著之云。

草思問錄。

讀書有疑。隨手箚記。名曰思問錄。

十二月辛酉。初六日孫男道應生。

己未萬曆四十七年。光海十一年先生年五十七歲。○三月。跋楊浦崔公遺稿。○五月。會修善書齋。校正西厓文集。

六月。避暑于玉成。

有悶旱田家怨諸作。

書南秋江過金烏山詩後。

略曰。南秋江伯恭過金烏山詩有曰。辛朝注書吉冶隱。秀於嚴霜淸於水。又曰。鴻毛命輕義重山。公與達可知此理。達可身經二姓王。杞梓寸朽鑑中玼。公身所委惟一君。眞知篤行誰與比。余讀而甚惑焉。冶隱之登第。在於禑之丙寅。其爲注書。在於昌之己巳。而是冬。恭讓卽位。翌年庚午春。冶隱辭以母老而歸。然則秋江之意。蓋謂冶隱委質於辛朝。以事恭讓爲恥而去也。夫禑之爲旽出。世多疑之。如其爲辛氏無疑。則於麗實潛移國祚之賊耳。冶隱乃甘心北面。而顧於取日反正之初。奉身而退。爲辛氏立節。則其進退豈不爲無據。何足爲冶隱。又何足爲眞知篤行耶。今之論冶隱者。拈出禑,昌之事。且置一邊。但曰。以麗朝近臣。知宗社將亡。棄官而去。聖人作萬物覩。而終身不出。則玆其爲不事二姓大矣。豈不光明正大。而必揷入圃隱。分事一事二以爲優劣。竊恐秋江於此。非徒謗圃隱。乃爲謗冶隱也。嗚呼。冶隱。微官也。無國亡與亡之義。故見機而退。自潔其身。圃隱。大臣也。以一身而任社稷之寄。故臨危授命。殺身成仁。斯二者皆爲中道。而論其所處之難易。則固有在矣。世之好議論工訶詆者。乃欲索瘢於圃隱。其不仁甚矣。惜乎秋江亦不免也。

十一月。盧碩命中司馬設慶席。往赴。

庚申萬曆四十八年。光海十二年先生年五十八歲。○正月。鄭寒岡訃至哭之。

有祭文挽詞。○有效晦庵先生十二辰體。和西江月等作。

七月。哭叔父察訪公喪。○十一月。萬曆,泰昌兩皇帝繼崩。訃至。上玉成擧哀。

有次慕齋韻贈權秀才三絶幷序。略曰。讀書者須知書中所言莫非吾事。逐段逐句。皆卽吾身以求之。則凡聖賢所至而吾所未至者。皆可勉而進。若但悅其文義。以資講說而已。則雖日誦五車。畢竟干己何事。孟子曰。徐行者豈人所不能哉。不爲耳。至哉言乎。此最是警發人處。推此而觸類。則頭容直。手容恭。豈人所不能。冠毋免。衣毋拔。毋放飯流啜。豈人所不能哉。凡小學六篇中所言。皆人所能。初無聖賢獨能而吾不能之者。特今人立志旣凡下。用功又膚淺。不能奮發向前切己體驗。故終身讀書。未免爲鄕人而止。豈不深可慨然耶。其一絶云。句句章章摠我師。眼前道理只如斯。勸君莫作空言解。一日行持十二時。○除夕。有書懷一律。

辛酉光宗貞皇帝泰昌元年。章宗哲皇帝天啓元年。光海十三年先生年五十九歲。○二月。重營正寢。

有上樑文。

草嚴谷書院晦齋,退溪二先生奉安祭文。○五月。與諸生會玉成講家禮。

除夕有懷二絶云。瞥眼舊年三百日。新年三百又奔河。只愁世道年年下。齒落顚華也任他。不恨長繩難繫日。自憐卷石望塡河。但令己德分毫進。世道汚隆莫管他。有小跋云。以吾身而形之世道。則固有大小輕重之殊。以世道而方之己德。則又有內外緩急之分。前篇非墨。後篇非楊。覽者或能知此意云。

壬戌天啓二年。光海十四年先生年六十歲。

元日獨坐有感。一律云。萬古貞元遞始終。前瞻後顧儘無窮。人生荏苒成今昔。道體沖瀜沒隙空。凡聖一心思則得。助忘交病勿爲功。晴窓旭日娟娟淨。點檢靈源髣髴同。

四月。赴黃公壽席。

有次蒼石韻致頌禱意一律。

六月。哭盧碩命。

有祭文挽詞。

九月。會龍門。別李公潤雨

有近體三律。

與牧伯趙公纘韓及蒼石李公。遊龍遊巴串仙遊等地。

有山北記行諸作。

編次朱文酌海。

先生以朱子大全篇帙浩穰。未易究觀。節要只取簡札。乃就大全中撮其尤關於學問而切於治體者。分作八冊。名之曰朱文酌海。

撰先考贈贊成府君行狀。

癸亥天啓三年。今上元年先生年六十一歲。

有次金四寒韻兩絶幷小序。略曰。聖人只說下學而上達。朱夫子釋之曰。下學人事。上達天理。已是大煞分明。自大學始敎之格物窮理。推而至於聖人之知至知終。徹上徹下。只此道理。初非離了日用。別有一段玄妙工夫爲此學之本領也。今得來詩。乃有身外皆虛妄之語。則全是西竺文字。直令人駭懼。夫以身外爲虛妄。則三綱五典皆爲無用之剩物。而塊然面壁。玩弄精神。方爲着實近理之功也。此說若行。誤後學不少。不得不下一轉語以救之云。日用應酬要盡道。其原無處不相逢。若言身外皆虛妄。試問平生着甚功。非聖書經眼中毐。知言人曠世難逢。請從平地加循省。莫指玄虛作實功。

三月壬寅。十二日主上殿下反正。卽大位。○乙巳。親政。除弘文館副提學,知製敎兼經筵參贊官,春秋館,修撰官被召。○四月丙寅。初七日承命西行。○乙亥。入都謝恩。上疏辭。不許。

疏略曰。八九年來。屛伏荒野。目見彝倫日斁。義理日蝕。淪亡之禍迫在朝夕。唯知一死爲他日自靖自獻之地耳。及此未死之日。獲覩中興之年。夫豈始望之所及哉。古人所謂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者。政說臣今日心情也。顧念臣愚陋空疏。尋常分析章句。亦恐不足以仰備顧問。況其進於此者乎。古人以君德成就。責之經筵。況此興衰撥亂之日。尤當十分愼簡。必得如黃裳所謂一時第一人。然後方可以薰陶聖德。補禆新化。而乃以昏憒倥倥最出人下者猥據首席乎云云。批曰。卿之上來。予日望之。勞苦遠來。予切喜幸。卿其勿辭察職。

