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遺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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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山遺稿

作者:權寭
卷一

𪶙[编辑]

我丸窩先生道與時違。養德林泉。平生未嘗以師道自任。故人之從學者甚少。凡日用行致。辨論旨訣。往往湮沒而不收。往秊刊行先生文集。編次附錄之時。慕山瑣錄出焉。慕山卽先生之門人也。早登師門。親炙日久。凡耳目所逮雅言常行。無不敬識而詳書之。殆一部狀也。何其幸歟。日平城金斯文弼衡甫。袖公遺文若干帙。來示不佞曰子聞之也歟。樹谷翁嘗言慕山德器厚重。蔚然君子人也。仍點次遺文。俾藏於家。其意可知也。子其更考魚魯。無惜卷首一言。不佞拜受而卒業曰。君子之生斯世也。抱負經奇。不能進爲時用。則退而丘樊。以成其隱求之業。誠美矣。而或於隱顯竆達之地。不免有些歆動怨介之心。則豈所謂不知不慍之君子耶。今觀此集。文暢而博。詩淡而不豔。全不留意於琢字鍊句。而信手寫出。說得心中所欲言之言。非但瑣錄一篇爲可傳於世而已。豈不可貴也哉。以如此之才之德。而一生轗軻。安分自守。絶無向外毫念。而能全其素履。以無負於受中以生之責。其得於師門者。有如是夫。嗣孫檖以金公之意。前後來請文不知數。余非知德者。特念樹谷翁之一言。重有感於金斯文好賢尙德之至意。敢書之卷端如此云。

上之二十四秊庚申流頭月上浣。通政大夫前行敦寧府都正豐山柳𪶙謹序。

鄭宗魯序[编辑]

愚常謂觀於師則其及於弟子者。槩可知矣。觀於弟子則其得於師者。亦槩可知矣。曷嘗聞關中之敎不以禮先之。使有持循據守。而胡安定學徒其言談擧止。有不異於衆者乎。雖流峙之物亦然。高山之支。必有附起之峯。深溝之源。必有厚積之水。斯固理也。何疑焉。近故屛谷權先生。有門人曰慕山權公。公卽先生之同宗也。而自少從先生學。至老死服習其敎訓不怠。故平日行己。不越乎規矩繩墨之外。彝倫日用之常。第觀其遺稿所載言語及鄕老所稱氣象。大略可想。然自余得屛谷集而讀之。已知其門下必有如公者出焉。蓋先生之篤志力行。出輩流萬萬。律身則分寸不易常度。格物則講解無非自得。及其遇事變處患難。略無毫髮驚撓之意。而節操冞著。忠義交炳。疾風之勁草。虐雪之貞松。蓋不足以喩之。夫其守道秉德。旣若是其至。則風敎緖論之所及。安得不激勵人志氣。陶甄人性情。而思所以竭厥步趨。以冀及其踵武乎。是以公雖蠖伏林野。無所猷爲於世。而乃若依本分體驗於身。推而行之家門鄕黨。其得眞箇意味於景仰效法之餘者。自有人不可及處。夫君子之所貴於學者。非以夫動容皃出辭氣而遠㬥慢鄙倍。正顔色而近於信矣乎。所貴乎道者。非以夫事親長待妻子而盡孝弟慈。接朋友而盡忠告善道矣乎。今公之言語謹嚴而切實。氣象凝重而寬厚。雖如尋常之歌詩。等閒之酬酢。絶無浮泛輕脫之意。則其操履之確然。已可見矣。一時長德與公交遊者。擧皆推許而無異辭。則其行誼之篤。又可見矣。是固屛翁之化有以致之。而非公之天資學力有足承當。又焉能之。大抵鳳之族無凡羽。龍之屬無常鱗。世之人其毋以隱伏不顯揚而少之哉。公之胤聖槼氏。屬余爲一言。其從子檖又數從我遊。請之甚懇。遂書此以弁其稿云。晉陽鄭宗魯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