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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三十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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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四月 五月 六月

5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韓光會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李景祚坐直。右副承旨崔成大。同副承旨李得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事變假注書南碩老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韓光會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金時粲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持平申大脩未肅拜,崔載興,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景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毓祥宮仲朔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光會達曰,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以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韓光會啓曰,陵官口傳差出事,命下之後,吏曹判書洪啓禧,昨違召命,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使之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景祚達曰,判義禁李益炡,積日違召,無意應令,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溫啓曰,永禧殿親祭祭文,當爲製進,弘文提學南有容,卽爲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牌不進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陵官口傳差出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景祚達曰,判義禁李益炡,一向再違,無意承應,事體分義,極爲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連日違召,已涉未安。而況申飭,非止一二,尙無動意,事體分義,尤極寒心。更卽牌招。

○李得宗啓曰,弘文提學南有容牌不進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親祭祭文製進,事體甚重,如是違牌,殊涉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初三日受押,則提學,當於初二日牌招,而初四日當爲受押。再明日朝前牌招,使之製進。

○金時粲啓曰,假注書任一源,事變假注書韓東攝,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景祚曰,兼春秋一員待令,騎馬三匹立之。

○李得宗,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江華留守移文,則長寧殿端午祭享時,留守當爲進參。而脚部屈伸處,猝生毒瘇,大段肆毒,實無陞降拜跪之勢。預差通津府使,亦以身病猝劇,萬無差歇進參之路云。考見乙丑正月擧條,則留守、府使,俱爲有故,則報本曹擧行事,定奪矣。今此長寧殿端午祭享時獻官實、預差,身病如此,其代,分付京畿監司處,以隣近邑守令中差送,使之趁期入齋參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監司申本領府事兪拓基月廩不受事,令于金時粲曰,令本道更爲輸送。

○乾隆十九年五月初一日辰時,上具翼善冠、無揚黑圓領袍,出自賓陽門,至明政殿。親傳香入侍時,都承旨南泰溫,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韓光會,左副承旨李景祚,右副承旨崔成大,同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任一源、成胤儉,記注官李陽泰,記事官李亨俊,以次進伏訖。上曰,獻官誰也?韓光會曰,𪣀平君也。上曰,報府讀之。光會讀奏訖。上曰,禮房承旨,馳往寧陵,奉審而來,可也。光會趨出。南泰溫曰,當此盛熱之時,眞殿親享之擧,一國臣民,莫不焦悶。待秋展謁,千萬伏望。金時粲曰,靜攝之中,決難親行,臣等伏望更加三思焉。李景祚曰,藥院苦爭而不得,臣等雖誠淺,敢此仰達。伏望三思焉。兵曹判書李昌誼曰,諸臣所達皆是矣。徹夜將事,不知不覺之中,必有致傷之節。伏望俯循群下之請焉。副摠管曺命采曰,臣等仰瞻天顔,非復昔時。臣等喜懼之心,有倍前日。伏望三思焉。上曰,當此回甲之年,豈不可以親祭乎?雖今日,若臥則當命攝矣。動駕前當親傳香,留陣兩傍排立,俟香過後復爲列陣,可也。擧動路,由弘化門事,兵曹參知有闕之代,口傳差出事。榻前下敎傳香罷後,上乘玉轎,還入大內。諸臣、侍衛以次退出。

5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坐直。左承旨金時粲坐直。右承旨韓光會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李景祚。右副承旨崔成大式暇。同副承旨李得宗。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明川府使黃道洽。

○李得宗達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國忌正日,初五日,擧動相値。此三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李景祚達曰,大司憲沈星鎭牌不進,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上書入達,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景祚達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許久闕達,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不爲行公人員,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李得宗達曰,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李景祚達曰,判義禁李益炡,特令申飭之下,終不承膺,誠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得宗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昨又再違,陵官差出,成命之下,尙未擧行,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柳謇,正言李昌任、閔增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景祚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以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得宗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李景祚達曰,判義禁李益炡,日事再違,終不承膺,事體分義,俱極未安。更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李景祚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牌不進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陵官差出,命下之後,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以爲卽速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得宗啓曰,端午帖製述官,今方抄啓,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金履萬、鄭光震、李垍、李顯重、尹學東、鄭純儉、黃柙、洪檍、鄭昌聖、朴師訥、李運海、洪良漢、李德海、朴起采、李星慶、趙載洪、李最中、南德老單付。

○李得宗啓曰,端午帖製述官,旣已招啓,弘文提學南有容,卽爲牌招,使之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李景祚啓曰,弘文提學南有容牌招不進推考徽音,今方捧入,而端午帖出韻,一時爲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任一源有頉,代以李聖圭爲假注書。

○李景祚達曰,假注書成胤儉,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臣與同副承旨李得宗,伴直矣。李得宗,因掌令權賮書,纔已徑出。右副承旨崔成大式暇。右承旨韓光會,奉命在外。今日伴直無人。左承旨金時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金時粲達曰,同副承旨李得宗,因掌令權賮之書,請重譴徑出。左副承旨李景祚,亦爲引嫌,陳書徑出。右副承旨崔成大式暇。右承旨韓光會,奉命在外,伴直無人。而臺書姑未下批,同副承旨,不可牌招。都承旨南泰溫,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南泰溫,以兵曹言達曰,去閏四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連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爲之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南泰溫,以禮曹言啓曰,來初五日端午進上物膳,同日待開門監進。而去戊辰年端午,永禧殿親祭相値。大王大妃殿進上物膳,則因傳敎,當日先爲監進。大殿、中宮殿進上物膳,則還宮後監進矣。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于金時粲曰,端午物膳,明日入之。

○南泰溫,以禮曹言啓曰,懿昭世孫大祥後,凡諸供上,一例停封事,曾已命下矣。今此端午節扇諸道封進之中,懿昭世孫宮節扇,全羅兵使吳𪼁,循例封進,事甚矇然。兵使吳𪼁推考,所封節扇,還爲下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各陵殿端午祭及永禧殿端午祭親行時,獻官執事,當以侍從塡差矣。違牌坐罷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各陵殿端午祭親傳香時獻官,例以二品塡差,而老病公故外,歷數二品,實無推移之路。不得已依近例,以刑官及堂上三品,通同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時粲,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各殿問安馬及各差備應把之數,推移無路。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景祚,以義禁府言達曰,卽接月令醫員洪達三手本,則時囚罪人李壽德,素患痰癖之症,越添於處濕之餘,兼得重感,頭疼如碎,寒熱交作,食飮專廢,氣息奄奄,實有頃刻難保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令曰,依爲之。

○又以禁衛營言達曰,本營倉舍添建事,旣有定奪矣。南別營近處,依近例,拾石取土以用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景祚書曰,伏以臣,伏見掌令權賮之書,發怒於請牌,至以當該承旨,重加嚴譴,以防日後壅蔽爲請。臣於是,不勝駭惑之至,昨日憲書之到院也。旣値齋日,登徹無路。故該房以明早來呈之意,往復還送矣。今日廳坐,書旣不呈,茶牌將晩,則顧何以遲待其書之來,而不爲仰請乎?今其爲言,有若臣沮却臺臣言事之章,混同請牌者然。其書來呈之早晩,何與於本院?而怒色相加,盛氣爲言者,抑何故耶?茶牌請出者臣也。臺書往復,亦嘗與聞。迺者重譴之請,何敢諉諸該房,而獨自晏然而已乎?且臣於銓長之書,尤有所萬萬恧蹙者。朝者重臣,來呈一書。而粘付年前未徹之書,有違格例。故臣果與該房,相議退却,其所謂有一承宣云者,指意專在於臣。今於責罰之請,臣固一笑而受之矣。噫,賓僚勉學之言,卽臣所樂聞,則夫豈有沮遏之意?而所以持難者,不過在於格例而已。重臣之過加疑怒,非臣意慮之所及。而遣辭之不稱停,何至於是耶?臣本巽懦,不喜與人爭閒氣。雖不欲呶呶爲說,亦不能無慨於同朝篤厚之風也。毋論其言之如何,旣被詆斥,以此以彼,義難苟冒。而適因僚臣之引義先出,院中一空,不得不暫時遲留。今因伴直之入來,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睿慈,亟賜諒察,特許鐫削臣職名。仍令重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俾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參判南有容書曰,伏以臣於昨日,以眞殿親享時祭文製進。伏承大朝召命,絲綸代撰。雖非臣所職,苟無情勢之難冒者,曷敢不黽勉承膺?而第臣頃於殿講入侍,重被大朝嚴敎,追思至今,惶汗浹背。目下悚懍之情,實無束帶趨造之勢。天牌之下,未免違逋。臣罪至此,萬戮亦輕矣。噫,我聖上所以優容諸生,視之如傷者,德意藹然。而臣誠愚昧,不能仰體,出栍之際,果涉疎率,此臣之罪也。臣旣面承責敎,顚倒退出,則雖荷寬恩,幸逭大何。所帶職名,自在應遞。而喉院不諒,長單見格。虛縻榮銜,經涉時日。私心悶蹙,食息靡寧。尙何敢徒恃聖慈,委蛇自在,奔奏於職事之間哉?此非特區區廉隅之所不能安,實亦義分之所不敢出也。卽以端午帖出韻科次,召牌又降。而顧臣震惕之情,如右所陳,左右思量,轉動無路。略入文字,仰控微懇。伏乞离明,俯賜鑑諒。將臣本兼諸任,亟行鐫削。仍治臣違命之罪,以肅頹綱,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製進事體重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權賮書曰,伏以臣,旣參常參矣,又參雜科矣。於臺地,無他撕捱之端矣。豈敢復蹈他人之轍,鎭日違召,自速慢命之誅哉?且於日昨辭書之末,略付官師之規。下端起結語,泛論喉司捧單之弊。自有所撞着,則自明之章,只摭事實可矣。今乃盛氣張皇,過加疑怒者,實非臣意慮之所及也。臣久屛鄕曲,未諳時措,一言脫口,衆鏑叢身,莫非滄浪,復誰怨尤?雖不欲呶呶費辭,復生葛藤,而在臣,疲困則極矣。然此特第二件事耳。臣今年六十有六矣。癃癈籧篨,全無生人貌樣。自經毒感,眞元落下一層,懍懍有朝夕之憂。而迫於嚴命,黽勉供職者,且一望矣。旅寓疎冷,飮食調治,皆不得如意。症情日阽殊域,拭巾待符,時至則行耳。以此危喘,斷無自力奔走之勢。庚牌日辱,臣罪日積。伏地涕泣,求死不得。病裏惶蹙,又添一病。仰恃仁覆之恩,略陳悲苦之懇。伏乞睿慈,憐臣垂死之狀,治臣逋慢之罪,亟降威,bb罰b鐫削職名。俾得歸死故山,不勝大幸。曾子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方老且死矣。敢以將死之言,粗效憂愛之悃。惟邸下,少垂察焉。永禧殿親祭之命,實出於永言維則之孝思。瞻聆所及,莫不欽仰。吾王之庶幾無疾病,孰不欣欣然相告?而第伏念帝王之孝,異於匹庶,不在於祼獻興俯之節。朱子曰,聖人之志氣,無時而衰。血氣有時而衰,臣每讀臣之蒼顔白髮,已迫遲暮,竊仰天顔,亦覺非昔時之語,未嘗不三復流涕也。伏惟聖上,春秋益高,血氣益衰,凡愼攝諸節,不宜少忽。參橘茶益氣湯,猶不若心和氣和,無犯霧露之爲良劑也。況今閭里之間,毒感輪行,傳相薰染,無人不病。齋殿逼近閭巷,天時又當盛熱,暑雨經旬,霾蒸侵襲,萬一天和,或有少愆,則漢臣所謂陛下縱自輕,奈高廟、太后何者?豈非今日之所當體念處耶?保護諸臣,必已竭誠陳白,而迄未聞有開納兪允之敎,臣竊悶焉。以邸下喜懼之心,其所憂鬱,尤當如何?伏願問寢之際,至誠導達,準請乃已,以副群下顒祝之情,是臣區區之望也。今臣此言,實出肝膈。君臣猶父子也。一段秉彝愛君之心,有不能自已。敢此縷縷,更乞深留睿念毋忽,則國家幸甚,宗社幸甚。昨日治書再呈,則喉院百般推諉,累次往復,終不捧入。今乃混同請牌,臺官言事之章,事體何如?而阻搪不捧,此實有國以來所未有之變怪。臣謂當該承宣,嚴加重譴,以防日後壅蔽之習爲宜也。荐召之下,不敢坐違,力疾隨詣,投進昨日未徹之章。自外徑歸,臣尤死罪。臣無任俟罪戰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當此夏日,大朝靜攝之中,聖體勞動,心切憫迫,不捧承宣,推考,可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全羅監司趙雲逵書曰,伏以臣於杜門屛伏之中,忽伏承湖南按臬之命。臣未知聖明,何所取於滓穢之一賤臣,而乃有此萬萬誤恩也?臣誠感泣惶汗,震越罔措,歷屢日而殆不能自定也。噫,五十州按廉承宣之責,其重果何如哉?雖使才猷素著,望實俱茂者居之,尙難勝其任,況如臣憃愚蹇劣,千不近萬不似,初非可以擬議者乎?朝家用舍,一或不愼,則國事之僨誤,已無可言。而有識之譏議,亦將何歸?此臣之所大懼,而不敢一刻自安者也。雖然若臣不可冒赴之義,不但爲人器之不稱而已,則今不敢費辭覼縷,有若克讓者之例套。而念臣蔑識罔能,幸際明時。僥冒驟躋,涯分已溢。人媢鬼猜,理所必至。畢竟所遭,僇辱狼藉,實爲明廷士大夫之羞。臣誠顧影懷慙,甘心廢伏。庶得以避遠機穽,息補黥劓。雖屬閑漫差除,尙不敢爲承膺之計。矧玆方岳之任,何等華膴,而乃敢弁髦素戒,抗顔冒進,以自取喪廉之譏,而益人嗤點也哉?顧臣蟣蝨之賤,偏蒙大朝之眷知,薰沐於泥塗之中。而委畀以藩臬之重,筵席恩敎,又復鄭重。臣雖有忝爾所生之懼,亦豈無糜粉圖報之忱?而以才分則萬無堪承,以情勢則決難冒沒。此臣所以寧伏孤恩之誅,而不敢爲轉動之計者也。玆敢披露肝血,仰首鳴號。伏乞睿慈,俯垂鑑諒,亟令鐫遞臣新授職名,以重藩寄,以安微分,千萬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答吏曹判書洪啓禧書,覽書具悉,所勉切至,可不體念焉。不捧承宣,推考,可也。卿其勿辭,從速行公,原書留中。

5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齋宿。左承旨金時粲齋宿。右承旨李奎采齋直。左副承旨李景祚齋宿。右副承旨崔成大齋宿。同副承旨李得宗齋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齋宿李命俊齋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祚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左議政李天輔上書到院,而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達。令曰,入之。

○藥房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蔘橘茶昨已畢進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南泰溫達曰,左副承旨李景祚,同副承旨李得宗,昨以臺書,引嫌出去。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左副承旨李景祚,同副承旨李得宗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南泰溫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金時粲達曰,今此齋宿之日,承旨不可不備員。左副承旨李景祚,同副承旨李得宗,旣有只推之令,竝更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崔成大達曰,判義禁李益炡,特令申飭之下,日事違召,終不承膺,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判義禁李益炡,前後特令申飭之下,日事違召,無意承膺,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南泰溫曰,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溫達曰,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承旨前望單子,以李奎采爲右承旨。

○傳于崔成大曰,日熱如此,分付三軍門標下軍,老弱者拔之。

○傳于金時粲曰,明日,擧動相値,工曹進上,今日入之。

○傳于李得宗曰,向者求對問安使,藥房入診,同爲入侍。

○傳于李奎采曰,寶匣盡傷,擧動後卽爲改備事,分付戶曹。

○南泰溫啓曰,明日永禧殿擧動,大駕入齋室後及翌日祭罷後兩次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又啓曰,明日永禧殿擧動,承旨一員,當爲留院,何承旨留院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留院。

○以吏曹判書洪啓禧上書,令于南泰溫曰,原書留中。

○南泰溫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旣已陳書承答,陵官口傳差出,一時爲急。卽爲牌招,以爲今日內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牌不進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陵官口傳差出,一時爲急,尙不擧行,事體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旣已待命金吾,陵官差出,何以爲之事,微稟。傳曰,勿待命,卽爲牌招擧行。

○又啓曰,假注書李聖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李命俊爲假注書。

○以沈勗之爲事變假注書。

○崔成大,以都摠府言達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黃仁點,呈辭在外,曺命采,身病猝重,勢難進參,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都摠府草記啓曰,明日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黃仁點,呈辭在外,曺命采,身病猝重,勢難進參。令本院稟旨變通事,依下矣。在外及身病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

○又因都摠府草記啓曰,明日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黃仁點,呈辭在外,曺命采,身病猝重,勢難進參,竝改差事,令下矣。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金漢喆、李景喆爲副摠管。

○崔成大達曰,明日擧動,侍臣不可不備員,而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各陵殿端午祭及永禧殿端午祭親行時,執事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李天輔上書曰,伏以屢瀆血懇,乞伏嚴誅,而天聽愈邈,臣罪愈深,徒使王人,久守荒村。病裏惶懍,求死不得。蓋臣衷曲之至苦至隘,惟願速被王章者,則日月之明,必有所照燭,臣不敢更事煩縷。而狗馬賤疾,一向沈劇,貼身床席,起動無期。伏聞大朝,眞殿親享隔日,而旱炎方熾,聖體勞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於此時,偃然退伏。瞻望雲天,只有憂戀,虧情闕禮,生不如死。伏乞离明,俯賜諒察,轉達大朝,亟寢史官偕來之命,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嚴邦憲,以安賤分,千萬至幸。答曰,覽書具悉卿懇。當此夏日,大朝靜攝之中,聖體勞動,心切憫迫。卿之所患,尙今未瘳,深用慮念。卿須安心勿辭,俟間其卽造朝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甲戌五月初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問安使、戶判,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副提調南泰溫,問安使洛昌君樘,戶曹判書李喆輔,書狀官沈鏽,假注書李聖圭,記注官李陽泰,記事官李亨俊,醫官方泰輿、許錭、許鐩、鄭文恒、金履遂、金福齡、蔡應祐,以次進伏訖。尙魯曰,數日內日氣極熱,聖體,若何?上曰,比向時稍勝矣。尙魯曰,前劑入湯劑,其已進御乎?上曰,已進服矣。尙魯曰,手部不仁之候,何如?上曰,今已差勝,而日熱如此,故時有眩氣矣。尙魯曰,生鰒連爲進御乎?上曰,唯。尙魯曰,寢睡及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尙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尙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安順矣。尙魯請醫官診候。上曰,唯。泰輿曰,脈候左三部調均,右寸關不足,沈緩則如前矣。錭曰,脈候虛軟,則一樣矣。鐩曰,脈候左三部調均,而虛軟如前矣。履遂曰,脈候左三部調均,而右三部不足矣。福齡曰,脈候左右三部一樣。而沈遲則如前矣。診訖。尙魯曰,茶飮繼進當否?令諸醫,各陳所見宜矣。上曰,唯。泰輿曰,蔘橘茶,用三錢重過矣。以二錢重,連進五貼宜矣。錭曰,更進二錢重五貼好矣。鐩曰,不可不以二錢重,加進五貼,爲好矣。奏訖。尙魯曰,諸醫之所見同矣。以茶飮五貼,豈可責效乎?蔘橘茶,依醫官所陳,劑進五貼爲宜。上曰,已服蔘劑六貼矣。有時難狀之症,似有差減,而苦口時有喉塞,橘皮可以減分乎?醫官齊聲對曰,減分而無坊gg妨g矣。鳳漢曰,諸醫皆以橘皮二錢劑入爲宜云。以此劑入可矣。上曰,唯。命書傳敎曰,蔘橘茶五貼,加劑以入。出榻敎尙魯曰,動駕隔宵,而臣等誠淺,不能挽回聖心,此則臣等之罪也。日熱如此,聖候欠安之時,豈可强疾而親行乎?俯詢群下之情,快許命攝,千萬伏望。上曰,予尙不至於憊臥,豈忍攝行乎?尙魯曰,伏承差勝之下敎,臣等不勝喜悅。而爲動駕,焦悶矣。當將事之時,若有添加之患,則其爲悶迫,當復如何?聖心憧憧於祭享時,故不知疲勞。而於靜攝之中,必有傷損之節,臣等實爲悶迫矣。鳳漢曰,今則期日已迫,而日氣極熱,尤爲焦迫矣。上曰,若不添加於此時,則予若飛而往來矣。眞殿齋室,無風入處,雖欲出坐廳事,與眞殿相對,於心未安矣。尙魯曰,然則眞殿中門外,設帳以蔽,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尙魯曰,蔘橘茶五貼,當劑入。而二貼,則明日動駕後,自外煎入,何如?上曰,三貼則劑入,二貼自外煎入,可也。鳳漢曰,粟米飮,不可不待令。而於罷祭後,進御爲宜矣。上曰,依爲之。尙魯曰,小臣差執事,明日先往享所,布帳等事,當指揮擧行矣。上曰,唯。鳳漢曰,動駕時留陣事,已下敎乎?上命書傳敎曰,御營留陣大將,以內局提調進去,令中軍代領留陣。而此後御將,內局兼帶間隨駕,留陣勿爲更稟,仍依此擧行事,分付。出榻敎尙魯曰,臣聞醫官之言,嬪宮已進服金櫃當歸散四十餘貼云。此藥不可多用,今姑止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喆輔曰,日前筵中,已有所達。而以江界貿蔘事,關西伯又爲狀達,自上其已下覽乎?上曰,蔘乎活我之語,豈不殘忍乎?戶判之意,何如?喆輔曰,狀聞之際有過語,無足怪矣。而貿蔘,豈不無弊端乎?然若罷江界貿蔘,則戶曹需用之道絶矣。亦豈不悶迫乎?上曰,蔘價出給貢人,使之擔當進排。而若優給價本,則豈不願從乎?喆輔曰,蔘價,以關西粟米,例爲上下,故民皆不願矣。待後日入侍,更爲稟定乎?上曰,唯。泰溫曰,問安使臣,來詣閤門外,引入,何如?上曰,唯。洛昌君樘、沈鏽進伏。上曰,宗臣年幾何?已老矣。洛昌君樘曰,日熱如此,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洛昌君樘曰,小臣累當使命,雖無僨誤之失,前日奉命時,以生事爲慮,常耿耿於中矣。臣近作掃墳之行,入來屬耳。以此未得入侍,且無行公大臣,未能往復相議。故彼中消息,無由探知,殊甚泄鬱矣。上曰,前日得路程記而來者,是李邦綏耶?鏽曰,見路程記後,可以發程。令廟堂,分付灣尹,使之斯速得來好矣。洛昌君樘曰,路程記,若請于徐宗遜,則當得來矣。上曰,雖不往瀋陽,徐宗遜,想已知之,不可不探問矣。洛昌君樘曰,擇日亦當稟定,而癸亥年,則以七月初六日拜表矣。上曰,路程記來後,擇日宜矣。命承旨書之曰,路程記先知,然後使臣行期當定。令備局,分付灣尹,卽爲馳通鳳城,得路程記以來。出榻敎洛昌君樘曰,方物中必有潦暑致傷之弊,是可悶矣。上曰,乾柿尤易傷矣。洛昌君樘曰,癸亥使臣,亦慮魚物果實之蟲損腐傷。而令關西,預備以待,改色持去之意,稟達分付矣。今亦令備局,分付箕營,何如?上曰,癸亥年果如是矣。此乃貢人進排耶?沈鏽曰,榛子、柏子,則自關西備待,乾柿則自貢人進排,淸蜜則分定兩西矣。魚物、果實中如大口、廣魚、乾柿等物,若經六七月霾炎,雖一兩日之間,輒有蠹傷之弊,況數千里齎去者乎?若無預備之事,猝難改色,必致窘急之患。故癸亥年,稟達知委於箕營義州,當爲改色之物,使之措備以待矣。今番亦依癸亥例,魚物、乾柿等物,精備以待之意,卽令備局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鏽曰,淸蜜、榛子之分定於兩西者,色麤品劣,以致生事。故癸亥年,使臣陳稟,預先申飭矣。今番亦令備局,預爲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鏽曰,癸亥使行時,魚物、果實之改色持去者,令戶曹,出給其價矣。此亦依前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洛昌君樘曰,近來彼地酬應之道,逐年增加,將至累千兩,而皆爲收用於行中員譯包銀之內。當此譯舌倒懸之日,收用渠輩,實爲矜惻。而他無出處,不得已行之。而第問安使,則員譯不過七八人,且無包銀持去之事,則方物呈納時及諸般酬應,實無着手處。故癸亥之行,請得關西銀八千兩,以備不虞。而公用之物,從實數狀聞蕩滌,而其餘則還納矣。今番亦依癸亥年例,關西銀八千兩,依數持去之意,令廟堂,分付道臣,何如?上曰,其時有生怯事故預備,而八千兩則過矣。今番關西銀五千兩持去。出擧條洛昌君樘曰,行中譯官,元無定數。而癸亥年,故相臣趙顯命陳達,而率八人以去,今亦依此率去乎?上曰,八人則太少矣。別有押物通事乎?樘曰,然矣。質問通事,有自辟而率去者,今行以金泰瑞率去之意,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鏽曰,皇太后、皇后禮單,頃因戶判陳達,旣已備待,而其必爲同來未可知。癸亥謄錄,亦以兩度咨文製去。今番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皇太后、皇后,若有一不來者,以兩度不可用。製去四度,然後可無慮矣。鏽曰,上敎至當矣。其在周密之道,不可不製去四度。以此分付,何如?上曰,咨文四度持去。出擧條洛昌君樘曰,臣年來衰病轉深,無親信軍官之可以帶去者,以銀溪君楔率去,則公私兩便,故敢此仰達矣。鏽曰,臣有所見敢達矣。若率去銀溪君,則有軍官之名而非軍官,非使行而似使行,未安矣。上曰,靈城,曾有所達矣。此宗臣,已經摠管,此是卿宰,以軍官率去,似如何?以堂下率去,可也。洛昌君樘曰,問安使行,則無三道驛馬立待之事,例以兩西驛馬待令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洛昌君樘曰,救療官行中人蔘,以價持去貿用,多有苟簡之弊矣。己巳、辛未年使行時,則以戶曹稅蔘持去。而其後以價代給,事涉不當。今番則以本色人蔘持去,似好矣。上曰,人蔘六兩,自戶曹給之,可也。出擧條洛昌君樘、沈鏽,先爲退出。泰溫曰,眞殿親祭隔宵,禮房承旨韓光會,奉命在外,未及入來,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明日動駕前,將未及復命耶?命書傳敎曰,今聞右承旨韓光會,不能及於今日淸齋云。予意旣以禮房,亦知親祭,其日雖不宿於利川,昨日馳回南漢,今日當復命云矣。果若所奏,其涉稽滯,不可無飭,遞差。又命書之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出榻敎泰溫曰,同副承旨李得宗,以掌令權賮之書斥徑出。左副承旨李景祚,以吏判洪啓禧之書,陳書撕捱矣。上曰,書斥者,何事耶?泰溫曰,權賮以臺臣言事書不爲捧入,請譴該房吏判,以陳勉之書退却不捧,侵斥左副矣。今日淸齋,景祚當爲仕進,而得宗雖被罪,無仕進之意云,宜有申飭之道矣。上曰,臺書旣已言事,則固宜捧入。吏判之書,有古人貼黃之義,則亦不當退却,此則承旨可謂鄕諳矣。命書傳敎曰,今聞同副承旨李得宗,以掌令權賮書撕捱云。問其事,承宣初事雖誤,不過疎忽之致。元良下答,旣已推考,事已了當。憲臣書語,其雖或過中,豈可以此?諸承旨淸齋之日,何敢違牌乎?從重推考,卽爲牌招淸齋。出榻敎泰溫曰,臣以氷庫官員現告事,敢此仰達矣。氷庫官員,只是二人,故太廟祭享,則官員躬親進排。其餘各處祭享,則親祭外,無躬親進排之事,而此有前日榻前定奪云矣。上曰,然則氷庫官員,置之,可也。命書傳敎曰,進排官申飭之時,再昨進排官長興庫、義盈庫、廣興倉官員,俱不進。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竝令該府處之,待下敎捧供事,分付。出榻敎泰溫曰,端午祭享迫近,而獻陵、宣陵兩參奉,尙不得差出,誠甚悶迫矣。上曰,吏判已爲出仕耶?泰溫曰,以納符雖已肅命,本職則雖得罪,期於必遞云矣。上曰,吏判以何事撕捱云耶?泰溫曰,似是均役時事矣。上命承旨書之曰,陵官今日擧行,然後可以及期進去。而今聞吏判,日事違牌,無意膺命云。往者撕捱,已涉過矣,則旣經外職,復事撕捱,其涉太過。若此吏判,外職外,不肯束帶立朝乎?分義事體,決無是理。從重推考,卽爲牌招擧行。出榻敎書傳敎畢。上曰,此傳敎,書示元良,可也。泰溫曰,判義禁李益炡,自上特敎開釋,眷諭鄭重,豈可不出乎?第前日所遭臺言,非比尋常。欲一伸廉隅,處義當然。目今一日再牌,徒傷事體,宜有處分之道矣。上曰,此是所遭後初職乎?泰溫曰,然矣。上命承旨書之曰,金吾長席,豈可曠也?而今聞判金吾,日事再違,無意膺命云,其雖過矣。今乃其後初受,欲一伸廉隅,亦不太過。金吾多滯,不可不顧,特解兼帶。其代過齋後,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又命書之曰,新除授承旨李奎采,卽爲牌招。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5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隨駕。左承旨金時粲隨駕直。右承旨李奎采隨駕。左副承旨李景祚隨駕。右副承旨崔成大守宮直。同副承旨李得宗隨駕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隨駕李命俊隨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守宮直

○上詣永禧殿齋宿。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神門內,則鳳頭聲亦低,而承傳色往來之際,前導之聲太高,當該承傳色推考。

○大駕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展拜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李景祚曰,軍號濃墨,而軍號則好,依此書入。

○傳于李奎采曰,校書館在近,心鑑政訓入之。

○李景祚,以兵曹言啓曰,在前經宿擧動時,大內巡檢等事,使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屢次申飭事,例爲啓稟,分付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兪彦民爲兵曹參知,尹得霖爲獻陵參奉,李碩載爲宣陵參奉。

○傳于李景祚曰,騎馬一匹立之。

○金時粲,以均役廳言啓曰,以湖南釐正使書啓,有均堂與釐正使商確稟處之命矣。取考均稅節目,則凡船隻,嶺南則不爲分等,只以把數定稅。湖西則分九等,遞減定稅。湖南則以大中小分三等,而三等之內,又分三等,其爲九等,彷彿於湖西。而若其定稅之數,比諸嶺湖,未免過多,致有本道偏重之說。本道船利,雖曰最厚,今此聖敎,蓋出均視三南之意,則不可無量宜裁損之政。大船一等舊稅四十兩,改政gg改定g三十兩,大二等舊稅三十五兩,改定二十六兩,大三等舊稅三十兩,改定二十三兩,中船一等舊稅二十五兩,改定二十兩,中二等舊稅二十二兩,改定十七兩,中三等舊稅十七兩,改定十四兩,小船一等舊稅十四兩,改定十一兩,小二等舊稅八兩,小三等舊稅五兩,竝仍存。其中等數差換者,量宜陞降。要令稅式,大體無甚異同於嶺湖。而毋論等數高下,使之俱蒙減稅之惠,明知一視之德意。二三等小船,則當初定稅,與兩道無甚差殊。而今番釐正使,亦已摘奸量減,故竝依前置之。濟州歲貢馬,以本州船隻載運,格糧則每匹定以一石。亦以靈巖、康津、長興、海南、寶城等邑儲置米,輪回會減事,戊子年間,自廟堂旣已定式,則近來移定於列邑船隻者,未知其故,今不必別爲變通。依戊子定式施行事,分付本道、本州。國內船隻,毋論應稅免稅,皆有掌標,然後可防奸弊,亦可嚴全屬均廳之法。而近來各鎭兵防船、伺候船,稱以免稅,無標私行,已極未安。況漏案私船,亦或有夤緣假冒之弊。自今爲始,免稅船隻,亦爲成給掌標,俾爲憑考之地。凡各邑船隻,不得不免稅者外,其餘冒名漏案之弊,不可不一切痛禁。至於汲水船、看水船、農土船、看養船、假倭船,亦或有他邑所無之名目,依所請,竝只捧地土稅。行商稅,則依前勿捧。而他道,一體分付。土箭防口簾之定稅,爲防避箭趨簾之弊,初非一切括稅之意也。其中業薄利殘,乍結乍廢之類及獨擡浮板之屬,則竝爲分揀。而守令及鄕色,如或憑藉私捧,則各別嚴繩。且聞網基,便是箭基,其利無異彼此。而只以網基之網字,適同船網之網字,以致當初稅案之混漏者,殊極無謂。自今爲始,從多少定稅,使民無僥倖之習,以明均稅之法。興陽、法聖之漁場收稅監色,旣給糧料,則牛耳、楸子兩島,以海路絶遠之地,監色之獨不給料,實爲斑駁。一體施行,各道掌標之不塡居住姓名及稅數者,或慮有改易之患也。今若直塡姓名,則掣礙之弊,恐或如前。此則詢問各道,待其歸一後處之。本道朔膳進上時規式,邑各不同。元定主人之邑,今不必更論。至於浦民貿封之邑,則亦當仍舊行之。然目今擧行之節,前頭防弊之道,不可不與本道道臣,往復講定,先以此分付道臣。且待嶺南所報,參互酌定。各邑祭享魚鹽價,旣承傳敎,與嶺南一體磨鍊。結戶役鄕會加斂之弊,前後聖敎,不啻嚴明,更爲嚴飭。如有犯者,依聖敎,從重勘斷爲宜。諸般條件,竝依此施行,何如?傳曰,允。

○五月初四日辰時,上具遠遊冠、絳紗袍,出自賓陽門。繖扇侍衛如常儀。至明政殿,降輿設座。親傳香入侍時,都承旨南泰溫曰,各陵祝文,將同爲署押乎?上曰,然矣。仍命取健元陵修改草記以來。右承旨李奎采趨出。上曰,健元陵獻官,誰也?右副承旨李景祚曰,似趙重晦也。上曰,禮房承旨,先爲入侍,草記後爲持入,可也。泰溫曰,陵官差出,一時爲急。而吏判昨違四牌,今方待命,尙未擧行,事甚悶迫,故敢達矣。上曰,令次官擧行事,已爲分付。而中官遲滯不傳,事極駭然。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陵官雖今日差出,可以趁往乎?奎采曰,前有留門出送之事矣。上曰,陵官除拜後,卽爲謝恩於眞殿,可也。仍命奎采書之曰,兩陵陵官,令次官卽爲擧行。兵曹參知有闕代,亦爲一體擧行。出榻敎泰溫曰,吏判之待命久矣。宜有處分。上笑曰,彼好待命,姑置無妨,昨已諭之矣。命同副承旨,讀健元陵修改草記。李得宗讀訖。上曰,年前奉審時已如此,今則恐加傷矣。陵令誰耶?得宗曰,洪重厚也。上曰,比重孝,何如?得宗曰,差勝而解事矣。上曰,受香獻官,過太廟不下馬耶?景祚曰,然矣。泰溫曰,不然也。上曰,祭報府達之。奎采讀之。上曰,李成中求差耶?景祚曰,懿昭世孫祥禫時,以釐正使往湖南,故求往矣。上曰,俄者失措者,許錫耶?年老矣,奈何?灌洗位執事二員,而爵洗位則一員耶?招祭享色吏問之。景祚曰,爵洗位執事,果是一員云矣。上曰,然矣。仍進輿,諸司預備。

○同日巳時,永禧殿擧動入侍時,上曰,看役戶曹郞廳招入,李𪣜進伏。上曰,役事今至何許境耶?𪣜曰,幾訖,而南月廊則明日當停役矣。上曰,通德門何以爲之?而募軍用幾名耶?𪣜曰,無一定矣。上曰,軍契以惠廳用下耶?𪣜曰,今番則戶曹進排矣。吏曹望筩進入,將下點。上曰,尹得霖爲誰?景祚曰,尹得雨之兄也。上曰,尹得雨兄弟,皆以雨爲名也。李碩載爲誰?景祚曰,李奎采之子也。上曰,碩載父子,一爲承宣,一爲齋郞,幸矣。戶曹郞廳出去,弘化門哨官招入。哨官進伏。上曰,把守軍,爾皆領率耶?對曰,然矣。仍進輿,至宗廟洞口下輦所,招兵房承旨下敎曰,健元陵獻官,丁字閣修改處,從容監董後入來陳達之意,分付。大駕至永禧殿齋室門外,降輿入齋室。少頃,上改具冕服,行望拜禮訖,仍卽奉審。上曰,卷簾gg捲簾g異矣。若頻頻垂卷gg垂捲g,則懸索將數改,而不如垂簾之爲好也。命招大祝,盥洗以入。又命守僕排席,又命戶、禮判入侍。上曰,前面紅紗帳盤於地,恐生蟲家,適宜改之。又指床巾曰,坐麪紙底所排,似羡矣。且以橫縫造設,須以直勢,稱宜改之。喆輔曰,七尺似稱矣。上曰,然乎?命奎采,書見樣訖,出給戶判。仍命大祝,開展第二室櫃奉睟容舊本。上親展曰,一番展卷,誠未安矣。泰溫曰,然矣。上曰,衣香則三年一易乎?景祚曰,然矣。此後則三年一易,而卽爲納櫃之意,定式,何如?上曰,依。蠹蟲從何以生?奎采曰,有自生者矣。泰溫bb曰b,蠹無裏生之事矣。上曰,猶筆管之以蠟塗孔,而蠹不入耶?櫃中下排褥席,偸色矣。出見樣改之。奎采書見樣訖,出給喆輔。上曰,此則宜無告由矣。喆輔曰,改備後禮判及殿官,進排宜矣。上曰,然矣。今日內爲之,可也。參奉爲誰?奎采曰,洪獻猷,而故相臣命夏之後孫也。上曰,然乎?洪象漢進曰,外神門柱礎將改矣。上曰,當親審矣。仍進詣神門外。上曰,自戊辰而如此乎?其時郞廳或有隨駕者,問之。象漢曰,用濕木故然矣。藥房都提調金尙魯進曰,地濕而柱動矣。上曰,可怪矣。御將及兵判見之。洪鳳漢曰,礎面不正故然矣。李昌誼曰,地定生病矣。上曰,如此修改,則不行告由乎?象漢曰,然矣。上曰,再明日用募軍十餘名,修正,可也。遂還御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五月初四日四更一點,上具冕服,永禧殿親祭入侍時,命招承旨下詢曰,時刻不及,而燭籠先上,侍衛從入,厥故問之。景祚曰,燭籠差備已入,故侍衛從而入之云矣。上仍詣眞殿,行初獻禮訖,降堦立拜位。顧謂禮儀使曰,私家亦用左設禮乎?象漢曰,三年後用之矣。上曰,獻官宜有拜位。象漢曰,有之矣。藥房都提調金尙魯進曰,請入小次,何如?上曰,不疲矣。尙魯曰,日氣甚熱,憫迫矣。上曰,昨日過熱,今則乍涼矣。長溪君年幾何?象漢曰,與臣同甲,而爲五十四矣。上曰,綾昌尙如少年矣。海興則病於酒矣。象漢曰,臣見其不飮時,不欲與人言矣。酒後則還似了了矣。上曰,怪異矣。陪祭諸臣,行四拜禮訖,上遂回御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右副承旨崔成大守宮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守宮直

○上在永禧殿。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崔成大達曰,大司憲沈星鎭呈辭,執義宋能相在外,掌令權賮避嫌,李澤徵在外,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以獻納柳謇,正言閔增等牌招不進罷職令旨,令于崔成大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掌令權賮達曰,臣之病狀,實無供職之勢。而當此聖上冒暑動駕之日,分義所在,不敢偃伏私次。力疾隨參於導駕之列,行到水標橋洞口,路遇大臣,未及回避,致有下吏替囚之境,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令曰,勿辭,亦勿退待。

5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左副承旨李景祚坐直。右副承旨崔成大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李命俊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親祭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崔成大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擧動相値,大臣有病,不得來會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今日賓廳日次,旣已頉稟,持公事入對,而擧動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傳于李得宗曰,禮房承旨入侍。

○傳于李景祚曰,禮房承旨入侍。

○傳于李景祚曰,當奉審垂簾,都承旨、禮房承旨入侍,侍衛置之。

○同日寅時,上具冕服御齋殿。禮房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奎采,假注書李命俊,記事官李陽泰、李亨俊,以次進伏訖。上曰,殿官宜知之矣。第四室祭器有表刻,承旨奉審而來。奎采趨出還奏曰,箸刻四室二字矣。上仍命臣命俊,招殿司及事知守僕一名以來。臣承命趨出,還入伏位。本殿參奉洪獻猷與守僕,立庭下。上曰,祭物徹床gg撤床g,誰爲之乎?獻猷曰,守僕及典祀官,爲之矣。上又命臣,問知墻外都監軍,有布帳與否而來。臣趨出還奏曰,墻外環衛,元無布帳。而留陣軍兵,則每十名,各有一隊布帳云矣。上曰,然乎?一哨似十隊矣。上曰,望瘞位安祝,以第四室爲始,可也。奎采曰,然矣。上曰,殿官逐日奉審耶?獻猷曰,五日一次矣。上曰,前簾雖不畢捲,可以奉審乎?獻猷曰,然矣。上曰,點火亦每日爲之乎?獻猷曰,間日矣。上曰,只當室告由,未安矣。守僕曰,非頻行之事,曾以鼠變,一次行之矣。上曰,竹長筩,奉安于何處耶?獻猷曰,在移安廳矣。上曰,攝行時,亦用飮福銀盃乎?獻猷曰,代以沙盞矣。殿司旣退。上又命臣,問知下簾與否而來,如未畢垂,當親爲奉審之意,分付殿司。臣趨出還入,以姑未垂簾之意,言于奎采。奎采以達,承、史遂小退。

○同日寅時,上具冕服,奉審垂簾。都承旨南泰溫,追後入侍時,將下簾,簾纓膠環不降。上曰,中官汝往差備中,慣於連丈者三四名,盥洗而招入。顧謂獻猷曰,霖雨時,則尤宜垂簾。獻猷曰,點火時,則亦當捲簾矣。上曰,然矣。成憲祖曰,雨潦時,無時奉審矣。上曰,然矣。床巾若用纓,則恐其突高矣。四隅各着廣頭釘四枚,以之掛巾,可也。旣下簾。上曰,儼然矣。少無鬱氣矣。泰溫曰,誠如聖敎,而儼然矣。上曰,日明後殿官,更爲奉審以達,可也。獻猷曰,捲簾時則似露矣。上曰,然矣。分付戶曹,揭帳竿數枚,造置殿內,可也。殿司令何地人?憲祖曰,居在永川也。上曰,以爲質實矣。果嶺人也。參奉詳明矣。仍還御齋殿。諸臣遂以次退出。

○同日卯時,上具冕服,詣眞殿奉審入侍時,上曰,雖使殿官,奉審以達,莫如我親見。六十衰年,難期更到矣。顧謂殿司曰,有永禧殿誌乎?憲祖曰,無之矣。上曰,汝輩作之。書以某歲某年三次奉審,使嗣王見之,則豈非美事耶?獻猷曰,金允謙,欲作永禧殿誌,而未了矣。上曰,汝輩潤色之,可也。此殿異於他處矣。予之隨入第五室與耆社,在予榮矣。後若開設第六第七室,而繼入之不已。其弊難勝,故已有下敎矣。此殿宜有登軒架,而以樽勺觀之,恐難用矣。庚子以後,慈聖丁寧下敎,故近來祭物稍潔,然不無畏國法而然者矣。殿內多有擧行之事,而官員只有二人,將來宜有闊狹之道矣。憲祖曰,苟艱甚矣。合有變通之道也。上曰,此則殿司令所達,猥濫矣。奎采曰,旣有猥濫之下敎,成憲祖推考,何如?上曰,置之。爲令而當遷何官?奎采曰,或爲太守矣。上曰,太守誰使爲之耶?上顧謂憲祖曰,先正居左道耶?憲祖曰,然矣。上曰,南冥氣稟過度,故右道風俗,與左道異矣。上曰,紅箭門下馬至東墻,過矣。奎采曰,然矣。上曰,昨見烽燧一柄,翳而不見,可知南山之多樹矣。何處爲蠶頭耶?下番李享俊曰,不及烽臺而有之矣。上曰,松都往來後見漢陽,則秀麗勝矣。溫幸回鑾時,望見道峯,則奇異矣。智異山何如?憲祖曰,臣不及見之矣。上曰,居嶺南而不見智異,與居漢陽而不見仁王,無異矣。此處水味,何如?昨日試飮祭井矣。奎采曰,人或飮之,而有見敗者矣。宗廟水好矣。上曰,過强矣。莊義洞水好矣。奎采曰,然矣。上曰,日晷遲昇,而在予則幸矣。於此久坐,豈不樂哉?仍命臣命俊曰,戶判留待,使之入侍。如往外班,勿爲招入。臣趨出還奏曰,已往外班矣。上命奎采書之曰,太廟守僕,旣加其料,眞殿亦無間。況自內殿監,旣十二斗料,則於本殿,只下十斗,事體,若何?此後依太廟守僕例料下事,分付該曹。出榻敎中官以問安承旨入來事稟達。上曰,知已久矣。今始來奏,事極駭然。當該承傳色推考。出擧條仍爲下敎于奎采曰,凡推考者,緘答後始徵贖。而中官推考,則翌日卽捧價而去云,似是柏府書吏之所受食,申飭,可也。今日有二善政矣。守僕增料,中官免贖矣。仍詣奉審列位訖。上曰,極明朗矣。慈殿若下詢,則當以無鬱氣,仰達矣。仍回御閤外,命奎采書之曰,六年之內,重五親祭,今已三焉。況此年乎?追慕之心一倍。今服蔘茶,盛夏過祀,寔是料表,宜示特異之典。殿官二人中一人,有鄒魯鄕質實之風,一人故名相奉祀孫,竝特爲陞敍,以表予意。出榻敎仍顧謂憲祖曰,歸語嶺南,以鄒魯鄕書之矣。書訖。上還御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五月初五日午時,上具遠遊冠、絳紗袍,出自永禧殿齋室。藥房都提調金尙魯進曰,差晩還宮,日晷當午,下情憫迫矣。上曰,霎時當入矣。提調洪鳳漢曰,茶飮進御乎?上曰,心懷愴然,故還爲持去矣。駕至洞口外,招兵房承旨李景祚下敎曰,長陵香祝,當於明政殿親傳,以此分付。御製編次人,亦來待于明政門事,分付。駕至宗廟洞口下輦所,侍衛先上馬,上招景祚,下敎曰,未及乘輦,而侍衛先已騎馬,非矣。此後則乘輦後侍衛上馬事,定式分付。駕至弘化門外,下敎曰,軍兵無病與否,問之。仍爲解嚴。及明政門,景祚進曰,編次人趙明履來待矣。上曰,入侍。仍命同副承旨李得宗,書重五親祭回駕時吟成七言古詩八句訖,上遂還宮。諸臣以次退出。

5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南泰溫。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坐直。左副承旨李景祚。右副承旨崔成大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陳書。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李命俊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下直,務安縣監李宜老,康津縣監李顯祚。

○崔成大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正日,初九日,國忌齋戒,初十日,正日,此四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藥房三提調啓曰,眞殿親享,載伸聖孝,徹曉將事,當炎還宮。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少伸情禮,追慕一倍。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南泰溫達曰,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同副承旨李得宗,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于李景祚曰,兼春秋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李奎采達曰,上番兼春秋李陽泰,奉命出去,今姑減下,何如?令曰,依。

○傳于崔成大曰,戶判及趙重晦入侍。

○傳于李奎采曰,明日食後,入診爲之,戶判同爲入侍。

○傳于崔成大曰,昨日所敎當改之柱,已改乎?