辛巳。入侍朝講。

時朝議欲別設一科。只令擧義人赴試。名曰擧義科。先生登對。力陳其不可。上從之。又言始初淸明之日。宜首罷內需司。以示民無私。上不能從。○先生每進講。周旋中度。音吐洪暢。援引經傳。出入義理。其言藹然溫厚。能使人感發興起。上未嘗不傾心聳聽。一時諸公皆歎服。至比之范淳天。守夢鄭公長國子。每對諸生。稱道先生吃吃不已。沙溪金先生謂今世可與講學論禮。唯有鄭某。

癸未。郊送元戎。以宗宰入侍。○甲申。入侍晝講。○戌子。因旱災。率同僚上箚論事。

其略曰。德崇學進。常在於眞積力久之後。化成治定。非可以歲月遽期。殿下之所以修德立志者。能保其無怠乎。偏黨之舊習常存。而同寅之效未著。征繕之規摸未定。而進討之期茫然。則殿下之所以求賢定計者。能保其不懈乎。至於郊畿之近而姦民已有玩法者。則紀綱疑於或弛矣。禁闥之嚴而女僕得以通行。則宮禁疑於或褻矣。雖裁抑僥倖。而時有啓寵之漸。雖從諫如流。而或下嚴峻之批。則是無論他日。而殿下之秉心。已不能純一於時月之頃矣。先賢所謂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難保。中原之戎虜易逐。而一不己之私欲難除者。甚可畏也。管仲以毋忘在莒願於齊桓。臣等之願於殿下者亦若是而已。朱子之告孝宗曰。陛下者我宋之盛主。而今日者陛下之盛時。於此而不副其望焉。則祖宗之遺黎裔胄。不復有所歸心矣。然則殿下之今日。豈不爲大有爲之會而不可失之時耶。若或因循放過。漸成玩愒。志日偸惰。氣日消縮。歲月如流。事機日遠。萬計茫然。無一事可酬夙志。則不惟臣等爲殿下惜之。千載之下。亦必有爲之永歎者矣。上以手批答曰。省箚具悉。予自忝位之後。無一人言吾過。中夜竊歎者。無直言之良士也。今觀箚辭。實予過失。把玩三四。不覺敬服。予雖不德。當銘念而不忘焉。

論金沙溪經書辨疑。

逐段論辨。見文集。

答曺汝益書論四端七情。

其略曰。竊謂人之一心。萬理皆備。仁義禮智。特其大者耳。觀朱先生小學題辭中綱之一字。尤可見矣。喜之理在中。故發以爲喜。怒之理在中。故發以爲怒。無其理則何以發乎。理爲之本而氣爲之用。乃天地陰陽造化之妙。七情何獨不然。朱子所謂理之發氣之發云者。特各以其主者言之耳。非謂四端無氣而七情無理也。如此則性情之爲體用。乃有二樣。全不成造化矣。是以。李先生始有氣隨理乘之說。而終則曰。不如用朱子本說之爲無病也。聖人一性湛然。全是天理。故七情之發亦純是天理。孟子之喜。文王之怒。何嘗不發於理耶。下聖人一等則不能然。故雖以明道之資之美。不免有形氣之喜。此虞書十六字。所以爲心法之要也。

五月辛卯。初二日扈詣文廟謁聖。差讀卷官。

取洪寶等十人。

甲午。入侍朝講。賜酒。○乙未。私廟屬號之議始起。詣春秋館考實錄。且博考前例以啓。

時上將祭私廟。廷議以祝文頭辭名稱及屬號爲難。禮官請令儒臣博考前例。先生乃以漢宣帝,光武及宋英宗三君事爲啓。且云。以上三君所處有得有失。而皆有先儒定論。其間或有與今日事體微有不同者。而臣等不敢有所去取。幷爲書啓。以備朝廷參酌定奪。此外亦必有可據者。而臣等旣不能博通古今。館中書籍亦患不備。不得廣爲披考云云。○時朝論有三種。持平朴知誡。直請崇奉。金沙溪。引程子論漢宣帝史皇孫處。謂當稱以叔姪。先生以爲宗統大義固嚴然。殿下旣以親孫入承。則無兩考之嫌。當稱考而不加顯字。稱子而不加孝字。廷議皆從是說。

丙申。上箚陳情。

故事。玉堂長官無逐次入侍之例。經筵官沈光世,趙誠立等啓。鄭某乃讀書養德之人。請勿循例。頻數引接。上從之。先生以爲規外之事。非所敢安。乃上箚辭。略曰。夫爲士而讀書。猶爲農而服田。爲賈而通貨。自是分內常事。初非可避之名。臣亦粗嘗用力於此矣。獨其所以用力者。不過尋行數墨。考校同異。以資講說而已。非有硏窮義理反躬體驗之功。則其不爲輪扁之所笑。古靈之所譏者幸矣。至於養德之稱。雖亦有淺深之別。而在臣分上。全未有毫毛得力。竊人之物。猶謂之盜。而況盜天之名乎。懇乞聖明特垂慈父之聽。使臣得安愚分。得免狼狽云云。批曰。省箚具悉。卿之讀書養德。豈經筵官虛譽乎。勿以爲嫌。間日入參。使子頻數相見。

丁酉。別賜米豆。上箚辭。不允。

箚見文集。上答曰。物薄慙靦。勿辭。

庚子。入侍朝講。

時上待先生用異數。先生亦感激恩遇。以輔養聖德爲己任。每入侍。齊心宿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人皆想望風采。而貴戚勳宰多不悅。首尾十年。其啓沃謨猷何限。先生旣絶不自宣。莫有知者。起居之注。倘有一二庶幾隨得隨錄云。○一日。上講論語宰予晝寢章。至集註自棄孰甚焉。上曰。晝寢豈至於自棄乎。先生對曰。先儒有言。懈意一生。便是自暴自棄。然則不必大段爲惡。然後乃爲自棄也。纔有懈惰之念。便爲自棄也。上曰。宰予以聖門高弟。何爲晝寢。對曰。或問於朱子曰。程先生門人。多不謹嚴。何耶。答曰。程先生自謹嚴。門人自不謹嚴。干程先生何事。以此觀之。則宰予自不謹嚴。乃爲晝寢。雖聖人亦無如之何矣。凡看此等文字。勿謂豈便至此。而更加惕念。幸甚。上嘉納之。上問南中才望可合收用者。先生以張顯光,柳袗對。

