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五年/四月
4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趙德潤〈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泰登〈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奎昇〈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朔祭後,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趙德潤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柳台佐,掌令宋穉圭、姜彙鈺,持平愼宜學、李南圭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獻納李惟命,身在闕中,旣已承牌,而謂有親嫌,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徐瀅修啓曰,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尙不擧行,事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以前牌催促。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進,參議閔耆顯陳疏入啓,左副承旨金宗善進。以梁奭觀爲典籍,林漢浩爲江原監司。
○再政。吏批,以金履永爲兵曹參判。
○金宗善啓曰,兵批無緊窠,吏批無送西之人,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卽見慶尙右兵使趙文彦番上忠翊衛等摠數開坐啓本,則封發日子,在於去月初九日,而今始到院,計其程途,稽緩太甚。莫重狀本之如是遲滯,事極駭然,當該帥臣,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柳台佐,掌令宋穉圭、姜彙鈺,持平愼宜學、李南圭在外,諫院則大司諫權常愼,正言洪冕燮、韓兢履牌不進,司諫朴宗正奉命在外,獻納李惟命,謂有親嫌,直爲出去,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
○徐瀅修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柳台佐,掌令宋穉圭、姜彙鈺,持平愼宜學、李南圭在外,諫院則大司諫權常愼,正言洪冕燮、韓兢履再牌不進,司諫朴宗正奉命在外,獻納李惟命未肅拜,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大司諫權常愼,正言韓兢履三牌不進,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權常愼,正言韓兢履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分揀。
○金宗善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柳台佐,掌令宋穉圭、姜彙鈺,持平愼宜學、李南圭在外,諫院則大司諫權常愼,正言韓兢履三牌不進,司諫朴宗正奉命在外,獻納李惟命未肅拜,正言洪冕燮未署經,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山林外,在外及未肅拜人許遞,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
○以開城留守兪漢謨狀啓,囕燒死人恤典題給事,傳于金在昌曰,聞甚驚惻,別加顧助,致死人等生前身還布,蕩減事,回諭。
○李文會,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禮曹言啓曰,本曹啓辭,謹稽禮文,初虞祭,日中而行,或路遠,則不出是日可也云,而來六月二十日,因山下玄宮在亥時矣。初虞祭,當行於題主設奠之後,而時限甚促,恐不無踰日之慮,誠萬萬悚悶。是日之內,旣不得設行,則勢將設行於魂殿,而蓋虞者安也,路遠則於行宮行之者,急於慰安之意也。踰日而虞,有違禮制,返虞後行祭,亦恐徐緩,而俱係莫重祭禮,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賢而處之,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賢處,則議政府左議政臣徐邁修以爲古禮辰而葬,日中而虞者,蓋出於致愼蕆事之義,則亥時下玄宮後,當日內初虞,實是事勢之行不得者。事勢旣如此,則勿論當日、踰日,題主奠設行後,卽行初虞,似合於速虞妥靈之禮訓,而以臣矇昧之見,不敢質言於莫重儀節,伏惟上裁云。右議政臣李敬一以爲初虞祭之不得踰日,乃是急於慰安之意也。因山下玄宮,在於亥時,則雖難周旋於是日之內,而無論踰日與否,題主設奠後,卽行初虞祭於山陵行殿,恐合禮意,伏惟上裁云。領中樞府事臣李秉模,病未獻議。行判中樞府事臣李時秀以爲病伏昏聵,不敢獻議云。行判中樞府事臣徐龍輔,病未獻議,行判中樞府事臣金觀柱以爲臣於禮儀,素所昧昧,況今病神昏錯,不敢倉猝獻議於莫重典禮,只切惶悚而已云。議政府右贊成臣宋煥箕以爲臣癃喘奄奄,神識昏昧,今於淸問之下,實無以仰對,而竊念踰日而虞,禮無所據,尤何敢以賤臣臆見與議哉云。行司憲府大司憲臣李直輔以爲臣以眛禮,從前下詢,不敢仰對,今又兩朔之內,再辱王人,而終未得對揚休命,惶恐待罪之至云。戶曹參議臣金日柱以爲臣於病伏㱡㱡之中,禮郞下臨,以來六月二十日亥時,因山下玄宮後,設行虞祭,不無踰日之慮。誕宣下詢之命,臣素眛禮學,病且委頓,有難强對。然第據古禮,則葬不擇日時,故有旣葬日中而虞之文矣。今玆下玄宮,旣擇用亥時,而如無他變通之時,則踰日行虞,實是理勢之所不免。然旣有違於禮制,則以臣愚眛,不敢質言仰對,不勝惶恐云。司憲府掌令臣宋穉圭以爲皇天默佑,祖宗陰隲,聖上痘候,遄奏康復,八域含生,普切鰲抃。臣於此時,猥在收召之列,而病伏㱡㱡,旣無以趨造伸誠,又未及陳章請譴,義分都虧,罪戾甚大,日夕惶隕,靡所容措。千萬夢寐之外,禮郞銜命遠臨,詢及疑文,臣益切驚惑,不覺背汗之沾衣也。臣全眛禮學,雖閭巷間尋常儀節,尙不能曉解,今於淸問之下,何敢有所仰對,以臣懵陋,虛辱王人?不但臣心之悚恧,抑亦淸朝之可羞。伏乞聖明,俯垂鑑燭,特命該曹,後勿復問,則公私幸甚。臣不勝屛營祈懇之至云矣。大臣及儒賢之議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大臣、儒賢議爲之。
○徐瀅修,以吏批言啓曰,成均館直講梁宗維,受由過限不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在昌,以賑恤廳言啓曰,謹依傳敎,永興璿派人前令李尙熙等十一人,各米一石,錢十兩,合米十一石,錢一百十兩,回糧依例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吉會,宣傳官前仕通計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來四月初一日,魂殿朔祭、朝奠兼行時,因兵曹節目,廣智營軍四十五名,哨官李漢翼,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入直別將林栽洙率領,與禁衛營、御營廳將官軍兵,自弘化門外北路至南路,稍遠排立作門,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四月初二日,殯殿議政府進香時,因兵曹節目,廣智營軍四十五名,哨官李漢翼,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入直別將林栽洙率領,與禁衛營、御營廳將官軍兵,自弘化門北路至南路,稍遠排立作門,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兵曹節目,來四月初一日,魂殿朔祭、朝奠兼行時,東營入直軍四十二名,集春營入直軍四十名,新營入直軍六十一名內,各留營直五名,餘皆除出,入直千摠權邁,把摠李毅和,哨官姜碩璜、鄭忠源率領,弘化門外南路,排立作門,事畢後各還本處入直,而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兵曹節目,今四月初二日,殯殿議政府進香時,東營入直軍四十二名,集春營入直軍四十名,新營入直軍六十一名內,各留營直五名,餘皆除出,入直千摠權邁,把摠李毅和,哨官姜碩璜、鄭忠源率領,弘化門外南路,排立作門,事畢後各還本處入直,而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溫陵局內捉虎事,本廳善放砲手五十名,將校領率,另飭出送矣。多日行獵,終無虎跡,今姑撤還,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右部千摠曺命集,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行判中樞府事金觀柱疏曰,伏以寶冊追上於殯殿,孺慕方切於聖衷,臣屛蟄田間,跡阻班行,惟有北望象魏,晨夕悲號而已。仍念臣以狀文製述事,披瀝危懇,非止一再,雖緣情實之萬不獲已,跡涉違慢,罪在罔赦,嚴誅之加,方縮伏恭俟矣。又此該牧臣傳宣批旨,以辭巽於此文字,豈非萬萬意外爲敎,臣誠惶隘危蹙,求死不得。不自意誠意膚淺,不能仰格天聽,至此之甚也。第臣文學闕蔑,決不敢冒膺之實,前後章籲,瀝盡無餘,今無容加疊,而玆又伏承萬萬意外四字之批,則臣於是不得不冒死申籲,畢暴哀悃焉。噫,使臣有一分可膺之具,而爲此矯飾巽辭,則是誠情禮之外,意慮之表也,臣雖萬被誅戮,誠無以自贖矣。苟其不然,而所辭寔出於斷斷哀悃,則以聖上體下之仁,豈忍視以意外之辭巽而不賜矜諒乎?惟此悃愊,天日鑑臨,苟非然者,神且殛之矣。且臣嘗聞故相臣鄭錫五,在喉院承御題詩律,諸承宣製進之命,錫五獨以不能詞律,不敢應製之意,從實稟啓,則英廟大加稍賞而不令强之,在下無隱之義,在上體諒之德,至今傳爲聖代之美事矣。夫數句詞律,此不過細微,而其所不能,猶必據實自陳,不敢承膺,則今此狀德之文,是何許事體,何許記述,而臣乃全蔑其具,眛然擔當,則是豈爲臣事君誠信勿欺之道乎?假使臣不量己分而冒出承命,畢竟筆不從意,文不成篇,遂至於僨誤大事而自陷罪戾,不翅如執左契矣。臣雖無似,豈敢明知其然,而徒畏嚴命,不思自處之義乎?今則山陵竣役,期限漸促,狀文遷就,一時爲悶,而如臣者,只有顒俟死罪而已,斷無一字下筆之望。若不卽蒙變通,而徒事一向因循,則臣之重陷大戾,固不足恤,而其在朝家事體,亦豈不大有損傷矣乎?臣於惶悸成疾之中,收合神精,略入文字,申控血悃,罔夜進呈。伏乞天地父母,哀憐澄省,特命免臣見任,以重國體,仍勘臣當律,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當初以狀屬之於卿,若以卿地處與他自別,不須過辭而撰進。仍傳于金宗善曰,此批答,遣地方官,傳諭于金判府事。
○吏曹參議閔耆顯疏曰,伏以皇穹眷佑,陟降垂隲,聖候康復,院直已撤,此實四百年再有之大慶,億萬世無疆之洪休,臣民抃踴,八域同情。仍伏念臣幸蒙聖恩,獲褫藩任,歸伏私次,粗愜微分,迺者三銓新命,忽下於夢想之外,臣惝怳隕越,莫省措躬之所也。夫參貳銓衡,進退人物,爲任至要,所關甚大,遴選之重,與他自別,雖使望實俱隆,鑑識素明者居之,猶且逡巡退讓,不敢遽膺,則臣是何人,敢當斯命?臣賦性迂愚,知思短拙,其於當世之事,茫然無所曉解,加以釋褐未久,立朝日淺,甄別通塞,初不知爲何等事,以此疎闇之姿,廁彼睢盱之場,則顚頓狼狽,可立而待。然此猶臣一己事耳,噫,如臣無似,夤緣先故,被兩朝殊遇,颺歷內外,涯分已踰,欲報之恩,河海莫量,飾讓退避,非臣所敢,而量才揣分,自知已審。惟以斂跡名塗,力辭華貫,爲不報之報,斷斷此心,可質神明,今何敢拚棄素戒,冒沒進身,以累聖朝則哲之明,而隳先世謹約之規哉?玆敢披瀝肝血,仰瀆崇嚴。伏乞聖明,察臣才之不稱,諒臣言之非飾,亟賜鐫改,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是任,以重名器,以全微諒,則實天地生成之澤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獻納李惟命疏曰,伏以臣賦性疎闇,言議拙訥,凡於三司淸銜,本不近似。前後臺職之除,非止一再,而特以未署經前,不敢自處以臺閣,初不過循例出肅而已,未嘗願一番辭巽之義,不稱之實,有未暇煩陳矣。乃者薇垣新命,忽下於玉署入直之時,召牌之下,固當竭蹶趨承,而第伏念臣與新除授大司諫臣權常愼,有內外從應避之嫌,揆以格例,在下當遞。旣有親嫌,則有難遽然出肅,故身雖在闕中,而竟未免違傲,悚惶之極,靡所容措。未署者之不得詣臺避嫌,自是臺規,則乞免之懇,無由自達,玆不得不略控短章,仰瀆崇聽。伏乞俯垂鑑諒,亟賜遞改,以存公格,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職許遞。
4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趙德潤〈坐直〉。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泰登〈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奎昇〈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藥房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德潤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藥房間日問安,自明日勿爲之。
○徐瀅修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徐瀅修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兩司當爲署經,今日政新除授臺諫,竝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進,行都承旨徐瀅修進。啓曰,臺諫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宋銓爲大司諫,李元八爲執義,趙台榮爲司諫,趙秀民爲掌令,柳鎭澤、李潮爲持平,安廷善爲獻納,尹致永爲正言,南述毅爲直講,申𪰺爲襄陽府使。
○兵批,判書韓晩裕病,參判金履永在外未肅拜,參議朴瑞源受由,參知尹羽烈入直進,右承旨嚴耆進。以鄭玹爲咸興監牧官,同知單金弼守,副護軍權常愼,副司直柳台佐、朴宗正、姜彙鈺、李南圭、愼宜學、李惟命,副司果韓兢履、李致祜。竝單付,兼江原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林漢浩。
○李文會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諫院則行大司諫宋銓,司諫趙台榮,獻納安廷善牌不進,正言尹致永在外,洪冕燮未署經,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待開門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以水原留守金文淳狀啓,本府民家失火人命燒死事,傳于金在昌曰,聞甚驚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致死人,各別助恤事,回諭。
○李文會,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魂殿及各項處所修改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更爲推擇,則今四月初八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取考謄錄,則改銘旌書寫處所,丁丑、庚申,皆以明政殿內擧行,初銘旌燒火處所,丁丑、庚申,亦以明政殿南階上載錄,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謹依丁丑、庚申年例爲之。
○李文會,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都薛里以下各差備內官,當爲入接於崇化門外南月廊摠府郞廳入直所,而今番各處所修改時,亦當一體修改矣。摠府郞廳,則移接於本府中三門東行閣房廳,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堂上李集斗,實病難强,今姑減下,其代,議政府右參贊李翊模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山陵都監摠護使意啓曰,今此元陵陵上改修時,本陵別檢參奉,依定式,兼監役差下,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以吏批言啓曰,耆老所守直官許臻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職之望,卽速入啓遞改云。其身病旣如是沈篤,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張象元、羅致絢,在鄕病重,末由上來,五衛將安聖奭、朴烇、李敬培,慶熙宮衛將郭重欽,景福宮衛將全弼守,俱以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實病旣如此,則不可强令察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來法司之科外侵民,不一其端,而憲府吏隷之作弊郊外,傳聞尤爲狼藉,故聞極駭然,使之査實,則監察李景烈,蔑法出牌,恣意行惡,而下隷則憑藉官威,從以徵賂云。憲府雖云糾察衙門,如有出禁之事,則雖諸臺備員,詣臺而爲之,自是流來恒式,至於幺麽武監察,乘諸臺俱闕之時,作此橫侵之擧,實是前所未有者,此不可不從重勘處,以勵頹綱。監察李景烈,令該府拿問處之,下隷,亦令攸司嚴刑遠配,何如?傳曰,允。前後飭敎,何等截嚴,而掌憲之地,有此犯科,萬萬駭惡。當該監察,先罷後拿,今日內開坐。
○趙德潤,以刑曹言啓曰,因備邊司啓辭,憑藉官威,從以徵賂之下隷,令攸司嚴刑遠配事,命下矣。司憲府禁亂書吏朴履錫,所由李大天,各別嚴刑一次後,朴履錫慶尙道機張縣,李大天咸鏡道端川府,竝定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鐵山前府使鄭宅休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前監察李景烈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都摠經歷,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4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趙德潤〈坐〉。右承旨嚴耆〈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牌招啓辭未下〉。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韓泰登〈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李文會啓曰,卽者副應敎吳淵常,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趙德潤啓曰,事變假注書趙奎昇,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趙德潤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潤謙,以轝士大將,明日慕華館轝士軍點考出去矣。所佩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事變假注書趙奎昇改差,代以李集運爲事變假注書。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獻納安廷善啓曰,臣之庸愚譾劣,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納言新除,遽下於積違之餘,署經有命,召牌屢降,至有違牌勿爲呼望之命。臣於是義分是懼,雖不得不章皇出肅,而臣於同臺中,有世所共知之嫌,一院周旋,其勢末由。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蹲仍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以內需司粘連啓目,刑曹不爲進來推捉宮屬事,判付內,此雖微事,有違法例,刑曹堂上推考,下隷,嚴治懲勵爲良如敎。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諫宋銓,司諫趙台榮,特敎申飭之下,謂有情勢,奉牌闕外,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誠甚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竝遞差,與未差之代,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
○李文會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憲府則旣已署經,而諫院則行大司諫宋銓,司諫趙台榮,奉牌闕外,獻納未差,正言尹致永在外,洪冕燮未署經,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新除授臺諫,待下批牌招,卽爲署經。
○李文會,以山陵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元陵香大廳、典祀廳、祭官房,年久傾圮,西北墻垣,亦多頹毁,迨此設都監之時,令本陵官員,仍爲監董修治,何如?傳曰,允。
○趙德潤,以刑曹言啓曰,以內需司啓目,刑曹不爲進來推捉宮屬事,判付內,此雖微事,有違法例,刑曹堂上推考,下隷嚴治懲勵事,命下矣。依判下,該掌書吏權得衡,各別嚴杖一百,懲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應敎吳淵常疏曰,伏以臣之偏母,素抱痰癖之症,因此寒暑之交,挾感越添,食飮全却,氣息綿綴。卽接家信,促臣歸視,臣聞此神精飛越,按住不得,玆敢忙控短章,徑出禁扄。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瀆擾之罪,俾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4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來〈未肅拜〉。行左承旨趙德潤〈病〉。右承旨嚴耆〈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牌招啓辭未下〉。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傳于李文會曰,懸病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宗來落點。
○李集運在外,代以柳春東爲事變假注書。
○金宗善啓曰,假注書韓泰登,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今月初八日元陵改莎草,健陵修改莎草時,政府大臣,當爲進去,而左議政徐邁修,以摠護使元陵進去,右議政李敬一,事當進詣健陵,而方帶藥院之任,身病且重,無以進去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李判府事進去。
○韓泰登改差,代以鄭觀綏爲假注書。
○傳于李文會曰,未下直監司守令,使之不多日內辭朝。
○李文會啓曰,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誠甚未安。判書、參判,聯疏到院,以停朝市,纔已退却矣。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原疏捧入。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文會曰,在外未肅拜兵曹參判許遞,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書黃昇源進,參判朴宗慶進,參議閔耆顯進,同副承旨李文會進。以尹序東爲大司諫,愼性眞爲司諫,南涑爲獻納,徐瀅修爲兵曹參判,吳翰源爲兵曹參議,金𬒑爲東部令,李基岳爲監察,成海默爲引儀,車信用爲文川郡守,耆老所守直官單鄭義命,以李庚運爲刑曹參判,兵曹參議尹羽烈,參知吳翰源。
○兵批,判書韓晩裕進,參判未差,參議未差,參知尹羽烈入直,左副承旨金宗善進。以徐英輔爲副摠管,朴泰厚、李星井爲同知,具達遠、曺允植、任鎭翼爲五衛將,李遇爲忠翊將,洪仁興爲景福將,白性源爲慶熙將,柳曮爲訓鍊判官,護軍宋銓、金履永,副護軍朴瑞源,副司直安廷善、趙台榮,護軍徐瀅修竝單付。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文會,以吏批言啓曰,侍從臣承重祖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承重祖年七十以上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禮曹言啓曰,今初八日健陵陵上莎草修改時,沃溝縣監丁遇泰,別看役差下,使之擧行,何如?傳曰,允。
○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疏曰,伏以臣等冒膺匪據,前後赴政,注措失宜,不愜物情者,固已多矣,而數昨之政,執義之望,以南涑末擬者,尤是違越銓格也。夫兩司之亞長通望,以納言久次,循資遷轉者,乃不易之政例,而伊日當夜開政,更鼓已深,仰念丙枕靡穩,區區下忱,自爾忽遽,以未經納言之人,混擬亞憲之望,而矇然未之覺察也。政案中,南涑之混付納言前望,雖緣在初修正時,不善照檢者,而臣等忝叨銓任,侍從資歷,不能辨別其通望與未通望,致此僨誤者,無非疎漏之罪也。銓法至嚴,南涑之執義望,今姑勿施,臣等則不可以尋常做錯論,玆敢聯陳短章,仰請譴何。伏願聖明,俯垂鑑諒,亟降威罰,鐫改臣等所帶銓任,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卿其勿辭,卽爲入來行政。仍傳于李文會曰,吏曹判書、參判,疏批已下,參議亦有只推之命,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江原監司林漢浩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默垂眷佑,聖上痘候,不日康復,上慰殿宮惟憂之心,下副臣民顒祝之情,此誠千一有之慶,億萬斯之庥,環八域化囿含生之倫,莫不感孚而懽欣。第伏惟日月征邁,旬朔屢更,冊寶追上,雖伸如事之誠,孝思不匱,更切靡逮之痛。仍伏念臣叨陞亞卿,時月亦已屢矣,資稟拙劣,才識蔑裂,衛鶴之乘軒,魯僮之備官,不待人譏,臣實自知,顧何敢爲冒膺之計,而屢値不敢言私之時,陳籲旣阻,義分是懼,未遑他顧,黽勉出膺,飄纓結綬,周旋於班聯之間,殆若固有者然,每自循省,惶懍恧縮,不敢一日安於心矣。昨者東臬新除,又下於千萬夢想之外,晉秩之誥纔宣,按藩之命繼降,四朔之內,寵章相續,雨露之霑潤偏私於一物,臣承聞驚懍,莫省攸爲。噫,今之監司,卽古之方伯連帥也。上承如傷之意,下布察眉之政,疾苦焉勞問,水火焉拯濟,省斂於春秋,幈幪於內外,庸副九重慈恤之盛德者,亶在於是。堯咨十有二牧,始誡以食哉惟時,終責以蠻夷率服,其爲任之重且大,決非人人之所可冒受也。三代以下,治莫盛於漢時,而其法專在於擇用循吏。漢帝亦嘗曰,與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其良二千石,卽臣今日所叨之職,而乃反輕易委之於如臣之無寸能尺長之身,僬僥之引千斤,不仆則躓,必至之勢也。且況關東之爲地,山海相錯,近海之民,以水爲業,而鹵澤利渴,率多朝夕聚散,居山之民,以畬爲生,而峽田磽确,無以絲穀身腹。蔘儈則以衒價爲能,木商則以潛伐爲事,樂業者少,售奸者衆,一路凋殘,積弊多端,求之諸道,卽最難下手處也。雖使剸理之能者當之,矯捄之方,固難易得,而乃使如臣最居人下者,責之以能者之所難能,尤何望其葺理整頓,以少紓聖上東顧之憂耶?身騁馹騎,手按玉節,奉恩命於天陛,伏王靈於海國,是臣之至榮大幸,而一番僨誤,旣弊之民,當益受其弊,事到此境,將何以贖臣罪而答聖眷乎?左右思量,承膺無路,玆敢披瀝心肝,冒昧陳瀆於嚴廬之下。伏乞聖慈,俯諒微懇,許解見職,以安私分,以重公器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4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來〈坐〉。行左承旨趙德潤〈牌招啓辭未下〉。右承旨嚴耆〈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牌招啓辭未下〉。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藥房提調黃昇源,副提調朴宗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停朝市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今初八日元陵、健陵修改時,本曹堂上二員,當爲分進,而判書韓用龜身病猝重,參議李好敏呈辭受由,無以推移進去云。判書,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行禮曹判書韓用龜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元陵、健陵修改時,禮曹堂上,當爲分進,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行禮曹判書韓用龜,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修改進去,在於明日,連事違召,陳疏到院,原疏以停朝市,纔已退却矣。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原疏捧入。
○金宗善啓曰,連山縣監尹毅東,憲府則旣已署經,而諫院則大司諫尹序東,獻納南涑牌不進,司諫愼性眞,正言尹致永在外,正言洪冕燮未署經,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更爲牌招。
○以大司諫尹序東,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以推考傳旨書入。
○大司諫尹序東啓曰,臣於病伏奄奄之中,伏奉諫長除旨,感祝恩眷,措躬無地。署經有命,天牌荐降,義分是懼,雖不得不冒沒出肅,而合啓中有情地之難安者,向叨是職,乃敢引避,旣蒙體諒之恩。臣之處義,前後無異,以此情踪,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獻納南涑啓曰,臣言議風采,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且於年前,因湖獄之失實,旣被該道臣之譏斥,復遭按覈使之反案,醜拙畢露,狼狽備至。夫奉命按獄,事體自別,緣臣無狀,貽羞至此,論其辜負,合施何律,而聖度天大,薄罷旋敍,臣含恩省愆,且惶且愧。今玆納言除旨,遽下於夢想之外,天牌儼臨,署坐有命,以臣情地,抗顔一肅,雖緣怵畏,因仍蹲冒,斷無是理。噫,事屬過去,嫌在分疎,臣於此獄得失,誠不敢張皇論辨,而臣之當初執異於道査,非但以詞證之比前一變也。雖以道臣讞啓言之,諸囚之輸款,已自初供,各官之文案,如印一板,惟彼罪囚,以人地則極微,以罪犯則極重,宜其反覆粧撰,避死圖生,而事乃若是相反者,抑又何哉?臣之稍變首從,諒非獲已,而其意則不過各盡所見而已。不料道臣之前後疏引,輒擧臣爲言,或云壞了成案,或云片言折獄,顯示其笑侮不平之意,乃至于此也。至若按覈使之決折,一切與臣相左,一獄三囚,旣脫其二,則其勢不得不斷之以一囚之自辦,而時當漆黑之夜,直豎一條三丈之長杠,不藉他人之扶持,自能單身之上下者,世果有這般捷於猿猱之人乎?況其受嗾首吏之說,始出成獄半年之後,苟有是也,受嗾者之據實直吐,宜不踰暫時,圖矚者之獲免株連,又何至屢朔乎?事理所在,虛實可知,則執此一款,移罪首吏,白脫元犯,論以獄體,無或不可,而道臣不深自引,議者亦以爲是,如臣一人之言,初不足有無於其間。此必臣言行無以取信,人器不足備數而然,反省慙恧,措躬無地。至於邑倅、鎭將之變幻納供,略不顧忌,亦臣疲劣之所致。臣雖不欲與此輩,呶呶較絜,而國綱所關,良亦寒心。臣到處受侮,一則溺職也,一則辱命也,以此情踪,其何敢諉以時月之稍久,自同無故,揚揚冒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
○傳于李文會曰,朝見失火單子,廛民之被燒失業甚憫惻。各邑燒戶,猶有顧恤之典,況予都城之民乎?貢市堂上及有司堂上、該署提調,待明朝來會備邊司,其所安堵之方,論理草記事,分付。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宗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山陵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卽伏見禮曹草記,今月初八日健陵莎草修改時,沃溝縣監丁遇泰,別看役差下矣。元陵磚石改設,莎草修改,亦在初八日,而丁遇泰,時在本都監,面隅掩石,大小長短,無不出見樣治鍊,專當看檢,則今此撤退改排之役,莫重莫大,決非生手所可替當。兩陵修改,孰非所重,而目下事勢,極爲罔措。丁遇泰,使之仍留看檢元陵改修之役,京都監別看役卞世義,健陵別看役差下,使之卽爲馳詣看檢,何如?傳曰,允。
○行禮曹判書韓用龜疏曰,伏以瑤冊追進於殯殿,縟儀誕宣於昕庭,物采依舊而徽音莫拚,情文克備而聖孝靡逮,臣民痛慕,大小惟均。仍伏念臣罪積違逋,而鈇鉞不加,功蔑絲毫,而恩齎反侈,榮耀已極,感愧交切。向伏讀問啓批旨,首尾百有餘言,諄復鄭重,開釋而誨諭之者,如霜嚴而春溫,顧以微末賤品,其何以得此於聖明之前也?臣於是惶隕感泣,顚倒趨承,遂不敢復提本事,仰貽酬應之煩,而每自循省,不覺面騂而背汗。臣旣出而供職,則今番健陵改莎之役,亦當備數於董事之末,趁期進去,而臣自前月望間,偶得輪行之疾,而連因公務稠疊,未得數日調治,諸症轉劇,藥餌罔效。若言目下危厲之症,則氣喘如牛,痰升如潮,終晝達夜,嗽嘔迭發,自胸至腹,牽痛如刺。因此而眞元脫落,昏眩益甚,委身床笫,不省四到。以此病狀,雖在房闥之間,不能起動,則致身於百里之外,效力於敦匠之事,初非可論,玆敢不避猥越,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鑑憐,亟遞臣所帶春曹之任,改授無故之人,使莫重工役及時順成,垂死殘喘得以全保,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4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來〈坐〉。行左承旨趙德潤〈牌招啓辭未下〉。右承旨嚴耆〈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牌招啓辭未下〉。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惠慶宮進服香橘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事,榻前下敎。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來啓曰,兵曹參判徐瀅修,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宗來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今初八日元陵修改時,本曹堂上,當爲進去,而判書未差,參判韓用鐸,今日健陵進去,參議李好敏呈辭受由,無進去之員云。判書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來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文會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甚未安,判書陳疏到院,以齋日纔已退却矣。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判書、參判,與參議一體牌招。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文會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終不承膺,揆以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禁推,旣有分揀之命,與參判一體牌招。
○李文會啓曰,吏曹參議閔耆顯三牌不進,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分揀。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牌不進,參判朴宗慶進,參議閔耆顯進,左副承旨金宗善進。以趙萬元爲大司諫,李翊模爲禮曹判書,崔獻重爲同義禁,金熙華爲奉常正,崔鳳和爲工曹正郞,金思采爲禁府都事,學生李營年七十五今超通政,侍從臣前持平李南圭承重祖,依法典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韓晩裕病,參判徐瀅修未肅拜,參議尹羽烈病,參知吳翰源入直進,同副承旨李文會進。同知單洪仁興,僉知三單元晦鎭、曺允植、任鎭翼,上護軍單韓用龜,副護軍單尹序東。
○吏批,再政。以李義弼爲右參贊,白致樂爲禮曹佐郞。