○傳于李奎采曰,儒臣持書傳初卷,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李景祚啓曰,事變假注書沈勗之,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崔成大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參判趙明履,纔已出牌矣。判書洪啓禧,方在待命中,命牌不敢祗受云。參判趙明履牌不進,參議徐志修,受由在外,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參判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洪啓禧待命,參判趙明履進,參議徐志修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李景祚進。

○吏批啓曰,判書洪啓禧,方在待命中,參議徐志修,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副提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閔百祥爲副提學,南泰赫爲輔德,金聖應爲判義禁,魚有龍爲判尹,洪象漢爲知春秋,權相一爲同義禁,徐命臣爲刑曹參議,李基敬爲吏曹正郞,具壽國爲吏曹佐郞,洪獻輔爲禁府都事,閔堣爲高山察訪,尹得宣爲司䆃直長,李得福爲甑山縣令,金恒魯爲山陰縣監,趙有臣爲開城敎授,鄭忠彦爲承文校檢,趙泰喆爲學正,洪象漢爲捲草官。

○兵批啓曰,景福宮假衛將成胤祐呈狀內,素患痰癖之症,近又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仕之望,斯速啓遞云。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行判書李昌誼進,參判韓益謩入直進,參議安相徽差祭,參知兪彦民陳書,左副承旨李景祚進。

○兵批啓曰,全羅右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永宗僉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安重晉、尹東暹、李行彬、延壽雄爲僉知,具樹勳爲訓鍊都正,許汲爲全羅右水使,趙榮恒爲永宗僉使,邊泰定爲忠壯將,卞弘衍爲忠翊將,韓重謩爲慶德假衛將,吳世綱爲柔院僉使,沈廷紀、朴弼正、柳泳爲同知,鄭光謙爲衛率,洪尙海爲珍島監牧官,徐懋修爲衛率,金壽麟爲寶化堡權管,鄭翬良、韓光會、嚴瑀、徐命臣、韓億增、宋昌明、申暐爲副司直,鄭敏河、金亨魯、李日章爲副護軍,李聖圭、沈勗之爲副司正。

○李得宗,以禮曹言啓曰,徽陵丁字閣及碑閣樑上塗灰剝落處,今番端午祭,兼告修改事,啓下後知委矣。卽接本陵官員所報,則有頉處修改所入物力,精備以待矣。祝文中,元無措辭添入修改之由,不得擧行云,故事極驚駭。問其委折,則祝文正書時,香室官員,矇然落漏,以致如此。事之寒心,莫此爲甚。香室當該官員,令攸司從重勘處,修改處,姑待前頭,更稟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狀達延安府居私奴金世漢等渰死事,令于崔成大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江原監司狀達鐵原等官居私奴金旕奉妻姜召史等囕死、渰死事,令于崔成大曰,囕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同副承旨李得宗上書曰,伏以臣在直之日,得見掌令權賮書,不勝駭怖。徑出禁門,繼違召令,書暴路阻,惶蹙冞切。此際有大朝特敎,辭旨鄭重,諭之以事已了當,飭之以牌招齋宿。臣於是,他不暇顧,黽勉備員。而第其事實,有不得不略陳者,日前憲書之到院也。旣値齋日,無以捧入,只經一宿,可卽登徹。故臣果以待朝來呈之意,言送而已。初非無端退却之事,而今其書以爲,百般推諉,終不捧入云者,誠不知何所據而發也。至於翌朝請牌,以臣見之,誠由於不早呈書之致。何其未暇舒究,而盛氣說去,殆至於怒色相加也?噫,初使臣不費往復,隨到卽留,則可以都無事矣。該房重譴之請,臣固自取。而若其遣辭之際,專不稱停,至謂變怪,臣竊爲憲臣,惜其失言也。然旣被其無限詆斥,則在臣自處之道,其何敢諉以已經問備,而晏然仍冒乎?且臣於銓長之書,深有所難安者。其時委折,已悉於僚臣對章,今不必縷陳。而前書貼附,有異常規。故臣與伴直相議,而不得捧入矣。今重臣之言,如是深緊,夫書章進退,專由該掌,則咎責之來,理宜獨當。玆敢隨詣闕外,畢暴危懇。伏乞睿慈,俯垂諒察,亟令鐫削臣職,仍卽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靖私義,不勝幸甚。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貞疾不死,一味沈頓,人事都絶,曠職廢禮,罪戾日積。日昨大朝,動駕眞殿,經宿還宮,而臣則偃伏無動,惶隕悚蹙,罪尤萬死。乞命亟賜重勘,以警具僚焉。仍念臣虛帶尸素,今已五朔,私義之苟艱,廟務之委滯,有不可勝言。而朝家於應遞之臣,則尙靳遞解,未出之兩僚,則一任抛置,無所敦迫,有若置國事於相忘者然。臣誠抑鬱,莫曉其故也。玆不得不更申哀籲,懇祈導達聖聽。卽速處分,公私萬幸。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過傷?卿之所患,尙今未瘳,心庸慮念。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掌令李澤徵書曰,伏以臣於昨夏,適忝言地,自速罪戾,跧伏田里,杜門訟愆。不意恩霈忽降,除旨聯翩,柏府新命,又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誠倘怳憫蹙,莫省置身之所也。仍念臣,跡本孤畸,性又疎迂,出入臺閣,今已十年于玆。而一未嘗激揚言議,振發風采,以效淸朝耳目之責。居常愧懼,如負大何。昨年所達數事,雖幸快賜開納,俱已勘定其罪。至於儒臣刊正之請,不過採取公議,略論其貽羞玉署。而誠未孚格,荐被大朝嚴敎,至承人臣所不忍聞者,俯仰蹙惕,無所容措,惶怖之極,閱歲靡定,淸塗一步,已是臣鐵限。且臣嚮叨廣州經歷,未及赴任,而忽遭臺言,極口凌蔑,無所顧藉。其精神所注,專在於醜辱臣身而已。彼臺臣,旣無恩怨於臣,臣莫知端倪也。自來情勢之外,身名之汚衊又如此,其何可徒恃恩眷,自壞廉隅,抗顔冒進,益取其無限駭機也哉?百爾思量,無計承膺,去就一節,固非可論。況臣老父七耋之年,宿疾頻發,實無曠日離捨之勢。而爲問醫藥,方在中路,除命之下,不敢擅自歸護。玆不得不仍留旅次,冒從縣道,悉暴危懇。伏乞睿慈,曲賜矜諒,亟令鐫削臣職,俾得伸情理而安義分,千萬幸甚。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兵曹參知兪彦民書曰,伏以臣於前月,待罪喉院,遽陷罔赦之科,致勤截嚴之敎,宜服重辟,以彰厥辜。而姑荷寬典,只解見任。臣始不能鑽地以入,終又望天而惝怳。仰感聖度之至大,俯愧微躬之無狀。日夕震懍,但欲覓死。誠不意曾未幾日,繼有此夏官新命,是不但處臣以災眚之微而已,有若臣全然無罪而又可以奬用者然。臣是何人,今遽得此於君父哉?遙瞻象魏,以首頓地,不覺感淚之被面也。念臣伊時所被傳敎,萬萬非臣子所敢聞者。而狀本之徑先入啓,旣出疎謬,稟辭之中間轉傳,易致差爽,則究厥所由,罔非臣罪,論以常刑,萬戮猶輕。雖因筵臣之敷對,終蒙天鑑之洞悉,而在臣惶慄之私,又安敢以是而自恕也哉?噫,臣以積年釁累之蹤,荷大朝抆拭之恩,簡置近密,俾與任使,感激圖報,卽宜如何?而顧此一文書出納,所嘗親承指揮者,猶且不善奉行,自速重戾,其短拙生受,固將無往而非罪。今玆新叨職任,實是參掌禁扃。夜晝檢察,事務叢殷。豈合臣輒敢冒居,以待僨誤?而適値動駕經宿,黽勉乍膺。臣旣有失於懲熱,而人將見譏以壞廉,其又何辭而自解乎?玆敢略搆短書,仰瀆睿聽。前愆之不可不追就嚴誅,新除之不得不遄蒙鐫改者,竝此臚陳焉。伏乞俯賜諒察,亟降處分,使公法私義,均有所當,不勝千萬幸甚。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李昌任書曰,伏以臣,年少而學識淺疎,性拙而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選。向忝見職,徒積尸素之愧。復辱恩除,曾是不意,聞命震惶,撫己兢惕。顧臣自劃之義,與前無異。而況且憲臣之書,深慨近日臺閣之規避,至請一倂譴罷。而及其現告之出,臣名見漏。雖未知取捨何爲而然,而若其逋慢之科,臣亦嘗犯之,則其不可幸其得免,而厭然自恕也,明矣。且其所謂新入臺入長單云者,究其旨意,偏指臣身。而譴責之斥,不加於臣,重推之罰,只及該房。臣尤反省,瞿然益復靡措。揆以臺體,不容泯伏,隨牌陳章,蓋效自劾。而喉司阻搪,竟使違傲,臣分都虧,例勘猶靳。親享時侍臣之牌,又降於差祭齋宿之所。禮重駿奔,義急陪扈。他不暇顧,蒼黃趨肅。放倒廉隅,無面可顯。因仍蹲據,非所可論。臣之老父,日前請由而省墓,當午還歸,在途中暑,轉成癨氣,症甚危㞃,上吐下瀉,氣息奄奄,投入村舍,委頓床玆云。臣聞此報,按住不得,疾聲號籲,任情擅行。伏望睿慈,俯垂矜諒,亟削臣職,俾使往護,仍治臣罪,以警具僚,公私不勝幸甚。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右承旨李奎采書曰,伏以臣之所帶春秋兼銜,與同春秋臣金漢喆,有親査應避之嫌。乞令該曹照例稟處,不勝幸甚。答曰,覽書具悉。書辭,令該曹考例稟處。

○大司諫李昌壽書曰,伏以臣,罪通神天,荐罹禍罰,居諸騖邁,喪算奄闋,瞻依丘墓,只切靡逮之痛。不自意秋曹、諫院除旨聯翩,鮮民之情,觸境增疚,恩榮所被,但有摧咽。念臣生未毁齒,歸于所後,中歲險釁,一身孤苦。所依以爲命者,惟兩家偏母在。而臣罪逆不孝,感招凶變。迺於庚午夏,延禍所生,心制未及畢,而又見臣之母捐棄。嗚呼,臣之情事,尙復何言?然猶苟延視息,迄不滅死,俛仰幾何,奄爲平人,頑忍冥迷,其亦甚矣。年前特蒙大朝俯問死生,辭敎鄭重,感泣無地。矧玆收錄之恩,亶出簪履之思。臣之離違軒墀,已五年矣。區區犬馬之忱,宜以時叩謝恩命。第臣尫脆之質,夙抱奇疾,齒髮稍壯之時,已不堪奔走供給。及今禍釁剝喪之餘,形神氣血,凋謝已甚,無復可論於陳力之事。且今所叨,係是言責重任,決非如臣摧頹巽懦者所可苟冒。曠日虛帶,尤增悶蹙。玆敢略入文字,從縣道冒控危懇。伏乞离明,俯垂諒察,亟許遞臣職名,以便公私,不勝萬幸。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前泰仁縣監崔載興書曰,伏以臣,待罪下邑,責蔑分憂,宜速獲戾,方切惶恧。向來書筵之召,別諭再頒,恩禮曠絶,榮甚螻蟻,惝怳震汗,繼之以感泣無地。旋有待遞之命,控辭煩籲,義所不敢泯默。縮伏曾未數月,柏府新命,又下此際。召旨隆重,促臣上途。臣於此,益不勝驚惶憫蹙,循墻靡措也。臣之蒙陋,實已露於桂坊進見之日,且悉於前後辭本之陳,亦必睿明之所俯燭,朝廷之所通知。而猶復廁之於收召之末,擬之以待儒之禮。噫,自古徵召之士何限?而未有如臣之空疎蔑裂,眇年新學,猥膺是選者也。胄席輔導之畀,地望自別。臺憲風化之責,何等公選?而至於臣身,殆壞隳無餘。上玷淸朝之名器,下貽四方之僇笑,則臣不暇自恤,而亦朝家之所宜念也。臣以世臣之義,自藉先蔭。內而閑司,少伸延頸之忱,外而小縣,粗效涓埃之報。而猶不能宣揚德意,稱塞萬一,辜負百里之責,則況此責任之重,尤何近似,敢自冒據乎?區區難進之義,不必更煩自列,徒慁崇聽。而侍講之任,風憲之職,不宜久萎於草莽糞土之賤。伏乞睿慈,特垂鑑諒,亟收誤恩,仍命永刊朝籍,勿復檢擬,俾得優游田里,歌詠聖澤,千萬幸甚。答曰,覽書具悉爾懇。以余不敏,忝叨貳位,夙夜憂懼。而薄於切磋格致之功,臨筵講讀,古聖賢微辭奧旨,未能洞知,心切憂悶。而山林宿德之言,亦未聞於朝夕。寔余誠淺,寔余誠淺,忸怩于中。噫,向者大朝聖敎,辭出尋常。崇儒重道之盛意,至矣盡矣。雖讀書林下,其於世臣何?今當盛壯之年,時亦尤不可失也。體大朝之至意,卽日就途,輔我不逮。

5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未肅拜。左承旨金時粲坐直。右承旨李奎采奉命偕來。左副承旨韓光肇未肅拜。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李命俊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崔成大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景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奎采達曰,同副承旨李得宗,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同副承旨李得宗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金時粲曰,推考徽旨捧入。

○李奎采啓曰,藥房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及戶曹判書李喆輔,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于熙仁門。

○李奎采啓曰,健元陵獻官趙重晦,自陵所,今始入來來待矣。傳曰,入診時同爲入侍。

○傳于李奎采曰,吏判勿待罪,有下敎事,入侍。

○李奎采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于熙仁門。

○李奎采啓曰,因本院達辭,上番兼春秋李陽泰,奉命出去,今姑減下事依下矣。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宋德基。

○吏批啓曰,新除授平山府使洪宗海戶奴呈狀內,矣上典身病危重,旬月之內,萬無往赴之望云。身病旣如是危重,則有難强令赴任,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領議政金在魯許副事,命下矣。當爲置處,而本曹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判書洪啓禧進,參判趙明履牌不進,參議徐志修受由在外,左承旨金時粲進。

○吏批啓曰,吉州防禦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及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曺命采爲都承旨,韓光肇爲左副承旨,成天柱爲右副承旨,蔡濟恭爲校理,李顯重爲修撰,李𪻶爲京畿監司,李基德爲掌樂正,權抗爲奉常正,權基彦爲軍資正,鄭亨復爲典牲提調,李殷春爲吉州牧使,李守鎭爲禁府都事,成宇柱爲莊陵參奉,李碩九爲翼陵別檢,韓億增爲平山府使。

○兵批啓曰,領議政金在魯許副送西事,命下矣。當爲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領中樞兪拓基,加設判中樞降付,其代金在魯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曺世虎,病伏鄕廬,末由上來。李恒胤,素患痰癖之症,近又添劇。內禁衛將柳懋,忠壯將韓命運,近得輪疾,差復無期。俱爲呈狀乞遞。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宿衛輪番之地,亦不可暫曠。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行判書李昌誼進,參判韓益謩入直進,參議安相徽病,參知兪彦民病,左承旨金時粲進。

○以南泰溫爲副司直,金在魯爲領府事,兪拓基爲判府事。

○黃海水使狀達,以白翎鎭唐人卸下,不謹申飭之失,惶悚待罪事,令于李景祚bb曰b,勿待罪事,回諭。

○甲戌五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吏、戶判、健元陵獻官,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吏曹判書洪啓禧,戶曹判書李喆輔,司直趙重晦,右承旨李奎采,假注書李聖圭,記事官金聖龜、李亨俊,醫官方泰輿、許錭、李以楷、金德崙、李以材、鄭行晢、蔡應祐gg蔡膺祐g,以次進伏訖。上謂戶判曰,眞殿柱礎之役,已爲之乎?喆輔曰,昨日已畢役矣。上曰,健元陵獻官進前。重晦進伏。上曰,付椽之墜退者,恐或因修改而加傷,故召見矣。所見,何如?重晦曰,付椽十五介墜退,而問于木手,則朴孔退却,故付椽因此墜低云。而所見,不至大段未安,燕頷之腐傷處,已爲修改蓋瓦矣。上曰,工役如是不大,則何爲今日始還耶?重晦曰,昨日酉時畢役,故今始復命矣。上曰,獻官先爲退出,可也。重晦趨出。尙魯曰,炎熱比甚,徹夜將事,當午還宮,眩氣能不添加乎?臣等不勝焦悶矣。上曰,無事將事而歸,亦異矣。鳳漢曰,二十八日劑入湯劑,以餘一貼下敎矣。其已畢進乎?上曰,服蔘劑,則少有差減之漸,而旋卽如前矣。尙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尙魯曰,王世子睿候,何如?上曰,安過矣。尙魯請醫官診候。上曰,唯。泰輿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而右寸關沈緩,則如前矣。錭曰,脈候左右三部虛弱,則與前一樣矣。以楷曰,脈候沈緩虛軟,則如前矣。德崙曰,脈候不足,則顯然與前一樣矣。行晢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而脾胃脈虛弱矣。膺祐曰,脈候左三部沈遲,與前一樣矣。尙魯曰,諸醫診畢,議陳湯劑當否宜矣。上曰,唯。泰輿曰,元氣虛,則痰能用事。異功散,比蔘茶尤緊,連進宜矣。上曰,此與茶飮無異耶?泰輿曰,名雖湯劑,而味如茶飮,此藥連進五貼好矣。錭曰,此是輕淸之劑也。連進好矣。上曰,甘草入湯劑,則尤難近口,去之無妨耶?鳳漢曰,入甘草三分,而進御後,藥味不好,則去之無妨矣。尙魯曰,諸醫所達如此,異功散五貼劑入可矣。上曰,唯。命書傳敎曰,蔘橘茶停止,加減異功散五貼劑入。出榻敎尙魯曰,劑進五貼之後,連爲進御,勿爲間斷伏望。上曰,當試異功,服五貼後下敎矣。尙魯曰,嬪宮産室廳排設後,醫官直宿,而提調亦入直矣。今番何以爲之乎?上曰,當月令醫官直宿,可也。尙魯曰,雖非臣之職掌,目下有萬萬駭然者,敢此仰達矣。日昨政院使令,與捕盜部將相鬨。而政院,聽院隷之訐訴,發牌招致部將,則院隷輩,亂打部將及軍士,方在幾死之境云,有駭聽聞,此則不可不嚴處也。上曰,此事承旨知之乎?奎采曰,此是臣之申退後事,故雖未詳知,而院隷來訴,部將之因一微事,結縛拘留云。故欲問其委折,發牌招致部將。而其打傷校卒一款,臣不能知之矣。上曰,近日紀綱解弛矣。各司官員,自政院有發牌之規,幺麽一部將,何難發牌乎?尙魯曰,院隷亂打部將及軍卒於咫尺之地,而不能禁止。其時在院承旨,不可無罪矣。上曰,在院承旨,誰耶?奎采曰,李景祚、崔成大也。鳳漢曰,政院之發牌雖徑先,而捕校之結縛院隷,有關後弊,不可不査實。而政院之以各治下人往復云,有若私和然者,未免弱矣。上曰,政院若有官員,則下輩豈敢如是放肆乎?命書傳敎曰,今聞大臣所奏,政院下人,憑藉院牌,恣意敺打捕校及軍士,擧措寒心云。所非在捕廳,則政院,自當査請,此輩焉敢若此?令攸司從重勘處。非盜而捕廳軍校之任自結縛院隷,亦關紀綱,令攸司科治。伊日在院承旨,當初出牌,其雖事體,目覩部將之被打,不治院隷,擧措矇矓,竝罷職。都承旨,在一院之長,雖不在院,旣知猶默,當駭gg當該g捕將,亦不能檢飭軍校,乃有此擧,豈可無飭?竝從重推考。出榻敎上曰,同副不爲仕進耶?奎采曰,以臺臣之侵斥,陳書昨已承批,而今不仕進矣。上曰,以權賮之言撕捱耶?吏判亦以不捧上書,侵斥左副云,然耶?啓禧曰,臣再昨年,親書朱子奏箚以進。而有未及書進者,於心耿耿,故今番書入,則政院之不爲捧納,誠甚慨然。故臣略陳之於書末矣。上命承旨書之曰,守廳無人,左承旨、同副承旨,一體牌招。上曰,政院、侍講院之牌,罕出闕外,然後都民,可以支保矣。啓禧曰,臣曾聞春坊,或有非入直而用牌者,尤是謬例。在家用牌者,以法外用牌律施行,宜矣。上曰,聞甚可駭。此後犯者,勿論政院、春坊,自備局,隨現重繩,可也。出擧條喆輔曰,臣頃以江界貿蔘事,退而商量後更稟之意仰陳。而反覆思之,又與諸宰相議,則皆以爲不可罷。而貿蔘時節漸迫,失此時,亦有後時之慮,故更此仰稟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尙魯曰,江界貿蔘一事,誠是江民難支之弊。故頃因下詢,略陳事狀。今若許罷,則在江民,實爲大惠。而以戶曹言之,一年所用單蔘,非江界,則無他辦得之路,此其勢亦難全罷矣。就其元數中,量減或增價,則似或無妨矣。喆輔曰,自上持難,出於軫恤邊民之盛意,臣豈不欲奉承?而罷此,則他無變通之道。故雖不得不累以爲言,而抑有一事可以變通者。所謂戶蔘者,江民逐年應納之蔘。而戶曹及監、兵營貿蔘及本府工房庫一年需用,皆出於戶蔘矣。今若就原定五十斤中,十斤則減之,十斤則以本府工庫所下蔘上送,五斤則以監、兵營所貿蔘上送。而其價,則以戶曹所管錢木,依本數還報,則五十斤中所減,恰爲半數,所貿不過爲二十五斤,豈不爲江民之惠耶?上曰,此則誠好矣。尙魯曰,如此則可以少紓江民之弊。而但所謂江界府工庫之蔘,多爲公下,亦非專歸私用矣。以五十斤蔘,盡數責出於本府。而監、兵營年例所貿之蔘,毋論多寡,又爲責納,則本府亦何以支堪乎?監、兵營貿蔘一款,自朝家禁斷,然後可矣。上曰,然矣。喆輔曰,以此出擧條,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魯、鳳漢,先爲退出。上命春坊上番及儒臣上下番入侍。弼善李壽鳳,校理南泰會、蔡濟恭,持書傳初卷進伏。上曰,北蔘事,大臣以防塞之意,曾有所達矣。戶判之意,何如?喆輔曰,北蔘事,大臣之言,誠格論也。臣亦非不知如此。而北蔘品雖不好,體則大,故彼人頗悅之。且數三年來,自本曹逐年貿來,故臣亦依例行移矣。若以越採爲慮,則江界之民,誰非犯禁耶?雖然大臣之言如此,將何以爲之耶?上曰,今年則如前爲之,可也。喆輔曰,然則雖不得不貿,而田頭蔘外,越採之弊,則令道臣各別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喆輔先爲退出。上曰,吏判進前。啓禧進伏。上曰,卿之處義,何其太過耶?啓禧曰,臣之本意,殿下何以盡燭耶?若以乞解之言仰陳,則便同榻前辭免,臣有所不敢。而旣有下詢,臣何可泯默而不達乎?臣於頃日辭本,略陳臣之苦心矣。臣應擧覓官,受國厚恩。臣之前後行事,殿下亦幾俯諒,臣豈爲太過之事者耶?臣於變通良役,自是血誠,故前後屢以此仰達。殿下俯採臣言,委任責成。臣於是時,仰感聖意,必欲成事。而適有特恩超擢,竊念兵曹判書職任之重,何遽不若臣卽今所授之職?而不爲固辭,黽勉行公者,蓋以方有所爲之事故也。其時譏謗薰天,實有不可堪者。而臣不深辨理,惟以事訖求退爲心矣。壬申二月事目畢後,投章徑行。其書曰,臣欲退守本分,淨洗面孔,與一國人相見,使知臣片片赤心,初不出於媒榮饕利之歸。臣之本情如此,故頃日辭本,更陳此意矣。其間雖以辭內居外之義,一赴居留之任,而幾年求退之餘,遽出於銓衡淸要之職,則人將謂何?日昨陵官差出,體重事急,而臣積犯違傲,一日之內,四牌不進,惟嶺海鈇鉞是俟。聖度含容,不加誅罰,又蒙賜對,臣誠感惶罔措。今臣之自處,則惟有一遞而已。更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卿之淨洗,亦已久矣。累年撕捱,且已一經外任而來,則豈可終不束帶而立朝乎?啓禧曰,聖敎至此,臣何敢更陳辭免之言乎?但臣之求退之義,旣以屢陳於殿下,今於銓衡淸要之職,突然出當,則當爲何如人耶?臣於頃日辭書,亦有所仰陳矣。非有萬萬不可强之情勢者,則量才度力而辭者,引分據義而辭者,一無蒙恩遞職者。此爲聖世之一欠事,於賤臣,特許遞職,使之退守本分,亦何傷乎?臣被殿下使令,亦已久矣。乞蒙聖恩,得遂本心也。上曰,卿言過矣。卿無可退之義而求退,何可許遞乎?更勿陳達,退而行公,可也。啓禧曰,臣之辭書,亦陳今日此職之有難承當矣。售僞之冒眞,言是而行非者,率多罔世而取功名。以奔競之弊言之,則夕而當遷,必欲朝拾。甲者在前,輒被乙摘。有不如意,巧爲潝訾。如癡如狂,愈出愈奇。如此時勢,何以彌綸乎?先正臣李珥曰,以臣才望,其何以革舊誤而反之正乎?曷嘗有一箇迂儒,持國政柄而能免禍敗者乎?先正之時,以今日視之,則若隔塵劫。而先正之言如此,臣何以有所爲於今日乎?一身禍福,雖不足恤,在國家亦必無益。惟願特蒙恩遞,引分退去矣。臣不勝區區懇祝之至。上曰,卿欲待世界淸明,人無奔競,然後出耶?然則予不可見矣。啓禧曰,上敎雖如此,臣之去就,則已決于心。匹夫之志,亦不可奪。臣當退去,更以文字仰請矣。上曰,卿欲入文字於何處乎?啓禧曰,旣不得陳疏,勢將上書於東宮矣。上曰,予方勉飭如此,則卿雖上書於東宮,東宮豈可許遞乎?啓禧曰,時世之至此,亦是主銓者之過。故臣常對銓官言之曰,求者得之,不求者不得,故人皆紛紜求乞。若求者不得,不求者得之,則奔競之弊,必不至此矣。使臣若冒出,則必當不自量。而以求者不得,不求者得,爲心矣。幾何而不立遭顚沛乎?上曰,不求者得一語,是矣是矣。如此爲之,則庶幾無奔競之弊矣。啓禧曰,臣則決知其不然矣。知其必不然,而冒昧行公,有害於臣,而無益於國,則豈非殿下所當軫念處乎?殿下於洪鳳漢,爲吏判時,以其坐地許遞,於臣則以情地許遞,豈不爲美事乎?以坐地以情地,均之爲體下之恩也。伏願殿下俯諒焉。上曰,此則不襯矣。啓禧曰,天官職責,非如臣者所可擬議。論其職責之重,則先正臣李珥辭冢宰之言曰,恩命雖出於上,而如不合公議,則必覆逆不已,不以阿從爲敬。今則惟上命是順,此眞所謂三旨宰相也。吏曹檢察百僚,有不稱職者,則隨現汰去。今則只掌除授,而其於考課,不知爲何事。以此爲必遞之端,如臣者可能爲此事乎?銓地之難,莫甚於今日。以臣之迂疎,當今日之銓地,不過數政,必不免仇敵溢世。臣之狼狽,何足道哉?而豈不上累則哲之明乎?伏乞特命許遞。上曰,卿當均役廳,亦能任謗而爲之。於銓地,亦如此,可也。克恢公道,而以此取謗,則予當爲卿相助矣。啓禧涕泣曰,聖敎至此,臣不勝感泣。目下情地,前頭狼狽,有不暇顧,雖行數政而去,謹當承命矣。上曰,卿旣欲承命,當下開政之命矣。啓禧退伏。承旨李奎采曰,吏判旣已奏事,當退去乎?上曰,然矣。啓禧退出。上命東宮侍坐。上曰,今日召見儒臣及春坊,意有在也。近日講書之數,何如?壽鳳曰,東宮近有感患,故停止書筵矣。初三日始爲書筵,初四日動駕前,又爲書筵矣。上謂東宮曰,動駕前爲書筵,非時矣。一番停筵之後,連不開講,而宮官不敢請焉,誠非矣。命臣聖圭曰,汝往領相家,傳諭以備局之門閉已久矣。今日召卿,意非偶然。入侍後當出結末之意,仍與偕來。領相如或追後入來,汝卽還入陳達,可也。臣承命趨出,假注書李命俊,替入進伏。上命承旨書之曰,雖値齋戒,承旨多闕,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又命書之曰,行禮在近,受由承旨,亦爲許遞。今日政,竝在京無故人擧行。出榻敎奎采曰,同副承旨李得宗,當爲牌招乎?上曰,唯。仍命書之曰,同副承旨徽旨,元良旣令只推,而尙不下政院云。當該中官罷職,只推卽爲牌招。出榻敎上曰,儒臣讀舜典篇題。泰會讀,自篇題至二十有八載。濟恭讀,自流共工至篇終。上謂東宮曰,四海遏密八音,何義也?東宮對曰,此所謂自近而遠,近而畿甸百姓,則若喪考妣,遠而四海之外,則遏密八音矣。上曰,所達文義通暢矣。儒臣各陳文義,可也。泰會曰,明四目達四聰,是舜之所以爲大聖也。言路開則治,閉則亂。伏願體念焉。濟恭曰,堯、舜之治,史官善形容矣。舜在上,而二十有二人,相與濟濟揖讓,以成熙皥之治。臣等今日,得侍殿下,無異臯、夔之侍舜於南熏殿上也。舜之時,豈有百姓不親,五品不遜之慮?而君臣之間,勸戒如是,此所以成都兪吁咈之治也。伏願益加體念焉。上曰,雖堯、舜之聖,當今時世,豈能做唐虞之治乎?濟恭曰,天下無不可爲之時。殿下一動一靜,若以不如舜爲恥,則豈不能做得熙皥之治乎?上曰,下番敷衍而陳之好矣。少康之治猶難,予之自期不如此。而特牽架度日,於心有愧矣。聖圭進伏奏曰,領相今方入來矣。上曰,廳注旣已入侍,汝則退去,可也。聖圭退出。上曰,御將入侍。領相如已詣閤,史官出去,使之引入。鳳漢進伏。上曰,此事卿知之,依傳敎出給,可也。命承旨書之曰,旣用祭需,忍何爲債?木綿三十同,錢五十貫,兵曹、惠廳,分半送於龍洞宮事,分付。出榻敎泰會、濟恭退出。領議政金在魯進伏。在魯曰,久未入侍,聖體,若何?上曰,萬事無心矣。已服三兩蔘劑,而無少效,豈可望差愈乎?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在魯曰,非但臣之廉隅,有難進身,目今病狀,實無造朝之望。而史官,來宣今日當下處分之敎,故臣不勝驚喜而來矣。上曰,卿能安眠乎?在魯曰,不得安寢。一日之內,登廁數矣。上曰,予亦然矣。在魯曰,臣昨已箚請,而左、右相,尙無勉出之擧,臣深悶焉。上曰,無輔相而能做國事乎?今日使元良侍坐,召見卿,有意也。一自彰義宮後,心冷已久,而於國事,則無一日不爲之時矣。予與卿,皆已老矣。今日之召,欲問輔相敦勉之道也。在魯曰,自上若無別般勉出之擧,左相雖已差病,豈可輕易入來乎?右相所患,本非重症,而拜相已至六朔,亦豈可一向無動意乎?宜有拔例勉出之擧矣。上仍命承旨書之曰,噫,今日國事,曰若之何?其君衰耗,輔相無人。鼎席堆塵,政事堂長鎖。百事叢脞,庶務多滯。一日二日,今已幾朔。國事若此,豈曰代理而恝視?今服蔘劑,眩氣一樣。而强忍召見首揆,特命承宣偕來。噫,卿雖不顧我,豈忍不思先卿昔年爲國丹忠乎?卿須顧今日之國事,悶小子之此意,卽爲偕入事,承旨傳諭于右相,仍爲偕來。又命書之曰,頃者敦諭,已悉予意。其臨禫日,又命偕來。而其時適因卿恙,難以敦迫,故召承宣以回,便卿調攝。今忽一朔,而尙無動意。噫,一時微恙,庶幾勿藥,則不顧今日之國事,一向撕捱乎?噫,君臣無相介滯,然後可曰誠意之相孚。而於予,今毫無介滯。悔過之意,業已洞諭。嗟今國事,卿其云何?其君日耗,庶務日曠。而台鼎之席堆塵,政事之堂長鎖,若此而其能做國乎?思之及此,若添一恙,豈曰代理而默默?今服蔘劑,氣益憊苶,而强氣召領相,又令承宣而偕來,以卿恒日體國之誠,豈不顧今夜此心乎?安心卽日偕入,用副慇懃之意事,承旨往諭于左相,與之偕來。在魯曰,前日以待左、右相出仕當勉副,下敎矣。臣之尙今虛帶,揆以廉隅,亦甚苟且矣。上曰,卿則使予,不得安臥於彰義宮,而卿獨欲免相而安逸耶?卿是黃耉老成,今日召卿而仍爲勉副,於心有所不忍也。卿之首相,于今幾年?在魯曰,已十五年矣。上手書勉副御製出給。在魯感泣起伏曰,臣得此曠絶之恩眷,惶隕感激,不知所達矣。上命承旨書之曰,領相旣已許副,置處政事,今日兼行。出榻敎又命書之曰,新除承旨,待下批牌招。又命書之曰,近日玉堂,只有二人,其涉寒心。在外人勿論,長官竝遞差。副校理趙𪬵之往者所遭,業已下敎。其時之斥,其涉無謂,則豈可以此,一向撕捱?牌招察任。出榻敎在魯曰,臣於東林事,竊有區區意見,欲一箚陳而未果,今適入侍故敢達。曾以東林築城後,防守之策,問于道臣,使之講確狀聞矣。前監司洪象漢狀達以爲,旣築東林,左峴一帶,成一關防,呼吸相通。雖無車輦之府治在西林,少無所損。今若還鐵山於舊基,移淸江於新城,則廨宇無新建之費,吏卒有仍舊之便云云。而臣意則有不然者,鐵山之移邑車輦,民情必以遷動爲悶,初若詳審不爲則可也。今旣作田廬買田土,僅得安頓。而才過二年,又令還移,則非但朝令之極其顚倒,民情之騷怨,必又倍焉。旣不可還移鐵山,則棘隅一路,決不可全然空虛。淸江之還移,豈不重難乎?外方如大興雙樹等山城,平時以中軍入守者固多,宜令宣川中軍入處。而脫有緩急,則府使自當協力防守,此便是府使之山城。故向於小朝次對時,臣言于備堂,以此意覆奏蒙許,知委本道。未幾洪象漢遞歸,復以前見,陳達大朝。判府事金尙魯,亦以淸江之還移爲可。而鐵山還移與否,無所擧論,自上有依施之敎矣。蓋棘城之路,乃是別一賊路。旣不入義州官府,又不經白馬、西林等城,而長驅無阻,若不顧顚倒,還移鐵山,則猶或可也。鐵山旣遠移,而淸江新鎭又不存,則此一路,將蕩無防守。諸武將之曾所諳歷者,亦皆以爲不可無一官員。且遵海之路,達于淸江坪、東林城之左,東林自可照管云矣。而若不防遏於初程,使賊深入至此,則已非長算。其所謂出於淸江坪者,距城爲五里。五里外野中倏過之賊,此城何能出擊而沮止乎?大抵宣川邑治繁盛,作一巨站,此城則狹且确,雖不可移邑,臨急防守,專是本府之責,平時使其中軍入處。而如城堞軍械之修繕,皆自本府擔當,則守城凡百,比僉使,似尤着實。宣川素稱饒邑,而物力猶或不足於兼治,此城則朝家別有所劃給,亦不妨。至於淸江移住處,疲殘果如此,則亦宜優給米穀,使鎭卒得有生理,多居鎭底爲好。臣意斷斷如右,而凡事不厭十分消詳。令今道臣,更審物情形便,論列狀聞而處之,何如?上曰,初聞重臣所奏。頃者次對面請,意謂其審,不若道臣許之。聞卿所奏,予有覺焉。依所請,令新伯狀聞,後日登對時以處。出擧條鳳漢曰,臣曾以關東結役變通事,有所仰達,則自上有領相入侍時更稟之敎矣。領相旣已入侍,下詢,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在魯曰,臣亦得見其草節目,其所磨鍊者皆好,別無異議矣。鳳漢曰,結役不足錢二萬二千餘兩內,從便區處,幾乎充給。而其中京納萬兩,自京推移防給,則不過費數千兩。依臣頃日所奏而變通,則東民目前痼弊,庶可救得。頃承下敎,議于領相後,令道臣成節目以上,節目上來後,始可稟定矣。上曰,依爲之。而節目更爲消詳以稟,可也。出擧條鳳漢曰,向者務安前縣監李克祿供辭,四色保充定之由,受題於巡營爲言,故自上有監司徐命九罷職之敎矣。近聞湖南事實,則該邑當初所報,有若海民之充定良役者然。故監司以世代良民,抄定正軍爲題云云。上敎中見欺云云者,誠爲至當。事狀果如此,則克祿之供,極涉未安。至於珍島前郡守李聖望戶役加定之報巡營云云者,尤爲虛妄。聖望遞歸,在於壬申十二月十五日。監司到任,在於十一月二十四日。其間數十日之間,萬無以此往復之理。且聞釐正使李成中之言,則成中在營時,聖望累次報請,嚴題防塞。故聖望以其時見塞之報,泛稱論報營門,有若受題於時監司者,情狀巧惡云矣。若以道內有加役,而道臣,不卽發覺懲治爲咎,則命九,亦無以自解。而若以邑報許施爲罪,則誠冤矣。所被者雖薄罰,宜有參恕之道。且聞務安片竹價之徵戶,克祿之供,謂以前官時所創,至有前官李壽觀奪告身之命。而李壽觀,則元無移徵戶役之事。而始創於壬申李克祿在任時云,然則李克祿之供,未知何所據也。而李壽觀之被罪,亦甚冤枉,亦宜有査處之道。李聖望則前使之言,旣甚分明,本罪之外,不可不加勘,故敢此仰達。上曰,今聞所奏,李聖望、李克祿事,其涉無狀,竝以不報營守令所被律施行。李壽觀事,令該府,更問李克祿後,克祿供辭其若前,行査本道。壽觀果無所犯,告身之律勿施。果若此,非監司之過,特爲敍用。出擧條諸臣遂退出。

○五月初七日戌時,上御崇文堂。儒臣入侍時,校理南泰會、蔡濟恭,右承旨李奎采,假注書李命俊,記事官金聖龜、李亨俊,以次進伏訖。上曰,堯典大文,幾何?儒臣與承旨,分三而讀之,可也。泰會讀,自篇題至鳥獸孶尾。濟恭讀,自申命羲叔至庶績咸熙。奎采讀,自帝曰疇咨,至終篇。上曰,文義陳達,可也。泰會曰,克明俊德,以親九族,此爲治國平天下之要道,體念焉。上曰,以閏月定時成歲,若無閏月,無以成歲功矣。泰會曰,無閏月,則春還爲夏,夏將爲秋矣。上曰,下番達之。濟恭曰,治天下之大經大法,盡在堯典十二章。而欽之一字,是一篇宗旨。史官筆法,只在一欽字矣。殿下平日,以堯、舜自期,臣等亦以堯、舜望殿下。而殿下在位,不及七十載。聖算纔過堯年之半,猶有倦勤之敎,豈不有歉於堯乎?伏願益加勉勵焉。上曰,所達好矣。堯壽,幾何?泰會曰,百有餘歲矣。上曰,知予者爲予憫焉。不知予者,謂之倦勤矣。一自彰義宮之行,志已浮矣。心如氷矣。雖欲召見儒臣,而若臥而見之,則亦恐元良效之。再昨見省記,而知儒臣之備,心有所歉然,故今此召見。而儒臣之望予以在位七十載,誠過矣。泰會曰,以臣子之心,望殿下以堯年,此豈過乎?奎采曰,臣嘗待罪於玉堂,固知殿下得力於一部《小學》,而用工於敬字矣。近來每以枯木死灰四字爲敎,臣嘗慨然矣。上曰,下番所達好矣。而承宣之敷衍盡矣。然以堯之欽明,志氣無時而衰,則何謂倦勤也?濟恭曰,以堯之聖,志氣若衰,則豈得如舜之大聖,而付天下乎?舜之罪四凶,朱子謂之稟堯而行,則堯豈倦勤,而不爲天下之事乎?泰會曰,殿下聖壽,若及堯年而倦勤,則臣等豈敢如是煩達乎?上曰,景賢堂晝講,卽戊辰六月十八日,予至今不忘也。予豈不欲讀書?丁酉以後,停召對講筵,予豈忍爲也?弘文館之記停經筵夜對者,予實愴心焉。濟恭曰,雖抱關擊柝,皆有職責。而臣等雖日直瀛館,無所事事,對下吏,亦覺靦然矣。今日特許賜對,在廷之臣,將致賀於臣等矣。上曰,趙𪬵今在何處?濟恭曰,在京而有情勢,故不敢承命云矣。上曰,趙𪬵之情勢過矣。奎采曰,以讀祝事撕捱云,此則過矣。上曰,不讀御諱,是過於敬謹之致。且以故金判府事事,有非之者。而此亦過矣。大祝之不敢讀御諱,予之推考,可也。臣下之請罪,極非矣。濟恭曰,臣近自北關來,有區區所懷,故敢此仰達矣。邊地守令之規避,誠一痼弊。穩城府使金汝豪,必欲故犯圖遞,再闕進上。鍾城、慶興,連請殺獄覆檢,而終始不進,致令莫重覆檢,稽滯旬日。明川武所,差定試官,而期日已迫,稱病不進。自兵營發騎馬,使之進來,而又不進。故不得已以城津僉使,臨急充差,此實關係紀綱。北兵使申聞罷黜,請令攸司稟處。而道臣以罷黜之適中其願,還送申聞,使兵營,嚴刑座首公兄。而臣意,則武弁之規避邊地,百般謀遞,實爲痛駭。令北兵使,拿棍汝豪,以爲懲礪之圖。此後若有如此故犯者,則卽其地定配,斷不可已也。上曰,所達好矣。而此與師律差異,此後如有規避邊地守令者,令道臣狀聞。而卽其地定配,勿揀赦典,可也。出擧條諸臣遂以次退出。

5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未肅拜。左承旨金時粲坐直。右承旨李奎采奉命偕來。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聖圭李命俊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式暇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韓光肇,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金時粲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金時粲達曰,再明日親臨望拜禮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副承旨韓光肇,與都承旨曺命采,有婚家應避之嫌,不得行公,左副承旨韓光肇,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令曰,改差。

○又達曰,假注書李命俊,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令曰,依。

○江華留守啓本,長寧殿端午祭,不得進參,惶恐待罪事,傳于李奎采曰,勿待罪事,回諭。

5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坐直。左副承旨任瑋未肅拜。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仕直李正吾。事變假注書沈勗之式暇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太宗大王忌辰齋戒。

○曺命采達曰,判尹魚有龍,刑曹參議徐命臣,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成天柱達曰,判義禁金聖應,除拜屢日,尙不出肅,暑月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于曺命采曰,御製編次人入來。

○曺命采啓曰,御製編次人趙明履,依下敎來待矣。

○傳于曺命采曰,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又傳于曺命采曰,儒臣持《詩傳》初卷入侍。

○傳于曺命采曰,時刻,以親傳香書入,儒臣入侍,御製編次人同爲入侍。朝報則只出儒臣入侍。

○假注書望,李命俊改差,代以安杓爲假注書。

○金時粲啓曰,假注書安杓,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奎采曰,左議政李天輔,入侍于熙仁門。

○金時粲啓曰,因本院達辭,再明日親臨望拜禮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左副承旨韓光肇,與都承旨曺命采,有婚家應避之嫌,不得行公,改差事依下矣。其代,所當政官牌招,開政差出。而今日,乃國忌齋戒,何以爲之?敢稟。休紙還下

○承旨前望單子,筵席下敎入之。

○金時粲達曰,新除授承旨,待落點,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任瑋爲承旨。

○曺命采達曰,假注書李聖圭,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令曰,依。

○假注書望,李聖圭改差,代以李正吾爲假注書。

○李得宗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載浩處,則以爲,臣於日昨書啓,略陳目下病狀,勢難趨承之意矣。卽者,偕來承宣,又以十行恩諭,臨宣於病伏昏綴之中。奉讀摧咽,不覺感涕之汍瀾也。臣之病形,如有一分可强之勢,則聖敎至此,豈敢一向偃伏,迷不蠢動?而宿病之外,所患寒熱之症,遂成毒痁。此是前秋幾死之疾,又復發矣。落席涔涔,神息昏瞀,數行文字,亦不能自力締搆,謹當稍竢病間,瀝陳衷懇,而惶霣震越,益不知所達云矣,敢啓。批答筵席傳敎下

○成天柱,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慶德宮衛將馳報,則今日黃昏時,有一豹虎,自興化門水門鐵箭折傷處穿入,由建明門,至廣達門前,故衛將率領守直軍士,合力擊殺,竝虎輸納云。近來虎患,雖曰熾盛,至於肆然闖入於闕門之內者,曾所罕聞,事極驚駭。趁卽捕捉,雖甚可幸,此後搜捉備禦之道,尤不可不申嚴,以此更加另飭於三軍門。當該衛將及軍卒等之挺身擊捉,誠爲可嘉,宜有褒勸之典。分輕重,參酌論賞,何如?傳曰,允。

○傳于成天柱曰,俄者入侍,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今番慶德宮捉虎衛將,明日招來,待令政院。