辛丑。差庭試讀卷官。

取申達道等▣▣人。

甲辰。入侍朝講。○兼元子師傅。○丙午。入侍夕講。○有賜送。

上知先生旅寓涼甚。賜送繹續。終始不替。

戊申。入侍夕講。○己酉。詣闕議啓元子講學事。○甲寅。入侍晝講。○丙辰。入侍晝講。○與同僚上箚。議廢人祬事。

時廢東宮祬。自江華圍籬鑿地跳出。上令宰臣三司議所以處之者。先生以玉堂。職在輔導。且與外廷諸臣各自獻議者事體不同。乃與同僚具箚以進。其略曰。臣等伏覩答兩司之批。丁寧懇切。至引廢朝事爲戒。臣等聚首莊誦。感極而繼之以隕涕也。當初聖上之所以處之者極其仁恕。苟有人心者。固當感戴之不暇。而乃反作爲陰計。自重其罪。此所謂自絶于天者。而聖上仁恕之心。愈往而愈篤。但知仁愛之在己。而不知罪惡之在彼。王言一發。四方誦之。信史書之。豈不爲盛德之事而千古之美談乎。

六月癸亥。初四日入侍晝講。乙丑。入侍晝講。○辛未。入侍晝講。癸酉。入侍晝講。○甲戌。與同僚上疏乞遞。不許。

時兩司方請加法廢人。以玉堂不從。語頗侵軼。先生遂與同僚陳疏乞遞。其略曰。當初聖敎。發於天理之眞切。合乎人心之所安。超出常情利害之外。同符古昔帝王之事。此爲至善所在。故前日獻議之時。終始以將順爲辭。今聞兩司以臣等久不陳請爲非云。臣等欲言則有乖初見。終默則有違舊規。前跋後㚄。不知所出。伏惟聖明許遞臣等職名。以便公私云云。批曰。省疏具悉。少無所失。勿辭察職。

庚辰。又上疏辭。不許。三告加由。○七月。又上疏辭。不許。

時大司憲李貴以玉堂不從斷義之論。至上前直斥先生。先生不安在職。累告不得請。出謝後又上疏乞遞。其略曰。臣竊聞頃日憲府有以臣奉職無狀之實。陳達於榻前。而聖慈諒察。委曲開釋。至於再三。臣以首頓地。涕淚交零。雖欲昂首自鳴。已爲無用之剩語矣。第念法府長官主一時公論。而正議於咫尺之地。臣是何人。乃敢委蛇盤礡。有若自謂無罪者然哉。必且聽聞譁然。怒之者以爲無所忌憚。賤之者以爲頓喪廉隅。區區伉拙之心。實不忍以身蒙此詬也。伏乞聖明曲賜陶鎔。以全微臣進退之義。

獻議請去光海所上宣廟祖字。

臣意歷代帝王創業。與國統中絶而再造之君稱祖。我宣廟雖遭外寇。而旋卽收復。自致重恢。未嘗有國統中絶之事。不宜稱祖也。光海初年。欲稱以祖。其時尹根壽以無義例上箚而止。厥後許筠,李爾瞻輩。請上尊號於光海。光海以獨當爲愧。更發稱祖之論。廷臣無一言。其事遂行。此可謂無知妄作矣。況諡號下稱祖。有如帝王追崇四祖。如宋之僖順翼宣。我國之穆翼度桓。非如歷代太祖世祖之稱。非所以尊崇之也。稱祖以功。稱宗以德。初無高下。今者光海時所上徽號。方議刊去。若然則當有具由告廟之禮。其時幷告稱祖無例之意而改之似當云云。

乙亥。入侍晝講。參元子相見禮。有宣醞。

先生每進講元子。師道甚嚴。一日。元子所坐設重席。先生命撤之。一小宦有戲色。元子或寓目。先生引中官責之曰。元子沖幼。如金在鎔。朝夕箴規。汝輩與有其責。安敢如是。他日若又然。不得不聞于上。元子爲之改容。中官輩相傳元子最喜受學於鄭師傅。而嚴憚又最甚云。

庚子。入侍朝講。○辛丑。入侍晝講。○壬寅朝。進讀時敏堂。入侍夕講。猝患眩暈徑退。賜藥物。○丙午朝。進講時敏堂。入侍晝講。○己酉。入侍晝講。○癸丑。進讀時敏堂。○甲寅。入侍晝講。○乙卯。進讀時敏堂。○丁巳。進讀時敏堂。○八月己未朔。入侍朝講。賜盤領搭胡資。上箋陳謝。○辛酉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癸亥。入侍晝講。○甲子。進讀時敏堂。○乙丑。入侍夕講。○己巳。入侍晝講。○庚午。入侍晝講。○辛未。會講于時敏堂。○癸酉朝。進讀時敏堂。入侍夕講。○丁丑。入侍晝講。○戊寅。進讀時敏堂。○己卯。兼藝文館提學。上疏辭。不許。

疏見文集。

癸未。入侍晝講。○丙戌。進讀時敏堂。○九月戊子朔。入侍晝講。○庚寅。入侍朝講。○壬辰。入侍晝講。○癸巳。進讀時敏堂。○丁酉。入侍晝講。戊戌。進讀時敏堂。○上箚陳八條。

一曰立大志。二曰懋聖學。三曰重宗統。四曰盡孝敬。五曰納諫諍。六曰公視聽。七曰嚴宮禁。八曰鎭民心。其重宗統一款略曰。禮。爲人後者爲之子。故稱所後爲父母。而服齊斬三年。稱本生爲伯叔。而服不杖期。誠以受重之義甚大。而物無二本。家無二尊故也。至於帝王之承統。則受宗廟社稷之重。爲億兆臣民之主。其義之重。又萬萬於卿士家。故前代帝王以旁支入繼。而尊奉私親者。率皆見非於當時。取譏於後世。至宋英宗。賴司馬,范,呂諸賢能據經守正。遂以皇伯父稱漢王。以王子宗樸襲爵奉祀。乃爲得禮之懿。而我宣廟追崇德興時。亦倣而行之。此可謂百王之明法也。至於今日事體。則與此微有不同。蓋殿下。宣廟之孫。昭穆不可易。祖禰不可亂。故只得稱祖而不敢稱考。旣已稱祖於宣廟而自稱爲孫。則雖稱考於所生而自稱爲子。未有嫌偪之礙也。司馬公之言曰。漢宣帝承昭帝之後。以孫繼祖。故尊其父爲皇考。而不敢尊其祖爲皇祖。呂公著亦曰。宣帝以兄孫嗣祖統。稱史皇孫爲考。無兩考之嫌也。此正與今日之事相似。而可以爲明据。論事之臣。猶執稱爲伯叔之文。而以稱考爲非。雖有語焉不詳之病。而其於正統不可干之大義。則截然而難犯矣。殿下未可以少之也。程子之論濮議有曰。奸邪之人。希恩固寵。務爲巧飾。欺罔聖聽。則陛下之心。無由而悟。今雖公論已定。擧國同辭。安知異日必無希恩固寵。巧飾欺罔。如程子之所憂者乎。萬一奸人倡爲邪說曰。生育之恩。不可不致隆。宗廟之序。不可虛一世。以動聖聽。則此眞所謂以小宗而合大宗之說。而天地之常經亂矣。嘉靖年間。張璁,霍韜,桂萼,席書之徒。鼓作邪議。肆爲眩亂。遂以世宗所生興獻王稱考稱皇帝。反以孝宗爲皇伯考。其顚倒繆戾。變易天常。莫此爲甚。邪說之可畏有如此者。然亦世宗之心。徒知生我之爲恩。罔念繼統之尤重。故奸人得以中之耳。此誠萬萬非所憂於聖明之世。而區區愚慮。不得不預爲明主言之。惟殿下堅定而明察焉。批曰。覽是箚辭。陳列八條。無非愛君憂國之誠。予深嘉悅。予當服膺自省焉。