○以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文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宋冕載,校理元在明、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副應敎吳淵常,由限已過,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徐能輔,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宗善啓曰,禮曹判書李翊模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元陵修改進去隔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傳曰,朝見失火單子,廛民之被燒失業甚憫惻,各邑燒戶,猶有顧恤之典,況予都城之民乎?貢市堂上及有司堂上、該署提調,待明朝來會備邊司,其所安堵之方,論理草記事,分付事,命下矣。臣等齊會本司,反覆商確,又爲招致立廛民人,詳問其安堵之方,而該廛近甚凋殘之中,値此回祿之災,聖念垂矜,特下顧恤之敎,其所施惠之道,當爲另加拔例。本廛雖有戶曹匹緞價逢授銀二千餘兩,而係是莫重進排之需,則不敢輕易擧論,目下經費,亦甚苟艱,無以措手。各衙門中,兵曹木邊稍裕云,限一百同,依發賣例出給,使之限十年流伊,無邊還納,以爲廛民安接之地,何如?傳曰,允。戶曹捧授銀,限一千兩蕩減,如有徭役,限今年蠲減,可也。
4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來〈元陵修改進〉。行左承旨趙德潤〈未承牌〉。右承旨嚴耆〈未承牌〉。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未承牌〉。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趙璜鎭〈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慶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夜一更二更,月暈。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慶尙監司金羲淳狀啓,薦新生竹笋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文會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諭。
○朴宗來啓曰,行左承旨趙德潤,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待開門牌招。
○朴宗來啓曰,右承旨嚴耆,右副承旨金在昌,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竝待開門牌招。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去夜本局行巡時,別監全養順,初更量被捉於宮墻外近處,而係是掖屬,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更數決棍後,放送。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傳敎,犯夜別監全養順,依更數決棍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來〈元陵修改進〉。行左承旨趙德潤〈牌不進〉。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直〉金愚淳〈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李文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鄭宅休、李景烈,當爲議處,而判義禁趙尙鎭有身病,知義禁李翊模奉命在外,同義禁崔獻重差祭,只有同義禁李普天一人,不得備員擧行云。判義禁趙尙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趙尙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當爲擧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趙尙鎭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當爲擧行,而連事違召,誠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趙尙鎭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當爲擧行,連違召命,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趙璜鎭病,代以朴宗璜爲假注書。
○朴宗璜在外,代以金愚淳爲假注書。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嚴耆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一體更爲牌招。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以推考傳旨書入。
○嚴耆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朴宗慶,參議閔耆顯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事甚未安。判書陳疏入啓,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嚴耆啓曰,吏曹參判朴宗慶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無端違牌,以致深夜酬應,參判參議,竝施以遞差之典。
○嚴耆啓曰,吏曹參議閔耆顯三牌不進,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閔耆顯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嚴耆曰,已遞差矣。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朴宗慶。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八日立夏改火進上時,宗廟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寧殿、景慕宮、毓祥宮、宣禧宮,依例改火,奎章閣、議政府、承政院、漢城府,一體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奎章閣言啓曰,待敎朴宗薰妻安人具氏,今日身死云,致賻,待因山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沈象奎狀啓內,加里浦僉使李雲祜,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李雲祜,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行吏曹判書黃昇源疏曰,伏以臣自數昨,忽添感疾,寒熱迭乘,頭疼身顫,按住不得,夜則達曙,見方委頓床笫,昏昏如墮烟霧中,蓋其症形,非比尋常感疾也。近來都下輪疾大熾,老弱則間多不能抵敵之患,而顧臣桑楡已頹,樗櫟成朽,雖安意調將,實有性命關頭之慮,況可望旬日之內,束帶趨走乎?此際開政有命,召牌荐降,踪地惶阨,玆敢收拾神精,忙構短章,仰瀆宸嚴。伏惟聖慈,俯垂鑑諒,亟令鐫改臣所帶銓任,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4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坐〉。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病〉。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金履度〈坐〉。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金愚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履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慶啓曰,左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文會,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德潤曰,大臣、禮堂、觀象監提調、繕工監提調留待。
○傳于趙德潤曰,留待諸臣入侍。
○傳于嚴耆曰,違牌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左副承旨金宗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以推考傳旨書入。
○傳于嚴耆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傳于嚴耆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嚴耆啓曰,臣與行左承旨趙德潤伴直矣,纔已許遞出去,伴直無人,右副承旨金在昌,卽爲牌招,何如?傳曰,新除授承旨點下,卽爲牌招。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宗慶、李庚運、金履度落點。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
○以平安監司李書九狀啓,德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李庚運曰,聞甚驚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爛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役,竝卽蕩減事,回諭。
○金在昌,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光祚手本,則時囚罪人鄭宅休,屢日處冷之餘,重得輪行之感,惡寒戰慄,有時發熱,食飮全廢,症形危劇云。罪人病勢危重,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鄭宅休,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觀柱疏曰,伏以趨走惟命,事不辭難,實是臣子夷險之常禮,然才所不能而唐突擔夯,則是誕妄而已,徒畏君命而不量已分,則是欺誣而已。若是者,不但誕妄欺誣之爲罪,必將僨誤事務,貽害公朝而後已矣。然則欺妄之罪,事屬臣子之一己,猶不足說,而若其僨誤貽害之辜,則雖萬被誅戮,無及於事而悔不可追矣。臣雖愚迷,惟此事理,揣量甚審,故自初叨命,披露情實,冀蒙矜諒,至三至四,迷不知止,是豈臣故犯違慢,罔畏瀆擾而爲此可已不已之擧哉?夫情迫而辭哀,理窮而誠到,則聽卑之天,終有降鑑之理,故臣自三疏以後,方跼蹐顒俟,庶承一兪之音矣。玆又伏承批旨,有曰以卿地處,與他自別爲敎,臣誠惶隕愴慌,不覺抆血而沾衣也,然兪音之靳,猶夫前日,則莫非臣不忠無狀,平日誠悃,初無絲毫仰孚之致,慙慟悼恨,尙誰怨尤?噫,臣於我聖母之終事,苟係筋力自效,則臣雖衰朽癃孱,膈喘厪厪,腁胝之勞,猶可竭蹶也,湯火之赴,亦所不避也。至於撰述揚徽之役,則非可以筋力爲也,亦非可以鞠瘁爲也,雖欲拚死致效,奈無毫分可任之才力何哉?惟此斷斷衷赤,天鑑孔昭,豈不俯燭乎?今臣欲更事鳴號,則前後章籲,披瀝無餘,辭窮矣,意竭矣,更將何說而申暴乎?從今以往,只有席藁血泣,祗俟早晩究竟,甘伏鈇鉞之誅而已。伏願聖上,哀之諒之,終賜裁處,以幸公私,遄勘臣罔赦之罪,以勵臣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俱gg具g悉卿懇。以如卿處地者,托以不能,則他人又安得載筆?卿之三疏四疏,必欲辭免,予則曰,是亦大關國體也,雖至百辭。斷無聽施之理,卿勿徒煩,安心撰述。仍傳于嚴耆曰,此批答,遣地方官,傳諭于金判府事。
○乙丑四月初九日未時,上御誠正閣。留待諸臣入侍時,行左承旨趙德潤,假注書鄭觀綏,記注官鄭宗顯,別兼春秋徐有恂,判府事李時秀,觀象監提調趙鎭寬,繕工監提調趙鎭寬,禮曹參判韓用鐸,以次進伏之際,上曰,大臣直爲進前。時秀曰,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還御之時,離次勞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陵上有頉處,先爲奉審,則果何如,而修改未久,又此生頉,何爲而然耶?時秀曰,今此仰達,固知萬萬惶悚,而當初陵役,不能審愼,連爲生頉,此莫非臣之罪也。第於營役之時,適値凍陰之節,莎草不善着根,及夫雨潦之時,未免頹下之患。至於昨秋之修改也,非不完固,而似或審愼太過,封築堅高,莎根不能盤着而致有此今番之頉矣。大抵莎是草也,其所着根,不如木根之深固,地若稍堅,則弱根不得深入,灑水或過,則泥土易致成澇,而自軍門設水尺兒,灑水太過,着根未固,及其解凍之後,自然頹落,固其勢也。今番則莎草全務方正,封築之際,或有罅隙,則以莎以土,隨其罅隙之大小而塡補之。至若灑水等節,油草芚、水尺兒等物,一付之陵官,其於暴陽、大雨之時,隨時量宜,以爲適中,則莎根似當善着,故臣等以此相議,已爲面飭於陵官矣。上曰,今則無後慮耶?時秀曰,今番則封築凡百,雖工匠輩莫不竭誠爲之,而後頉有無,臣不敢質言矣。時秀曰,今番莎草有頉處,蓋因着根之前,灑水或過,解凍之際,以致頹下,故油草芚帳索及水尺兒等物,留付陵官,使之量宜隨便,以防暴霔烈陽。灑水之節,亦務適中,無過不及事,申加面飭,而不但莎草,陵上丁字閣,各樣生頉,實由於愼重之過,不卽修補於有頉之初,自小成大,由微至顯,畢竟工役浩大,反涉瀆褻。昔在先朝,爲慮此弊,各陵寢小小有頉處,勿爲煩報禮曹,從便修改事,著爲成式,戒諭陵官。苟能恪遵此規,隨頉隨補,則必不至張大之境,更以此意申明提飭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寬曰,昨秋董役時,不能審愼之罪,前已仰暴請勘,今不敢更瀆,而臣又冒沒往役,懲創前事,尤加審愼,而來頭坐頉與否,臣亦不敢預度矣。大臣俄已盡達,臣不必更煩,而至於小小有頉處,使陵官從便修改,毋至浩大之境,已有先朝定式,自今修明申飭,似好矣。時秀曰,陵役纔畢,雨水卽下,此固勝於人力灌灑,誠爲萬幸矣。上曰,修改纔畢,雨卽下耶?時秀曰,畢役後雨卽下矣。上曰,歷路及水原農形,何如?時秀曰,秋牟則似可登稔,而春牟則不無枯損之慮,然昨日之雨,足爲解渴矣。上曰,水原水深,爲幾許耶?時秀曰,水深則未能知,而僅爲浥塵矣。上曰,卿之所居是果川,而其處農形,亦何如耶?時秀曰,臣之所居,卽露梁越邊而果川地也,農形則與他處無異矣。仍奏曰,大臣、閣臣,奉命往水原,則華寧殿奉審,載在節目,而今番則下直時,未承下敎,故莫重殿內,擅自開闔,極涉惶悚,不敢奉審,而旣有節目,故仰達矣。上曰,大臣早退。時秀曰,臣以微末去就,屢瀆宸聽,極其猥越,而臣有十年痼疾,若飮江水,則似可收效,故近居江于,如意調治,果有變動矣。每以賤臣出入,致煩上達,臣不勝悚悶,而今將退矣。賴天之靈,從便往來,安意將攝,是臣區區之願,至於凡干敦匠、往役等事,臣不敢辭矣。上曰,今纔入城,又何遽出也?時秀曰,臣於城中,無所住處矣。上曰,大臣先退。時秀退出,鎭寬、用鐸隨出。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坐〉。行左承旨李庚運〈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金履度〈坐直〉。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鄭觀綏〈仕〉金愚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藥房都提調李敬一,行左承旨李庚運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履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左議政徐邁修奉命在外,右議政李敬一身病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慶啓曰,左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嚴耆曰,右承旨入侍。
○嚴耆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明日宗廟修改時,本曹判書,當爲進參,而判書李翊模,以元陵陵上改修事進去,次堂例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次堂擧行。
○金宗善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府事李時秀,今方還向果川地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履度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在昌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度曰,只推。
○嚴耆,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哀冊文,昨已啓下,而更爲詳審,則有四字誤書處。莫重文字,不能致愼,當該製述官金載瓚,從重推考,哀冊文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梓宮進漆,更爲擧行事,命下矣。加漆度數,依己亥、甲辰、庚戌例,在土宇時二度,入詣殯殿,成殯後三十三度,前已磨鍊啓下,而三十三度中,已進漆十五度,餘十八度內,加漆九度,仍加漆布,上漆四度,又加全體漆五度,竝計在土宇時,進漆數準三十五度矣。依此磨鍊,而進漆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今四月十一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爲始,伊後間一日吉時,更令該曹推擇,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金羲淳疏曰,伏以皇天降割,我聖母奄棄臣庶,日月易遒,慈徽愈邈,伏惟聖上孝思罔極,㷀㷀哀慕,當復如何?乃於此際,宗社神明,默垂眷佑,聖候痘症,至順且吉,乃復常和,曾在不日,吉祥所被,八域同歡,此誠無疆之洪休,曠古之大慶也。臣逖處南維,與樵夫耕叟,相顧鼓忭,而瞻望北辰,嶺雲渺渺,無由自達其忱誠,徊徨戀菀,不知所以自抑也。仍伏念臣至愚極闇,無所短長,而謬被恩造,忝叨重寄,黽勉冒據,行且歲周而月積矣。其間大而爲瘝曠,細而爲尤悔,不可以摟數,而特蒙我殿下涵貸之太寬,庇覆之太偏,不加何問,倖免大戾,此豈臣之所敢仰必,而聖明所以眷顧臣,則可謂至渥矣。臣雖愚眛,寧不感鐫,而若臣之悶蹙不自安,則尤大矣。臣旣不能綜務識要,以決事爲之機,又不能蘇枯屛猾,以解生民之急,又不能淬礪振作,以慰一方人士之心,而徒然引日越月,尸素而處了,無一半事之稱報,是誠臣之罪也。今若妄恃寵靈,伈泄蹲冒,以重僨誤之辜,則其於國體私義,所損也不啻尋常,此臣所以含恩畏罪,不遑寧息者也。況値國家有事之會,哀莫效奔問之儀,慶未展簉賀之誠,情禮俱缺,義分都隳,撫躬自悼,此何人斯?伏乞聖慈,俯賜體諒,許解臣所叨之任,俾伸微懇,仍治臣不職之罪,以警具僚焉。臣方丐免之是急,不容贅他,而事關本道民情,有不可泯默者,社倉一事是已。大僚筵白,行會諸道,蓋所以倣先賢之良法,捄民生之苦瘼,意甚盛也,夫誰曰不可?況在外官,畢慮殫誠,以奉行朝令,卽臣之職耳。然區區過計之慮,終有所不能釋然者。蓋是法也,有社倉之名,而與官倉無異,吏以掌之,耗以取之,則已便非古也,而特以一鄕之君子主之,苟其爲君子也,何弊之不祛,而君子非別人,卽一鄕監,而斂散在手,管攝非官,則末流之弊,反有滋於官倉。其能久而無患,臣未敢謂必然,而試以目下事言之,自聞是令,列邑之所謂大民,紛然競起,自意興作,了不使官長聞之,斂財斫木,驅迫小民,閭里爲之騷然。此其意不在於慮弊,而特喜事者爲之耳,官長稍加裁抑,則乃反悍然無殫,藉口朝令,恣行悖擧。卽此風習,已足寒心,日後之慮,誠亦無窮。臣令該邑之倅,先以曉告之,繼又以法裁之,而大抵其初也,尙猶如此,及其掌穀,能一遵約束,臣未之信也。就其已設之倉,加以蘇革之政,恐不無其道,而使此粗安之民情,一番撓攘,非事之宜。伏況朝家本意,使之試可,則已許其不必强爲也,旣料其終當受弊,則又何必作而後乃已乎?臣於道內,就距邑稍遠,輸糴最艱一二處,第使從便試之,而餘不敢一例便許,以滋其弊,具事情申報廟堂,而此民邑之大政也,亦朝廷共公之議也。臣言雖妄,其憂則甚切,不避煩猥,輒敢冒陳,欲望聖明,深垂財察,分付廟堂,更加商度,速賜處分,俾民志得以底定,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俱gg具g悉。疏辭,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察任。
○乙丑四月初十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右承旨同爲入侍時,都提調李敬一,副提調朴宗慶,右承旨嚴耆,假注書鄭觀綏,記事官盧�,別兼春秋徐有恂,直閣洪奭周,以次進伏訖。敬一曰,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敬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眼候,何如?上曰,自梳洗以後快勝,故不接醫官矣。敬一曰,不妨於看冊乎?上曰,如常矣。敬一曰,右副承旨金在昌,俄者承候出來,而惠慶宮氣候一樣,蔘橘飮二貼,依前方煎入,十三日更爲承候,然後當議定湯劑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仍命都提調先退。敬一退出。上命書公事判付訖。耆曰,國恤因山前,每日五奠,依親祭例,自香室進排沈香,而《喪禮補編香條》,則載以紫檀香,故今番亦自襲奠,封進沈香,而戶曹不爲上下矣。謹考前例,則丙申年三月念後,因特敎只於親奠時,封進沈香,庚申年八月,囚慈敎以內下進用,而香室則不爲封進,已進排者,亦令上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而已爲進排者,令度支卽爲上下,何如?上曰,依庚申例爲之,而代奠時,則以紫檀香封入,可也。又敎曰,左右捕廳,久囚時囚案,竝令書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初十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履度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讀官徐能輔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李勉求持《綱目》第三十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金愚淳持《綱目》第三十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能輔讀,自燕伐,止帝東還。上曰,下番讀之。勉求讀,自益州,止與戰誅之。上曰,參贊官讀之。履度讀,自帝至建康,止京口。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盧循,止欲以爲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五月劉毅,止太子超立。上曰,上番讀之。�讀,自汝水竭,止聞而恨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西涼,止前人也。上曰,文義陳之。能輔曰,劉裕遣使於秦,以求南陽諸郡,秦王以和好之意,還十二郡矣。蓋裕之討桓玄復晉室,其功大矣,而其心則豈眞忠於王室哉?然而秦王之厭服如此,若使晉國得用賢人於此時,實心爲國,以盡修攘之道,則庶可以廓淸中原,恢復舊業,而惜乎晉室東遷,賴一謝安,幸以支安,而謝安之後,更無謝安。至於裕則功烈雖盛,不是盡忠於王室者,何足道哉?以是觀之,有國者,不可不得賢而用之。勉求曰,西涼王李暠戒諸子,愼賞罰近忠正以下等說,不過數條,而治國之要,皆在於是矣。方是時涼、秦、燕諸國十六之中,稱以當世之英豪者,亦云多矣,無一人能說到此等語者,可知爲帝王之始祖者,亦有異諸人者,而如唐太宗之《帝範》及《政要》諸書,其亦類於是矣。此雖偏邦小國之君,其言足爲後世之鑑戒也。履度曰,殷仲文,以音樂未備,請治之而好之自解云云,此說有足可取。非特音樂爲然,萬事皆如是。夫人君之所好,在於容諫,則直諫之言,自能有解矣,在於淸儉,則節儉之道,自能有解矣。至於學文上工夫,莫不皆心有所好,便能自解矣,伏願體念焉。奭周曰,劉裕所言,正以解則好之,故不習云者,尤有意味。劉裕之事,固不足論,而此一言則推類而論,深有可取。大凡聲色弋獵之事,珍奇玩好之物,凡所以爲耳目口鼻之慾者,一識其味,則自然好着,旣有好着之心,則克去最難。雖以明道之大賢,不能無觀獵之喜,而況於他人乎?人君居崇高富貴之位,意之所欲,莫之能禁,其於嗜慾之難制,百倍於匹庶之賤。若待其發而後扜,熾而後遏,則捍格不勝之患,固所必至,故遏慾之道,莫如初不習之,不習則不解,不解則雖欲好之而不可得矣。臣近日待罪內閣,頻承書冊內入之命,仰認我聖上,淸燕之中,唯以書冊爲事,竊不勝欽仰萬萬矣。先正臣李珥,嘗於宣廟朝聖候平復之後,初登筵席,奏曰,大病之餘,政是克復之機會云云。蓋疾病新瘳之際,嗜慾不萌,善端發見,而事爲酬應,亦簡於平日,政好着工於學問上矣。顧今聖候康復,八域慶忭,此時攝養之方,固當萬倍於平日矣。凡係游燕玩好之物,雖或有霎時之滋味,而心神易蕩,精力必疲,不但有妨於德業,實亦大損於攝養。唯於方冊上,聚會精神,收拾身心,雖若有玩索之勞,而實多於頤養之助。伏乞深念宗社生靈之係望,一切禁止於嗜慾之際,而孜孜以方冊爲務,則萬億無疆之休也。上曰,所陳,好矣。上曰,燕王超不用封孚之言,是果何如而不用?北地王鍾段宏必用公孫五樓者,亦何如耶?能輔曰,封孚之言,親不處外,羈不處內云,而苟其人之不可用,則親亦可以處外,苟其人之可用,則羈亦可以處內。用人之道,唯賢是擇,豈有間於親疎乎?超則不必以擇賢而然也,所以有封孚之諫也。上曰,坐直承旨,持公事入侍。�承命出傳,右副承旨金在昌持公事入侍。上曰,備德死,爲十餘棺,夜分出四門,其事爲何如?能輔曰,是夷狄之事也。上曰,旣云是夕,又云夜分,是果當日事耶?能輔曰,似是當日,而悖禮之極,不可以入理論也。上曰,超比於備德,何如?能輔曰,不及備德矣。奭周曰,備德則創業,超則亡國,而北地王鍾段宏,備德則委任之,超則疎斥之,其優劣可見矣。上曰,劉裕求地於秦,而秦王與之,其事是耶非耶?能輔曰,國各有封疆,不必容易與人,而秦之歸郡,蓋出和好之意,不害爲善事也。奭周曰,祖宗相傳之地,不可與人,而此地,乃晉之舊地也。桓玄之亂,淮、漢以北,多降於秦,乘亂取之,旣不合於義,則因其請而歸之者,其在交隣之道,可謂之善也。上命掩卷,仍命玉堂、閣臣先退。能輔、勉求、奭周先退。上命讀公事。在昌讀奏平安監司李書九狀啓,稱謝咨文入送後,受答通出來事,義州府尹洪義浩狀啓,稱謝咨文入送後,受答通出來事,黃海監司李相璜狀啓,康翎縣稅船護送事,全羅監司沈象奎狀啓,頒敎文祗受事及礪山等邑稅船護送事。上仍命退出,承、史以次退出。
4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寶錄廳進〉。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金履度〈坐直〉。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愚淳〈仕直〉李鐸遠〈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履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開政命下,已至多日,行吏曹判書黃昇源,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吏批言啓曰,受由上京守令,催促下送事,命下矣。高陽郡守兪漢寔,殷山縣監李永翼,俱已下去,而驪州牧使徐有榘,以爲親病猝劇,不得下去云。雖未知其親病之如何,而特敎催促之下,不卽下去者,事體所在,誠甚未安,所當重勘,而本曹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驪州牧使改差,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進,參判、參議未差,右承旨嚴耆進。以韓用鐸爲吏曹參判,金箕象爲參議,尹光普爲判義禁,宋銓爲刑曹參判,李翊模爲同經筵,金鳳淳爲工曹正郞,尹德年爲典籍,兼春秋館編修官二單申𪰺、車信用,記注官單崔鳳和,記事官白致樂,以權常愼爲驪州牧使。
○兵批,判書韓晩裕病,參判徐瀅修病,參議尹羽烈入直進,參知吳翰源病,左副承旨金宗善進。同知白性源,護軍朴宗來、趙德潤,副護軍李文會、閔耆顯、李好敏,竝單付。
○李庚運啓曰,假注書鄭觀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改差,代以李鐸遠爲假注書。
○金履度啓曰,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新除授判義禁尹光普,卽爲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尹光普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尹光普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尹光普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連事違牌,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尹光普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連違召命,無意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更爲牌招。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度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卒哭間,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色從事官洪奭周,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刑曹啓目粘連,因慶尙監司金羲淳,放未放修啓冊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奉化奴得成,丹城安聖華,未放秩中尙州李再興,昌原金益彬,永川禹大三,尙州李志華,蔚山朴京彬,居昌方四安,金海石有岑,昌原朴宗信,梁山李日恒,興海金有乭,高靈廉樂淸等,罪犯旣不深重,當此大霈,竝只放送爲白乎旀,稟秩中,興海鄭學純已爲物故,置之是白遣,放秩中泗川宋終萬,稟秩丹城金佾,龍宮金國柱,三嘉吳胤,未至配所秩金濟洪,松禾李國哲等,所坐不輕,竝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泗川宋終萬,固城黃處中,草溪奴得尙,寧海崔緯,巨濟尹明勳,泗川婢福連,機張金兌彦,漆原延東藎,機張邊松大,英陽鄭喜福,梁山李方雲,泗川金正曾,南海僧獅馹,河東金法九金,慈仁李明哲,梁山白孝才,聞慶吳卜乭,宜寧崔尙顥,奉化金鎔,靑松柳輝常,泗川朴德福,安義朴文彪,尙州張震華,寧海金周大,鎭海黃泰貞,熊川崔東進,慶州婢福禮,晉州成彦甫,巨濟金仁瑞,昌原孫光逸,金海朴夫得、曺龍伊等,竝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咸鏡監司李翊模放未放修啓冊子,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安邊金造旺,未放秩中慶興郭師智,德源韓德柱,吉州李東燁,利原奴三得,北靑金得藎,洪原尹重國,利原姜啓煥,富寧金㪲劫,北靑李光悌,端川邊斗樞,洪原邊大遠,利原朴興才,吉州朴道亨,文川姜貴奉等,所坐不至深重,當此大霈,合有疎釋之典,竝只放送爲白乎旀,稟秩利原劉有信,端川朴日男,吉州黃成佑,他道發配未至配所秩三水金宗順,甲山申羽顯,利原崔彦國,端川朴奉得,三水李快孫、白在斗,本道發配未至配所秩熊川楊在哲,固城金守漢,泗川金守億等,或有已到配者,或未及到配者,而罪名俱係不輕,有難遽然放釋,竝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利原吳相仁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平安監司李書九放未放修啓冊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郭山朴瑗文,江東吳毛隱乭,未放秩中中和趙弘復,祥原河現龜,永柔陳在新,熙川李漢普,雲山李榮普,肅川黃哲,江界張漢普,孟山崔貴乭,熙川申德年,龍川文國太,碧潼趙有采,龍崗成己大,肅川張漢佑,未至配所秩中蝟島金升叔,椒島吉光亨等,所坐不至深重,當此大霈,宜有疎釋之道,竝只放送爲白乎旀,稟秩熙川閔百源,龜城李東燁,价川金漢成,德川河涇天,未至配所秩昌原梁晉煥,羅州金沂榮,康翎康濟民等,罪犯俱係不輕,有難遽然放釋,竝仍配之意,分付各該道臣,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渭原崔敬天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濟州牧使朴宗柱放未放修啓冊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因黃海監司李相璜放未放修啓冊子,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康翎金季得,谷山尹大元,遂安金宇鍾,金川孔承逵,殷栗奴得孫,未放秩中瑞興洪得通,長連朴允福,長淵婢成每,所坐俱不至深重,而今當大霈,合有疎釋之之典,竝放送爲白乎旀,稟秩椒島吉光亨,入於平安道未到配所秩,旣已請放,置之爲白乎旀,放秩中新溪僧持一,稟秩長淵張成烈,甕津僧右先,信川羅喆得,安岳陳挺臣,載寧宋春大,信川孫龍乭,新溪金濟洪,松禾玄學等,當初所犯,俱爲不輕,竝只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殷栗金光麗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京畿監司金達淳,放未放修啓冊子,bb本b曹啓目粘連,啓下爲白有亦,定配罪人仍秩,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未至配所秩熊川僧德眞,新昌朴性遇,長連柳千奉等,入於各該道修啓冊子中,竝爲仍配置之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內,依允。又啓目粘連,因公忠監司閔耆顯放未放修啓冊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鴻山崔宗祐,庇仁金順行,未放秩中忠州蘇洙榮,所犯不至深重,竝放送爲白乎旀,放秩藍浦邊德裕,陰城奴海得,林川奴永善、洪三伊,永春權聖仁,稷山金克哲,堤川李仁緖、金萬玉,新昌朴性遇,結城全命佐,稟秩堤川張仁德,木川僧申起,全義盧延右,藍浦金重德,永春李麟奎,槐山朴景源、奴命福,恩津黃龍弼,庇仁朱燁,舒川金日孫等,所坐俱係不輕,竝只仍配爲白乎旀,未至配所秩中肅川張漢佑,高靈廉樂淸,旣入於他道冊子中,已爲請放,置之爲白乎旀,洪原金光祿、崔彦國,奉化李白起,洪川鄭遂英,伊川金召史,寧海李甲孫,端川朴奉得,長興奴亥元,海南奴臥乭等,或有已到配者,或未及到配者,而所犯俱爲深重,竝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藍浦邊德裕,林川奴永善,稷山金克哲,堤川金萬玉,結城全命佐,藍浦金重德,槐山朴景源,舒川金日孫,報恩李慶春,延豐崔大元,永春朴元世,舒川具殷漢,文義林致寬,鎭川文奉哲,藍浦李在信,庇仁李快孫,韓山車敬大,扶餘金宗海,丹陽白思俊,保寧婢更助味,忠州周宗葉,泰安張漢佑,扶餘鄭遂英,竝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全羅監司沈象奎放未放修啓冊子,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井邑扈益大,雲峯趙慶星,未放秩中樂安金思文,光州金俊弘等,當初所坐,不至深重,竝只放送爲白乎旀,放秩綾州楊奎說,稟秩金溝曺益鉉,古阜南宮鉉,求禮申興得,綾州金才春,寶城全尙辰,光州孫召史,求禮李德兼,綾州河尙郁,南原白德三,未至配所秩慶源卞於屯金,碧潼鄭瑭,遂安奉福得等,所坐俱係不輕,疎放一款,非所可論,竝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旀,同福康德杓,金甲島兪杞柱,光陽元仁成,淳昌李松祜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因江原監司申絢放未放修啓冊子,放秩未放秩,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放秩中平海奴重哲,歙谷金貴南,三陟奴千興,旌善尹雲采,江陵池命吉、林得伊,蔚珍金成律,金化李興蕃,平昌朴敏和,橫城成仁喆、李明希,蔚珍金世興,金化崔寬基,春川朴應秀,平海金禹鼎,洪川鄭遂英,稟秩楊口秋郁臣,歙谷申光喜,通川孫臥達等,當初所坐,俱係不輕,竝只仍配爲白乎旀,未到配所秩洪原姜必柱,已入於咸鏡道放未放冊子中,未放秩置之,何如?判付內,依回啓施行爲旀,其餘罪人,依判下放仍爲良如敎。平海奴重哲,歙谷金貴南、全光秀,三陟奴千興,旌善尹雲采,江陵池命吉,金城李德汝,洪川李咸鏡道,楊口吳汶兼,襄陽奴貴得,金城李仁光,三陟全昌福,淮陽李先得,金城白召史,蔚珍安埉、林東赫,江陵高擎雲,通川朴太福,金城朴唜石伊,杆城李軍彦,金化李興蕃、崔國鍾,平昌朴敏和,通川李仁得,旌善田太儀,歙谷金雲碩,橫城成仁喆,旌善李春得,三陟金鳳九,橫城李明希,旌善朴大洪,平海奴道也之,蔚珍金世興、孫今金,金化崔寬基,春川朴應秀,平海金禹鼎,淮陽林巨福、趙福,洪川鄭遂英,平海崔膺遠,橫城趙興祿,旌善朴浩德,橫城金潤永,平海崔奉柱,蔚珍金百一,歙谷申光喜,通川孫臥達,洪川馬思國,江陵金成大,平海李春三,三陟文光云,春川李錫祉,杆城尹世得,三陟尹奎文,襄陽奴千得,三陟李繪,蔚珍張應翰,洪川李基東,鐵原金者斤得,橫城徐福明,未至配所秩洪原姜必柱,已上放字書下。