○五月初九日午時,上御崇文堂。編次人、儒臣同爲入侍時,右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李命俊,記事官宋德基、李亨俊,吏曹參判趙明履,校理南泰會、蔡濟恭,以次進伏訖。上曰,上番讀篇題。泰會讀篇題訖。上曰,下番讀之。濟恭讀,自關雎至螽斯訖。上曰,鐘鼓樂之之樂字,或者讀之以樂山樂水之樂,未知誰是耶?天柱曰,芼與樂叶韻,則似當以樂山之樂,讀之也。上曰,關雎一章,初則思之,再則求之,三則樂之,正有次序。而至於寤寐反側,無乃思之過乎?泰會曰,窈窕淑女,世不常有,此豈過乎?上曰,然則轉輾思服,是文王事乎?濟恭曰,以琴瑟鐘鼓之友樂觀之,則正是文王事也。上曰,承宣曾於《周禮》敍御女于王所大文,有所達,知有經學矣。關雎章,每欲一問矣。昨見省記,知承宣之入直,故今日兼召儒臣矣。憂樂二字,或屬文王,或屬宮人,便一訟也。承宣之見,以爲如何?天柱曰,宮人事也。上笑曰,宰臣必喜矣。此則與宰臣同矣。承宣本來如是知之乎?抑中間覺之乎?天柱曰,臣兒時讀詩,以寤寐反側,琴瑟鐘鼓,看作文王事矣。二十後小科前,看周南無小註冊,只看大註,則其釋寤寐反側曰,求之不得,則無以配君子,而成內治之美。故憂思之深,不能自已。其釋琴瑟鐘鼓曰,幸以得之,則有以配君子,而成內治。故其喜樂尊奉之意,自不能已。詳味語意,則分明是宮人事也。文王豈有自稱君子之理乎?況文王之於后妃,豈曰尊奉乎?臣自二十後,所見如此矣。其後得見故執義金昌翕文集,則其言亦然,臣尤自信矣。只看大註,則極是易知。而人皆以小註歸重,不免錯解此章矣。上曰,宮人以思得后妣,至於轉輾反側,豈非過耶?明履曰,將以配君子,而成內治,故求之如是,無足怪矣。且其時宮人,固非庸常之人也。天柱曰,此非宰臣創論也。卽其師金昌翕之論也。作此詩者,得性情之正,亦太姒之徒,無怪其如此矣。泰會曰,以朱子小註觀之,非宮人形容不得云者,正指文王事也。臣則以小註朱子說爲主也。天柱曰,大註,卽朱子末年已定之論也。小註,卽初年未定之說也。只信小註,不信大註,其可乎?小註朱子說,本出於《語類》,而蓋初年未定之說也。經書小註,本非儒賢所輯。而卽永樂年間,設局爲之者也。設局爲之之事,中國與我國,亦豈異乎?不能致精處多,年前臣以春坊承令,洪範小註撮要書進時,考見本文出處,則小註差誤處,蓋甚多矣。上曰,承旨則不信小註,比宰臣尤過矣。明履曰,大註,以喜樂尊奉,釋琴鐘友樂,此是宮人事也。儒臣出外孰見,則可以覺得矣。故重臣尹陽來,解此章之義,初與儒臣同。故臣曾有所論辨,後果以臣言爲然矣。泰會曰,誠如宰臣之言,則琴瑟二字,不可用之於夫婦,而亦將用之於奴主矣。上笑曰,儒臣之言,太快矣。明履曰,古人平居,琴瑟不離於側,豈徒取於夫婦之樂而已乎?天柱曰,若如儒臣之言,夫婦之稱,亦可以鐘鼓二字喩之乎?拘牽於琴瑟二字,誤解此章者,不過俗見也。琴瑟鐘鼓,蓋言太姒之始至,鼓琴擊鐘以樂之也。泰會曰,臣則以大文中琴瑟二字,終始謂文王事。況小註中朱子說分明乎?天柱曰,臣俄以大註爲達,而不但大註如此,章下註曰寤寐反側,琴瑟鐘鼓,極其哀樂,而皆不過其則焉,則詩人性情之正,又可以見云云。以哀樂屬之宮人,分明又如此,此則朱子定論也。若小註中未定之說,捨之爲宜。然儒臣之不能覺悟,亦何怪乎?肅廟朝,庚申晝講時講此章,故副提學林泳,經學人也,以玉堂進講,山林儒賢亦入侍,皆以爲文王之憂樂。金昌翕集中以爲,七聖皆迷矣。濟恭曰,承旨所達尊奉二字,不可屬之文王云者,不爲無見矣。上曰,下番亦折入於承旨耶?濟恭曰,非折入也。尊奉二字,其說誠難辨破矣。上又笑曰,此非折入而何?泰會曰,臣則終始以爲文王事也。上曰,今以所爭文義觀之,時象之携貳,無足怪矣。此章之義,今日亦未決矣。予當靜而思之,承旨讀之。天柱讀,自樛木至芣苢。上曰,史官各讀一章。臣命俊,讀漢廣。上曰,彼注晝講聲,似明經矣。何年登科耶?濟恭曰,溫幸時登第也。上曰,溫陽科擧尤好矣。上番臣德基,讀汝墳。下番臣亨俊,讀麟趾訖。上曰,陳達文義,可也。泰會曰,臣學識空疎,無以仰達。而周南一篇,是齊家治國之本,聖上正宜體念焉。上曰,麟趾之係于篇末,何意也?泰會曰,麟,瑞獸也。治成而祥至矣。天柱曰,麟趾卽關雎之應。文王身修家齊,后妃有關雎之化,故子孫之仁厚衆多,卽言其效也。上曰,然矣。承宣之言是矣。濟恭曰,《詩》者出於一時之歌謠,而聖人採之者,所以觀民風也。文王之德,自身而家,以至於化被四國。爲人上者,苟欠明德之功,何以致此?今日倘使採得歌謠之詩,亦將有不及於周南之嘆矣。惟殿下勉勉焉。以法文王爲事,俾一世歌謠,竝美周南,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儒臣所達誠好矣。文王之時,男女皆被聖化,而漢廣一章,尙有可求不可求之嘆,何也?濟恭曰,是時紂之餘風,猶未盡祛。而嘆美其不可求者,服文王之化也。上曰,言抹其馬,是有慕悅之意耶?泰會曰,文王之化旣洽,豈有慕悅之心乎?此特見游女而贊美之辭也。上曰,予之問此者有意也。雖以文王之德化,卒難盡革紂之淫風,此正人君澟然處也。濟恭曰,聖敎至當矣。儒臣先爲退出。上曰,御製讀之。明履讀,至首揆勉副手書。天柱曰,共輔元良,改以共輔暮政好矣。明履曰,承旨所達誠是矣。上曰,承旨旣已開端,以共輔國政,改書,可也。明履曰,所改二字,將書示領府事乎?上曰,唯。右相之病,何如?承旨近日相見否?天柱曰,臣近患輪感,故久未往見。而聞都令之言,數日來大寒戰,似瘧疾云。昨年重經痁患,今年復發,則可憫矣。上命書右議政趙載浩偕來承旨,書啓批答曰,頃悉予意,冀卿幡然,卿猶漠然,自恧誠淺。雖有微恙,自可勿藥。噫,思先卿體國之心,卿何忍恝視今日?頃者之諭,庶感動乎傍聽,而卿則若此,是豈恒日所望於卿者也?而先卿,其若有知,是卿乎?否乎?鼎席雖備,國事誠難。吁嗟,今日,可謂寒心。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慇懃,安心勿復過讓,卽爲偕入。用副此意事傳諭,期於偕入。出榻敎書訖。命臣命俊出傳。上曰,左相則入來本家云耶?天柱曰,然矣。上命書左議政李天輔偕來承旨,書啓批答曰,聞卿入城,心用欣慰。旣已入城,又何遲徊?雖或有微恙,豈不强起?旣已經宿,庶可勿藥。卿須體小子慇懃之意,安心卽日偕入。用副企望事傳諭,期於偕入。出榻敎書訖。又命臣命俊出傳。天柱曰,明日望拜禮時,承旨不可不備員矣。上曰,何承旨有闕?天柱曰,韓光肇,與都承旨曺命采,有姻婭相避之嫌矣。上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明履先爲退出。天柱起伏曰,儒臣進講久廢闕,而昨今連爲召對,在廷諸臣,莫不欣聳。繼自今頻頻賜對,則於暮年秉燭之工,庶有補矣。臣於丙寅年間,登筵進講。而其後經四年草土,辛未年闋服,則殿下不爲經筵矣。臣則情勢撕捱,遂不行公,而嘗語親友曰,聖上若開晝講特召之,則吾當一入筵席云矣。上曰,承宣之心貴矣。然代理後經筵,先朝亦未爲之,予豈可爲之耶?天柱曰,此則聖敎過矣。此後頻召儒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儒臣則欲召見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初九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左議政李天輔入侍時,左議政李天輔,左承旨李奎采,假注書安杓,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李亨俊,春坊上下番,追後入侍,弼善李壽鳳,司書任希敎。天輔曰,近來日氣甚熱,聖體調攝,若何?上曰,氣憊甚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嬪宮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上曰,予於今日,見卿甚愧矣。天輔曰,臣有死罪,而聖度包容,不加之罪。臣何敢以向來嚴敎,有憾於天地之大,而留畜於心乎?前後聖敎,勤懇惻怛,臣不敢言病,黽勉肅命。而第念輔相之能不能,國之治亂係焉。臣之待罪此職,已三年矣。若以古大臣言之,則必有成效。而臣憒憒充位,無毫分報效,有百罪難赦。古語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臣之不能,宜止久矣。伏望速賜斥退。上曰,述編旣云予無介滯矣。予年已周甲,在位又三十年,君臣之間,不可相欺,況輔相乎?古人曰,人非堯、舜,何能盡善?予於此語,雖不可擬議,而予旣悔恨,卿豈以此引咎乎?頃者之事,適當不幸之時,非卿之咎矣。卿自吏議時,予之陞擢,有意存焉。其時聞領相所奏,予以爲得一人甚難,已有委任之意。自卿南床時,意卿或過激,及至大拜,知卿甚順便矣。向來之事,皆予之過,豈卿之咎哉?昨日聞卿入城,而氣甚憊,不能振作。今日見卿入來,國事可幸,往事勿說,須勿過讓也。天輔曰,聖敎至此,臣宜不敢更事煩瀆,而目今病狀,實無就職之望。唯願速被譴退。上曰,卿所守之確,予素深知。今日捨卿,而何以做國事乎?天輔曰,七十致仕,雖在禮經,而大臣去就,不必計年。領相以宿德元老,精力未衰,如臣鈍劣,無所猷爲。凡於廟務,只仰成而已。今日勉副,恐涉太遽,誠非爲國深慮矣。上曰,予旣悉盡心曲,卿豈芥滯?政事堂之閉,今幾月矣。民憂國計,抛在度外,若是而國能爲國乎?卿旣入來,須勿引咎,董率百僚,勤講庶務,可也。天輔曰,聖敎縷縷如此,到此地頭,區區情勢,不敢復言。臣數日調息,謹當奉承,而僚相不可不勉出,伏望留意。上曰,右相何至今不出耶?天輔曰,臣知殿下委任右相之聖意矣。足恙雖是實病,此非許久臥攝之疾,而尙無動意,豈不可悶?上曰,右相足疾,果難於陞降乎?天輔曰,臣久未相見,雖未知病狀之果如何,而今日兵判來見,故聞其言,則本病外,又添痁疾云。此則不久自可見差。伏願益加敦勉。上曰,俄者入侍承旨,亦言其病狀矣。仍命書書啓批答。傳曰,罄悉予意,期卿偕來,左揆入侍,而無承宣書啓,故令注書問于政院。卿對章若來,以草持入事,命下。其草適至,史官持入,故命承宣讀聞。昨日則意謂因讓或過,今日乃知非徒讓也。爲卿悶焉。一時之恙,自可勿藥,庶可不日以瘳。而旣知其果,則其難督迫,偕來之命,亦難復寢。特命御醫看病,竢卿差愈。噫,拜相六月,尙無動意。雖因卿之足恙,初見于卿,卿亦豈聞于昔?噫,頃者之批,罄竭心曲。而卿之陳章,亦幾次乎?今則竢少間而造朝,於卿,體君臣之大義,思先卿昔日血忱爲國之道,而復何陳章?卿須體此敎,勿復尋章,安心善攝,竢少間卽爲偕來事傳諭。仍傳曰,遣御醫看病。上命臣杓,召春坊上、下番。弼善李壽鳳,司書任希敎入侍。上曰,今日東宮書筵及召對,講何篇耶?壽鳳曰,書筵《論語》顔淵篇,齊景公問政章,召對宋孝宗卷也。上曰,東宮近來開講,果有將進之效否?壽鳳曰,睿學高明,時或發問,則皆是深辭奧旨。臣等學術空疎,無以發揮睿旨。慙悚之餘,每切慶忭之忱矣。上曰,何問難最難乎?壽鳳曰,許多問難,皆是深奧,臣等不能的指某問爲最難矣。上曰,爾等非矣。東宮近久停筵,予甚悶焉。日昨予有責敎,則東宮頗有悔意。在爾等輔導之道,固當臨筵勸講,隨事規勉。且以予敎,擧似於東宮,俾知勉勵。而今日爾等所達,非予所欲聞者也。凡事有機,向來予敎,在東宮,爲鼓動之端,誠不可失之機也。壽鳳曰,今承聖敎,臣等誠不勝惶悚慙恧,臣等亦何敢不爲之仰勉耶?上曰,辛未年間,書筵久停。其時羅蔘,以桂坊入侍,所達切直,深得講官之體,予甚嘉尙矣。壽鳳曰,聖敎如此,今雖夜深,臣等謹當退而求對,以下敎,仰勉於東宮矣。上曰,依爲之。上曰,當該門差備中官,終不翦燭,召亦不應,事涉無據。令該府,以不應爲律施行。出榻敎上曰,望拜禮時,則傳諭承旨,其令入來。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5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左副承旨任瑋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太宗大王忌辰。

○親臨望拜禮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奎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曺命采達曰,今日賓廳日次,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對,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成天柱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又達曰,大司憲沈星鎭未肅拜,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任瑋啓曰,明日望拜禮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承旨李奎采,左議政李天輔處偕來進去。同副承旨李得宗,右議政趙載浩處偕來進去。在前如此之時,有姑令入參之例,何以爲之?敢稟。無批答還下。

○任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成天柱曰,推考徽旨捧入。

○傳于任瑋曰,慶德宮衛將,望拜禮罷後有下問事,使之待令,騎判與該房承旨,亦爲留待。

○傳于李奎采曰,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史官,以兼春秋一員待令。

○傳于任瑋曰,兵判詣閤。

○傳于任瑋曰,承旨入侍。

○成天柱達曰,假注書李正吾,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甲戌五月初十日辰時,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出賓暘門,御明政殿階上。太宗皇帝忌辰望拜禮入侍時,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金時粲,右承旨李奎采,左副承旨任瑋,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安杓,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李亨俊進伏訖。上北向行四拜禮畢後還入。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初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兵判入侍時,兵曹判書李昌誼,左副承旨任瑋,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李亨俊進伏訖。昌誼曰,慶德宮衛將,依下敎來待矣。上命注書臣正吾,召入衛將金百鍊,進伏殿陛之下。上曰,使渠陳之可矣。昌誼承命傳呼曰,汝實陳之可矣。百鍊曰,黃昏時,有小豹未知自何闖入,而猝入闕內,軍士齊出逐之。豹入廣達門,有軍士忠僕者,執其後脚而打之。因其門開,豹仍跳入武藝廳廳板下。臣與諸軍士,登廳上蹈蕩之,而同力撲殺,臣卽拔劍擊其頸矣。上曰,豹至景賢堂近處乎?百鍊對曰,未及至此矣。上顧兵判曰,此豹自何入來乎?昌誼曰,聞西小門部將之言,則厥豹形似胡狗,而自南山邊下來,歷其近處園林,仍入含春苑,而入慶德宮云矣。蓋闕門水門鐵箭,有傷折處,故自其處闖入,欲入廣達門,而門閉,故豹在門隙中,忠僕捉其後脚而打之矣。上曰,厥漢難矣。昌誼曰,頗有膽氣矣。忠僕執脚之後,始齊出擊之。蓋其亂打之後,不能振氣故捉得,而幸免傷人之患矣。上曰,古則虎未嘗踰墻,而近來則踰墻云矣。昌誼曰,虎未敢直踰,必登墻下顧,然後踰之云矣。上曰,虎必冬行,而今則夏行可怪,此由於京山養樹之多矣。昌誼曰,近來諸軍門,禁養甚嚴,故京山樹木,亦茂盛矣。上曰,草記,入直堂上爲之乎?昌誼曰,臣爲之矣。若論其功,則衛將有發蹤指示之功,各別論賞好矣。上曰,軍士則何以施賞耶?昌誼曰,以米布題給,似好矣。上問衛將曰,守直中官,其時亦出來乎?百鍊曰,光明殿內官一人,持刃而來矣。上曰,光明殿內官,幾人來乎?百鍊曰,守直中官有二人,而一則年老,一則年少,而其年少者,持刃來矣。上曰,守直中官無軍士,闕內之疎虞如此,寒心矣。上曰,忠僕誠膽大矣。昌誼曰,誠不負其名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此傳敎,判義禁入侍時改下上曰,衛將則邊將可乎?昌誼曰,渠爲唱準則好矣。上曰,唱準好矣。昌誼曰,渠之所望,在於此矣。上曰,忠僕爲公賤,則贖良好矣。昌誼曰,是私賤也。若贖良,則其上典甚難矣。上曰,其上典若知人事,則豈不放良乎?此立功於國者也。上曰,玉堂上、下番及春坊上、下番入侍。出榻敎上曰,虎入城內,是麗朝恭愍時事也。而今若史氏書之,則必曰虎入闕中矣。此乃陰盛之漸也。不可不警省者也。天津聞鵑,堯夫歎焉,汴京大水,李綱憂之。古人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此豈無察影之道乎?昌誼曰,豹入城內,誠非尋常之慮。殿下承三百年之統,居文王無憂之地,三十年治理,惟建極二字。而今日修省之道,只在聖心之自强。夫爲治之道,豈有他哉?惟在正朝廷,以正萬民。聖心若如丁未初頭,則夫豈有加勉者?數召儒臣,引接群下,亦爲今日致治之要矣。上曰,所達切實矣。不樂南面,是予之心,今日孰不知之乎?一自彰義宮之後,一心消沮,不能自振矣。雖以均役事言之,幾番臨門,幾番臨殿,而幸得成矣。予於國事,無不爲之事,諸臣若謂予以不爲,則誠冤矣。今則於國事,雖欲爲之,其善爲未可必,故不爲矣。如是之故,近日弘文館長閉矣。今日之事,予若明言,則殆似漢儒傅會之說。而若使邵雍、李綱當之,其先見之憂,當如何哉?此非細慮也。虎越豆滿江之事,李彝章曾言之矣。卽今軍餉民心,無一可恃。此世亦豈無伏龍、鳳雛之士?而近來或得武士,則狀貌亦無有如張翼德者流,皆無可奇矣。予雖衰耗,疆域有事,則不待寇準之驅馬矣。若漢文之一見甘泉烽火,而親勞細柳,則漢文之氣像,於此可觀,而果非玄默矣。宋孝宗,初則爲鐵杖木馬,若將有爲。而終則至第三奏,不復聞天語。予於此,不覺掩卷而太息,或恐同歸於宋孝宗矣。昌誼曰,此日可惜,古人亦云老而好學如炳燭。聖上方寸自强之心,罔或少弛,則實爲國家之幸也。昌誼曰,近來本曹經費,比前倍蓰。當朔應下,亦有難繼之慮。而應下外,自多有無時別下,不得不犯用於封不動。以此之故,所謂封不動遺在,幾至於匱竭,此誠哀痛。況當此警懼之時,凡係軍需所關,尤宜另加節蓄矣。雖以卽今成均館典僕處貸下分定數而言之,兵曹爲三千兩,禁營爲四千兩。而本營,方有南倉新建大役,功費固已不貲。鄕軍旅授之錢,係是特賜之物。而每番七百餘兩之數,亦無以逐朔繼給。雖甚渴悶,比諸本曹事勢之萬分切急,則猶有間焉。故禁營所分定之數,則方欲某條拮据,準數擧行。而至於本曹,則目下形勢,三千兩錢貨,實無以推移許貸。依戶曹例,限一千兩減送,何如?上曰,俄者已有所下敎,此時軍需,尤不可輕用。卿雖以減三分之一陳請,而三千兩內折半貸給。至於禁營事勢,亦不可不念。而四千兩亦太多,其中一千兩,亦一體減貸,可也。出擧條泰會曰,俄見傳敎,則修省警戒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庶可以轉災爲祥矣。濟恭曰,臣亦以豹入之災,方此悚惕憂歎矣。今奉傳敎,則誠不覺欽仰誦歎,而誠爲吾東方無疆之休矣。上曰,次對亦當從近爲之,春坊亦愷切規勉,可也。壽鳳曰,聖敎至此,臣等當竭力規勉。而殿下亦孜孜警惕,是臣區區之望也。上命春坊進前曰,昨日何所爲乎?壽鳳曰,昨日退出之後,求對於小朝,以大朝下敎仰達,則東宮邸下,臆塞感泣,不成聲矣。上曰,東宮何所爲乎?壽鳳曰,戶判所製進御屛作帖者,令臣等讀下一通矣。上命儒臣,講《書傳》第二卷。泰會曰,后克艱厥后,臣克艱厥臣。此誠殿下着念處,而臣等,亦當奉以周旋矣。上曰,此二句,皐陶之所言,堯、舜之所爲也。若反此,則爲桀、紂,可不留念乎?泰會曰,殿下克艱其道,使已頹之紀綱復振,已渙之人心復萃,有以振刷惕勵,則實爲吾東方無疆之休也。濟恭曰,人君豈有所艱?而必以艱字下語者,蓋有深意。大抵民生,不得其所,則是君上之所艱也。國有外寇,則此亦君上之所艱也。此豈非殿下惕然動念處乎?上曰,善矣。泰會曰,益曰儆戒無虞,罔失法度。舜之時,豈有失法度之患?而益之所戒在此,此可見上世君臣相戒之意也。殿下若體此意,而振刷奮發,及今無虞之時,而警戒修省,則豈非要道乎?上曰,皐陶、稷、契時,君臣皆至聖人之域。讀其書,如見其時矣。豈不好哉?上顧承旨曰,承宣似不曾讀書於筵中,亦陳文義,可也。瑋曰,臣曾爲假注書,一讀於召對時矣。仍曰,三謨中大禹謨,首贊禹德,卽史臣所記,而末結以服頑苗,以見其德盛也。益、稷、皐陶,則史官只記其嘉謨。而一篇,都是君臣警戒之語,無贊揚之意。此所以能做三代之治,後世之爲君臣者。苟知此意,則亦可以知所戒矣。上曰,文義精矣。亦是常時留意之語也。濟恭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此爲萬古心學之源,斯固先儒已發之論,而若察夫危微之間。以此心法,傳于東宮邸下,則實爲以身敎之道矣。伏乞留念焉。瑋曰,不必遠行古書,殿下曾製心鑑與百艱詩,以勉東宮,殿下亦宜自勉,以光晩暮之德焉。上曰,十六字,卽我祖宗心法也。今聞爾言,尤庸惕念。濟恭曰,可畏非民,可愛非君,此固人君警省處也。上曰,能知此八字之義,可知爲君之要矣。上曰,皐陶、稷、契之相戒,此所以聖益聖也。《周禮》曰,以木鐸循于路。若以二典三謨,爲今之木鐸則好矣。濟恭曰,聖敎以典謨爲木鐸者,實是千古警發之論也。泰會曰,副校理趙𪬵,以年前臺疏,尙事撕捱矣。上曰,副校理趙𪬵,頃者特敎牌招,今聞違牌云。往事開釋無餘,人臣分義,焉敢若此?卽爲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莫重擧行之事,當該中官,不能身自爲之。免衣而臥,令守僕擧行。而莫重奉室內門,當鎖而不鎖,皆予今日目覩。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當該守直中官,竝令該府,施以製書有違律。出傳敎

○甲戌五月初十日酉時,上御熙政堂。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李亨俊進伏訖。上曰,俄聞承傳中官之言,則與衛將所奏,不啻楚越,幺麽此等事,焉敢欺瞞乎?衛將事誠過甚矣。且其言之甚詐,予已知之矣。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慶德宮捉豹事,衛將中官,或施賞或申飭。而守宮中官之所奏,初則只聞豹入大略。故下敎之後,問其誰也?詳問其時大略外顚末之言於承傳中官者,則其捉豹,非衛將也。卽守直中官云。其涉怪訝。同力以捉者,雖爭爲首功,其猶欺君。此則不然。衛將則以爲,渠自率軍,逐豹至門,豹入門隙,故衛軍忠僕執其脚,他軍自外入手開之,則其豹乘其門開,跳入武藝廳板下,故衆軍同力撲殺。而中官則追後執刃來,一人外無一人見者云。而中官則以爲,豹入喧嘩,故先閉其門矣。豹以門隙入門內,匿于武藝廳板下,則衆軍驅逐,其中有奉爲名者,以擔桶木猛打。旣捉之後,衛將率軍,開門追入,以鋤鎌之屬亂打。因以其豹,彼此相爭,終爲衛軍曳去云。其所奏不啻楚越,衛將之言是也,則中官欺君也。中官之言是也,則衛將欺君也。幺麽一事,渠等焉敢欺君?不可尋常處之。當該衛將金百鍊,守直中官安憲祥、徐宗大,竝令該府,嚴問口招。彼此若不服,仍爲面質歸一後,判金吾持奏事,分付。今日下敎,置諸本院,以待結末,軍士則勿問。出傳敎承旨書訖。上曰,判金吾,捧百鍊等口招後來待,而雖値夜深,卽爲擧行,可也。且罪人囚禁之際,亦令置諸各間事,分付,可也。

5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金時粲受由在外。右承旨李奎采。左副承旨任瑋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奎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沈星鎭初度呈辭入達,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牌不進,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傳于成天柱曰,其何遲滯?使之催促。

○成天柱啓曰,判義禁金聖應,捧金百鍊等口招後,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成天柱達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許久闕達,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呈辭入達外,不爲行公人員,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掌令權賮,獻納柳謇,正言閔增等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成天柱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成天柱,以弘文館言達曰,新除授修撰李顯重,時在京畿安城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校理趙𪬵,書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曺命采曰,推考徽旨捧入。

○李奎采達曰,下番兼春秋李亨俊,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何如?令曰,依。

○成天柱啓曰,因本院達辭,下番兼春秋李亨俊,以身病,今姑減下事依下矣。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成天柱,以禮曹言達曰,因南關王廟守直官所報,發遣本曹郞廳,詳細摘奸,則正殿殿內北邊雨漏二處,殿外南邊雨漏一處,仰土三處剝落。南月廊柱木四箇,椽木一箇,滲漏傾退,起畫渝色,間間折傷,仰土剝落。北月廊柱木三箇,滲漏傾退,起畫渝色,仰土剝落。北壁三間,西壁一間傾退,椽木三箇腐傷。東外月廊滲漏等處,執頉以來矣。本廟有頉處修改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今五月十七日卯時爲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曉頭設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亦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事,分付,何如?令曰,依。

○成天柱,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鄭忠彦遷轉,代前主簿金迪基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成天柱,以禁府言達曰,傳敎內衛將金百鍊,施以告身三等之律,中官安憲祥、徐宗大等,施以告身二等之律,放送事,命下矣。金百鍊,杖八十,三等奪告身,安憲祥、徐宗大,各杖七十,二等奪告身勘律。而杖則依法典竝收贖,放送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元啓英。

○成天柱,以義禁府言達曰,珍島前郡守李聖望,務安前縣監李克祿等,竝以不報營守令所被律施行事,徽旨達下矣。李克祿,今方待令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聖望,下去京畿果川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令曰,依。

○以咸鏡監司狀達北靑居洪萬己等渰死事,令于成天柱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平安監司狀達寧邊等官南松坊等居白守采等渰死、燒死事,令于成天柱曰,渰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右參贊洪鳳漢書曰,伏以臣之從兄臣象漢,頃日除拜春秋館事矣。臣之所帶春秋兼銜,在法當遞,乞令該曹照例稟處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書辭,令該曹考例稟處。

○校理南泰會,蔡濟恭等箚曰,伏以災異之作,從古何限?而未有如今日虎入慶德宮之爲可驚可愕也。噫,虎者,山林惡獸也。晝而伏,夜而行,不敢與人民雜糅。故古人言必無之事曰,市有虎。市虎尙然,況穿過都街,闖突於禁中深嚴之地。崇墉邃闥,百神呵護,此物奚爲而至哉?臣等相顧愕眙,莫省所以也。休咎之徵,臣等不敢傅會如漢儒之說。而第以前史考之,實有不可誣者。昔唐大曆四年,虎入京師。宋建中四年,虎入宣陽里。勝國忠烈王時,虎入壽寧宮。辛禑時,虎入京師,多害人物。禍亂之隨,符應不僭,邸下視其世爲何如世耶?宋之所當鑑者唐,而不知鑑。辛禑之所當鑑者忠烈,而不知鑑。皇天示警,恬不爲懼,卒至相隨而入於危亡,豈不大可哀哉?噫,衰末之世,昏亂之朝,災異之來,固其宜也。今我聖明在上,离明代照,政令施措,宜無不消災致詳gg祥g。而猶有此非常之變者,其必有由也。竊瞯邸下,願學之誠,非不切矣。而書筵召對,停頉居多,願治之心,非不勤矣。而引接臣隣,沈默太過,文書稽滯,百爲玩愒。代理數年,已有不承權輿之漸。是以百隷怠職,庶務泮渙,政事之堂,塵埃堆積,臺閣之上,媕娿成習,則今日之朝廷,可知也。風俗日敗,人心日壞,韋布之士,不讀一字。而豢畜能文之輩,以圖科甲,搢紳之士,不識廉愧。鑽刺形勢之道,以爭資給,則今日之世道,可知也。以至民憂國計,紀綱名分,有百可憂,無一可恃。而邸下,視若尋常,曾不惕慮。一日二日,坐待危亡。以此言之,今日之菑,亦豈無所召而然哉?雖然古之明君誼辟,遇災修省,轉禍爲福者,考之前史,斑斑可見。祥桑之枯,熒惑之退,卽其驗也。今此猛獸之來,亦安知非天意之仁愛,警告玉成邸下也?在邸下消弭之道,宜莫先於亟順天心。而大朝,卽邸下之天也。大朝之心悅,則天心必悅。大朝之心不悅,則天心必不悅矣。伏願邸下,體大朝勉勵之敎,日開書筵。先立出治之本,董飭群工,俾責凝績之效。勵風俗則先之以禮義廉恥。挽世道則培之以名節文學。思所以務悅聖心,仰答天譴,則幺麽一獸,焉足爲災?臣等職忝論思之列,不勝憂愛之忱,敢陳蕘說。伏願邸下,勿以人廢言,留神省察焉。取進止。答曰,今此虎災,實心驚愕,此莫非余不敏之致。憂愛陳戒,言深切至,當體念焉。

○副校理趙𪬵書曰,伏以臣,向蒙恩罷,屛伏鄕廬,曾未一旬,除旨復下。滓穢之蹤,雖不敢爲叩謝之計,祗以大朝動駕隔日,爲參祗班,暫入城裏。而虛帶職名,歷日未解,徒增兢惶之忱矣。伏聞日前夜對,大朝特軫微臣之情勢,曲加開釋。仍又繼降恩綸,諭之以不可一向撕捱,仍命牌招。蟣蝨小臣,何以得此於聖明?雨露之恩,殆若偏及於臣身。臣瞻天九頓,血淚漬面,繞壁彷徨,實不知置身之所也。竊念臣向來所遭,何等深緊?官職去就,初無可論。前後瀝血之懇,伏想离明,亦必俯燭之矣。人之被彈者何限,而豈有如臣之荐罹憯鋒於旬日之內者乎?一則論之以改正,一則繼之以削版。朝拳暮踢,左歐右蹴,必欲踣倒而後已。至今追思,尙有餘怖。臣雖疲劣,不欲與此輩,呶呶對詈,辭氣相加。而臣之僇廢,則自此而決矣。臣之蔑學謏聞,本不合於論思之任。而人言之來,又如是重複。今若徒恃寵靈,冒沒膺命,有若無故之人,則眞所謂不識人間羞恥事者也。狗彘不食臣餘,臣豈忍爲此哉?從前顚沛,無非自取。而復蹈機穽,又速齮齕,則身名之重汚,聽聞之增駭,姑捨勿論,其辱聖眷,而玷名器,爲尤如何哉?況於日前憲臣書中,復提前事,迺以貽羞等語,更加凌藉,此便是彈章之復發也。臣於是,益增危厲,若無所容。以此以彼,鐵限愈固。特敎開釋之下,無路轉動。天牌狎臨,而旣未祗承,辜恩慢命之罪,萬殞猶輕。連値淸齋,呼籲路阻。今始來詣闕外,略暴危艱。伏乞离明,俯賜鑑諒,亟令鐫削臣職名,仍治臣違傲之罪,以昭法紀,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昨暮治書,待朝將上之際,伏聞大朝,又下特敎,辭旨嚴截,仍命牌招。臣驚惶震澟,五內失守。寧欲溘然,而不可得也。臣非木石,豈不知感激恩數,嚴畏分義?而區區迷見,終難變改。寧伏鈇鉞之誅,義不敢冒進。特召之下,又未克承膺。席藁闕下,恭俟威罰。更乞睿慈,亟賜處分,早正典刑焉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大朝特敎之下,其何若此?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戌五月十一日寅時,上御熙政堂。判義禁入侍時,判義禁金聖應,右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李亨俊進伏訖。聖應,持金百鍊等口招進伏。上曰,口招讀之。天柱讀訖。上曰,衛將及中官果戰乎?聖應曰,如鷄戰矣。上曰,闕中有虎患,所當澟然處,而彼輩反爭功,可痛矣。驅入者衛軍也。同力者守宮軍也。衛將則遠立於不見之處,中官則從窓隙而見之,渠輩果何功乎?守宮中官之來言於承傳色者,則頗誇其壯觀云,此甚可笑。而衛將之昨日所奏,至謂之拔劍刺虎,而今則相反,此輩欺罔俱可痛。昨日之賞,今反爲飭矣。聖應曰,渠輩若同心分功則無患,而百鍊,欲專其功,故至此境矣。上曰,百鍊以唱準陞嘉善,其人之善媚於宰相及宗班,可知矣。觀其目,亦有術詐之人也。命承旨改書傳敎。上曰,《麗史》旣云虎入城中,史氏特書,況闕中乎?覽兵曹草記,不覺寒心。雊雉祥桑,殷王修省,能爲消弭。漢之桓、靈,見異而不能修省。漢業不振,誰可法也?誰可戒乎?此正今日君臣,交相自勉,益加修省處。而大抵捉虎,則今覽金吾供辭,先爲追逐,門內同打,卽衛軍也。乘衆軍之來,同力歐打,卽守直軍也。勿論先後下手,殺虎則軍也。追入門內,衛軍忠僕等,守直軍有奉、奉伊,令該曹米布從厚題給。衛將金百鍊,當初所對,自直所拔劍追逐,至于武藝廳,而其豹致斃之後,以劍刺其項云。今於供辭,門外觀望,終不入門,渠已直招。以此推之,刺項等說,已歸孟浪。當初拔劍,焉知其眞?其欺罔奏對,欲爲專功。節節無據,事當嚴繩。而然自直所見虎,率軍逐虎,卽渠也。比諸守直中官從門隙見之者,不可同日而語。而末梢不入門,與中官門內觀望無異,雖十分參酌,此等末世,此等巧詐欺罔之類,亦不可尋常處之,施以告身三等之律。守直中官,昔之河昭儀,以身當虎,直於何等處?雖不挺身捉豹,入於房內,窓隙窺見,將焉用彼守直?而至於來奏,渠等以率軍捉得,爭功而奏,其亦欺罔。然比諸百鍊因問終隱有間,施以告身二等之律。至於光明殿守直中官,其無一軍,直處稍遠,而挺身執刃而來,其涉可尙。於本處中官,不可比同,特加一資,以勸日後。雇軍之疎虞,一欲申飭。光明殿,有慈殿御室。而雖値食代之時,直無一軍,其常時不能檢飭可知。當該句管中官,竝越廩五等。衛將中官,旣以勘律,竝放送。出傳敎承旨書訖。上曰,昨日加資,今爲告身三等矣。聖應曰,禍福如此,雨露霜雪,莫非造化矣。聖應曰,此文書正書,以啓目入之乎?上曰,不必爲啓目也。聖應曰,然則爲申目乎?上曰,申目亦不必爲之。以草記擧行,可也。天柱曰,兵曹草記,則只據衛將報狀,而爲之論賞,亦是循例事也。衛將所報外,其他曲折,則兵判何由知之乎?上曰,此則然矣。兵曹之請賞,則無怪矣。天柱曰,今此處分,固好矣。而大體則豹入闕中,而能捉得,雖曰有奉及忠僕之功,百鍊等亦加資,非濫事也。比諸外方不眞的之捉虎,豈不勝乎?渠輩爭功欺罔之罪,則重棍以治,亦似好矣。然處分之嚴,實爲懲後之道,聖意則固有在矣。上曰,然矣。天柱曰,傳敎中引麗朝事,戒懼修省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臣實欽仰。然遇災之時,雖暫戒懼,災過之後,旋復恬然如前,無實功實效,則豈足爲消弭之道乎?上曰,承宣之言是矣。漢儒傅會之說,雖不足信,古語旣謂之陰象。古人亦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豈不澟然乎?天津聞鵑,康節憂之。汴京大水,李綱憂之。此誠察影之意也。天柱曰,修省之道,根本固在於萬化之源。而今日戎政之疎虞,邊備之迂闊,無非可憂,恐不得不深留聖念。大臣旣入城,宜頻召大臣及備堂,與之講確。訓將旣入侍,爲先飭勵戎政宜矣。上曰,訓將進前,承宣之言,豈不是乎?我東兵備之疎虞,何可言也?壬辰之亂,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以都承旨,執燭前導。中宮殿其時景像,可以想知。仁祖朝擧義功臣,皆是熊虎之類。而曾見《南漢日記》,則諸臣以爲,入城門時事,昏迷不省云。其時事,亦可想知矣。天柱曰,壬辰則都下只有五衛軍而已。宿衛之單弱,甚矣。而壬亂之後,訓、御兩營,次第設置。今則五軍門軍兵,不可謂少。都下則雖如此,而外方束伍,殆同兒戲。邊地防禦之道,疎闊莫甚。至於軍卒之不鍊,軍器之朽鈍,無可恃者。此不但百年昇平,自然如此,亦殿下何嘗留意於陰雨之備乎?古語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諸侯有道,守在四境。若只致意於都下,而不復留意於邊事,則非計之得也。固結人心,精鍊器械,俱爲急務。而許多僉萬戶,雖不可盡擇,至於要害處,則守令、邊將,竝宜另擇矣。上曰,如此輩其不立功,亦何可知乎?武士常勝矣。承宣所達,出於遠慮,予非不知。而以予今日精力,何能爲之耶?元良豈不爲之耶?手書中末端四字,以領相細密,亦不能知。趙明履本難於此等處,而亦泛過。而承宣言之,是故改之矣。然非予本意矣。近日連講舜典及大禹謨,舜傳于禹,而禹則讓於皐陶,而禹及當日廷臣,曷嘗爭之乎?天柱曰,其時舜之春秋九十三矣。若九十前有此事,則豈不以死爭之乎?上曰,書稱耄期,註云九十爲耄,百歲爲期。而予則五十爲耄,六十爲期矣。天柱曰,經傳箋註,殿下豈容改之乎?此則失言矣。上曰,予之筋力,何可及舜耶?手書中四字之意,兵判亦先知之矣。昨日入侍,以爲欲達而未及,承宣先達云云,必來政院,聞之於承宣也。上顧訓將曰,此後次對,卿須以虎患及邊備疎虞之事,言于元良,可也。元良必不能盡知,使之知澟然處,可也。李文成,嘗論增兵額修邊備之事,柳西厓,以眞聖人歎之。此語昔聞於故相李光佐矣。天柱曰,柳成龍,有李文靖gg文成g眞聖人之歎,蓋其先見之不可及如此。壬辰時人才,非今世可及,莫非宣廟儲養之效也。上曰,年來武榜,亦皆招見。觀武才頒賞時,軍兵亦皆親見。或意其中有狀貌雄偉之人,率皆小小。今日武士中,蓋無張翼德者流矣。天柱曰,不可以皮相論人。李舜臣、鄭忠信,皆貌不踰中人矣。聖應曰,林慶業亦如此矣。上曰,高麗時姜邯贊,亦渺gg眇g少矣。上曰,朴性浹、安宗珪,爲人頗可矣。聖應曰,然矣。天柱曰,故相李恒福,知鄭忠信於正兵中,置家敎文字,愛之如子,終爲國家之得力。古人之知人如此,雖以訓將言之,使之留意得人可矣。聖應曰,曾見古簡,忠信上鰲城書曰,使道前上書,書末曰,李上舍時白無恙否?戀戀之意,下布,如何?蓋忠信,與李時白諸人友之云矣。上曰,近來則豈反交鄭忠信乎?近日名官之從事官者,遞職後,稱使道於其大將乎?聖應曰,然矣。金漢喆、申晦,皆經訓局郞廳,故至今稱臣以使道矣。上曰,成均館請貸各軍門三千兩,昨日兵判,請減許二千兩,而予則許其半矣。軍需當惜之矣。聖應曰,太學爲養士之所,當給之,而軍需亦甚重。今番雖給之,此後則勿爲許給好矣。上曰,軍需,如均役廳守之,可也。天柱曰,奚但軍需?節用誠要道矣。上曰,然矣。天柱起伏曰,丙寅冬,臣以玉堂入召對,以奮發振勵四字仰勉,則上敎有曰,氣雖蕭然,若有九年之水,則當隨山刊木。疆域有事,則當親冒矢石。聖人志氣之不衰,至今欽歎。而其時聖志之奮勵如此,而年來消沮退縮,甚矣。今因一豹之災,頓然有警動gg驚動g之意,此正好機會。自今振勵奮發,使丙寅冬十六字,恒存於燕安蠖濩之中,則何事不做得乎?上曰,此言甚好矣。漢文帝治尙玄默,而一見甘泉之烽,親勞細柳營,果不徒玄默而已。天柱曰,漢文帝治尙黃老,而此等處,精采燁然矣。上曰,今或有事,則予亦非不爲之人也。爲之而豈能善乎?日昨述懷,豈不云乎?吁嗟,黃河幾時淸,蓋感慨之意也。宋孝宗之鐵杖木馬,嘗所慕者。而末稍第三奏,不復聞天語者,此誠忠臣志士慨然處也。心甚歉然矣。天柱曰,宋孝宗復雪之志,非不炳然。而不免見誤於先入之邪說,聖心之致慨於此者,宜也。上曰,英宗之謹守吾舍,惟書數廚,予嘗欽慕。而後見待我少恩之說,則心甚不快矣。承宣以爲何如?天柱曰,宋朝諸帝,大抵皆有家行。而英宗,實有至行。此雖病中一時失言,而聞韓琦之言,一言感悟,兩宮無間,可見英宗孝處也,豈不賢乎?上曰,可謂賢乎?終是不足矣。天柱曰,當觀大體,英宗豈非英明仁孝之主耶?上曰,韓琦之撤簾,誠難矣。天柱曰,韓琦,眞托六尺之人也。上曰,漢之文、景、明、章,皆是賢君。而桓、靈外,無甚劣之君矣。至於唐則太宗外,無可觀矣。天柱曰,玄宗開元之治,豈不盛矣?而只以天寶之故,不得爲令主,善終誠難矣。上曰,中宗可謂下愚不移乎?天柱曰,近之矣。上曰,晉惠誠下愚矣。天柱起伏曰,丙寅冬十六字,果能存諸胸中乎?必須留意於大者遠者,宜矣。上曰,三紀之間,果何爲乎?予恐與草木同腐矣。然有事則予當爲之。而若欲爲大者遠者,則或恐誤壞了也。天柱曰,豈其然乎?此則推諉退托之敎也。聖心一奮,則何事不可做乎?良役變通,何等大事?而殿下不動聲色而做去,凡事如均役廳事,則可做矣。朝廷,四方之表準,不可不正。生民,國家之赤子,不可不恤。至於戎政邊備,皆當一番費神矣。上曰,一自彰義宮後,萬念消盡。近因玉堂入直,雖數次召見,心則索然矣。三十年臨御,旣不能爲,今何能爲耶?天柱起伏曰,臣有別見,以爲若欲有爲,則卽今尤好矣。上曰,新奇之言也。前所未聞者,第言之。天柱起伏曰,一日萬機,太半簿書繁氄之事。而今則細瑣者,都付東宮殿下,則只管軍國大事。趁此時,若留意於遠者大者,則誠可以做得千古大事業。臣則謂之做事之好機會矣。上曰,承宣之言,更加一層矣。天柱曰,殿下以臣言,爲不然乎?上曰,大抵萬機繁細者,則今無矣。大者遠者可以留意之說,則是矣。而予今耄矣。恐做大事而誤壞了也。天柱曰,臨事愼重,則豈有此慮?上曰,固結人心,愼守疆域,得人才厚儲蓄,卽今要道矣。天柱曰,殿下誠得要道矣。上曰,闕中菜田,曾已申飭。而近復若前,此後犯者,當該中官,施以制書有違之律。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5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坐直。右承旨任瑋坐直。左副承旨鄭弘淳未肅拜。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巳時、午時,日暈。

○李奎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大司憲沈星鎭再度呈辭入達,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陳書入達,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劑入湯劑,其已畢進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曺命采達曰,左承旨李奎采,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任瑋曰,推考徽旨捧入。

○傳于任瑋曰,儒臣持《詩傳》初卷詣閤。

○傳于鄭弘淳曰,兵曹郞廳,闕內自西至東,雜草摘奸。若有草,則卽其處下人分衛所除去,申飭。騎馬一匹立之。宣傳官,卽往慶德宮,雜草摘奸後,今日入侍時來奏。

○任瑋啓曰,左、右捕將,令訓將兼察事,命下矣。訓鍊大將金聖應牌招,以爲聽傳敎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任瑋曰,承旨與兵曹郞廳、宣傳官入侍。

○傳于任瑋曰,承旨入侍。

○傳于任瑋曰,騎堂與郞廳入侍。

○傳于任瑋曰,夜講爲之,持《書傳》、《詩傳》初卷懸吐校正本入侍,春坊上、下番,同爲入侍。

○以吏曹參議徐志修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奎采曰,推考徽旨捧入。

○任瑋達曰,明日次對,大臣旣已出令,兩司除在外、呈辭入達、未署經外,不爲行公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有政。判書洪啓禧進,參判趙明履牌不進,參議徐志修牌不進,行都承旨曺命采進。吏批啓曰,新除授驪州牧使權爀戶奴呈狀內,矣上典,所患風毒之症,近添危重,決無强起赴任之勢。身病旣如是危重,則不可强令往赴。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繕工監副正徐仁修,司䆃寺僉正鄭敾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彙良爲副提學,以李垍爲修撰,以徐宗伋爲右副賓客,以閔百祥爲同義禁,鄭賓爲禮曹參議,以韓德弼爲定州牧使,朴師伯爲掌樂主簿,以宋晉欽爲司宰主簿,兪彦宗爲氷庫別提,以金亨大爲司僕主簿,以鄭弘淳爲承旨。

○兵批,判書李昌誼病,參判韓翼謨病,參議安相徽病,參知兪彦民入直進,右承旨任瑋進。

○兵批啓曰,司果鄭東周,哨官李萬畦,閑良朴贊恒、宋尙濂、韓國雄、卞廷琬、洪禹建、趙益壽、朴枝煥、張齊雲、尹道濟、崔道文等,各捉得惡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鄭東周未資窮未準職,李萬畦、朴贊恒、宋尙濂、韓國雄、卞廷琬、洪禹建、趙益壽、朴枝煥、張齊雲、尹道濟、崔道文,係是哨官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副司直閔百祥、徐命九、金時粲、韓光肇,副司果李惟秀,副司正安杓、李正吾,同知單金尙翼。

○李奎采,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東籍親耕田所種大麥,今五月十四日間,當爲成熟之意,敢啓。傳曰,攝行。