壬寅。進讀時敏堂。○戊申。入侍晝講。○獻宣惠號牌議。

時朝廷方講宣惠,號牌便否。令諸宰雜議。先生獻議略曰。臣常謂宣惠廳公事。節目繁瑣。奸蠹易容。不可以行之久遠。且以臣之所知尙州一邑論之。則大同一結所收。通計米豆及其人布,刷馬價諸色率。一歲不過木二疋有餘。則一夫所收。大約不過十七疋。而今宣惠廳所收。一結當取三疋。則一夫當取二十四疋。較之常年。所收殆加三分之一。外方之民。聞朝廷講究利民之政。拭目傾耳。日望其惠。而乃得三分加一之賦。必將譁然而駭。愀然而愁矣。況今百穀不成而木花尤甚。臣意不如姑徐待稔熟。講而行之。號牌一事。乃是必可行之良法。但念塗炭之民。未及休息。而遽聞此令之下。則或不無鳥驚魚駭之慮。然善爲開諭。處之得宜。則恐亦不至於必不可行矣。至於兵農之當分。論者無不知之。而必須贍其衣食。給其妻孥。然後可令專意於踴躍擊刺之事。我國之力。有不能辦。若量力所及而選兵。則兵少不足於用。此其所以難也。旣不能此。則唯給保一事乃爲前代通行之規。而然亦或存或亡。不能隨闕塡充。壬辰亂後尤爲蕩然。而敎練之法則終始未有所聞。我國武略之不競。職由於此。今欲着實行之。則必須先行號牌之法。多得閒丁以充闕伍。然後可以議此矣。

甲寅。以嫁女乞暇。上令本道給昏需。上箚辭。不許。

拜辭時兩宮皆有賜。

十月庚申。初三日還家。庚午。行婚禮。○閏十月戊子初二日還朝。入侍晝講。○庚寅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辛卯。哭任疏庵叔英喪。

有挽詞。

癸巳。入侍晝講。○甲午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丁酉。入侍朝講。○戊戌。進讀時敏堂。○庚子。入侍晝講。○辛丑。入侍晝講。○壬寅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丙午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庚戌。進讀時敏堂。○辛亥。入侍晝講。○壬子。入侍晝講。○癸丑。進讀時敏堂。○甲寅。入侍晝講。○十一月丁巳朔。親行冬至望闕禮。以雲釰入侍。○戊午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癸亥。入侍夕講。○乙丑。進讀講學廳。○丁卯。入侍晝講。○庚午。引見入侍。○乙亥。入侍晝講。○己卯。參元子會講。有宣醞。○庚辰。入侍晝講。○辛巳。進讀時敏堂。○癸未。入侍晝講。○乙酉。進讀時敏堂。○十二月丙戌朔。進讀時敏堂。○戊子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庚寅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癸巳。進讀時敏堂。○乙未。進讀時敏堂。○上箚請遇災寅畏。

時白虹貫日。先生率同僚上箚。其略曰。天道不慆。變不虛生。意者深宮蠖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無乃敬畏之念乍弛。宴安之心漸滋。或有人所不知而天已降監者乎。古人之言曰。一念之善。慶星卿雲。一念之惡。烈風雷雨。由此推之。則一念之不善。一念之白虹也。一事之不善。一事之白虹也。雖無謫見於天者。已爲可畏。況有之乎。伏願殿下反躬深省。益篤其嚴恭寅畏之誠。自裏至表。自微至顯。務使德性常用而物欲不行。則天地陽和之氣寧不以類而應。而又何陰盛之足憂乎。批曰。內省多疚。天譴宜矣。晝夜憂懼。反躬自省而已。箚辭當體念焉。

丙申。入侍夜對。○戊戌。進讀時敏堂。○庚子。入侍晝講。○辛丑。進讀時敏堂。○乙巳。進讀時敏堂。○戊申。上箚乞免。不許。

時有召命。病未赴故也。

壬子。入侍晝講。○乙卯。會講時敏堂。○上箚乞改正嘉義階。從之。

箚略曰。臣於丁酉冬。忝爲司諫。啓請天將接見時勿令臨海隨駕。蓋以請冊世子之奏。每以臨海有病爲辭故也。及臨海獄起。光海以丁酉諫官爲炳幾。命加一資。仍錄翼社原從勳。臣於其時卽上章懇辭。而未蒙聽許。心常嫌愧。始初淸明之日。前後僞勳悉行刊削。則臣之所得原從亦在其中。而獨其無功冒受之階。尙在身上。嫌愧之心。久而不釋。懇乞聖慈曲垂照察。特收臣所有嘉義一資。使得無愧於義而自慊於心。不勝幸甚。