4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實錄廳進〉。行左承旨李庚運〈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金履度〈坐〉。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愚淳〈仕〉李鐸遠〈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自夜五更至十三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金履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江原監司林漢浩授符次,密匣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江原監司林漢浩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尹光普,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徐有榘。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度曰,只推。
○以黃海監司李相璜狀啓,瑞興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李庚運曰,當農失所,聞甚驚惻,元恤典外,各別顧恤,使之不日奠接,爛死人,如有生前身還,蕩減事,回諭。
○嚴耆,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英陵、寧陵官員所報,則兩陵局內松蟲熾發,方茁之稚松,擧多枯黃,以數少陵軍,雖連日捕拾,萬無盡除之道,依前例,調發煙軍云矣。莫重陵松,有此蟲蝕枯黃之患,誠爲驚悚,而當此農節,多發民丁,亦甚重難,盡發兩陵元保軍拾蟲,其不足之軍,量宜調發民丁,以爲同力捕除事,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皇帝幸行瀋陽時,遣官接駕事,盛京禮部知委咨文,又爲出來。以承領之意,撰出回咨,正書安寶後,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李泳夏,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內禁衛將李身敬,五衛將趙宗協,慶熙宮衛將權萬鎰,俱以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五衛將李采,在鄕病重,上來無期,該廳番次苟艱云,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李敬一箚曰,伏以臣以無所肖似之姿,猥膺決難堪承之任,伴食中書,今已九箇月矣。一味尸素,無所短長,雖欲效膚淺之見,尙不免毁畫之科,畢竟狼狽,固所自料,果然嶺伯之疏出,而臣之僨誤之罪著矣。蓋方今民生切骨之瘼,莫有甚於糶糴之爲弊,爲國計者,當如救焚拯溺之不暇。道臣疏中所謂就其已設之倉,加以蘇革之政,恐不無其道云者,誠是矣。果使還弊,他有可以矯革之方,則臣何必强生別議,自取喜事之目,而弊今幾年,迄未有救,則是終無其道矣。然則與其悠泛玩愒,滋其疾苦,無寧求古人革弊存法之意,行聖王因民所利之政,惟是社倉一事,庶可救還民白納之弊,杜猾胥浚膏之習,不揆愚拙,不度時世,妄有所建白,特蒙聖批之許可,以先試一二邑之意,行會四道矣。不料鄕民愚蠢,不識事體,急欲免剜肉逼骨之瘼,妄自犯擅恣繹騷之罪,果是可駭。向者嶺民輩之來訴籌司也,嚴題狀牒,使之退待官令矣。今玆嶺伯之疏,臚陳設倉之弊,而末乃以使此粗安之民情,一番撓攘爲辭矣。大抵糶糴之法,自古賢智之所創,其爲後弊慮者,宜無所不至,而今乃有莫可矯救之歎,則社倉末流之弊,臣亦不敢保其必無,而若謂之初不可行,則臣終不信其必然矣。夫子産,古之遺愛,而其改紀鄭國之政也,猶不免始初之怨謗。今臣以凡庸之人,發此齟齬之論,畢竟不行,固其所也。然旣曰撓民云爾,則臣心惶蹙,亦不敢以古人之事自恕。且況嶺南,則道伯之政,旣至於與民休息,而爲相臣者,忽陳紕繆之言,使已安之民情至於撓攘,則此其罪不特毁畫而已也,將焉用被相矣?伏乞亟命斥退臣身,因治臣誤事擾民之罪,以爲妄言者之戒,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不聞武侯之言乎?曰,違覆而得中,猶棄弊屩而獲珠玉也。又曰,董幼宰事,有不至至于十反。嶺伯之疏,雖曰與卿異見,不害爲幼宰之十反,則卿但可視其言之當否,論其事之得失而已,遽欲引退者,豈不有欠於休休之量耶?恐卿未深思耳。卿其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行漢城判尹尹光普疏曰,伏以臣於向日,敢陳辭免恩資之疏,兼暴賤疾難强之狀,乞解京兆重任矣。未蒙天日之照燭,尙此虛縻,使詞訟劇地,爲臣養病之坊,固已萬萬遑悶,而近日以來,臣之病勢,日漸危篤,向日所陳咳喘、眩暈等症,今幾至於昏塞垂死之境,食飮全却,眞元澌削,床笫轉側,亦且須人。其他種種危急之症,不敢一一臚陳,仰溷崇聽,而以此病狀,萬無時月內,復起爲人之望,本職尙未遞解,病裏惶隕,如添一病。此際忽伏奉金吾除命,議讞在卽,召牌儼臨,而臣之病情,實無一半分蠢動之勢,涔涔伏枕,屢犯違逋,使議處之成命,緣臣而遲滯,論厥罪負,實合萬殞,玆敢倩人構疏,冒陳實狀。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命鐫改臣本兼諸任,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刑曹判書洪明浩,參議尹致性等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湖南放未放回啓下者,有金甲島定配罪人兪杞柱放釋之命,臣等不勝驚惶,繼之以憂歎也。方當慶賀誕擧,雷雨旁霈之時,有以仰欽恤曠蕩之聖意,而第伏念兪杞柱,渠以樂任之壻,行己陰譎,關係至重,當初臺疏,聲討極嚴,爲世指目,昭不可掩,而只施島配之典,已是寬大,則到今遽議於疎放之科,豈非失刑之大者乎?此而放過,義理漸晦,隄防益壞,思之及此,寧不寒心哉?臣等職忝司寇之列,成命之下,奉行無路,玆敢聯陳短章,仰瀆嚴廬之下。伏乞聖明,更加三思,亟降反汗之音,以嚴懲討,不勝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當初所坐,豈有指的乎?卽爲擧行。
○敎江原監司林漢浩書。王若曰,西銓處佐貳之班,纔升卿月,東路寄按廉之責,俾觀民風,予簡寔出於在心,卿才豈辭於方面?眷彼江原道一域,實我海山間名藩。八百里之提封,佳境擅松桂之勝,萬二峯之管領,淸分擬蓬萊之仙。夫何民勞於弊滋,非復官淸而事簡。山田麻粟,生涯不過乎甁罌,浦戶魚鹽,征稅殆空其杼軸。蔘弊興而奸商狃牟利之習,松禁弛而諸山有童濯之憂。矧向來鬱攸之災纔過,而斯民殿屎之苦未艾。雖以視如傷之念,已軫其施舍蠲恤之恩,譬如經大病之餘,必愼乎調補將攝之道。當是時孰堪是任?視他日尤難其人。惟卿,風範端凝,器識綜密。在家敦友睦之誼,何讓故士夫風流,立朝著恬雅之稱,無愧眞宰相規度。自先朝受知已早,趁近日歷試又多。獨抗疏於諫垣,可見剛方之操,屢預議於選部,不失甄別之宜。平居則雖退然若不勝衣,遇事則亦恢乎有餘遊刃。玆授卿以江原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原州牧使,卿其祗服寵命,勉展弘猷。峽農屢飢,惟薄斂可以濟困,山民多蠢,惟善誘可以移風。寬猛濟而刑獄乃平,黜陟明而貪汚自戢。惟淸謹曾所深賞,宜勉弘剛,若稟裁自有成規,何待告戒?於戲,從貳卿出,莫曰內重而外輕,分九重憂,庶使寒衣而飢食。楓嶽古稱名勝,寧效潘孟陽之流連,蔀屋今多怨咨,必須趙淸獻之鎭撫。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勉求製進
○乙丑四月十二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讀官元在明,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李勉求,持《綱目》第三十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李鐸遠持《綱目》第三十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卷,以次進伏訖。上敎在明曰,上番纔以書狀官還來,其無事往還乎?在明起伏。上曰,彼中事情,有何可聞?在明曰,臣於聞見事件,有所仰陳,此外別無大段事矣。上曰,皇帝爲人,何如?在明曰,近來象譯輩覘探,漸不如古,不能詳知,而大體皇帝容貌,豐厚和吉,而太欲明察,近於苛細,故大小臣僚,擧懷危懼云矣。上曰,政事,何如?在明曰,深戒和珅之專擅,每慮權柄之下移,故未嘗委任群下,而其心則蓋欲有爲云矣。上曰,首譯聞見事件,有皇子事,皇子何如耶?在明曰,臣於參宴時見之,皇長子容貌儒雅,而頗欠重厚矣,皇第三子容貌豐盈矣。上曰,皇長子年紀幾何云耶?在明曰,年紀未可詳知,而似踰二十矣。上曰,第三子,年紀幾何云耶?在明曰,未及詳知,而似不滿十歲矣。兩皇子侍坐於皇帝之側,而觀其擧止,頗謹飭矣。上曰,瀋陽何月發行云耶?在明曰,七月二十日後離發,八月念後,到瀋陽,晦間離發,九月二十日間還都云矣。上曰,皇帝臨見之殿名謂何?在明曰,臨見于重華宮潄芳齋,而小臣亦隨入矣。上曰,重華宮制度,何如?在明曰,制度華靡,而似是闕內深嚴處也。上曰,引見使臣時,有他侍臣乎?在明曰,設宴見使臣時,外朝之臣,無一入參,惟親王及蒙古王,與他國使臣入來矣。上曰,蒙古服色,何如?在明曰,與滿人漢人皆同,而其平居,着黃衣,其仕宦者,其服同淸人矣。上曰,彼國經筵,何如?在明未及仰奏,上曰,非如我國同經筵知經筵之謂也,謂講筵也。在明曰,臣亦欲爲探問,未能詳知,而諸皇子則敎授頗着實云矣。上命開卷讀之。在明讀自二年燕光始,止咨而後行。上曰,下番讀之。勉求,讀自秦以禿髮,止忠於殿下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傉檀因問,止凡八僭國。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春正月,止皆族誅之。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夏四月燕后,止秋七月朔日食。上曰,上番讀之。致樂,讀自燕高雲,止錄尙書事。上曰,下番讀之。鳳和,讀自南燕遣使,止禮而遣之。上曰,文義陳之。在明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達,而魏主珪,初年設置五經博士及太學生,廣求書籍,其好儒之心,似是諸國中差可者,而今以賀狄干之擧止如儒者,惡其類秦人而殺之。魏珪,若眞有好儒之心,則雖近似於儒者者,固當愛悅,而其好惡若是相反,夷狄之事,固不足道,而由是推之,學者之好學,眞知其可好,如芻豢之悅口,然後其發見於外者,自有可觀,而若其出於虛僞,則前後之判作兩段,自不可掩,此亦足爲有始無終之戒矣。上曰,下番陳之。勉求曰,孟禕告傉檀曰,惟履信思順者,可以久處,此固平實近道之言,而此非孟禕之言,乃《易》繋之辭也,有曰,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自天佑之,吉無不利,苟能履信思順,受天之祐,則享國長年,何所不可?而以此時言之,如魏之惑於道士,受籙於天師,秦之溺於佛事,聽講於國師,以至於梁武之三捨身,竝不免求福而得禍,則孟禕之言,雖是老生常談,而亦足爲後世厭常好異之戒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別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段宏、慕容鍾,以畏讒之故,至於奔魏奔秦,燕主之信讒,固不足道,而二人之出奔,其事何如耶?在明曰,此時君臣之義不明,兩人事,不足深責,而旣有遺君之罪,則他無可論矣。上曰,其前行事何如耶?在明曰,其前行事,未能詳知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鍾、宏事蹟,亦不詳見於史傳,而備德開創之日,俱受重任,至爲佐命元勳,則其才略,固勝於五樓,而及其被讒,至於謀反出奔,旣有謀反二字,則其餘行事,何足論哉?上曰,朱子於此,亦示筆法乎?奭周曰,宏、鍾之謀反,秪載於目矣。綱則,不書謀反,但書出奔,正所以歸罪於燕主之信讒也。上曰,君臣兩失,故書法如是耶?奭周曰,《春秋》之法,端本淸源,宏、鍾謀反之罪,不待貶絶而自著,故《綱目》書法之責備於燕主者,實出於《春秋》之遺意,而欲後世人辟之永鑑於斯也。上曰,燕主熙,造承華殿,杜靜諫而死,及葬其后,被髮徒跣,此事甚於造殿,而此時無一人諫者,是畏怯於杜靜之死而然耶?奭周曰,凡人臣之進諫最難,雖開導而嘉納之,尙恐不能盡言,況加之以雷霆之威乎?幽燕戎狄之俗,衰亂之燼,重以殺戮諫臣,雖有被髮徒跣之擧,孰敢一言?至於馮跋、高雲,釀亂於肘腋之內,而莫之知也。眞所謂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也。古之明王,旁求昌言,如恐不及者,亶爲是也。在明曰,閣臣之言好矣。人主挾雷霆之威,雖包容言者,尙患言路之不開,況又從而摧折,則孰敢言乎?燕主殺諫者之後,更無繼之者,無足怪矣。上曰,燕主熙,廢其太后段氏註以爲,熙之慈母,則與熙之所生母有異耶?奭周曰,庶子有無母者,則父命他妾,撫而育之,謂之慈母,儀禮所謂慈母,如母而服齊衰三年者,是也。上命掩卷,仍命讀公事。宗善讀奏。上命書判付訖,命退,玉堂閣臣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實錄廳進〉。行左承旨李庚運〈坐〉。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坐直〉。同副承旨金履度〈牌招啓辭未下〉。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愚淳〈仕〉李鐸遠〈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自開東至未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三分。
○惠慶宮進服香橘飮,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敎。
○金宗善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吏曹參判韓用鐸,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嚴耆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吏曹參議金箕象,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金箕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以推考傳旨書入。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以推考傳旨書入。
○嚴耆,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推考傳旨捧入。
○嚴耆,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今春植木株數及橡實、松子、楸子,播種斗數,區別報來,故依定式別單書入,而顯隆園植木,則今番不爲擧行事,有所報來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柳聖儀,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所衛將洪檊牒報,則明光門西邊內宮墻頹圮處,今已修築云。把守軍兵,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堂上韓用龜,實病難强,敦匠重任,不可許久虛縻,今姑減下,其代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謹稽謄錄,則肅廟朝莊烈王后諡冊文中,稱哀曾孫,今亦依此書塡,今番諡哀冊文頭辭中,以大行大王大妃殿下書之,而仁元王后、貞聖王后諡冊哀冊,竝無殿下二字,仁元王后諡冊文結辭中,遣使臣下,有奉冊寶三字矣。今此諡冊哀冊頭辭結辭,竝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明光門西邊內宮墻二間許頹圮處,今已修築,把守軍兵,還入直事,自兵曹草記矣。弘化門軍十名,還入直所,將校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金魯甲,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司僕寺提調意啓曰,今此大行大王大妃殿發靷時,各差備入把馬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坐〉。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金履度〈病〉。注書趙璜鎭〈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愚淳〈仕〉李鐸遠〈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自巳時至酉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嚴耆曰,實錄廳進去承旨,不爲仕進承旨,竝牌招。
○傳于金宗善曰,次對久未爲之,明日使之來會。
○金宗善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以同副承旨金履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待開門牌招。
○嚴耆,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奉謨堂夏孟朔奉審日次,臣等,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山陵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取考各年謄錄,則下外梓宮日時,不爲別擇,穿壙畢役後,隨時奉下,故開金井後,下外梓宮,其間相去,例不出四五日,往在己酉,因特敎,外梓宮亦令擇日奉下,而伊時又有臨時穿壙,俾無地氣疏洩之筵敎矣。今番開金井與下外榟宮,相去爲十二日之久,而下玄宮日子,恰滿二朔者,揆以愼重之道,萬萬未安,開金井,更以五月旬前後擇吉,下外梓宮,更以開金井後,四五日間,擇日以入事,分付禮曹,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工曹參判李普天單子,則以爲族姪完祜,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六寸弟儉祜第二子在纘,欲爲繼後,兩家相議,與受未及禮斜,而完祜夫妻俱歿,到今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忝在門長之列,故玆以具由呈單,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單矣。曾因大臣筵達,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允下,而門長李普天,單辭旣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李儉祜第二子在纘,立爲李完祜之後,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四月十五日,魂殿望祭朝奠兼行時,因兵曹節目,廣智營軍四十五名,哨官李漢翼,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入直別將林栽洙率領,與禁衛營、御營廳將官軍兵,自弘化門外北路至,南路稍遠,排立作門,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兵曹節目,今四月十五日,魂殿望祭朝奠兼行時,東營入直軍四十一名,集春營入直軍四十名,新營入直軍六十一名內,各留營直五名,餘皆除出,入直千摠徐有建,把摠南耆喆,哨官韓膺祖、李亨煒率領,弘化門外南路排立作門,事畢後各還本處入直,而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賑恤廳言啓曰,西部小貞洞契任掌池德咸,今月十四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男兒,同里居良女朴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願爲受料,告于本部,自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四月十四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讀官元在明,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金相休,持《綱目》第三十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李鐸遠,持《綱目》第三十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在明,讀自夏王勃勃,止來上表。上曰,下番讀之。相休,讀自四年秦弘始,止戌石頭。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南燕祀南郊,止俄復用之。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夏五月,止使人守之。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秦遣兵,止未可圖也。上曰,上番讀之。致樂,讀自興曰劉勃勃,止襲傉檀。上曰,下番讀之。鳳和,讀自僕射齊難,止以撫之。上曰,文義陳之。在明曰,韋宗謂姚興曰,陵人者易敗,戒懼者難攻,此戒懼字,只指戰爭間事,而若推之於學問之工,則此二字,實爲要訣矣。《中庸》曰,戒愼乎其所不覩,恐懼乎其所不聞,此是存養工夫,而其實通動靜貫終始,故朱夫子釋之曰,常存敬畏,一常字,可見其貫通之義也。上曰,下鑰時,注書當出去,今爲下鑰時耶?奭周曰,若値注書入侍,則宣傳官,例爲下鑰矣。上曰,上番出去,以卽爲下鑰之意,分付宣傳官,可也。致樂,承命出去傳命,仍爲還入進伏。在明曰,戒懼之工,實通動靜,故靜而存天理者,戒懼也,動而遏人慾者,亦戒懼,而遏慾之工最難,故朱子曰,中原之戎虜易逐,一己之私慾難除,此不可不惕然兢懼,另加克治處也。況今聖候新復,天和節宣之方,不容少忽,而醫家亦以淸心寡慾,爲治病之要訣,若於燕閒幽獨之際,常存戒懼,使物累淨盡,私慾退聽,則聖學日進於緝熙之域,而其於節宣保嗇之方,亦無以加矣,惟願體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陳之。相休曰,勃勃諸將皆曰,欲經營關中,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憑係,此所謂根本者,以地利言也。自古有國者,皆有根本之地,如商之亳,周之豐、鎬,秦漢之關中,皆是根本之地也。根本不固,則盜賊有覬覦之患,人心無憑恃之所,故必高其城深其池,廣其儲蓄,養其士馬,精利其甲兵,謹候其熢燧,四方望之,隱然若泰山四維之固,則因其地利,固其根本者,固如是也。此猶小者,又有天下之大根本,蓋人主之心是也。故《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而朱子曰,人主一心,萬化之原,人主之心,誠爲天下之大根本也,然以地利言之,寇賊之來,有形有跡,城池可以捍也,甲兵可以禦也,士馬可以逐也,熢燧可以警也。至於此心,不過方寸之地,而無城池甲兵士馬熢燧,而其爲寇者,又是無形無跡。古人取其至近之患而言之曰舟中皆敵,曰親戚叛之,萬化之原,一失其正,而固之之術,或致疎虞,則吾身之耳目鼻口四肢百骸,無不爲此心之寇,則一片靈臺,蠻觸竝起,戈戟互尋,終至於蕩滅其根本而後已。其危也若此,故曰,人心惟危。古昔聖賢,重言復言,屢書特書,無非鞏固此大根本之術也。上曰,其鞏固大根本之術,如何?相休曰,鞏固之術,不勝枚擧,而曰求放,曰閑邪,曰克己,曰操存,曰戒懼,曰愼獨,曰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曰靜而存養,動而省察,曰執中,曰建極,孰非涵養本原,鞏固根基之方乎?爲人君者,誠能常存敬畏,以加克治之工,則一正君而天下莫敢不一於正,大本旣固,衆心成城,彼區區地利,有不足言矣。此豈非殿下惕然警懼,反躬修省處乎?況今聖候天和纔還,政是一陽初復之時,善端方萌之會,此處正好着工。《易》曰,復見天地之心,天地之心,何時不可見,而必曰見於復者,蓋以一陽新復,譪然生物之仁心,尤覺其端的分明故也。故朱夫子解《大學》明明德之義曰,因其所發而遂明之,此是切要之言也。又擧呂祖謙之事,語學者曰,伯恭少時,性氣粗暴,嫌飮食不如意,打破家事,久病餘,將一冊《論語》,早晏閒看,至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一句,覺意思一時平了,遂終身無暴怒,此可爲克治之法矣。殿下方在靜攝之中,勿以事物累心,惟將簡冊玩繹,而因其善端始發之際,另加克治修明之工,則不但於大根本上,有存省之效,而亦將有助於節宣順攝之方矣,願留睿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南燕主超,因風雷之異,聞成公綏之言而黜公孫五樓,則亦知五樓之爲奸佞矣。奏未畢,上曰,南燕主超,旣出公孫五樓,而復用之,何也?奭周曰,凡人之有過,不知其爲過,則猶可冀其一朝覺悟,若知之而猶不能改,則無復可望,南燕之亡,已決於五樓復用之日矣。然燕主之不能退五樓,惟以其一佞字,蠱惑於其心也。大抵佞人之爲術,有許多般,人主之信佞,亦有許多般矣。上曰,佞人之爲術及人君信佞之有許多般者,可一一指陳歟?奭周曰,佞人,隨人君之所好而逢迎之,好在聲色,則導之以聲色,好在狗馬,則導之以狗馬,好在土木甲兵,則導之以土木甲兵,昏庸之君,鮮不蠱惑於其術,而又如聰明英睿之主,微有矜夸之志,則外托將順之美,內售諛悅之習,俾人君有傲然自聖之意焉。君有所欲爲,而憚於公議之不我從,君有所厭勌而憚於群下之格其非,彼佞人者,必逆探其心,巧投其迎合其隙,其次則,疲懦媕婀,惟事承順,如朱夫子封事所謂決不至於妨吾之事,害吾之欲者,是皆佞人之徒也。人君,非不知其爲佞,而嫌於藥石之苦口,骨鯁之逆心,惟此輩是狎是玩,雖欲捽而去之,而蔽於嗜慾,牽於顔私,卒與之俱亡而不悟也。孔子曰,佞人殆,佞人之殆,聖人之所畏也,可不懼哉?慕容超,夷狄之君,本不足道,而英君哲辟,亦或不免,唐太宗,嘗於禁中,見一樹而稱其美,宇文士及,從而譽之不已,太宗正色曰,魏徵嘗勸我遠佞人,我不知佞人爲誰,汝乃是也。然而卒不能黜士及。玄宗避祿山之亂,與高力士,論開元天寶間宰相,至李林甫則曰,此子,妬賢嫉能,世無其比,力士曰,陛下知其如此,何以用之?玄宗默然。夫太宗不能去士及,所以不及於三代之隆,而猶能用王、魏、褚、馬諸直臣,所以不至於亂亡,玄宗專用一林甫,故播遷之禍,卒不得免矣。佞人之術雖巧,而人主苟能公其心平其氣,徐察於遜志逆意之間,則非有難知也。旣知之矣,則惟恐其去之之不速,有若危亡之機,判於一朝之間者,然後爲眞箇遠佞,而始可以免矣。惟願深加惕念焉。上曰,奇才英器,不必華夏,明智敏識,不必讀書云者,此其論當世人才耶?在明曰,此指傉檀而言,傉檀,蠻夷中傑特者,故其言如此,而其所謂才器知識,不過是氣質之稍勝者,則何可比論於讀書問學之人乎?然則其言,非經常之論矣。上命掩卷。相休曰,臣於昨冬,待罪江華府御史時,本府行首捕校宋敬寬,本府閑良黃基正兩人,論其罪犯,不可暫時容貸,而係是李晩遠隨從指使,則晩遠勘罪之前,徑先處斷,事涉如何,故嚴刑枷囚,以待朝家處分矣。今於晩遠已勘處之後,宋、黃兩囚,尙在獄中,未蒙處決,敢此仰達,亟令秋曹,議其當施之律,行會本府,以爲斯速擧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讀公事,判付訖。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4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朴宗慶〈坐〉。行左承旨李庚運〈坐〉。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坐〉。同副承旨金履度〈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直〉趙鐘永〈在外〉。事變假注書柳春東〈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望祭後,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提調黃昇源,副提調朴宗慶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宗慶啓曰,同副承旨金履度,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備局堂上引見。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次對,備堂懸頉甚多,兼戶曹判書趙鎭寬,兼帶經筵,兵曹參判徐瀅修所帶本職,呈告受由,竝許遞,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牌招進參,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徐瀅修。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獻納南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度曰,只推。
○以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更爲牌招。
○朴宗慶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韓用鐸,參議金箕象,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以黃海監司李相璜狀啓,瑞興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李庚運曰,當農失所,聞甚驚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結構奠接之方,斯速擧行事,令廟堂,措辭分付。
○朴宗慶啓曰,假注書金愚淳,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書入承旨推考。
○以平安監司李書九狀啓,朔州府失火事,傳于李庚運曰,近來回祿之報,何爲而荐至也?當此農作之時,念彼鬱攸析居之狀,使予食靡甘而寢不安,今見道臣狀辭,其被燒之孔酷,何待更啓而知之?卽爲發遣宣傳官,爲先曉諭,形止一一巡視後,來奏。
○嚴耆,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本廳《謄錄》書役,極爲浩多,郞廳宋冕載、吳淵常、元在明、李勉求、金相休,時帶館職,南涑時帶臺職,職務相妨,本職竝姑許遞,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專意書役,郞廳李元八、洪羲膺、申緯,病難察任,姜浚欽奉命出疆,尹命烈職務相妨,竝姑減下,其代,兵曹正郞尹尙圭,副司果李敬參、李垿、李重蓮,副司直安廷善差下,亦令該曹,口傳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臺諫則許遞,玉堂則置之,可也。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編修官二單尹尙圭、李敬參,記注官三單安廷善、李垿、李重蓮。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南涑。
○以副校理李泳夏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履度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韓用鐸,參議金箕象,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參判韓用鐸進,參議金箕象未肅拜,左副承旨金宗善進,啓曰,禮曹參議,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集斗爲判尹,趙晉和爲獻納,徐榮輔爲禮曹參判,李普天爲兵曹參判,閔耆顯爲禮曹參議,韓用龜爲判義禁,徐美修爲知義禁,李秉模爲瀋陽問安使,洪受浩爲書狀官,李英埴爲兵曹佐郞,吳敏常爲工曹佐郞,趙尙鎭爲知經筵,天安縣監金魯敬,始興縣令尹象圭相換,沃溝縣監丁遇泰,積城縣監安㢞相換。贈吏判尹東休,贈左贊成例兼,贈吏參尹懋敎,贈吏判例兼,已上前判義禁尹光普兩代。知經筵韓用龜,同經筵趙尙鎭,同義禁徐美修。
○兵批,判書韓晩裕病,參判未差,參議尹羽烈病,參知吳翰源入直進,同副承旨金履度進,僉知尹致儉,上護軍尹光普,副司果趙璜鎭,竝單付。
○金愚淳改差,代以趙鐘永爲假注書。
○金履度啓曰,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新除授判義禁韓用龜,待開門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嚴耆,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將官番落點單子,纔已啓下矣。其中哨官方禹鼎,受由在鄕,而誤爲書送,兵曹依例入啓,以至蒙點,原單子,令該曹,改付標以入,而臣之矇然不察,致有此做錯,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卿則勿待罪。