○甲戌五月十二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假注書安杓,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元啓英,醫官方泰輿、許錭、許礈、權尙殷、卞誼和、蔡膺祐、吳道炯,他承旨、玉堂上下番,追後入侍。右承旨李奎采,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尙魯曰,日氣甚熱,聖體調攝,若何?寢膳諸節,亦若何?上曰,一樣矣。有饌則數匙加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嬪宮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尙魯曰,湯劑已畢進乎?上曰,數三貼已進,其餘則或作湯進服,而漸覺苦口難進矣。尙魯曰,聖候方在靜攝,湯劑何可遽止耶?上曰,近來日氣,寒熱不適,氣甚不平,稍熱則尤難堪矣。諸醫診脈後,上曰,湯劑仍繼進乎?泰輿曰,右三部不均,脾胃甚弱,湯劑何可遽止?補中益氣湯,姑爲加進。而加橘皮進御,則似好矣。錭曰,人蔘橘皮,各加數錢。縮砂少許加入進御,則尤爲好矣。上曰,縮砂有益於治痰乎?錭曰,然矣。病在脾胃,則縮砂決不可捨矣。尙魯曰,事體甚重,詢問諸醫而議藥,何如?上曰,依爲之。礈曰,橘皮最利於治痰,加入進御似宜矣。尙殷曰,首醫之言,甚有意見。加入進御,似得宜矣。誼和曰,人蔘橘皮同入,似有大力矣。膺祐曰,縮砂,治脾之聖藥,不可不加入矣。道炯曰,脾脈弱則人蔘加入,似宜矣。尙魯曰,諸醫所見歸一,宜命承旨,書藥方文宜矣。上曰,依爲之。都承旨曺命采進伏。書加減異功散五貼加入傳旨。上曰,葛粉性味,何如?錭曰,淸熱之物,氣虛則難用矣。命采曰,此本日本所産,臣奉使日本時,見倭人多食,似是勝瘴之藥矣。諸臣、醫官,以次退出。上曰,獻陵官員,誰某耶?命采曰,參奉尹得霖,數昨政新差矣。上曰,令則誰耶?命采曰,臣不能記矣。上曰,注書出去,召吏曹政吏,詳問獻陵時官及前官以來。上曰,李益中誰耶?命采曰,此是故縣監李顯箕之子也。上曰,然則是李成中之中字矣。上曰,注書出去,儒臣上、下番,持《詩傳》初卷,使之入侍,可也。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入侍。上曰,召南篇,儒臣上、下番及承旨,分半讀之,可也。讀訖。上曰,玉堂文義進達,可也。泰會曰,此章別無深意。孔子曰,不爲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正墻面三字極有味,伏願殿下體念。《詩》曰,曷不肅雝?王姬之車。見今諸小主下嫁,而尙儉之德,聞於外間,所聞甚嘉,此可見殿下德化之一端。伏願益加留意。上曰,予豈然乎?當體念。濟恭曰,《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此是聖人極工。文王有致中和之工,故南國諸侯,被文王之化。至於變革舊習,豈不猗歟盛哉?伏望體念。上曰,其言甚好,當留念焉。濟恭曰,《詩》云,羔羊之皮,素絲五紽。文王節儉之化,及於在朝者如此矣。殿下儉德,實千古所無。而闕內一步外,無一人效法者。衣服第宅,競相侈靡,將至於亡國,臣實莫曉其故也。上曰,予豈有儉德?實無中和工夫,故不能推及於人矣。上曰,上番之意,何如?泰會曰,下番所達,儘好矣。殿下儉德雖高,而臣未聞以貪而罪一人,以廉而賞一人,奢侈之風,何以懲戢耶?故判尹李宜晩,誠罕有之廉白矣。身死之後,子孫方流離飢餓,人皆笑之,以爲不緊。人心如此,世道可知矣。奎采曰,所謂奢侈,皆由於不節用。今之奢侈,雖曰世道之汚下,而殿下儉德,果如上古聖賢,則豈無推及化民之效耶?臣愚死罪竊以爲,殿下有以自省而加意也。上曰,承旨所達,誠好矣。予當體念。濟恭曰,臣聞長老之言則以爲,古人皆以裘馬第宅爲深恥。朝廷亦以此等人爲可惡,而深擯斥之。故人思自勵,恥爲奢侈。今則不然,皆以衣服第宅之不若人,爲可恥。而人之取之者,亦以此爲優劣。轉相慕效,風俗日頹,臣竊痛焉。泰會曰,昨以虎災,上箚東宮,略陳警懼之意矣。古有市虎之言,而市虎,是假設之言也。今則不但於市,至入闕中,則此其災,誠可驚愕,實有難言之憂矣。恐懼修省之道,不可少緩。伏願深留意焉。奎采曰,凡遇災敬天之實,只在一心字。而治心,又本於一敬字。敬是終是不貳之工,恐懼修省,誠不外是。伏願留意焉。上曰,予當體念焉。上曰,小學廢已久矣。灑掃應對,雖若小節,古人成德之工,實基於此。而近來絶不講習,世道之壞敗,未必不由於此。前後飭敎,非止一再。而爲父兄者,全不敎其子弟,居家不知事父兄之道,出身之後,何以事君?誠可慨矣。奎采曰,聖敎誠然矣。古人有以小學童子自稱者,《小學》誠爲人基本。而近來讀《小學》者絶罕,學術之滅裂,雖由於不勤讀書,而實則由於《小學》之廢矣。上曰,然矣。雖以學射習字言之,先習射而後,可以善射,先水筆而後,可以善書矣。奎采曰,臣才經西邑,故習知西路風俗矣。關西一路,勤講《小學》,幾於成俗,誠爲可尙。此固前伯勸奬之效,朝家別加褒勸則好矣。濟恭曰,凡事自近而遠。京師,是士大夫之所聚,而爲四方之根本。臣意則先自京師而勸飭宜矣。上曰,照訖,是《小學》講也。近來有之否?泰會曰,有之而實爲文具,不如革罷之爲愈矣。濟恭曰,名雖《小學》講,而每當開講之時,只以興於詩一句取講。故應講儒生,雖至千萬人,而所謂講讀,不出於此一句。其爲可笑可駭,莫此爲甚矣。上曰,聞極寒心矣。豈至此極哉?濟恭曰,此亦年前事耳。近來則雖興於詩一句,元不開讀,直取講冊而書其名,爲講官者,不能禁戢。士習之乖戾,無復可言矣。上曰,誠寒心矣。此後則直令國子長考講,嚴立程限,可也。上曰,捕將之職,何等重也?而頃者御將,以捕將勘處事爲請,而斟酌矣。今聞知申所奏,幺麽之事,爲大將用私部將。莫重下敎之下,此亦不欺乎?當該大將元弼揆,下金吾推考,以私律施行。出榻敎上曰,慶德宮守直軍士當賞,而初以衛將誤奏,旣已決棍,則光明殿闕直軍士,豈可無飭?令兵曹決棍。出榻敎上曰,左承旨金時粲許遞,其代政官牌招擧行。出榻敎上曰,飭已行矣。頃者進排官竝放送事,分付該府。出榻敎上曰,左捕將元弼揆,旣已禁推,以私律施行事下敎,當解見任。右捕將李義豐,今方在外,左捕將代,其令兵曹,卽爲擧行。其前令訓將,兼察左、右廳,差代後右廳,依前以左大將兼察。

○曺命采曰,他承旨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

○右承旨李奎采,追後入侍。上曰,校理趙𪬵陳書承答云,卽爲牌招入直。出榻敎上曰,國之政令,宜無參差。因山時封閉官,入廟時大祝,一也。而壬申正月封閉官,癸酉五月封閉官,或加資或準職,意謂不然。今番入廟時,去月大祝,一依庚戌正月大祝例加資,大祝加資之命旣一也,則封閉官,其豈異同?其所賞典,不可參差。當加資而不爲者,因大臣建白或陞,王者乃覺參差而不謂乎?懿昭下玄室時封閉官朴師訥,一體加資。出榻敎上曰,今日筵中,以儒臣牌招,停朝市相値云。故問之則前守墓官東陽君㭻逝單,報于元良云。噫,此人之三載守墓,寔料表,而倖以過矣。懿昭大祥,纔過三月。乃聞此報,我心益愴。守陵官、守墓官,待之一也。若有守陵官前例,其令該曹依此擧行,其或無也,則凡諸等事,從厚擧行,以示予意。其子待服闋,卽爲復職。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兵曹郞廳、宣傳官入侍時,兵曹佐郞李亨俊,宣傳官趙圭鎭,右承旨任瑋,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元啓英,進伏訖。上命宣傳官進前曰,汝誰也?對曰,臣卽趙圭鎭也。臣承命往慶德宮,至興化門,則雜草略有之。而欲觀建明門內,則內官拒而不納曰,此乃差備內也。有標信,然後可入矣。臣强請入見,則雜草亦有之矣。上曰,是豈差備內也?內官誠過甚矣。上曰,汝見崇政門內乎?對曰,臣見之,則有細草矣。上曰,見武德門近處乎?對曰,雜草茂盛矣。上曰,見禁祥門內乎?對曰,有草,而經一鋤矣。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其若差備門內,則中官阻搪,可也。而今番宣傳官,非頃日廉察之比。卽雜草巡審事承命以去,則資政門外,非差備門內,而欲掩不謹。阻搪奉命之人,若是守嚴,豹焉敢入門?見豹則隱匿,奉命人則阻搪,事之無據,莫此爲甚。今日入直守直中官,竝令該府,以不能爲公律施行。出傳敎上曰,見虎則逃避,見奉命人則拒之。汝若蒙一虎皮,則中官必逃走矣。汝見光明門內乎?對曰,不得入見,從門隙見之,則方鋤矣。上曰,曾已申飭。而今聞兵曹郞廳所奏,闕中草茂云,其涉寒心。其中特甚東所衛將,令該府限三朔,以不能爲私律勘律。出傳敎

○甲戌五月十二日酉時,上御熙政堂。承旨入侍時,右承旨任瑋,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元啓英,進伏訖。上顧承旨曰,獻陵無陵官,忠衛入直久乎?瑋曰,陵官一則作故,一則尹得霖也。而除拜未久矣。上曰,何時除拜耶?瑋曰,今月除拜矣。上曰,尹得霖除拜不久,分揀,可也。命承旨書傳敎。上曰,獻陵木根巡審書啓,其所新根執捉,至於十九株之多,其涉寒心。昨今陵官已作故外,竝令該府處之。守護軍,竝令道臣決杖。時任參奉尹得霖,其差屬耳,分揀。出傳敎上曰,守護軍一番入直幾名乎?瑋曰,一番五名矣。上曰,守護軍決棍,而卽使入直甚不潔。除置三番守護軍,其餘皆決棍後,除置者,從次皆決棍,可也。上曰,陵所幅員甚廣,而木根執捉,如是零星,此與無同矣。亦以草樹茂密之故,似不能詳察也。瑋曰,然矣。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獻陵字內廣闊,木根執捉,奚止於舊根十九新根十九乎?此必中使史官,憚於樹密,不能細察之致。竝從重推考。出傳敎

○甲戌五月十二日二更,上御熙政堂。騎曹堂郞入侍時,兵曹參知兪彦民,兵曹佐郞元啓英,右承旨任瑋,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宋德基,記事官李壽勛,進伏訖。上曰,光明殿守直軍,果爲幾名耶?彦民曰,四名內,一名卽捉虎者,三名闕直,故已決棍矣。上曰,雇立記取入。彦民承命趨出。上曰,昔年大報壇始築時,皆以鄕軍赴役矣。至於守直除草等事,比雇立必勝矣。兵曹則以雇軍給價,難於支當。而近來春坊草記,增其額數云,是則非矣。瑋曰,此等事,鄕軍之着實,半勝於雇軍。而鄕軍之捨農時,遠地上來入番亦難,故所以有雇軍之規。雖雇立,其勤慢則惟在於申飭矣。上曰,予聞讀書聲,心甚有感。昔年侍講於景賢堂,至今追想,不覺愴然。故朝晝講,今不忍爲焉。而雖夜對,今亦曰夜講。予年六十一,此豈讀書之時耶?近來不爲夜對,而夜對,卽經筵代故也。名以夜講,今始爲之矣。春坊上、下番,追後入侍。上下問曰,今日書筵、召對爲之耶?壽鳳曰,今日兩筵皆爲之矣。初十日大朝望拜禮時,邸下下令曰,大朝動駕時,予豈宜安坐讀書乎?臣等承此敎,而相與欽仰感歎矣。上曰,此好消息也。元良旣悟,春坊亦悟矣。瑋曰,前者大朝御宣政殿,東宮在慶德宮,臣適待罪春坊,齊入書筵矣。李彝章,爲問安使而回,彝章入來。東宮起立,傳批之際,亦爲俯伏而受。臣與彝章,相顧欽歎矣。壽鳳曰,昨日書筵,東宮善讀善誦,而一吐誤讀。故臣出略栍,而近日則東宮似多讀矣。上曰,果能出略,則東宮豈多讀乎?如今日元良講規,前古豈有之乎?壽鳳曰,臣達于小朝曰,邸下若不多讀,則不但臣等無顔於邸下,邸下見臣等,亦必有羞顔。然後講讀之工,自然着實矣。上曰,上番之言是矣。上番是李壽鳳,而優於文學矣。瑋曰,上番非但文學優餘,經書亦有工矣。上命玉堂上、下番入侍。儒臣進伏。上曰,近來朝晝講、夜對,亦爲停止矣。今爲東宮,以夜講爲敎,而特召春坊、儒臣入侍,是亦繆肜自撾之意也。予當先讀周南,堯典則儒臣分讀,可也。上仍親讀周南。泰會曰,聞殿下讀書聲於十年之後,而聲音異昔,臣深有感矣。上曰,汝曾聞之否?泰會對曰,臣於甲子年,以史官,日聞殿下之講《周禮》矣。濟恭曰,臣今夜始聞殿下讀書聲,不勝欽歎矣。上曰,爲人之本,無過乎二南二典矣。泰會曰,聖心爲東宮,特爲夜講。而章下註,亦皆讀之。緝熙之工,貽燕之謨,孰不欽仰?濟恭曰,朱子曰,讀關雎章,則自然齊莊中正。與堯典欽明文思安安,一般矣。夜氣淸明之時,親講周南,甚盛擧也。雖外人聞此,豈不聳動乎?《詩》云,周王壽考,遐不作人。卽殿下今日之謂。而《書》云,克念作聖,罔念作狂。必以緝熙敬止之工,益加勉勉,是臣所望矣。上曰,以予卽今之氣,豈可讀書乎?或恐前日所操之工壞了,故用力讀之矣。上顧騎郞曰,闕內墻垣,多無蓋瓦處云,摘奸以來,可也。啓英摘奸後進伏。上曰,經雨後,闕內墻垣,何如耶?啓英對曰,太廟邊墻垣,三間頹壞。而宮城外墻,間多有頹傷處矣。上曰,兵堂則此明日,點考修築,可也。承宣亦以此意,分付該曹。外墻壞處,修築,可也。命書傳敎。上曰,宮城外墻頹圮處,令戶、兵、工郞廳摘奸後,今番一體修補。有當報而不報者,衛將中官,令該府處之。出傳敎上曰,騎郞摘奸後所奏,殊涉矇矓,極爲駭然。仍命退出。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兵曹郞廳元啓英,其所摘奸,已涉矇矓,所奏亦爲可駭,令該府處之。出傳敎上顧右史曰,彼誰也?瑋對曰,李壽勛也。上曰,翰林入來矣。申命顯,則何當入來云耶?壽勛對曰,四五日內入來云矣。上曰,翰圈,何不爲之耶?壽勛對曰,李命植以補外在保安,尙無區處,翰圈似難擧行矣。上曰,李命植補外,鄭昌聖已出六,此則似無拘礙矣。汝等有何持難乎?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嶺東史官入來後,兼春秋一人付職,翰林圈點擧行。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坐直。左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興陽縣監崔恒大。

○曺命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鄭弘淳達曰,大司憲沈星鎭,再度呈辭留院,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任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奎采達曰,左副承旨鄭弘淳,今日不爲出肅。右副承旨成天柱,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任瑋,以備邊司郞廳,以左議政李天輔意來言,今日雖非日次,久未入對,來會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令于任瑋曰,大臣、備局堂上引接。

○以獻納柳謇,正言閔增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鄭弘淳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任瑋,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連日姑降入直,事甚未安。新除授修撰李垍,卽爲牌招入直,副校理趙𪬵,旣有只推之令,一體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任瑋,以侍講院言達曰,本院新除授輔德南泰赫,除拜累日,不爲出肅。新除授文學宋文載,自鄕入來,亦不出肅。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兵批口傳,以具善行爲左邊捕盜大將。

○任瑋啓曰,新除授左邊捕盜大將具善行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使之傳授,何如?傳曰,允。

○傳于任瑋曰,以今番觀之,闕內雇軍,其涉寒心。限三朔本軍立之,以懲其習。

○傳于任瑋曰,儒臣及侍講院上下番,持《小學立敎》編,入侍于建福門。

○任瑋,以刑曹言達曰,編配罪人之逃還本土,專在於各該主官不能檢察之致。今此全羅道萬頃古群山鎭島配罪人權㖯伊,逃還其家,已至經年。而該鎭,置之尋常,終不督還,極爲駭然。事當論罪,而本曹請推之外,無可施之罰。當該古群山僉使,從重推考,何如?令曰,依。

○以京畿監司狀達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受事,令于鄭弘淳曰,令本道更爲輸送。

○副司直徐宗伋書曰,伏以臣,待罪水閫,纔及半載,遽承內移之特恩,如臣負犯,何以得此?惶恐感激,不知死所。已於今日,與新水使交印,所當卽趁程限,以納密符。而第臣竊有私懇,萬分悲切,不敢不陳聞。臣弟贈副提學臣宗浹之葬,在於道內淸州之境。而臣旣病不得診,沒不得斂,人理絶矣。今又於入地之日,不得一訣,則實爲千古幽明之恨。且其葬所,距大路僅過數舍,不至爲許多迂回,葬期又只隔數日。玆敢冒萬死,哀籲於憫覆之下。伏乞睿慈,曲賜哀憐,許以隨便歷見,俾伸至情。仍治臣越例控陳,納符遲滯之罪,俾安私分,千萬之望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依所陳歷省焉。

○靈城君朴文秀書曰,伏以臣,爲參懿昭魂宮禫事,自鄕上來。未及言旋,重患毒感,閱月彌重,今始回蘇,僅爲起動,濡滯可憫,方尋鄕路,敢陳短章,仰瀆睿聽。伏乞离明,亟勘臣擅行之罪,以嚴邦憲,千萬幸甚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安心焉。

○正言李昌任書曰,伏以臣,陳情投章,冒死擅行。不惟不加之罪,乃反特許救護。父子相對,感淚交逬。賴天之靈,父病近幸少愈。而臣於倉黃疾馳之餘,受傷非細。素有吐血之症,十分越劇。昏眩之極,殆不省事。脚部要害之處,猝生毒腫。欲濃gg膿g未濃gg膿g,晝夜痛楚。跬步之間,動輒須人。跨馬入城,其勢末由。跧伏荒郊,虛縻臺銜。私心惶恐,如添一病。不得已從縣道控籲,仰冀离照之俯加矜察。而藉令臣病得少間,可以致身京闕。若其年齒稍長,見識差進之前,則決不出言論事,固已矢心自劃。在淸朝綜核之政,亦宜先汰如臣之噤默者,以重臺選也。伏願亟削臣職名,俾得安意調病,隨分讀書,公私不勝大幸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掌令權賮書曰,伏以臣,日前引避,義在必遞。不可以亦勿退待之睿批,有所自恕,抗顔仍冒也決矣。大臣犯馬,雖凡官,亦皆遞罷,法例昭然。況臣身爲法官,自犯其法,晏然處臺,何以正人之不法耶?縮伏累日,恭俟處分。日昨惡獸入闕之變,當此龍德正中之日,有非尋常災異之比。此固邦人之所驚恐,朝家之所宜益加修省處也。十行絲綸,至矣盡矣。祥桑雊雉之爲災爲祥,特一轉移間事耳。目今黨習已痼,玩愒成風。百度懈弛,委靡不振。因此憂懼,風采丕變。服膺乎《大學》自新新民之道,體念乎《羲易》虎變豹變之象。朝兢夕惕,一變至道,則祥麟瑞鳳,必將日集於郊藪。人皆拭目,爭先覩之爲快,又何幺麽於菟之足慮哉?臣不敢以臺閣自處,效人陳章,循例勉戒亦闕焉。而默無一言,若罔聞知者然。三百年臺風,緣臣壞了,更無餘地,病裏惶愧,尤不知措身之所也。今此賓對,出於積月廢閣之餘。在臺地者,固當竭蹶趨參,與聞弭災末議。而臣則以已遞之蹤,斷無蠢動進身之計。召牌之下,末由承膺。臣罪至此,益無所逃。玆不得不略暴血懇,短章自劾。伏乞睿慈,俯垂矜察。亟令鐫罷臣虛銜,以伸公法,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京畿觀察使李𪻶書曰,伏以臣,狗馬賤疾,浹月沈篤。頃日試牌,三違召命。逋慢之誅,鈇鉞是俟。罰止例罷,戴罪感頌。曾未數日,遽荷恩敍,繼有畿輔按察之命。臣祗奉除旨,驚惶震越,罔知所以措其躬也。臣本庸下,前後踐歷,效蔑絲毫,徒然躐陞,僨誤瘡疣畢露,分甘閑廢,豈意方伯新除,遽及於臣身也哉?藩臬之任,孰非不重?而八路之中,畿甸爲最。必得才猷素著,望實俱隆者,然後庶可以彈壓一道,宣風化而蘇弊殘,不負我聖朝委寄之責也。若臣魯劣,夫豈有萬一堪承之望?況臣於年前,猥膺嶺臬之除,屢承嚴敎,而終不敢冒赴。誠以才不稱望不叶,而時議可畏故也。顧臣年衰神耗,短拙之技,猶夫昔日,戒昧懲吹,冒沒出脚,其所顚沛,勢有必至。反復思量,承膺無路。縮伏累日,今始露章自列。伏乞离明,亟賜鐫遞,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吏曹參判趙明履書曰,伏以臣於去月十四日政,以橫城縣監宋文載,首擬文學而受點。蓋文載,與本曹參議徐志修,有姻親應避之嫌,則當先啓請相避竝擬。而臣於忙中,忘其有應避之嫌,只請外任竝擬。而相避二字,未克添書。旣未添書,則揆以格法,文載文學之任,所當許遞。敢此陳列,以冀徽裁。臣則有昏憒不察之失,追聞慙悚,罔知攸處。亦願邸下,亟令遞臣所帶銓任,以安私分焉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文學宋文載許遞。一時做錯,其何過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戌五月十三日辰時,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接入對時,左議政李天輔,判敦寧金聖應,兵曹判書李昌誼,禮曹判書洪象漢,吏曹判書洪啓禧,左參贊趙榮國,右參贊洪鳳漢,戶曹判書李喆輔,吏曹參判趙明履,工曹參判金漢喆,兵曹參判韓益謩,右承旨任瑋,校理南泰會,假注書李正吾,事變假注書沈勗之,記事官任希敎,記事官李壽勛,進伏訖。天輔曰,伏聞睿候,以感氣未寧,日來若何?令曰,姑未快愈矣。天輔曰,大殿氣候,若何?令曰,一樣矣。天輔起伏曰,臣事君無狀,有死罪,此乃人臣極罪也。聖度適加包容,只被薄罰,若論以王章,則得免斧鉞嶺海幸矣。今日不意更叨此任,聖朝雖曲施恕量,而臣豈有抗顔之心乎?莫非微臣自作之孽也。更何敢言乎?臣空疎蔑劣,有百罪無一效。三年待罪此任,亦臣之罪也。伏望轉達大朝,改卜賢相,則幸甚。令曰,聖敎開釋,惻怛無餘,更何引咎?天輔曰,災異荐疊,變不虛生。以虎變言之,可驚可愕。以山野之獸,突入深嚴之地,史冊罕有矣。漢宋有虎入城之災,而皆衰世事也。未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之中,而有此災異也。且致災之端不一,消災之道亦不一。如臣無似,忝居輔相,日見前古罕有之災,臣罪尤大。今日弭災之道,惟在振作庶政,極擇輔相矣。令曰,代理五年,政無可言。皆予不敏,卿何引咎?天輔曰,睿敎至此,臣何敢更達乎?今日急務,莫如勤學勤政,以體用言之,勤學爲體,勤政爲用。先勤學後勤政,則庶政各得其宜矣。近來書筵,非不勤接。而或有間斷之弊,大朝付托於邸下者,何如?而學問或有時間斷,則不但睿學有欠,非所以仰體聖意矣。令曰,當留念矣。天輔曰,抄撰官書批,皆以一文字下答,可想一例以待之盛意。而旣非一時登徹之書,則前後同辭下批,似若文具矣。留念,如何?令曰,當留念矣。天輔曰,向來正言鄭揉,請罷諸守令。而以遠外風聞,不可準信爲答。辭旨雖好,而其中南海縣監,一體拿問爲答,此則與他自異。殿最居下人,不待拿問而可知矣。居下人,不合字牧之任,則不用,可也。一番居下之人,不足深懲,則置之,可也。而不此之爲,只以拿問,循例爲答,則此亦章奏間,或欠於照關之詳密也。亦伏望留念,如何?令曰,當留念矣。天輔曰,夏月金吾,滯囚可悶,判金吾金聖應推考,今日內使之開坐,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全羅監司趙雲逵,除拜之後,尙不出肅,似以向來臺言爲嫌。而前者大朝,旣已開釋,今無撕捱之端矣。推考申飭,催促辭朝,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卽摠戎使具聖任狀達也。臣營財力,素甚凋殘,將士廩料,猶患不足。且當昨今兩年,城役所入物力及役布之代,犯用於記付矣。日前大司成金陽澤,以錢木請得事,陳達蒙允。本廳分定錢二千兩,成命之下,宜卽擧行。而取用城役,許貸他司,實是難支之道。更爲變通,移劃他衙門事爲請矣。本營財力,素不豐饒。而城役尙未訖工,其持難於許貸他司,事勢似然。成均館請得貸錢,置之,何如?令曰,依爲之。出傳敎天輔曰,此卽咸鏡監司尹得載狀達也。以爲道內各驛公須位稅米太,例自各邑,收捧輸送,以爲察訪日用之需。而去癸酉條田稅,因本道年分狀,三分一裁減,則各驛,他無支過之路。依前例,災邑所減之代,以會付耗穀,磨鍊劃給事爲請矣。各驛形勢,不可不軫念。而災邑所減之代,以會付穀磨鍊劃給。旣有前例,依狀請施行,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卽濟州牧使金夢煃狀達也。盛陳大靜縣監李熙春爲政廉謹之狀,又以爲不憚民力,自備役糧。鄕校、聖殿及各處公廨頹毁積年者,改緝新造,至於一百五十間之多,宜有褒賞激勵之道。令廟堂稟處事爲請矣。公廨修葺過百間,則有加資之例。大靜以島中至殘之邑,李熙春,能修建學宮、公廨不止百間,在法典,當有論賞之典。今此狀辭,宜以令該曹考例稟處爲請。而乃以令廟堂稟處爲達,有違格例。濟州牧使金夢煃,推考警責。此狀達,則下于該曹,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聖應曰,城內虎入,實是可驚可愕之兆也。大朝以此警惕,衛將下人,已爲勘罪。而且以厚儲蓄守疆域結人心得人才四條下敎,且命臣進戒於邸下矣。昌誼曰,大臣旣以勤學勤政仰勉,臣別無所達。而伊日臣適入侍大朝,詳聞事實。而十行絲綸,辭旨鄭重。臣以區區所懷,草草對揚。則大朝下敎曰,所奏甚好,若入小朝,更爲陳達。故敢此仰達矣。其時所達大體,以應天以實不以文。而至於正四方,則惟在正朝廷。惟願奮勵自强,董飭群工之意也。且向來京畿數三處,有慘然者。其父爲虎所囕,其子隨而死焉。故大朝特爲旌褒矣。近來各邑,雖有捉虎者,無賞給,故不復有捉來者。臣仰白大朝,請以連頭骨皮張給之,而亦必定其賞格,然後實爲禁戢虎患之道矣。令曰,然矣。象漢曰,遇災修省之道,大臣已陳。而近來睿候未寧之時多,邸下雖欲勤學勤政,而氣候未寧,則將何以勤於學而勤於政也。伏願節宣適宜,俾爲導養天和,保攝睿候之方焉。令曰,當體念焉。啓禧曰,大臣旣以勤學勤政之意仰達,而大抵學之爲言,效也。前代聖賢,必以堯、舜爲法者,皆學也。昨年已陳之。而朱子第二箚,最切於學。爲學功程,實在於此。伏願加意也。令曰,當體念焉。啓禧曰,言官之隨事仰達,大體則非利於己,乃利於國也。必須優容採擇,然後言語可恢矣。臣亦待罪此職,固待人言之必至。而政令要務,則實在於開言路矣。令曰,然矣。明履曰,昨年已陳存養省察之方,又陳居敬之道。而蓋靜然後,存養省察之工,在其中矣。且吏判優容之言好矣。邸下須觀前史,自古鯁直敢諫之士,或多有難言者。而在上者,亦必優容奬納,然後學問漸就,而治化可成矣。令曰,當體念焉。喆輔曰,弭災之道,大臣已陳,臣則別無所達。而頃日所達御屛作帖中辭意,邸下體念,是臣之望也。俄聞宮官之言,則以上下段文勢,不相接續,下詢宮僚云。臣未知宮官,何以仰達,而上下文勢,雖不相續,不害爲體念之道矣。令曰,當留意矣。翼謩曰,禮判所陳節宣之言果好矣。且虎是陰兆也。而卒入深嚴之地,其象不好。百年昇平之餘,豈無可慮者乎?武備不可不修飭,以爲陰雨之戒矣。天輔曰,宰臣之言,極有所見矣。虎是金獸,而其兆可怪矣。大朝下敎四條等事,亦皆陰雨之備也。榮國曰,兵判所達,不無所見。而大朝下敎四條事,聖意深矣。然凡事有綱無目,則無實矣。勤於咨訪,實爲進學之要道。以邸下生知之聖,豈待咨訪?而至於政謨之得失,軍政之利害,邸下深居高拱,未必能一一周察。而筵臣所奏,惟以留意爲答,下情實不無抑菀之歎矣。以《羲易》觀之,天氣下降,地氣上升。上下交泰,然後品物流形,而天地之功用成矣。今於諸臣筵奏之際,察其可否,勤於咨訪者,實爲邸下之第一要務,而是臣區區所望也。天輔曰,宰臣之言誠好矣。令曰,當體念焉。瑋曰,臣於昨日,入侍大朝夜講,則周南一篇,盡爲親讀。仍下敎曰,以今之氣,豈堪讀書?而元良勤學之道,惟在於此,故盡力讀之。又引繆肜自撾爲敎,入侍諸臣,孰不欽歎?而今日次對大臣、重臣,又以勤學勤政等說,縷縷陳戒,此外別無他道。而一日兩筵,惟當入心熟讀。至如臣僚章奏,各道狀達,各司草記之類,亦皆留念。必思合當底道理,勿爲泛然看過。則邸下聰明日廣,臨事諳練,自無錯誤。如是則便是實心行實政,方可以仰體大朝以身敎之聖意,亦可以俯答群臣顒祝之誠。臣以爲今日消災之道,無過於此矣。令曰,當留念矣。漢喆曰,大臣諸宰,繼陳遇災修省之道,其言大同小異。而其中勤學勤政,乃第一要道。勤學,則必須啓沃之益。春坊僚屬,非不擇差。而抄選諸人,皆是讀書窮理之士。若招致講筵,則其所裨益,當如何哉?抄選中,多有老死不一造朝者,士林莫不嗟惜。夫士本有志於幼學壯行,抱負才志,老死牖下,豈所欲哉?只以朝家之恩禮未盡,不能招致也。卽今書筵官,尙多其人,伏願邸下,若至誠敦諭,必致乃已,則豈不于于而次第登筵乎?至於勤政,則開言路,最爲要道。蓋言路閉,則善言無由進。善言不進,則其爲王政之累,爲如何哉?臺諫之言,雖不盡合於道理,其中裁擇聽從,則人皆樂爲之說,言路日開。言路開而其國不治,曾未之聞也。伏覩邸下,凡於諸臣引接時,只隨問隨答而已。無一語發難,群下誠抑菀。君臣之間,如家人父子,言語酬酢,無所間隔,然後上下情志,方可孚通。惟我宣祖大王,臨朝簡默。先正臣李珥、成渾,以此屢陳前席,輒蒙嘉納。伏願自今以後,凡於接見之時,開懷論難,以盡都兪之美,不勝幸甚。洪象漢,以節宣保嗇之意陳達,可謂愛邸下切矣。伏願留意焉。答曰,所達好矣。當體念焉。泰會曰,今此虎異,實是非常之變。日前臣等拜箚,以草草數語,仰勉修省之道。俄又大臣、重臣,交相勉戒,修弭之策,至矣盡矣。臣無容更有所陳。而近日連入大朝筵中,大朝以虎異,大爲憂慮。雖以前史考之,符應皆不好,此實不宜有於聖世者也。聖心安得不然?下敎以爲,東宮生長深宮,不識虎豹之爲何狀,必以爲常事,而不知懼矣。後日次對若入參,備陳其爲災異之由。臣旣承聖敎,故復此仰達矣。大抵虎者,晝伏深林,夜則潛行閭里間,爲人畜害。而鷄鳴則去而隱,惟恐入山之不深,是故雖深峽數家之村,亦未有白晝下來之事。而今者白日都市,穿過閭閻,突入深嚴之地。災不虛生,其應不僭。不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之中而然矣。豈非大可懼哉?凡遇災修省之道,必一心對越,應天以實,然後方可以克享天心,轉災爲祥。惟願邸下,各別留念焉。令曰,當體念焉。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十三日酉時,上御崇文堂。儒臣春坊上下番入侍時,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弼善李壽鳳,司書任希敎,左副承旨鄭弘淳,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上曰,下番儒臣,曾往江原道乎?濟恭曰,臣曾往江原道矣。上曰,江華有史閣乎?泰會曰,臣在翰苑時,以曝灑事,曾往江華史閣矣。上曰,有史庫參奉乎?泰會曰,有之矣。上曰,今日翰林上下番俱還,翰圈何當爲之?而李命植處置,何以則爲宜耶?泰會曰,在前上番翰林不行公,故或補外或削職矣。厥後或敍或陞六,如是處置,而翰圈爲之矣。上曰,李命植後,陞六者多乎?壽勛對曰,有四人,卽李世澤、鄭昌聖、洪良漢、鄭尙淳也。上曰,保安爲參下察訪,而是何道乎?泰會曰,保安,卽參下窠,而卽江原道也。上曰,翰林經幾朔而陞六,奉敎只一員乎?泰會曰,無定限。而經十餘朔,則或出六,奉敎則是二員矣。上講《小學》曰,予十三講《小學》,二十八入銅圍。今至六十一,此豈意望所及乎?且今對昔之所講,不覺愴然于中矣。上謂小朝曰,《小學》重講乎?對曰,曾已重講矣。上命小朝讀之。上曰,可謂括目相對矣。昨年吾見其講矣,今則聲音似通矣。濟恭曰,讀書之善否,不在讀書,只在聲音。今邸下讀書,聲音通暢,實善讀矣。上曰,予讀訓義,上番讀序,可也。上曰,明日御將入來入侍,可也。上曰,世間事不泛然矣。昔年予侍坐而講,今日東宮,亦侍坐而講矣。濟恭曰,歲屆甲戌,正當殿下周甲之年。而邸下侍坐而講,豈非罕有之事耶?上曰,予今六十,爲《小學》工夫矣。至敎數二字,上曰,詳備無如敎數,而其周旋進退之節,皆所以束筋骸矣。近來未生進者,必四十而仕,亦《小學》之義耶?古人之敎人如是,安得不成就耶?上曰,先問《小學》之義,可也。《小學》之根本在何?其對之。東宮對曰,只敬字矣。上曰,何以謂之敬也?東宮對曰,以其謂操存也。上曰,操存之義何謂耶?泰會曰,《丹書》曰,敬勝怠者吉,此謂徹上徹下之工也。必加體念焉。上曰,儒臣之陳戒,深可尙矣。元良所對操存二字好矣。此乃敬也,而灑掃應對,亦是敬也。濟恭曰,殿下用工,本在於一部《小學》。而邸下,初以敬字爲對,又以操存二字發揮,深庸欽歎。若推此而進,則治國平天下,無所不可矣。上曰,灑掃應對,其端雖小,而終至於修齊治平,其道甚大矣。且古人曰,非知之艱,惟行之艱。元良操存雖善,而未若始終之如一也。濟恭曰,操存之工雖善,而如車兩輪鳥兩翼,敬義挾持之工,不可不着念也。上曰,敬字豈不知之?而自古以來,患不能行之矣。濟恭曰,歷代漢、唐、宋、明之君,初豈不知敬字?而能行其敬者鮮矣。上謂東宮曰,何以則操存耶?汝能操存乎?東宮對曰,未能矣。上曰,汝旣未能,則何以稱操存耶?且操之對,誰也?東宮對曰,操之對,是捨也。上曰,操則存捨則亡,此何故也?東宮對曰,有私則捨矣。上曰,汝好捨乎?好操乎?捨者,卽操之越邊也。越邊之來侵,何也?東宮對曰,操者卽此邊也。若此邊存,則此心不捨矣。濟恭曰,近來邸下,講四勿箴,俾臣字字而陳白也。上謂東宮曰,汝在于捨邊乎?在操邊乎?東宮對曰,不能離捨邊矣。上曰,元良謂在捨邊,儒臣問難。濟恭曰,邸下嘗問曰,知之於外,以養其內。若捨則此問,何爲而發也?上謂東宮曰,汝答也。東宮曰,物欲牽之,則此心便捨矣。上曰,物欲是好箇物事耶?東宮曰,人之所厭者,是物欲矣。上曰,汝旣知物欲之不善而厭之,則何不爲操存乎?東宮對曰,不克矣。上曰,克字是顔子極工,汝之厭讀書者,皆是捨邊,何不克之耶?希敎曰,大朝嘗以百艱詩以賜之,聖意深矣。邸下必體念也。上曰,予曾賜百艱字詩矣。知其艱,則庶幾矣。予十三,曾講此書,樹欲靜而風不停,今日予雖講此書,而無以見昔年。予上愧於孝,而下愧於慈矣。來頭汝若逢此日,則汝心,亦如我心矣。濟恭曰,舜典曰,敎胄子,卽今日之宜也。殿下若爲盛擧,則實爲國家之幸也。上曰,今日予豈可爲乎?諸臣輔導,可也。上曰,照訖講,用於小科乎?弘淳曰,用於小科矣。上曰,臨講乎?弘淳曰,臨講矣。上曰,頃者趙𪬵上疏,亦請照訖講矣。仍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噫,學校之弛,今無《小學》之敎而然也。治齊之本,其在灑掃二字也。予雖涼學,十三講是書,二十八又講此書。今已暮甲,一生倚用者,卽此書。而夷考其行,卽書自書,我自我。噫,于今周甲之年,氣日益耗,神日益衰,及今不喩,更待何時。召元良侍坐,又召玉署春坊之官,乃講《小學》首篇,其意焉在?一則爲元良勉其本,一則敎國人勉于此。一則甲子訓義後,一欲講者也。今講之際,見昔年御製年月,卽甲戌也。誠非偶然,愴懷冞地gg冞切g。講今是書,追惟昔年,此懷難抑。又見序解,誦昔人雖欲孝子欲孝之句,今不覺涕泗被面。噫,昔年御製中,以《小學》摠一敬字,爲《大學》之本。大哉其訓,尤豈不猛惕也哉?噫,暮年此講,正若我東先儒所云小學童子者也。御製垂訓若此,今予惓惓又若此。吁嗟,搢紳大夫,京外士庶,豈不敎子弟于《小學》乎?以此另加申飭中外,所謂照訖講及禮學講,當初設置,其意深也。而近甚解弛,此後申明舊制。而一依陞補例,國子之長,抽栍試講事,永爲定式。出傳敎上曰,此傳敎後,儒生輩,想用工於此學矣。命儒臣講《小學訓義》序。上曰,今聞光明殿軍士闕點者多云,其令兵曹,參酌決棍。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坐直。左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一更,流星出心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沈星鎭,三度呈辭入達,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呈辭,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左承旨李奎采,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任瑋,以弘文館言達曰,副校理趙𪬵,旣有只推之令,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垍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任瑋曰,推考徽旨捧入。

○任瑋啓曰,左議政李天輔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詣閤。

○傳于鄭弘淳曰,今日欲爲下敎矣。左相請對,備堂有稟事持入。

○鄭弘淳啓曰,備局堂上李昌誼、洪象漢、洪啓禧、趙榮國、李喆輔、韓翼謩,依下敎來待矣。

○任瑋達曰,明日常參,六曹漢城府長官,當爲進參,而刑曹判書柳復明,判尹魚有龍病不進,竝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任瑋達曰,明日常參,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及不爲行公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賓廳啓曰,臣天輔承命,來詣賓廳,而右議政趙載浩,命招不進,命相體重,小臣獨爲卜入,事體未安,何以爲之?敢啓。答曰,安心卜入。

○吏批,有政。判書洪啓禧進,參判趙明履病,參議徐志修病,右承旨任瑋進。

○以徐命九爲大司憲,以尹得雨爲文學,以趙明履爲同春秋,以宋文相爲繕工副正,以洪益彬爲司䆃僉正,以元重會爲驪州牧使,以李挺梅爲西部奉事,以黃仁謙爲尙衣僉正,以李興賢爲內資主簿,以兪拓基爲問安使,以李天輔爲領議政,以金尙魯爲左議政,以金尙魯爲承文院都提調,濟州牧使金夢煃,仍任事承傳。兼春秋單鄭尙淳。

○兵批,有政。行判書李昌誼入侍進,參判韓翼謩入侍進,參議安相徽病,參知兪彦民入直進,左副承旨鄭弘淳進。

○知事單趙觀彬,副護軍單朴師訥,同知單邊泰定,司直單沈星鎭、洪鳳祚、李裕身、宋文載,司果單李命植、邊聖澤。

○吏批啓曰,尙衣院僉正趙尙紀,內資主簿李漢興,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五衛將金翼臣,重得輪疾,旬月之內,差復無期,呈狀乞遞。實病旣如此,則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金重麗,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法典,直赴殿試。三次所受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昨日玉堂、春坊上下番入侍時,傳曰,今聞光明殿軍士闕點者多云,其令兵曹參酌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光明殿闕點軍士尙伊等六名,決棍各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天柱,以義禁府言達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成宅手本,則保放罪人朴昌潤、鄭恒齡、李壽德等病勢,今已向差云。竝還囚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成天柱,以刑曹言達曰,今五月初四日私奴惡發白活,據其同生兄惡男,被打致死於李德昌處云。故令當部及漢城府,依例初覆檢驗。則屍帳傷處中右肋下,狀如太片五處,紫黑色微硬云。而所謂太片五處,被傷範圍長廣,旣不詳載。莫重檢驗,殊涉疎忽,不可不更加詳覈。發遣本曹郞廳,依例三檢後處之,何如?令曰,依。