甲子天啓四年。今上二年先生年六十二歲。○正月己未。初四日進讀講學廳。入侍晝講。○丙寅。上箚應求言旨。

正月元日。有白虹貫日之變。上下手札。罪己求言。先生乃上箚數千言。其略曰。薄蝕雖慘。猶有常度。隮以淫沴。倏干太陽。謫見於天。莫甚於此。一之可畏。況再三乎。況於月正元日三始履端之辰乎。此殆不測之禍伏於冥冥之中。而人莫之知。故天以是大警動于聖衷也。臣竊觀今日之事。有可以病民而召怨者固非一端。如裁省,大同二局之設。意非不美。法非不密。而變易舊套。排置新規。法未及行而睢盱者半。一國民情。始不安矣。至於蕩滌逋欠。尤是仁政之大者。而該曹不思可繼之道。於事目磨鍊之際。一切蠲免。要以大悅民心。其後卒不能盡如其言。如軍士價布,匠人價布。不計流亡絶戶。竝皆次第催捧。民情又失望矣。竊念今日民生新離塗炭。憔悴已極。譬如大病之人元氣시澌盡。膈上一息。延延僅存。正使安之以枕席。養之以甘脆。欲望其榮衛完實有同平人。則非可以歲月致也。況又攪動之以搖其精。困苦之以竭其氣。則其能免於溘然而斃乎。撥亂之初。謂宜與之休息。務爲寧靜。今日除一民瘼。明日改一弊政。譬如治絲。解結則止。譬如引水。決壅則止。得寸得尺。漸入佳境。月計不足而歲計有餘。待其呻吟稍定。財力漸裕。然後易轍改局之事。方可徐議。而今旣謀始不審。未免於攪動之矣。已展者雖不可縮。稍裁闊狹。毋爲一切之法以困苦之。則回生起死之效。庶有所冀。少遲則無及矣。近聞廟堂議。於今春所收大同米八斗內。量減半數云。此卽臣之所願稍裁闊狹者。幸莫甚焉。而顧臣所慮者則有之焉。中外行用木布。竝依祖宗朝舊式。以五升三十五尺爲準。旣有成命。而旋爲該曹所持。沮格不行。外方軍士價布不滿七八升四十五尺者。旣到還退。恩旨丁寧。許令收捧。而終不得納。嗚呼。此何等政體耶。竊恐今日量減米斗之議。或爲該曹所格。復如前日之爲。則刮毛龜背。氈不得成而殼已穿矣。豈不危哉。伏願殿下急召大臣。與之商礭。或中分減一。或三分減二。寧使國用未裕。毋令民力太竭。畫爲定數。以應損上益下之義。又曰。往在廢朝。其晝夜經營。費盡心機者。惟在於土木一事。而他如租稅軍資等惟正之供。則置之相忘之域。以故辛酉條三手糧。壬戌條稅米三手糧。幷皆未納。而至于癸亥。則幷本年所納。叢沓於一時。夫以一歲之收。供三年之入。雖在豐穰。亦所不堪。況當大無之年乎。此甚於曩時之怨所由而起也。嗚呼。暑雨祈寒。天序之常事。而亦有怨咨者。誠以所仰賴者惟有君耳。況乎水火餘生。遭逢聖代。澤未及究。先竭其力。望仁深故歸怨速。乃其必至之理。古人所謂人不怨暗主而怨明君者。是曲盡人情語也。至於管餉之運。只是調度之換稱。移粟爲名。適行貿穀之實事。則朝廷處置。亦不爲無以取怨也。臣愚請令廟堂反覆商評。已經裁省之外。又行裁省。上自祭享御供之需。下至百官廩祿百工稍食。悉皆權從減少。至於汰去宂員之政。朝廷蓋已講究。扈從,留都大臣及體察使諸大將軍官。亦限秋成幷行權罷。然後通計今年合支之數當用幾石。又取京中及兩湖諸倉已捧之數通計幾石。若或收支之數與之相當。則諸般名色應捧而未捧者。幷皆權行倚閣。雖癸亥條稅米。亦姑住催。以待新穀。其中不應收捧而尙掛文簿者。悉焚其券。使貪官汚吏不得憑依假借。爲國斂怨。則德音所曁。遠邇風動。變謳吟爲歌舞。只在一轉移之間耳。夫催科之與撫字。勢相妨奪。故先民有言曰。催科不擾。催科中撫字。今臣所論。實本於此。蓋欲聖明於催科中行撫字之政也。至於軍旅之事。臣尤懵然。臣前夏所陳無大徵發。姑爲設險自守之計。召募土兵。以除南民遠戍之苦者。蓋爲千慮之一得。此係除民疾苦。安固邦本之一大機關也。昔在丙辰元月。屢有此變。一月之內。蓋不翅八九現。天之所以告戒者可謂諄複。而昏迷天象。竟至於爲天所棄。由此觀之。則天命之不僭。蓋昭然矣。批曰。省箚具悉。箚辭無非安民救弊之策。卿之爲國盡誠。予甚嘉悅。當與廟堂量處焉。

癸酉呈告。因逆獄出肅。進讀時敏堂。○甲戌。進讀時敏堂。○乙亥朝。進讀時敏堂。入侍晝講。○丙子。上箚論梁德允事。

時內司別提梁德允者有罪。憲府方囚治。上命除刑次杖。憲府論啓而未蒙允。先生與同僚上箚論之。其略曰。禮曰。君者立於無過之地者也。不審殿下何有於一隷。而不肯自立於無過之地。使應物之地有累於私意。而正家及國之道。不能出於至公乎。竊恐循此以往。將有無限不好事。而臣民之仰戴殿下。思見平明之至治者。無乃或歸於左乎。臣等於此又有所大懼焉。萬一有復於殿下曰。尊爲民主。不得一事自由。寧有是理。婉辭微說。以陰移殿下屈己從諫之心。則是導殿下以自用。而他日肆然人上。莫之敢攖之患。自此而始矣。爲今日德允輩之地。則可謂得計。而於殿下宗社生民之計。則豈不大誤乎。批曰。德允年老之人也。以難明之罪。受刑而斃。則不亦冤乎。箚辭當留念焉。

戊寅。進讀時敏堂。○己卯。入侍晝講。李适叛報至。○庚辰。請對論事。夜宿衛。○辛巳。引見入侍。

論入江都非計。

二月丙戌。初二日引見入侍。○庚寅。引見入侍。○辛卯朝。引見入侍。昏又入侍。○壬辰朝。引見入侍。承檢察本道之命。夕出宿城東。是日。大駕奉廟社南巡。○癸巳。到龍仁上狀論事。○甲午。到竹山上狀論事。○丙申。到聞慶。通諭道內。召募兵糧。

文見文集。

丁酉。到咸昌。與方伯閔公聖徵會。○戊戌。聞官軍破賊留。

捕戮降倭三名自賊陣逃來者。馳啓。

己亥。巡龍宮。○庚子。巡醴泉。○辛丑。聞适,明璉爲其下所斬。還尙州拜先墓。○丙午。西行。○三月乙卯朔。復命。○丁巳。講學于元子。○己未。引見入侍。○庚申。講學于元子。○訪沙溪金公,旅軒張公。○答沙溪書論握手。