○乙丑四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藥房提調黃昇源,副提調朴宗慶,假注書金愚淳,記注官鄭宗顯,別兼春秋徐有恂,直閣洪奭周,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書李鐸遠,事變假注書柳春東,左議政徐邁修,廣州留守李晩秀,兼戶曹判書趙鎭寬,左參贊趙尙鎭,刑曹判書洪明浩,禮曹判書李翊模,行護軍徐榮輔、李得濟、李仁秀、徐瀅修,副應敎吳淵常,醫官金光顯、李敬培、李惟鑑、卞觀海、吳仁豐、柳曾模、秦東秀、吳千根、朴烇、趙宗協、金時中、李彦厚、卞光壽、鄭聖周,以次進伏訖。邁修等進前曰,日氣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寢睡、水剌之節如常乎?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近來熱候,何如?上曰,別無熱候矣。邁修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昇源曰,醫官使之入診乎?上曰,入診則置之也。仍命藥房先退。愚淳,率醫官先退,昇源、宗慶,以備堂還就座。邁修曰,臣未承天顔,已月餘矣,敢請仰瞻矣。上可之。邁修仰瞻訖,奏曰,落痂處微紅,而似無瘢痕矣。上曰,略有瘢痕矣。又敎曰,次對爲之。邁修曰,近日復開講筵,召對連日爲之,臣不勝欣忭矣。仍奏曰,昨日,以山陵開金井擇日退定事,自禮曹草記蒙允矣。更爲擇日,則五月初二日開金井,十一日下外榟宮爲吉云,而若開金井後,卽爲穿壙,則其間日子尙遠,亦不無地氣漏泄之慮,開金井,依擇日爲之,穿壙則稍緩日子,下外榟宮三四日前期爲之,似好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邁修曰,皇帝瀋陽之行,我國遣官接駕事,北京及盛京,禮部知會咨文,俱已出來,而取考前後謄錄,則使臣差出,皆於四月初擧行,政官牌招開政,瀋陽問安使,俾卽按例擬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文臣之登科十年者,稟旨陞六,自是法典所載,注書趙璜鎭,登科之年,恰滿十稔,且經參下侍從,不宜使之許久淹滯,分付銓曹,六品遷轉,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天安縣監金魯敬,以宗戚執事,因山前無以還官,沃溝縣監丁遇泰,以別看役,方在役所,而兩南守令之農節曠務,比他道尤多民邑之弊,兩邑守令,今日政,畿邑相換事,分付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東萊府使鄭晩錫,謂有身病,連呈辭狀,而不但邊倅遞易,所當難愼,該府使治聲,亦合久任,故以調理供職之意,屢度題送矣。今又一直呈狀,强聒不止,雖未知病情之如何,而廟堂申飭之後,如是力辭,揆以事體,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使之更勿言病,調理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實錄校正之役,今幾垂畢,自來初,將始印役云。校正堂上行都承旨朴宗慶,行副護軍徐有榘,仍察校讐之任,使之專意擧行,以爲從速完役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山陵假丁字閣,三年後,自可撤去,故月臺石物,以小石爲之,以爲省費之意,向有仰奏矣。今番元陵修改時看審,則以大石爲之,故問於董事之臣,則以爲,大石小石,其費無異,故必用大石云。而材木,則取用獻陵風落木,故其品亦好,土役亦幾乎訖矣。且山陵誌石,例有實預差二件,而實差則埋於魂遊石下,預差則埋於長明燈下,事載《喪禮補編》矣。今番長明燈,設於兩陵之間,舊陵預差誌石,固當移埋,而誌函之入灰成石,無以拔出,勢不得不仍安故處,則新陵誌石之獨埋於長明燈下,事面如何?舊陵誌石,旣安於魂遊之南,新陵誌石,亦依此埋置於魂遊石之南,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邁修曰,殯殿都監堂上金思穆、李翊模,兼帶金吾摠管,職務相妨,金思穆摠管之任,李翊模金吾摠管之任,竝姑許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慶尙監司金羲淳上疏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社倉一事,倣先賢之良法,夫誰曰不可,而以吏掌之,耗以取之,則已非古也。以一鄕之君子主之,則何弊之不祛,而君子卽一監色,而斂散在手,管攝非官,則末流之弊,反有滋於官倉,目下外邑之所謂大民,紛然競起,斂財斫木,閭里騷然,而官長稍加裁抑,則藉口朝令,恣行悖擧,風習寒心,後慮無窮,朝家本意,使之試可,則料其受弊,何必强爲?令廟堂,更加商度,速賜處分爲辭矣。社倉本意,亶出於除民弊,而道臣之疏,旣以末流之弊爲慮,有難强令設施,該道則依道臣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頃因東萊府使鄭晩錫兩次論報,該府出身中,擇定守設門將等任,從次第遷轉邊將之意,關問該道矣。卽見慶尙監司金羲淳所報,則枚擧該府使牒呈,以爲守設門將,陞遷邊將,則武士之聳勸,邊將之嚴束,庶有顯效,而蓋其防守,乃是至難之任,一月積苦,倍於他軍門十年之勤仕,今若竝論久勤,則遷路積滯,實多難便,守門將三人中,從次第陞除邊將,設門將三人,亦從次第遷差守門,其設門之闕,以出身中可堪者,取才差出,則遷轉無滯,以此定式,而必以三南邊將,每都目除給一窠,使門將六人,從次第陞遷,武士之激勸,邊圉之嚴重,永有實效爲辭矣。南邊防守,爲任不輕,而元無久勤磨鍊之事,反不如西北,出身武士輩,向隅之歎,其勢似然,萊伯及繡衣之前後所陳,俱有意見,邑報道狀,又如此,其在團束邊門之道,宜有激勸校士之擧,頃日籌坐,與銓堂,已有所爛商者,間二都目,隨窠遷轉,至於道臣所請中三南邊將,除給一窠,有難許施,而守設門將差除,則依所報,嚴立科條,以爲成節目遵行之地,分付兵曹及該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如無更奏事,就座,可也。邁修就座。上曰,奏事備堂進前,可也。晩秀曰,實錄校正,今幾訖役,至於疏章之或原本未下,或付丙者,不載於日記及《日省錄》,而《公車文叢》,則備載之,內入《公車文叢》,次次請出,以爲謄出後,還入,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晩秀曰,實錄印役時,外閣官吏,例爲擧行矣。自前外閣事,內閣通同檢飭,今番令內閣吏,同爲擧行,鑄字所監官柳明杓,亦令與唱準,一體待令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鎭寬進前曰,在前國葬靷行時,若當大轝之替運處,則皆設幕次,而其實則替運之便易,行程之䟎速,反不如不就幕次,直自路上,交替轝夫之爲便,而徒貽列邑莫大之民弊,故先朝時,深念此事,自己酉遷園時,特命除之,此若關於禮節之不可已處,則先朝下敎,豈有是乎?以故,庚申靷行時,亦爲仰稟而停之,今亦依庚申例爲之,恐無不可,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邁修曰,大轝替運處,設幕次,固出敬謹之意,而守土之臣,旣無自官新備之勢,則不得不東借西覓,僅僅成樣,則不潔莫甚,謹依己酉庚申已例,置之恐好矣。上曰,依庚申年例爲之,可也。〈出擧條〉鎭寬曰,凡山陵都監,物力之最初區劃也,臣曹,則以各項經用,專當擧行之,故曾不入於分排各司之中,而今番本曹之區劃也,數旣夥然,亦非古例,則有難矇然擧行,而旣劃之後,亦不可曠久持難,雖已依數輸送,在臣曹,則實爲創例,有關後弊,他衙門,今亦無移劃之處,而但惠廳則容有推移之道,以此分定之數,使惠廳擧行,恐爲便當,均是府庫之財,而用處莫重,則戶惠奚擇?而臣之所遵守者,卽古例也,前以此事,詳議於大臣及山陵都監諸臣,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邁修曰,毋論本曹與惠廳,均是國儲,値此莫重工役,奚擇彼此?本廳儲留,旣有餘裕云,依戶判所奏,推移劃送,恐似便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寬曰,本廳上納,莫不有程限,至於大同結錢,事目尤嚴,而近來愆期之弊,愈往愈甚,多至經歲而不納,論以紀綱,誠極寒心,若不另加飭勵,無以動念,此時畿內則六月以前,固難董納,而外道則不可不一番經稟,預加嚴飭,俾杜遲延之弊,若其經年不納者,則姑以申令之意,更加嚴督,如又如前拖過,則該守令,自本廳,直爲論勘事,出擧條申飭,恐不可已。且本廳所屬鳳山屯稅錢中,二千七百餘兩,前郡守金峻岳,私自犯用,今至三年,無意備納,身爲邑倅,犯用公貨,已極駭然,而視若尋常,一味遷就,其在懲勵之道,不可仍置,鳳山前郡守金峻岳,卽令攸司,拿問嚴勘,所逋公貨,督令備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應納公貨,過三年愆期者,紀綱所在,萬萬駭然矣。昇源進前曰,玉樞丹造成時,例爲行祭於神農壇,而丁丑年則以國恤,只有告由文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依此爲之,可也。昇源曰,詳考《丁丑年謄錄》,則醍醐湯、六香膏煎藥臘藥,依例進上於殯殿,而玉樞丹,則不爲進上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依此爲之,可也。宗慶進前曰,奉謨堂孟朔奉審草記,旣已蒙允,而日氣如是陰濕,待快晴,更稟後擧行,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宗慶曰,今番節行回便,尙衣院燕貿物種,盡爲貿來,而其中白絲,燕市絶無,不得貿來,今秋皇曆便,追後貿來,而原單子,以此懸註,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邁修曰,昨日實錄廳草記中,以時帶館職人請遞矣。更思則當此開講之時,時任儒臣之文學才識,可備顧問之責,竝姑仍任,時帶臺職人,許遞似好矣。上曰,以待草記批下也。宗善曰,今日賓對,兩司無一人進參,事體所在,誠甚未安,兩司行公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見平安監司狀啓,朔州府失火,而公廨門樓,多爲燒燼矣,民戶延燒之多寡,更爲狀啓云。而年來關西之失火,若是頻數,誠甚悶惻矣。邁修曰,關西火災,比年孔慘,爲民情,誠爲遑汲,而大抵近來火災,前古所無,似必有所以然也,實不勝訝惑矣。上曰,自備邊司,考出先朝己未年平壤失火時《謄錄》以入也。邁修曰,繡衣之不遣久矣,守宰賢否,民生利病,必多壅閼,及今分遣繡衣於諸道,使之着意按廉,而若使一人,遍行一道,則勢將悤遽,未暇周詳,列邑中,自上抽栍以送使外邑,知所警惕,似好矣。又奏曰,目今紀綱解弛,弊瘼蝟起,而其中最可悶者,松政也。樹木之自繇條拱把,以及百圍千章,其所培養之方,非一朝一夕之可期,而斧斤之入山林,則幾乎無日無之,此豈可繼之道乎?前後廟堂之操切,非不申明,而勿論京外,視同例飭,都城四標,各道封山,在在童濯,不成貌樣,內而設置參軍,分掌各營,外而委畀營閫,董礪各鎭之意,果安在哉?此不可不一番摘奸,大行振刷之政,而爲先以臣所奏,出擧條知委京外,使之自今爲始,作爲昧爽前後,而來頭發遣備郞時,萬一有斫痕木根之現捉者,隨其株數多寡,分等重勘,斷不饒貸事,嚴立科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備堂,先爲退去,可也。上命讀奏公事訖,上曰,判付則出去書之也。仍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十五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講官吳淵常,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金相休,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李鐸遠,持《綱目》第三十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卷,以次進伏訖。上敎曰,承傳宣傳官李馨秀,來待宣傳官尹守任,入庭奏曰,李馨秀,以身病,受由出去矣。上曰,然則李東善,使之來待,注書出去,宣傳官受去傳敎時,自政院,卽爲離發之意,分付,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開卷讀之。淵常,讀自遣將軍,止超大悅。上曰,下番讀之。相休,讀自五年秦弘始,止恒山崩。上曰,參贊官讀之。崇善,讀自夏四月,止下策也。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超曰,今歲星,止似劉璋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超聞之,止且問計焉。上曰,上番讀之。宗顯,讀自鎭曰百姓,止氣勢百倍。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我以敗卒,止何能救人耶?上曰,文義陳之。淵常曰,慕容超,羗胡之主,固無足論,而旣黜公孫五樓而復用之,可謂惑之甚者也。夫人君之治國,無以自用而獨運,故堯之岳牧,舜之元凱,禹、湯之益伊尹,咸爲之輔翼承弼,而漢唐少康之時,亦有一代之良臣,不治之世,乃有權倖矣。奏未畢,上曰,燕主超之用五樓,固不足深責,而人主用人之方,何以知其賢否耶?淵常曰,人主一心,萬化之原,若無私意之偏係,則心如明鏡,姸媸莫遁矣。上曰,下番陳之。相休曰,李宣澠水無氷之對,言不近理,無足惑人,而猶致慕容超之大悅,小人之爲害於人國,若是甚矣。昨筵閣臣,已陳辨奸佞之意,而大抵人君,不欲治國則已,誠欲治之,則君子小人,必到底鑑別,然後可以爲國,然臣之愚見,則鑑別之道,似難而亦易。臣嘗觀朱子書,有論君子小人者曰,天下之人,凡其光明正大,如靑天白日,如高山大川,如雷霆之爲威而雨露之爲澤,如龍虎之爲麟而獜鳳之爲祥,磊磊落落,無纖芥可疑者,必君子也。其依違淟涊,回互隱伏,糾結如蛇蚓,瑣細如蟣蝨,如鬼蜮狐蠱,如盜賊咀呪,閃倐狡獪,不可方物者,必小人也。從古論君子小人者何限?而未有若此之明白痛切者,殿下,試以此說,驗之於人,則君子小人者,庶莫逃於睿照之中矣。此豈非似難而實易乎?俄者上番,以明鏡照物之說仰奏,此果然矣。心如明鏡止水者,屬於理明心正功夫,猶不可容易說過,而以至淺近事言之,亦有易見者,愛君憂國者,君子之心也。懷祿貪位者,小人之情也,惟其懷祿貪位也,故不識義理,不顧廉恥,患得患失,無所不至,爵祿之權,在於君上,則諂媚於君上,在於權倖,則諂媚於權倖,雖陷君不義,誤國抵亡而不顧也。至於君子,則惟義理是遵,愛君憂國,面折廷爭,非不知容悅之利己,而未忍枉道,非不知忠讜之害身,而抵死靡悔,是誠何心哉?只爲義理之不容不爾也。卽此觀之,君子小人之分,不待明智而決矣。此所謂淺近而易見者也。臣以疎淺之蹤,未敢妄揣,而殿下之臨御,已多年所,典學久矣,用人衆矣,明睿所照,必有鑑識於中者,而必以朱子之說,精察於人,參之以淺近易見之事,則豈有不可辨之理乎?然辨別非難,用捨爲難,若知其爲君子而不能信任,知其爲小人而不能嚴斥,則亦何益於治國哉?伏願留神澄省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儒臣皆已詳陳,臣別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慕容超,謂韓𧨳曰,我計已定,不與卿言,此可謂拒諫之甚者也。上曰,我計已定,不與卿言云者,是顯言拒諫也。猶勝於不爲顯言,心自拒諫乎?奭周曰,聖敎誠至當矣。燕主之言,愎於拒諫者也。然人猶得而聞之,若有讜直之臣,則尙可據此以爭執,若後世之主,有巧於拒諫者,外示優容之意,內無採納之實,一定己見,不問人言之當否,則其爲害,反甚於燕主矣。堯、舜大聖也,猶曰,舍己從人。夫堯、舜之見,豈有不及於人,人之進言者,亦豈能有過於堯、舜哉?然而以堯、舜之聖,尙不敢自滿若是,未嘗謂己見之皆是,而人言之不足採,此其所以爲堯、舜也。人君之道,莫大於從諫,而從諫之要,專在於虛心,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慕容超,掠男女二千五百人,付太樂敎之,必有大於此之事,而爲此者何耶?已獻太樂於秦,故爲此耶?淵常曰,太樂文具也,治成而後制定,治道不成,雖有鍾鼓玉帛,將無用矣。上曰,所謂太樂,非鍾鼓玉帛之謂也,秪應近於俗樂也。奭周曰,燕主非能有志於禮樂,不過出於聲色之慾而已也。淵常曰,以補伎之伎字觀之,果非正樂也,又奏曰,法講冊子,以《詩傳》八卷,懸吐入之,而繼講冊子,詢于大臣儒賢,草記姑未下矣。上曰,諒陰中,《詩傳》進講未安,故欲以所定繼講冊子,仍爲法講矣。又敎曰,諒陰中,講以《詩傳》,玉堂所見,以爲如何?相休曰,係是聲《詩》,則諒陰中進講,果爲未安矣。淵常曰,壬戌春,臣待罪史官,出入講筵,故記得其時事,《書傳》畢講後,當繼講《詩傳》,而姑爲停講,至六月後,始講《詩傳》矣。上曰,繼講冊子,《中庸》耶?相休曰,昨冬召對時,以《大學》爲定爲敎矣。上曰,近來假注書,何如是數遞也?宗善曰,或以實故,或以親病,請遞故也。上曰,此改差草記,誰爲書入也?宗善曰,似是都承旨書入矣。上曰,今日坐直承旨,誰也?宗善曰,小臣與同副承旨矣。宗善曰,宣傳官李東善待令矣。上曰,招入。東善進入階上。上曰,今日發行,馳往朔州府,俄下傳敎,先爲曉諭,被燒形止,一一巡視後,勿爲狀啓,直爲來奏也。奭周曰,筵體至嚴,承旨進前之後,非有下敎,不敢徑先離座,而左副承旨金宗善,頻出楹外,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又敎曰,內閣入直,誰也?奭周曰,小臣入直矣。上曰,待敎,何不入來耶?奭周曰,待敎以服制,姑不出仕矣。上命,玉堂閣臣先退,又命讀公事判付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6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李庚運〈病〉。右承旨嚴耆〈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金在昌〈病〉。同副承旨金履度〈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履度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履度啓曰,吏曹參議金箕象,奉牌闕外,陳疏到院,而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特敎申飭之下,屢度催促,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原疏捧入。
○趙鍾永在外,代以趙庭和爲假注書。
○趙庭和在外,代以柳春東爲假注書。
○柳春東陞付,代以韓泰登爲事變假注書。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韓用龜,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命下,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履度啓曰,判義禁韓用龜,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命下,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傳于金履度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朴宗慶。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履度曰,只推。
○嚴耆,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副校理李泳夏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推考。
○嚴耆,以戶曹言啓曰,因禮曹草記,魂殿供上物種,別單書入,而《補編受敎》中,勿爲封進條及丙申庚申,因特敎除減各種,區別懸註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以禮曹言啓曰,因山陵都監啓辭,開金井,更以五月旬前後擇吉,下外梓宮,更以開金井後四五日間,擇日以入事,允下矣。開金井下外梓宮,旣已退定,則外梓宮陪進,亦當更爲推擇,故令日官池景興,一體推擇,則來五月初二日卯時、午時爲吉,而伊後則惟十一日卯時爲吉云。以初二日卯時,外梓宮陪進,同日午時開金井,十一日卯時,下外梓宮,分排擧行,而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崔獻重,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議金箕象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默佑陰隲,聖候痘症,不日康復,此誠吾東方曠古莫大之慶,而太平萬歲,自今伊始,歡欣頌祝,八域同均。仍伏念臣,自以庸陋無似之賤品,猥蒙兩朝不世之大恩,毛髮頂踵,非臣自有,窮谷回春,不足以喩其化,枯楊生華,不足以方其榮,前後踐歷,罔非踰涯,而無一報效,徒訟愆尤,竊自期低徊冗散,歌詠聖化,粗效餘生不報之報矣。千萬不自意,天官佐貳之命,有隕自天,臣於是,惝恍悚慼,不知攸措。夫設官分職,最稱六部,而六部之中,天官尤重,激揚淸濁,進退人物,雖曰長席之主管,參論可否,承乏行政,亦有佐貳之或重,世所稱要官峻選,而有不可人人之濫竽也,審矣。從古以來,膺是選者,率皆一代之才彦,而堂堂淸朝,不患無人,則是豈無似如臣之所可叨冒也哉?商蚷不可責以馳河,僬僥不可强以千勻,臣亦自知甚審,人將謂之斯何?與其玷名器而辱聖簡,毋寧犯違傲而被嚴誅,參倚反復,承膺無路,荐違召命,諒非獲已,玆敢冒萬死瀝血呼籲於崇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賜鐫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4月17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李庚運〈病〉。右承旨嚴耆〈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金在昌〈病〉。同副承旨金履度〈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履度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漢城判尹李集斗,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韓泰登有頉,代以鄭義命,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以副校理李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嚴耆曰,推考傳旨捧入,仍更待開門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嚴耆,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堂上韓晩裕,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韓晩裕。
○嚴耆,以禮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瀋陽問安使時,齎去禮物,自戶曹,直爲磨鍊,別單啓下,而方物封裹及正草査對,一依節使例,於議政府爲之矣。今亦依前例擧行,而表筒諸具,急速措備事,一體知委,何如?傳曰,允。
○金履度,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謹依下敎,本廳重囚罪人韓大一,絶島減死定配,女連伊,宦者朴履熙,竝絶島定配,罪人林得伊,還發配所事,命下矣。今方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度,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臣廳嚴囚罪人權淑、金相信,絶島減死定配,罪人朴孝源,定配事,命下矣。謹依下敎,今方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度,以刑曹言啓曰,因右邊捕盜廳啓辭,罪人權淑、金相信,絶島減死定配,朴孝源,定配事,命下矣。權淑全羅道珍島郡金甲島,金相信康津縣古今島,絶島減死定配,朴孝源慶尙道泗川縣,竝定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履度,以刑曹言啓曰,今四月十四日召對入侍時,副修撰金相休所啓,臣於昨冬待罪江華府御史時,本府行首捕校宋敬寬,本府閑良黃基正兩人,論其罪犯,不可暫時容貸,而係是李晩遠隨從指使,則晩遠勘罪之前,徑先處斷,事涉如何,故嚴刑枷囚,以待朝家處分矣。今於晩遠已勘處之後,宋、黃兩囚,尙在獄中,未蒙處決,敢此仰達,亟令秋曹,議其當施之律,行會本府,以爲斯速擧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威力制縛人條有曰,在京在外無籍之徒,投托勢要,作爲心腹,誘引生事,綁縛平民,脅騙財物者,煙瘴地面充軍,宋敬寬、黃基正等,竝依此律擧行之意,分付守臣,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金觀柱疏曰,伏以臣,以撰述乞免事,前後陳籲,不止三四,違慢瀆擾之罪,皆有所不暇顧者,豈有他哉?誠以莫重文字,無望冒當,則不得不拚死申籲,冀聖上早賜處分耳。苟使臣,畏罪泯默而已,則畢竟僨誤之罪,雖萬被誅戮,將何以贖其萬一乎。玆於蹙伏竢勘之中,又伏承批旨,辭敎截嚴,不翅尋常,而至以大關國體爲敎,臣擎讀未半,心膽隕墮,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第臣有不得不一言仰復者,聖敎若曰,如卿處地者,托以不能,則他人又安得載筆爲敎,此則竊恐聖明,或出於過計之慮也。伏惟我大行大王大妃,盛德鴻功,焜燿輝煌,著諸政敎,布諸耳目者,不啻如日月之普照矣。凡今在廷大小,夫孰不煥然仰睹,則如臣鈍迷,亦不過如僕隷之知淸明而已,其所詳悉,豈復有加於他人者哉?夫是之故,惟我列聖朝,后妃狀德之文,只就文學辭理之優者,畀以撰述之任,本不問處地之如何矣。惟此舊例,聖明豈不洞悉乎?第臣平日誠悃,苟有一分仰孚之實,則以聖上體下之仁,一兪之靳,胡至於此?靜究厥由,莫非臣罪,一則臣罪,二則臣罪,跼蹐慙惶,措躬無地,臣旣伏承今番截嚴之敎,則惶隕震慄,不敢偃處私次,今方出伏路傍村舍,又此冒呈短章,惟遄被鈇鉞之誅是竢而已,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甚矣卿之固執也,然則予果失言乎?古亦有如卿之地,而入於撰進分排之中者乎?亦有至於六七或五六疏固拒,必欲立己之言者乎?前批已諭予意矣。雖不更强,亦不得奉許,卿其諒之,勿胥命。仍傳于嚴耆曰,此批答,遣地方官傳諭于金判府事。
○兼判義禁府事韓用龜疏曰,伏以臣,病淹床笫,數旬于玆矣。向陳疾痛之呼,獲蒙體諒之恩,春官劇務,敦匠重任,次第卸解,庶幾安意調息,復起爲人。而以自來癃痼之疾,又因感冒忒重,少觸外氣,便覺膚髮灑浙,渾體如縛,密室擁衾,得汗乃已。重以頑痰,乘虛流湊,內而筋骸牽痛,外而手足麻痺,旣不能作聲咳唾,又不得如意運用,宛轉叫苦,成一籧篨。此際忽伏奉金吾除旨,召牌嚴臨,感祝之餘,繼以惶隘,時囚議讞,成命已久,若使賤疾,苟或可强,豈敢飾辭祈免,自占便宜之計?而目下症形,萬無蠢動之望,洊犯違傲之罪,伏枕悚慄,如添一病,玆敢略陳實狀,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遞臣金吾之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兵曹判書韓晩裕疏曰,伏以臣所叨之職,其重爲何如,而豈如臣疎鹵昏滯之質,所宜久據者哉,維鵜在梁,譏自難免,使蚷馳河,才所不堪,春間一疏祈遞,懇寔由中,讓匪飭外,而直緣辭不足悉攄微蘊,誠不能仰格淵衷,未蒙恩許,則有不敢屢瀆,因仍盤礴,式至于今,已滿八箇月矣。竊自料職務之莫可承當,政注之必多錯謬,惟公議之駮遞是竢而已。今殆臣瓜熟蔕落之會,而有僚嫌一款,則臣雖欲蹲冒而不可得也。本曹參判徐瀅修,以與臣有世所共知之嫌,露章引義,呈單遞職,僚寀之間,彼旣緣臣而遞去,則臣何獨晏然在職乎?跡甚難安,義在必遞,官職之去就,不可苟然,朝著之廉防,所當惜者,維我聖上,當不待臣言之畢而有以處臣者矣。玆敢短章,煩籲於嚴廬之下。伏乞特許鐫改臣本兵之任,以幸公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宜欲一遞,許遞。
○乙丑四月十七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講官吳淵常,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尹致鼎,持《綱目》第三十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卷,兼春秋鄭宗顯,以特敎隨入,以次進伏訖。上曰,宗顯,就下番之座,別兼春秋,進去實錄廳,堂郞幾人之逐日仕進與否,校正書役之今至何境,竝詳知以來也。有恂,承命出去,宗顯,取有恂所持之《綱目》第三十卷,就伏於下番之座。上命開卷讀之。淵常,讀自秋七月,止太子太師。上曰,下番讀之。致鼎,讀自西秦王乾歸,止宰相之度。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魏淸河王紹,止手殺之。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六年,止所向皆平。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劉裕拔廣固,止使之然哉。上曰,上番讀之。�讀自盧循寇長沙,止皆殺之。上曰,下番讀之。宗顯讀自三月,止諡曰忠肅。上曰,文義陳之。淵常曰,此云郡縣豪右,多爲民患。所謂民者,小民也。雖以我國言之,亦不無土豪之爲害,而小民之被患,不止於此矣。奏未畢,上曰,魏主嗣,初欲大赦而安之,終乃討不從命者,此事,果何如?而元城侯屈、崔宏兩人之言,何者爲是耶?淵常曰,崔宏所謂聖王御民,務在安之云者,固善矣。然群盜,卽國之亂民也,豈可不討乎?討之爲宜。聖人以生道殺人,而刑期于無刑。此等亂民,若施恩而不以威斷之,則方命梗化之類,無以懲戢,而難做刑措之治矣。元城候屈,誅首惡赦餘黨之言,卽殲厥巨魁,脅從罔治之義,此言可用也。刑者有國之大柄也,大則有關隄防,小則係於紀綱,赦典之輕擧,實君子之不幸,而小人之幸也。有罪輒赦,則小人無所知懼矣。故漢之賈復,告光武曰,愼無赦。此等處,留心着眼爲好耳。上曰,非賈復,乃吳漢之言也。又敎曰,魏主嗣之言固好,而大抵是何如主耶?淵常曰,臣素昧史學,全史未能涉獵,魏主嗣本末,未能詳知,而以其見於此之治蹟看之,則非全然昏暴者也。上曰,嗣卽珪之子耶?淵常曰,然矣。上曰,嗣勝於珪耶?奭周曰,魏之基業,創於拓跋珪,而東略靑、徐,南定河、洛,用崔浩之謀而攘却柔然者,皆嗣之功也,可謂英主矣。上曰,下番陳之。致鼎曰,李先之言曰,臣不材無功,但以忠直,爲先帝所知耳。夫忠直不足,則雖有才有功之人,有不足取,故人君用人之道,非忠直不足委任,人臣事上之節,非忠直無以藉手。司馬光曰,才勝德爲小人,才勝於德,則無以爲君子,魯仲連曰,秦棄禮義上首功,尙功則禮義易以爲後,雖有出人之才,蓋世之勳,若無忠直之爲質,則其餘無足觀,蓋有才有功者,未必無忠直,而忠直之士,亦多有才與功之兼備者,此惟在君上鑑別之如何,伏願於取人之際,深留睿察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上番所奏崔宏與屈之言,皆是云者,固亦然矣。屈言中誅其首惡,赦其餘黨,卽殲厥巨魁,脅從罔治之意,則亦不可謂無據,而若比之於崔宏所謂赦而不從,誅未晩也之言,則得失之相去遠矣。恩威固不可偏廢,而人君之道,必也先恩而後威,加之以恩而頑不知感,則誅之可也,討之可也。若輕用其威,威之不服而後,不得已而施恩,則威旣不行,恩亦徒褻,而人亦不以爲恩矣。至於爲上者,反求於下之論,則雖謂之一言喪邦,可也。王者以民爲天,國家之興替,係乎民心之向背,豈可以人主至尊,下民至卑,而傲然自高於億兆之上,不求所以慰悅民心乎?雖以君臣之際言之,上不可不求於下,而下不可以求於上,上之所求於下者,賢才也,忠言也,下之所求於上者,爵祿也,榮寵也。爲人君者,若曰威福之柄在我,人孰敢不求於我云,而不復有求於籲俊來諫之道,則聰明日壅,情志不交,而其所得者,惟讒諂面諛之人耳。夫天在上而地在下,不易之位也。《易》之設卦,以乾上坤下者爲否,坤上乾下者爲泰,蓋天道下濟而後,上下交而爲通泰之世,乾剛上亢,則上下之情阻隔而爲否塞之象。否泰之際,卽興亡之機也。以屈所云反求於下者,推極其弊,則必至於上下不交之否而後已。於此等毫釐之差,深察而加警焉,則亦足爲鑑戒之資矣。上曰,八公中崔宏之言,已見於下,其言固善,而此外諸人優劣,亦皆如何耶?淵常曰,八公中崔宏,卽崔浩之父,而後爲魏主之所用,事蹟頗有可稱,其餘不敢臆對矣。上曰,下番與閣臣陳之。致鼎曰,長孫嵩、崔宏,奚斤、安同諸人,已見於此,其餘則臣未詳知矣。奭周曰,八公中四人,無所考見,獨有四人姓名,而崔宏之外,則長孫嵩爲佐命元功,此乃是唐長孫忌之先祖,而其人亦最優矣。上曰,先朝御射弓矢櫃內下者,已爲奉安於奉謨堂耶?奭周曰,北邊後卓上,先已奉安各陵碑文誌文印本,故第二層,奉安櫃,移安于第一層空處,而弓矢櫃,則奉安于第二層矣。淵常曰,副校理李泳夏,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善曰,臣俄伏見金判府事疏批,而取考畿營狀啓,驪州牧使報狀,則有待命之語,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待命的實耶?宗善曰,考見狀啓,則果的實矣。上曰,疏批還入,可也。有恂復命。上曰,實錄堂郞,盡爲仕進乎?有恂曰,自今月初一日,至初十日,進不進擧案,已爲入啓,故自十一日至今日,進不進擧案收來,而校正之役,自丙申三月,至乙巳十年,已編次,可以開印,自丙申至己未十四年,已校正而方欲更校,庚申半年,今方校正矣。上曰,別兼,詳知以來耶?有恂曰,臣已詳見矣。上曰,堂郞雖懸進字,而果爲齊會耶?有恂曰,今日懸進字者,雖未能一齊來會,而次第以來矣。上曰,堂郞之晩來早去者,此後則必爲卯仕酉退,而如或如前遲緩,則當別有處分,摠裁官,亦爲察飭之意,自政院傳之,可也。又敎曰,雖卯仕酉退,而來者若少,則非申飭之本意,如無大段實故,必使一竝仕進,而無或懸病之意,分付,可也。宗善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今日實錄廳擧案中,有半字不成者,郞廳金相休,初非弘文館入直,以入直懸註,而不察收來,事甚未安,實錄廳奉命進去別兼春秋徐有恂,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書傳敎曰,前後筵席,屢提飭敎,終事之地,意謂竭蹶,而今見仕記,多懸病人,豈有如許道理?所當捧現告嚴處,而付之令前,姑爲安徐,此後又復如前而入於摘奸,則當重勘,諸郞廳卯仕酉退之堂上,嚴飭之意,分付。仍命讀公事訖,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上命退,玉堂先退,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4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徐有聞〈未肅拜〉。右副承旨金宗善〈式暇〉。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嚴耆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臣耆,依定式進詣香室,奉審香祝櫃、祝板袱子,則精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耆啓曰,右副承旨金在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與左承旨、右承旨、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瀅修、崔獻重、李文會、徐有聞,落點。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孝建落點。
○崔獻重啓曰,右承旨金孝建,時在公忠道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傳于李文會曰,召對爲之。
○李文會啓曰,密符親納,例也,而前江原監司申絢,使其褊禆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兵曹判書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徐瀅修啓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參判韓用鐸,參議金箕象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進,參判韓用鐸進,參議金箕象進,同副承旨李文會進。以金思穆爲兵曹判書,朴宗慶爲工曹參判,姜碩龜爲右尹,金思穆爲判義禁,羅東旭爲禮賓主簿,尹定鎭爲玉果縣監,承文博士單金龍範。再政,訓鍊都監提調單金思穆,禁衛營提調單金思穆,御營廳提調單金思穆。
○兵批,無政事。
○金在昌啓曰,新除授兵曹判書金思穆,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新除授判義禁金思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久,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事違召,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久,連事違牌,誠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文會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違召命,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更爲牌招。
○李文會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議處成命,已至多日,連違召命,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更爲牌招。
○以左副承旨徐有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崔獻重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左副承旨徐有聞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崔獻重曰,推考傳旨捧入,更爲牌招。
○李文會,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兪漢謨狀啓,則備陳農糧告乏,民情切急之狀,仍以爲本府泰安倉各穀,限八百石,中軍倉各穀,限四百石,礪峴鎭倉各穀,限一百五十石,白峙鎭倉稷,限五百石,特許加分,金川所管大興山城倉各穀二千八百石零,陳腐可悶,盡分改色,白川次知倉各穀時留只是四百六十石零,亦爲盡分事,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餉穀之分留,自有定式,法意至嚴,不得闊狹,則今此加分之請,猶有不審,至於盡分,則尤非重軍餉之本意,揆以事面,不可無警,該守臣,爲先從重推考,狀辭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刑曹言啓曰,因左邊捕盜廳啓辭,罪人韓大一,絶島減死定配,女連伊,宦者朴履熙,竝絶島定配,林得伊段,還發配所事,命下矣。依下敎,罪人韓大一,全羅道康津縣薪智島,絶島減死定配,女連伊慶尙道巨濟府,朴履熙全羅道珍島郡南桃鎭,竝絶島定配,林得伊段,咸鏡道鏡城府還發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四月十八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綱目》第三十卷,侍讀官元在明,持《綱目》第三十卷,檢討官尹致鼎,持《綱目》第三十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卷,以次進伏訖。文會曰,俄有公事持入之命,而院中無公事矣。上曰,都承旨、左承旨入侍。鳳和,承命出傳,行都承旨徐瀅修,行左承旨崔獻重,追入進伏。上命開卷讀之。在明,讀自南涼,止乃從之。上曰,下番讀之。致鼎,讀自裕募人爲兵,止按兵待之。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道覆歎曰,止大破斬之。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譙縱,止桓氏遂滅。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西秦攻秦,止至是乃服。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十一月,止塞江而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裕悉出輕艦,止第二十三下。上曰,文義陳之。在明曰,劉道規,單馬迎魯宗之,而宗之感悅,焚江陵士民書,而衆心大安,其容人之度,鎭物之量,足可見矣。當其御衆危疑之時,苟無此等處變,則何以服衆心而濟大事乎?此不過一將帥之事,而就以君人之度言之,漢光武之迎見馬援,岸幘東廡,悉焚反書,反側自安,此是推吾赤心,置人腹中之度也。此固出於一時權術,而人君御下之際,苟能以誠心包荒,則龍蛇可化,豚魚可感也,亦豈一時權術之比哉?此猶以度量言,而大凡人君之道,莫大乎德量之恢弘,公平廣大,無一毫物我之私,使賢愚姸媸,包容乎範圍之中,以言乎容人之量,則收攬英才而賢良入彀,以言乎納諫之量,則虛受忠讜而嘉言日進。此所謂德量也。德量恢廣之道,實爲帝王之盛節。夫量之大小,固係於氣質之如何,而若其所以推擴之道,專在學問之用工,故程子曰,學進則量進,人主之日用動靜,何莫非學問中事,而其於恢量之方,尤爲緊要,伏願於此等處,推類而體念焉。上曰,劉道規之此等事,果出於誠心耶?在明曰,此事固出於一時權術,而若能以誠心御下,則豈不美哉?上曰,劉裕多度量有權數,而以此下語觀之,不聽劉毅之讒,而益任穆之,此果誠心而用之歟?在明曰,劉裕固一時之雄,而此等處,尤可謂明矣。自古小人之進讒者,多以權之一字恐動之,蓋人君之所厭忌者,每在於威權之或移,故必於此處,迎合而中之。今此劉毅之惡穆之,而必言權太重者,亦此計也。而劉裕,不惟不納其說,反益親任之,使惎間之言,不期祛而自祛,此豈非明見處乎?上曰,下番陳之。致鼎曰,劉毅與劉穆之,建義於京口,而乃於此時,反以此言間之,此或由於惡穆之之爲劉裕腹心,欲爲除去之計,而其實忮忌劉裕之心也。夫臣無有作福作威,故自古人君,每忌臣下之擅弄威福,讒人惎間之語,率多以權之一字恐動,而今劉裕,能察毅言,益親穆之者,暗合於燕昭王誅讒樂毅人之事,足可謂明矣。然任之勿疑,疑之勿用,卽古人之訓,而不察人之賢愚,徒能委任而用之,則其所爲弊,反有難言者矣。人主當辨別淑慝,進君子而用之,斥小人而遠之,推是以往,則治國而平天下,蓋反掌間事耳。伏願深留睿察於用舍賢否之際,進用君子而信任之。上曰,參贊官陳之。文會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而上下番,因劉裕信任劉穆之之事,以堲讒用人之道仰奏,其言皆好,臣無容更爲陳達,而但下番所陳中,以劉毅之沮毁穆之,爲若讒人之無狀,則其時事,實有不然者,劉裕窺覬神器,而穆之爲其羽翼腹心,劉毅不附劉裕,故欲先剪除穆之,以孤劉裕之黨,若以此謂之讒人罔極,則不可矣。上曰,劉毅,果是忠於晉室者而然耶?奭周曰,劉毅爲人,狠傲驕矜,此言未知其十分出於輸忠晉室之意,而考其本末,則獨不附裕,爲其所忌,其身死而後,國亦隨亡,則亦可謂晉朝完節之臣也。上曰,孟昶,何如人耶?在明曰,其爲人固無足稱道,而至若引咎而仰藥,不過是浪死矣。上曰,筵說中有誤字,改爲書入。仍命書榻敎曰,當該注書推考。瀅修曰,行吏曹判書黃昇源,都監進,參判韓用鐸,參議金箕象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尙不承膺,揆以事體,極爲未安,參判更卽牌招,何如?上曰,參議只推,與參判,一體牌招,可也。〈出擧條〉上曰,亞三堂入來後,同爲行政之意,知委,可也。瀅修曰,承旨前望單子已下,一員未差之代,當於今日政差出矣。上曰,承旨有未差之代耶?文會曰,承旨五員有窠,而四員則已受點,同副承旨之代,未差矣。上曰,注書出去,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賤臣,承命出來,持承旨前望單子,還入進伏。瀅修曰,前旣有牌招文跡,新除授承旨金孝建,當出牌矣。上可之,仍還下承旨座次單子,命改修正以入。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讀公事訖,仍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命玉堂閣臣先退,在明等退出。又敎曰,今日承旨番,誰耶?文會曰,小臣與左承旨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趙秀民,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右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金宗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左副承旨徐有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仍以前牌催促。