○輔德南泰赫書曰,伏以臣犬馬之齒,已逾七耋,特癃病濱死之一老物,閑司漫職,惟懼不稱。迺者春坊新命,忽下千萬夢想之外,臣誠惝怳感激,莫省攸措。召牌之下,不敢坐違。扶舁病軀,冒沒一肅。而第伏念睿德日就之時,固宜抄簡鴻儒,迭侍胄筵,以盡輔導之責。而顧臣非其人也,其學識之空疎,筋力之難强,姑捨勿論。最是眼視昏瞀,白晝明窓,全不辨大小字畫。今若强臣以講讀之任,則是何異於責瞽者以靑黃黼黻之觀哉?況今素患痰癖之症,挾感重發,㱡㱡床席,隔死如紙。明日常參,雖欲束帶趨造,其勢末由。玆敢略陳短章,冒控微懇。伏乞睿慈,特賜鑑諒,亟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息,少延殘喘,千萬幸甚。臣旣不以宮官自居,而區區寸忱,有不能自已,敢此附陳焉。臣嘗得之傳聞,邸下於經傳訓義,剖析微奧,殆無餘蘊。雖專門宿儒,亦不能及睿學高明沈潛,孰不欽仰?而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卽傅說訓高宗之辭也。邸下誠能以得於經訓者,驗諸心身之上,措之事爲之間,力行實踐,毋徒爲口耳之資,則爲聖爲賢之工,不外於是。《中庸》二十章,論學問思辨之功,而終之以篤行者此也。臣病思昏惑,不能敷衍爲說。敢以受人之徽言,爲邸下誦之。伏願邸下,勿以人而廢其言也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勉留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戌五月十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左議bb政b、備局堂上同爲入侍時,左議政李天輔,兵曹判書李昌誼,禮曹判書洪象漢,吏曹判書洪啓禧,左參贊趙榮國,戶曹判書李喆輔,兵曹參判韓翼謩,左副承旨鄭弘淳,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天輔起伏曰,近日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天輔曰,災異之疊生,未有甚於近來。他災則數見,故人猶慣之。而至於豹災,實爲驚愕矣。伏承下敎,修省之意,藹然於十行之間,孰不欽歎?如臣待罪此職,目覩非常之災,驚愕悚蹙,無地自容。引咎之章,豈不欲呈?而自處以大臣,近於文具。昨日次對後,今日率諸堂,欲爲引對。而求對之際,有下敎故入來。而今日之災,皆臣罪也。上曰,災異實驚心矣。雖非日次,欲召見矣。今日入來,故見之矣。天輔曰,災異玄遠,而此災,實切近矣。聞兵判之言,則數昨筵中,有四條之敎,實仰其修省消弭之道矣。臣若指此災之爲如何,則或近於漢儒傅會之說,故不敢指言矣。但百年昇平之餘,雖無災異,猶可警懼,況有此災乎?實爲懍惕矣。四條是條目,而根本,則在乎殿下之一心。伏願奮發振刷,以爲消災之策也。殿下近來,數令儒臣入侍云。此實雖請而不可得之事也。臣自外聞之,欽仰聳動。而顧念臣身,有百罪無一能,尙不蒙許遞。而待罪此職,臣力所及處,則敢不竭力爲之耶?上曰,四條事旣聞之云,今無加言者。而不樂爲之心,自幼至老,而如一矣。一自彰義宮之後,一心尤爲消縮矣。予之不見備堂,豈厭於事?而於國事,亦非不爲也。知予者,謂予以不樂爲,不知予者,謂予以倦耳。予欲臥見儒臣,而予若如此,則元良三十年後必臥見。爲元良之心,方切于中矣。古聖云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予不欲以臥,示元良也。故向予欲臥而復起矣。雖臥,而國事之難者,予豈不擔當?予若坐,則有可擧之事。而近來廷臣雖推考,皆相側目,而未有爲國事之人矣。向者衛將、中官之欺瞞,其雖細微,而自古欺君爲大罪,予實痛之。至於均役事,予幾番臨殿,幾番臨門,而幸以成焉。而今作法之人,亦在於此矣。前雖受辱,而今則少閑矣。向日動駕時,元良開講,故予謂以予之動駕時,元良何可坐讀乎?令宮官勉飭之,則元良至於涕泣云。予謂其有動心惕慮矣。然東宮亦高麗之人,必三日矣。與元良講《小學》,而仍思昔年侍講之事,不覺愴然矣。讀周南一篇,則氣甚憊,以此可知其衰矣。雖欲開朝晝講,而此則鐵障在前,奈何?然而常時雖臥,聞邊報則卽起。而自一二年來,亦不能爲之矣。見今光景,邵雍聞鵑之歎,李綱大水之憂,殆或近之。而此皆陰兆也。虎越豆滿之事,亦聞之否?此事亦甚怪矣。卽今外方兵備,人心紀綱,無一可恃,此實深憂也。天輔曰,小朝睿學,近益成就乎?上曰,昨日見之,則刮目相對矣。聞讀書聲,則頗勝於前。問《小學》工夫,則以敬字對,予甚嘉之矣。予問曰,何者爲敬乎?對曰,操存矣。予曰,操存,予gg汝g爲之耶?對曰,不能爲也。予問曰,汝胡不爲耶?對曰,舍者對立,故不能克也。予勸以必克其對立者矣。上謂天輔曰,欲爲國事,則必得人。大臣以人事君,雖草野苴兔之人,必求得可矣。天輔曰,近來春坊官員,以小官差擬,故未免有輕易之歎。必召山野之人,然後可以輔導矣。上曰,書筵官尙不來乎?元良以誠召之,可也。天輔曰,洛昌君甚衰,而且有病。今番使行,必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前都承旨,則以爲雖衰欲往云,而予則以爲不能往矣。然則使臣,何以爲之耶?天輔曰,宗臣只綾昌君與長溪君,大臣亦無多,將來使臣實難矣。上曰,有海蓬君,而亦不能往矣。天輔曰,臣若無私義,則豈不欲往?而有私義,故不敢請矣。上曰,只有一大臣,豈可往乎?兪判府事、李判府事,其可往乎?榮國曰,李判府事,則病衰矣。實難往矣。天輔曰,曾見李判府事,則雖老而顔有韶華矣。上曰,李判府事有脚疾,皇帝若欲見之,則拜跪必難,何以爲之耶?兪判府事可往,而品質甚虛矣。其年則同於洛昌君耶?謂衰則可也,而謂老則不可矣。李判府事,爲弘文正字時,黑鬚矣。卽今則君與臣,皆老矣。兪判府事比洛昌君,則孰爲强健耶?天輔曰,兪判府事比洛昌君,則差强矣。上曰,瀋陽問安使洛昌君,頃於入侍,憫其衰矣。今聞大臣所奏,近有疾恙云。此單使不可不顧,許遞。往者在朝時,原任大臣尠,故命宗臣備擬。今番依前,以大臣備擬事,分付。出傳敎上曰,左右相命招,使之卜相。出傳敎上曰,今日開政。出傳敎上曰,今則翰林上下番備員,李命植區處,然後可以翰圈。命植補外,不過申飭。其後翰林,幾皆陞六。李命植陞六,兼春秋差下,卽爲翰圈。出傳敎上曰,御將入來耶?天輔曰,御將以小恙,出去云矣。上曰,御將太用力於國事,可悶矣。古判書徐宗玉,頃年入侍時,有病而不自知,故予令出去矣。歸家而歎曰,我不知病,而自上先知之,聖德神明云矣。昌誼曰,李周鎭、徐宗玉,皆盡瘁於國事矣。天輔曰,戶判以江界貿蔘事,有所稟定。而臣意,則江界府大同蔘及監兵營貿蔘禁止事,俱未知其便當。曾經道臣及曾經戶判之人,今方入侍,下詢而處之,似好矣。上曰,諸臣各陳所見,可也。啓禧曰,或以爲禮單蔘,可代以他物。而臣則往來彼中,詳知事情,單蔘決不能廢。單蔘旣不能廢,而造蔘亦不可用。則貿用江蔘之外,無他道理。而一年單蔘多寡,未可預定。當初所定五十斤,未見其爲多矣。今於五十斤,減却十斤。而十五斤,則使以江界大同蔘及監兵營貿蔘條,給價取用。而只二十五斤貿取,則視當初所定,爲折半,亦大爲民惠矣。監兵營貿蔘條若取用,則必有後弊云。而朝家定式之後,監兵營,必不得復用前規。如有不得已所用,則自當依私買賣例貿用,亦何妨乎?臣則以前日戶判所稟定者,爲是矣。翼謩曰,此事臣亦略聞於戶判,而江界事情,臣未能詳知,請以大體仰達矣。地部貿蔘,實是江民膏肓之疾。今者減貿,誠爲莫大之惠。苟利於民,監兵營貿蔘,禁之爲宜。設有些少弊端,何足恤乎?昌誼曰,臣纔經地部,粗諳蔘政。單蔘旣不得變通,則江蔘不可不貿取。況近來年例應給之外,狡倭之漂到東沿者,比前倍多。而一禮單所給,輒滿一斤。苟不優貿,則何以支當乎?然江民之弊,亦不可不軫念。道臣旣狀請之後,多少間固宜減數矣。戶判頃日所陳中監兵營例貿之禁止,體段終涉苟簡,事勢亦有行不得者,自朝家本不當區處。而至於江界府大同蔘之量定斤數,使之依折價,移送於戶曹,則何害之有哉?象漢曰,玆事已與戶判,有所酬酢矣。以江民形勢言之,不可不大變通。而戶曹事,亦無他好道理矣。江界工庫蔘,亦皆公用也。今以地部廉價買取,則必多掣肘之端。至於監兵營所貿,自朝家禁之。而移用於戶曹納,則非禁之之難也。必不無他弊。臣意則益減戶曹所貿之元數,以爲江民一分之惠,似好矣。榮國曰,此事臣與戶判,已有酬酢矣。江界府,若以戶曹禮單蔘多貿之弊爲慮,則本官所用工庫發賣蔘,一依朝家定式之價,發賣於戶曹,則亦可減一分之民弊。而此則必欲私賣而取厚價,故不入其中。戶曹所貿之蔘,一倂使民戶備納,誠爲非矣。廟堂旣以酌定蔘價,則本府之些少利害,非所當論。十斤則以大同蔘推移上送,似無所妨。而至於監、兵營貿蔘事,則當初貿置之意,蓋爲軍需,今則不過爲監兵使之藥用耳。雖然今若禁之,則亦安知無別生弊端耶?此則恐不必擧行矣。喆輔進伏曰,諸臣已各陳所見,臣當更爲仰達矣。日前稟定時,必欲就民貿中減削,以奉承德意。而他無變通之道,故以監兵營貿蔘中五斤上送之意仰請。則判府事以爲,五斤竝定於江界。而監兵營貿蔘,則禁之爲便,而自上允許矣。伊後更思之,監兵營貿蔘,本非朝家所可區處。雖有禁貿之令,李台重,則決知其不犯此令。而其後監司之每每如此,有未可知。監、兵營送價,使之依前貿送,則江界府,安敢違拒乎?然則旣納十五斤於戶曹,又依前貿納於監兵營,豈不爲江界難支之弊乎?上曰,所達是矣。其勢必然如此,然則奈何?喆輔曰,自上軫念邊民,出於至誠。本曹需用,苟可以苟且彌縫,則豈不思仰體之道乎?年例應送之外,若無別使,則三十五斤,亦似可以推移。監兵營貿蔘,勿復擧論。而前減十斤外,更減五斤。至於本府大同蔘,則以戶蔘發賣,移送于工房庫。以爲一年需用之資者,則自本曹,依定式送價取來,少無所害。十斤則以大同蔘推移上送。以此定式,則民戶所貿,不過爲二十五斤,豈不爲江民之惠耶?上曰,戶判不偶然矣。依所達施行,可也。啓禧曰,戶判以卽今差可支當,故如此仰達。臣恐前頭有別貢,爲弊反大矣。喆輔曰,然則以此意,更出擧條,知委施行。而亦當以此意,覆達於小朝矣。上曰,然矣。出擧條天輔曰,新差守令中,多有未署經者。而臺諫不備,兩司署經無期。夫馬遲滯,誠甚可悶。一司未署經守令,則除一司署經,催促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分館催促。出榻敎天輔曰,咸鏡監司尹得載,素有消渴之病。近來病勢添加,專廢公務云,不可强令察任。許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全羅監司趙雲逵,除拜已久,而以往事撕捱,尙不肅謝。從重推考,催促下送,如何?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湖南道臣,尙不謝恩,故欲爲申飭矣。今聞大臣所奏,昨於次對,旣已申飭,撕捱往事云,其涉過矣。往者所遭,業已知矣。何敢撕捱於藩任乎?從重推考。卽爲申飭,其令當日內肅謝。出傳敎天輔曰,趙雲逵於全羅監司,四世爲之矣。榮國曰,臣之祖與父,曾經此道監司。而臣亦曾經,至於臣之子,則爲四世矣。上曰,實希貴矣。榮國曰,臣於湖南進上事,旣有所懷,故敢此仰達矣。臣頃伏見湖南釐整使書啓中犯法守令處分傳敎,則或以添價錢之收斂於浦民,或以四色保進上軍之充定於浦民被罪。爲守令者,若果憑藉濫捧,則誠有罪矣。而如不然,則此等名色,恐不可一切禁斷矣。臣請先以大體論之,陸民、浦民,俱是殿下之赤子。而陸民則旣納田稅,又納大同,亦應雜役於本官。而至於浦民,則若干船稅外,無他身役。而以所業供上之物,亦不責徵,則比陸民,苦歇相懸,恐非均一之政。蓋湖南,有五名日方物及十二朔進上。而物種甚夥然,本價雖以儲置磨鍊出給,其價甚廉,不能當十之一二。故其中魚物,則各邑,例以浦民備納。而其弊轉甚,浦民殆難支堪。故除若干物種浦民自備之外,一依京防納之例,添給錢米於營主人,使之擔當責應,已有年所矣。今若禁斷浦民之收斂,則添價之錢,無從以辦出。營主人防納之規,勢將革罷。而各邑物種,必當還徵於浦民。營邑捧納之際,點退操縱,其弊殆有甚於一時薄斂。此固不可不念。而且以四色保言之,丁卯軍額査整後,因廟堂定奪,各邑私募屬,竝爲革罷。而只存此四保名色,使之參酌定額,以爲進上所需及本官所用,則朝家亦旣許之矣。或有定額外不報加定者,則固當嚴處。而若是額內,則亦不可罪之矣。所謂進上軍名色,亦與進上保一般。而其中或有身自漁採,預備物種,及時封納者,此亦不可革罷矣。凡係進上所需,若一切禁斷,則列邑事力,實無自辦之勢。來頭闕封之患,必將有之,豈不寒心哉?大抵此等名色,列邑若有濫徵私闊之事,則當繩以重律。而至於進上所需,則不可不參酌仍存矣。此不但爲進上一事,而在浦民,亦可以除自納之弊矣。此事利害關係亦重,下詢均堂而處之,何如?上曰,後日均堂入侍,稟處。出擧條天輔曰,此卽黃海監司朴相德狀啓也。枚擧水使申思彦謄報以爲,白翎鎭卸下唐人十八名,乃是去四月助泥靑乭浦敗船彼人。而不卽還歸,今又再來,肆然下陸,誠極驚駭。今此唐人,以船還去,則後弊層生。捉送陸路,移咨燕京,則輕重間,想必有抵罪之事。由陸回送,正合懲勵之道。爲先定軍人押付于地方官,着實拘留。回送一款,令廟堂,卽速稟旨,分付事爲請矣。今番彼人漂來十八名,皆前日漂來者也。纔去復來,其情狀尤極痛駭。帥臣之以捉送陸路爲請者,極合事宜。且爲日後懲戢之道,依狀請由陸還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卽黃海水使申思彦狀達也。以爲白翎鎭唐人卸下,雖出於暮夜無知之間,本鎭僉使,不善嚴備,有此彼人卸下之擧。僉使李栢齡不勤防備之罪,令廟堂稟處事爲請矣。僉使不善嚴備,致有彼人卸下之擧,不可不懲勵。令該府拿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卽摠戎使具聖任狀啓也。北漢軍餉軍器及城郭城堞,專使僧徒守護。而寺刹修補之資,惟以空名帖成樣,一自帖文防塞之後,今至莫可收拾之境。賞帖異於空名帖,而南漢旣已請得一百張,則一視之下,不宜異同。依南漢例,賞帖題給事爲請矣。南北漢固當一體許施,而第北漢寺刹僧徒數,比南漢稍少。一百張中參酌減數題給,何如?上曰,題給五十張,可也。出擧條啓禧曰,濟州是越海往來之地,與他邑有異。故迎送之弊,亦甚於他邑。而前牧使金夢煃所犯,係是令前事。分揀仍任,恐爲得當,故敢此仰稟。上曰,所奏是矣。今番所犯,頃日定式,不及聞知而然,特爲分揀仍任。出擧條天輔曰,此卽黃海監司李台重狀啓也。以爲兵使金亨魯,以討捕軍官限百名設立之意,稟報廟堂,則有令道臣稟定許施之敎矣。依中巡營例,抄擇仕滿將校之作散者,以三十名酌定設立。則於譏捕,可免疎虞之歎,令廟堂稟處事爲請矣。三十名酌定,其數不多,依狀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今日備堂入侍之命,出於遇災咨訪之聖意。而諸堂多有不參者,極爲非矣。公頉外不參諸堂,一倂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濟州牧使尹九淵,以前任時馬政事,特敎更授。而聞其親年七十六云,其罪狀別爲勘處,未爲不可。而親年旣如此,則其在法典,不可强令赴任,宜有推恕之道矣。上曰,然則罷職,經二年乃敍。出擧條昌誼曰,光明殿闕直軍,有論罪之敎。闕直四名及其他闕直軍,一體治罪乎?上曰,一體治罪,可也。命書傳敎。上曰,所謂雇軍,卽爲根着。而以今番觀之,命兵曹巡檢,闕點者多,其不能準數立番,雖已知矣。名係省記,常時若此,設或不虞,可勝寒心。此後有徵用之事,而或闕點者,則以軍法重治事,定式施行。出傳敎昌誼曰,日昨傳敎中,有雇軍寒心之敎,皆以元軍立之乎?上曰,五殿、大報壇、璿源殿、泰寧殿、毓祥宮、於義宮、彰義宮、昭顯宮、孝章宮、懿昭宮外各處軍,限三朔一半元軍定送。元軍其若不足,雖不足於其半,兵曹參酌均定事,分付。出傳敎上曰,鄕軍,古則入闕內,若丐人樣,其下番之時,衣服鮮明云。然否?昌誼曰,然矣。昌誼曰,瑞山官奴聖眞,以本郡火藥二百八十六塊,鉛丸三百五十箇偸出之罪,因本道監營狀啓,梟示一款,令兵曹稟處事,自刑曹覆奏允下。而《續典》中,軍器偸出者,啓稟梟示云。而其下小註,弓子三十張,鳥銃三柄以下,刑推三次,減死定配。至於火藥鉛丸,則無所擧論者矣。此是會付火藥,則必有斤數之可據。而只曰二百八十六塊,且其偸出之後,只捧錢七兩五錢云者,亦涉可怪。事係一律,不可不十分詳審。火藥斤數及捧錢多寡,更令道臣明覈,狀聞後稟處事,前已覆啓行會矣。取考前監司金時粲査本,則枚擧各人等招辭以爲,火藥偸失,皆以七十五斤,一辭納招。故較準會付,亦無相左之事。至若捧價之甚少,蓋由潛賣之際,自不得捧其準價之致。且原其情,則實出於飢寒所迫,亦異於盜賊輩偸出,惟在該曹酌量法意而稟處事,有所陳請矣。蓋《續典》中軍器偸取條小註,只論弓銃。而至於藥丸,則雖無擧論,若以價本論之,其所偸賣之價,比諸弓銃元定之數,有減而無加。道臣論列亦如此,臣曹有難循例覆奏,故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究其心則殘忍,考其數則比《續典》次律,尤爲差輕。大臣之意,何如?天輔曰,物雖不多,軍器偸竊之律,不可不嚴。而法文旣無的據,惟在自上參酌處之。而有司之臣,必以重律爭之矣。上曰,旣下敎不無參酌,特以《續典》小註律施行。昌誼曰,今此罪人,則聖上,雖以好生之德,特傅生議,而後弊所關,終有所可慮者。軍器至重,一律至嚴。自今以後,勿論某樣名色,皆定其數爻。犯此數,則依律處斷,斷不饒貸。然後始可以戢奸宄,而重器械矣。榮國曰,此罪人,則旣無明白律文,故雖有參酌之特敎,而火藥,亦是軍器,則厥罪與偸竊弓銃,宜無異同。弓銃之外,凡係各樣軍器,自今亦宜計其多寡,竝施以一律,似不可已矣。上曰,火藥依弓子例,限以三十斤,環刀依銃例,限以三柄。至於旗槍鉦鼓,勿計多寡。出擧條象漢曰,太廟祭享時,以簠簋盛黍稷,而薦新則以木豆用之。旣有簠簋,則何用木豆乎?此亦非禮之正也。上曰,仍舊貫無妨矣。象漢曰,今番問安使行所用倭長劍二部,使市民貿納。故一部,給銀四百餘兩僅得之,而一部,尙未得之,爲弊罔有紀極。移文戶曹,使之覓用於銃劍契,則謂無前例而防之,市民事誠殘忍矣。使戶曹,分付倭譯貿取,則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豈因一劍,貽弊市民乎?其若恝視,非再昨年臨宣化門召見市民之意也。特下內藏倭劍二部,令該曹以此用之,勿徵於市民。市民所納倭劍,卽爲給之。出擧條啓禧曰,見今悠悠萬事,莫急於胄筵勸講。而宮官數遞,多不能數月在職,其何以通貫講書首尾,盡其勸講之道乎?臣則不欲以春坊,移除臺職或外任。蓋莫重者臺職,莫緊者外任。而今日之所最急者,莫如宮官故也。而臣不必每每參政,以此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啓禧曰,守令居下者,必更除守令,經一考後,始許陞職。此出於一時激勸之政,而不無弊端,居下而有形勢。以此憑藉,而必欲得守令。爲銓官者,亦悶其進塗之阻,不得已擬差。故居下者多得邑,而十考十上五考五上者,皆不得更除守令,豈不乖舛之甚乎?且品高者,欲得一考於小邑,旣經一考,則便卽圖遞,故此亦有弊。臣意則嚴守大典經二年乃敍之法,雖或遇赦,無得蕩滌事定式。過周年後,始許牽復,似爲得宜。曾以此議於領府事,則以爲如此固好。而再周年後,雖許敍用,至於陞職,則五周年後許之爲宜云。俯詢於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領敦寧所奏是矣。何可隨弊而更之乎?此後下等守令,雖遇赦蕩滌,二年前,勿復檢擬於守令。雖內職二年後,未經守令者勿陞。今聞此法,只行於武臣云。噫,施法于軟,一至此哉?其時大臣筵白,無一武字。予之下敎,亦無武臣,則銓曹不能施法於文蔭,只行於武字,此豈均也?於武臣,爲其顔面,下等守令,先用於十考五考之上,乃有此道,其亦公乎?此後文蔭,一體施行。大抵十考十上守令內擬之法,只行於蔭官,不能聞於武臣。其涉不公,一體嚴飭。出擧條天輔曰,兩銓長入侍時申飭,似好矣。上曰,然矣。天輔曰,下敎四條,實爲修省之道。政措之要,不出此外。而人才收拾,尤爲先務,此不可不申飭。而勿論文武,名宦者爲先,此皆銓曹之過也。自前未經兩司而爲宰相者有之,先朝亦多有未經名宦而終致大位者。近來則以履歷爲次第,而名宦者爲先,此皆銓曹之拙法也。上曰,然矣。上曰,古人云,應天以實不以文。元良之學,如鳥兩翼,如車兩輪,以代理爲體,以勤政爲用可矣。昌誼曰,臣向以草草所見,仰勉於殿下,而仍以此,仰告於東宮邸下矣。啓禧曰,武弁之必經訓正,文官之必經玉堂。而以此爲仕宦階梯者,皆拙法也。天輔曰,孫鎭民、呂攀,皆大用之人也。上曰,呂攀好矣。天輔曰,如此人用之,則實爲聳動之方矣。上曰,然矣。天輔曰,趙觀彬、李箕鎭、洪鳳祚,尙未敍用,而其時處分,似過矣。趙觀彬則三朝老臣,而李箕鎭、洪鳳祚,亦皆老成之臣也。敍用,似好矣。上曰,前大提學趙觀彬,前判書李箕鎭,前留守洪鳳祚,竝敍用。出傳敎上曰,李箕鎭事親至孝云,然否?天輔曰,果如聖敎矣。其母病時,至於斷指,居喪年過七旬,而啜粥三年,其孝如是矣。上聞斷指驚曰,果然否?此實希貴,而其孝可嘉矣。喆輔曰,頃因洛昌君所達,瀋陽使行時,救療蔘六兩給送事。臣旣親承下敎,而罷對後取考前例,則非六兩,乃是二兩。而元無自本曹給送之例,此本是惠民署進排之物。而以人蔘價重之故,廟堂軫惠署之弊,令惠廳,折定價本送之,已成定式。本曹旣無可據之例,則有難擧行,故敢達。上曰,旣無前例,則前日擧條,置之,可也。出傳敎喆輔曰,璿源殿別監,今則變爲守僕,而請得別監服色,事極殊常,故敢達。上曰,名雖守僕,而服色,則依別監例給之,可也。出擧條上謂吏判曰,予旣申諭之後,政注間,或有異於前者,則予當申飭矣。雖西銓,勿論名武與否,惟以用才爲心,可也。昌誼曰,小臣一毛一髮,莫非君恩,敢不竭力爲之乎?啓禧曰,臣豈知之,而欺殿下乎?或恐見識不逮,而不能副殿下勤飭之旨也。昌誼曰,卽今世道,惟以用世閥爲習。或用沈滯寒微者,則世皆群咻而衆駭。然而此後,則不計顚沛,而謹當對揚聖敎矣。喆輔曰,自前繕工監,設置外監貢物,國用大小木物,使之擔當,其來已久。而各處侵責日甚,外監不勝支堪,至於破散之境。故靈城君朴文秀定例時,陳達革罷。而別募木商之有根着者,名之曰外都庫主人。每年自本曹給價,定差人入送關東,貿取木物事達下後,自備局,酌定木物數爻,行關原營,以爲國用進排之地,則事體與他有別。而所經各邑及分院,視若私商,曠日執留,混同收稅者已不當。而木物到泊京江之後,內司及諸宮家各衙門,或任自奪取,或發牌推捉。都庫主人難支之弊,姑捨勿論,國用木物,亦不免苟艱,事極寒心。自今以後,外都庫差人之持備局關往貿者,切勿收稅,趁卽護送之意,嚴飭分付于原營及分院。而內司及諸宮家各衙門橫奪之弊,各別痛禁。如是申飭之後,或有如前侵責之弊,則自本曹,這這草記論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榮國曰,臣方待罪梨園提擧,故敢此仰稟矣。日前平市提調,以風物價濫徵市人事,請罪本院樂師,自上有令攸司科治之敎。首典樂黃世大,秋曹擬以定配之律,而係是啓下罪人,故不敢徵贖,直爲發配矣。蓋笙簧付金之術,惟世大能之,他工則無以學得。此後笙簧有頉,則難以付金,誠爲可悶。世大之罪,參酌徵贖,未知何如?上曰,其時下敎,不過飭勵,豈意律至於此乎?特爲放送。出擧條榮國曰,殿下有四條下敎,而其中固疆域,爲一條矣。臣自西關而來,習知西關事。西關一路,自義州有直路,自黑龍江以東,坦然有大路。故臣在西關時,克城,鐵山欲移而不果爲矣。其後大臣,陳白筵中,移置鐵山於車連,淸江亦欲移設於其口。而若欲移淸江,則鐵山,復移於舊處爲好。其地圖已入內,淸燕之暇,下覽,如何?象漢曰,克城之隅,不可不嚴防矣。若不移鐵山,則姑存淸江,似好矣。上曰,鐵山舊邑基存否?榮國曰,只有空墟矣。上曰,後日從容議處,可也。

5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任瑋達曰,左副承旨成天柱,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鄭弘淳,以都摠府言達曰,副摠管權一衡,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今日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達未安,入番間,依例除草記往來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以掌令權賮牌招不進罷職令旨,及輔德南泰赫牌招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成天柱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任瑋達曰,今日常參,兩司當爲進參。而掌令權賮,獻納柳謇,正言閔增牌不進罷職令旨,今方捧入。而兩司他無進參之員,何以爲之?敢稟。令曰,只推,更卽牌招。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令旨,令于任瑋曰,推考徽旨捧入。

○任瑋,以弘文館言達曰,副校理趙𪬵,旣有只推之命gg令g,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鄭弘淳曰,大朝特敎,開釋無餘,則焉敢更爲撕捱乎?事極寒心,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以副校理趙𪬵再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曺命采曰,推考徽旨捧入。

○傳于鄭弘淳曰,明日崇文堂專經文臣殿講,令儀曹擧行。今番若以因便,《春秋》懸註,當該禮堂,申飭。以此分付,只以三經擧案。

○傳于鄭弘淳曰,明日侍衛,依儒臣殿講例,以入直擧行。

○鄭弘淳達曰,明日崇文堂親臨專經文臣殿講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同副承旨李得宗,右議政趙載浩處偕來進去矣。在前如此之時,有姑令入參之例,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依例爲之。

○鄭弘淳達曰,明日崇文堂親臨專經文臣殿講時,承旨一員,當爲留院,何承旨留院乎?敢稟。令曰,同副承旨留院。

○傳于鄭弘淳曰,再明日武臣堂上朔試射,當爲春塘親臨飭勉,分付騎曹,侍衛以入直擧行。

○傳于鄭弘淳曰,儒臣持《自省編》初卷,來詣于明政殿後。

○任瑋啓曰,兼春秋鄭尙淳,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任瑋達曰,兼春秋鄭尙淳,旣已付職,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任瑋,以侍講院言達曰,今日常參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南泰赫,辭書承批之後,不爲行公,新除授文學尹得雨,除拜之下,不爲出肅。竝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今番道科及增廣武科出身等,除赴防事定奪矣。兩榜元數,合爲一百五十六人內,甲科四人,禁軍十四人,駕前別抄三人,騎士一人,竝依例除防。廣州十一人,江華三人,平安道三十三人,咸鏡道六人,亦依前例,各自本府本道收米,軍餉會錄,其餘八十一人,依定奪。自本曹收米,軍需補用,而石數依近例,定以四石收捧,何如?傳曰,允。

○鄭弘淳,以兵曹言達曰,本曹佐郞徐命膺,身病猝重,累度呈狀,無意行公。宿衛重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令曰,依。

○成天柱,以戶曹言啓曰,懿昭廟四名日四仲朔及無時別祭所用生豬各一口,依例給價事,自禮曹草記,允下矣。自前祭享所用豬口加定時,例有實預差竝定之規。故今亦依前例,實預差竝十六口,參酌加定,而分道磨鍊,別單書入,今年條爲始,依此數給價之意,分付宣惠廳,何如?傳曰,允。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慶德宮闕點軍士介同等四名,依昨日筵中下敎參酌,決棍各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弘淳,以義禁府言達曰,珍島前郡守李聖望在任時,傳關價米捧於戶罪,以不報營守令所被律施行事,徽旨達下矣。海南前縣監金宗爀,進上添價米捧於結,而不報營,擅自加徵,罪徒二年定配,限二年禁錮判下。今此李聖望,依金宗爀律,徒二年定配,限二年禁錮,何如?令曰,依。

○鄭弘淳,以刑曹言達曰,慶尙道南海縣爲奴定配罪人崔雍起,逃還京中,又復作賊,被捉於左邊捕盜廳譏察處,已爲懲治其作賊之罪,而自捕盜廳,移送本曹矣。崔雍起依律文,決杖一百後,還發配所,而近來莫重編配罪人之肆然逃還,誠一痼弊。配所官,常時不能檢飭,致有此逃失之患,事極駭然。當該配所官,從重推考,何如?令曰,依。

○校理南泰會書曰,伏以臣前日,未曾參常參,不識儀節,招問通禮院書員,則以爲,若無可達之事,亦當退出。臣信以爲然,隨該司官後,自庭下而退矣。旣出之後,始聞前例,則三司之臣,勿論達事有無,必入侍堂內。而臣誤聽下人之言,徑先出來,其昏謬不察,做錯失儀之罪,在所難免。玆敢露章自劾,冀被重誅。伏乞离明,俯垂鑑察,亟削臣所帶職名,仍治臣徑退之罪,以肅朝儀,以安賤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覽書具悉。一時做錯,其何過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義禁閔百祥書曰,伏以臣,罪大罰輕,分甘廢棄。乃於千萬夢寐之外,恩敍特降,繼以除旨聯翩,如臣負犯,何以得此?惶愧感頌,不知所措。念臣家世,受國厚恩。況臣之前後所被,罔非踰涯,雖緣才識之慵魯,未有涓埃之報答,而惟其隨事盡職,以死自劾gg効g,未嘗頃刻忘于懷。向者居留特擢,實出異恩。臣受命以來,夙宵兢惕,只在於殫竭駑鈍,毋負委寄之重,則豈敢稽滯聖旨,自速慢忽之誅哉?蓋臣於二月赴任之初,下吏以刑曹關文本府殺獄罪囚四人定配文書,修整眎臣。臣始取來各人等本文案,詳細考見,則其中二人所犯,似不必至於償命。故定族使,卽爲發配,二人則所犯頗狼藉,遽然傅生,恐有乖於嚴法重律之道,姑令解枷仍囚,欲爲狀聞更稟。而旋又思之,大朝處分,旣出於好生之德,如有一分可疑之端,則不害爲付之惟輕。又以爲審恤使,必見文案,而猶且擧論於書啓者,或有文案外別有所可據。故臣於是,姑止狀聞,廉察其時事情,廣採一境物議,自致費了十數日。而爲參懿昭魂宮大祥,入來城中,遽承嚴譴於筵席陳達之時,蒼遑屛退,惶汗浹背。臣智慮不周,徒知本事之詳審,而全昧遲留成命之爲大罪。伏讀傳敎,始覺處事之疎忽無狀,愧悚之極,直欲攢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之醜拙,至此畢露無餘,則今玆王獄議囚之職,尤非可擬於臣身。臣若不懲前愆,苟然冒進,重速罪戾,則眞是無恥之人,臣豈忍爲此乎?伏乞离明,俯諒臣之不敢任使,特許罷免,俾得優遊田里,歌詠聖澤,則實天地父母生成之澤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平安道觀察使李台重書曰,伏以臣於病伏昏暈之中,得見島配罪人趙東濟在囚時原辭,其所以變幻粧撰,欺誣天聰,無所不至。而末端捉致金鶴鳴於京獄之請,驕蹇放肆,隱然若有所恃,此已萬萬痛惋。繼又傳聞,東濟酌處時,筵臣逐條伸救,至以身親審察,陳白於大朝。臣於是,尤不勝其駭然,宜卽備陳首末,請服不審之罪。而近來傳言多訛,必欲目睹記注所行謄本,而遲延一朔,終未得見焉,則不得不以傳言之耳剽者,略此陳辯焉。臣之狀論東濟,卽貂鼠人蔘換銀收錢四事,渠之所以游辭發明者,欲以此眩瞞他人則,可也。臣旣的聞公私人往來之言,又遣人廉訪,及巡到其境,大小民牒訴,無不參合。而欲存大體,初不詳陳,使渠出氣跳踉者,亦臣之罪也。貂鼠皮收稅之規,渠雖不言,人孰不知?初冬成冊入山之數,下山後隨其所捉,分徵一二領,自是流來邑例。而今東濟,憫其捉貂鼠者之各有好不好,多定將校,要之隘口,沒數收聚。無論某人所捉,擇其極品而捧其稅,其餘輕價勒買,則褊裨衙客之隨以效尤,無足爲怪。敢以要路勒收,盡數入官之事,有若每年應行之規,人之無狀,胡至此甚?況且以使行時禁物爲辭者,尤爲巧詐,使行時搜檢一行,以防禁物之越境者,自有使行與灣尹。則江界之在義州千里外者,何可自任其防禁之責,作此無前之擧耶?儘如其言,一國郡縣素産禁物,將各自其官收聚,而待使行之過界耶?三衾九寢衣之說,盛行於道內,與兵營分買之語,已發於將校諸人之報,則渠安敢終諱?稅蔘一節,雖無東濟之貪饕,國入漸多,民採漸少,已爲江民痛骨之端。而當此之時,乃忍加其戶數,重其秤稱,重困其倒懸之民,嚴棍遍於男子,枷囚及於婦女,則鬻妻賣子,貿取他境,而猶有所未充,從以流散者,冬春以來,已過千數云。昨年因道臣狀聞,得除貿蔘之半,刷戶加送,果出均稅之意,則亦應有比前減分之事。而民皆以重錘濫捧,幾至倍入爲冤。臣之入境,耄倪奔波,前擁後遮,請得變通。而强者怒見於色,弱者涕隨言下,其侵虐之慘於水火,於此亦可知矣。雖以捧蔘無怨之課目,爲誇衒圖脫之妙計,得此好題之後,肆然手滑於經年之間者,尤可痛也。二千六百兩銀子之換貿於商賈,渠亦不能掩覆。雖以去處昭然明白納供,細考其臚列諸條,眞所謂欲巧反拙,原金具在。則京司營門,本府各庫,計數分納,可也。趙泰勳、趙時璧、李希同諸人處,何爲復使之換銀以納耶?問于時任府使與任掌諸人,皆謂之以錢穀充納,而文書,則假名銀子云。渠以不査文案,縷縷稱冤者,還可笑也。庫儲旣如此,則諸上司營門所捧,以錢出給,料理換銀,上納於京營諸處者,灼然無疑。江界所換銀子終無去處之罪,復何以推諉耶?以穀換錢,以錢換銀之際,不用民間通行之市直,輒自托於詳定之例。然則再昨年火粟減價,亦能依詳定式例耶?臣以勒賣爲言者,烏可已也。至若宴需收錢,在渠爲薄物細故,臣亦知其屑瑣。而本府之豐腴,當爲八路郡邑之最,雖不爲此等事,足可志喜稱慶,而乃有此科外收斂。臣之擧論於末端者,蓋欲見其利之所在,無大無小,隨處攬聚,使嗷嗷之民,備受侵困故耳。渠之百計發明,固不足怪,而所可恨者,重臣事事辯釋,至以花郞泮人等語,仰煩黈纊。臣實咄咄歎惜,而重以筵體不嚴,爲之慨然也。臣於東濟事,得之耳聞,參以民訴,實無一毫可疑之端。則何必待鄕任將校之招,證成官長之罪?而渠輩,各自有罪,不得不拿入究覈,或棍十餘,或刑一次,無不次第吐實。而重臣之言,有若以臣嚴刑取服,鍛鍊成案者然,何其不相諒,至此之甚也?以西土人心之獰頑,前後爲方伯者,澟澟以威聲自任。而得一罪人,經年嚴治,終不得取款者,亦豈無之耶?臣於年前,以禁推在王府,目見鄭弘濟、柳東茂,披衣受刑,流血狼藉之狀,怵然驚惕。心竊以爲,贓法固當嚴重,而曾經侍從閫帥之臣,宛轉呼號於桁楊之下,不幾於辱朝廷之甚耶?此意耿耿,着在肚裏,故請罪東濟之狀,十分闊略,只擧大綱,以俟朝家之裁處。不自意大朝殿下,不以臣言爲虛罔,嚴加按治,至以島配永錮爲斷,則法如是足矣。庶可懲一礪百。而重臣,僻於親愛,出力伸白,前旣脫其贓字,終又減其錮罰。苟如是,則臣之苦心陳列,徒歸虛地,而自底於按事不實之科矣。以何面目,揚揚居宣化之地,復對四十州官民?玆敢提掇事實,仰陳於离明之聽,惟邸下垂覽,而亟賜處分,無使重任久曠焉。臣於沿江巡察之路,重得輪行毒感,生死向前,舁載以行,僅僅還次。而素患諸症,一時加劇,自日前又添得痁病,見方迷倒不省。而引罪爲急,不敢竝溷,只願速蒙鐫罷,歸死故山而已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甲戌五月十五日辰時,王世子坐時敏堂。常參入對時,吏曹判書洪啓禧,兵曹判書李昌誼,禮曹判書洪象漢,左參贊趙榮國,戶曹判書李喆輔,刑曹參判申晦,左尹李命坤,獻納柳謇,校理南泰會,右承旨任瑋,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徐迥修,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昌誼曰,日前登筵,草草仰勉,今日常參,異他朝會,而旣登之後,別無可達者。廟堂久閉之餘,昨日大臣求對,而有仰勉者,其宗旨,則有數條,而爲治之要道在矣。大朝亦旣嘉納,而大抵學爲體而政爲用,爲學則政理,政理則泛應曲當,設施事爲之間,可以洞然,而鑿鑿中規矣。邸下若以諴和小民之意,着在一念。而又以視民如傷,如保赤子之意,體先王行政之道,則其於爲國,何有哉?且百姓,至愚而神,民嵒甚可畏也。而祈天永命之要,不外乎此。若以誠爲之,則民豈有不格者乎?就其條目中,以固疆域言之,自列朝,豈不有創修之美?而屢百年昇平之餘,恬憘狃安,內而京師,外而郡邑,自多有城池之頹廢矣。以儲蓄言之,臣待罪地部,亦嘗料量,而國計之哀恫,未有甚於近日。至於外方列邑,俱無半年之蓄,誠可謂哀恫之甚者矣。亦必下詢廟堂,以體大朝之盛意,亦以仰答天心,是臣區區之望也。令曰,所達是矣。當體念焉。啓禧曰,臣於昨日,以考績事,有所仰稟於大朝者矣。我國政法,無不頹弛,而所存者,惟外方考績一事矣。臣亦待罪藩任,每當殿最,兢兢然不敢以一毫私意,存於其間矣。是故外方褒貶,雖不無得失,而大抵不甚相遠矣。但褒貶之法,京外無異。若論其輕重,則京司官員,雖與外方臨民之官不同,而京司褒貶,則便歸文具,不可不依《續大典》,各別申飭,故敢達。昌誼曰,外方殿最,比京司可謂嚴明。而吏判旣發其端,京外一體申飭,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喆輔曰,此是平安監司請罷江界貿蔘之狀也。所當卽爲覆達,而此事自初,稟定於大朝。近日入侍時,又以此事,連有下敎者,故不得不先稟於大朝,而昨日始爲定奪。今日適値入對,故敢此仰達矣。江界貿蔘,固爲邊民之弊。而非此,則單蔘更無辦出之路,非但臣意如此,諸議亦皆如此。而江民之弊,亦不可不念,故元定五十斤內,十五斤則減除,十斤則江界戶蔘中大同庫移下蔘,自本曹,依定式給價取用。則所減,恰爲半數,民戶貿蔘,不過爲二十五斤,其爲江民之惠不少矣。以此意行移於本道,以爲依定奪擧行之地,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喆輔曰,昨冬全羅監司弊瘼別單中,以奴婢貢案逐年上送時,但以實貢,成冊上送,雜頉則勿爲擧論事爲請,而備局,覆達依施矣。此事有不然者,所謂雜頉,未必皆實頉也。其中有當頉不當頉者,不當頉者,勿論某各邑色,持可據文書上來,與本曹算員磨準。果是應頉者則免貢,不當頉者則依前執貢,此本曹不易之例也。今若一任各邑之稱頉,而不爲査準,一竝勿問,則年年稱頉,實貢漸次大縮,實爲前頭無窮之弊。雜頉中已經本曹磨勘許頉者外,一竝依前,修成冊上送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晦曰,近來編配罪人逃躱之弊,亶由於各該主官,不能檢察之致。法之不行,亦關紀綱矣。慶源府流三千里罪人罪名之甚重者,逃還本邑,已過累年,因事現發,今方嚴治還配。而前後府使,置之尋常,終不督還,誠極駭然。前後府使,推考警責。咸鏡道內罪人之在逃者,將至四十六人之多,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卽爲還配之意,嚴飭,分付,何如?昌誼曰,近來紀綱解弛,北關一路逃配罪人之數,若是夥然,則他道此弊,可推以知。刑官旣發其端,一體嚴飭於諸道,何如?啓禧曰,常漢不畏國法,若勘罪定配,則輒必逃還本土,經年不還,定配邑之不爲督現,固爲非矣。其所居邑,亦當依法典,刑推還配。而視以尋常,不爲督送,國法將不得行矣。良可寒心。定配邑及所居bb邑b,一竝申飭之意,知委諸道,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柳謇曰,請西平君橈,亟施投畀之典。令曰,勿煩。謇曰,請金一興,依律處斷。令曰,勿煩。謇曰,請金己明,依律處斷。令曰,勿煩。謇曰,請稟于大朝,還寢明彦放釋之命。令曰,勿煩。謇曰,請仰稟大朝,島配罪人泰績,更令鞫廳,拿鞫嚴問,夬正王法。令曰,勿煩。謇曰,請鞫廳罪人世熙,稟于大朝,還寢島配之命,夬正王法。令曰,勿煩。謇曰,請爣遠竄。令曰,其勿更煩。謇曰,請爟極邊遠竄。令曰,其勿更煩。謇曰,請恒延、命垕、敏樞,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令曰,勿煩。謇曰,請罪人斗齡、戒剛,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令曰,勿煩。謇曰,請賊濂收孥籍産,亟令擧行。令曰,勿煩。謇曰,請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令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令曰,勿煩。謇曰,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令曰,勿煩。謇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令曰,大朝已諭,亟停勿煩。謇曰,請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令曰,其勿更煩。措辭竝見上謇曰,新除授大司諫李昌壽,時在京畿果川地,司憲府大司憲徐命九,時在全羅監營任所,掌令李澤徵,時在江原道原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令曰,依達。全羅監司徐命九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昌誼曰,今番瀋陽使行,倭長劍當爲持去,而自前令市人貿納矣。日昨筵中,戶判仰達大朝,則大朝俯念市民,特下內藏倭劍二部,以除市民貿納之弊,此可見大朝恤民之盛意矣。邸下,亦當體大朝愛恤市民之意也。令曰,當體念焉。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十五日酉時,上御崇文堂。儒臣入侍時,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左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上曰,予之到今年,實是萬萬夢想之外,召元良講學,意有存焉。而明日,文臣殿講,再明日,行武臣朔試射,蓋亦以身敎之意也。予之作《自省編》者,實是躬行之義。昔衛武公,九十後作抑戒詩,而使人日誦於側,予實有愧於此矣。上親讀《自省編》。濟恭曰,衛武公,則猶使瞽矇誦之,而殿下則親讀之,實是希有之事。而群下,孰不聳動乎?上曰,不知予者,以悠久之工夫望之,而予則實不勝其憊薾之氣矣。天柱曰,卽今萬機之煩稍省,政是殿下做事之時也。濟恭曰,殿下今年,卽孔聖從心所欲之時也。此政大聖人工夫,加一層處也。天柱曰,殿下向來奮發振作,故臣嘗喜而不寐矣。今則以爲能事畢矣。臣實慨然矣。卽今政是收桑楡之日,而炳燭之功,尤宜勉勵處也。上曰,予嘗戒臥,臥則常召儒臣矣。泰會曰,小臣知殿下常不好臥矣。工夫之加勉,惟在奮發之如何,雖或臥見,亦何妨耶?天柱曰,首尾八年,臣未聞玉音矣。今伏聞聖上讀書之聲,臣雖退塡丘壑,無所恨矣。比如人子之晩出,每以不見其父盛時爲恨。今臣釋褐差晩,未見殿下日三開講之時,此則耿耿于中矣。上曰,世豈無兄弟?而豈有如予之兄弟者,侍皇兄只過五六年,而不得侍焉。每見林間烏哺之狀,而誦曾子誰爲孝之語,不覺愴然矣。今聞承宣晩字之語,尤爲愴然。天柱曰,殿下至孝至悌之德,貫神明而徹上下,讀彼大文,而不流涕,則實無人理矣。上親製編字韻一絶,俾傳于御製編次人,命入侍諸臣和進。天柱曰,臣自外而入聞之,則今番文臣殿講,五經中各願一經,背講則自願一書云。而就考《續典》,則壬戌年講《周易》,今番則《詩傳》當次矣。上曰,今番則《詩傳》當次,以《詩傳》應講事,分付。

5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鄭弘淳達曰,明日,親臨武臣朔試射相値,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在外,掌令權賮,呈辭入達,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鄭弘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專經文臣親臨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鄭尙淳。

○曺命采達曰,明日親臨武臣堂上朔試射,承旨一員,當爲留院,何承旨留院乎?敢稟。令曰,同副承旨留院。

○鄭弘淳啓曰,自前親臨觀武才及別試才時,例有時原任大臣入侍之規矣,明日親臨試射時,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李得宗啓曰,自前親臨觀武才及別試才時,例有宗宰入侍之規。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禮曹判書洪象漢書曰,伏以臣,得伏見平安監司李台重書本,以趙東濟事,疑怒臣太遽,至謂之僻於親愛,出力伸白,何其不相諒,至此之甚也?臣實不勝其慨然也。前月十四日,禁堂持東濟文案,入侍大朝也。臣亦被召登筵,下詢狀聞,故對以其所論列是矣。繼有實陳之敎,故又對以採戶之加送,將校之別把。在西時,因廉問而行査,京外應納銀數,各有書目,可按以覆。至於濫捧勒貿之發明,極涉罔狀。兩庫料理之幻弄,誠如聖敎,藉課目而飾辭,請行査於京獄,係關紀綱,縱恣無嚴等語,明白仰陳,是果伸白之說乎?泮人云云,泛論外方例規,非指本事必然。而謂損筵體,則臣實瞿然。東濟除邑之初,慮其妄酷之騷邊,書責銓官,則親疎可知也。設令臣眞箇救東濟,是不過人見不同耳。今乃目之以僻愛,臣固一笑。而東濟之脫贓不脫贓,何干於臣?道臣之言,若是容易耶?嚴刑鍛鍊之說,尤非臣意慮所及。而錮罰之改終身以仍爲者,俯詢禁堂諸臣而處之,則以此咎臣,抑何意耶?近來筵說之流播別本,實爲朝廷之憂歎。而道臣不思徐究,遽示聲色,臣竊爲惜之也。然莫非臣誠信未孚之致,俯仰慙恧,尙誰咎哉?揆以廉隅,決難晏然。玆敢略陳顚末,兼暴危懇。伏乞离明,俯垂鑑諒,亟行鐫免,以爲筵對疎率者之戒,千萬幸甚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行副提學鄭翬良書曰,伏以臣,獲罪神理,禍延先臣,冥迷苟活,荐罹酷割,喪紀未終,又哭臣兄,生民至慟,偏萃一身,冤苦崩迫,理宜自殄。而木石之頑,尙延一縷,乃者外除,纔及記錄,先加館職,新命遽降於三年不呼之餘。臣手奉除書,但有私懷之摧咽,誠不知所以自措也。仍伏念先臣訃聞之初上也,我大朝俯降綸音,備致傷怛,所以軫春坊之舊事,而愴耆臣之凋零者,恩言鄭重,與天無極。臣之兄弟,以手捧持,頓顙號呼,只以結草之報,相期於九地而已。及至今春臣兄之亡也,則其隱典之隆重,御誄之悼惜,自有君臣以來所未聞者,凡在瞻聆,莫不爲之聳歎。臣之闔門感泣,固無論已。長逝有知,當作何懷?嗚呼,人臣之始終得此於君上者,從古幾人,而亦豈有如臣父兄所被之曠絶哉?誠使臣,捐棄軀命,有可以自效於萬一之報,則雖赴湯蹈火,何所敢辭?而至於縻之以名宦,處之以宿趼,則顧臣情事之冤酷,有不忍遽議榮塗之冒進。蓋臣之不孝無狀,不能如臣兄之下從先臣,臣兄則未訣天顔之恨,臨纊耿耿,呑不復宣。臣獨視息自如,復奉恩旨,窮人之情,觸境增悲,尙以何心,縹纓結綬,自同無故也?且臣自經禍故以來,宿疾轉痼,累濱危域,神精銷落,血氣枯悴,卽其形貌之外見者,居然有篤老澟綴之勢。而況積哀內攻,肝腸已化,自知不堪復爲當世之用矣。臣於逖違軒陛之餘,豈不欲區區一肅恩命,以紓戀結之私?而顧以私情悲切,實病沈淹,萬無自力强起之望。玆敢悉控哀苦之辭,兼暴肝血之懇。至於本職之從前自劃,亦有所不暇煩陳者。欲望睿慈,俯垂仁恩,曲加矜念,先將臣所帶職名,特賜鐫解,仍許臣隨分居止,以卒生成之澤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戌五月十六日辰時,上御崇文堂。親臨專經文臣殿講入侍時,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右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安杓,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上曰,試官付標,不卽入啓,當該中官推考。出榻敎上曰,試官,以兵曹參議安相徽爲之。出榻敎上曰,趙𪬵不入來耶?想以向來事撕捱矣。分付卽爲入來,若不應講,則當加勘律矣。李澤徵,以不讀君父之名而斥之,蓋挾感於中批除授而然也。其君之名,必家道戶喩,而後爲可乎?李澤徵,若着冠立朝,則豈曰國乎?專經諸臣,以次應講。上曰,副校理趙𪬵,幾次特敎之下,過爲撕捱,已涉寒心。而莫重殿講,臨講定式,蓋杜此弊,則敢欲自不。此等之習,不可不嚴飭,令該府處之。出傳敎鄭忠彦進講後,上命更以漢語講之。上曰,將來可用之人也。洪啓禧曰,甚英敏矣。上曰,人才矣。然而恃才而驕,可折其氣矣。上曰,居首兵曹正郞金永燮,承文校檢鄭忠彦,奉常主簿李鳳翼,各半熟馬一匹賜給。出傳敎吏曹判書洪啓禧曰,臣以廣州事,有所達矣。本州有三陵,奉審,留守似當爲之。而畿伯爲之,事甚如何矣。上曰,畿伯兼三都留守而支待,何以爲之耶?啓禧曰,兼三都者,蓋爲其脫有緩急,則欲備之故也。上曰,兵判去禁衛營然後可乎?啓禧曰,兵判則傳令於都監矣。都承旨兼尙衣院提調,蓋備闕內之緩急也。至於畿伯,則雖兼廣州,而三陵奉審,則留守似當爲之矣。下詢大臣而處之,如何?上曰,不問大臣而可知矣。啓禧曰,臣於廣州事,有欲仰達者矣。別星之過山城時,則自本府支待。而由境內過去者,元無支待之法,只於《璿源錄》實錄奉安及大君王子大臣行次外,不爲支待。而近來宗班過境者,勒令支待。臣報備局爭之,而吏隷不能支堪,宜有一番定式矣。正一品宗臣,則與大臣等,似當依大臣例支待。而從一品以下,則依定式,勿爲支待,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璿源錄》實錄大君王子大臣行次外,他宗臣一品者,勿爲支待,可也。出擧條上曰,見南漢形勢,則彼人鉛丸,必入來矣。自西將臺,鉛丸入來可慮。啓禧曰,大抵南北漢,以寺刹依樣守城矣。天柱與諸僧,欲爲中修,而得古時文蹟,則其時完平君李曙主之,宰相宗班各出錢,聚累千兩而成。自仁廟朝以來,連給空名帖,故此寺尙得以保全矣。自《續大典》之後,無空名帖矣。頃者訓將,奉審還來之後,仍爲稟達,有還收之命矣。南漢寺若無空名帖,則將不得保存,今則雖多給空名帖,不爲弊矣。命采曰,臣意則不獨南漢,北漢給三四百張,南漢給六七百張,定爲年限,俾得以保存則幸矣。啓禧曰,臣纔自廣州而來,故敢達。且新留守,有札於臣,必欲得此,實爲南漢大得失矣。南北漢雖給之,他衙門則似不得效此矣。若以賣官爲嫌,則朱夫子,豈請迪功所乎?上命注書臣正吾,出取昨日諸臣賡和之什以來。而命吏曹參判趙明履,更爲入侍。明履進伏曰,昨日御製中九年之際際字,以內字改之,似好矣。上曰,然矣。內字果勝矣。命明履,讀諸臣賡進什一通。大司成金陽澤曰,日昨傳敎中,有國子長考講《小學》之命,而節目未定,難於擧行。若以學禮講例考試,則此如會試生應講之規,有違聖上勸學之意。若以照訖講例考試,則許多儒生,有難猝然聚講,宜有酌量講定之道,故敢達矣。上曰,近來照訖講一通,禮官考試,豈有實效?今番下敎,蓋欲申飭此講,使知勸學之意。而學禮講,雖有試官,大司成亦宜管攝。此後則學禮照訖講,大司成皆親執考試,可也。陽澤曰,此皆監試時考講之事也。臨科出令設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5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杓李正吾仕直。事變假注書沈勗之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任瑋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成天柱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再度呈辭入達,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洪鳳漢,副提調臣曺命采啓曰,大雨通宵,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待下敎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鄭弘淳曰,觀雨勢稍開,當爲殿座,時刻待下敎入之。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右副承旨成天柱,同副承旨李得宗等啓曰,雨勢若此,此時親臨帳殿,恐有妨於靜攝之道,試射凡節,亦將無以成樣,差待雨晴日退行,恐合事宜,惶恐敢啓。無批答,以休紙還下。