示握手說。鄙生自十年以前作此見解。每見人說當用一。輒据鄭註辨之。而但未知摟中方寸必令當掌處狹小是何義意。且疏云。廣三寸。中央又容四指而已。是乃令拇指在外。安在其裹手耶。以此未免致疑。思之未透。前夏。忽有人來說用一爲是之意甚勤。而正說破平日致疑處。以故不欲膠守初見。意彼說或是。故前日以爲稟質耳。非決以用一爲是也。大槩疏所謂繞於手表必重云者。用一則說不行。來諭得之。句絶皆精當。只是記所謂裏親膚一句。所以備經文之未備。文順理明。自無可疑。不知高明何病於此而必欲改裏爲裹。又改疏中令字爲今耶。若如來說。則恐當於今字下着言字。不當作如此短澁文句也。且令裏親膚一句。在儀禮則猶可如此讀。在家禮註中則上面本無本經紀裹親膚一句。又何可如此讀耶。幸舍是己之心。參校彼此。反復尋繹。則不難見矣。

乙丑。進讀景賢堂。○丁卯。進讀景賢堂。○己巳。接見毛將差官。以別雲劍入侍。○庚午。進讀景賢堂。引見入侍。○甲戌。進讀景賢堂。○乙亥。入侍晝講。○四月乙未。十二日三告加給由。出謝。○丙申。進讀景賢堂。○丁酉。上箚論事。

略曰。聖上臨御之初。聽言如流。諫諍之臣。各自奮勵。其間雖或有微細風聞未免失實者。豈可因此一例揮斥。有同見噎而廢食乎。人主之所畏者惟在於臺諫。若有一毫輕視之心。則亦終無所畏。而肆然自聖之患。甚可慮也。殿下近日擧措。微似有此。兩司所謂訑訑之聲色。臣等亦憂之久矣。目今喪亂之餘。尤當翕受敷施。以盡衆論。不宜蘄固沮抑以鬱其氣也。頃日憲府所論。聖批過於嚴峻。臣恐子思之所憂於衛侯者。不幸而近之矣。

己亥。入侍晝講。

有入直玉堂。次李汝固壁上韻一絶云。空疏無補主恩深。三復檀河愧夙心。次第歲華驚晼晩。燕飛鶯語又蟬吟。是日入侍乞解職。不得請。復用前韻。乞解徒緣疾病深。豈能於世便無心。溫言不許投閒願。竹塢松墩入苦吟。

癸卯。迎准封皇勑。○製進敎書。○丙午。進元子會講。有宣醞賜紗。○丁未。上箚乞遞。不許。

先是。李有林獄起。逆瑅及珙幷出賊招。李延平貴上箚請鞫問瑅。且論珙罪。上不納。至是瑅與适共叛伏誅。延平乃欲防禁珙。一日。袖箚草來示先生。大意先言珙請廢母后之罪。後論緊出賊招。不可不早圖云。先生答謂若以廷請之事論之。則雖晩猶可。若以出賊招論之。則諸王子必將次第驚畏。謀始之日。不可不熟慮而發。延平不聽。遂上其箚。上嚴批不從。延平又上箚極論。且醜詆三司以不從己言。於是憲府先上箚請議處。諫院亦繼之。先生獨執前見不變。且謂玉堂與兩司有間。不必更論。延平怒甚。因登對構斥。先生乃上箚陳情乞免。其略曰。臣伏聞昨日延平府院君李貴詆臣以不論仁城。至以奸人目之。臣惶駭震越。終不忍甘受此名而泯默於君父之前也。夫李貴之欲防禁仁城。出於宗社之慮。臣雖迂腐。亦不敢以此論爲非。獨臣所慮者。自古疑之一字。必爲讒口所乘。而事變無窮。常出於意慮之外。萬一他日事有難處。或不能終始保全。則今日諸臣所以委曲宛轉長慮處變之意。反歸虛地。其有傷於聖德。豈不大哉。至其所謂今率家屬入處闕內。以時接見。施以親睦之恩者。聽之雖似甚美。行之亦恐不安。又聞王子之現出賊招者不止仁城云。若然則彼其聞此處置。必將次第驚憂。朝夕莫保。聖明之世。安忍使骨肉疑懼。狼顧脅息。復如廢朝之時乎。臣子之事君。但當自盡其心。不當違心詭隨以苟同於人而取媚於時也。臣之素心。以此爲恥。故上年論祗之時。不能聽人敦迫變其初議。抑臣聞之。古之大臣。惟恐人之不攻吾闕。而今之重臣。惟恐人之不與己同。同則喜而譽之。不同則怒而罵之。以此謀國。恐非國家之福。而士之狷狹知恥者。寧有長揖而去耳。安能仰其鼻息。聽其脅制。有如轅下之駒哉。伏乞聖慈亟許遞斥。以厭公議。以安愚分。批曰。省箚具悉卿意。和而不同。君子之事。守經不撓。玉堂之任也。於卿少無所失。勿爲多辨。安心察職。

己酉。又上疏乞罷。不許。

延平見上答先生箚批。卽日又上箚攻之。先生不獲已上疏乞罷。其略曰。臣伏見延平府院君李貴箚子。詆斥臣不遺餘力。似欲照臣以二心之律。臣讀未終篇。心神惶悸。寧欲溘死無知而不可得也。人臣旣負如此之謗。理難自立於士夫之列。雖蒙聖慈憐察。不欲論以有司之法。亦當鐫削職名。屛退田里。使得杜門省愆。免爲明時枉死之鬼。乃天地父母生成之恩也。批曰。卿其勿爲相較。體予至意。安心察職。

五月乙卯。初二日賜送魚肉及扇。○丙辰。出城寓往心村。

延平見上批有所左右。怒益甚。又構箚萬餘言。專攻先生。辭語極慘。至有不忍聞者。上留其箚不下。先生本不欲相較。以體上意。及是則不得已出東郊待命。

己未。元子送酒饌。○甲子。上箚乞行遣。優批不許。

箚略曰。臣伏聞延平府院君李貴又上箚萬餘言。暴臣罪惡。至有人臣所不忍聞者。在臣分義。不敢晏然於輦轂之下。退伏荒郊。今已九箇日矣。而嚴譴不行。公議不發。愈增悚惕。措身無所。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今夫爾汝之稱。不至甚恥。而且欲充其無受之實。義之用也。況人加我以不測之名。我乃自謂無此。而揚眉吐氣。傲睨言者。以爲無如我何。則其人之無恥而不義不亦甚乎。伏乞聖慈特降指揮。早賜決遣。批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忠讜。予嘉之久矣。李貴雖有千言萬語。予豈有聽信之理乎。朝廷亦必非貴而是卿。於卿有何慙悚之事乎。卿體予意。更勿控辭。安心察職。