○以左副承旨徐有聞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仍以前牌催促。
○以左副承旨徐有聞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遞差。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至多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一向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久,連違召命,不卽承膺,揆以事體,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一向違召,終不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久,一向違牌,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有日,陳疏承批之後,一向違召,揆以事體,極爲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旣承疏批,又復違召,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久,連違召命,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違召命,無意承膺,事體道理,俱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之命,已過屢日,一向違牌,終不承膺,事體道理,俱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一向違召,終不承膺,事體道理,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之命,已至屢日,一向違牌,終不承膺,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傳授命召,一時爲急,屢違召命,終不出膺,事體道理,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六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議處擧行,成命已久,連事違牌,無意出膺,事體道理,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六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違召牌,無意出肅,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七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之命,已至多日,連違召命,終不出肅,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七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七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傳授命召,一時爲急,徒事違牌,終不出肅,事體道理,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八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七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已經屢日,連違召牌,無意出肅,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八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八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傳授命召,一時爲急,徒事違召,無意肅命,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九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八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之命,已至屢日,徒事違召,無意肅命,事體道理,俱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九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行兵曹判書金思穆,九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傳授命召,一時爲急,徒違召牌,終不肅命,事體道理,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十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金宗善啓曰,判義禁金思穆,九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時囚議處,成命有日,一向違牌,終不肅命,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十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徐瀅修,以長生殿提調意啓曰,外梓宮着漆,今四月十二日,已滿六十度,臣等來詣奉審,則漆色,極其光潤,少無所欠,仍爲停漆,以待堅乾,今二十六日,結裹奉安於正殿月廊,二十九日習儀,來五月初二日卯時,陪進山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以弘文館言啓曰,以法講繼講冊子,問議事,前修撰臣李泳夏,就議于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處,則領府事臣李秉模以爲,病思昏瞀,不敢妄有所仰對云,判府事臣李時秀以爲,病昏不敢仰對云,判府事臣徐龍輔以爲,病不敢獻議云,判府事臣金觀柱以爲,方在懍蹙待罪中,不敢獻議云,左議政臣徐邁修以爲,臣學識空疎,未諳古人進學次第,今於繼講冊子之下詢,不敢有所仰對云,右議政臣李敬一以爲,昔在先朝,法講冊子,以四書輪回矣,今亦以《大學》先講,次講《論》、《孟》、《中庸》,次講《五經》,以倣先儒讀書次第之法,恐爲得宜云,左贊成臣宋煥箕以爲,臣癃喘垂盡,神識昏瞀,日用事物,大忘小遺,今於下詢經筵進講次第,何敢僭易與議哉?第竊念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時烈,嘗於肅廟朝獻議以爲,以朱子所定次第,見於《近思錄》者觀之,則《書經》之後,繼以《周易》者,不翅分明,後學似不敢有異議也。今臣無所知見,敢以先臣所據朱子說仰對,伏惟上裁云,大司憲臣李直輔以爲,臣學蔑跡賤,不敢以儒臣自處,從前淸問之下,未嘗妄陳愚見,矧今賤疾增劇,神思昏迷,無由對揚休明,以致王人虛辱窮山之中,惶恐隕越,靡所容措云,掌令臣宋稚圭以爲,臣於病伏中,猥膺除旨,方治乞免之章,千萬夢寐之外,近侍銜命遠臨,詢及繼講冊子,臣驚惶眩惑,不知所出,臣至庸極陋,無聞無知,本不足備數於聖朝詢蕘之列,今於淸問之下,其何敢有所仰對也,玆不免虛辱王人,臣不勝隕越俟罪之至云,副司果臣金日柱以爲,病狀㱡㱡,不敢仰對云矣,大臣儒臣之議如此,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右相議爲之。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坐起堂上,懸病甚多,事甚未安,衆所共知實病外,竝令政院牌招,有司堂上朴宗慶,本職未肅拜,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金思穆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默垂佑隲,聖痘平復,玉候彌庸,上供殿宮之怡悅,下騰朝野之歡祝,環東土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玆,區區慶抃,曷有其極?第伏惟嚴廬哀疚之中,旬朔屢遷,因山之遠期已卜,上冊之縟儀載擧,孝思追慕,益復如新。仍伏念臣之自來情踪,寧有復廁簪紳之理?而兩朝之恩造如天,一己之私義莫恤,抗顔冒出,亦非一再,至若銜命之行,義重往役,敦匠之任,分當自效,未敢言私,恬若固有,而反顧初心,尙有餘愧,迺者千萬匪意,西銓金吾,除旨荐降,臣誠驚惶震越,罔知攸措。噫,淸朝六官之長,孰非不重?而中權之職,尤爲自別,苟非望實俱茂,見推一世者,莫宜居之,乃以如臣滓累之賤,擧而委之,不少難愼,其所以駭群聽而累聖簡,此豈細故哉?廟剡之復擧臣名,天點之遂及臣身,誠不知其何以致此也,且其責任之重,委寄之隆,雖使無故之人當之,亦宜逡巡而莫敢前,況以臣踪地,尙可以一日濫冒,而議到於去就之間哉?若其人器之萬萬不稱,視臣情勢,尙爲餘事,今不暇竝論,而抑臣又竊有危苦之悃,不敢不冒陳焉。念臣從前遭罹之酷,何莫非過福之災,而苟論其招猜媒讒之由,則銓衡一出,實爲之祟耳。蓋其小器大受,負乘致寇,久處睢盱之場,果速坑穽之辱,中夜追思,寢夢猶愕,權要一步,卽臣禍胎,苟不能斂跡息影,退守本分,一切榮途,如避水火,則將無以追贖愆尤,全保身家,斷斷此心,自誓有素,今玆新命,東西雖殊,銓任則一也,而其榮寵之光赫,權位之隆盛,視前所叨,有加無遜,尤豈可不念宿戒,昩然冒當也哉?除非決性命殉富貴者,必不爲此,此臣所以甘犯鈇鉞之誅,而不忍蹈覆車之轍者也。仰惟至仁體下,無物不遂,倘聖念之及此,則豈不惻然而哀矜哉?至於金吾兼銜,卽臣僨誤之地,而尤不可復冒者也。臣於年前,猥膺按獄之任,忽當時囚縊斃之變,而曚不察飭,厚招臺議,勘斷雖輕,惶蹙冞深。及夫昨冬之忝叨是職,至因大僚之提奏,得蒙體諒之聖恩,顧其情地之已成鐵限,非但通朝之所共諒,實亦聖鑑之所俯燭,則今何可以時月之稍久,晏若無辜,冒沒出膺,重自陷於無忌憚沒廉隅之科哉?由前由後,進身無路,屢違嚴召,迷不知變,臣罪至此,尤合萬殞,玆敢披瀝肝血之懇,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曲垂諒察,將臣本兼諸職,亟行鐫削,以重公器,以全微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事何可更提?金吾之任,他堂已皆行公,卿其勿辭,卽爲肅命。仍傳于金宗善曰,兵曹判書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傳授命召及時囚議處。
○成均館大司成申絢疏曰,伏以大王大妃,慈馭上陟,臣民霣廓之慟,彌久而新,此際皇天祖宗,默佑陰隲,我聖上痘候,不日康復,自古國家大慶,未有及此者也。小大歡抃,薄海惟均,臣於今月初三日,巡部到麟蹄縣,伏奉敎旨,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臣聞命隕越,措躬無地,臣性甚疎迃,學又鹵莽,素無寸長之可稱,而猥蒙洪渥,濫廁淸班,臺閣論思,承宣藩屛,歷敭殆遍,每一有除,如臨淵谷,況此師儒之長,何等淸選,何等重任,而又及於千萬不近似之臣身,惝怳驚疑,誠不知所以爲喩也。臣周歲東藩,曾無一施一措之可以少補民國者,地旣便近,將養老父,滫瀡之不乏,藥餌之無闕,獲伸烏鳥之微情,臣父扶疾歸還之後,離違情理,日益悶迫,而內移之命,曲遂私願,終始恩造,與天無極,臣雖糜身粉骨,何以圖酬萬一也哉?燥濕夷險,竭蹶趨承,是臣自效之地,而第玆所叨新銜,責任不輕,凡所以敦植儒敎,表率賢關者,實有係於治道之汚隆,前古名賢碩儒之爲是官者,莫不逡巡辭巽,職由於此,且況近年來,尤重其選,自非文雅宿望,不宜虛授,豈有如臣空疎蔑劣而稱之以國子長者哉?其爲駭四方之聽聞,貽士林之嗤笑,非細故也。貪戀恩榮,冒沒叨謝,誠非分義之所敢出,闕門咫尺,無路致身,密符體重,未免替納,至有喉院請推之擧,悚惶恧蹙,如無所容,玆陳短章,仰瀆嚴廬。伏乞聖明,俯垂鑑諒,特許鐫改,仍勘臣罪,重名器而安賤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四月十九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追後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元在明,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申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以次進伏,同副承旨李文會,持公事追入進伏訖。上命書兵判疏批,仍敎曰,注書出去,疏批先爲頒布,兵判判義禁出牌,而牌去來催促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開卷讀之。在明,讀自《資治通鑑》,止國人惡之。上曰,下番讀之。緯,讀自西秦,止軍師中郞將。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劉藩等,止函送建康。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詔劉毅,止忿懼而卒。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秋七月,止大敗之。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西秦,止公下乎。上曰,下番讀之。致樂,讀自裕默然久之,止葬僖皇后。上曰,文義陳之。在明曰,秦主興,謂梁喜曰,帝王之興,未嘗求相於昔人,待將於將來,此言信好,似能知用人之體矣。夷狄之言,固無足道,而大抵才無古今,代不乏人,而惟在人君收用之如何,古語云,才不借於異代,程子曰,天地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但恨不能盡用天下之才,此誠至論,所以古昔聖王之不患無賢才,而惟患其不能用,汲汲以求賢爲心也,故治平之世,賢人登庸,昏亂之時,賢人在下,勢固然也。若以三代以上論之,舜以野無遺賢爲心,而時則有皐、夔之在廷,殷以立賢無方爲政,而時亦有伊、傅之爲輔,此固明良之盛會也。若以後之中主論之,漢武帝詔求賢良,而董仲舒至,崇用文華而相如、枚皐至,其後求神仙,而迃怪之輩至,喜聚斂而弘羊之徒至,由是觀之,得人與否,惟係於人主好惡也,審矣。蓋遠而草野之間,近而朝廷之上,曷嘗無賢才?而直坐於不能知而用之耳。昔我世祖朝下敎,若曰,雖有才而敎不勤則不成,雖有人而試不預則難用。猗歟,聖人一言,足爲後世法,得人之道,豈不在在上者導率而試可之如何耶?賢者,亦不必遠求,雖在臣隣之中,用之不盡其方,則難以究其才,叔季之世,每多無人之嘆者,蓋有由焉。人君操爵祿之柄以御下,而下之趨走承奉者,率多戀爵慕祿之輩,而其中或有輕爵祿尙名義,難進而易退者,不惟不得盡其用,且其稍欲自重,則必有矯激之目,群嘲衆咻,從而四起,如是而何望其得人耶?朱子曰,選宰相,以其能正己而可畏者,必得自重之士,若論其求賢之方,不出於誠之一字,必以誠心求之,然後賢者必有彙征之美,而雖優禮而厚待,若以應文備例而已,則必致有名而無實,此等處,亦願推類而體察焉。上曰,下番陳之。緯曰,燕王跋,勤於政事,勸課農桑,省徭薄賦,燕人悅之。馮跋不過一夷狄之君,則其事蹟,無足稱道,而若其治效,至於使民心悅,是可尙矣。上曰,勤政之外,無足稱道耶?以勤政愛民觀之,可謂知政事之本者耶?緯曰,爲政之本,愛民是已,此事則果可謂知本者矣。當此之時,氐羗、胡羯,朝得暮失,擧皆暴虐爲政,四海塗炭,而其間或有如馮跋者,稍存愛民之心,則民之悅之,不翅如大寒之逢陽春矣。推此以觀,人主致治之法,苟得其本,旣勤又愛,則利澤及人之效,捷於影響矣。伏願於此等處,深留睿察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臣則別無文義之可陳,而俄以馮跋之勤於政事,有所下詢,馮跋之事,固無足論,而其能於群雄竝跱之中,保有一隅者,亦豈非勤政之效乎,然勤則一也,而所以勤者,亦有許多般,勤之一字,推極其至,則雖大禹之聖,亦不過曰,克勤于邦而已。至於秦始皇之衡石程書,隋文帝之衛士傳餐,非不勤也,而或僅致富强,或不免危亂者,何哉?以其非所勤而勤也。文王無逸之功,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而又曰,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愼,蓋文王之勤,勤於其所當勤,而不勤於其所不當勤,此乃所以爲聖人之勤也。竊伏覩我殿下,頻開講筵,留心庶政,而近日筵席之間,各司公事,諸道狀啓之閒漫者,亦必令承旨讀奏,此實大禹克勤之心也。臣竊謂雖尋常公事之中,有可以觀關和典則者焉,有可以推民隱下情者焉,某事有甚麽效驗,某事有甚麽弊端,某事若何而爲當,某事若何而爲害,凡於酬接之際,每作如是推去,則勤政之實效,庶可覩也,如其循例讀奏,循例啓下,要以爲一時觀瞻之美而已,則竊恐其費日愒時,而反爲妨奪於有益之實工,此雖非文義,而適以勤字發言端,故敢陳區區之忱矣。上曰,所奏甚好矣。仍敎曰,庾悅之廚饌甚盛,不以及毅,容或無怪,而旣求鵝炙,又不與之者,何也。在明曰,庾悅之不與毅炙,似出於驕吝矣。緯曰,未必驕也,直是忽耳。上曰,以求而不與觀之,不但是忽也。奭周曰,劉毅貧困無勢,故蔑視而不與也。上曰,以此下文勢觀之。劉毅之使悅忿懼而卒者,出於睚眦之報耶?在明曰,劉毅本自剛愎無足觀之人,而以此微嫌,畢竟銜之而報復者,果出於睚眦必報之意,此等人何足道哉?奭周曰,此則世情之常態也,固不足論,而劉毅旣自詡英傑,乃不能包容於此等纖芥之嫌,其局量之甚小,可知矣。上曰,觀劉毅之於庾悅,則睚眦必報,局量如是其狹,閣臣昨日所陳爲晉室輸忠云者,其意固好,而其讒毁穆之,安知不出於忌克之意耶?奭周曰,劉毅爲人,剛愎傲狠,臣之昨日所陳,亦非謂其十分出於輸忠也。蓋裕是晉之亂賊,而穆之,卽裕之腹心,則欲除穆之者,不可以讒賊論也。大抵毅之平生,病敗甚多,而獨不附劉裕一節,則不害爲晉之純臣矣。在明曰,毅是晉之舊臣,以常理言之,爲晉室欲除裕之腹心者,固是當然,閣臣所言,固爲原情之論,而第以此前後所爲觀之,自謂功不在裕下,而常有怏怏之心,此事必出於忌克之心,而未見其十分爲晉之心也。上曰,毅之自謂功不在裕下云者,見於何處?緯曰,毅自謂功與裕埒,雖權事推裕,而心不服,卽其意也。奭周曰,大抵論人,不當逆探其未形之惡,抹摋其已著之善,劉毅之不附劉裕,或出於爭功忌能之私心,固未知其爲眞個忠義,而考其本末,旣不失臣節,長處,固當還他長處矣。上命掩卷,敎曰,近來呈辭太頻數,此後病親呈辭,受由下鄕外,如非實病實故之衆所共知者,則勿爲捧入也。仍敎在明曰,經筵冊子,更以《大學》爲定,前講《詩傳》,請出,可也。命玉堂閣臣先退,仍命讀公事訖,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右副、同副,明日亦爲坐直也。嘉順宮進服香砂六君子湯,依前方五貼製入。〈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直〉柳春東〈仕〉。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自午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八分。
○藥房都提調李敬一,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漢城右尹姜碩龜,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崔獻重,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大行大王大妃殿諡冊文》、《哀冊文》,草圖書睿覽後,正書入刻次,令諡冊文書寫官光恩副尉金箕性,哀冊文書寫官行大護軍曺允大,敬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崔獻重,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大行大王大妃殿寶篆文,令書寫官議政府右議政李敬一書出,正副二本以入,仰備睿覽裁擇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四月二十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講官宋冕載,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申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李鐸遠,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右副承旨金宗善,以次進伏訖。上命宗善,讀公事,仍命書判付,使之先爲頒布。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開卷讀之。冕載,讀自冬太尉,止置官僚。上曰,下番讀之。緯,讀自十二月,止豈容如此。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長民,止驚趨至門。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裕伏壯士,止降西秦。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夏築統萬,止委任之。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凡造兵器,止非禮。上曰,下番讀之。致樂,讀自乃改姓,止堪伐人也。上曰,文義陳之。冕載曰,土斷之法,不過一時便宜之政,而若申而明之,非但財阜國豐,古者分境劃野,各安其居之方,亦寓於此矣,是以六朝議征役之法,必以土斷僑寓,釐正譜籍,爲急先務矣。此時西北士民之流寓江表者,實無過江還鄕之心,則雖非世居之民,亦有安土之實也。故今玆正其疆界,土斷人戶,明考課之法,修閭伍之制者,固其宜矣。雖以我國言之,版籍之法,自各邑各道,修上京兆,實是祖宗朝良法美制,而籍法漸弛,漏戶居多,甚至於前式入兩西之籍,今式入三南之籍,遷徙無常,虛實相蒙,遊食之民,由是滋多,賦役之法,由是不均,簽丁之艱,由是益甚者,都是籍法不明之致也。必也及今一番整頓之査括之,以杜漏戶遊食之弊,而此在朝家之申飭,有司之修擧如何耳。若其修擧之道,則臣不敢倉卒指的仰對,而適因文義,有此陳達矣。上曰,下番陳之。緯曰,劉裕之至江陵也,用申永之言,敍門次擢才能,而荊人悅之。大抵魏晉以降,以門地高下,爲用人之次第,故申永之言亦如是矣。此時流品之弊,至有上品無寒門,下品無貴族之語,以此觀之,當時之人,亦知其弊而譏之矣。蓋天之生才,豈有門閥之界限?而後世習熟見聞,浸以成俗,若是巨閥大家,則人雖庸陋,而例處華要,若其單門冷族,則才雖卓異,而不得平敍。是以古人有詩曰,貴胄躡高位,英儁沈下僚,此詩亦出於傷時悶俗之意,而深味其言,有足警省矣。至於我朝,專尙門地,故淸顯華膴之職,要皆不出於都城之外,三南素稱人材府庫,而見今名登朝籍者,歷數無幾,西北則又擧一方而棄之,銓選之法,已是不廣,而賢不肖混淆,往往有不勝其任之歎,卽今人才之眇然,職由是耳。然此法便成一王之制,不可一朝擺却,則別般矯救之方,亦不可遽然言及,而選擧之際,且就門閥中,惟其人是用,苟其賢也進之,不肖也退之,無論西北與三南,亦於遐遠寒畯之中,拔其超等者,平敍進用,則無更張舊規之名,而有不拘常格之實矣。如是而至於十年二十年,則無論京鄕,擧皆量力揣分,不復賢愚混淆之弊,而必有作成興起之效矣。大抵王者馭世之具,莫先於得人與用人,故古者立賢無方,野無遺賢,皆爲帝王之盛節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文會曰,今日自止,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日則文義別無可達矣。上曰,申永之言善矣,而旣爲劉毅故吏,則不當答劉裕之言,而乃有此云云者,比之西漢趙廣漢故吏事,果如何耶?閣臣知趙廣漢事乎?奭周曰,未及詳知矣。上曰,出去考見於《綱目》也。奭周曰,大抵故吏之於主帥,雖與君臣有異,而亦有委質之義焉,公孫瓉殺劉虞,而田疇必欲報仇,桓玄殺殷仲堪,而羅企生,義不獨生,申永之爲劉裕劃計者,可謂二子之罪人也。上曰,諸葛長民,非劉毅之友乎?冕載曰,同事於京口起兵之時矣。上曰,欲爲丹徒,布衣豈可得耶云者,其言似善,而其遺劉敬宣書曰,富貴之事,相與共之,不知敬宣之心而其言如是者,又何也?緯曰,以本傳考之,則此非長民之言,乃劉穆之之言矣。奭周曰,《綱目》與本傳互異,未知孰是,而雖是長民之言,不過一時懼禍之言也,未足以此而謂之善也。以上文觀之,長民驕縱貪侈,爲百姓患,其人可知矣。且劉裕,却人閑語,平生所不盡者皆及之,大凡無故而甘言者,必有禍心,人臣之進佞辭於其上者,必大奸之欲售陰謀者也,況同輩乎?長民不知而悅之,其爲人亦昏暗矣。上曰,阿利造兵器,射甲不入則斬弓人,入則斬甲匠,弓人甲匠之中,其一必死矣。此固不足論,而勃勃乃以爲忠,不亦無道之甚乎?奭周曰,勃勃嗜殺,喜此殘忍之事,固不足道。而大抵後世人君,於其臣之寬厚平恕者,則以爲沽惠行私,而不之悅焉。於其深刻苛急者,則反以爲任怨徇公,而以爲忠焉。如二世之以稅民深者爲良吏,殺人多者爲忠臣,是也。上命更誦此二句語,奭周,更陳訖,仍奏曰,殺人多者爲忠臣,自非大無道者,不至如此,而以苛斂富國爲才能而悅之者,滔滔皆是,願加炯戒焉。上曰,閣臣,本無服制定限之制,待敎,何當入來耶?奭周曰,數日後,當入直云矣。上命讀公事,仍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明日玉堂番,誰也?冕載曰,姑未可知也。上曰,西庫所在史論及閱古觀傍樓上所在先朝《御定宋史筌》,入之也。仍命玉堂閣臣先退,又敎曰,承旨在院者,誰也?而爲幾人耶?文會曰,都承旨徐瀅修,左承旨崔獻重及右副承旨與小臣,而二員則未差矣。上曰,明日坐直,誰耶?宗善曰,姑未停當矣。上曰,右副同副仍直,可也。命書榻敎曰,惠慶宮進服蔘吉茶,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趙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崔獻重曰,左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徐瀅修啓曰,藥房都提調李敬一,副提調徐瀅修,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于徐瀅修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以司謁手本,武藝別監朴京行,爲先除下後,移法司重治事,傳于金宗善曰,爲先除下,令攸司,査實後草記。
○以司謁手本,武藝別監朴春根,尹就武爲先除下後,移法司重治事,
○傳于金宗善曰,一體査實。
○徐瀅修,以禮曹言啓曰,因山陵都監啓辭,外梓宮,以來五月十一日內,更擇吉時,差早陪進,差晩奉下事,允下矣。卽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外梓宮陪進,來五月十一日丑時,下外梓宮,同日酉時爲吉云。以此時擧行,而原單子中,更爲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以山陵都監摠護使意啓曰,臣於向筵,以外梓宮陪進及下外梓宮日子,更爲推擇事,仰稟蒙允矣。卽伏見禮曹草記啓下者,外梓宮陪進五月初二日,下外梓宮十一日擇定矣。謹稽各年謄錄,則東西各陵因山時,外梓宮,每於下外梓宮日陪進,權奉隧道閣,待時奉下,而己酉庚申兩年,則以道里之稍遠,先期二日陪進,一夜權奉於隧道閣,翌日奉下矣。今此陪進前期十日,則不得不奉安於假丁字閣,非但已例之所無,亦多事勢之難便,依各年例,十一日內,更擇吉時,差早陪進,差晩奉下,恐合事宜,以此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以魂殿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堂上黃昇源改差代,刑曹判書洪明浩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今番發引時班次圖,一依各年謄錄成出,而行帷帳,在承史閣臣都監班之前,故遮截前後,實無檢飭之勢,庚申年筵稟後,行帷使之退行於都監班之後,殯殿國葬兩都監堂上郞廳,各一員式,分立於大轝、肩轝、神輦、神轝之後,使之專意陪護,雖於神輦神轝之後,只是從便檢飭,不爲改其服色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實錄印役吉日,令日官池景興推擇,則來五月初二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而行護軍徐美修,吏曹參判韓用鐸,校讐堂上差下,副司果朴宗琦、韓兢履、徐有望、李愚在、洪羲俊、洪儀泳,粉板郞廳差下,竝令該曹,口傳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同知實錄二單徐美修、韓用鐸,記事官六單朴宗琦,韓兢履、李愚在、徐有望、洪羲俊、洪儀泳。
○徐瀅修,以忠勳府言啓曰,大行大王大妃殯殿發靷時,銘旌、翣扇差備忠義衛祿窠加出,依丁丑年例,臣府前已草記啓下矣。今自都監,依《喪禮補編》,各差備皆以內侍擧行,則忠義差定,自在勿施,副司勇十五遞兒加出祿窠,還爲置之,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五日,一內禁軍番次矣。該番將未差之代,依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應浩,爲內禁將。
○金宗善,以刑曹言啓曰,故縣監沈重周奴名呈狀內以爲,渠之上典,與武藝別監朴慶行家隔墻矣。廊底有新寓女人,而慶行欲爲劫奸,昏夜乘醉,猝然脅持,逐入內庭,仍辱其上典,頭勢危急,其弟春根及其戚尹致茂,同爲別監者,又爲趕入,結黨作亂,打破窻壁,直上內軒,詬辱內上典,罔有紀極,末乃縛其上典,恣意亂打,傷處狼藉云。掖隷之毋敢橫挐於閭里,前後飭禁,何等截嚴,則朴慶行之率黨作挐,突入內庭,縛打士夫,事係變怪,前所未聞,此而置之,後弊難言,作挐諸漢,自臣曹,各別嚴査,如法勘處,何如?傳曰,手本已處分矣。