○傳于鄭弘淳曰,雨勢如此,欲爲下敎,將臣以下射員,雨具來待于明光門外,來待承旨竝入侍。

○鄭弘淳啓曰,前忠淸水使徐宗伋,謂有情勢,所受密符,使其褊裨替納,事甚未安。依定式,推考徽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得宗曰,儒臣持《自省編》初卷,入侍于昨日入侍處,兵曹郞廳,同爲入侍。

○李得宗,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今日大雨,宗廟殿北階東北間二間許階石四層頹落,聲震殿內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階石頹落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九日設行,而頹落處,待晴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得宗,以禮曹言達曰,卽接昭顯宮守直內官所報,則今日大雨,本宮正堂宗樑上第十椽間一處,後面南邊第十五椽間二處雨漏,仰土剝落,前面南邊浮椽二處,蓋板滲漏,正堂後面三層階石二間許崩頹云。正堂至近之地,有此階石崩頹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九日設行,而雨漏崩頹等處,待晴擇日擧行,何如?令曰,依。

○李得宗,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連日大雨之餘,今日奉審,則永寧殿東挾室後簷東北角尖出處,付椽上小板子腐折,故其上所蓋女夫瓦莫沙竝八九張,落地破碎云。正殿至近之處,有此瓦子落地破碎之患,極爲驚心,不可無慰安之擧。自第一室第十二室至,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日設行。而瓦子有頉處,待晴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道監役官牒報,則肅靖門西邊訓鍊都監所授處體城十間許,今日頹落云。依例令繕工監,把子圍排,分授軍門,急速修築。而把守軍兵,亦令該軍門,多數定送,限修築間各別守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弘淳,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南所衛將牒報,則所屬敦化門守門將廳西邊宮墻半間,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排圍,急速修築。而金虎門入直砲手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天柱,以義禁府言達曰,卽接月令醫員崔興門手本,則時囚罪人趙德濬,本以抱病之人,屢日處濕,素患痰癖之症,猝然發作,食飮專廢。李重錫,重得風病,四肢如束,言語不通,人鬼莫分,俱有頃刻難保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令曰,依爲之。

○行副司直徐宗伋書曰,伏以臣,迫於情私,越例籲哀,極知猥踰,無所逃誅,乃蒙睿慈,曲賜矜憐,不罪而許之。臣九頓至地,感涕被面,壙訣之後,不敢少淹,今纔來伏城闉,是宜卽肅文陛,以效一分叩謝之忱。而臣之無狀,負罪至重,雖嶺海鈇鉞,不足以贖其萬一。以大朝天覆之仁,薄從外補,旋許內移,雨露霜雪,無非至敎,危衷倍激,不知死所。第伏念伊日所被嚴敎,實是臣子所不敢聞。臣之冥頑忒甚,雖不能卽伏歐刀以自見,每一念來,心與首俱隕,蹐與跼亦不敢,自覺難容於覆載。豈可以時月之稍久,恩意之至渥,有所自恕而敢同恒人,復進昕庭也哉?只有屛伏荒野,血泣追愆而已。玆不得不使幕裨,替納密符,仍尋郊次,臣之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亟降重誅,以安微分,以振法綱,不勝大願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甲戌五月十七日巳時,上御延生門。諸承旨、兵判、訓將、摠戎使同爲入侍時,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任瑋,左副承旨鄭弘淳,右副承旨成天柱,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兵曹判書李昌誼,訓鍊大將金聖應,摠戎使具聖任進伏訖。天柱曰,左右史未備,推考,何如?上曰,雨勢如此,勿推。瑋曰,昨以東月廊事有傳敎,而姑未頒布矣。上曰,頒布可矣。上曰,東廊役事,今幾垂畢。予之憫工匠役夫之心,少解矣。看役戶曹郞廳陞敍,營繕官員陞六,員役工匠,令該曹米布題給。出傳敎命采曰,日氣陰濕,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命采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進服矣。上曰,將臣在前行羅立,可也。射員亦皆入來乎?昌誼曰,入來矣。上曰,前進羅立,可也。諸射員,竝皆以次列立。上曰,雨具,可也。上指射員曰,彼在前者誰也?昌誼曰,卽趙威鎭也。上曰,狀貌頗好矣。上又顧曰,鬚多者誰也?昌誼曰,孫萬載也。上曰,爲人甚健矣。上又曰,彼誰也?昌誼曰,成錫禧也。上曰,此人甚善矣。上曰,兵曹堂上軍官入來乎?昌誼曰,不敢入來。天柱曰,射員竝令擧案乎?上曰,置之。上曰,朔試射時,軍職亦當射之乎?聖應曰,堂下軍職,不參試謝,而堂上則參射,甚似斑駁矣。上曰,依堂下例,堂上軍職,亦令勿射,可也。出擧條上曰,摠戎廳堂上軍官,不入來乎?昌誼曰,似以外方故不入來矣。昌誼曰,武臣堂上朔試射時,闕內入直如內禁衛將局別將之類,有難離直,以其同僚中先射者,輪回替直而射之乎?上曰,同是闕中,勿爲輪回替直,使之入射宜矣。昌誼曰,禁軍將例有符驗,何以爲之乎?上曰,除標信,可也。出擧條上曰,射員盡入乎?昌誼曰,盡入矣。上曰,今日以陰雨之備,欲爲勸奬之方矣。雨勢若此,勢難設試。而軍中,以信爲主,故依魏文侯與虞人會獵故事,身自罷之。而明日若晴則來待,不晴則再明日來待,而隨其日勢之快晴,入來可矣。兵判以此意宣諭可矣。昌誼承命,傳宣下敎。上曰,兵判之宣諭,極爲該備矣。上曰,武臣堂上朔試射,待快晴擧行。出榻敎上曰,今番朔試射,有才者必企待矣。兩班武弁,則似厭之矣。命采曰,文臣朔試射,亦宜設行矣。脫有緩急,而不發一矢,則豈不難乎?上笑曰,如李奎采之射,不成樣矣。命采曰,此後則文臣,亦使之知射法,似好矣。上曰,古則朔試射,以月課爲之,勸奬之道備矣。命采曰,誠如聖敎矣。上曰,東廊看役戶郞入侍,可也。戶曹佐郞李琇進伏。上曰,東廊役事,今至何境耶?琇對曰,今幾垂畢,而土役未乾矣。上曰,巨役畢矣。可施丹靑否?琇曰,待合壁土乾後爲之矣。上曰,取土於何處乎?琇曰,取土於東小門外矣。上曰,工匠放送乎?琇曰,木手則已放,而尾匠則姑赴役矣。上曰,明政殿,爲國初所創,而制度爲首矣。命采曰,此殿實創於國初,而材木制度之宏傑,誠如聖敎矣。上曰,此戶郞誰也?命采曰,李琇也。古牧使李喜聃之子也。上曰,御將監劑後,使之入侍,可也。御營大將洪鳳漢進伏。上曰,監劑乎?鳳漢曰,監劑已入之矣。上曰,騎馬一匹立之。出榻敎上曰,兵曹佐郞具允鈺,使之入侍。注書趨出傳命。允鈺進伏。上曰,大雨暴注,汝往看審川渠以來,可也。天柱曰,從某至某看審乎?上曰,自資始宮橋,至五間水門,可也。上曰,水漲則鍾街泛溢耶?天柱曰,臣俄自貞陵洞而來,故見之則橋樑之上,水皆泛溢矣。上曰,無人家漂溺之患耶?天柱曰,此則無之矣。

○甲戌五月十七日戌時,上御崇文堂。儒臣、騎郞同爲入侍時,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兵曹佐郞具允鈺,同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上曰,《自省編》向日所讀之下,繼讀,可也。泰會開卷讀之。讀畢。上命下番讀之。濟恭讀畢。上命承旨讀之。得宗讀畢。上命臣正吾讀之。臣讀畢。上命翰林上下番讀之。讀訖。上曰,予今年已六十一矣。而不免有書自書我自我之歎,心自愧恧矣。濟恭曰,一心憧憧,無敢怠忽,則八域生靈,孰不聳動乎?今日旣有虎災,又有地震之異。殿下若奮發振作,一言一動,必踐是書,則庶可爲消弭之道矣。泰會曰,虎災之餘,又有此地震之異,上天之示警不虛。殿下別般修省,俾爲轉災爲祥之道,則是臣區區之望也。得宗曰,向來豹虎呈災之日,殿下降十行縕綸,藹然有修省之意,足以無愧乎宋景三言之退,成湯六責之效。而大水連注,靑臺報警,雖不可以漢儒傅會之說,有所陳達,而災異之生,必有所召而然。殿下宜惕念自省,不以文以實,則豈無孚感之道乎?上曰,所達是矣。此實陰盛之兆也。邵雍聞鵑之歎,李絳大水之憂,實有先見之明也。上曰,麥則已穫乎?濟恭曰,窮民則以無糧,未及刈來矣。上曰,然則麥無漂浮之患耶?三南則似不聚積矣。得宗曰,三南則麥秋早成,三月已刈矣。泰會曰,北道則麥事最晩,至於七月,而乃穫矣。濟恭曰,臣頃見北道,則一道中穩城尤慘然。一境之人烟甚稀,聞鷄聲則以爲瑞,猶唐之醉人爲瑞矣。上曰,穩城府使誰也?濟恭曰,金汝豪也。上曰,北道土地之饒瘠,何如耶?泰會曰,慶源、慶興,皆土沃,而茂山亦土沃矣。濟恭曰,言端適及北關事,而臣新從北關來,故敢此仰達矣。頃年北關凶荒,振古所無。而穩城被災,實是偏酷,人民散亡,田野荒廢,景像可謂愁慘。數年以來,幸因年事稍豐,他邑則庶有復古之望。而獨穩城一邑,民未還集,前日之累千戶,今不滿千。而田畓則以其元帳付所係,故使孑遺疲氓,責陳田白地之稅,其爲冤酷,當復如何?書曰,作十有三載乃同,蓋兗州水害,爲九州之最。故夏禹所以矜恤之者,使於十三載之後,田賦等事,始與他州同矣。今此穩城田稅,宜有別樣矜念之道,下詢廟堂,或優給災結,或隨起隨稅,二者之間,從長變通,以保邊土殘氓,實爲聖朝惠鮮之政矣。上曰,儒臣旣白,分付本曹,待其差復,隨起隨稅。出擧條濟恭曰,北關民俗,無儲積穀物之規。年事稍豐,則視穀如土,一遇凶年,死亡相續,而無以賑濟,此豈非朝家哀憫之甚?而不得已,每每移轉嶺南穀物以賑之,此則嶺南,竝受困矣。夫年事之有豐有凶,猶晝夜寒暑之相遞代,理之所不可無者也。昨年北關年事豐稔,穀價甚賤。臣意則使道臣,另講貯穀之策,以爲日後之備,似好矣。上曰,儒臣所奏誠是,令備局,分付本道,着實儲穀于交濟倉。出擧條泰會曰,北道之民甚巧詐,春食還穀,而秋則逃往他邑,臣竊痛之。申飭道臣,明其移去移來之法,勿令任意往來似好。而且北道之兵力可恃,有親騎衛,無異於京中駕扈矣。上曰,衣服亦鮮明否。濟恭曰,衣服亦好,而緩急可恃兵力矣。上曰,可當一隅乎?泰會曰,然矣。頃者北道民,以納穀有邊將調用之命,故納穀者,上京留待者許久矣,終未得一邊將,末乃號泣而歸,其情狀甚可矜,而亦非國家重信之道也。得宗曰,雖然恩竭則慢,恩典不可輕施矣。上曰,頃者李彝章,爲御使時,亦以邊將事,有報狀矣。濟恭曰,臣見之,則北道邊將,皆其處人也。得宗曰,大體軫念北道則好矣。而何可隨事而救之乎?若擇授道臣,則是爲蘇復之道矣。上曰,侍講院有《治平要覽》乎?泰會曰,有之而漏秩矣。慶尙道素多書冊,其中士夫家,亦似有此冊矣。允鈺進伏。上曰,看審川渠則何如耶?汝皆陳之。允鈺曰,見資始宮橋,則水過橋上,而別無穿破之慮。至治鑄街,則人家堅緻,亦無侵破之患,見松皮廛橋,則亦皆水過其上矣。上曰,是三間石橋耶?允鈺曰,卽三間石橋也。上曰,有漂流人耶?允鈺曰,無之矣。見細經橋,則略干穿破矣。向來駕幸彰義宮時,石築處有下詢者矣,其石築不壞矣。至毛廛橋,則水順下而不泛濫矣。至廣沖橋下,或有人家浸漬者矣。至孝經橋,則水過其上,馬廛橋亦如是,而大抵水勢漸盛矣。至二間水口,則與五間水口,水勢相連矣。臣到其處,則御將已到矣。上曰,甚勤而且貴矣。御將於國事,太用精神矣。允鈺曰,見二間水口,則鐵箭亦堅緻矣。臣至鐘樓,則吏判御將,亦已來到相會矣。上曰,御將於國事勤勤,吏判尤勤矣。上曰,向者予以元軍事,有所下敎矣。允鈺曰,此元軍分排之數也。兵判敎臣以此仰達矣。餘者五十五名,而光明殿十名內八名立之。後園,國之重地,亦不可以雇軍立之矣。上曰,雇立幾名耶?允鈺曰,雇立爲一千餘名矣。上曰,皆丁壯耶?允鈺曰,僅免兒弱者,亦皆着笠矣。上曰,雇立亦有苦歇矣。允鈺曰,雇軍之弊,兵判嘗欲釐整矣。上曰,江原道褒啓,三陟則李埉。而金城則朴師訥耶?得宗曰,然矣。臣爲嶺南御使時聞之,則韓師直,爲盈德縣監,漁稅錢,一不私用矣。上曰,乾隆前,則自黑龍江,至寧固塔,而今則不由此而來矣。上曰,今覽灣尹狀聞,其請是矣。依此擧行事,令備局卽爲分付。使臣拜表,以七月旬望間擇入事,分付該曹。出傳敎上命進崇陵草記,命承旨讀之。上曰,莫重奉審草記稽滯,當該中官,越俸三等。出傳敎上曰,今於例陞,何滯其謝?其於常時,猶尋俗禮,莫重奉審,其何一刻遲滯?卿等其若遲徊,予當躬往,其卽謝恩,仍爲奉審事,遣史官傳諭于領相。出傳敎上曰,今者重卜,意蓋深矣。旣非新拜,其何滯謝?而況莫重奉審,當卽擧行。卿須卽日入謝,仍爲奉審事,遣史官傳諭于左相,事體至重。卿等其若遲徊,追惟昔年,何敢經宿二日?予當躬往事,一體傳諭。出傳敎

5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未肅拜。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鄭弘淳坐直。同副承旨李得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仕直鄭光漢。事變假注書尹蓍東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得宗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鄭弘淳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在外,權賮三度呈辭入達,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以侍講院言達曰,今日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南泰赫,旣有只推之令,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輔德南泰赫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得宗曰,推考徽旨捧入。

○傳于鄭弘淳曰,領、左相處傳諭史官,宿留其處耶?此時入來,何時奉審乎?今日擧措寒心,予將誰欺乎?予當親爲奉審,禮判騎判入來入侍,承旨先爲詣閤。

○傳于李得宗曰,大臣入來,禮判、騎判入侍,置之。

○傳于鄭弘淳曰,何時傳諭,尙今寥寥乎?領、左相處傳諭史官,禁推徽旨捧入,使予爲先如此乎?予將親爲奉審,騎判、禮判催促入來。

○李得宗達曰,臣與右副承旨成天柱,伴直矣。成天柱,因大朝下敎,解見任出去,今日伴直無人。左副承旨鄭弘淳,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李得宗啓曰,校理南泰會,bb副b校理蔡濟恭來詣請對矣。傳曰,儒臣請對,置之。

○李得宗達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以大朝追下傳敎,尤益至嚴,萬萬非臣子所敢承聞者,轉就金吾望門之內,席藁待命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傳諭事體,何等重也。而當其君親奉審下敎之時,傳諭史官之遲滯,莫甚於今日,傳諭史官二人,捧禁推徽旨,而過十日後擧行。命召事體,何等重也。而大臣肅拜前所傳密匣,大臣奉審肅拜後,始有承旨前導之聲。當該承旨解見任,其注書亦未趁卽擧行,當該bb注b書,亦爲禁推。今日則予心憧憧,故在正殿矣。雖王子大君,隨從有限定,而雖大臣,肅拜殿庭,雜人其可多乎?如此騎曹郞廳,將焉用哉?過今日後,令騎曹從重決棍,此騎曹郞廳,則限熟入直事,分付吏曹。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入直堂上老,故似如此矣。解見任,其郞廳,決棍除良,禁推徽旨捧入。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左相知必應命矣。今日下敎之下,如此者似有故,予欲親往問之。人君親問相臣之前例,使儒臣考稟。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再昨年宣化門殿坐時,爲見大臣之前例,以時任來乎?以原任來乎?以時任來,則應有謝恩肅拜而無之,以時任肅拜後,當見之矣。

○任瑋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

○任瑋達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轉入金吾門內,席藁待命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以追下傳敎,尤益至嚴,萬萬非臣子所敢承聞者,轉就金吾望門內,席藁待命云矣,敢啓。

○任瑋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轉入金吾門內,席藁待命云矣,敢啓。

○李得宗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旣承不敢聞之聖諭,而情病俱危,不得趨命,惶懍之極,死有餘罪,走伏金吾門外,恭俟嚴誅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

○鄭弘淳達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達。令曰,知道。

○傳于任瑋曰,左相處,勿待命事傳諭,有下敎事,承旨仍與偕來。

○李得宗達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金尙魯,旣承不敢聞之聖諭,而情病俱危,不得趨命,惶懍之極,死有餘罪,走伏金吾門外,恭俟嚴誅云。係是大臣去就,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達曰,臣與左副承旨鄭弘淳伴直矣。弘淳以左議政金尙魯處傳諭後偕來事,出去矣,今日伴直無人。而右承旨任瑋,方在右議政趙載浩偕來所,左承旨李奎采,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李得宗啓曰,親臨武臣堂上朔試射,待雨晴擧行事,已有下敎矣,承旨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任瑋曰,明日當爲殿座,承旨不可不備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

○李得宗啓曰,吏曹判書洪啓禧,書批已下,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得宗達曰,今日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吏曹參議徐志修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得宗曰,推考徽旨捧入。

○吏批,有政。判書洪啓禧進,參判趙明履進,參議徐志修牌不進,同副承旨李得宗進。

○以李昌壽爲承旨,以尹得載爲大司諫,以崔益秀爲掌令,以元景淳爲兵曹參議,以宋德基爲兵曹佐郞,以尹學東爲修撰,以林象翼爲沔川郡守,以文衡中爲保安察訪,以鄭梅爲懿陵參奉,以金尙魯爲世子傅,以閔百祥爲禮曹參判,以金時粲爲禮曹參議。

○兵批,有政。行判書李昌誼進,參判韓翼謩病,參議安相徽病,參知兪彦民入直進,右副承旨鄭弘淳進。

○護軍單權賮,司直單尹得載、李昌壽,司果單李垍。

○李得宗啓曰,左議政金尙魯,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以鄭光漢爲假注書,以尹蓍東爲事變假注書。

○李得宗,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崇陵別檢所報,則今日大雨,大王陵上,自亥方水道邊,至卯方莎草,長二十二尺生隙,下至欄干石浮濃處,高七尺八寸,穴深七寸五分頹下,王后陵上,莎草頹下,至於如此,極爲警駭,不可無慰安之擧。兩陵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九日設行,而依例政府以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依爲之。雨猶不霽,奉審封標前,先覆草芚事,卽爲分付。

○李得宗,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意啓曰,今此崇陵大王陵上莎草頹下處奉審時,臣以政府進去矣。本監提調,亦當進去。而臣旣領本監,依例兼進,何如?傳曰,允。

○任瑋,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西所衛將牒報,則拱北門下南邊宮墻半間,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依例西營入直禁衛軍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瑋,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都監分授肅靖門西邊體城十間許頹落處,令該軍門,急速修築,把守軍兵,多數定送事,允下矣。修築則待晴擧行。而今日爲始,砲手二十名,將校率領,限畢築間,輪回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得宗,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達曰,本館,一自永宗凡島,移屬宮房之後,養士凡百,不成貌樣。故特敎地部,限他處代定間,計此島捧稅之數覓給。而該曹所送,不過一年而止,其後有太學漁場不可不給代之意特敎。故間或有一二處望定者,而輒因該道頉報,未免停止,尙未得無故可合處。莫重養士之需,無以繼辦,東西乞貸,苟簡莫甚。方此切憫之際,卽聞全羅道珍島郡所在牧場面五柳洞舊蓮浦,地甚空曠,土亦膏沃,可合築堰起墾。而旣是無主之物,又非營邑所管,作畓播種,可至數百石云。雖不可比同於凡島,而修築耕作,歲有所捧,則以本館卽今蕩殘形勢,亦庶有一分藉賴之道。同珍島五柳洞舊蓮浦㐣,依前日給代之敎,特令屬之本館,亦令備局,知委本道,使之趁今秋農隙,卽爲出力修築開墾之地,何如?令曰,依。

○傳于李得宗曰,大臣以下,趁早奉審而來,大臣以下入侍。

○領議政李天輔書啓。崇陵大王陵上莎草頹下處奉審書啓,臣等承命,馳詣崇陵大王陵上莎草頹下處,開蓋覆奉審尺量,則自壬方至乙方,上廣二十三尺四寸,下廣二十八尺,高六尺二寸,低陷隙處深一尺頹下,方位及尺數,與陵官報狀,不無差殊,而大體則同,所見極爲可憫。內外蓋覆以油芚草芚,益加高厚,仍爲封標,圖形以進,所當趁卽修改。而考見前例,則六七月,例有拘忌,今則六月節已入矣,待八月節,令該曹擇日擧行。而王后陵上,亦爲奉審,則莎草間有稀疎處,北邊曲墻外補土頹下處,長三十四尺六寸,隙深二尺六寸矣。前頭大王陵上莎草修改時,一體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洪啓禧書曰,伏以臣,方帶知春秋之任,而與監事金尙魯,有姻親應避之嫌,卽令照例許改焉。且臣於頃日政,以李垍,首擬修撰蒙點矣。今聞垍與本曹正郞李儁徽,爲友壻云。其時當以相避竝擬啓請,而全未聞知,未免循例檢擬,李垍所帶之職,所當依例遞改。而臣之不察之失著矣。乞蒙鐫遞,以重政例,幸甚云云。答曰,覽書具悉。一時做錯,其何過嫌?修撰李垍許遞,書辭,令該曹考例稟處。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甲戌五月十八日酉時,上御崇文堂。左議政金尙魯入侍時,左議政金尙魯,右副承旨鄭弘淳,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宋德基,記事官申應顯進伏訖。尙魯曰,近來日氣不和,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尙魯曰,眩氣,若何?上曰,一樣,而今日甚憊矣。尙魯曰,昨日徹夜入侍,臣等憂慮不少矣。聖候大段無受損乎?上曰,別無所損矣。尙魯曰,湯劑進御乎?上曰,湯劑甚厭,故服丸劑矣。尙魯曰,湯劑進御,然後聖候,必顯勝矣。尙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尙魯曰,臣有死罪,求死不得。至於今日,不惟不罪,反承偕來之命,臣心魂靡定,不計廉義,謹此趨詣,而惟願速被罪罰矣。上曰,過矣。予心燥故每有如此之事矣。昔年奉審時,親促中官,中官必先大臣而往,予嘗見此,故如此矣。因中官之稽滯草記,予故銳意爲之。故能使大臣,往而奉審,而不然則不能往矣。卿之往者撕捱,亦過矣。今番領相入來,而卿則不入來。予笑曰,領相則以一國元輔之故,有揣量而然耶?雖以卿之心思之,先塋有事,則於心何如耶?史官之稽滯,甚矣。曉往而朝不來,豈有如此道理乎?中官之中間遲滯,亦駭然矣。尙魯曰,領相先見小報,送言於臣曰,實難承命云矣。臣答曰,已行公之大臣,別無撕捱者,如賤臣情迹,決難承膺矣。如是答送之際,史官來到矣。然而史官之遲滯,此亦臣等之罪也。上曰,以命召事觀之,史官之稽滯太甚矣。卿何引咎乎?領議政李天輔,戶曹判書李喆輔,禮曹判書洪象漢奉審後來待。上命注書臣正吾,持書啓圖形以來。上曰,奉審大臣、禮、戶判入侍。出榻敎上曰,大臣奉審後,入來肅謝,而中官不卽稟,當該中官推考。出擧條領相、禮判、戶判進伏。上曰,莎草頹下處,爲幾尺耶?象漢曰,大王陵上,開蓋覆奉審尺量,則上廣二十三尺,下廣二十八尺,陷隙處深一尺。王后陵上,亦爲奉審,則莎草間有稀疎處,北邊曲墻外補土頹下處,長三十四尺,隙深二尺矣。上曰,大王陵上頗高峻,故常有此患矣。尙魯曰,王者所愼者絲綸,而殿下於絲綸之間,或多過中之患。從今以後,則絲綸之間,必加審愼,如何?上曰,當留念矣。上曰,聞左相胥命,下敎政院者,雖由於慨然之致,心或爲過,儒臣考奏之命,旋命寢之。今聞相臣所奏,乃覺其過,亟收其敎焉。出傳敎上曰,開東時傳諭事,命下。而日高後乃傳,當該史官,有禁推之命矣。大臣亦以此難安,左揆若此,首揆奚異?旣示申飭,傳諭史官,竝特爲分揀放送。出傳敎上曰,莎草頉處,與陵官所報,大體一樣矣。然而昨年莎草修改時,不善爲之,故今年又有此患矣。天輔曰,臣於昨年,看審修改。而今年,又有莎草頹下處,臣實惶恐待罪矣。上曰,不必引咎矣。象漢曰,新舊莎草交覆之際,或有易連者,則雨水易入,而每致陷隙之患矣。上曰,莎草陷隙處深入乎?天輔曰,泛看則似深,而細看則不深入,不過尺許矣。上曰,莎草頹下,則以草芚善覆乎?天輔曰,善覆矣。象漢曰,臣於各陵奉審時,細察莎草枯損處,則多有凹陷處,心竊訝惑。細探事情,則掃雪時,陵軍輩登陟着足處,輒有凹陷之跡,以致莎草枯損云,事理誠然矣。莎草由此枯損,誠爲可悶,而其在事體,尤爲未安。今後則掃雪時,造長柄帚用之,則可無登踏之患,故敢達矣。上曰,今聞所奏誠是,依此擧行事,分付。出擧條象漢曰,崇陵莎草事,誠非細慮也。前頭修改時,繕工郞廳,勿拘該色與當次與否,各別擇送勤幹人之意,預爲申飭於繕工提調似好。提調方同入,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禮曹參判、參議改差,今日政差出。出榻敎上曰,明日雖日晴,慰安祭受香朔試射,待晴再明日擧行。出傳敎上曰,戶曹判書李喆輔,朔試射試官改付標。出榻敎象漢曰,今朝奉審出去之路,見興仁門有積水之跡,欲問水勢之如何,招護軍部將,則闕直不在,極爲駭然。東關王廟,乃是臣曹所句管,而自前朝家,亦屢次申飭,故送人摘奸,招致守直官員,則近來元無守直之事,徒爲空省記云,事極寒心,竝宜有警飭之道矣。上曰,興仁門護軍,令兵曹決棍,關王廟守直官,令該府處之。出擧條喆輔曰,東廊役事垂畢,土役未乾之前,別無可爲之事,而本曹別例房郞廳,最稱多事。自今以後,則許令出去,專意於本曹事,時時入來看檢,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5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坐直。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鄭弘淳。同副承旨李得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尹蓍東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泰仁縣監金時侃。

○曺命采達曰,明日,親臨武臣朔試射相値,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李得宗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李澤徵、崔益秀,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鄭弘淳,以都摠府bb言b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曺命采啓曰,假注書鄭光漢,事變假注書尹蓍東,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宋德基,旣已移職,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昌禮,單付兼春秋。

○曺命采達曰,檢閱李壽勛,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鄭弘淳,以義禁府言達曰,白翎僉使李栢齡拿問事,徽旨達下矣。李栢齡,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令曰,依。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親臨武臣堂上朔試射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5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午時未時,日暈。

○下直,柔院僉使吳世綱。

○李昌壽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任瑋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李天輔,左議政金尙魯方在引入中,右議政趙載浩未出仕,不得來會云矣,敢達。令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對,而親臨朔試射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任瑋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bb以b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任瑋曰,今下弓矢,柔院僉使吳世綱處給送。

○曺命采達曰,右副承旨鄭弘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任瑋,以弘文館言達曰,新除授修撰尹學東,時在京畿長湍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令曰,依達。

○朴師訥,以義禁府言達曰,黃海水使申思彦拿問處之事,徽旨達下矣。申思彦,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都事,交龜後拿來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以義禁府言達曰,傳敎內白翎前僉使李栢齡,勿爲拿來。令新水使,大張軍儀,決棍五十度後,白翎勿限年充軍,勿揀赦典事,命下矣。依例發遣府書吏,李栢齡決棍後,仍令押送配所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傳于李得宗曰,射員似已齊到,今日亦豈爲延禧門殿坐乎?盡爲整齊後,正時待下敎入之。

○甲戌五月二十日辰時,上具翼善冠、衮龍袍,親臨春塘臺。武臣堂上朔試射時,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同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記事官李壽勛、申應顯,以次進伏。上由暎花堂,出御座榻。命采曰,右副承旨鄭弘淳,以親病未得入來,合有變通矣。得宗曰,已入來矣。上曰,王者以孝爲治,許遞,可也。命承旨書之曰,右副承旨鄭弘淳許遞,通政朴師訥除授。又命書之曰,新除授承旨,卽爲牌招入侍。竝出榻敎參試官行兵曹判書李昌誼,行副護軍具善行、李章吾,參考官校理南泰會、蔡濟恭,都摠經歷趙惠慶,以次進伏。上曰,日氣蒸鬱如此,柳葉箭除二巡,令射八巡,而軍門大將,則竝射,可也。御營大將洪鳳漢趨進曰,臣以將臣入侍,而旣帶藥院之任,敢此問候矣。日氣陰濕,聖體,若何?上曰,服丸劑後,痰少愈矣。上曰,射員盡來,無懸頉者乎?得宗曰,然矣。上曰,五衛將,則先射後入侍,可也。五衛將孫萬才之遠射六兩,予知之,末梢當試之矣。命采曰,雨濕膠解,武夫恐不能盡其才矣。上謂宣傳官李邦五曰,汝父有戊申之功,汝能繼之乎?李義翼,以宣傳官,往視湖中,遇賊則置標信於靴中,誤捉而幾見斬於都巡撫陣矣。命承旨書之曰,宣傳官李邦五,別軍職差下。出榻敎上曰,摠使能一中,訓將寧不愧乎?具善行爲人頗佳,而父子爲一隊,亦貴矣。得宗曰,臣爲嶺南御史時,陳其居統營淸簡之狀矣。命采曰,亞將中第一人矣。上曰,其能捉尹用履者,誠異常矣。上謂善行曰,統營多瘴氣云,然乎?彼承旨爲御史時,言垂帳云矣。命采曰,前經統帥者,輒得病矣。近不如此矣。上曰,瘴氣何如乎?善行曰,有氣如霧,自海浮出,其臭腥不可聞矣。上曰,彼射員李國良,是昔年爲資憲之人矣。使之入侍。國良進伏。上曰,汝爲堂上,朔試射者幾年乎?國良曰,三十年矣。上曰,何以陞正憲乎?國良曰,扈衛廳別試射時,多中柳葉箭而陞資矣。上命拿入韓師協。上曰,親臨試射,異於軍門五日射會,則汝私自挽弓於咫尺之地者,此何道理乎?命采曰,師協爲鳳山郡守,臣爲道伯時,以善賑褒啓矣。上曰,如是而能善賑乎?仍命拿出。上曰,武臣朔試射,大將今必厭之矣。訓將懶甚不射,不於此時習射,則何時可肄乎?摠戎使誠貴矣。若射六巡,則必四五中矣。上覽海伯狀聞後。上曰,此古所無者矣。命采曰,彼人俱無公文,則尤無可以顧藉處矣。上曰,彼國曾有追捕之咨文,又有下陸則干戈從事之語矣。此何畏而至於如此乎?李鎭嵩、趙威鎭,予欲除送矣。李鼎輔曰,上敎誠好矣。上命兵判、御將、訓將及李鎭嵩、趙威鎭入侍。上謂趙威鎭曰,汝能縛胡乎?威鎭曰,赴湯蹈火,臣所不辭。下陸之胡,何難縛送乎?上曰,趙威鎭,予旣特用,則其居下者,當在蕩滌中。而若善爲於白翎,則直除水使,可也。洪鳳漢曰,李鎭嵩親年之老,是銓曹之所可知者,若自上特用,則亦何敢辭乎?上曰,朝家用人,當如是矣。李鎭嵩果沈滯矣。上謂李鎭嵩曰,彼欲推長淵府之七名,則必復來矣。鎭嵩曰,若來則何難縛束乎?李昌誼曰,今日內給馬發送好矣。上命承旨書之曰,更覽道臣狀聞,水使申思彦,僉使李栢齡所爲,萬萬無狀。常時若此,脫有不虞,將焉用彼水使、僉使哉?事當梟示境上,以礪他人。而今番雖十分參酌,亦不可尋常處之,水使申思彦,初欲令道臣決棍矣。此與軍興時有間,拿來後送于訓局,露梁沙場決棍三十度後,瓮津勿限年充軍,僉使李栢齡,勿爲拿來。令新水使,大張軍儀,決棍五十度後,白翎勿限年充軍,竝勿揀赦典。又命書之曰,白翎事,不可不嚴飭。黃海水使申思彦頃者狀聞,可謂得體,而不能檢飭邊將,乃有此擧,與道臣有異,不可不嚴處,令該府處之,此時豈拘常例?前牧使李鎭嵩,黃海水使除授,前府使趙威鎭,白翎僉使除授。當日內給馬下送。竝出榻敎上曰,雨意如此,害稼多矣。命承旨書之曰,雨三日曰霖。今番之雨,已過三日,而晩後見陽,幸其晴矣。今又下雨,民事可悶。祈晴祭,令禮曹考例,稟處。又命書之曰,騎馬二匹立之。竝出榻敎宣傳官二人,承命摘奸後來奏曰,東關王廟,有雨漏處,南山烽燧,則軍卒與軍器,竝無闕矣。上命承旨書之曰,東關王廟雨漏處,分付該曹,卽爲修補。又命書之曰,今日親臨試射,乃所以勸懲,而當該弓房中官,弓矢不爲待令,其涉寒心,令該府處之,以不能爲私律施行。又命書之曰,當該中官擧行,多有不察之事,推考。竝出榻敎命采曰,鄭翬良,爲玉署長。近來聖上頻接儒臣之時,亦宜牌招,使之登筵好矣。上曰,予欲下敎矣。昌壽曰,三年久違之餘,似當肅謝,而職名與他自異,必不遽然行公矣。上曰,然則以牌招察任爲敎好矣。李昌誼曰,雖難行公,在其情禮,必欲一瞻天顔,以入侍爲敎好矣。上命承旨書之曰,近日頻接儒臣之時,副學鄭翬良,其拜已久,尙不謝恩,卽爲牌招入侍。出榻敎久後,副學肅單入之。上曰,副學謝恩矣。卽令入侍,可也。翬良進伏。上愴然曰,今日對卿,與昔有異,無可言者矣。翬良曰,臣冥頑不死,復登文陛。聖敎及於臣之先父兄,臣心悲感,當復如何?上曰,予自在潛邸,知卿三代,今則惟卿獨存矣。自彰義宮以後,予不欲召見玉堂。而近來儒臣,或時召見,卿方帶館職,入直入侍,可也。翬良曰,下敎如此鄭重,臣實感泣。玉署入直,臣有自劃,雖不入直,此後若有儒臣入侍之命,則臣當入侍矣。臣三年逖違之餘,不無所懷,造次之間,不敢畢陳。而臣兄雖在大故中,常以國事爲耿結,或見朝紙有奮發之敎,則喜而不寐,而未死之前,終不得更瞻天顔。臣今獨爲入來,臣兄志事之托,非倉卒所可提達者,當待淸燕之暇而陳之矣。上曰,大略白之。翬良曰,殿下之志,自期於三代之治,而歲月晼晩,聖志不徯,此皆群下不能奉承之善。臣兄嘗有欲侍殿下一番爲之之語,殿下前後深示感歎。殿下若追記故臣之言,則必有所惻然動念者矣。建極之治,是殿下三十年苦心。而任事之臣,漸爲凋零,殿下若不主張,則必漸解弛,豈非聖上所當加意處乎?今日可言之事,非不多矣。而此臣兄未卒之志,故臣心痛而陳之矣。上曰,聞此言興感矣。予三十年所未成之事,今何可爲乎?然卿之所達切實,可嘉矣。聞卿所陳,如聞卿兄之言矣。翬良曰,殿下三十年爲此規模,以爲無效。而聖心,亦無意趣,然亦不可謂全無其效矣。殿下苟欲爲之,何事不做?殿下如是退托,實非所望。上曰,倦勤二字,猶是堯、舜之事,予不敢比,而卽今人心世道,則全無可爲者矣。翬良曰,殿下述《自省編》時,臣屢爲入侍,而其時聖志之勤勵,當如何也?以述編,爲貽燕之謨,此堯、舜心法也。必以其時勤勵之心,移之今日,是臣所望。上曰,爲國事之臣,今皆作故,只餘其君矣。得宗曰,舊臣雖已凋零,殿下若奮發,則豈無奉承之人乎?翬良曰,雖以淺近之說言之,才不借於異代,皐、夔、稷、契之後,豈無可用之賢臣乎?卽今大臣,若爲勉勵,則豈敢不爲乎?病不行公之大臣,於世道,與他自別,若敦勉勸起,畀之以將順助予之責,則亦豈不奉承乎?上曰,其言是矣。其君若欲爲之,則奉承豈無其人之言,誠是矣。翬良曰,近來頻爲夜講,備堂亦召見,風采丕變,人君爲四方之觀感故然矣。昌壽曰,鄭翬良初登筵席,所達甚剴切矣。臣六年草土之後,今始得瞻天顔。聖上,以賤臣形殼之不如前爲憐,而臣則仰瞻玉色,與前不減,不知有天顔非昔時之歎矣。聖人之血氣或衰,志氣則不衰,而尙爲退托之敎,誠爲悶矣。今所謂奮發者,非今日如此,明日又如此。若以不息之工爲之,則自有其效矣。翬良曰,緩急疾徐,人品各異。若無殿下之警飭栽培,則朝廷,豈有濟濟之美乎?雖以建極之治言之,極本無方所,無形影,執其是處而勉勉爲之,則終必有效矣。殿下若以無效而不飭,則其害將歸於國家乎?歸於臣下乎?殿下若以今日武備董飭之意而爲之,則無所不成者矣。上曰,所陳是矣。六十一歲,無所成之事,今豈望其有成乎?翬良曰,庚申年間,臣以玉堂入侍,當時日見殿下之董飭勤勵,初豈無臲卼不平之事?而十五年來,亦不無一分減分數之事。今若堅持勿撓,復如庚申以前,則此後十五年,其效豈但止於已過十五年耶?上曰,今使予做國事,豈非可悶乎?昌壽曰,今日爲一事,明日爲一事則好矣。所謂大奮發大振作者,豈在他乎?命采曰,殿下於調劑,如均役事,則豈不大做乎?昌壽曰,今日廷臣之如此者,此殿下之功也。然雖已凝成之事,心弛,則不知之中,自然頹下。況殿下今日之事,不克爲極工者乎?得宗曰,當初規模,固守不可失矣。昌壽曰,調劑事,近來絲綸之間,漸見其不如初矣。上曰,後入侍畢陳,可也。上曰,彼伏地者誰也?令兵曹,考其號牌,可也。正郞具允鈺進白曰,臣考其號牌而問之,則以爲,戊申有功勞,願納其文書云矣。命采曰,極爲猥屑,査實嚴治,宜矣。上命承旨書之曰,伏地人朴思敦,令兵曹從重決棍。金贊,參酌決棍後,令該曹各別調用。出榻敎命采曰,俄以諭書之遲遞,有注書拿處之命,而思其往來之頃,則果速書來矣。上命承旨書之曰,當該注書,莫重諭書,若是遲滯,事涉寒心。事過後事變bb假b注書尹蓍東,禁推。出榻敎命采曰,拿處傳敎則爻周乎?上曰,可矣。上曰,訓將、摠使之俱中騎芻,甚可貴矣。命入外廏馬二匹,親賜後下敎曰,予欲賜饌,諸將臣,竝令入侍,可也。聖應曰,臣方待罪軍器寺提擧,故敢以職掌事,仰達矣。咸鏡道兩名日御甲冑,今方造成,而所入物種,自前給價,取用於各廛人矣。昨年釐正以後,不得依前取用,事體不然矣。莫重進御之物,使下人手操往來,誠甚苟艱矣。上曰,若開此路,則非釐正之意矣。聖應曰,臣就議於都提調領府事金在魯,則以爲,事體誠然,不可不一經筵稟擧行云。依尙方貿用例施行,何如?上曰,依尙方衣襨例擧行,可也。得宗曰,宣傳官閔錥,傳命之際,有做錯之事,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昌誼曰,自前朔試射時,十巡內未滿四矢,則罷職,例也。而今番則只射八巡,未滿四矢之類,何以爲之乎?上曰,竝特爲分揀,可也。竝出擧條上遂還內。諸臣退出。

5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式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熙川郡守柳鎭普。

○朴師訥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洪鳳漢,副提調臣曺命采啓曰,昨日親臨試射,晩後還內,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bb一樣b,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同副達曰,禮曹參判閔百祥,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于朴師訥曰,儒臣持《自省編》初卷入侍,而昨日有下敎,副學入來後,同爲入侍于舊弘文。