丁卯。又上箚乞退。不許。

箚略曰。士君子之所以異於鄙夫者無他。以有廉恥一節耳。若於此放過。則是亦嗜利冒進之流。卽與患失者奚別哉。昔呂蒙正之罷相。太宗謂左右曰。蒙正望復位目穿矣。錢若水聞之。歎曰。陛下輕宰輔如此。此蓋無一人秉節高邁。全進退之道。以感動之者耳。遂翩然有拂袖之志。終爲急流勇退之人。太宗之言未至於詬辱。而錢若水不親於其身。猶且激仰如此。況臣躬遭不測之謗。而重之以詬辱。此而晏然。則嘑蹴之食。亦可安而受之。豈有身爲士夫而曾乞人之不如哉。夫仁城之死生。何預於廷臣。而實狀未著之前。咸欲其無死者。是乃赤心愛殿下耳。豈有一毫私愛於彼哉。雖以李貴之憂國如狂。亦必以保全爲言者。其心亦若此耳。何不以己度人。謂人如己。而乃以樹功疑人耶。若如此言。則是袁盎陰貳於淮南厲王。而寒朗爲楚王英之腹心也。豈不傎哉。天日下燭。本不足辨。而冤氣滿腹。不得不吐出一口。然亦不敢索言者。誠欲仰體聖意也。臣之情事亦甚苦矣。臣聞古人之言曰。富貴易得。名節難保。又曰。保初節易。保晩節難。今臣犬馬之齒已六十有二矣。環顧平生。無一善狀。而然於廉恥一節。不敢苟且。今若抗顏再入。爲人所笑。則擧平生而盡棄之矣。豈不悲哉。伏惟聖慈亟許遞免。批曰。卿體予意。勿爲相較。安心察職。

戊辰。再命召。令入侍晝講。不赴。上箚乞罷。不許。

時先生乞退益力。領相完平李公啓言。鄭某重被人言。決不可供仕。自上若以某爲無罪。則今姑許遞。旋卽更用何傷哉。上亦不許。再命召。令入侍講筵。先生皆不赴。又上箚乞遞。略曰。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死生夷險。惟命之從。而況賜以溫諭。滌其瑕垢。申之召命。促令入侍。在臣分義。惟當急起趨赴。不敢俟駕。而反復思之。畢竟難進二字參前倚衡。有難於抗顏者。此是羞惡之心由中發現。非有一毫矯飾。亦非有一毫悻悻之念也。竊念君之於臣。猶父之於子。至情所在。與之聚之。無奪其志。無強其所不願。乃是慈父之事。而臣之所望於殿下者惟在於此。批曰。卿少無羞恥之事。勿爲如是。從速出仕。以副予至意。

己巳。拜司憲府大司憲。上疏辭。不許。

疏略曰。殫墨未乾。恩麻遽宣。不惟臣內自修省。未免有上九鞶帶之嫌。於聖上待重臣之道。亦未妥當。且三司之長。地望雖均。至於振肅朝綱。糾劾官耶。使百僚有所畏而不敢干。則憲府之任。最重而難稱。今臣正所謂自救不給者。尙何以非諸人乎。殿下此擧。雖謂之一擧三失。未爲過也云云。批曰。省疏具悉。卿宜勿辭察職。

三告加由。又上箚辭。始許之。

箚略曰。嘗聞朱子之言曰。士大夫之辭受出處。非獨其一身之事而已。其所處之得失。關風俗之盛衰。尤不可以不愼也。臣嘗以是觀於廢朝而驗之矣。其所不欲退者。則雖重被物議。不許辭避。其爲臣者亦貪戀寵眷。晏然不去。一夫先之。十夫效之。見聞所慣。漸成習俗。終至於廉恥掃地。利欲滔天。而國無所賴。然則一夫進退。其關於風俗者果何如也。目今朝著淸明。搢紳相讓。蓋無一人忘恥而冒進。而殿下乃欲使臣充一夫之數。以啓無恥之習。嗚呼。殿下之待微臣。無乃薄乎。孔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臣於此職。終不敢就云云。批曰。遞差。

己卯。買舟南歸。

蓋恐旋有除命則不敢輒去。故趁未付職前退歸。

是日。還拜副提學被召。○六月。上狀辭。不許。令促行。上疏辭。不許。

疏略曰。中興收召之初。臣非不知不堪從宦。而然猶自力趨詣者。誠以聖人作而萬物覩。其欲仰瞻天表者。實出於臣子之至情。而亦念國命新造。人心未定。大小臣僚必須咸萃於朝廷之上。然後精神折衝。可以杜覬覦之萌。而臣雖無似。亦係先朝從臣。旅進旅退。或可謂一塵於泰山。故黽勉經年。不敢爲顧惜身命之計。今則聖澤益流。邦本益固。賢能布列。各職其職。如臣迂腐無用。留無所益。去無所損。正如江湖之一雁。不足爲多少。而其身之疾病衰塌。一年甚於一年。投閑置散。廢伏田園。乃分之宜。而陳力就列。自知其有所不能。易曰。惟聖人能通天下之志。是以能成天下之務。懇乞聖明曲察微悰。特許遞改云云。批答在下。

拜承政院都承旨。○八月。嚴旨趣召。

有曰。卿非林下逸士。進退似不可自任。不辭而退。有若逃遁者之所爲。無乃於禮有欠乎。予望卿來。不翅若飢渴。卿今又辭以疾病。予心缺然。卿勿控辭。須速上來。以副予望。

承命西行。

先生以一向廝捱。分義未安。遂趨召。

壬寅。二十日入都肅謝。直內局。

以中殿產室廳故也。

癸卯。進讀講學廳。○丙午。陪祭于太祖,世祖影殿。○戊申。入侍朝講。

上引前慰諭。仍曰。卿之不辭而去。於禮有之乎。望望然去之。予甚慙靦矣。先生謝曰。聖敎及此。臣罪萬死。臣旣得遞命。趁未付職以去。其時當去與否。則臣不敢知。若去則前銜官豈有辭朝之禮乎。先正臣李滉亦嘗如此矣。臣非敢援引先賢。但願殿下知有見例耳。上曰然。先生仍進啓曰。臣在鄕時聞政院有封還內旨之擧。臣甚喜其得體。及到本院見草記。則殿下至有不識事體。任自爲之之敎。極爲未安。出納惟允。政院之任。聖敎亦豈每每盡善乎。如其未盡則臣在此任。亦不敢不爲封還。雖被重譴。有不暇恤也。敢此預達。上爲之改容。