○乙丑四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右副承旨率醫官入侍,左承旨、同副承旨,同爲入侍時,左承旨崔獻重,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文會,假注書李鐸遠,記注官鄭宗顯,別兼春秋徐有恂,直閣洪奭周,醫官柳曾模、吳千根、金時中、趙宗協,以次進伏訖。宗善曰,醫官使之進前乎?上曰,一人先爲進前入診也。千根,進伏楹內。上曰,他醫官皆入楹內,可也。千根入診曰,脈候左右三部皆調均矣。上曰,別無他症耶?千根曰,別無形見之症矣。雖極惶悚,而諸節一樣乎?上曰,一人又爲入診也。曾模入診曰,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趙宗協入診也。宗協入診曰,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金時中入診也。時中入診曰,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或無餘熱乎?數十日前,微有食滯矣。其時所進水剌頗堅硬,又夜進乾物之後,常有滯症,或是痰滯而然耶?時中曰,非食滯也,似是痰滯也。上曰,其後雖少減,而間有此氣,每於就寢起寢之時,顯有此症矣。時中曰,大便,何如?上曰,大小便無異前日矣。時中曰,進御堅硬之物,或爲痰滯而然也。上曰,茶飮之常進者,似別無效矣。滯症不在胸腹之下,在於喉吻之間,然則痰滯的實乎?曾模曰,必是痰滯也。宗善曰,都提調未入來,提調方在闕中,使之來會,議定湯劑乎?上曰,提調不必入來,代房出去議定,而若入侍未罷,藥方文,承旨持入,若已罷,則使承傳色入之也。宗善,承命率醫官先退,閣臣隨退。獻重曰,診察脈候,朝晝判異,今玆晝診,恐未詳察,今日則或以茶飮進御,而湯劑則明日食前,更爲診察後,始爲議定,何如?上曰,姑觀今日爲之矣。上命讀公事訖,仍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都提調入來耶?文會曰,似未及聞知矣。又敎曰,今日玉堂番,誰也?文會曰,昨日入直宋冕載、申緯,仍爲入直云矣。又敎曰,《宋史筌》,使閣臣搜覓以入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二十一日未時,上御誠正閣。藥房都提調副提調,持湯劑入侍時,都提調李敬一,副提調徐瀅修,假注書李鐸遠,記注官鄭宗顯,別兼春秋徐有恂,直閣洪奭周,醫官金光顯、金景琳、方孝德,以次進伏訖。敬一曰,滯候,何如?上曰,非可以滯候言,似是痰滯微症也。敬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湯劑煎入,進御,何如?上可之。進御後,仍敎曰,明日一貼,更爲煎入,而口啓勿爲之,都提調亦勿入來也。敬一曰,明日當爲承候入來矣。瀅修曰,明日藥房諸臣及大臣之承候,似不可闕矣。敬一曰,當此逐日監煎之時,藥院之任,不可暫曠,而提調黃昇源,以魂殿都監堂上,職務相妨,兼帶都監堂上,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敬一曰,症候雖不大段,而喉間凝滯之症,何如?上曰,非有症候而然也。仍敎曰,副提調當在闕中,都提調,只明日入來,再明則勿爲入來也。命都提調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二十一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追後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講官宋冕載,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申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敎瀅修曰,明日大臣,勿爲入來之意,自藥房知委,監煎則都承旨爲之。又敎曰,注書出去,坐直承旨,催促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文會,追入進伏。上命宗善,讀奏司謁手本。判付訖,仍敎曰,不可以一邊之言決之。朴景行與沈家奴子,同爲査實之意,刑郞發牌,卽爲分付,可也。瀅修曰,事係掖屬,則自前該曹,有難擅自推治矣。上曰,有下敎則雖非除汰,該曹亦爲擧行矣。仍敎曰,注書出去,刑郞發牌,使之催促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開卷讀之。冕載,讀自秋七月,止知人虛實。上曰,下番讀之。緯,讀自涪軍,止諸軍事。上曰,參贊官讀之。瀅修,讀自冬魏,止闔境皆悅。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十年,止裕不悅。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使江州刺史,止殺之。上命宗善曰,刑郞入來,則沈奴同査之意,出去分付也。宗善,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曰,上番讀之。宗顯,讀自唾契汗,止汝其從之。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吾老矣,止置百官。上命陳文義。冕載曰,孟愷曰,俟時而動,蓋此言眞可謂識時務之論,而傉檀,則不能開納,畢竟自底於滅亡。大抵不可但以戰伐之事言之,天下百千萬事之得失成敗,無不大關於時之緩急處,則不當緩而緩者,不當急而急者,其害於事則一也。是以《易》曰,時之義大矣哉。宋孝宗卽位之初,朱夫子上封事曰,今日者,陛下之盛時,天命之眷顧方新,人心之蘄向方切,當此一初之政,必以盛時二字,眷眷陳勉者,亦可見憂愛之意矣。今我殿下,春秋鼎盛,睿智日開,政是聖學上用工之時,必於萬幾之暇,頻開講筵,克致惜陰之功。凡於政令施措之間,一念兢業,勵精圖治,仰以答天命之眷顧,俯以副人心之蘄向,以爲一初淸明之治,則萬億年無疆之休,自今日始。伏願於時字上,益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緯曰,索邈少賤,與姜顯有隙,及爲刺史,待顯彌厚曰,我昔寓此,失志多年,若讐姜顯,懼者不少,但服之自佳,何必逞志,此可見邈含垢鎭安之量矣。凡世人之樹怨以致禍者,由不知此道也。劉毅,以鵝炙事銜庾悅,畢竟符攝嚴峻報復之,其視索邈之處姜顯,度量相去,不啻霄壤之判矣。蓋量大小,或有斗筲之量,或有鍾鼎之量,或有江河之量,而是量也,不過爲雅量也,力量也,度量也。若語其極致,則德量是已。德量之量,其大不可量,而是爲第一層大量也。上曰,量何如則爲大耶?緯曰,所謂天地之量者是已。人君苟能含容萬物,推廣其量,則可以與天同大矣。蓋量有大小,則似若有拘於氣質,不可以踰越,而此有不然,其小者可以恢之使大矣。恢之之道,惟在矯氣質,矯氣質之道,亦惟在學問進,程子所謂學進則量進是也。夫量不弘之病,有三。偏曲者,滯而不周,不能公心以觀理。自矜者,安於少得,不能遜志以進德。好勝者,過於飾非,不能虛己以從善。三者之病,都是一箇私而已,治私之術,莫如學問,故曰,學進則量進也。帝王之學,莫切於恢德量一事,願留睿察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瀅修曰,上下番皆已陳之,臣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下番,以索邈事,推及於人君恢德量之說,其言好矣。然索邈,先貧賤後富貴,故有舊時見侮之怨,若在人君,則固未嘗有此等事,而恢德量二字,最合體念於納諫之際,批鱗逆耳之言,出自愛君之誠者,固宜包容嘉納,而設使言者之心,未必出於眞個忠愛,或涉於訐直,或近於誹謗,甚或有爽實而陷於狂誣者,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在我不害爲警省動忍之資,若如是看得,則德量不期恢而自恢矣。索邈之言固好,而其曰服之自佳者,猶不免有好勝底意,若在人君分上,則尤當以屈意從善爲務,絶不可萌一毫求勝之心矣。周公之戒成王曰,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則皇自敬德厥愆曰,朕之愆,蓋至於怨詈,猶不敢怒,不惟不怒,而必加省愆改過之工,此乃人君恢德量之極功也。上曰,熾磐殺虎臺,其事,何如?緯曰,竝殺父子,亦已甚矣。上曰,姚弼,眞有奪嫡之計耶?緯曰,興弼父子也,而弼之始進,結興左右,已是形跡之嫌,而及其寵也,結納黨與,勢傾東宮,似是眞有奪嫡之計也。奭周曰,此後姚興疾篤時,弼果稱兵而作亂矣。冕載曰,其時梁喜之言,姜虬之疏,丁寧懇惻,而姚興終不聽用,其無容諫之量可知矣。緯曰,謂之無容諫之量,則語不襯當,直是蔽焉而不能覺悟耳。奭周曰,此直是溺愛之致,亦與無容諫之量有異矣。上命掩卷。奭周曰,召對雖與法講有異,講席體貌,固爲自別,況方冊之工,貴在於專心致志。昔程伊川之爲講官也,辭兼登聞鼓院之職,有曰,臣於進講時,必宿齋預戒,若使營營於職務,紛紛其思慮,徒以頰舌,欲其孚感於臨時,不亦淺乎云云。人臣之進講也如是,則人君之所以臨講者,亦可反隅而知矣。伏覩今筵,儒臣一邊讀講冊,而承旨則一邊讀公事,又於文義方奏之際,自上酬應他事,今日公事,固非時急者,而設有眞個時急者,則儒臣命讀之前,預先判下,固無不可,至於開卷以後,掩卷以前,輒以他事間之者,不惟大損於講筵體貌,其在對越聖賢之道,主一無適之工,亦豈無間斷貮參之歎哉?臣適有區區愚忱,故不敢不仰達矣。上曰,所陳甚好矣。奭周曰,宙合樓西邊蘆簾有傷破處,所見極爲未安,不可不趁卽修改,而此不過一處略改,則不必另爲涓吉,只令戶曹,從便擧行,而該郞及匠役,當入去,此則臨時自政院入稟矣。上曰,依此爲之,而自差備入稟,可也。瀅修曰,近來司卷革罷之後,凡係內閣入稟,皆由喉院矣。上曰,閣臣知之乎?內閣無差備入稟之事,而《日省錄》及書冊出納之時,則因下敎直呈於差備,而凡入稟,則皆由政院乎?奭周曰,然矣。上曰,今番亦自政院入稟,閣臣則不入去乎?奭周曰,若開樓門,則閣臣進去着銜,書臣謹封,而只外邊修改時,不爲開門,故例不進去矣。上命玉堂、閣臣先退,文會曰,俄有《國葬都監班次圖》入之之敎,而未及修正云,故連爲申飭矣。宗善曰,閣臣之隨去與否,姑未稟定,故尙未完正本矣。上曰,注書出去,班次圖草本持入。賤臣,承命出傳,持草本還入進伏。上命讀公事訖,仍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明日坐直,誰也?宗善曰,姑未停當矣。上曰,從下位入之,可也。進御枳梗二陳湯,一貼煎入。〈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禁府坐起進〉。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南履翼〈未肅拜〉。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崔獻重啓曰,臣以同義禁,今日本府坐起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藥房副提調徐瀅修,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于徐瀅修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東觀、南履翼落點。
○李文會,以戶曹言啓曰,禮曹草記,今此瀋陽問安使齎去禮物,自戶曹磨鍊,別單啓下事,入啓允下矣。禮物各種,依癸卯年例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統禦使李海愚,以其親病之沈重,呈狀乞遞矣。親病旣如此,則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軍金爔,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鄭宅休,病勢向差云。還囚議處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啓曰,依下敎朴京行、朴春根、尹就武等,定刑吏推捉矣。春根、就武雖已捉得,與沈奴先爲取招,而京行則渠父東賢所告內,京行別監見汰之後,今月十九日,下去于公忠道洪州地云。故以罔夜捉送之意,今方祕移該道,待其捉來査實後,一體草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鳳山前郡守金峻岳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府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鄭宅休亦,該邑被災,雖云孔慘,餉還未捧,若是夥然,揆以法意,在所當勘,而係是宥旨前事,臣府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府啓,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向前李景烈亦監察之出禁,初非職分,則不有法例,恣意作牌,致有此侵虐之擧,事未前有,萬萬痛駭,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啓,依允。
○乙丑四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講官宋冕載,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李勉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訖。瀅修曰,湯劑與茶飮有異,今日進御後,諸節,何如?上曰,昨今連爲進御,似益差勝矣。瀅修曰,湯劑明日更爲煎入乎?上曰,更待下敎,可也。瀅修曰,明日醫官,當使之來待矣。上曰,不必待令矣。瀅修曰,進御湯劑後,停止與繼進間,不可不使醫官入診後,議定矣。上曰,姑觀更議未晩也。仍敎曰,都提調,明日不必入來矣。瀅修曰,都提調則有下敎,故不爲入來,提調則有實病,亦不得入來矣。上命開卷讀之。冕載,讀自柔然步鹿眞,止按其頃。上曰,下番讀之。勉求,讀自什門曰,止悉簿爲贓。上曰,參贊官讀之。瀅修,讀自十二月,止遊於地下耳。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裕視書歎息,止軌留石城。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秦遣姚弼,止爲左僕射。上曰,上番讀之。�,讀自魏荐饑,止測其多少。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百姓望塵懾服,止皆預之。上曰,文義陳之。冕載曰,大抵誘之以爵祿而不爲撓奪者,抑有之,而脅之以禍福死生而不爲畏屈者,蓋尠。今此韓延之答劉裕書一篇,辭意慷慨磊落,千載之下,令人激昂處也。夫裕之逆節已萌,晉室之爪牙羽翼,次第剪去,而司馬休之,則本以懿親,都督荊雍時,蔚然得士民心於江漢之間矣。始因譙王事啓釁,而終必欲翦去之者,其心可知。至如延之,則不過以休之之錄事,名節如是卓絶,此時中原陸沈,祿去王室已久矣。雖無可爲之勢,而李泌有言曰,人君造命,苟得如延之者流,布列朝廷,翊衛王室,則豈或無一分挽回之道耶?且以延之言之,沈屈下位,便作不識何狀之人,而竟不得需用於當時。此等處,臣未嘗不掩卷歎息矣。上曰,不但休之爲善,延之亦差可人乎?冕載曰,誠如聖敎矣。上曰,晉何故不用延之者流,以布滿朝廷耶?冕載曰,王室微弱,權柄倒置,則雖欲得賢布列朝廷,其可得乎?上曰,下番陳之。勉求曰,長吏貪汚,害及百姓,則有國者之務去貪吏固宜,而如魏主之遣使諸州,校閱守宰資財,非家所齎,悉簿爲贓,可謂已甚矣。《易》曰,不家食吉,《書》曰,旣富方穀,先王建官制祿之意,蓋欲其優於仰事俯育,而無事乎厲民也。若使爲長吏者,服飾日用之物,必携其家之所有,否則以法繩之,亦有行不得者矣。且況去貪之要,只在於敦風俗而勵廉恥,使人人皆知貪饕之可羞,淸白之可貴,淬礪名行,自不犯科,則雖無校閱簿贓,務爲刻覈之政,而何患無廉謹之風哉?古語云,懲貪莫如奬廉。奏未畢,上曰,懲貪莫如奬廉云者,出於何書。勉求曰,臣未詳始出於何書,而儷文擧廉吏詔,有此語矣。仍繼奏曰,我列聖朝特重廉吏之選,至於錄用後孫者,政爲此也。方今民庶多困悴之歎,州縣少廉白之稱,爲朝家憂者久矣。其於懲貪之道,必以奬廉爲先,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何由知廉謹吏而奬用之耶?勉求曰,旣有方伯之臣,且或有按廉之行,則可以知之矣。上曰,守令旣遣之後,則可以爲此,而若其始用之時,則何以擇其人耶?勉求曰,此則銓衡之責也。上曰,參贊官陳之。瀅修曰,玉堂皆已陳之,臣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文義則別無可陳,而俄者下詢晉朝何以不用韓延之云者,眞是切要之問也。晉之立國,亦已百餘年,故家世臣,非不多矣。而劉裕移國之際,靡然從風,無復一人之抗節,其爲裕所翦除,僅有劉毅、諸葛長民,而此二人,亦以勢位相軋,不能見容耳。至於正色厲氣,聲裕罪而致討,竟能不屈於篡逆之庭,獨韓延之一人也。而其位則不過荊州之錄事,晉室之用舍如此,安得不亡乎?聖敎,以何故不用爲問,而臣竊以爲,不用此等人,乃所以亡也,不獨晉也。大凡危亡之世,立節死難,恒出於卑位下僚。祿山之反也,將相以下,不屈膝虜庭,則皆草間求活,而河北十四郡,獨有顔眞卿一人。玄宗歎曰,朕不識眞卿何狀,乃能如此,貪生降賊之徒,皆在將相之位,而奮義許國之臣,乃不識其何狀,此乃玄宗所以致亂也。上曰,顔眞卿,死於祿山之亂耶?奭周曰,眞卿起兵討祿山,其後死於李希烈之亂矣。夫人主平時,能用伏節死義之臣,則自不至有伏節死義之事,而所以能識此人者,亦無他道,朱夫子所謂求諸犯顔直諫之中者,乃是眞箇切要語。而大抵平時,不撓於利害者,臨難乃能不變於死生,鄙夫小人,惟利是趨,承意順旨,似乎忠愛於君父,而其實則非忠愛也。平時則利在君父故從君父耳,利在權臣則從權臣,利在盜賊則亦必從盜賊矣。若不撓利害之人,則決不以奧援曲逕,求進於權貴,亦不以甘言諛辭,求媚於君上,名姓不到於宦妾,踪跡易疎於要路,苟非人主誠以求之,明以察之,加意而奬用之,則亦何由登於朝廷乎?伏願於此等處,深加聖念焉。上曰,姚弼,卽廣平公弼耶?奭周曰,然矣。上曰,姚宣之於弼,爲何屬耶?冕載曰,臣未及考見矣。勉求曰,兄弟間也。上曰,兄弟而讒構如是耶?勉求曰,此尤姚弼巧慝處也。上命掩卷,仍敎曰,筵說有錯誤處,使之改書以入,又敎奭周曰,再昨日所言趙廣漢故吏事,考見乎?奭周曰,臣考見其本傳,則無此語,只有吏民守闕號泣者,三千餘人之語矣。上曰,玉堂亦考見乎?冕載曰,臣亦考見,如閣臣所言矣。上曰,摠管前望單子入之。賤臣,承命出傳,持入進伏。上取承旨前望點下。瀅修曰,新除授承旨鄭東觀,方在罷散中,何以爲之乎?上曰,敍用,可也。〈出擧條〉瀅修曰,承旨後出之窠,雖無牌招文跡,旣於前望入之之時,有待下批牌招之命,則當一體出牌矣。上曰,唯。仍命讀公事,判付訖,進御枳梗二陳湯,依前方一貼煎入。〈出榻敎〉又敎曰,明日閣臣番,誰也?奭周曰,待敎明當入來,而姑未的知矣。上曰,明日玉堂番,誰也?冕載曰,明日臣當與徐能輔替番,而姑未的知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4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南履翼〈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鐸遠〈仕〉柳春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巳時,日暈。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藥房副提調徐瀅修,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封入。
○傳于金宗善曰,摠管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都摠管韓晩裕,副摠管李鼎揆、姜瀚、吳載徽,落點。
○以都摠管韓晩裕牌不進推考傳旨,傳于金宗善曰,更爲牌招。
○傳于金宗善曰,摠管中在外人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副摠管李尙度、趙德潤、李光益落點。
○兵曹,以李海愚爲御營中軍。
○傳于李文會曰,召對爲之。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入侍。
○傳于金宗善曰,坐直承旨入侍。
○徐瀅修啓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昨日新除授承旨,方在罷散,擧條中承旨姓名,落漏不書,以至啓下,其所做錯,不可無警,原擧條改付標以入,而當該注書柳春東,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卿亦推考。
○以京畿監司金達淳狀啓,判中樞府事金觀柱府獄胥命事,傳于徐瀅修曰,又有此意外之擧乎?勿胥命撰進事,卿其遣地方官傳諭。
○南履翼,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發引時班次圖,依例摹寫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中樞府事李秉模疏曰,伏以臣,罪犯擅行,恩重溫批,還棲邱壑,獲便調養,瞻望雲天,日夕感祝。卽伏奉瀋陽使命,臣於出疆之役,前後屢膺,而一未嘗言私者,誠以在朝無補,粗效原隰之勞之爲不報之報也。況此使事,不比燕薊之遠,尤何敢爲逡巡辭避之計?而第念臣,卽一滓穢僇廢之蹤耳,今乃苟充上价之任,馳冠蓋而度關山,則得無遠人輕朝廷之歎乎?此臣所大懼者,而至若癃病難强之狀,亦不暇論。伏乞聖明,俯垂諒察,卽命變通,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上价之任,卿其勿辭。仍傳于徐瀅修曰,此批答,遣地方官,傳諭于領府事。
○平安監司李書九疏曰,伏以皇天不弔,大行大王大妃,奄爾禮陟,臣民痛霣,薄海惟均,日月遄邁,節物屢變,伏惟孝思無窮,攀慕靡逮,乃者,上穹篤棐,陟降默佑,嚴廬哀疚之中,聖痘平順,不日康復,此誠國朝再覯之慶,宗社無疆之福,凡有血氣,曷任抃祝?仍伏念臣,滓穢賤蹤,久gg允g合僇廢,方面重寄,本非所堪,而邇來情地,尤爲危苦,連章瀝血,累月俟勘,而聖度寬大,竟靳誅罰,荐降飭諭,職在外藩,懼深屢瀆,雖不得不拚棄廉防,冒沒蹲仍,若其惶隕恧蹙之心,不能食息暫安。第臣之冒膺是職,適當有事之會,竊附往役之義,故姑且終始黽勉,式至今日,而今旣幸藉聖恩,苟完大役,則一向淟涊,實所不堪。且臣偏母,年今六十有一,區區愛日之情,自倍於平時,況又素抱貞疾,恒少寧日,藥餌爲命,床褥不撤。而臣之離違定省,倐爾經歲,每接家信,方寸自亂,歸護一念,度日如年,卽此情理之迫切,雖欲强事按抑,而有不可得,玆敢猥控衷懇,冒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賜遞改,俾得以歸伸微情,自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何不將往便養,而爲此辭職乎?勅行當前,閫帥猶不許其遞,況道臣乎?卿其勿辭察任。
○乙丑四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都承旨、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徐能輔,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李勉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行都承旨徐瀅修,左副承旨金宗善,以次進伏訖。瀅修曰,湯劑進御之後,滯候快勝乎?上曰,快勝矣。瀅修曰,旣進三貼,繼進與停止,更爲入診後,議定似好矣。上曰,姑觀今夜,當下敎矣。瀅修曰,明日則都提調以下,似當承候矣。上曰,不必承候,都提調,勿爲入來之意,私書相報,亦爲分付於藥房掌務官也。瀅修曰,醫官,已待令於閤外矣。上曰,明朝當有下敎矣。瀅修曰,明朝若或入診,則必於水剌進御前,早爲之然後,其於診察之方,似益矣。上命開卷讀之。能輔,讀自秦姚興,止魏以爲夫人。上曰,下番讀之。勉求,讀自十二年,止復取安定。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秋八月,止未嘗獨餐。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常白裕曰,止不謂守將遽去。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魏主嗣,止無損於好也。上曰,注書出去,傳進香文而來。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曰,上番讀之。宗顯,讀自嗣又使建至高密王。上曰,高密王誰耶?勉求曰,此註云彭城王之子嗣,封高密,而恢之,其孫云矣。上曰,是姓司馬耶?勉求曰,然矣。宗顯繼讀,止反伏誅。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魏丁零翟猛雀,止遂爲强國。上曰,文義陳之。能輔曰,今日自止,實無可陳之文義矣。然而劉穆之目覽耳聽,手答口酬者,才則才矣。至於性好豪奢,食必方丈,則可謂才有餘而德不足者也。古人有言曰,德勝才者君子也,才勝德者小人也,以人君取人之道言之,才德之兼全者,固未易得,而必也先德而後才,然後君子進,而小人遠矣。是以自古亂臣賊子,俱是才勝之小人,可不戒哉?惟聖明垂察焉。上曰,下番陳之。勉求曰,魏人論熒惑所詣,而太史則只言當入危亡之國,崔浩則推以日辰,謂當入秦,太史之求之於人事者,似得矣。上曰,太史之言,勝於崔浩耶?勉求曰,然矣。古人有言曰,天明畏自我民明威。上曰,在何書?勉求曰,《皐陶謨》也。仍繼奏曰,蓋天之災祥,皆由於人事之休咎,故古之王者,以天之聰明明畏,求之於民,敬天畏民,不敢荒寧,使方域之內,黎庶寧謐,則和氣致祥,休禎自至,否則反是。今夫太史之不徒事於推步,而以人事言之者,實合天人一理之意,故非曰文義,而敢以仰陳矣。上曰,奏以文義,而謂不爲文義者,何也?勉求曰,不足爲文義之謂也。上曰,參贊官陳之。文會曰,上下番皆已陳之,臣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上番已有所陳,而劉穆之目覽耳聽,手答口酬,後世傳述,以爲聰明絶人,此與隋劉炫,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口誦目數耳聽者,政相類。蓋其精慧誠有過人者。然臣嘗疑之。夫五官四體,各有所司,而所以主宰運用者,心也,心一而已,初無二用,則耳目口手兼用竝運,不相參涉,豈理也哉?上曰,穆之聰明雖如此,而附於裕,劉毅不附於裕,以此觀之,則穆之不如毅乎?宗薰曰,然矣。穆之立身非正,其人蓋不足論,且其聰明,史策所紀,亦似溢美,雖以聖人極工言之,洪範五事,貌言視聽思,各以恭從明聰睿爲能事,而未嘗以一時竝用爲貴,文王之聖智,猶云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愼,則五官竝用,非徒理勢之所不能,乃是聖人之所不取,至如舜之明四目達四聰,則廣收聰明才智之人,布列四方,取人之聰明,以爲己善,達視聽于四方,如是則雖百事兼用,自不相妨矣。若以一人言,則離婁之明,師曠之聰,各專一事,故能極其妙。大抵凡事,莫如專一,專則必精,一則無貳,此主一無適,所以爲敬字工夫也。伏願殿下,深加聖工於敬字上,以專一爲主敬之要,如講筵討論事務裁決,各專其事,兩不相妨,勿以兼聽竝運爲意,則理事一貫之中,自有體用之不可混淪者,而可收日新之效矣。上曰,太子泓,流涕請赦弼罪,泓之事,何如?能輔曰,弼謀欲奪嫡,則在秦爲宗社之罪人,泓乃救之,公法則不可,而私義則盡矣。上曰,泓無忿恨之色,何也?能輔曰,友愛甚篤故也。上曰,以此觀之,泓是差可人乎?能輔曰,然矣。上曰,秦朝君臣,會前殿相泣註曰,內則兄弟構亂云,是何至相泣耶?能輔曰,骨肉相殘,國幾垂亡,其時君臣,寧不痛哭乎?上命掩卷。能輔曰,聖學之要,貴在專一矣。臣於今日登筵,竊伏見公事畢奏之後,始命開講,臣固知聖意之在於重講筵,而必欲專一於講讀矣。及其開講之後,猶有未了之公事,注書未及止讀,而傳命出去,臣愚竊恐此非但有損於講筵體貌,或有欠於聖學專一之工矣。上曰,所陳好矣。而進香文有所重,且其時注書,已止讀矣。能輔曰,臣以蔑學之姿,猥承講對之命,不足以裨補萬一,而第念聖學之要,莫過於專一,故適仍所見,敢此仰達矣。瀅修曰,江華留守吳載紹啓本,年月之行,連書於一帖之中,有違格式,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捧納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上命玉堂閣臣先退,能輔等退出。上命讀公事訖,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明日坐直,誰也?瀅修對曰,同副承旨未準做度,似當仍直,而伴直則明日當停當矣。上曰,同副承旨,幾日入直耶?文會曰,今日坐直,當爲六日矣。上曰,左副承旨,已準做度耶?宗善曰,臣曾已準直矣。瀅修曰,臣俄以趁早入診之意仰達,而雖未盥櫛,亦接醫官,似無不可。臣於先朝,每伏覩召接承旨於臥內,以便服酬應,蓋出於家人視臣之意,而亦以承旨之近密故也。上曰,當觀勢爲之也。進御枳梗二陳湯,依前方一貼煎入。〈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直〉。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南履翼〈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直〉鄭元容〈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巳時午時,日暈。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入侍。
○徐瀅修啓曰,假注書李鐸遠,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鐸遠改差,代以鄭元容爲假注書。
○傳于崔獻重曰,召對爲之。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傳于崔獻重曰,自止誤爲付入之上下番玉堂,推考。
○李文會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履翼,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堂上韓晩裕,除拜都摠管,宿衛輪番之任,勢難兼察,所帶摠營,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南履翼,以長生殿提調意啓曰,因山陵都監啓辭,外梓宮陪進,以來五月十一日丑時,更爲付標,啓下矣。外梓宮陪進,旣已退定,則習儀與結裹,亦當退定,更爲推擇,來五月初一日結裹,初二日習儀,十一日丑時,陪進山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公忠監司朴崙壽狀啓,則以爲,道內穀簿,多寡不一,若其最少處,只以應分之數,實無排巡之路,應加分外,各樣還軍餉留庫中,限六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穀簿,自來不敷,每年加分,便成已例,所請之數,亦不過多,依狀請留庫條中,許令加分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粘連,前監察李景烈矣,本府議啓內,監察之出禁,初非職分,則不有法例,恣意出牌,致有此侵虐之擧,事未前有,萬萬痛駭,以此照律,罪告身盡行追奪,遠地定配,私罪奉敎,公罪勘放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向前金峻岳亦,觀其所供,公貨之私自犯用,雖稱瞹昧,零錢之經年遷就,尙未畢納,揆以法意,極爲駭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乙丑四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都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假注書柳春東,記注官崔鳳和,別兼春秋徐有恂,醫官柳曾模、吳千根、趙宗協、金時中,以次進伏訖。上曰,醫官皆爲入來乎?瀅修曰,四人入來,今當診察矣。上可之,仍敎曰,醫官一人次次入診,可也。曾模、千根、宗協、時中,以次入診訖。上曰,脈候,何如?曾模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前日入診時,少有滑大之體矣,今則無之矣。千根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比諸湯劑進御之前,甚平穩矣。宗協曰,脈候一樣調均矣。時中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臣於前日,亦不知顯有滯候,今則尤爲從容矣。上曰,別無湯劑加進之事乎?曾模曰,湯劑從脈候以定,而脈候旣如是調均,湯劑不必進御矣。上曰,脈候快勝於初日乎?千根曰,果爲快勝,而此後則水剌諸節,愼勿過御,以盡調攝之方焉。上曰,旣不用湯劑,何以則好耶?宗協曰,水剌後進茶飮,似好矣。上曰,如靑茶黃茶之屬耶?宗協曰,黃茶勝於靑茶矣。瀅修曰,黃茶不爲加入,而單用之乎?千根曰,入生干好矣。上曰,黃茶例入生干矣。曾模曰,大抵飮食一滯,則其後易爲更滯,茶飮,最爲消滯之道。且經痘候之後,尙未滿百日,水剌小小進御好矣。瀅修曰,茶飮自藥房煎入乎?上曰,當自內進之矣。上曰,茶飮外,不必用他劑乎?千根曰,不必用他劑,而此後則堅硬之物,勿爲進御。且是湯劑進御之後,一兩日更加調攝焉。上曰,茶飮,卽爲進御於水剌之後,亦好耶?曾模曰,必待水剌消下,而稍溫進御,好矣。上命醫官先退,曾模等退出。瀅修曰,中原人,食後必飮茶,故祭禮之茶酒竝用,蓋取此也。上曰,今日承旨,皆仕進乎?瀅修曰,然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二十四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都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崔獻重,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徐能輔,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李勉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行都承旨徐瀅修,右承旨鄭東觀,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南履翼,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之際。上曰,召對承旨,有公事承旨外,諸承旨出於楹外,注書進伏,然後可爲記注矣。瀅修等,出伏於楹外,賤臣進伏。上命開卷讀之。能輔,讀自三月,止林子擊走之。上曰,下番讀之。勉求,讀自太尉裕,止豈顧一女子乎。上曰,參贊官讀之。獻重,讀自議者猶曰裕,止棄垂成之功乎。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且大軍尙遠,止以兵屬東平公讚而卒。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太尉裕,止命諸公爲之。上曰,上番讀之。致樂,讀自秋七月,止奔還㶚上。上曰,下番讀之。鳳和,讀自太尉裕至潼關,止百姓安堵。上曰,文義陳之。能輔曰,崔浩對魏主嗣曰,姚興好事虛名,而少實用,如興者,顧不足論,而惟以名實二字仰陳之矣。蓋名實不可偏廢,然名者,實之賓也,無其實而求其名,則已失大本矣。以學問言之,則有爲己之學,有爲人之學焉,爲己者實也,爲人者名也。夫講學而抉摘章句,掇英拾華,以爲口耳觀美之資,則是爲人而循其名者也。若夫博學以篤志,體認以勉行,一以修身爲本者,是爲己而務其實者也。至若帝王之學,與匹庶有異,蘊之心意,發爲政事,故治平之效,將有桴鼓之應矣。夫治道之汚隆,人事之利害得失,昭在方冊,苟能反復體驗於一日萬幾之間,事事物物,必求至當之理,去其非而從其是,講明義理,惟善是主,則可以爲格致踐履之實學矣。臣伏覩我殿下,勤御講筵,留心聖學,然燕閒日用之間,苟不能實下工夫,而只以臨筵講讀爲事,則徒歸文具而已。伏願聖明,克勉踐履,俾有實效焉。上曰,下番陳之。勉求曰,魏主嗣,與崔浩語至夜半,賜御縹醪水精鹽曰,朕味卿言如此。浩是智謀之士,嗣亦英傑之人,君臣契合,談論從容,喜而無斁,乃有是言,可謂美事,而見其語脈,則蓋出說命中,旨哉乃言之意,大抵人之所好,莫切於飮食,故好義理,則有譬於芻豢,好文詞,則或擬以膾炙,而人君之所好者,無過於嘉言善謨,此殷宗所以有旨哉之喩,而魏主亦蹈襲其言者也。然而苟無好問之心,從諫之量,則雖有嘉言善謨,而亦不能知其美,此所謂心不在焉,食焉而不知其味者也。必也誠心而求之,中心而好之,如渴思飮,如飢得食,則旨哉之言,方可以深得其味,而人人之樂告以善者,如査梨橘柚之各異其味,亦各有可以悅口者,此等語,無或看作空言,而克盡翫味之道,則始而邇言好察,終而嘉言罔伏,必有禆益於聖德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獻重曰,上下番皆已陳之,臣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下番以魏主嗣,味卿言之語,敷演仰奏矣。好其言而至於味之,則可謂悅之深矣。然猶遣將伺裕,終不用崔浩之計,烏在其味之之義乎?此無他,其始也,甘聽王懿之言,先入之見,橫却箇胸中,故雖有良謀奇計,不入於心,是故聽言之道,莫如虛心平氣,一切是非好惡,勿以留着心上,無一毫偏係之私,然後其言之長短善否,可以明辨而眞知。自古人君,未有不能舍己而能從人者,如是推看,則信有深省處矣。上曰,魏置六部大人,六部,各設於國中乎?能輔曰,似是各設矣。上曰,以天地四方爲號,則與我朝六曹之制同乎?能輔曰,雖取六官之義,似異於我朝官制矣。勉求曰,大體似倣《周禮》之六官矣。上曰,如下番所言,嗣知浩言之好而不用,何也?能輔曰,此非誠心好之也。苟能好善如好好色,惡惡如惡惡臭,則何以不能用乎?上曰,此云嗣大悅,旣曰大焉,則似非貌悅之謂也。能輔曰,非不知好言之可悅,而自古人君之患,在於好善而不能用,此則無他私欲之蔽,而心不得其正也。宗薰曰,玉堂所奏果是矣,所謂私欲之蔽者,政指臣所謂先入之見也。且其大悅,卽不過悅其論近世將相之說也。至於事理利害之辨,則終不得是非之正,故其笑曰,料之審矣云者,亦可見其無心悅之之義也。上曰,沈林子、沈田子,是同屬耶?宗薰曰,乃兄弟也。上曰,此兩人外,又有一人,果記知否?宗薰曰,又有沈淵子,卽田子之兄也。上命玉堂先退,宗薰將爲隨退。上曰,閣臣亦當退乎?文會曰,此雖非持公事入侍,而近例則在院承旨俱入之時,閣臣,不爲先退矣。宗薰,還爲進伏。宗善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都承旨徐瀅修推考傳旨中,當爲二字,漏落不書,當該假注書柳春東,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捧納承旨,亦爲推考,可也。〈出擧條〉上命讀公事訖,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又敎曰,明日坐直,誰也?文會曰,臣當坐直矣。上曰,伴直則左副爲之也。仍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4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南履翼〈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藥房都提調李敬一,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掌令趙秀民,持平李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宗善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以執義李元八,掌令趙秀民,持平李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宗善曰,只推。
○傳于金宗善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鄭東觀,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景烈,告身盡行追奪,遠地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公罪勘放事,命下矣。李景烈遠地定配,以公罪收贖放送之意,敢啓。傳曰,旣有大臣所奏,此草記置之。
○鄭東觀,以刑曹言啓曰,朴京行,今朝自現,故依下敎,竝與朴春根、尹就武、沈奴,一體取招,到底嚴査。至於面質,則朴京行招內以爲,今月初九日昏後,隔墻沈班家廊下,有巫女喧聒之聲,往見叱責而歸矣。沈班,謂以凌辱兩班,送奴捉去,縛於臼桶,其弟春根,急來解縛,憤氣所使,仍上舍廊,追及隣家,執捉沈班,縛坐於渠之門前矣。尹就武,追到挽解,故卽爲解送,而至於突入內庭,辱及婦女等事,實爲瞹昧云。朴春根招內以爲,渠則伊日夜,渠兄妻,以沈班之縛置渠兄,告急,故卽往解縛,而使其姪兒,照燭搜覓沈班兄弟,合力結縛,而初無敺踢云。尹就武則以爲,伊夜京行妻,來傳其夫被縛之狀,故罷漏後,始往見,則縛坐一兩班於京行門前,故挽解以送,而初頭京行兄弟作挐之光景,未及目覩云。沈奴冬振招內以爲,京行,初九日昏後,欲奸廊下女人,乘醉趕追,至入內庭,作挐詬辱,頭勢危急,故兩班親自縛之,則京行之弟春根,來解其縛,直上舍廊,將欲逞憤於兩班,則兩班,驚遑奔竄,入避內房,京行兄弟,又爲突入,立於內房窻前,使其姪兒,持燈上軒,欲開房門,至發兩班女人捉出之說,此際三寸兩班,聞變急來,被逐於京行兄弟,回身走避於隔墻親知家,則京行兄弟,趕到捉出,結縛毆打,至于天明,而其時尹就武,則自外覓給縛索云。三漢所供,多有相左,故京行及沈奴,一處對質,逐條盤問,則結縛士夫,旣已自服,作挐內庭,詬辱婦女,渠雖發明,而語多窘遁矣。依傳敎,各人等處,査問取招後,草記之意,敢啓。傳曰,朴京行,旣自服於結縛,則非但罪犯罔赦,其他推此可知。爲刑判者,何不詳覈取招,而以相左窘遁等說,尋常以聞,極爲該然gg駭然g,姑先從重推考,朴京行兄弟嚴刑,更爲一一取招,卿等,戴罪擧行,可也。