○朴師訥,以禮曹言啓曰,傳曰,雨三日曰霖。今番之雨,已過三日,而晩後見陽,幸其晴矣。今又下雨,民事可悶。祈晴祭,令禮曹考例稟處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孝廟朝壬辰年五月二十六日,議大臣設行祈晴祭矣。其後更無五月內祈晴之例,而乍止旋注,開霽杳然,傷損稼穡,誠非細慮。立秋前祈晴,已有前例,聖敎又如此,四門禜祭,不卜日,來二十二日爲始設行。三日而止事,卽爲知委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李得宗,以備邊司言啓曰,黃海道白翎鎭漂人,以陸路還送事,已爲定奪,勢將別定齎咨官,自本道從陸路,押付於鳳城。咨文,令承文院撰出,齎咨官,令司譯院擇定,卽爲下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春塘臺親臨試射時,伏地人朴思敦,令兵曹從重決棍。金贊,參酌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朴思敦,從重決棍十五度。金贊,參酌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八日大臣入侍時,因禮曹判書洪象漢所啓,興仁門闕直護軍,令兵曹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興仁門護軍崔文奎,決棍十五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入診時,傳曰,慶德宮守直軍士當賞,而初以衛將誤奏,旣令決棍,則光明殿闕直軍士,豈可無飭?令兵曹決棍事,命下矣。今月初十日闕直之軍,竝令兵曹決棍事,依傳敎擧行時,老味等七名內,光明殿守直軍士福伊、福男、介不里等三名,同入於闕直之中,故因該所現告,已爲一體擧行矣。何以爲之?惶恐敢啓。傳曰,已爲擧行則置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闕直之軍,竝令兵曹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慶德宮闕直軍老味等七名,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朴師訥上書曰,伏以臣,空疎鈍劣,百不猶人,濫荷天地洪造,前後所叨,涯分之踰,圖報無地,愧恧恒深。千萬不意,猥蒙大朝隆恩,特進臣秩於下大夫之列,曾未數日,又有銀臺除命,臣誠驚惶感激,罔知攸措。噫,再昨年事,言之隕心,不欲追提。而伊時擧行之任,不過一時職分常事,何足爲可紀之勞?準職例陞之典,亦爲濫賞。今過三年之後,聖念復及於往日,誤恩遂加於賤臣,無功之賞,聖世所惜。臣是何人,偏荷格外寵渥,至此之極。臣固不勝惝怳震越。而矧玆出納之職,地分淸切,責任緊重,以臣踐歷之尙淺,姿質之極陋,苟然授之,靦然當之,則其爲玷名器而辱聖簡,爲如何哉?昨日恩除,適在親臨試射之際,仍有牌召之命。臣不敢言私,蒼黃入肅。而夤緣倖會,冒據匪分,則實非廉義之所敢出。玆將肝膈之懇,仰籲离明之下。伏乞睿慈,俯賜諒察,亟遞臣承宣之任,仍收臣新授資級,以重官方,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今玆陞資,聖意攸在。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南泰會書曰,伏以臣,稟賦虛脆,未老早衰,而素患痰癖之證,已入膏肓,每當暑濕,寧日恒少。而適値我大朝遇災警飭之日,不敢言私,黽勉持被,已浹兩旬矣。昨於帳殿入侍,終日處濕,宿病一倍添劇,頑痰結塞於胸膈,有時乘虛上亘,則呼吸莫通,勺飮不能嚥下,轉側殆至須人,㱡㱡僵倒,鬼事將迫,若不及時調治,則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不得不倩人構書,哀籲於貳極之下。伏乞睿慈,特垂矜諒,亟令鐫削臣職名,俾得安意調息,以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蹤地危蹙,跧伏鄕里,瀆擾是懼,旣不敢連章控籲,則只自日夕兢隕而已。不意日昨,瀋使之命,遽及於臣,臣於此,實不勝其萬萬驚惶。以臣鈍庸,其於專對之任,固已太不近似,而此猶未暇言耳。念臣前後負犯,有非等閑過眚,至今保有職秩,息偃自在,誠荷天地之大造。而每一循省,寢夢猶驚。今忽自託於往役之義,彈冠結綬,馳郵傳而責廚供,則一世嗤點,姑不須論,其爲朝廷之羞,當如何也?且臣素患汗渴與眩喘,俱已聖鑑之所洞燭,不敢猥輒煩縷。而年來衰耗,日以益甚,諸證比前越添,每當暑濕,必致陡劇,假使任便靜居,尙患㱡㱡欲絶。況若撼頓行役,其憂實在性命,今縱欲弁髦廉義,冒沒趨承,誠恐有狼狽中路,僨誤國事之慮。臣雖愚昧,豈不知出疆遠役,非所敢辭,數月驅馳,非所敢憚?而乃敢干冒威尊,未遑他顧者,實以情勢與病狀,萬分難强。玆不得不瀝陳肝膈之懇。伏乞聖慈,俯垂照察,亟許遞改臣使价之任,仍命論勘臣違慢之罪,以重使事,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卿體國之誠,今於此任,其宜請行,其何若此?卿其體往役之義,安心勿辭,其卽上來,整頓行期。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李天輔疏曰,伏以罪釁如臣,豈可抗顔復廁於周行?而聖敎勤摯,縷縷開釋,實非賤臣所可承當者。臣惶隕感激,益不知死所,涕泣承命,又未幾日,乃以上相之位,擧而委之於臣身。噫,是何事也?夫輔相之得人與不得人,而國之治亂係焉。三公均有其責,而處首席者,其任尤專,其職尤大,不可苟然授之也,尤明矣。臣待罪匪據,自右而左,居然已三歲,而不過浮沈備位,仰成於元輔而已。猶且不能掩拙,瘡疣百出,動罹罪戾,至今得逭鈇鉞,特其倖也。臣之怵分畏義,不忍便訣明時,恬然復居於顚沛之地者,固已愧恧欲死。今又進而陞之,欲以旣敗之轍,益其重而行乎險,其必摧轅臭載,可立而待也。臣之一身,固不足恤,其於國事何哉?顧今人心日壞,世道日陷,國計民憂,無一不病,環視左右,懍然有朝夕之慮。其所以摠攬宏綱,奮勵而振作之者,惟在殿下。而若其承佐下風,匡救維持,則其責,又在輔相。今臣所叨之職,視平時,其重不啻倍焉。況日者災異非常,殿下特降絲綸,惕然警懼之意,溢於辭敎。當是時,策免如臣之有百罪無一能者,改卜賢德,以答天意,以鎭人心,實爲第一急務。而不惟不賜斥退,節次平進於三事之首,不少持難,國家之擧措如此,四方之聽聞,其以爲如何哉?臣受命累日,五內震驚,廢寢與食,疾病添劇,未及仰暴血懇。而千萬意外,以陵寢奉審事,至有躬往之敎。臣不遑顧他,不得不蒼黃承命。而夤緣冒居,則非廉義所敢出,且於騎曹堂郞譴罰之命,臣亦有所難安。昨夜入侍,略陳惶恐之忱,今不敢更爲煩縷,而竝乞聖明,俯賜諒察,將臣新授職名,亟許遞改,以幸國事,以安賤分,千萬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面諭詳矣,今何諭乎?予則諭卿,卿亦諭矣。何尋予章乎?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面諭,安心勿辭,與左右相,共濟國事,洪濟世道。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甲戌五月二十一日申時,上御崇文堂。儒臣持《自省編》,副學同爲入侍時,同副承旨朴師訥,假注書鄭光漢,記事官李壽勛、申應顯,副提學鄭翬良,校理蔡濟恭,以次進伏。上曰,序文題辭,副學讀之。儒臣、承、史,以次讀內篇訖。上曰,昨日卿有《自省編》云云,故今日講之矣。近日便爲書自書我自我,欺一世多矣。至御下接物章。翬良曰,述編時臣旣與聞,今豈有更爲陳達之語乎?然臣請以觸激過動四字,陳之也。殿下則涵養之工已至,故政令施措之間,雖或有暴發者,觀理旣明,過旋改之。雷霆霜雪,不害爲天地生物之仁,人無所傷,而後或只見其暴發,而涵養之工,不及於殿下,則其弊當如何?聖上方當身敎之時,何可如此耶?臣實爲悶也。上曰,所奏是矣。頃日作屛給元良,卿見之乎?翬良曰,臣未得見矣。至漱水避蟻章。翬良曰,殿下每決大辟,求生於必死之地,雖屢經大獄,人無橫罹。而京外官吏,或不能仰體,以今番趙東夏事言之,非關係盜賊。而爲其軍官,棍殺被打將死之人,至於臺論削職,輦轂之下如此,況外方乎?聞自刑曹,方成獄云矣。濟恭曰,東夏不可削職而止矣。上曰,無形矣。投畀,可也。命承旨書之曰,今聞前捕將趙東夏,爲一軍官,棍殺無辜之人云。臺臣曾請元良,雖已勘處云,而其在重人命之道,不可止此。嶺東投畀。出榻敎上命持入東宮屛風,使承旨讀之。上曰,予果不嗜殺人矣。若嗜殺,則豈有餘者乎?此屛亦將如《自省編》,不久作休紙矣。濟恭曰,此敎,不但東宮服膺,億萬斯年之後王,豈不服膺乎?翬良曰,御製屛風,臣今得見,可見聖上貽燕之謨。而東宮邸下,豈不服膺乎?述編中自强不息四字,非但學問,治國之道,亦不外此。殿下寶算已高,宜以此自勵矣。上曰,予今衰老,何以能自强不息乎?翬良曰,陛下此言,非社稷之福云者,非程子之言乎?殿下嘗以堯、舜三代自期,今於此四字,何可退托乎?上曰,神氣闒然之時,梳洗而坐,則頓然矣,此亦述編之語也。近來振起甚難,無着網巾之心,而爲見卿,盥洗而坐,則亦頓然矣。以此觀之,欲爲則能爲矣。濟恭曰,千言萬語,不出於副學所達四字矣。上曰,此四字指學乎?指他而言乎?翬良曰,於學於爲國,非此四字,則何以有爲乎?上曰,元良今方聽政,而學問此知行竝行之道也。濟恭曰,殿下之退托,非天下之福也。上曰,以予爲退托則冤矣。濟恭曰,子曰,必世而後仁。程子釋之曰,三十年爲世。殿下之臨御,爲三十年,若於此時,益加勉勵,則箕子之洪範,亦何難乎?上曰,三十年爲之,有何效乎?翬良曰,豈無效也?三十年無殺戮者,亦殿下堅持之效也。世運循環,安保此後之無殺戮乎?學問與治國,不可分而二之,自强不息,則萬事,皆有始終矣。臣雖無似,豈爲諂語乎?殿下三十年主張此個道理,眞盛德大業矣。上曰,予只不殺人矣。翬良曰,天地之大德曰生。殿下以生道導一世,今至三十年之久,而三十年爲世,此正安危之機,非有加百倍之功,而倍用振勵,則一簣之虧,甚可慮矣。臣請陳昨日未卒之懷,調劑若不是,則箕子洪範,何以言無黨無偏乎?國朝儒賢先正臣李珥、朴世采,何以惓惓不已乎?向來奉承諸臣,皆成凋零,臣言及此事,不覺痛心。而殿下欲爲,則何患無人乎?上曰,才不借於異代。漢武好武,則有衛、霍輩,求仙則有東方朔,聚斂則亦有張湯矣。濟恭曰,聖敎然矣。欲三代則臯、夔可得,欲聚斂則弘羊必出矣。人君中晩之政異,則人才亦隨而異矣。翬良曰,調劑二字,此非可非之物,故雖不悅者,不敢曰調劑之不可爲。而以爲奉承之不善,或曰自成一黨,或曰利窟,公嘲私罵,不勝紛紜。雖日月之明在上,計不得售,而今則或有口是而心害者,內不然而外假者。苟殿下行之愈力,持之愈久,則內外眞假,勢當漸至消融。而苟或聖志,微不如前,則其沮戲惎間,何所不至?諸臣雖不足言,而國事將至何境耶?昨日有所達矣。臣之所見聞,卽庚申以後,而顔情與景色,十五年之間,不無少減分數者。雖以臣在草土後言之,亦多來問者,除非有積怨深怒,則自然消化矣。上曰,心中豈無蘊結而然?前則不能如此矣。濟恭曰,聖敎然矣。翬良曰,此後復爲十五年,則其效豈止於已過十五年耶?上曰,予豈至十五年耶?予不能以干戚之舞化之,而只握其頭矣。近來力漸衰,故握弛而欲相抵觸矣。翬良曰,殿下不爲董飭,故外間或疑其漸解矣。殿下以無效,故謂無意趣而無滋味矣。然一日爲之,二日爲之,豈無滋味乎?若如均役事而爲之,則必有滋味矣。保合彼此人才,故均役能成,此亦調劑之效矣。然朝廷之精神聚會,人才廣求,然後均役,亦可長久無弊行之矣。上曰,予堅爲之,故能成矣。濟恭曰,如均役,則凡事無不成矣。翬良曰,法不徒行,必待人而行矣。上曰,吏判、御將,以至誠爲之,故能成矣。吏判則受其辱,而終成節目而走,果難矣。御將言,吏判以爲寵辱均矣,其言是矣。御將於國事太用心,故鬚髮已白云,悶矣。翬良曰,吏判之終始擔當,果難事。而御將,竭誠國事,鬚髮已化,誠如聖敎。臣亦以此勉戒御將矣。右相有病,姑未行公,而殿下若至誠勉出,則豈無一行公之時乎?上曰,予有疑者,今則三公皆得人,但領相多㤼,或慮其動矣。右相欲待此世之淨盡而出,難矣。翬良曰,領相豈有動理?而右相亦豈然乎?右相人品甚過,故年少時,或有此心,而今則年識俱老,必不然矣。且世道不能淨盡,故欲待右相出而爲之。若已淨盡,則雖非右相,豈有不可爲之理耶?上曰,左相以爲,人心世道,無可爲者云矣。翬良曰,左相是當之者,故其言似如是。而天下,無不可爲之時,爲君與相者,不當言無可爲三字矣。上曰,述編中有所爲云者,亦有微意,互對湊合,似如何矣?翬良曰,互對雖非天理之公,以其落落難合,故爲此假領矣。上曰,右相以爲互對,是相會禮云矣。翬良曰,治成制定之後,亦何必互對爲哉?稱以惟才是用者,亦不無循私之弊,不可使全無依據矣。雖以今日入侍之臣言之,臣與朴師訥相好而欲薦進,則輒曰才也。與蔡濟恭不相好,而不欲薦進,則輒曰不才也。在上者,何以盡察乎?上曰,今則少知此道矣。李壽鳳之文學,不當譽者,譽之矣。翬良曰,咫尺之下,焉敢誣對乎?李壽鳳之經學,誠優矣。上曰,右相野俗矣。爲宋左相之祭文云,而予則以爲過矣。翬良曰,右相期待宋左相者甚大,故責望重而然矣。其操文往哭於墓所者,情薄則豈如是乎?上曰,然乎?其祭文,亦出於情親矣。翬良曰,宋左相,嘗以國士,待右相矣。上曰,副學欲入直乎?翬良曰,臣欲一瞻天顔,而今又陳情悃,何敢以玉堂自處乎?臣於御製屛風中貪官汚吏等句語,有所仰達者矣。三南則朝家頻送御史,故官吏有所懲戢。而兩西則不遣御史,故武倅無所忌憚,生民受困特甚。臣兄屬纊前數日,左相來見,故以此事言之矣。此後大臣入侍,下詢而差遣,似好矣。上曰,聞今所達,愴然矣。其時亦以國事爲念乎?然三南,最油膩矣。濟恭曰,兩西比三南尤膩乎?上曰,北道,何如?濟恭曰,不但不能油膩,又極凋殘,此宜朝家之所顧恤者矣。翬良曰,言路久塞,非殿下之所止,而竝與官師相規而無之矣。上曰,近來言官,欲酸則持難,欲淡則無味,故不爲之,誠寒心矣。翬良曰,殿下,則閱歷旣多,如日中天。故臣下之是非曲直,自然下燭。而今則官師之規,亦皆廢之,此後不幸有權奸,則國將奈何?此當爲留念處矣。濟恭曰,臺閣之寥寥,若如近日,則雖有權奸,殿下何得以聞之乎?師訥曰,儒臣旣詳陳,臣無仰勉者矣。臣在外時,常以殿下之退托,爲慮矣。今承聖敎,果不然矣。孔子言人君政事處,無過於《中庸九經》章,爲治規模皆備,而終以一誠字結之。蓋不誠無物,不誠則雖有嘉言嘉謨,不過爲一場閒說話而罷矣。臣恐今日上下酬酢,或歸如此矣。上曰,所陳是矣。自省之省字,亦誠矣。師訥曰,爲誠字工夫,則自然無退托之心矣。上曰,昨日帳殿,聞卿兄侍殿下一番爲之之語,予心甚愴矣。卿兄拜相後,必欲與予爲之。而適値怪異之時,終不能有爲,尤可愴矣。諸臣以次退出。

5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泳在外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長興府使崔萬衡。

○藥房提調臣洪鳳漢,副提調臣曺命采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劑入湯劑,連爲進御乎?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正日,此兩日相値,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朴師訥達曰,卽者,司書任希敎,以其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昨日則不雨矣。今日則雨。左承旨,往于東大門、南大門,祭物看審,仍爲點考,前有下敎,而位牌,使設于門樓上矣。此亦看審,藥房入診時來稟。右承旨,往于敦義門、肅靖門,看審點考,一體爲之,此亦入診時來稟,二十三日受香出去時,東大門開之。

○李得宗,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bb日b習射,而禜祭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于朴師訥曰,御製編次,使之爲之,京畿道臣,在京守令,藥房入診,同爲入侍。而內局都提調入來後,入侍爲之。

○又以侍講院言達曰,本院司書任希敎,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書徑出。兼司書南泰會,以本職陳書受由,說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假注書望,尹蓍東禁推代,以柳泳爲事變假注書。

○吏曹口傳政事,以沈鑧爲固城縣令。

○事變假注書柳泳在外,代以李冕徽爲假注書。

○司書任希敎書曰,伏以臣之老母,素抱積痼之病,少失將攝,輒復發作,居常懍懍,寧日甚少矣。昨於直中,得接家信,則近因輪患,數日彌苦之中,飮啖不時,忽成急癨,肚腹絞痛,吐瀉兼發,勺水不下,眞元暴陷,多施鍼藥,有加無減。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門鑰旣下,伻問無路,達宵繞壁,忍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离明,俯賜矜察,亟令鐫遞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領議政李天輔書曰,伏以臣,所叨新命,匪據之中,尤極匪據,瀝血哀籲於大朝,冀蒙俯賜諒察。而及承聖批,辭旨勤摯,有若臣循例飾讓,可已而不已者然。臣惶隕悚蹙,益不知措躬之所。噫,元輔是何職,臣是何人,而豈可一日冒居哉?日昨承命,只爲陵寢奉審,事體至重,不遑他顧,蒼黃副急。而顔忸怩而心悸恐,歷日靡定,夤緣事會,晏然蹲據,則決無是理。且騎曹郞官禁推之命,亦添臣難安之一端。臣再謝時,雜人之攔入闕庭,論其不能檢察之失,則臣實當之。臣若諉之於郞官,而不知所以自處,是又大關廉隅。玆敢冒死申控於离明之下。伏乞邸下,轉達大朝,將臣職名,亟許遞改,以幸國事,以安賤分,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懇。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視事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左議政金尙魯疏曰,伏以臣,頑不趨命,自干死罪,席藁金吾,伏俟鈇鉞。而惟我天地父母,過加涵覆,不以罪罪之,至遣近密之臣,促臣入對,俾聽下敎。臣於是乎震隕迫阨,不遑他計,蒼皇登筵,再三乞身,冀蒙體下之仁,而恩諭懇惻,敦勉備至,夜鼓轉深,不敢畢辭,衷情抑塞,進退維谷,歷日悲泣,若發狂疾。嗚呼,此何人哉?更瀝危苦之悃,仰伸疾痛之號,敢有望於終始生成之天,哀之命也,不哀之亦命也。古人有言,敗軍之將,不可bb與b語勇。昔臣忝叨相職,幾及一周,而愚迷鈍滯,都不成樣,言言生疣,事事不職,上不能匡弼君違,下不能鎭服群情,浮沈尸素,憒憒罔狀者,有百罪而無一可。僂數古今,爲相而不勝其任,無如臣者,畢竟薄譴,是臣僥倖也。將三軍而一有敗衄,尙不容以勇語。況受輔相之責,而居工僚之首,國事之僨誤若此,一身之顚沛若此,則其爲罪,不翅敗軍之將耳。中夜追惟,未嘗不體生粟而背流汗。此生此職,已作臣截地,顧何敢鼓再衰之氣,以復與於廟朝之政哉?人之所以從政者,惟精神也,筋力也。而臣以喪禍餘喘,忘生積哀,形存魄喪,疾病日益沈痼,精力已盡消落,了無半分陽界意思。向者入城,只爲保護之任。而身心不攝,動輒遺錯,行步蹣跚,喘喘欲死,奔奏五朔,已覺其不可强矣。以此不可强之筋力,不可强之精神,尙可責之以千萬不可强之相職乎?況可鞭策病駘,不戒覆轅,復委重於僨誤顚沛之地乎?若其私義之決難冒出,尤有大於此者。中書何等重地,而三載之間,同堂弟兄,一遞一拜,交相代之,有若私物之輪持者然。天道惡盈,公議至嚴,不獨臣心之懍然憂懼而已。似此擧措,寔有關於朝政大得失,國體之苟簡,聽聞之駭惑,何如?天下後世,亦將以爲何如也?到今思之,往歲膺命,爲臣之罪,悔之莫追,其可再乎?此臣所以雖奉太過之敎,而不知煩瀆,反復懇祈者也。噫,臣之事殿下,已二十年有餘矣。百死一生,致位至此,莫非吾君賜也。山恩海渥,糜粉難酬。而咫尺前席,天語諄諄,誠可以泣鬼神而感豚魚,臣拜稽承聞,有激愚衷。如使臣,身可轉而足可進,抑以何心,逡巡却步,不思圖報,自分爲不忠無狀之臣也?倘殿下,頫垂矜憐,諒臣之懇,遞臣之職,得以樞銜,隨分調息,則固臣大幸。不然國有常憲,亟施威譴,嚴勘臣辜恩負德之罪,亦臣之願也。情窮跡蹙,今日藥院問候,不得趨參,臣尤待罪。臣不勝戰恐顒祝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已面諭,卿何若此?予則諭卿,卿亦諭矣。顧今日之國事,體小子之至意,卿須安心勿辭,卽爲入侍。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甲戌五月二十二日未時,上御崇文堂。藥房入診,摘奸承旨、京畿道臣、在京守令,同爲入侍時,京畿監司金尙翼,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醫官金履亨、許錭、許礈、李世珪、金德崙、徐文奎、蔡膺祐進伏訖。鳳漢曰,都提調有實病,不得入診矣。近日霖雨若是,聖體,若何?上曰,近來一樣。而再昨夜,有惡寒之氣,昨朝少加,脚氣不調,今日夕後,有後重之氣,下腹有輪囷之狀矣。鳳漢曰,登廁幾次乎?上曰,五次矣。鳳漢曰,有腹痛乎?上曰,放下之時,下腹似痛矣。鳳漢曰,湯劑進御乎?上曰,進服而前日次製進者,未及盡服矣。鳳漢曰,醫官診候,若何?上曰,可矣。履亨診候訖。起伏曰,左右三部,有浮動之氣,度數不均矣。錭曰,左右三部,近來有沈遲之意,今則不爲沈遲,而頗洪大矣。礈曰,左三部似遲,而右三部則頗洪大,而不足則一樣矣。世珪曰,左右三部頗浮,似不足矣。德崙曰,左右三部沈遲者似勝,而大體不足,則一樣矣。文奎曰,左右三部浮大,而不足者,一樣矣。鳳漢曰,症候如是,議進當劑,如何?上曰,可矣。履亨曰,脈候有浮大之氣,外氣多入之,淸暑六和湯,似好。而倉廩散,加味進御,尤好矣。錭曰,倉廩散,似好矣,礈曰,脈候今日浮大,有感候,倉廩散五貼製進,似好矣。世珪曰,倉廩散雖好,而臣意,則六和湯三貼後,倉廩散進御好矣。德崙曰,先治外氣,然後可治內症,倉廩散,似好矣。文奎曰,倉廩散,似好矣。鳳漢曰,諸醫旣陳所見,以倉廩散議定,如何?上曰,可矣。上曰,異功散停止,倉廩散加白芍藥香薷各一錢,三貼劑入,湯劑繼進日問候。出榻敎上命摘奸承旨入侍。注書臣正吾,趨出傳命。左承旨李奎采,右副承旨李得宗進伏。上曰,往見各門,則皆無頉耶?得宗曰,臣承命,馳往肅靖門,則祭官無頉,祭物精潔,進執官亦無頉。至敦義門,則無假官,而門部將,闕直矣。奎采曰,臣奉命,馳往于南大門,則他皆無頉,有假官,而以公頉懸矣。至東大門,則亦皆無頉矣。上曰,肅靖門甚高乎?得宗曰,肅靖門甚高峻,故臣徒步登陟矣。上曰,其上陰翳乎?得宗曰,若有陰翳矣。敦義門諸執事,雖皆無頉,而或有飮草者矣。上曰,爲民祈晴,與祈雨奚異?而曾前酒草,已爲摘奸,故今日亦爲摘奸,則敦義門執事,有飮草者云。飮草若此,無酒何信?承旨纔宣傳敎,放恣若此,何以致誠?當該執事,事過後令該府,從重勘處,另加嚴飭,特敎之下,準職名官多矣。而四獻官,其何多也?而苟充塡差,不能檢飭,其或脫衣偃臥者有之云。當該吏曹郞廳,令該府,以制書有違律施行。出傳敎得宗曰,臣奉命,馳往于敦義門禜祭所,自祭官至於軍卒等,竝爲摘奸,則他皆無頉。而其中衛將所書員,不爲待令,事極駭然。事過後令攸司科治,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畿伯進前。尙翼進伏。上曰,農事形止,何如?而麥必露儲,能無雨濕之患耶?尙翼曰,麥雖或有未收穫者,而大抵幾盡穫矣。上曰,農形大體,何如耶?尙翼曰,農形,早春乾播者,連値頻雨,稂莠甚盛,而未及鋤芸,向來數次暴注之雨,所傷者甚多矣。上曰,禾穀姑未胚胎,所傷想無多,而或慮有浦落之患矣。尙翼曰,近日見各邑所報,則多有覆沙者云,而比昨年,則少勝矣。上曰,予欲知此狀,故召卿矣。上曰,在京守令,其已來待耶?速令入侍,可也。注書臣正吾,趨出傳命。在京諸守令,以次入侍。沔川郡守林象翼進伏。上曰,職姓名奏達,可也。象翼對曰,臣卽沔川郡守林象翼也。得宗曰,此卽林象老之兄也。上曰,然否?林象老以古判書李周鎭之妹夫,爲人頗善矣。得宗曰,此經桂坊,亦以善治有名矣。上曰,聞農事消息否?象翼曰,聞舊官下人之言,則農事則頗好云矣。上曰,常恐大雨暴注,一番壞蕩矣。上曰,誦七事可矣。象翼誦七事後,上命承旨,讀宣別諭。交河郡守兪彦鐸進伏。上曰,此誰也?命采曰,此兪漢蕭之父彦鐸也。上曰,麥事,何如?彦鐸曰,麥事初則失望,中間善成,而今以連雨,尙未收穫矣。上曰,交河民甚懶矣。農事,何如?彦鐸曰,農事頗好,而姑無堤堰壞潰之事,若得及今開霽,則農事頗善矣。上曰,誦七事,可也。彦鐸誦七事後,上命承旨,讀宣別諭。橫城縣監鄭存謙進伏。得宗曰,此是鄭存謙也。上曰,然乎?方爲何官?得宗曰,方爲橫城縣監,而負望文學之士也。上曰,履歷奏達,可也。得宗曰,已經侍從之臣也。存謙曰,臣被抄召試,未及付職,被抄於文臣庭試,以特敎陞六,經侍從矣。上曰,未及付翰林乎?得宗曰,被抄召試,而未及付矣。上曰,何年榜乎?存謙曰,辛未秋庭試榜矣。上曰,本邑農形聞之否?存謙曰,臣因留鄕所所報,聞麥事免凶,而禾穀,姑無災害云矣。上命誦七事訖。上曰,予於此病中,豈可以當暑引接?而以民事召見,兼問穡事,意有所在,且經侍從,須認予此日之意,可也。存謙曰,聖敎至此,敢不盡分?上命承旨,讀宣別諭。上曰,觀其爲人偉然,可以善做矣。固城縣令李日成進伏。上曰,職姓名奏達,可也。日成對曰,臣卽固城縣令李日成也。上曰,何處人也?日成對曰,報恩人也。上曰,本邑農形聞知否?日成曰,姑未聞矣。上曰,本邑下人不來耶?日成曰,若干人來矣。上曰,然則,何以不聞消息耶?且汝何時除拜耶?日成曰,已三朔矣。上曰,除拜如是許久,則何以尙今不赴耶?日成曰,聞道伯不送夫馬,故尙此留滯矣。上笑曰,此必有妙理矣。上曰,汝何以爲治耶?日成曰,治郡誠難矣。臣以明經登第,當以《論語》爲治矣。上曰,汝以《論語》何句語爲治耶?日成曰,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臣當以此爲治矣。上曰,敬事以信,節用而愛民,汝何捨此句折耶?爾言甚詐矣。上曰,固城何如耶?得宗曰,甚殘薄,而人心甚獰悍,近來多不擇人矣。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固城以沿海之邑,百弊難以毛擧。而況頃者御史,有請侍從擇差,而以趙世選差遣,旋卽居下,該曹初雖不擇,再次其宜愼簡。而今日氣憊,方服湯劑,而召見守令者,意蓋爲民。其中固城縣令李日成,三月除拜,翌月署經,而尙今逗留,其涉怪訝。問之,道臣不送夫馬云,乃見其意,於渠之道,其宜呈旬,而恬然若不知。及聞所對,其難百里,遞差。噫,王者體元行政,於武臣,統帥重將,故雖瘴海,名武階梯,於文官,固城殘邑,故銓曹不敢差名官,若此而何能做國乎?備擬趙世選、李日成政官,從重推考。今番曾經侍從中,卽爲口傳擇擬,待朝給馬下送。噫,其若擇也,豈武下於文?今番此敎,意蓋抑俗。噫,今日雨下,汚處亦下,銓官執銓衡擇守令,焉敢拘顔面乎?今日若不擇差,將至於名官之勢,勝於國綱,若此而能爲國乎?另飭銓曹,三載之內,勿爲內擬事,亦爲申飭。出傳敎上曰,此邑想多弊,以侍從通淸人,擬望可矣。尙翼曰,治民之道,不在方伯,而只在於擇守令矣。得宗曰,畿伯之言,誠是矣。上曰,出門如見大賓云者,誠駭然矣。渠則必自謂分明者也。如此之中,又安知不貪乎?得宗曰,日成之不堪固城,已與親知酬酢矣。平山府使韓億增進伏。上曰,本府農形聞之否?億增對曰,略聞之,則姑無大段傷害矣。上曰,今日爲民事召見,往勉乃力,雖在外方,如對予也。甑山縣監李得福進伏。上曰,職姓名奏達,可也。得福曰,臣卽甑山縣監李得福也。上曰,汝聞甑山消息否?得福曰,聞之則農事,姑無大段災害矣。上命誦七事,仍命承旨,讀宣別諭。上曰,今日召見者,眷眷于民事也。汝往甑山,如予見也。上曰,具允明之兄弟,狀貌酷似矣。今見得福兄弟,則亦酷類矣。尙翼曰,殺獄檢驗,體重時急,不可暫爲遲滯。廣州城內,新有殺獄,覆檢官,初定於陽智縣監李鳳煥,而稱病不赴,再定於陽川縣令皇甫鍍,而稱病不赴。三定於衿川縣監皮世麟,而亦爲頉報,暑月稽檢,殆至七日之多,事體誠極寒心。初欲狀罷,仍爲請罪。而不但遞易之爲難,其中亦不無可惜者,只請令攸司,稟處矣。上曰,今聞,其涉寒心。李鳳煥、皇甫鍍,事當從重勘處。而數遞可悶,李鳳煥、皇甫鍍,令該府,決杖還官。皮世麟,尤涉可駭,而係是二品,難以決杖,令該府,以不能爲律,勘律下送後,結末瓜遞前,永差同推官,可也。出擧條得宗曰,三邑守令之互相稱托,不赴同推,事極寒心。而道伯,亦有常時不能檢飭之失。京畿監司金尙翼,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翼曰,守令一日曠官,則有一日之害。而近來守令上京者,或托以有面稟事,上來留連,此後則守令上京留滯者,各別論罪,何如?上曰,守令以面稟事上來,而入城門過十日者,營門決杖,不爲決杖者,令該府處之。上曰,畿伯爲人甚純實,有乃叔之風,甚可嘉矣。上曰,湖南道臣及京畿新伯,明日入侍。出榻敎上曰,驪州牧使元重會,明日內辭朝。出榻敎上曰,固城事,監司則不送夫馬,渠則以無馬不往,公然遲滯,邑事可悶矣。今日事誠可幸矣。於日成,一盂飯何惜?而若爲民害,則何如耶?且日成之實學,何如云耶?得宗曰,實學則爲雄實學云矣。臣向逢徐志修問曰,固城實難治邑也。何以日成,差固城云爾?則答曰,果然不知而爲之矣,今實悔之云矣。鳳漢曰,湖南進上事,頃日重臣,旣已陳達。而大抵四色保,雖有廟堂之許題,今番各邑守令,一時充定,其數太過,以致海民之騷擾。其在杜弊之道,烏得無罪乎?然湖南進上物種,最於諸道,價本出處,善爲區處,然後均役之法,亦可永久無弊。嶺南則添價條,已令道臣區劃,待其論報,可以稟定。湖南新伯,纔已膺命,於此事,必當善爲之。勿論進上保與添價條,依嶺南例,自巡營,從長商量往復,十分停當後,始爲定奪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湖西詳定不足之數,海西諸邑隱結之代,旣以儲置與常賑穀,充給其代,當自均廳還報。而自京廳盡報,亦甚難處,以本廳各道軍作米會錄穀耗條,推移區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大同各樣價米,若値歉歲,則例爲減分。而湖西雜役詳定價,勿論豐凶,一例上下,事甚無義,依大同例減分事,亦爲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聞庇仁立船掌標,自本官刊板印出,分給船人云。故行査本道,捉得其板本矣。所收之稅,雖云納於均廳,私印掌標之擧,誠極驚駭。蓋均廳掌標,有若京兆號牌,非均廳,則不敢刊印,守令安敢恣意刊印乎?此而置之,後弊無窮,當該守令,拿問重勘。且聞雖非刊印,外方亦多私捧帖文云,然則均廳掌標,將何歸重乎?亦爲痛禁,隨現嚴繩事,分付諸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5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太祖大王忌辰齊戒。

○李得宗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昌壽啓曰,全羅監司趙雲逵,京畿監司李𪻶,依下敎來待矣。

○傳于李昌壽曰,湯劑有下敎事,內局入侍。

○李昌壽啓曰,藥房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令于朴師訥曰,右相家,遣御醫看病。

○傳于李得宗曰,今日健元陵可行之事,未行中官,當下敎,而入直承旨中,上承旨,卽爲進往,則庶幾似已爲之,官員點考,仍爲奉審。雖姑未過行,奉審後點考,仍爲留宿于其處,天明後,今番大臣往覆處奉審,而善覆與否奉審後,趁朝卽爲入來復命。

○朴師訥達曰,臣師訥,與右副承旨李得宗伴直矣,得宗以健元陵奉審事,纔已出去矣。伴直無人,右承旨李昌壽,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固城縣令前望入之,以趙台祥爲固城縣令。

○李昌壽,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修撰李顯重,自鄕上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去夜大雨,本署神室西邊墻垣三間許頹圮云。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二十五日設行,而神室雨漏處修改告由祭,以今月二十五日設行事,前已推擇啓下矣。今此慰安祭,當爲兼行於修改告由祭祝文中,以此措辭,添入撰出,而墻垣頹圮處,待晴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李顯重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推考徽旨捧入。

○李得宗啓曰,卽接西所衛將牒報,則朝宗門南邊宮墻三間許,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西營入直禁衛軍二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戌五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崇文堂。內局提調入侍時,內局提調洪鳳漢,內局副提調曺命采,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醫官金履亨、許錭、許礈、李世珪、金德崙、蔡膺祐進伏訖。鳳漢曰,夜來風雨乖常,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鳳漢曰,腹部之氣若何?上曰,暑氣似深入腹中,時有不安者矣。鳳漢曰,湯劑進御,而薑茶,亦爲進御乎?上曰,進服矣。鳳漢曰,醫官診候,何如?上曰,可矣。諸醫以次診候訖。履亨曰,沈遲中或有浮大之意,倉廩散,姑爲停止,六和湯,加人蔘進御,似好矣。錭曰,左右三部,有浮大之意。此則有暑感而然也。六和湯進御好矣。礈曰,左三部似沈,右三部有浮大之意,度數不均,終未免不足矣。六和湯,黃連則去之,而加入人蔘,似好矣。世珪曰,脈候雖少勝,而本氣因暑氣而生,六和湯三貼,進御好矣。德崙曰,大抵脈候一樣,而腹部有不平之氣,則用六和湯之議好矣。鳳漢曰,諸醫旣以六和湯議定,此藥劑進,何如?上曰,然矣。可用三貼乎?履亨曰,可進三貼矣。上曰,倉廩散停止,六和湯元方,加人蔘五分,三貼劑入。出榻敎上曰,便道則變化無常矣。鳳漢曰,如彼之時,宜用薑茶矣。上曰,昨日氣甚憊,起立甚難,欲召卿等,而以日氣極熱,故姑止矣。都提調聞此似入來,而不入來。其病勢似添矣。鳳漢曰,都提調送言於臣曰,今宜顚倒入去,而所苦方劇,不得入之。病勢若少間,則當卽入云矣。上曰,京畿監司李𪻶,全羅監司入侍,他承旨亦爲入侍。出榻敎上曰,兩道道臣進前。上曰,近來予不爲此等應接,而觀今氣候,則卿等辭朝時,亦不知予氣之如何,故召入見之。京畿則已忘其憂矣。湖南伯則四世相繼爲之云,想必往來,習知物情矣。畿伯有所達者乎?𪻶曰,到界前,別無可達者矣。上曰,湖伯則有所陳者乎?雲逵曰,臣情勢旣難,才分不堪,而聖敎嚴重,他不暇顧,黽勉赴任。下往之後,惟當奉行朝令,恪勤職事而已。臣頃年隨父往本道,雖有所聞知者,而均役後,則凡事異前矣。下往後,可以狀聞者狀聞,可以申聞者申聞,隨事稟達矣。上曰,近來殘邑數遞可悶,而今番固城,則誠得人矣。鳳漢曰,日成於尋常小邑,則或可爲之。而如固城弊邑,則實難矣。上曰,氣雖憊,而於民事,則未嘗不爲矣。公然李日成,使我起坐矣。李日成署經臺臣,將焉用彼臺臣哉?鳳漢曰,湖南進上事,此是大關節。本道道臣方入侍,下詢以爲善處之地如何?上曰,昔趙充國,願至金城,圖上方略,而卿則必詳聞,何以則爲好耶?雲逵曰,四色保事,聞昨已陳達,而朝家於進上事,雖有所畫給gg劃給g者,此不當十分之一,故臣父下往之時,充定四色保,以此補用矣。臣下往後,多者減之,少者增之,亦當與備堂,相議善處耳。上曰,進上保一名色則置之,其餘名色,則除之如何耶?鳳漢曰,浦民多有閑游者,以陸民所定者,移定進上保。其外他保,則除去,似好矣。雲逵曰,韓翼謩爲道伯時,修成冊上送,而其後守令,或有加定者云矣。上曰,今則依其成冊,而定式可乎?雲逵曰,下往後,一邊廉問,增損酌定爲計耳。上曰,好矣。上曰,固城縣令入侍。出榻敎上曰,儒臣持《書傳禹貢》入侍。出榻敎上曰,畿伯曾經湖南,亦爲均稅使,必詳知四色保事矣。𪻶曰,臣於四色保事,有耿耿者矣。均稅使還後,自廟堂定式。而近來全羅、慶尙道,或犯此令,釐整使還來之後,或請守令之罪,或論色吏之罪矣。今則又許此保之酌定,此與當初定式,有異矣。臣意,則自廟堂,得一可信之人下送,還來後十分商量,永爲定式,實爲得宜矣。上曰,畿伯之言是矣。初以四色保,罪罷守令,而今又許四色保故也。韓翼謩成冊之上來,予實不知矣。鳳漢曰,臣亦初不知有四色保矣。雲逵曰,畿伯之言好矣。必也劃一定法,使不搖動,則好矣。上曰,考績課功,最爲難事。至於大不治處,嚴明考課,以爲懲勵之地,可也。雲逵曰,考績爲方伯之大事,敢不竭力,而臣曾爲御史而還,則聖上,敎以何不罷黜守令耶?臣對曰,守令雖或有微疵者,而或來者不如前,則徒貽迎送之弊矣。如是仰達,則上敎,不以爲非。臣下往後,當恪勤商量於殿最事矣。上曰,卿於殿最,强健不足,而必不爲此矣。上曰,畿伯則到界後,雖有時召見,而卿則遠出,心實悵然。卿其好往焉。𪻶曰,臣於湖南往來時,有民訴,故敢達矣。頃年湖南改量,而厥後未盡改量,民賦有不均之歎,故有此訴矣。雲逵曰,元景夏,曾受改量之命,伊時未盡改量,故景夏常眷眷於此。召致下詢如何?上曰,因此而可召見矣。上曰,今番牟麥大登,如此時可儲穀矣。今年頗有有秋之望,而乙丙,卽古來云云之歲也。預爲儲穀好矣,而如京畿,則無容手之處。御將在備局,亦爲指揮之道,可也。上顧畿伯曰,舊伯儲水之說,聞之否?卽今霖雨過多,以此水儲之,可也。𪻶曰,然矣。上曰,聞錢一兩,麥直可至四十斗云。如此時,可務儲穀矣。雲逵曰,朝家之備豐歉,可也,而備不虞,亦可也。上曰,昔者名臣碩輔豈不多,而鰲城執燭前導。丙子豈無熊虎之將,而諸臣,不知入南漢時事。卽今則風吹草動,人心無可恃者。柳成龍眞聖人之歎,亦可見矣。此政備不虞之時也。上曰,此後年事連豐,則繼此,而益務儲穀好矣。鳳漢曰,湖南道臣,雖欲儲穀,何能自爲乎?惟在廟堂之區劃耳。雲逵曰,都在廟堂之區劃,而亦豈無自爲之道乎?鳳漢曰,及此時,而三南十餘萬石儲置,則甚好矣。上曰,然而實外庫,而內庫恐虛矣。上曰,按節使致祭後,不知去處矣。雲逵曰,臣纔聞消息,則到全州,仍向礪山云矣。上曰,到監營,何以爲之云耶?雲逵曰,姑未詳知矣。上曰,湖南多尙左道,質實不足矣。𪻶曰,甚巧詐無實地矣。上曰,卿下往後,須言御史,如有如此之流,卽其地嚴處,可也。卿亦以忠厚之道爲治,好矣。以漢廣章觀之,予豈有此敎化,而古有解劍買犢者,某條以忠厚之道,導引百姓,可也。若爲忠厚之道,則日後緩急,雖得覲王之力,可也。𪻶曰,臣入來政院聞之,因前道臣所達,畿內守令上京過十日不還官者,有竝施決杖之命矣。如此則守令,庶無曠官之弊,此則好矣,而第臣有愚迷之見,惶恐敢達。以國體言之,朝家當飭道臣,道臣當飭守令,若有不從令者,則道臣,當狀聞請罪。如是而又不從,則朝家當罪道臣,以飭勵之矣。然後法令可行,紀綱可立。今若以十日之限,定爲法令,而守令,萬一有不得已犯科者,則豈不有損於紀綱乎?上曰,昨日聞舊伯所奏,慨然下敎,而伊後思之,此亦一受敎。《續大典》刊行之後,節目繁細,宜愼朝家,宜飭道臣。道臣不能檢飭者,成節目而助之,此無異於下行有司之事也。自覺歉然,而令纔下故不諭。今聞所奏,深得藩臣之體。昨日下敎擧條勿施,依卿所奏,嚴飭而不遵令者,此則當隨聞嚴處,以此另飭一道,雖與畿甸有異,諸道受由,曠官無異,其弊尤甚,一體嚴飭。出擧條鳳漢曰,減布均稅,實是聖上爲民大政也。此法善成而無弊,則固可以迓續景命,不善成而生弊,則不但止於斲傷國脈,豈不大可懼哉?罷日次之規,頒十一之令後,海民可謂太便,而至於陸民,則守令謂以保役之大歇,間或兼定於他役,故通計應役之數,無異於未減布之前云。然則朝家實惠,無以下究,而陸民偏苦,甚於海民,豈不寒心乎?均役之前,兼役之弊,固可痛禁。況均役之後乎?今日以前犯科者,有難一一査出,而飭令須下之後,凡納布保人中,或有兼役者,則當該守令,各別嚴繩之意,爲先,申飭,何如?上曰,今聞所奏,其涉寒心。以此嚴飭諸道,而當遣御史廉問,曾前雖或犯,令下之後卽爲頉下者,其或分揀,其復若前者,不能嚴飭之道臣,不體朝令之守令,當重繩,一體嚴飭。出擧條鳳漢曰,昨日畿伯,以衿川縣監皮世麟之不赴檢驗事,有所仰達,以不能爲律勘罪下敎,而頃年自上,以醫官不可定檢官之意,已有下敎。渠之不赴檢獄,似以此也。上曰,衿川縣監皮世麟事,昨已下敎,今聞筵奏,往年以醫官檢官有下敎云,而予則全然不覺矣。若此道臣之當初差定,由於不知渠之不當召知其事故也。然則旣非地方官,而與謀免有異。莫重下敎,前後宜一。昨日下敎勿施,皮世麟分揀放送。鳳漢曰,陳田之尙未改量,未免有賦稅偏重之患。若使改量,以畢元景夏之舊事,則好矣。景夏亦欲自往矣。上曰,元景夏,如此處用之,無妨矣。上曰,宣傳官,似當入去矣。鳳漢曰,狀啓,當日日上送,而不爲之,事甚稽滯矣。上曰,申思彦處分後入來,而思之則十八名欲送陸路者,初則善矣,而末乃竝與一校而載送,此何事也?若有事而以爲助防將,則將不放一箭耶?鳳漢曰,今此黃海道漂海人事,與尋常荒唐船去來有異,則水使,宜以狀聞,而乃以申聞爲之者,有違法例,政院之循例捧入,事涉如何。當該承旨,不可無責矣。濟恭曰,御將之言是矣。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儒臣,讀《禹貢篇》。濟恭讀畢。上曰,見其書,如見其時矣。文義陳之。濟恭曰,《禹貢》,實是夏禹氏財成輔相之道也。九年之水,亦是千古之變,而有夏禹氏之聖,故能弭其災矣。上曰,堯、舜何不自治,而使禹治之耶?濟恭曰,得禹而任治水者,此眞大聖之功也。神禹之功固大,而任禹者,實聖人矣。上曰,堯、舜必得禹然後治。是故有君則有臣,而蓋或有有君無臣之歎,此則不然矣。上曰,九水時,民何以熙熙耶?濟恭曰,有堯、舜粒民之惠,故民得以熙熙也。上曰,虞舜在位時,實當難堪之處,而能享壽百餘歲矣。右承旨李昌壽進伏曰,舜之處,最聖人難處之地也。上曰,大禹則告厥成功,而予則歸拜後,何以告厥成功乎?且思世祿之臣,則實可憎矣。不顧國事,私相鬪鬨,予甚痛之。濟恭曰,昔宋太祖,有一碑於內,而有三件事。一則不殺柴氏,一則不殺士大夫,一則宦寺不與政。此實千古盛德事也。上曰,此實帝王高節也。昌壽曰,王者極工,在於不嗜殺人。殿下之欲爲調劑者,蓋禁其士大夫相爭之弊也。殿下三十年極工,在於此矣。均役事雖大功,而比此則猶下一等矣。上曰,至於調劑,甚難矣。昌壽曰,先儒謂《孟子》之闢異,功不在禹下。洪水,水也而有形者,猶可易治,至於調劑時象,則人心之無形者也。殿下用工之艱難,如何也?在上者若忘之,則漸漸解弛也。必須念念不置,有勿忘勿助之意,然後可保長久矣。至於均役,則已成法典,猶可不弛,此則無形體無方數,惟在殿下之一心矣。小臣六年之後,初登筵席,而殿下學問,是艱難而成者也。聖學雖至極工,一心若少弛,則如水斯解矣。殿下,以王者之尊,爲三十年韋布之學,而古人云保晩節爲難。此時卽聖上大用力處,而於此,無鮮克有終之歎,則實爲千古卓越之事矣。上曰,氣甚憊而無以奮發,恐負所達矣。上命儒臣,讀《東國歷代總目》。上曰,豈有一百五十歲之人乎?堯、舜之所不爲也。至奈勿王事,上曰,此名號近於胡矣。固城縣令沈鑧進伏。上曰,沈鑧於固城,必恢恢矣。昌壽曰,沈鑧有老親云矣。上曰,爾有老親乎?鑧曰,臣有老母矣,上曰,年幾何乎?鑧曰,年今六十九歲。而數十年,以宿病沈痼,實無將往之勢矣。上曰,可能將往乎?鑧曰,若寸寸前進,一月內似不能得達矣。上曰,固城幾日程乎?鑧曰,九百餘里矣。上曰,親年七十,勿敍三百里外,於《續大典》,似有之矣。注書出往,招問吏曹書吏以達。臣正吾承命趨出,還入以奏曰,考諸《續大典》,則親年七十獨子無兄弟,勿敍三百里云云矣。上顧謂沈鑧曰,爾有兄弟乎?鑧曰,臣無兄弟矣。上曰,昔王孫賈,朝出而不還,其母倚閭而望。雖爲官擇人,若送瘴海之地,則非王者以孝爲治之道。旣不將往,則情理固然。此非爲渠,乃爲其母也。昌壽曰,聞此下敎之後,孰不感泣乎?上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昨日固城縣令望,可謂擇矣,而初欲點於末擬,以示牽復,此人此縣,決不負予,而旣不試於爲縣。頃者宣川,今日固城,於牽用之道,不無參差,而首望深知爲人,於此縣恢恢,點下後中夜思之,若親老,豈不拘礙於三載勿遞之敎乎?故今日筵中下問,則首望,其母年六十九,副望,亦有其父,而因此覺之,以侍從臣父加資者,今已數年,年過七十可知。沈鑧之母,於七十,雖不滿一年,法典中親年七十勿敍三百里外,亦不足,而固城,近十百里之地,比諸三百里,卽兩倍也。三載勿遞,則明年,卽七十也。此亦瘴海之地,王者宜體下處。噫,堯、舜之道,孝悌而已。又當今年以孝爲治之道,其親年雖不至於六十,難以强令赴任,況近七有親者乎?固城縣令沈鑧,特爲遞差,前單入之。出傳敎上曰,新除固城縣令,下批後待朝謝恩,仍爲辭朝,依前下敎,給馬下送。出傳敎上曰,趙台祥若用之,則必不負予,而於此邑,足可爲矣。朴起采,予不知之,而非李日成之流也。李日成則於守令,築墻矣。上曰,昨日李日成,旣已處分,每都目,亦不申飭乎?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於日成,雖斗邑殘縣,以爲似難,該曹當知悉。而噫,遐方之人,一抱紅牌,老於牖下者,多尋常矜惻者,僅得職而過差守令,因此而竝與京職而永錮,此非九經懷遠人之義。於京職,令該曹無礙調用。出傳敎上曰,前後銓堂重推事,昨已下敎,而曾有前例,其中或有大臣,則勿爲混推。出傳敎昌壽曰,今番沈鑧之許遞,李日成之京職調用,俱是格外之恩。固當感泣,而恩典,不可數下。如是則亦有恩竭之歎,此宜留念處也。上曰,承宣之言是矣,當留念焉。上曰,頃日批旨中面諭詳矣云者,已面諭,故初欲遣承旨敦諭,而旣答兪判府之章,一體答矣,而其日已有暑氣,故摠諸而諭略,至於騎郞何關於大臣云矣。今聞以此,又爲陳章於元良云。以幺麽之事,使元輔撕捱,國事叢脞乎?當該郞廳,特爲分揀放送。卿其體此意,安心卽爲視事之意,遣史官傳諭于領相。出傳敎上曰,左相家,遣御醫看病。出傳敎