長胤及宋浚吉中司馬。略設慶席。○九月癸丑。初二日進讀講學廳。○乙卯。扈駕拜健元,顯,裕三陵。祭穆陵。○庚申。罷內局。直有宣醞賞賜。○辛酉。進讀講學廳。○特加嘉義大夫。

備忘記曰。都承旨鄭某前爲副提學時。論語一部。終始進講。非但勤苦倍他。盡心論難。惓惓不已。予甚嘉歎。古語曰。無言不酬。其特加一資。以表予嘉奬之意。蓋先生旣去館職。上益思啓沃之效。每不能忘。旣命陞秩。且或特召入講筵。與之討論經義。

上疏辭。不許。

疏末。兼陳典學之意。略曰。孔子曰。道千乘之國。節用而愛人。敬事而信。使民以時。聖人治國之道要不出此。而中間一敬字爲五者之本。人主之尤所不可忽也。竊念聖明於節用愛人。與民信。使民時等事。固已不着力而能。而或恐於此字上。微有着力未到處。蓋施爲號令之間。一毫不謹。則便不得爲敬。非必肆然自用然後爲不敬也。伏願殿下於其已能者思所以終始之。於其未至者思所以至之。純心積功。推致其極。則程子所謂堯舜之治亦不過此者。豈虛語哉。使一國臣民涵濡聖澤者。皆知殿下典學之功有以致之。則經幄末臣亦與有榮矣。批曰。疏末所陳。實是格言。予當更加體念焉。卿其體予至意。勿爲控辭。

丙寅。入侍晝講。○丁卯。進讀講學廳。○因李義吉疏陳啓。

略曰。有敬陵參奉李義吉者。疏論大院君崇奉之意。而肆言無忌。有若敦迫君父之爲者。極爲寒心。此是國家莫大典禮。上年禮官與儒臣參考經史。裁酌古今。定議于大臣非不詳盡。而乃有一種異論俑於朴知誡之疏。蓋已駸駸然有廟饗之意。而猶不敢公然道之。今義吉則直曰。殿下之宗廟。爲殿下父祖曾高而設也。其言之輕率怪妄。又已甚矣。至於廟寢廊廡之喩。尤極無謂。臣等固知此等無理之說不足以熒惑聖聽於論議已定之後。而區區之慮。猶不敢昧然捧入。敢此陳達。

庚午。扈詣慕華館閱武。○辛未。進讀講學廳。○乙亥。進讀講學廳。○丙子。入侍晝講。○己卯。進讀講學廳。○十月。長胤登第。設慶席。○因雷變。陳啓請修省。

批曰。予自忝位以來。未有功德以福生民。徒召天地之災。貽害蒼生。予極慙懼。無樂爲君。卿等爲予陳戒若是惓惓。足見卿等愛君之誠。啓辭當體念焉。

丙戌。初五日進讀講學廳。○戊子。上尊號于慈殿入侍。○壬辰。以特命入侍朝講。○癸巳。進讀講學廳。○甲午。進讀講學廳。○乙未。進讀講學廳。○丁酉。進讀講學廳。○庚子。扈詣文廟謁聖。○壬寅。進讀講學廳。○甲辰。進讀講學廳。入侍晝講。○乙巳。進讀講學廳。○丙午。扈詣私廟親祭。○十一月辛亥朔。進讀講學廳。三告加由。○己未。進讀講學廳。○壬戌。親行冬至望闕禮入侍。○癸亥。進讀講學廳。○甲子。親行聖節望闕禮入侍。○丁卯。引見入侍。○啓請停鄭𩃎等梟示。

略曰。臣等伏見刑曹公事。公州居鄭𩃎等六人以田結欺隱等事竝請梟示。已爲蒙允。此輩奸濫之犯。死固無惜。但念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復生。故聖王之欽恤。常在於此。祖宗朝法典。雖十惡大罪。已承服之人。亦必啓覆後行刑。其重民命之意。極其詳審惻怛蓋如此。今因一人陳訴。刑曹遽請梟示。二年遲滯之獄。一筆句斷。快則快矣。第未知於聖上欽恤之道。祖宗審克之典。果如何哉。臣等之心戚戚有不安者。不得不仰陳所懷。答曰。卿等之言甚是。令該曹更爲議處。

癸酉。進讀講學廳。○庚辰。上箚辭。不許。

箚略曰。臣竊聞右贊成李貴於頃日登對。提起臣日前之事。而其說甚峻。臣聞之膽慄。臣性質迂愚。徒知常理之可恃。而不知事變之無窮。但見目前之近憂。而不見未形之幾微。圖事撥策。十失八九。以此罪臣則臣有所不敢辭者矣。伏乞聖慈鐫臣職名。使得屛伏私室。追省愆尤。不勝幸甚。

十二月癸未。初三日進讀講學廳。○戊子。進讀講學廳。○壬辰。承命科平壤儒生試卷。○陳啓乞免。不許。

略曰。卽見刑曹公事。鄭𩃎等隻人黃天憲呈狀于刑曹。而現斥臣名。指爲循私。臣驚惶之極。繼以痛心。臣雖無狀。何敢援引經義。飾爲辭說。以欺瞞君父。而陰濟其私乎。鄭𩃎等六人。非惟不識顏面。兼亦不聞姓名。朴文說則果是臣妹夫之弟。而初不在梟示之中。臣之啓辭。全不干文說之事。而天憲之言如此。臣竊痛之。臣忝據法從。被詆於幺麽一夫。名掛該曹文案。何敢晏然供職。以辱恩眷。乞賜遞免。以重喉舌之地。答曰。卿無所失。安心勿辭。

三告加由。上箚辭。不許。

略曰。臣之所以求遞者。疾病之外又有一節。頃於六首騈梟之啓。略陳迂腐之見。冀裨欽恤之政。先儒所謂政敎命令必審之而後下。敷奏覆逆必審之而後入。臣之所欲盡職者惟在於此。豈容一毫私意於其間哉。無賴一夫橫逆之口。固知無足以介然於胸次。而掛之齒牙。臣亦羞之。獨念該曹旣已受其狀訴。又爲之謄成啓目。達之天聽。是殆不以其言爲誣。而以循私罔上見疑也。此臣之所以慙靦痛惋。終不能自安於冒據也。大抵身居顯列。名出狀頭者。不得仍居其職。乃是祖宗朝以來士夫成例。蓋所以尊朝廷而養廉恥。伏乞聖明察臣情事。遞臣職名。以全公私體面。不勝幸甚。批曰。省箚具悉。卿雖不言。予豈不知。頃見刑曹啓目。則其狀辭中有斫斷兩足等語。該曹必以此爲驚駭。而受其狀訴矣。該曹之意亦非疑卿以循私。卿其勿辭。安心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