○乙丑四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都提調李敬一,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假注書柳春東,記事官白致樂,別兼春秋徐有恂,待敎朴宗薰,左副承旨金宗善,假注書鄭元容,事變假注書鄭義命,左議政徐邁修,行大護軍蔡弘履,禮曹參判徐榮輔,行護軍李仁秀,開城留守兪漢謨,工曹參判朴宗慶,副校理李泳夏,以次進伏。同副承旨李文會,追入進伏訖。邁修等進前曰,近日日氣溫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邁修曰,湯劑連爲進御之後,益有差勝之效乎?上曰,今已快勝矣。邁修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邁修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曰,向筵已有所奏,而大抵痘候後百日,內則愼攝之節,不可少忽,若計百日,則幾訖來月,而近日日氣,風暖不適,其於飮食之節,尤加審愼,是臣區區之望也。邁修曰,或有滯意乎?上曰,適然矣,今已差勝矣。邁修曰,近日日候,或有風氣,愼攝之方,政宜深軫,而水剌時堅硬之物,勿爲進御,似好矣。上命藥院注書先退。春東,承命退出。上曰,次對爲之。邁修曰,朔州雖非大邑,以本道論之,亦爲重地,而今番失火之慘酷,不下於平壤。奏未畢,上曰,朔州失火狀啓,向者入來,而及見其戶數,則許多邊民之當農失所,甚爲矜悶,合有軫惠之典,而奉命宣傳官,未及還來,故姑無批下,大臣詳考前例,後日賓筵,先爲仰奏,可也。邁修曰,道臣,似亦有經紀之道矣。邁修曰,軍餉居末拿問,居二決杖,居三推考事,載在《大典通編》矣。卽見公忠前監司閔耆顯狀啓,則以爲,瑞山前郡守金尙墀,舊還餉未準捧之數,爲一千九百餘石云矣。還餉未捧,若是夥然,該郡守,依事目勘處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卽見慶尙監司金羲淳狀啓,則以爲,本道別武都試,出身爲左列,閑良爲右列,每年合試,左列居首,調用京職,右列居首,直赴殿試,而自設始後,左列居首者,不知幾數,而尙未蒙調用之典,不但此輩齎鬱之端,亦豈培養激勸之道哉?雖以他道言之,關西之臨海,湖南之威鳳,皆是取才應付之窠,本道鳥嶺、禿用、金烏等別將,卽是京軍門酬勞之末窠,就此三窠中一窠,以左列居首者,許令臣營,啓聞輪差,則庶無抱才冤鬱之歎,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出身之積滯,莫甚於近日,而以該道武士輩言之,無進身之階,則其所抑鬱,誠如道臣所陳,宜有別般軫念之擧。而第三鎭窠,是久勤,不可輕議許施,京職調用,旣有定式,申明舊制,隨卽差擬之意,分付各軍門,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卽見統制使柳孝源捧未捧啓本,則以爲,各邑鎭舊還,依分數準捧,而其中高敞縣,丁巳停退各穀一千一百五十四石,戊午停退各穀二千七百四十九石,諉以反逋,無意收捧,該縣餉穀,元無舊逋,而在他穀則無逋,在統穀則獨逋,若此不已,本營句管之穀,盡歸於逋穀,言念及此,萬萬寒心,高敞前縣監吳亨喆罪狀,請令廟堂稟處矣。該邑未捧,頃因湖南道臣所報,已有所草記矣。該帥臣狀辭論列如此,更令該道臣論報,以爲稟處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卽見前統禦使李海愚報本司辭緣,則以爲,今當農節,排巡不足,軍餉留庫中,限三十石,特許加分爲辭矣。本營穀簿,自來不敷,荐歉之餘,農糧匱乏,軍餉,與他自別,而加分亦有已例,依所報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生民休戚,專係守令之廉貪,而近來紀綱解弛,風俗頹弊,窫窳之政,看作家計,錐刀之利,惟恐或遺,種種醜厲之聲,聞之者直欲掩耳,誠有仰體朝廷視如傷之德意者,處分憂之地,豈忍侵虐乃爾?從當隨其現發,懲一勵百,而先以三令五申之意,出擧條頒示八方,凡屬反弄、掊剋、殖利、捧賂等,許多奸竇,各自惕念,有改無勉,俾知顧惜身名,無犯重科,何如?上曰,依爲之。當有繡衣之行,爲先嚴飭,可也。〈出擧條〉邁修曰,時囚中,李景烈之特令公罪勘放,固仰大聖人欽恤之盛德,而冒法出禁,大關後弊,此不嚴懲,何以勵他?至如金峻岳,則身爲守令,擅用公貨,拖至幾年,無意備納,此何異於監守自盜哉?兩囚若皆倖免,紀綱更無可論,不可以微官庶僚,有所忽略,時囚罪人李景烈、金峻岳,竝令遠地定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方當一初淸明,四聰恢張,而官師之規䉞,民生之疾苦,以臣臆料,可言者不啻多矣,則在耳目之任者,未必皆有鐵限之情勢,而媕婀成習,蹇gg謇g諤無聞,惟以鎭日違牌,作爲彌縫之妙策,此豈朝廷選任之本意哉?遞罷適中其願,責勉在所當先,行公諸臺,一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下禁府草記,仍命宗善,書傳敎訖。邁修曰,李景烈則猶諉之無知妄作,或有從輕之道,而金峻岳,則莫重公貨,全不備納,所犯尤大矣。上曰,金峻岳爲原情乎?瀅修曰,原情則爲之,而尙未及議處矣。邁修曰,輔國乃是正一品,故以體例之非便,從前陞輔國者,不得兼籌司有司矣。兼戶曹判書趙鎭寬,所帶有司之任,減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邁修曰,取考《丁丑謄錄》,則孝昭殿安香廳,定於衛從司,而只是正門,不設挾門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丁丑年例爲之,可也。邁修曰,殯殿所排靈座、靈寢諸具及床卓、紅綃帳、紬帳之屬,例爲移用於路祭所、晝停所、山陵矣。今番亦依例擧行,何如?上曰,依例爲之,可也。邁修曰,開金井時,摠護使、禮堂、觀象監提調取土,承旨例爲進參,而今番旣以臨時穿壙稟定,則取土承旨,不必前期進去,開金井日,則臣與禮堂觀象監提調進參,穿壙日前,臣與取土承旨進參,臣則仍留役所,待下外榟宮後,當爲復路矣。臣向旣有所奏,而其時亦爲除朝辭乎?上曰,依前爲之,可也。邁修曰,外梓宮陪進日子,謹考各項謄錄,則明陵、弘陵,皆於當日陪進,下外梓宮,則本不擇日,而隨時定行矣。自己酉年,始爲擇日,而今番則以當日內差晩之時,擇行似好,故詳問于日官,以丑時陪進,酉時下外梓宮,草記仰達矣。外論則或以爲,前一日擇行似好云。其在愼重之道,果爲完備之言,而取考前例,則元陵亦以五時定行,其前所用之時刻,亦不過四五六時矣,今則自丑至酉,洽爲九時,其間時刻,稍爲遲緩,而少無慮焉。以此時定行,似好矣。上曰,依此爲之。敬一曰,司譯提調徐榮輔,與都提調有嫌避,勢難同周旋於一院云。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盡爲奏事,則就座,可也。邁修等就座。上下刑曹草記,仍命宗善,書傳敎訖。上曰,此草記,誰爲之乎?瀅修曰,三堂上,相議爲之云矣。邁修曰,臣於閤門外,槪聞其說,而誠一變怪也。恣意行惡,結縛士夫,亦可見紀綱之解弛,而豈有如許變怪之事乎?今伏聞嚴處之聖敎,誠不勝欽仰萬萬矣。上曰,刑判不爲入來乎?宗善曰,方帶都監堂上,故進參於加漆矣。上命承旨,讀公事訖,命賓對諸臣先退,邁修等以次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二十五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李泳夏,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金相休,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鄭元容,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泳夏,讀自九月太尉裕,止研研然也斬之。上曰,下番讀之。相休,讀自夏人進據安定,止劉穆之卒。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十二月太尉裕,止三倍其初。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夏王勃勃遣兵,止乘虛襲張掖。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宋繇、張體順,止爲武都王。上曰,上番讀之。致樂讀自五月宋主裕,止嬪御至少。上曰,下番讀之。鳳和讀自嘗得後秦,止初寧陵。上曰,文義陳之。泳夏曰,劉裕之告沈田子曰,猛獸不如群狐,卿等何畏鎭惡耶云者,已有司馬公之論,而裕之此言,大非任賢御下之道也。使王鎭惡,眞有反狀,則聲罪致討,可也。不然而知田子讒間之言,則嚴辭斥絶,又如燕昭王罪讒人,益封樂毅之事,可也。而不此之爲,反使之鬪亂相殺,鎭惡旣死,田子又被專戮之罪,謀臣猛將,一擧而兩失,以至百年之寇,千里之土,得而旋失,豈不惜哉?蓋用人之道,旣知其可用而委任之,則當保全終始,與同休戚,勿使讒口容於其間,然而知人則哲,堯、舜猶難之,則豈可易言哉?至若劉裕之於鎭惡,其積年信任,出入將相,亦可謂深知其賢,而一言之誤,害至於此,《書》曰,任賢勿貳,朱子曰,旣知其賢而用之,則任之猶恐不專。由此觀之,人君任賢之道,不可以一時之讒言,罔念終始之道也。伏願於前史往牒之中,留心於此等處,明辨其是非得失,則實合於用人堲讒之方矣。上曰,下番陳之。相休曰,殷景仁,學不爲文,其所謂學者,非爲己之學,而所謂文者,亦不過文字之文,只是淺言者,則固不足言,而若能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則亦可以有益於治國用人之道矣。蓋文有文具之文,有文華之文,有文過之文,此莫非文也。至於詞藻之華贍,言語之辯給,威儀之便習,亦莫非文也,而統而言之,擧不出於文質之文。蓋質者本也,文者末也,旣無其質,則大本已亡,更無可言,故文質相稱,則固善矣。而不然則質勝,勝於文勝,此孔子所以有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吾從先進之訓也。大抵文治之餘,必有文勝之弊,故周之衰魯之末宋之季,皆有文弊,我國亦是文治之餘,故其弊專在於文勝,人心渝薄,俗習虛僞,所尙者微文,所貴者末節,而專無朴實忠愨底意,殆乎文滅其質,此不可不一變其風,然後可以爲國,而用人之道,尤宜先質後文。奏未畢,上曰,景仁,稱以深達理體,則可謂其人之難矣,而受裕官爵,不能如孔靖之辭,惡在其深達理體也?相休曰,聖敎至當矣。然其所謂深達理體者,非謂有明理之工,而只是練達治體之謂也。若眞有明理之工,則豈有受裕官爵之理乎?上曰,傅亮、謝晦之爲人,何如?泳夏曰,末節之誤了,其人尤無足可觀矣。相休,仍繼奏曰,以忠質文三代損益之道言之。奏未畢,上曰,何以則無文勝之弊乎?相休曰,惟在乎反其質矣。上曰,何以則反質乎?相休曰,損其虛文而專尙朴實之道,則可以反質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下番所奏切實,臣別無更達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下番文質之說好矣。殷景仁,於國典朝儀舊章記注,亦皆撰錄。蓋自古有志當世者,莫不以典章爲重,先王之所以貽謨後世者,亶在於是,故《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就其儀文末節而觀,則雖近於文,若從制置之本而言,則亦莫不有質而後有文,固當沿流而尋源,不宜因文而廢質矣。我朝治法,尤重典章,金科玉條,燦然具在,一政一令,無不按而行之。然而掌故之學,尙無會通之書,文獻之藏,終欠統要之體,殿下欲做堯、舜之治,當先率由之道,欲行率由之道,則當講申明繼述之方。聖意誠存於此,則亦必有才智之士,奉承而修潤,豈但如殷景仁撰錄而已乎?然但務典章而不究其本,則誠有文勝之慮,此朱子所以譏關中學者役文之弊也。每事必有所以然之則焉。先王設始之本意,未嘗不在於斂文就質,遵守之中,必究此箇意思,則體用可以不偏,文質可以相當,伏願留神焉。上曰,宋高祖淸心寡慾云者,果以本性之節儉而然歟?以此觀之,不害爲中主少康之治,而雖古漢文,無以加此,大抵史斷似過譽矣。泳夏曰,聖敎至當矣。劉裕專事外飾,故其言行,或有過於中主者,而大節已誤,餘無足論,此所謂淸心寡慾者,果是史臣過諛之辭矣。上曰,嶺南獻入筒細布,而以其精麗還送,此與漢文帝,詔却千里馬相似,而以布還之者,果何如耶?泳夏曰,亦似晉武焚雉頭裘,而此是姦雄要名之致也。相休曰,宋高之寡慾二字,專不着題,劉裕平生大慾,專在於篡奪天下,則何可曰寡欲乎?然此所謂慾,似指貨色間些少事矣。宗薰曰,此蓋沿當時史臣之辭,故從其長處,褒揚爲說,而以此所稱,比看於劉裕行事,則不啻相反矣。上曰,只言其長處,故其言似太過矣。上曰,此云微時多符瑞,及貴,史官審以所聞,拒而不納,此言,與其立德文時所言,何乃相反歟?相休曰,信昌明之後,尙有二帝之讖,而至有弑帝立德文之擧,則拒而不納之說,全是諛筆矣。上曰,微時,卽指何時乎?泳夏曰,篡位以前,皆可謂之微時矣。然而信聽昌明之讖,而其歲果篡位矣。上曰,此則戊午十四年事,而篡位則其後二年時事矣。上曰,公主出適,遣送不過二十萬,則此似非儉約矣。宗薰曰,此時宋用天子之禮,則二十萬,似非過多。且云無錦繡之物,則想或有矯飾要名之意,而此非實德儉素而然也。泳夏曰,劉裕所行,全多外飾,觀其諷朝廷,求九錫而反辭不受之事,可知矣。宗薰曰,此則又不足爲外飾矣。外飾云者,內無其意,外示善狀之謂也。旣自進爵,復辭不受,專出於專擅簸弄,其意所在,童孺亦知,豈足謂之外飾乎?《綱目》書此者凡四處,亦所以深著其罪也。上曰,宋高謂徐羡之、傅亮,當無異圖,而其後廢弑義符,乃徐、傅之事也,何其不知而有此言耶?泳夏曰,裕雖英邁過人,至於先見之明,豈能若合符節,如漢高帝臨崩之言乎?上命掩卷,玉堂先退。泳夏、相休退出。上命承旨讀公事訖。上曰,判付則出去書之,可也。仍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4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南履翼〈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直〉鄭元容〈仕〉。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執義李元八,旣入闕中,不出姑停望,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履翼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崔獻重,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五月朔頒祿次,倉官進去于判府事金觀柱本家,請受祿牌,則謂以,府獄胥命,祿牌不爲出給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直爲輸送。
○金宗善,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五月當,七番中部中司屬京畿四哨及江原道一哨合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三十七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五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六月兩朔應立中部後司屬公忠右道五哨軍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點整齊矣。五月初一日,與舊番右司軍兵,替代立番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禁衛營言啓曰,來閏六月當七番中部右司屬江原道五哨軍兵,來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司處,豫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閏六月七月,兩朔應立右部前司屬公忠右道五哨軍兵,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閏六月初一日,與中部後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而依定奪,每哨以一百名磨鍊,其餘一百三十五名,竝資保收布上送事,本道監兵使處,措辭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東觀,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景烈、金峻岳,遠地定配事,承傳啓下矣。李景烈,全羅道興陽縣,金峻岳慶尙道丹城縣遠地定配,而以承傳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乙丑四月二十六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南履翼,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李泳夏,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金相休,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白致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泳夏,讀自魏立子燾,止請陳瞽言。上曰,下番讀之。相休,讀自聖代龍興,止從之。上曰,參贊官讀之。履翼,讀自立燾爲太子,止得志於天下矣。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嵩實姓拔拔,止當決之汝曹國主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六月,止將步騎三千救之。上曰,上番讀之。致樂,讀自先是,止王景度出走。上曰,下番讀之。鳳和,讀自司馬陽瓚,止共救之。上命陳文義。泳夏曰,謝方明之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宜乎其善治郡也。蓋從古以來,作聰明喜事者,必變更法制,而其所變更,不但從其有弊而改之也,其心專在衒能舞智,故竝與其無弊可遵守者而盡變之,其害至於政令煩亂,民受其弊,可不懼哉?是故國家用人之道,旣未得才德兼備之人,任以國政,則寧求其次,而取醇謹質朴,居官守法之人,外而方伯守令,內而百僚庶官,皆以此人而畀其職,謹守而勿失,則治法政謨,豈有今不如古之歎哉?非但用人爲然,人君鑑法祖宗之道,亦猶是也。昔曹參爲相,一遵何約束,而對惠帝之問曰,高帝與蕭何,定律令,陛下垂拱,臣等守職,遵而勿失,此乃君相交勉之義也。自古爲治之道,遵先王成憲而過者,未之有也。故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以我朝言之,列聖祖典章法度,粲然備具,而名臣碩輔之參贊輔理,制作宏達,皆非後人之所能及也。爲今之務,不必他求,殿下之治國規模,則一遵祖宗朝舊章,深軫於不愆不忘之義,取人之道,則必取其醇謹守法之人,而此等之人,非卓越難得之才也。須旁求廣招,列于庶位,用此道以做去,則雖未見朝夕之近效,而一年二年,觀感化成,治國其庶幾乎?伏願以此體念焉。上曰,此云聰明大度,以此觀之,則魏太子燾,可謂差可乎?泳夏曰,當此時,五胡亂華,未聞有君人之道,而惟魏國數世之君,政治多有差强處,太子燾,可謂其人矣。上曰,謝方明,亦差可人乎?泳夏曰,雖無事蹟之表著,而觀於治郡之法,可謂循良吏也。上曰,下番陳之。相休曰,崔浩對魏主之言曰,左右信臣以爲賓友,此本指敎諭太子之語,而臣則以爲,不但敎諭太子當如此。凡爲人君者,不可無賓友。蓋滿廷群僚,孰非信臣,而進見有時,接遇難常,朝罷公退,則人君所與相接者,不過宦侍婦妾而已。故人君必有所朝夕左右之臣,敬之如賓,親之如友者,以之討論乎經訓,講劘乎政謨,俾無宴昵之私,而有啓沃之效,其爲資益於聖學而禆補於治化者,當如何哉?昔宋臣蘇軾有言曰,周公富貴,不如孔子貧賤。夫孔子窮而在下者也,豈有可樂者哉?然猶曰,不以周公之富貴換之者,蓋以三千之徒,列侍於洙、泗之間,論仁講道,從容問答,如行夏時乘殷輅服周冕、樂韶舞、放鄭遠佞之訓及老者安少者懷之敎,雖是空言無實之事,而千載之下,想見其氣象,則宛然有唐、虞君臣都兪吁咈之意。此其所以雖貧賤而其樂則勝於周公者也。夫以窮賤在下者,談無實之空言,而其樂猶如彼,則況人君處有爲之地而操有爲之權,不欲爲之則已,苟欲爲之,則彼周冕殷輅老安少懷等事,擧在於一措手之間,若能日接賢士,議確商論,酌古今之異,適時措之宜,擧而行之,其樂豈特如燕安私昵目前細娛之比哉?此程子所以曰,親賢士大夫之時多,接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者也。伏願留意於此等事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履翼曰,上下番皆已陳之,臣則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魏主之論其六臣,各有品題,而論長孫嵩則曰,歷事四朝,功存社稷,論崔浩則曰,博聞强識,精察天人,觀於此言,則嵩似勝於浩,未知二人之優劣何如,而魏主可謂知臣之明者耶?泳夏曰,魏主此言,亦豈無所見,而長孫嵩,別無偉績之著於後世者。至於崔浩,則才猷事功,非但魏朝諸臣之所不及,不害爲當時第一人物,則恐非嵩之比也。宗薰曰,浩固勝於嵩,而若謂精察天人則過矣。天人之理,非深於性理者,鮮能精察,浩雖博聞强識,不過記問之學,豈可謂之精察天人乎?上曰,精察天人,卽指推測天文之謂耶?相休曰,然矣。夫崔浩之精察天人者,只謂其占候天文,推知人事,而非如聖人之貫通上下也。泳夏曰,浩明於天文之學,其時事多因占驗推步,無不符合,故魏主之言,出於此也。其所謂精察云者,非吾儒天人之學也。宗薰曰,誠然矣。以象數之學,直謂之精察天人,故臣謂之過矣。上曰,崔浩自比張良,而又修服食之術,與張良辟穀事相類,而浩果與良同耶?相休曰,不同矣。張良有儒者氣象,固非浩所能及也。且良之辟穀,非眞個好之,而出於托辭,浩則誠心崇奉,不可以跡之偶似而遂謂之同矣。上曰,魏主聞左右之毁,命浩歸第,旣知浩之賢,而又斥之者,可謂非歟?相休曰,誠如聖敎矣,旣知其賢,有疑輒問,而信左右之讒,遣之歸第者,極爲不韙矣。上曰,浩之畢竟成就,果何如?泳夏曰,浩之末節,亦無足觀矣。相休曰,此後以史事被禍,其所謂暴揚國惡,雖非渠本情,而就以事理言之,不當如此,其取禍也宜矣。宗薰曰,且其史事,雖云魏主過聽,浩亦有罪矣。泳夏曰,史事則猶可見其直筆矣。宗薰曰,暴揚國惡,有非《春秋》之義,不可以直筆許之矣。相休曰,果如閣臣所奏矣。上曰,雖非今日自止中語,崔浩不好老、莊,不信佛法,而信寇謙之、張道陵之說,修服食養性之術,服食養性,與佛、老無異,則始而不信,終而好之者,何也?相休曰,浩是薄有才藝,而不聞大道之人也。若聞大道,則理一而已,老、佛、神仙,俱是左道,豈有一斥一信之理哉?其斥老、佛者,只是一時偶然之見耳。宗薰曰,其不好老、佛,非眞知其心術之病,而攘斥其義理之差也。且乍見屛退,匍匐於服食之術,至以圖籙,謂非河洛之比,其所謂經術,亦可知矣。上命泳夏曰,繼講《大學》,懸吐以入。泳夏曰,登瀛閣所藏內下冊子一件,當經稟以出矣。上曰,弘文館無靑吐一件乎?泳夏曰,然矣。上曰,此是向日閣臣所奏,而登瀛閣果有可合講件乎?宗薰曰,此是癸丑經書各八件別置者,今當《大學》進講時,如無他案冊件,則當用此件,而出納時,內閣當照管矣。上曰,登瀛閣在何處?泳夏曰,在玉堂東邊也。上曰,今出一件,則餘者爲七件乎?泳夏曰,櫃中所藏,不敢擅開,故臣未能照數矣。上曰,今將只出一件乎?泳夏曰,當如聖敎矣。宗薰曰,頃日小臣,擧條蒙允,而又承筵敎,此冊出納時,使玉堂出擧條,或草記,然後開封矣。上曰,然則今亦出擧條,可也。泳夏曰,法講《大學》案冊,今將懸以靑吐,而本館所在諸件,俱是紅吐,當出登瀛閣所藏內下件中一件,而曾有經稟以出之下敎,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玉堂先退,泳夏、相休退出。上命讀公事,敎曰,判付,出去書之也。仍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4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藥院進〉。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鄭東觀〈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病〉。右副承旨南履翼〈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東觀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以司謁黃大呂手本,武藝別監金禹績,泥醉街路,侵犯兩班,爲先除下,移法司重治事,傳于鄭東觀曰,近來掖隷之作弊,極爲痛駭,出付攸司,照法嚴繩。
○南履翼,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魂殿祭器及山陵祭器,今已鑄成,故數爻,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東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金達淳狀啓,則以爲,道內穀摠,常患不敷,而至於今年,則昨秋穡事,多有告歉之處,今若如法分留,實難繼巡,留庫各穀中,限一萬三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穀簿,自來不敷,農節排巡,每患不足,誠爲可悶,逐年加分,便成已例,依狀請特爲許施,何如?傳曰,允。
○鄭東觀,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朴宗巘手本,則時囚罪人金尙墀,素患風病,猝發於處濕之餘,有時昏倒,不省人事,目下症形,十分危重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金尙墀,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東觀,以刑曹言啓曰,罪人朴京行、朴春根等,捧供草記批旨內,朴京行,旣自服於結縛,則非但罪犯罔赦,其他推此可知,爲刑判者,何不詳覈取招,而以相左窘遁等說,尋常以聞,極爲該然gg駭然g,姑先從重推考,朴京行兄弟嚴刑,更爲一一取招,卿等戴罪擧行,可也事,命下矣。依下敎,朴京行兄弟,各別嚴刑究問,則京行招內以爲,沈班家廊下,果有新寓女人,故醉入調戲,則厥女,語多不順,略加毆打矣。厥女走避內間,故趕入內庭,不見厥女,乘醉憤激,侵辱兩班,則兩班,縛渠繋臼,少頃,其弟春根,來到解縛,故欲雪其憤,逐入內庭,持燈遍搜,辱及內兩班,而沈班三寸,聞奇來到,見此擧措,走避隣家,渠之兄弟,踰墻趕到於其家,執捉結縛,曳置於渠家門前,仍爲毆打,而厥女謂之巫女者,欲爲䝱勒沈班之計云。春根招內以爲,伊日夜,聞其兄被縛之說,急往解縛,欲捉兩班而雪憤,逐入內庭,兩班女人捉出之說,渠果爲之,及見沈班三寸之走避隣家,踰墻趕去,捉出結縛,合力毆打,果爲的實,箇箇遲晩矣。京行兄弟,頑悍特甚,平問之下,初則游辭抵賴,今因傳敎,嚴加刑訊,多般究詰,則其再次突入內庭,辱及婦女,結縛士夫,恣意毆打之狀,始乃直輸,論厥情節,極爲凶獰,如此之類,不可尋常處之,更加嚴刑,如法重繩。尹就武則以同伴之故,雖爲參涉,初無犯手,諸招同然,別無可罪之端,沈家則京行兄弟作挐之時,頭勢雖急,私縛掖隷,大傷事體,亦不可無罪,自臣曹,從重科律計料,而臣等忝在司寇,特敎行査之下,初不能到底窮覈,至伏承嚴敎,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紀綱雖解弛,豈料掖隷作弊,至於如此乎?此不可以尋常犯科照律,兩漢待限,各別嚴刑後草記,沈家論罪一款,特爲安徐,可也。
○乙丑四月二十七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鄭東觀,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李泳夏,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金相休,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鄭元容,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泳夏,讀自宋主義符景平,止從朝至晡。上曰,下番讀之。相休,讀自殺魏兵數百,止以領之。上曰,參贊官讀之。東觀,讀自諸蠻入貢于魏,止恂弟子也。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秦遣使入貢,止以拒之。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又毁其二重,止詔勿問。上曰,上番讀之。�,讀自秋七月柔然,止又十年乃卒。上曰,下番讀之。宗顯,讀自魏立天師道場,止謙之之言何哉。上曰,注書出去弘文館,冊目錄,持入,可也。賤臣,承命出來,持入進伏。上曰,文義陳之。泳夏曰,沈約之論蔡廓曰,豈不知選錄同體,義無偏斷乎?此言銓衡選錄之不可獨任己見也。蓋居官受任者,雖閑司漫職,不可以一己之私見,斷決事務也。古之人,臨事而懼,必審必愼,未嘗不資益於人。故雖於辭令之間,禆諶草創之,世叔討論之,行人子羽修飾之,東里子産潤色之,以盡同心共濟之義。當時鄭之辭令,名於天下,而國以之賴焉。況銓衡之地,責任尤重,通塞進退,激揚淸濁,皆其任也。苟或主其偏見,有一毫私意,參錯於其間,則非但物情之未諧,賢才之得失,而國之安危係焉,可不愼哉?故古稱能於選職者,每於選擧之際,必先採公議,以其人之賢否,視其職之輕重,一天下之公而擧不失賢,此非後人之可及也。然而非但銓職之爲然,人君爲治之道,亦類是也。朱子曰,獨斷之言進,而主意驕於上,蓋人君有獨斷之心,而遇事不謀於衆,則不但事有後悔,低視群下之心,由是而萌焉。且以事理言之,以渺gg眇g然之身,居深宮之中,畎畝艱難,閭里怨詛,邊情得失,苟無勤咨訪而廣聞見,則豈能周知而審處乎?夫以堯、舜之聖,聰明睿知,天縱之姿,何事之不可獨斷?而觀於典謨,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以天下之聽明,爲己之聰明,詢咨於四岳群牧,君臣之間,都兪吁咈,伊今數千載之下,想見其氣像,所以爲堯、舜之治也。惟我殿下,臨御以來,凡於政令施措,如民國重務禮節間事,或有一毫未盡處,則必博詢大臣諸臣,至及於微末臣等而行之,臣固欽仰攢頌之不暇,而更伏望益加勉旃,凡於微細事之外,惟其事關民國,議在可否之間者,無執己見,必周詢博訪,君臣一堂,情志相孚,曰可曰否,務得其中,而又或有謇諤爭辨之論,亦不害爲淸朝之美事,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相休曰,秦王熾磐,謂群臣曰,魏主奕世英武,賢能爲用,吾將擧國而事之。夫賢能之於國也,其功效之大,蓋若是矣。彼所謂賢能者,不過長孫嵩、崔浩之徒,則未必是眞箇賢能,而猶致敵國之畏服如此,況眞箇賢能乎?昔淳于髠有言曰,若是乎賢者之無益於國也,此眞流俗淺見之論也。姑以見於史牒者觀之,季良在國,强楚不敢加兵於隨,魯仲連留趙,秦將爲之却軍五十里,宋臣胡銓,上請斬秦檜之疏,金虜購視震慴,時人以爲,邦衡一紙之疏,强於百萬精兵。以我朝事言之,臣嘗看野史,則逆臣弘立,籍胡勢擁重兵,來壓我境,將長驅而進,聞臣先祖文元公臣金長生在朝,歎曰,賢者立朝,不可攻也,遂撤兵而歸。以此等事觀之,賢者果無益於國乎?若使此賢者,被堅執銳,先登陷陣,則未必如梟將猛士,而能折衝樽俎,坐致四隣之信服,使四隣望之,隱然若一敵國,不敢生覬覦之心,此則賢者之功,不可誣也。遠者如此,則近者尤可知也。賢者之有益於國,果何如哉?雖然,賢者儘難於用矣。蓋賢者之事君也,動引三代,責難陳善,而無近功捷利,故時君世主,常以爲迃闊而厭苦,是以明良相遇,陶鑄至治者,寥寥無聞,間或有願治之君,好善之主,有意用賢,卑辭旌招,此絶無僅有之事,而彼賢者,又不欲屈己苟合,若見誠禮之少懈,或遭小人之疑忌,則輒翩然遠引而去,曾不淹晷,人君之得用賢者,誠爲難矣。然其所謂迃闊者,皆是經遠之謨,悠久之圖,而其責難陳善者,正所以爲敬君愛君之至也。爲人君者,苟能深悟其理,誠心求賢,以列于庶位,則其功效之及於國者,當如何哉?伏願殿下,必以求賢用能,爲當今第一急先務,以不得不措爲心,而雖於燕閒之中,佔𠌫之際,勿取流俗急功尙利之說,而必將儒者迃闊之言,看作眞銓妙諦,而味其無味,則其所謂迃闊者,漸見其無非緊切,而將大有益於治國之道矣,幸加睿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東觀曰,上下番已有所陳,臣別無更奏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下番用賢之說好矣。沈約所云通塞之任,蓋亦以用人而言,賢邪進退,國之盛衰係焉,此實是通塞之大者也。通塞二字,政好玩味,譬如泉之始流,疏其淤泥,滌其査滓,則水得通流,終達江河,若或塞之不流,則其源涸矣。推之萬事,莫不皆然,而最可畏者,吾心之通塞是也。夫心之虛靈知覺,本有疏通之理,故因其本然之體而益明之,博學、審問、愼思、明辨、篤行,以至于高明廣大之域,則天下之理,無所不通,而爲聖爲智,如其不然,利欲以汨之,私邪以蔽之,則日覺其茅塞而遂成昏愚,通塞之分,只在幾微之際,此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者也。然則向所謂人才之通塞,亦係乎人主心知之通塞而已。《易》節之初九,象曰,不出戶庭,知通塞也。《程傳》曰,雖不出戶庭,必知時之通塞也,通則行,塞則止,其旨深矣。吾心旣通,則近而賢路通達,有拔茅之象,遠而民情上通,無壅閼之患,以至政令疏通,時運通亨,郅隆之治,不難致矣。然而所以通吾心者,只是講學明理一條路而已。所以塞吾心者,如宦官宮妾之奉,臺室園池之娛,凡屬玩好宴安之具,不勝其多,此所以通則難而塞則易也。伏願殿下,以此二者,常常點檢,無或一刻放忽焉。上曰,所奏甚好矣。上曰,羅結之年,果至百二十乎?相休曰,羅結一百一十歸老,又十年乃卒,以此計之,則果爲一百二十矣。上曰,魏主親任羅結如此,可知其人之差可矣,亦有可見之事乎?泳夏曰,結之事蹟,別無著於史策,其人之賢未可知,而年過百歲,聞見必多,謂之老成人則可矣。相休曰,他無可考,而本文云,以其忠愨親任之。忠愨乃其長處,而見信任者,亦以此也。上曰,年一百七而精爽不衰,一百一十而致仕歸老,又十年乃卒,而歸老之後,如有大事,猶遣騎訪焉,則其稟賦之過人,可推而知矣。宗薰曰,羅結,別無事績可考,而以此段見之,其曰忠愨,且其年過百歲,精爽不衰,想必有過人者。大凡季世人壽,不如上古,蓋由氣運之降下,而其中,或有遐壽康寧者,則人必謂之稟賦純厚之致,非人力所與。臣則以爲不然,此蓋有二道焉。學問涵養之力,有以變化氣質,則脆弱者,能致剛壯,又或淸心寡慾,蘊蓄精神,保嗇榮衛,則必享壽考,此理之必然者,所謂攝養,非謂如崔浩服食之術也,存養涵蓄,豈不爲引年之道乎?以此言之,羅結之百二十歲,亦必有蘊養之力,凡於養性養氣之方,伏願深留聖意焉。相休曰,閣臣之言果好矣。年過百歲,精爽不衰,大事輒訪,則其稟賦之過人,果如聖敎,而然世常謂壽命長短,係於稟賦虛實,臣則以爲,學問涵養之工,亦不能無助。程子嘗曰,吾受氣甚薄,四十而始完,今行年七十,較其筋骨,無損於盛時,又曰,吾以忘生徇慾爲深恥。以此觀之,涵養心地,常使志氣淸明,利慾不萌,則此爲攝養之最上方,而必有延壽之道矣。故醫書,亦以淸心寡慾,爲延年之法矣。上曰,魏主燾,以上段事觀之,則頗有可觀,而此非但燾之差可也。亦以左右之輔弼矣,今欣聽崔浩之言,崇信謙之之書,以至於奉天師立道場,其事,果何如?泳夏曰,崔浩居宰相之位,而崇信異道,猶謂之罪,則魏主,以人君而惑信其說,至於爲天師立道場,觀此一節,餘無可論矣。上曰,綱書魏立天師道場者,以其筆法歟?泳夏曰,果是筆法矣。上曰,師受崇奉者,始出於浩,而不書浩立天師道場,而書以魏立者,可見其貶魏主之辭矣。泳夏曰,崔浩之以左道誤其君者,罪固大矣,而若使魏主,初不信聽而崇奉至此,則史家,豈不曰,魏崔浩,立天師道場,直曰,魏立天師道場乎?其貶意之深,誠如聖敎矣。上曰,謙之之書,朝野初多未信,及崔浩上書之後,魏主,欣然信聽,其時若使崔浩,諫止其君,則豈無可救之道乎?相休曰,大抵不用賢者,則有此等患矣。浩之於魏主,言聽計用,若使浩誠賢者,則必有匡君輔治之道,豈不諫止其君?而浩則非徒不能諫,從而導之,使之崇奉,此莫非崔浩不賢之罪,而信用浩者,魏主也,故書以魏立天師道場,此以筆法也,是以,國之治不治,專係於用人,爲人君者,其可不求賢而自輔乎?宗薰曰,天師道場,弔詭不經之事,而著書於綱,則貶意自見矣。若夫魏主之篤信天師,乃是崔浩導之也。上曰,浩之致仕也,以何官休歸乎?相休曰,此云以公歸第,則必是閑散之職矣。上曰,徐羡之、傅亮、謝晦,以失境土,上表自劾,則詔勿問,何也?泳夏曰,失境僨事,罪在不赦,而魏主之勿問,似是姑安其心,以責來效之意,而臣未知其得當也。宗薰曰,此非安其心之意也。三人,旣非受賑出征之將帥,其自劾,蓋以主事之故,引咎自責也。雖以刑政言之,未必加罪於此三人矣。上曰,魏主燾之畢竟,何如?泳夏曰,竟遇篡弑之禍矣。上曰,被弑於誰耶?泳夏曰,被弑於宗愛矣。宗薰曰,太武,卽元魏之英主,故其廟號,亦稱世祖矣。上曰,旣稱世祖,則似非被弑矣。宗薰曰,其稱祖,以其有功烈也。上命掩卷,仍敎曰,明日玉堂番次,爲誰?相休曰,副應敎吳淵常,修撰尹致鼎矣。上曰,下番方帶文兼乎?相休曰,臣已蒙遞,其代金啓溫爲之矣。上曰,吳淵常,則不遞文兼乎?相休曰,然矣。上命文會,讀公事訖,又命讀弘文館冊目錄訖。上曰,西庫經書幾件耶?宗薰曰,西庫所在經書,似當爲數三十件,而本閣,亦有別置頒賜件矣。上下內閣書目,又命文會讀奏,仍敎宗薰曰,近日書冊,多內入者,此目錄中,一一付籤以入,而一件,則留置閣中,每當內入,則輪回修整以入,可也。今番所下冊子中,如有不載於目錄者,亦添錄,可也。又敎曰,內府書籍曝曬,何以爲之耶?宗薰曰,卷秩甚多,勢難一時曝曬,故自三四月爲始,輪日翻閱,至六七月始訖矣。上曰,閱古觀,卽皆有窩上層乎?宗薰曰,然矣。上曰,玉堂書籍,藏在何處?泳夏曰,藏於登瀛閣矣。上曰,幾間乎?泳夏曰,三間許矣。上曰,無落秩者乎?泳夏曰,頗多落秩矣。上曰,閱古觀鐵籠牕下,似曾有《宋史筌》,向日使之內入,則搜之不得云。閣臣其知之乎?宗薰曰,其時臣不在直,未得詳知,而閱古觀,只是唐板冊而已。《宋史筌》一件,在於西庫矣。上曰,鑄字所書冊,置於何處乎?宗薰曰,藏在十字閣庫中,而此皆新印冊子也,新印之後,緘封藏置,不爲曝曬,又或有雨漏處,必多傷損,臣等常以是爲悶,而姑無善爲區處之道矣。上曰,西庫宜春門庫中,可以移藏乎?宗薰曰,此兩處分排移藏,則似勝於鑄所,而亦恐狹窄矣。上曰,玉堂書籍曝曬,何以爲之乎?泳夏曰,每夏間爲之矣。上曰,經筵冊子,亦在於登瀛閣乎?泳夏曰,同在一處矣。上曰,鑄所冊子,凡幾卷乎?開見目錄以奏,可也。宗薰,讀奏訖,仍奏曰,此外又有四部手圈百餘件,而不載於目錄矣。上曰,內府書籍,閣臣或取見乎?宗薰曰,西庫冊,則時時取見,而閱古觀冊,則有請出牌,故請出然後,可以取見,而不敢閑漫煩請矣。上曰,摛文院冊,則藏於何處乎?宗薰曰,東二樓及行閣庫中,分藏矣。上曰,東二樓上木藏中所儲,何冊也?宗薰曰,有經書及御定諸冊矣。上曰,不秩件蠧破件,果爲幾何?宗薰曰,別無不秩蠧破者矣。上曰,目錄中有之矣。宗薰曰,此似是雜冊之別錄者耳。上曰,玉堂出擧條之別藏經書,乃自內閣移置者乎?宗薰曰,癸丑新印後,《七書》各八件,別藏於玉堂,而其時閣臣,承命監封,鑰匙則置諸本閣,故其出納時,閣臣句管矣。上曰,文獻閣曝曬,何時爲之乎?宗薰曰,每年一次,或春秋一次,當爲之,而近年因循不爲,昨春始一爲之矣。上曰,文獻閣,在於慶熙宮之何處乎?宗薰曰,昨年曝曬時,臣未進去,故不得詳知,而聞是差備近處矣。上曰,內閣書籍出納時,易致澆亂,今下書籍,命入牌所入之冊,與牌俱入,可也。仍命文會,書《受敎輯錄》、《東國通鑑》、《典錄通考》,以授宗薰。宗薰奉受訖,上曰,《受敎輯錄》中,似無近年受敎條,閣臣,取考添錄以入,可也。宗薰曰,《輯錄》,未知止於何年,而如欲添錄,則當收聚《各司謄錄》,分類增修矣。上曰,然則只以原本入之,可也。上曰,玉堂亦有《典錄通考》乎?相休曰,有一件矣。上命玉堂、閣臣先退,泳夏等退出。上曰,明日承旨坐直爲誰?文會曰,姑未停當矣。上曰,同副承旨,做度直已準乎?文會曰,今日當畢準矣。上曰,左副承旨牌招啓辭,明如批下,則與同副伴直,可也。上曰,史官所講書冊,堂后有之乎?宗顯曰,堂后本無書冊,而弘文館書冊,取用之矣。上曰,藝文館則有何書冊乎?宗顯曰,有之而列聖朝實錄外,如御製御定等書冊印頒件,亦爲藏置於內外史庫矣。上曰,出去後,目錄入之,可也。上曰,春秋館,亦有書籍乎?宗顯曰,藝文館與春秋館,本是合設者,則藝文館,卽春秋館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南履翼〈坐〉。同副承旨李文會〈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稚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左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瀅修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文會曰,坐直承旨入侍。
○有政。吏批,行判書黃昇源進,參判韓用鐸牌不進,參議閔耆顯進,同副承旨李文會進。以韓晩裕爲知敦寧,徐美修爲左尹,朴宗慶爲氷庫提調,韓用鐸爲司譯提調,金思穆爲軍器提調,鄭漪爲顯隆園令,林景鎭爲殷山縣監,李度天爲瓦署別提,兼執義單洪受浩,故同知李徵大,贈吏判例兼,故判書李鼎運考,故學生姜再淑贈戶參例兼,故學生姜鄅贈左承旨,故通德郞姜恪,贈僕正,以上同知姜宅一三代。
○兵批,行判書金思穆病,參判李普天入直進,參議尹羽烈,參知吳翰源病,左副承旨金宗善進。護軍申大顯、李庚運、李海愚,副護軍金履度、嚴耆、金在昌、金孝建、徐有聞,以上竝單付。
○南履翼,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工役,今旣垂畢,而前日請得物力,已盡無餘,匠料之未給,來頭之應入,亦甚夥多,米八十石,錢八百兩,取用然後,可以繼用矣。依此數,分半取用於戶惠廳,何如?傳曰,允。
○乙丑四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徐瀅修,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吳淵常,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尹致鼎,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鄭元容,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左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李文會,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淵常,讀自宋景平二,止從容戒之。上曰,下番讀之。致鼎,讀自義眞曰靈運,止敦睦以道。上曰,參贊官讀之。瀅修,讀自人誰無過,止踣而弒之。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裴子野曰,止攻涼敗之。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八月宋主,止紇升蓋懼遁去。上曰,上番讀之。�讀自冬十一月,吐谷渾,止北曰平朔。上曰,下番讀之。宗顯,讀自宋元嘉二年,止功曹督護。上曰,文義陳之。淵常曰,此政六朝淆亂之時,無好箇文義矣。義眞,以靈運之空疎,延之之隘薄,謂以得於性情,此所謂性,便是氣質之性也,人於氣質之性,淸濁粹駁,自不能齊,苟能省察而矯揉之,則空疎者可以爲眞實,隘薄者可以爲寬厚矣。故氣質之性,君子不以爲性,而謝上蔡有言,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氣質之過於强梁者,柔以克之,過於柔軟者,剛而勉之,恒存古人弦韋之戒,則自可久久成就,復其中正,豈有氣質變化不得之理乎?學者不以變化氣質爲務,則無着力用工處矣。且義眞之未敢忘言云者,政合着眼處也。凡私意與嗜好,旣知其爲病於心,則其所遏絶防塞,當用斬釘截鐵之法,若有一毫留着於胸中,則畢竟焰焰爲燎原,涓涓爲滔天,而莫之救矣。如此則雖欲變化氣質,可謂末由如也。程子,大賢也,而暮歸,猶有觀獵之心,況其下者乎?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致鼎曰,裴子野曰,人君養子,師授之辭,傅相之禮,此誠切至之言,而非徒爲敎養胄子之術,抑亦爲帝王薰陶德性,進就學問之要,旁招德行文學之士,置諸左右,資益之道,涵養之方,無所不用其極,則格致誠正之功,緝熙光明之業,不期進而自進,此乃前後左右,罔非正人,則靜動云爲,不得不正故也。若或徒存師友之名,忽於求益之誠,則是不過應文備數而已,何益之有?伏願省察於典學之方,留意於求賢之道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瀅修曰,儒臣已有所奏,臣別無可陳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奏者矣。淵常曰,下番所奏好矣。謹敕者爲吝嗇,狂愚者爲凶慝,若是乎小人之不可狎也。古人有言,與善人居,如在芝蘭之室,與惡人處,如入鮑魚之肆,人主之所與處,不可不愼也。薰蕕不同器,氷炭不相容,臭味不合,則自當疎遠矣。上曰,徐羡之、傅亮、謝晦,同有弑君之罪,則宋文帝卽位之初,何不罪晦,而久乃罪之耶?淵常曰,義隆卽位之初,非不知其可罪,而時謝晦,威權隆赫,非倉猝可以芟除,故俟時而誅之耳。上曰,文帝果何如人耶?以初政觀之,可謂差可矣。淵常曰,聖敎誠然矣。元嘉初政,後世稱以少康,而後與魏戰,未免敗衄,其政漸不如初,此所以有元嘉之政衰矣之語也。上曰,末年則衰於初政耶?淵常曰,然矣。上曰,元嘉之號,至末年不改耶?淵常曰,然矣。上曰,此有袁皇后事,似是宋文帝皇后,而上文無立袁皇后處,則此何稱以皇后也?宗薰曰,以意推之,宋主爲宜都王時,袁后已爲王妃,而卽位後,但進號爲皇后,故綱不著錄,而目則只因事紀實,故例多失照管處矣,小註云耽之曾孫,則可知其始見於此矣。上曰,宋文帝後次者,何主也?淵常等未及對。上曰,孝武帝,伐宋子劭而立之耶?淵常曰,果是孝武帝矣。上命掩卷,仍敎曰,交廣,是何地乎?宗薰曰,交廣,卽謂交州、廣州之地,在於南海近處矣。上曰,滇南,何地也?宗薰曰,滇南,卽交廣近地,而此則小地也,未知其的在何府矣。上曰,交廣、滇南,皆是南方乎?宗薰曰,然矣,俱是極南近海之地,距交趾不遠矣。瀅修曰,考之一統志,則可知矣。宗薰曰,《淸一統志》,必詳載矣。上曰,《淸一統志》,與《大淸會典》,何如?《大明會典》、《大淸會典》,不甚該備矣。宗薰曰,《淸一統志》,極爲詳備,非《會典》之比,《明一統志》,不如《淸一統志》之詳,而凡例則同矣。瀅修曰,《明一統志》,多訛誤處,論者多不取,《淸一統志》,則甚善矣。上曰,昨下書目,果已修整乎?宗薰曰,各年內入冊子,一一考出標識,今方修整,而未及畢,當費數日矣。且昨下目錄二件中,新件則係是近年所編,故無差錯處,而其中舊件,則多相左處,不可不就加釐整,然後可以輪回修入,而旣是內下冊子,不敢擅加删正矣。上曰,然則依新件釐正,使兩件相合,然後修入,可也。宗薰曰,昨日下詢時,未及詳奏矣,不秩蠧破舊件,目錄中,果有之,而此本置在守直間樓上庫中矣,年前已爲區處,故不入於新目錄中,今則無此兩名色矣。上曰,此則曾已內入矣。瀅修曰,書目事有言端,故敢仰達矣。臣於先朝,承命編《奎章總目》,凡內府書籍,竝載撰人名氏,纂輯本末,或附以前輩議論,成一部書,此蓋昉於《崇文總目》、《集賢書目》之類,而馬端臨《通考》,亦有目錄家始自劉歆《七略》歷代史,皆有《藝文志》,此爲藏書之所不可闕者,《奎章總目》編入後,亦必多新購書籍,使待敎詳加訂定,陸續編入,似好矣。上曰,《四庫全書》,亦有目錄矣。宗薰曰,此果與簡明目錄,同一義矣,《奎章總目》,則自是目錄家一部書,卽內府典籍會粹之書,至於昨下目錄,則便於考檢,標其出納,有如件記,兩不可闕矣。上下《奎章總目》,因敎宗薰曰,此書中,未及收載者,考定增修以入,可也。上曰,《淸一統志》,與《名山勝槪》等書,何如?宗薰曰,《名山勝槪記》,猶非輿地之書,一統志,則有表有圖,次列沿革,形勝關防,古蹟山川風俗,至於人物土産,無不該載,誠地理家會通之書矣。上曰,凡爲幾卷乎?宗薰曰,一百二十卷矣。上曰,閱古觀有之乎?宗薰曰,未能詳知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入昨下內閣書目,可也。賤臣,承命出來,持入進伏。瀅修曰,向日政,知經筵望行左參贊趙尙鎭,以新通首擬蒙點矣,今因判付,見其望單,則新通二字,不爲懸註於名下,有違格式,不可以事過而置之,當該參政銓官,一倂推考,原望單,使之追加懸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瀅修,書傳敎曰,政官牌招開政。仍敎曰,政官牌去來催促,使之門限前開政,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命宗薰,考見書目,宗薰考見訖,奏曰,無之矣。瀅修曰,《總目》中似有之矣。宗薰曰,果然矣。上曰,摛文院有之乎?宗薰曰,有之矣。上曰,摛文院有之,故《總目》中載錄矣。上曰,閣臣出去後,考出交廣、滇南兩地本末,錄入,可也。仍敎曰,李奇,是何如人也?閣臣其知之乎?宗薰曰,臣未能知矣。上曰,出去考出,後筵詳奏,可也。當考何書乎?宗薰曰,旣未知其世代事績,只當考《萬姓統譜》等書矣。上曰,《淵鑑類函獸部》中,見此人而只出姓名,無他可考矣。仍敎曰,玉堂亦考見,可也。宗薰曰,《圖書集成》,氏族門中,想必有之矣。瀅修曰,此冊,曾於丙申冬購求,丁酉春出來,我東只有此一件,燕京亦不多云矣。上曰,內閣,明日誰當入直耶?宗薰曰,小臣在直矣。上曰,再明則誰也?宗薰曰,再明似當替直,而姑未停當矣。上曰,政官牌去來,催促,可也。賤臣,承命出來,以判書姑未入來,參判牌不進,參議承牌之意,還奏。上曰,參判,何爲牌不進乎?瀅修曰,未能知之矣。上曰,闕內各司,亦有藏書之處乎?瀅修曰,弘文館及春坊外,別無藏書之府矣。上曰,政院,則日記外,又有書籍之藏置者乎?瀅修曰,政院亦只有御製文字頒賜件及《國朝寶鑑》、《大典通編》等書矣。上曰,闕外各司,亦有藏書處,而校書館,則書籍多有之乎?瀅修曰,闕外各司,亦別無書籍之藏處,而校書館冊子,年前亦多命入內閣者矣。瀅修曰,臣於《朱子箚疑續補》之役,自初承命與聞,今因登筵,有可仰達者矣。朱子書,地負海涵,其名物之考據,義理之究索,非章句淺儒,所能蠡測,故先正臣文純公李滉,始著《記疑》一書,作爲讀朱書者之迷塗指南,而當時我東書籍不備,軼事異聞註,以未詳當考者,尙多矣。及夫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積費硏窮,爬櫛《記疑》,名之曰,《箚疑》,而授之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先正臣文簡公金昌協,使之益加蒐輯,潤色成書,以至於上達朝廷,鋟印頒行,此書之有賴於斯文,嘉惠於後學,豈尋常詁訓,所可比論,而更歷四賢之手,猶不無有待後人者,則昔在先朝,嘗命故桂坊金敏材,博采諸家補罅苴漏,俾成一部潔淨之完書,所謂《箚疑補》是也。然尙恐其有未盡釐正者,適因朱書大一統義例之俯詢於臣,仍畀臣編進,原本付之敏材之子前參奉金允秋,責其勉卒父業,此事在戊午年間,而伊後允秋,多年專精,粗成編袠,又以前正言洪儀泳之博識多聞,託其重訂,今始告功云,從古新書之編摩,苟其爲明道覺世之一助,則雖非開局命撰者,往往借祕籍給筆札,以資其役,亦是昭代之盛擧,況此書纂輯,本出先朝聖旨,則今於垂成之會,不宜一任私力之取辦。臣意,分付戶曹,容入筆札,量宜助給,分付內外閣,如有書冊之欲備參閱者,許令隨願關借,而書成後,淨寫一通,使卽進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藝文館書冊中,有《御容都監儀軌》,史官曾見之乎?宗顯曰,只見目錄,而未及考閱矣。上曰,此則異於《時政記》,可以出入之乎?瀅修曰,然矣。上曰,上番出去持入,而入侍如下,則自政院入之,可也。�承命出去。上曰,《藝文館冊目錄》,何名以形止案耶?宗顯曰,未能知其名義,而外內史庫,皆有之矣。上曰,外史庫幾處乎?宗顯曰,爲四處矣。上曰,校書館書籍中,有二十三代史乎?瀅修曰,無之矣。上曰,玉堂冊子,多落秩云矣。瀅修曰,然矣。上曰,政官催促,上番亦使斯速入來,可也。賤臣,承命出傳後進伏,上命承旨讀公事,�持儀軌冊進伏。上命玉堂閣臣先退,淵常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行左承旨崔獻重〈坐直〉。右承旨鄭東觀〈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南履翼〈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緣故出〉。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鄭東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崔獻重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宗善曰,左副承旨入侍。
○鄭東觀,以刑曹言啓曰,以司謁黃大呂手本,武藝別監金禹績,泥醉街路,侵犯兩班,爲先除下,移法司重治事,傳曰,近來掖隷之作弊,極爲痛駭,出付攸司,照法嚴繩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典通編禁制條》有曰,街路上使酒人,杖一百事目內,吏卒罵朝官,事理絶悖者,杖九十徒二年半,名例云,二罪俱發,以重者論,金禹績,從重論,決杖九十後,徒二年半定配於黃海道松禾縣,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東觀,以刑曹言啓曰,罪人朴京行、朴春根等,更加嚴刑,如法重繩事,草記批旨內,紀綱雖解弛,豈料掖隷作弊,至於如此乎?此不可以尋常犯科照律,兩漢,待限各別嚴刑後,草記,沈家論罪一款,特爲安徐可也事,命下矣。依下敎,朴京行、朴春根等,各別嚴刑一次後,還爲嚴囚之意,敢啓。傳曰,待辜限,嚴刑後,更爲草記。
○乙丑四月二十九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左副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崔獻重,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讀官吳淵常,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尹致鼎,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待敎朴宗薰,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鄭元容,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事官盧�,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鄭宗顯,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左副承旨金宗善,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淵常讀自三月宋以,止以時務及之。上曰,下番讀之。致鼎讀自六月宋以王華,止號曰五臣。上曰,參贊官讀之。獻重讀自弘微精神端審,止爲之流涕。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及東鄕君卒,止以充軍實。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太常崔浩,止攻秦入枹罕。上曰,上番讀之。�讀自魏主入統萬,止當與卿等取之。上曰,下番讀之。宗顯讀自魏主謂諸將,止以屬郡縣。上曰,文義陳之。淵常曰,宋分遣袁渝等,觀察吏政,訪求民隱,民生之困窮疾苦,無所控訴,而難以盡知也,故曰,民隱。《商書》曰,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祈寒,小民惟曰,怨咨,可哀者惟民也,小臣,間者待罪湖邑,躬自見聞而後,益知小民困苦之狀耳。大抵無論邑之大小,通計一邑之民,則有恒産者絶少,而無衣無食,貧不聊生者,十居其八九,而其所侵徵,偏于此等之民,曰稅穀,曰結錢,曰軍布,曰還米,此則惟正之貢也。外此又有京司上營地方官處,年例應納,而許多名色,不一其端,貧民所業者農耳,雇牛貰器,春耕夏畦,至于秋穫,而終年勤力,粒粒辛苦者,盡數輸官,不能當公納十分之一,而更無滯穗遺秉矣。若或遲滯不納,則自官督納,極其苛刻,枷枸載道,鞭扑滿庭,畢竟賣家鬻藏,體無完衣,食無片匙,而猶爲不足,則竝與其弱子稚女而不得保焉,天下之惻傷不可忍者,豈有加於此者乎?或有守令,不得其人,則又爲科外侵虐之擧,無土之稅,旣骨之逋,憑公營私恣意橫斂,濫鄕猾吏,從以售奸,剝民害民之政,於是更加一層矣,民安得聊生耶?近來以來,幸得年豐歲稔,姑免流離顚連之患,而萬一有水旱之災,則實有難言之慮,殿下深居九重,蔀屋廈氈隔若天淵,小民許多難保之狀,猶有所未盡燭者,今欲講究保民之策,則莫如節省財用,愼揀守令,財用不節,則賦役自重矣。古詩曰,彤庭所分帛出自寒女機,國家日用百需,何莫非出自民間者乎?上之所用,雖云鮮少,因緣徵民者,不知爲幾倍蓰,閭巷鄙俚之談,今此仰達,極爲悚惶,而有進上拱串人情載馱之說,以此看之,雖一尺之帛,一粒之米,切不可以容易經費也。且生民休戚,專係於守令之臧否,而守令薦似,惟在銓官,臨政,非無擇差之敎,而我國官制,循資排擬,無論文蔭武,稍有履歷,便爲百里之任,此人豈皆公廉畏法者乎?一非其人,民受其害,臣謂,每當守令之初拜也,召至便殿,非但以七事循例宣諭而已。俯詢爲政之要,而聽其言辭,觀其容止,則其人之可堪與否,將莫逃於淵鑑之下,其中如有不可堪任者,卽令改差,因罪誤薦之人,則似無不助於愼揀之道矣,節財用則民可得以紓矣,揀守令則民可得以安矣。伏願深留聖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致鼎曰,宋文帝,卽位之初,留心庶政,親臨聽訟,每歲三訊,此若將有爲之會,而左僕射王敬弘,身居宰相之位,膠於流俗徒尙淸虛,文案訊牘,初不省讀,此事甚不韙矣。上曰,王敬弘之不對疑獄,此果眞不知而然耶?與陳平之不對漢文帝問,有異乎?淵常曰,然矣,此云性恬淡,恬淡者,易疎於此等事矣。上曰,然則宋主雖加禮敬,不以時務及之者,此事,何如?淵常曰,王敬弘,恬淡有重名,自古自有此等人物矣,爲人恬淡,不識時務,論以才諝,則固爲不足,而不害爲君子人也,加以禮敬,亦足爲優待之道矣。上曰,非此之謂也。王敬弘果不識時務,則何不處之以閑官漫職,而任以左僕射也?淵常曰,以下文觀之,此時宰相無常官,惟人主所與議事,委以機務云,敬弘雖帶宰相之職,不行宰相之事,可知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獻重曰,儒臣已有所奏,臣無可陳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此云內人皆化弘微之讓,一無所爭,蓋婦人之性,褊狹難化,且況財利爭心,未易制伏,而弘微能化之者,誠由身敎之效也。一錢尺帛,皆有文簿,室宇倉廩,不異平日,以待東鄕君之歸,其廉介淸潔,實出誠悃,有足以獻服於人,故內人化之,內人亦化,則室家之中,無人不化,亦可知矣。此事雖小,可以喩大,人君化民之道,亦莫如身敎,雖以《舜典》一篇言之,舜行揖遜之治,故九官十二牧,濟濟相讓,和氣靄然,至今數千載之下,讀遺典者,猶覺爭心之頓消,怳若身在薰殿揖讓乎其間,是知辭讓之心,人所同得,隨感而發,初無大小遠近古今之殊矣。人主出治,必先定規模,欲做恭儉之治,則先行約素之政,將崇右文之治,則躬率彬郁之道,以身先之,自近而遠,蓋人主所好,人必知之,知則必從,如草偃影直,其機甚微,而其應甚速。伏願殿下,深鑑于此,以導率之政,爲化民成俗之本焉。上曰,慧琳,僧徒耶?淵常曰,然矣。上曰,宋主初政,頗多可觀,而今用謝靈運、顔延之,又以慧琳議大事參權要者,何也?淵常曰,此時江左淸虛浮華之習,猶有未祛,宋主進用如此之人,甚非矣,且宋主,自多疪類,不可責備矣。上曰,慧琳,上文亦有之矣。宗薰曰,此上文,有義眞嘗云得志之日,以靈運、延之爲宰相,慧琳爲西豫州都督矣。上曰,註云之人僧也,之人,何謂也?無乃字誤耶?發明《綱目》,亦然乎?淵常曰,發明《綱目》,臣未及考,而他冊板本,皆如此矣。宗薰曰,發明註,與此不同,故無此句矣,之人,果似字誤,而諸本皆然,或是此人其人之謂,而終非註脚文法矣。上命考諸臣冊子,淵常遍考訖,仰奏曰,諸本皆然矣。上曰,史官冊,亦皆同乎?宗薰遍看訖,仰奏曰,注書冊,作之人,上下番冊,則作慧琳矣。上曰,訊牒,何謂也?淵常曰,訊問獄囚之文簿也。上曰,僕射之官,如中國刑部之職耶?宗薰曰,僕射,與刑部不同,左右僕射,卽尙書省之職,尙書亦總察機務,故於刑獄,亦關署矣。上曰,訊牒副僕射,何也?宗薰曰,古者疏章,亦必有副本,呈於尙書省,使之省察可否,訊牒之有副本,亦猶是矣。淵常曰,副是副本之謂矣。上曰,副本,如我國疏章之大槪乎?宗薰曰,疏槪亦此意,而譬之則如各道狀本之有備局謄報矣。上曰,三訊,謂問其罪耶?宗薰曰,訊是訊囚之訊,卽指問罪也。上曰,王弘,何如人,而其畢竟,亦何如?淵常曰,考其本傳,賢者也,是時所謂五臣中,劉湛則後以罪死,而如王曇首、殷景仁,皆賢人矣。上曰,劉湛,卽《小學》中所在劉湛耶?淵常曰,似是然矣。上曰,謝弘微,卽謝玄之孫耶?宗薰曰,然矣。上命掩卷,仍敎宗薰曰,李奇事,果考出乎?宗薰曰,《萬姓統譜》,果有李奇,而其他諸書,遍搜未得矣。上曰,《萬姓統譜》所記云何?宗薰曰,李奇,卽宋仁宗時人,字子正,袁州宜春人,景祐元年登第,官至職方員外郞,性慷慨不事生業,悉以祖先産業,分與兄弟,戒子孫勿追,其族人端,有《詩》曰,祖來産業分兄弟,身後詩書遺子孫云矣,《宋史》不立傳,似無他事蹟矣。上曰,玉堂亦考見乎?淵常曰,玉堂可考冊子,只有《佩文韻府》,而考之則無之矣。上敎宗薰曰,朝者錄入交廣,果是南方地乎?宗薰曰,然矣,交州、廣州近處,通稱交廣,而其地則乃極南臨海處,如惠州番禺古所稱南方瘴鄕,皆其地矣。上曰,交趾近處乎?宗薰曰,然矣。上曰,鎭南則昨所問者,乃滇南也。宗薰曰,若是滇字,則與鎭南不同,似是滇池之地矣。上曰,此亦南方乎?宗薰曰,此是雲南地,亦係南方矣。上曰,明日玉堂入直,誰也?淵常曰,小臣等當仍直矣。上曰,再明則誰也?淵常曰,姑未停當,而當次則校理元在明,修撰申緯矣。上曰,明日閣臣入直,誰也?宗薰曰,直閣洪奭周矣。上命玉堂閣臣先退,淵常等退出。上命宗善讀公事書,判付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行左承旨崔獻重〈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南履翼〈坐直〉。同副承旨李文會〈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春東〈仕直〉鄭元容〈仕〉。事變假注書鄭義命〈仕〉。
○上在昌德宮廬次。大行大王大妃殿初喪。
○藥房都提調李敬一,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宋穉圭,持平柳鎭澤在外,執義李元八,持平李潮呈辭,掌令趙秀民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右承旨鄭東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宗善啓曰,明日朔祭,兼行朝奠時,弘化門外排立次,東營、集春營、西營、北營、廣智營軍餉色入直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藥房三提調,持湯劑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于徐瀅修曰,都承旨、左副承旨入侍。
○傳于南履翼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宗善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入侍。
○崔獻重,以宣惠廳言啓曰,大行大王大妃殿發靷後,下玄宮前,山陵朝夕祭奠,封進生物,依前例,分定各道,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崔獻重,以賑恤廳言啓曰,西部太平館契任掌劉祥𤦹,今月三十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男兒,同里居良女黃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願爲受料,告于本部,自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履翼,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長陵官員所報,則本陵局內,松蟲熾發,方茁之稚松,擧多枯黃,以數少陵軍,雖連日捕拾,萬無盡除之路,依前例,調發煙軍拾蟲云矣。莫重陵松,有此蟲蝕之患,誠爲悚悶,盡發元保軍及附近民丁,同力捕除,期於不多日內寢息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南履翼,以國葬都監摠護使意啓曰,本都監各房匠手,今已畢役,竝皆罷遣,而惟是誌文製述,姑未啓下,不得燔造,此甚悚悶,而工役旣罷,則堂上依例輪日開坐,郞廳監造官,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啓曰,今春等進上弓子,看品在卽,而知弓品堂上白師誾,身病猝重,實無赴進之望云,改差,其代,以無故人啓下,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取考《承文院癸亥甲戌謄錄》,則因大臣筵奏,本年瀋陽使時,皇太后、皇后前所進禮單,以豫備之意,皆爲齎去,畢竟入用矣,今番瀋陽之行,皇后同來與否,雖難遙度,而旣有各年已例,則皇后前所進禮單,不可不一體齎去,分付該曹,使之照例磨鍊,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留守金文淳狀啓,則以爲,本府屬五邑所在南漢餉租,依定式分留,而龍仁、振威、安山、始興等四邑還摠,自來不敷,排巡無路,餉租半留條八千一百八十八石零內,限二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還餉分留,法意雖重,農節分給,排巡無路,在前加分,已成年例,所請之數,亦不過多,依狀請施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頃以社倉一二邑試可之意,筵稟行會矣。卽見黃海監司李相璜報本司辭緣,則以爲,大小民情携貳,無以歸定,有難勒令創設,且本道荐經歉荒,民力已竭,此時斂民,尤難遽議,社倉一款,姑爲停寢爲辭矣。民情旣如此,有難强令創設,誠如道臣之言,依所報施行,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李相璜狀啓,則以爲,本道穀簿,自來不敷,雖在常年應分之數,每患不足,而昨年穡事,未免失稔,目下民情,實有窘乏,會付各穀半留中,限一萬六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分留法意,至嚴且重,本道昨秋穡事,雖未免歉,猶未甚於癸丑、甲寅之荐歉,則今此加分之請,至於一萬六千之多者,或緣民情之窘乏,其在典守之道,有欠斟量,而第目下民事,旣云遑急,不可無闊狹之政,依甲寅年例,一萬石,特爲許施,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前判書尹光普,在京卒逝,今將返葬于本鄕矣,依法典,返柩時,擔軍題給之意,分付所經各道,何如?傳曰,允。
○金宗善,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來五月初一日,魂殿朔祭朝奠兼行時,因《兵曹節目》,廣智營軍四十五名,哨官金尙漸,軍餉色軍十五名,北營標下軍三十五名,入直千摠李東憲率領,與禁衛營、御營廳將官軍兵,自弘化門外北路,至南路,稍遠排立作門,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沈象奎狀啓內,興德前縣監李趾光、崔笠、李殷錫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崔笠、李殷錫,今方待命拿囚,而李趾光,已爲身故云,勿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四月三十日午時,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入侍,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爲入侍時,都提調李敬一,提調黃昇源,副提調徐瀅修,假注書柳春東,記注官崔鳳和,別兼春秋徐有恂,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南履翼,醫官金光顯、李敬培、卞觀海、李惟鑑、吳仁豐、玄必采、洪勉謙、柳曾模、崔遂燁、秦東秀、吳千根、朴烇、金時中、李彦厚、鄭重周,以次進伏訖。敬一等曰,近來日氣過熱,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敬一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敬一等曰,俄聞工曹參判朴宗慶,承候後所傳,則嘉順宮進服六君子湯後,氣候似有燥候云,故臣問于醫官,則以爲,歸脾湯諸料,加減進服,似好云,今當議定乎?上曰,依此爲之也。瀅修曰,當限正貼製入矣。上可之。仍敎曰,前日入侍醫官外,諸醫先退。光顯等退出。敬一曰,診候當爲之矣。上曰,唯。千根、曾模、時中等,以次入診訖。上曰,脈候,何如?千根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曾模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如平常時矣。時中曰,脈候左右三部一樣調均矣。上曰,湯劑三日進御之後,似有效,而水剌進御之後,每不如進御之前,何以則好耶?時中曰,大體則已愈,而似是痰候猶滯,湯劑更爲進御,好矣。上曰,勿以湯劑,以茶飮之屬,好矣。時中曰,茶飮不足以消痰,只可以消滯矣。上曰,茶飮湯劑,俱爲不進,亦無妨耶?敬一曰,痰滯久則易致包結,當趁卽疏滯矣。曾模曰,藥劑當於出去後議定乎?瀅修曰,今卽議定,而勿以湯劑爲名,以飮爲名也。曾模曰,枳梗飮,限四五貼,當加進御矣。上曰,別無餘熱乎?曾模曰,熱候則無之矣。上曰,勿用治滯之劑,用治熱之劑,則何如?千根曰,旣無熱候,則治熱之劑,不必進御矣。上曰,湯劑將爲煎入乎,製入乎?瀅修曰,當煎入矣。時中曰,午時水剌後,進御,好矣。上曰,今則午時已過乎?瀅修曰,進御初日不觀時矣。上曰,明日則都提調勿爲入來也。仍命醫官先退。敎瀅修曰,魂殿所用草注紙代,《銀觀謄錄》,則孝明殿時,仍特敎,以三十兩進排,出去後,詳考已例,其時果以三十兩進排,則今以十五兩進排,若以二十兩,則今以十兩半減以入,朔布則別無可減,全數以入。又敎曰,誥命前,或奉安於承文院乎,奉安於禮曹乎?瀅修曰,始則奉安於禮曹,而禮曹失火後,奉安於承文院矣。上曰,出去後已例知入也。又敎曰,承旨,誰爲不仕乎?瀅修曰,右承旨矣。上曰,何故不仕乎?瀅修曰,有實病云矣。宗善曰,傳漏法意,何等重大,而近來更點,不趁漏籌之限,人定乍下,旋打二鼓,四鼓纔下,罷漏仍下,雖曰夜短,豈容若是?此專由於踐更軍卒無知占便之致,常時不飭之該曹入直堂郞,從重推考,此後無復如前之意,各別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禁漏屬於兵曹乎?宗善曰,然矣。上曰,申後召對時,承旨則都承旨入之,注書則上注書入之,下番則別兼入之,可也。嘉順宮進服加味歸脾湯,五貼製入。〈出榻敎〉進御枳梗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三十日未時,上御誠正閣。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侍時,都提調李敬一,副提調徐瀅修,直閣洪奭周,假注書柳春東,記注官崔鳳和,別兼春秋徐有恂,以次進伏訖。敬一曰,提調黃昇源,以嘉順宮進服湯劑監煎事,不得入侍矣。上進御湯劑,仍敎曰,都提調閣臣先退。敎瀅修曰,承文院奉安誥命,知入乎?瀅修曰,仁祖大王誥命,孝宗大王誥命,顯宗大王誥命,景宗大王誥命,端懿王后誥命,宣懿王后誥命,眞宗大王誥命,孝純王后誥命,正宗大王誥命,王大妃殿誥命,文孝世子誥命,中宮殿誥命,已爲奉安於承文院,而大行大王大妃殿誥命,自內未爲出來奉安云,而此是下屬之言,猶未可信,故俄使承文院入直郞廳,奉審之意,分付矣。上曰,誥命何以奉出耶?瀅修曰,以龍亭子,奉安出去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四月三十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都承旨、左副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南履翼,持《綱目》第三十一卷,侍講官吳淵常,持《綱目》第三十一卷,檢討官尹致鼎,持《綱目》第三十一卷,直閣洪奭周,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假注書柳春東,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記注官崔鳳和,持《綱目》第三十一卷,別兼春秋徐有恂,持《綱目》第三十一卷,行都承旨徐瀅修,左副承旨金宗善,以次進伏訖。上曰,待敎今已出番,書目,盡爲修正乎?奭周曰,已爲修正矣。上命開卷讀之。淵常,讀自宋元嘉四年,止遣使如宋。上曰,下番讀之。致鼎,讀自宋前交州刺史,止六月朔日食。上曰,參贊官讀之。履翼,讀自夏主及魏主,止鼓譟追之。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行五六里,止豈有常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魏主曰善,止不可輕費。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賞賜,止送一力給其子。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書》曰此亦人子也,止第二十四下。上曰,文義陳之。淵常曰,魏主之言曰,法者,朕與天下共之,此言是矣,此指刑罰而言,而爵賞亦然。刑賞者,勸善懲惡之具,而有國之大柄也,人主亦不得以私之也,故《記》曰,爵人於朝,刑人於市,所以示天下以大公至正之意也。人主體天建極,奉三無私,雨露霜雪,無非敎也,不可以一己之喜怒愛惡,參錯於其間,而後之時君世主,有不能然者,是以綱紀紊亂,恩威僭差。魏主,一夷虜之君也,固不足論,而旣知其法不可輕,而反有殘忍殺戮之事,刑罰旣如是顚錯,則其不能愼賞,推可知矣,此魏主所以不能致治者也。大抵七情之中,惟怒易致,過中之失,人主挾震世之威,操殺活之權,當戒暴怒。程子有言曰,易發而難制者,惟怒爲甚,當遽忘其怒,觀理之是非,臣謹覽《國朝故事》,孝宗大王,深有契於程子之言,臨事或有不豫於聖衷者,則必待中夜怒弛而處之。大哉,聖人中正之規也,伏願深思繼述之義焉。上曰,下番陳之。致鼎曰,宋文帝,雖曰差可,實無足稱道,而今此至故宮見耕具,而有慙色者,殊無肯堂肯搆之意,尤不足稱道也。若其近侍所對之語,忠懇委曲,且不覩遺物,安知稼穡之艱難云者,甚可尙矣。夫人君生長於深宮之中,不知稼穡之艱難,故周公於《無逸篇七月章》,備載民事,朝夕納誨於成王,蓋人主不可不知穡事之艱難故也。唐之太宗,少居民間,備知民生之疾苦,而及爲天子,久而云忘親見而備知者,尙猶如此,況初不見畝畎襏襫之勤苦勞悴者乎?雖以《國朝故事》言之,太祖朝,置籍田於郊外,太宗朝,納麻枲於宮中,成廟親耕,內殿親蠶,此可見祖宗朝務農桑之盛德至意。卓冠於千古帝王,宋儒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伏願繼述乎祖宗朝聖德,留神於稼穡之艱難,則民國幸甚矣。上曰,所陳,好矣。又敎曰,參贊官陳之。履翼曰,儒臣旣皆陳之,臣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魏主之事,略備於此一段中,服饌止於取給,是其崇儉也,以財爲軍國之本,而親戚貴寵,未嘗橫有所及,是其節用也,拔士於卒伍之中,不論本末,是其知人之明也,而至於賞不遺賤,罰不避貴,尤可謂識人君之要道矣。人君深居高拱,而一言之出,四海爲之奔走者,惟賞罰是已,賞不當功,則賞不足以爲慶,罰不當罪,則罰不足以爲威,賞不足慶,罰不足威,則是爲人君者,自失其操柄也。原其所以不當功罪者,特以一私字爲之病根也,惟其一私字之未能克祛也,故疎逖者,抱才而沈棄,骯髒者,懷寶而不售,其或依憑城社,趨附炎熱者,無功而濫竽者有之,有罪而漏網者有之,如是而何以服人心乎?明君知其若此,賞必先於疎賤,而罰不貸於貴近,法之所在,不拘顔私,此所以賞一人而天下悅,罰一人而天下懼者也。魏主此事,亦可謂賢矣,而畢竟爲魏主而止,且其末年,不免於蕭墻之禍者,特以其果於殺戮而已。人君,以天地之心爲心,天地之大德曰生,人君之德,亦莫大於好生也。爲上者,苟或有乖於好生之心,則雖有衆善,亦不足以掩其過,夫魏主之崇儉節用,知人善任,公賞必罰,如彼其美政之多也,而卒以嗜殺一事,不免爲戎狄之暴君,可不戒哉?此一段中,有可監者,有可戒者,故如是歷陳矣。上曰,此云晉徵士陶潛,此是筆法耶?淵常曰,然矣,特書晉字,明其不臣於宋,而爲晉臣也。陶潛,非但節義卓然,跡其平生標致甚高,東晉以後,當爲第一人矣。上曰,夏亡於魏耶?淵常曰,然矣。上曰,羸疾,何言耶?淵常曰,瘠羸之謂也。上命掩卷。瀅修曰,魂殿所進朔入草注紙十束代銀事,取見戶曹別單,則丙申、庚申已例,皆全數減除,當依俄筵下敎,以丁丑年例,半減入云矣。上曰,原別單付標以入,可也。瀅修曰,燈心次木綿四斤及苧布一疋,細布一疋,自義盈庫進排,而限因山前擧行云矣。上曰,三年內一體入之之意,分付,可也。宗善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戶曹坐不坐單子中,實錄廳連書入啓,致勤下敎,臣等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當該堂上,推考,原單子改修正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捧納承旨,一體推考,可也。〈出擧條〉淵常曰,昨日以玉堂番次下詢時,以校理元在明,修撰申緯爲奏矣。元在明,方爲實錄廳都廳,而實錄開印,在再明,始役之日,不可離於本廳,故校理徐能輔,當入直,申緯則有身病,故副修撰李勉求,又爲替當矣。上曰,上番亦帶實錄郞廳之任,開印日進去耶?淵常曰,當進去矣。上命玉堂先退,淵常等退出。宗善曰,明日朔奠時,諸承旨當依例進參矣。上曰,承旨幾員進去乎?宗善曰,都承旨,以監煎,留在藥房,其他諸承旨,皆爲進去矣。上曰,庚申年則有分承旨矣,其時諸承旨,不爲進參乎?宗善曰,其時假承旨二人,朝夕上食奠,加漆時,則輪回入參,朔望奠及陪祭時,則諸承旨皆進參矣。上曰,廳坐亦仍行於參班處乎?宗善曰,然矣,問安亦當仍行於其所矣。上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