5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坐直。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太祖大王忌辰。

○朴師訥達曰,明日常參,敢稟。令曰,停。

○又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傳于李昌壽曰,固城縣令留待。

○朴師訥達曰,事變假注書李聖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師訥曰,湖南句管堂上元景夏,使之卽爲入來。

○朴師訥啓曰,湖南句管堂上元景夏,依下敎來待矣。

○傳于朴師訥曰,湖南句管堂上及奉審承旨、固城縣令,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朴師訥,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南泰會,由限已過,修撰李顯重,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不爲行公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對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修撰李顯重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推考徽旨捧入。

○以正言閔增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推考徽旨捧入。

○事變假注書望,李冕徽在外,代以李聖圭爲假注書。

○甲戌五月二十四日申時,上御崇文堂。湖南句管堂上,固城縣令同爲入侍時,右承旨李得宗,假注書鄭光漢,記事官李壽勛、申應顯,湖南句管堂上元景夏,固城縣令趙台祥,以次進伏。上曰,承旨白之。中泠浦以船渡乎?得宗曰,僅得船而濟矣。臣奉審健元陵,則陵上莎草無頉,屛風石近處稀疏處,則使之待秋節移補矣。丁字閣,有傾仄之意,甚可悶矣。景夏曰,改之旣難,置之亦難矣。上曰,此閣果善作矣。經得幾年,而尙然餘存乎?得宗曰,臣奉審崇陵,陵上覆蓋處,則初覆油芚,次覆草芚,無更漏之慮,曲墻罅隙處,則臣以他空石換覆矣。臣奉審健元陵陵上後,見典祀廳,則雨漏處甚多,方有頹圮之慮,所見甚可悶矣,不可不待晴修改矣。上曰,分付禮曹,以爲從速修補之地,可也。出擧條他承旨及儒臣,持常訓入侍事,榻前下敎。左承旨李奎采,校理蔡濟恭,追後入侍。上謂趙台祥曰,除汝固城,有意矣。王者滌垢甄用,爲人臣者,豈擇燥濕乎?昨日下敎見之乎?台祥曰,臣旣無知識,自陷罪戾,屛伏窮峽,得見月前下敎,感淚尙未乾矣。朝到政院,詳聞昨夜下敎,臣不知死所矣。景夏曰,臣常有所懷,今日入侍,伏聞聖敎,有所激發,故敢達矣。其時事旣不分明,頃有復用許采之敎,而趙台祥,今又甄用。若使人,罹罪不分明,而終身枳廢,則豈聖世事乎?雖有大臣三司之言,當明覈定罪,而不可置人於不分明之科矣。上曰,往事勿說,自今以後,許以復用好矣。洪鏡輔之宣川,趙台祥之固城,不可同日而語矣。景夏曰,洪鏡輔則其處地多親戚故舊,可以伸救,雖臣亦當稱枉,而至如許采、趙台祥,誰復有仰達者乎?如此無形勢者,尤宜軫念矣。沈鑧許遞,趙台祥受點。沈鑧,以獨子無兄弟,其偏母今年六十九云,若過今年則當爲七十。七十偏母,旣不得將往,而過三年於瘴海,則情理豈不愍惻乎?孝理之下,特許恩遞,渠必感泣,以死酬報矣。台祥,則甄用於十年枳廢之餘,常時除拜此職,則渠必不欲往,而今則聖上,蕩滌甄用,渠豈不感激而酬報聖恩乎?一遞一除,我聖上恩德,孰不稱頌乎?臣不勝欽歎矣。上曰,久不見卿,欲召而無事未召,今以民事召卿矣。昨日兩道臣以爲,卿於湖南改量事,眷眷云。與其閑遊江郊,爲我一番往湖南,釐整量事宜矣。景夏曰,臣嘗與李𪻶、趙雲逵、洪鳳漢,有所酬酢矣。改量今已十年,而尙未了當,誠爲慨然矣。上曰,守令厭之,廟堂亦不欲爲之,尙此遷延矣。景夏曰,大臣、道臣,視若臣私事,故若此矣。上曰,此則過矣。景夏曰,臣嘗往湖南,五邑式兩次改量矣。丁卯臣待罪藥院時,道臣趙榮魯,辭陛留待,同入於診筵,故臣請使道臣改量,且以改量使頻往有弊,屢朔留在,亦必騷擾,此後量事,專委道臣,而改量畢後,臣當下往,一番釐正爲達,則伊時聖上,亦許之矣。趙榮魯不幸死於任所,其後道臣,一二邑或三四邑式改量,七年內堇爲二十三邑,事甚怠慢。臣如非僇廢,與聞廟謨,則當請罪,而前後道臣中,或有已沒者,事且久遠,故不爲請罪矣。國家事當存事體。旣令道臣改量,臣又下往,則事體有礙矣。湖南新道臣,昨來見臣,傳筵敎鄭重,而感泣恩諭,以爲殫竭酬報云矣。臣意,使道臣依前改量,而畢量後臣下往,一番釐正,於事體無礙,事亦周便矣。上曰,卽今道臣必善爲之,卿下去,與之商確釐正好矣。畢量後卿盡一道釐正,則得無勞乎?景夏曰,臣於國事,不敢避勞矣,一邊道臣改量,一邊臣參涉量事,則道內不無騷擾,而道臣,亦有分權妨礙之弊矣。臣則下往,只於已量邑釐正矣。臣於湖南,有一番欲往之意矣。上曰,何故也?景夏曰,湖南,乃國家根本,而米木專出於此,比諸私家,眞所謂産業根本矣。嶺南一半,歸於下納,畿內、湖西,稅納甚少,如無湖南,則國用無以貌樣。不但米木,雖竹箭,亦出湖南矣。國家緩急所恃,惟在湖南,故臣常耿耿者此也。以地理言之,自江都,一帆風至安興,一帆風至格浦。臣先祖按藩湖南時,創建行宮於格浦,而檢營,設於仁廟朝,伊時廊廟諸臣,必有所見而然矣。羅州城堞,臣嘗勸牧使李夏徵修補,軍作米一萬石,臣嘗議故相臣宋寅明,移作檢營米,其代,以備局句管巡營別備錢,取爲京用矣。舊道臣徐命九,重修格浦行宮,貽書於臣,求行宮重修記。羅州及格浦,臣欲因量事,一番往見矣。改量則事體有礙,先使道臣,依前擧行宜矣。觀前頭年事豐凶,可以改量矣。上曰,然矣。當詢問大臣而處之矣。景夏曰,此非詢問大臣之事也。上曰,欲飭道臣矣。景夏曰,臣於近日事,有悚懍者,敢達矣。虎是金獸,從西而入西闕,此非尋常災異也。市有虎,古人尙無gg言g必無之事,虎入闕中,古今所未有。未知將有何樣事變矣。陰雨綢繆,深加聖思焉。景夏曰,湖南,國家根本,而嶺南則自戊申以後難矣。上曰,逆變出於右道,而左道則不然矣。景夏曰,湖南以人物言之,先正臣金長生,講學兩湖之間,門人多湖南人。名公碩輔如朴淳、鄭澈諸人,皆出湖南矣。上曰,嶺南先賢,亦不少矣。景夏曰,嶺南、湖南,相爲表裏矣。上曰,卿以甲乙爲言,嶺南甲乙,何如湖南甲乙耶?景夏曰,嶺南有南西,若湖南有西南,故臣以甲乙論矣,儒臣亦必知之矣。上曰,儒臣知之乎?濟恭曰,湖南則臣未諳矣。上曰,湖南風俗,多尙左道,故崔奉朝賀孫,亦見欺矣。景夏曰,金相珏,卽故參判相珏庶六寸,而其姻婭親族,列于京中,稱以觀相,欺人多矣。崔普興實狀,臣聞之,則向來處分,不無過中矣。普興,人品柔善,故見欺於相珏。臣亦不謂無罪,而至於十年禁錮,極邊投畀則誠過矣。以《大明律》言之,相珏則當死,而普興,似不如是勘律矣。上曰,普興勸之也。非普興,則何以至此乎?景夏曰,非勸之也,實是見欺矣。臣當備陳其實狀。其女之父富饒,故結婚於扶安兩班,而未幾爲靑孀,故其父有改嫁之意,其女不忍改嫁,至於自死云。其父亦不無罪,而孝理之下,不可以其女之故,罪其父矣。普興則爲官長,見欺於相珏者,此其罪也。實狀不過如是,而十年禁錮,極邊投畀,終始過中矣。上曰,卿聞一邊爲普興之言矣。景夏曰,臣非爲普興,心知處分之過中,而不爲直陳,是上欺殿下也。臣不敢爲此矣。相珏杖斃處分,至當矣。洪梓於相珏,爲姻婭之間,而以聖敎至嚴,不顧私情而杖殺,此可見紀綱矣。上曰,是則紀綱有之矣。聞洪梓在春坊,以爲我若爲臺,則當發相珏正法之啓云,其心可謂公正矣。濟恭讀常訓後,上曰,其時命金尙迪把筆,一夜作此矣。以今精神,豈能爲此乎?景夏曰,殿下今日若爲,則必爲矣。臣欲侍殿下而更述某編矣。上曰,予若述編,則卿能入來耶?南泰溫,請予復作《續自省編》矣。景夏曰,頃有待下敎入侍之命,臣不敢遠出江郊,且有身病,尙留京輦矣。上曰,尙在京耶?予以卿言,服八味元矣。景夏曰,臣豈忍負殿下乎?近日伏聞有儒臣入侍之命,而臣則無由入侍,故欲爲摠管入直,而夜對時,或命入侍是冀矣。上曰,其心貴矣。承旨傳此言於兵判,可也。今得一摠管矣。景夏曰,何待承旨?臣若欲爲,則當直請兵判矣。景夏曰,此時何等時耶?災異荐疊,世道如此,人心如此。聖上若不聚會精神,則國事誰可爲乎?濟恭,以常訓中勵政勤學之意,縷縷仰勉,上曰,昔年代理後,大小章奏,盡爲酬應,故予讀奏,而或過時未飯,每見累幅章奏,輒心驚矣。代理以後,予不見章奏,不但以黨論,昔年所驚,猶存而然矣。三十年無所做,愧於勵政多矣。代理後學問,予非謙也,而至於次對等屬,雖不爲之,國事猶不捨之。若曰小康,則予雖衰而蔑學,自期豈止於此乎?若曰治不徯志,則僅可矣。予見宋孝宗不復聞天語之書,未嘗不慨然矣。國若有事,則予不待寇準之驅馬矣。予有四事不能忘者,喬木世臣也,黃河之淸也,百姓也,調劑也。四事之中,調劑爲之而終不成,無歸拜之顔,奈何?河淸無期,奈何?惟此世臣與百姓,最不能忘矣。景夏曰,以此四事,縷縷下敎,臣等不勝感歎矣。儒臣以勵政勤學,漸不如前仰勉,所達誠是,而臣則以爲,臣下不善奉承故也。昔年聖考,雖代理後,眷眷於民國之事,殿下宜思繼述之道矣。上曰,予言昔年事,而卿以繼述爲言矣。景夏曰,海西荒唐船事,生梗可慮矣。上曰,水使事,甚非矣。卿意何如?景夏曰,水使事,誠不善爲,而凡事,不宜生釁,善爲彌縫,似好矣。上曰,何以彌縫耶?景夏曰,唐船往來我境海中,非今斯非gg今g。臣意則送捉置彼人,換來我國被捉將校後,載船逐送,似爲順且無事矣。且不必久久相持,速爲了當宜矣。上曰,重臣可當黃海水使矣。景夏曰,如臣措大,將焉用之乎?上曰,予欲儲穀於三南,何如?景夏曰,儲穀誠好,而殿下欲以何物,貿穀乎?上曰,御將以爲以軍布,爲軍作米云矣。景夏曰,此御將未思之言也。均役以後,各衙門各軍門,皆減布,自均廳給代,豈有餘儲可以作米乎?朱子云,國家有難,頓顙賊庭,多平日貴近之臣,及其爲國殉節,則皆人主不識面目何狀之人。朱子此言,誠痛切矣。自古人才,多沈屈於疏遠側陋之中,平日奬拔培養然後,緩急可以需用矣。頃年李彦世疏誠怪,而殿下,嘗以伏節死義之人爲敎矣。上曰,予嘗謂國若有事,則此人,可謂從事官矣。景夏曰,十年廢錮,終至餓死,豈不矜憐乎?上曰,卿言過矣。豈餓死乎?景夏曰,屢日飢餒,空腹飮酒,因至致死,實爲餓死矣。無子絶後,尤可矜矣。上曰,若然則殘忍矣。上曰,趙𪬵以不讀御諱,臺諫彈駁矣。景夏曰,臺諫請改正,則趙𪬵之撕捱無怪矣。然其在國體,趙𪬵,嚴飭出仕宜矣。上厲聲曰,予之特除者,豈敢請改正於元良乎?奎采曰,罷職而非改正矣。上曰,洪名漢,卿見之乎?景夏曰,臣未見矣。上曰,進士唱榜時見名漢,酷肖乃父,可用人矣。予以爲得一洪景輔云矣。景夏曰,尙未爲文官職矣。吳光運、洪景輔,乃一體之人,而光運無子,景輔有子登第,而尙未爲文官職,何以激勸人心乎?上曰,其忘之歟?奎采曰,郞署,似因無窠而然矣。景夏曰,騎郞,頃政亦出矣。上曰,徐命膺已爲之乎?此則必善爲之矣。景夏曰,聞命膺爲人甚佳,文學亦優足云矣。景夏曰,臣有驚心痛惋者,敢達矣。臣於壬申,以香室所在會盟祭祝文事,筵達燒丙矣。《承文院謄錄》,載壬寅獄奏文,而此乃柳鳳輝所纂,以虎龍凶書,搆出奏文,臣不勝驚痛。此不可一日留存於宇宙間矣。上曰,爲奏文乎?予今始聞矣。仍命臣光漢,持入《承文院謄錄》,使承旨讀之。上曰,承旨出焚於閤外,可也。景夏曰,臣頃以省掃之意,仰請蒙兪,而世孫禫祭哭班當入參,故未敢往省,筵中又有將召之命,故尙此低徊於京輦矣。今則已爲登筵,私情有懇迫者,敢請省墓矣。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5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式暇。右承旨李昌壽坐直。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昌壽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朴師訥,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右副承旨李得宗,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右副承旨李得宗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曺命采曰,推考徽旨捧入。

○令于朴師訥曰,大臣、備局堂上引接。

○李昌壽達曰,兼春秋鄭尙淳,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朴師訥達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使行事,今日自鄕入來云。係是大臣去就,敢達。令曰,知道。

○李昌壽,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修撰李顯重,旣有只推之令,修撰尹學東,自鄕上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令曰,依。

○朴師訥,以義禁府言達曰,廣州殺獄覆檢官,陽智縣監李鳳煥,陽川縣監皇甫鍍,令該府決杖還官事,擧條啓下矣。李鳳煥、皇甫鍍等,俱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令曰,依。

○又以戶曹言達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六月朔頒料次,倉官進去于左議政金尙魯家,請受祿牌則以爲,情危病苦,方在引伏乞辭之中,常廩不敢冒受,祿牌不爲出給云。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令倉官輸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官折衝李時完,監董新造鉛丸六千三百六十六箇,黑三升挾袖一百十四領,藍三升掛子一百十四領,藍方紗紬戰帶一百二十八箇,染布單挾袖十六領,染布單掛子十六領,黑三升帳幕一浮,木綿靑邊帳幕一浮,木綿兩司司帳幕二浮,麻布三面揮帳四浮,營中庫舍新造,合爲一百七間,而本廳軍官閑良李萬益,前後監董,所製火藥,二萬五千餘斤矣。在前軍物公廨監董人,特蒙加資之典,已多前例。今此李時完、李萬益,監造之數,極其夥然,盡心國事,誠爲可尙。其在激勸之道,似當有論賞之典,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狀達龍仁等官居惡只等爲虎囕死事,令于朴師訥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忠淸兵使狀達溫陽等官居尹錫今女等爲虎囕死事,令于朴師訥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吏曹參議徐志修書曰,伏以臣,伏見大朝日昨傳敎,有固城縣令李日成備擬銓官重推之命。臣不勝悚然惶汗之至也。臣本疏迂昏劣,其於見識,萬萬不稱,而承乏副急,逃遁不得,一再當政,瘡疣百出。臣固自知益審,惟日夕俟譴而已。至於守令擬差,惟其賢否,而生民休戚係焉,故臣亦嘗兢兢艱愼,而月前嶺南貶窠,臨政猝擬。臣與日成,素不相識,而憐其淹滯之年久,遂不免擧擬。如使臣鑑識素明,裁量得中,則豈有此疏謬之失乎?於是乎臣之憒憒昏錯之實,尤益著矣。責敎之下,無所逃罪,其何敢晏然蹲冒,重誤政注也哉?玆敢短章自列,仰干嚴誅,伏乞离明,察臣不堪之狀,亟賜鐫削之恩,以安賤分,千萬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金尙魯書曰,伏以臣,自承台司重拜之命,寤寐驚懍,不知所出,殆若蹈水火者,宛轉求活,而日昨,迫於嚴敎,急於赴召,冒沒拜肅,章皇入侍,言不足以瀝肝,誠不足以格天。雖以大朝殿下至聖至明,猶有遺照,前席乞身,而未蒙矜諒,文字控懇,而亦靳開許,于今十餘日,一味虛縻,公私兩病者,臣之罪也。臣於是職,已試而僨誤也,有罪而逬退也。疾病之不可强也,精力之不可爲也,私義之不可復出也,則一日不遞,只使國體墜壞,重任曠瘝,以增臣死罪而已。於朝廷何益哉?以臣不肖,猥受大小朝厚渥,致身卿相,名位隆盛,中夜靜思,每有主恩未酬,身先朝露之懼。況我聖上,所以眷顧臣敦勉臣者,出尋常萬萬,臣匪木石之頑,寧不思一個半個報效之道,而揆之事義,參以去就,有百可褫,無一可進,則大謗在前,公議在後,臣亦無如之何矣。大朝聖候,日來欠寧,藥院之臣,連入診筵,而臣方中暑,症情苦苦,負席委倒,了無生人事。身帶保護,辜在廢職,特召之下,亦未趨承,至命太醫,臨問賤疾,病裏皇霣,尙如何也?有臣若此,生不猶死,坐徼恩數,罪尤難逭。伏願睿慈,愍然垂惻,上達聖聽,將臣議政之職,內局之任,亟行鐫改,仍令所司,勘正臣罪,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懇,大朝前後聖敎,藹然惻怛,卿何過辭?卿之所患,尙今未瘳,心用慮念。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司諫朴致文書曰,伏以,臣於頃者,猥蒙恩由,歸護母病,睿恩如天,圖報無階。多般藥餌,幸得少愈,而九耋老人,常時筋力凜綴之中,又經毒感,眞元澌鑠,無復餘地。蘇完之節,不可以時月爲期,則今臣情私,豈有一時遠離之勢,而臣母,執臣手而戒之曰,汝今蒙由,母子相見於病裏,睿恩如海。吾病少愈之後,其在分義,不敢久淹,斯速還朝,以效感激之忱,臣道當然。然汝若久淹,吾病若添,申申不已。臣遂抑情發行,行未一舍,所騎驚逸,落傷非細,昏倒路傍,僅入村舍,調治一日,而醫藥無路,擔舁病軀,寸寸前進,行到水原,急足來傳,子病方在待變之中云。臣不勝舐犢之私,忍痛忙還,則子病束手待變。察其病情,症涉天行輪疾。臣之墮傷處,入來後益覺刺痛,腰脅浮高,胸背牽引,不能屈伸,轉側須人,委頓床席,方圖醫治,今以次對,令牌押臨。臣旣承母戒,離側上來,則固當竭蹶趨承,以少答如海之睿恩,而顧臣病勢旣如此,兼且子病涉疑,則以此薰染之身,決不敢出入於淸禁之內,擔舁隨詣於禁扃之外,呼籲於离明之下。伏乞睿慈,特垂矜憐,遞臣所帶之職,俾得調治,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於丐免之章,不宜言及他事,而不勝耿耿憂愛之忱,略此尾陳,惟邸下體念焉。臣之離違講筵,已過周年。以邸下英明之姿,其間想必有日進之效,而以朝紙上諸臣之書答推之,文理通暢,意圓而無礙,則在廷諸臣,孰不欽仰,而第念學問之工,不在於他,實在於誠意正心四字而已。造次食息之頃,念念在玆,一心常在乎聖賢格言,今日所行之事,如果不合於古聖人垂訓則改之。常時心好之章句,暗誦於暇隙,雖戶庭跬步之間,晨昏定省之際,常常心誦,日日如是,則自然行之於政事施措之間。至於書筵課讀之文,只爲高聲口讀,反有害於工夫。上受音之後,潛心默察,晝而深味,而夜以繼日,熟覽誦習,以至融通,每日如是,則必有效於日課之工夫。仍伏念邸下,春秋富盛,上奉三殿,下有元孫,三百年無疆之休,旣集於我邸下一身,失今不爲力學,則必有後時之歎,豈不可畏哉?目今出入書筵之臣,可謂得人,而猶不如山林經學之士。曾者大朝,爲是之慮,抄擇書筵官,下諭日久,而未聞有一人膺命者。若以職名召之,則匹夫之志難奪,已無奈何,而今爲邸下勸學之事,則徒守己志,而終不變動,臣竊慨然也。惟願邸下,別爲禮召,期於必致乃已焉。科目出身中,亦豈無經學大夫者也?如此之人,備諸勸講之任,則其所處義,與山林之士有間,彼何敢不爲膺命也哉?我國用人之道,不問賢否,只取門閥。雖微門寒族,若以經學有名,則直通于春坊、桂坊,使之出入書筵,則其所裨益,奚比於剽竊章句之士乎?臣願上稟大朝,下詢廟堂,而裁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陳勉可不留念?書筵官之無意就途,實余不敏,誠不能感孚之致,心實忸怩,而所陳體念焉。上稟事,諸臣之中,雖有經學之人,奚比於宿德力行之士乎?然玆事,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察職。

○令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廣州府留守、巡察使李𪻶書。王世子若曰,王者之建百官,必愼方伯,國家之有八路,寔重京畿。其地則類咸秦,厥民則納總銍。允矣神京之捍衛,輔車相依。嗟乎比年之凶荒,根本先弊。陵園修灑,御廚供奉,若何以調支?道路顚連,蔀屋殿屎,若何以拯濟?靜念中夜,正須强幹之圖,環顧明庭,孰任蘇殘之責?惟卿,操履敦實,器局宏深。家庭忠孝之風,名祖緖業,朝野公輔之望,乃兄忱誠。沈淪蔭途,已抱綜事裁物之術,大闡科第,咸推謀王致國之才。長薇垣而處銀臺,歷敭淸要,亞春曹而贊樞局,藹蔚聲譽。膺海瀕均稅之命,則措置條理之井當,參市廛革弊之議,則商論意見之的確。蓋其情款之所到,無間物我親疏。凡在職務之攸關,不憚燥濕夷險。大朝諭得人之喜,荷知遇於釋褐之初。卿月賁擢秩之恩,嘉周旋於扈駕之際。六旬之鬢髮不白,一寸之腔血如丹。絶口雌黃,超然言議叢裏,宅心恬素,拔諸紛華場中。通材未試於外庸,惜乎嶺藩之徑遞,茂績旣著於內職,僉曰畿甸之往諧。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廣州府留守、巡察使,卿其先懋素存,祗服明訓。惟立志可以弘業,惟飭躬可以正人。新頒綸音,宜先學敎之政,久抛戎務,詎緩陰雨之圖?藉成效於治郡之時,不損則斯亦可矣。袪私意於聽訟之際,至公則必也無乎。黜幽陟明,可見威行而政擧,爬痒刮垢,所賴惠敷而民安。其餘稟裁,自有典例。於戲,設施通變,勉率平日經濟之良謨,惕厲謹勤,庸答聖明委寄之休命。故玆令示,想宜知悉。

○甲戌五月二十五日辰時,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入對時,同副承旨朴師訥,假注書鄭光漢,事變假注書李聖圭,記注官尹得雨,記事官申應顯,領議政李天輔,判敦寧金聖應,禮曹判書洪象漢,吏曹判書洪啓禧,司直李鼎輔,戶曹判書李喆輔,工曹參判金漢喆,兵曹參判韓翼謩,校理南泰會,以次進伏。天輔曰,臣入來闕中,始聞有泄候,未知度數何如?令曰,非但泄候,似是暑症矣。天輔曰,泄候頻數,則引接似難,臣不能早知,故入來矣。令曰,不至大段矣。天輔曰,臣罪釁至重,豈有抗顔之意,而千萬意外,節次推升,畀之以上相之位,三公中元輔之責,尤重矣。臣待罪是職,三年憒憒,則雖以不能者止之之義言之,臣宜早蒙斥退矣。向有躬往奉審之敎,故他不暇顧,蒼黃出肅矣。臣不敢屢瀆,今日入來,而在私義,萬萬惶悚。伏望轉達大朝,早賜遞改耳。令曰,大朝盛意,藹然惻怛,余何敢白乎?天輔曰,此平安前監司洪象漢狀達也。軍餉居末慈母山城別將趙萬采,居二龍淵鎭別將李熙泰,居三林土別將李漢徵,元還上居末平南萬戶吳正朝,居二龍淵鎭別將李熙泰,居三慈母山城別將趙萬采,竝依事目施行爲請矣。軍餉居末者拿問,居二者決杖,居三者推考還上居末者決杖,居二者推考,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江原監司尹得和狀達也。還上未捧居末金城縣令李奎明,依事目,令營門決杖,之次伊川府使李衡萬,推考事爲請矣。依此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此平安監司李台重狀達也。本道隱結之自均廳還給者,分排有不均者,故以更爲磨鍊之意,分付。而本道餘結,元數不多,平壤、理山、江東三邑,比他稍多,而平壤則營下酬應浩多,理山則邊上重地,非此則難以支撑,江東則丙寅量田後,賦稅稍重,故用此而防民役,此三邑結數,不可增減。其餘諸邑,雖有差殊,猝難變通,而至於安州、雲山、嘉山、甑山等四邑,或處營下,或處海峽,自朝家,不可無軫念之道,故乙卯加給軍餉會付米二百石,特爲還給,還上全耗,限五年劃給,嘉山、雲山、甑山三邑,則還耗,亦限五年全數劃給事爲請矣。安州,營下弊邑,軍餉會付米二百石,依所請還給,而還上全耗,則不可竝施,置之,嘉山,乃是孔道,還耗限三年劃給,雲山、甑山,則雖曰弊邑,異於直路,當此儲穀申飭之時,還耗不可許施,此兩邑則置之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說書趙榮順,以違牌事,頃有特罷之令矣。參下官之累度違牌,有關國綱,飭勵好矣,而旣經屢月,則亦宜有參酌之道矣。令曰,敍用,可也。出擧條天輔曰,臣入闕時,有人呈訴路上,以爲七十年前債錢,方徵利息,其數屢千兩云。蓋其訟理曲直,臣未及詳知,而六十年前徵債,不許聽理,載在法典,而京外奸民及豪强之類,持久遠文券,冒禁爭訟,其弊孔酷。況今年則限秋成,防塞徵債,朝令至嚴,而法司不有朝令,致此路傍呼冤之弊,事極駭然。臣査問其委折,果如所訴,則當該法官,當從重論罪,而京司如此,則外方可知,更爲嚴飭於京外,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翼謩曰,臣頃於遇災警惕之辰,以武備申飭之意仰達。其後大朝入侍,欲以此陳達,迫曛臨殿,水剌過時,含意未果而退矣。臣請畢其說焉。平時武備,不過各營春秋習操,而至於各鎭營譏察緝捕之政,亦無非武備中一事,而近來,內而兩捕廳,外而各鎭營,無不懈弛,明火殺越之變,比比有之,不能禁戢,此不可不各別申飭。古者四時農隙,皆有田獵,無非所以講武備也。今雖不可如古之行獵,殺人惡獸,亦未能捕,囕人之狀日至,捉虎之報無聞。以昨日淸州營將報于備局者言之,有一村民,爲虎所囕,而奪其父屍,終不免以身餒虎。一虎之口,父子竝命,實爲驚慘。臣謂嚴飭各營邑,稍待農歇,各別行獵,期於爲民除害,實合事宜,敢此仰達耳。令曰,依爲之。出擧條天輔曰,今聞宰臣所奏虎囕事,誠可慘然。其兒雖不能救活其父,其爲父捨命,極爲可尙。大朝曾以如此事,有旌褒之命,此亦一體擧行,何如?令曰,俄見狀達,慘然矣。依爲之。出擧條喆輔曰,田稅,事體自別,其所上納,自有定限,而近年以來,紀綱解弛,輒致愆期,事之寒心,莫此爲甚。雖以今年言之,夏節已過半,木錢布全不納及未收之邑甚多,事極未安。從當草記論罪,而爲先出擧條,各別嚴飭於諸道列邑,使之卽速上納,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今日入對時,前說書趙榮順敍用事,下令。諸臣以次退出。

5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式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五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藥房都提調臣金尙魯,提調臣洪鳳漢,副提調臣曺命采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劑入湯劑,連爲進御,而感氣益有差勝之勢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之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達曰,修撰尹學東、李顯重牌招事,依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朴師訥,以都摠府言達曰,副摠管金漢喆,以備邊司堂上,本司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右副承旨李得宗,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朴師訥,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姑降入直,事體未安。修撰李顯重、尹學東,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修撰尹學東、李顯重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昌壽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朴師訥啓曰,右參贊洪鳳漢,依下敎,問議于大臣後來待矣。傳曰,入侍于世子宮差備。

○傳于朴師訥曰,前則宣傳官,以奉命入侍,則戎服矣,今番閔錥入侍,以虎鬚笠飾入侍。

○又傳于朴師訥曰,唐人成冊入來,則御將入侍時持入,訓將同爲入侍。

○傳于李得宗曰,宣傳官閔錥,御將入侍,同爲入侍。

○傳于李昌壽曰,禮曹秋享大祭單子攝行,以敬依,付標入之。

○朴師訥,以戶曹言達曰,內需司啓下牒呈據,新生翁主房,依近例,田畓買得價銀二千兩輸送。田庄未備前需用次,本曹太一百石,宣惠廳米一百石,限五年上下,元結二百結,待本房望呈後,擧行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卽接月令醫員鄭德源手本,則時囚罪人朴昌潤,以老病之人,屢朔滯囚之餘,四肢浮高,晝夜苦痛,神息昏瞀,不省人事,食飮全却,實有難保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令曰,依爲之。

○李昌壽,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東籍親耕田所種小麥,今五月二十七日間,當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狀啓,荒唐船,不能董飭邑鎭,以致邊門騷擾,惶恐待罪事,傳于朴師訥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京畿監司申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受事,令于朴師訥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禮曹參判閔百祥書曰,伏以臣,竊有私懇之萬萬悶迫者,敢此冒死陳聞焉。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廣州地。日昨暴雨,莎草崩頹,階砌汰落。纔聞急報,心神驚遑。修改之役,不可一刻少緩,而臣旣無子,只有一弟又在嶺外。臣若不躬往看審,則無可替送者。身帶職名,行止不敢自專,而情理隕越,按住不得,玆將短章,哀籲於貳極之下,忙尋鄕路。伏乞离明,特遞臣本兼之任,以便往來,仍治臣擅行之罪,以勵群工,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往來焉。

○甲戌五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崇文堂。藥房入診時,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假注書李正吾,記事官李壽勛,記事官申應顯,醫官金履亨、許錭、許礈、李世珪、金德崙、金重泰、蔡膺祐進伏訖。尙魯起伏曰,近來日氣蒸濕,聖候若何?上曰,頭痛少減,腹部或有餘氣矣。尙魯曰,感氣漸愈乎?上曰,一樣矣。尙魯曰,湯劑進御乎?上曰,進服矣。尙魯曰,醫官診候,何如?上曰,可矣。諸醫以次診候訖。履亨曰,看脈候則左三部,不大沈遲,右三部,則太沈遲,比前有加矣。錭曰,左右三部,有感氣故有加矣。今日則左右三部,比前太沈遲不足矣。上曰,脈度沈遲,可悶矣。礈曰,左右三部沈遲中,右三部尤爲沈遲矣。世珪曰,左三部,則姑未知大段沈遲,而右三部,過爲沈遲不足矣。德崙曰,左右三部沈遲中,右三部過爲沈遲,比近來尤甚矣。尙魯曰,諸醫旣已診候,更議進御之劑,何如?上曰,氣憊如水漬焉。常時如此之際,氣不振焉,似不足矣。尙魯曰,感氣退出之後,故脈候沈遲矣。履亨曰,脈候不足之中,胃氣亦不足,而有痰候,理中湯減白朮,着實進御好矣。錭曰,脈候如此之時,理中湯五貼進御好矣。礈曰,脈候今日觀之,比近來尤甚矣。如此之時,理中湯爲好,而加入陳皮五貼,不間斷而進御好矣。世珪曰,雖有塞痰,理中湯加入陳皮進御則好矣。尙魯曰,諸醫皆言理中湯爲好,以此藥議定如何?上曰,似不緊矣。尙魯曰,腹部之氣,未知何時復出。理中湯進御,一時爲急矣。上曰,予每困憊而臥。如此而挾舊氣則難矣。且入此月以後,心尤不安矣。鳳漢曰,薑茶進御乎?上曰,耗氣故不爲進服矣。履亨曰,腹部之氣若何?上曰,腹部若有如何之狀,不能形狀矣。本方白朮,代加橘皮好矣。上曰,六和湯停止,理中湯白朮,代橘皮二錢,三貼劑入。出榻敎上顧左相曰,卿之病則如何耶?尙魯曰,臣亦感氣未瘳,以此之故,不得入診筵矣。御醫來臨,故惶感無地,强疾入來矣。尙魯曰,明日所當入診,而靜攝中酬應之煩,不瑕有妨乎?上曰,理勢自然如此,不必過慮矣。鳳漢曰,必爲預防腹部之氣何如?上曰,常時無他小病,元氣不易敗,今則氣實困憊矣。尙魯曰,連爲進御湯劑如何?上曰,氣若醒醒,則予實自憎矣。尙魯曰,此非臣等所敢承聞之敎,下敎不當如是矣。上曰,予覽東國古史,有一君壽至一百五十歲。觀此予心還悚然矣。尙魯曰,何爲考閱《歷代總目》耶?上曰,古有享壽者,至於見妻見子而拜云。如此則久壽何爲乎?尙魯曰,聞醫官之言,則小朝有感候,而脚部有濕瘡,有妨坐臥云矣。上曰,此實可悶矣。尙魯曰,今日入診東宮乎?上曰,入診可矣。尙魯曰,金履亨,方帶峽邑,而邑閑無事。近來,申飭京畿守令,不得留京,而當此盛暑,醫官不可處外,故臣等自外,分付畿營,使之留京矣。自今月至來月,留置,何如?上曰,可矣。上命承旨,讀黃海水使狀啓。上曰,見漁採船,而如是惶㤼,若有大於此者,則何以爲之耶?元景夏則以爲,七名當放矣。四十五名旣捉之後,當因此放送,而號令唐人,則趙威鎭,足爲之矣。尙魯曰,使水使,宣布德意而放送好矣。上曰,使一宣傳,往偕水使,而張軍威放之,則似好矣。上曰,御將之意何如?鳳漢曰,卽今示弱爲難,遣水使放之,似好矣。上曰,然則水使處,下諭,而亦令給其回糧,何如?卽今結末甚難,處置乖宜,則易有後弊矣。服色則胡,而實則唐人,豈可縛送唐人乎?尙魯曰,四十五名旣捉之後,吾旣得其勝勢矣。上曰,予則不喜得犯越人矣。且此事處置,不可踰今日。問於領相而爲之耶?尙魯曰,首相處,事當往議。御將方入侍,遣御將往議好矣。上曰,然矣。御將往議以奏,可也。上曰,已諭元景夏,而人皆謂乙丙年當歉,而予則曰,武王不以甲子興乎?亦安知乙丙年之不爲豐年耶?聞嶺南麥直,將至五十斗云。此時正宜儲穀矣。尙魯曰,臣有所思置者,已與御將酬酢,下詢御將,何如?上曰,預期今年之必豐,而欲儲穀,則事有未可知者矣。鳳漢曰,百姓見錢,則不計將來之用,而盡爲出賣。此麥若盡貿,則民間將罄盡,而秋直似不大登矣。尙魯曰,待今秋之豐年,而儲穀則好矣。鳳漢曰,先令三南,出記付錢十萬兩,以爲秋來貿儲之道,而出漁鹽錢以償之,又出惠廳米,以償漁鹽錢,則此爲鄕散十萬錢,京散十萬錢矣。尙魯曰,不可以他名色也。以軍作米爲名,以軍布四分之一,充之如何?上曰,予與吏判,受聚斂之名,而今可犯軍布乎?鳳漢曰,軍布給代,則以關西木及兵曹木當之,漁鹽錢,則以惠廳米移錄,則無妨矣。尙魯曰,禁、御兩營,則誠哀恫矣。上曰,鄕則關西,京則禁、御最甚矣。上曰,作米假領成來以奏,則予當常目矣。都承旨以三軍門限三載錄遺在數以達,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二十六日午時,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時,都提調金尙魯,右承旨李昌壽,假注書鄭光漢,記事官任希敎、申應顯,弼善李壽鳳,醫官金履亨、許錭、許礈、皮世麟、蔡膺祐,以次進伏。尙魯曰,伏聞睿候未寧,仰慮不可言矣。俄者入侍時,以請診東宮之意,仰達於大朝,而敢此率諸醫入來矣。請令醫官診候,何如?令曰,可矣。履亨入診後退伏曰,脈候左右三部,比常時帶數,掌心頗熱,感氣似未盡解矣。錭、礈、膺祐,無異見。履亨曰,腹痛如前乎?令曰,腹痛則無減,而便道似少愈矣。履亨曰,感氣之未卽解,誠可悶矣。茹藿湯進服三四貼好矣。錭曰,無出於此藥者矣。礈與膺祐亦同。尙魯曰,醫言如此,此藥劑入,何如?令曰,可矣。尙魯曰,脚部濕瘡,令皮世麟,診視好矣。臣等雖在,亦何妨出示乎?令曰,當從容爲之矣。尙魯曰,臣奉審嬪宮産室時,元孫開戶視之,故始得仰瞻矣。天日之表,自著於外。又聞啼聲,聲出弘亮,臣心喜悅,實有所恃矣。時或出示醫官,俾知氣品好矣。令曰,當依爲之矣。尙魯曰,臣本來庸鈍,周年相職,一味憒憒,終被聖恩,幸止薄罰矣。千萬意外,又叨此職,臣心罔措,陳疏與書,畢暴血懇矣,未蒙矜諒,而大朝方有症候,身帶保護之任,不得不出,而去就如是郞當,尤爲惶愧矣。惟望體下之仁,導達大朝,解此相職耳。令曰,大朝下敎,誠心惻怛,卿何過讓至此乎?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二十六日未時,上御崇文堂。右參贊洪鳳漢,宣傳官閔錥同爲入侍時,右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鄭光漢,記事官李壽勛、申應顯,判敦寧金聖應,右參贊洪鳳漢,宣傳官閔錥,以次進伏。鳳漢曰,臣依聖敎,往問于領相,則以爲欲以此事,明間求對矣。卽今旣掩捕全船,則以此多人,旱路送之,終涉重難,捉致水營亦有弊,水使入去,張軍威宣諭,爲好云矣。右相則以爲方在調理中,不得可否云矣。上曰,今番見捉者,多有掌標矣。聖應曰,雖有掌標,自咨文出來後下陸,則便可干戈從事矣。上曰,訓將亦經黃海水使乎?聖應曰,臣乍到旋遞,故在營時,不見唐船,而聞逐此則移彼,逐彼則移此,百般不去云矣。上曰,尤可駭者,卽給糧而哀乞也。上謂閔錥曰,旗鼓等事,使之擧行,而雖曰大張軍威,只用水使標下軍,可也。仍命承旨書之曰,唐船之往來洋中,本非荒唐,卽大國漁採之類,而或越境或下陸,甚至於作弊之境,故曾已咨文禮部,自禮部以爲,此乃亂民也,逐而不去,則干戈從事之意回咨,我國以此遵守。然爲帥臣者,不能號令管下邊鎭,沿邊守令及邊將,亦不能擧職,名曰追逐,而擧措可駭,或有示弱,而尤有可駭者,此豈大國漁採人之過?卽我國帥臣、守令、邊將之過也。雖然今番事,再次漂到,名數無差,同是一人,必是大洋之中,難以繼糧,佯爲漂到者,故水使知其狀,欲飭恣意犯越,以陸路押送之意申聞,可謂得體,方欲咨文押送。又覽帥臣申聞,他船多數忽來,恐喝邊將,攫取十八名中十一名之尙留本鎭者,而非徒此也,水營將校金廷郁,同時載去。此實前古所無,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此亦非彼人之過,乃帥臣邊將之過。若是無膽,初何送陸路爲請?旣請之後,十八名,當卽(卽))同時押付於水營,而只送七名於長淵府,留置十一名。見此駭擧,而非徒不能推尋,水營之題狀,邊將之報營,俱涉可駭。若不嚴飭,無以嚴邊防。帥臣邊將,已有下敎,而此雖我國人之過,彼人之不遵大國咨文,恣意越境,若是作亂,其在遵昔年咨文之道,亦宜定齎咨官,詳悉顚末,其船焚之,前捉七名,今捉四十五名,竝送禮部,則禮部當轉奏處之,而深思之,渠雖亂民,卽大國之人,當初之來,亦非剽掠,爲採蔘防風而來,轉至此境,今若押送,將被大害。雖隣國之民,其在修好之道,宜當審愼,況大國之民乎?且頃覽咨文,幸瀋不遠,此時咨文,亦爲煩瀆。噫,彼人其若知我國之意,豈復若前放恣乎?當該前帥臣,今方拿致京中,令京營重棍,特遣宣傳官,宣諭此意。爾與宣傳官,馳往白翎,張軍威拿致五十二名,諭我特寬之意,前僉使李栢齡,依前下敎,仍爲重棍而充軍。水營軍官許磼,不能措一辭,亦爲重棍,將校金廷郁,當初被捉拘留,已涉寒心,末稍終不得一名,詐稱脫身以來者,節節可駭。事當梟示江邊,以示彼人,而十分參酌,徇示軍中後,一體決棍,而度數比諸栢齡從重,三水府充軍,嚴飭江邊守令、邊將,此後嚴加禁斷,俾勿如今,而五十二名,渠雖無狀,旣已參酌放還,則屢日拘留,其糧當乏。無糧者給糧,卽令載船浮海,其他指揮,當任便以制,竝爲知悉事,下諭于黃海新水使。又命書之曰,宣傳官閔錥,令兵曹給馬,諭書陪持,亦爲給馬。又命書之曰,今日左揆所奏,不無意焉。且與栢齡有間。申思彦,除充軍徒三年,南沿投畀。又命書之曰,飭已行矣。副校理趙𪬵,分揀放送,卽爲牌招察任。又命書之曰,儒臣同爲入侍。竝出榻敎校理南泰會、蔡濟恭,持《東史》入侍。上命讀儒理王事。濟恭曰,雖大樸未散之前,其爲政甚可觀矣。上曰,《東史》刊行,不久矣。命濟恭,讀崔致遠、薛聰傳訖。泰會曰,都堂錄,至今遷就,誠可爲悶矣。今則左相行公,可以擧行,而聞弘文提學,方受由在鄕云。令政院,各別催促上來,以爲卽速擧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聖應曰,臣以金吾事,有仰達者矣。東所五衛將閔鏽,以闕中不除草事,方在拿囚,而其時有過三朔受供之敎,故尙在獄中,夏月滯囚,誠可悶矣。上曰,飭已行矣,今則勘律,可也。得宗曰,入侍注書,有誤傳冊名之失,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5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奎采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達曰,副摠管李章吾,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咸鏡監司金漢喆、南泰齊、李命坤。

○以修撰李顯重、尹學東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以副校理趙𪬵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推考徽旨捧入。

○朴師訥,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達曰,槐院分館,朝家嚴飭之下,尙不擧行,壬申以後七榜積滯,至於百餘人之多。此實前古所未有之事,其在事體,極爲寒心。九次出令,在京諸員,俱稱事故,無一來會。今二十六日,又爲出令,來會者只是三員,而議論不合,又未免罷坐。若此不已,則雖經年閱歲,完圈無期,不可不另加嚴責。罷坐三員及在京不參人員,更爲拿推,而在外諸員,自本院屢次催促,而終不上來,尤極駭然。在外應參諸員,一竝拿推,何如?令曰,依。

○又以漢城府言達曰,再昨年六月潦水時,沿江人物之渰沒,處處有之,而西南北三部官員,以各人等拯活人命之勞,連續報來,而此等事,不可不十分覈實,故令當部,各別更査之意,累次嚴飭矣。各該部官,枚擧被拯人等狀訴,以濟活的實之由,連爲報來。旣知其實狀之後,不爲論賞,恐非勸後之道,故依前例,別單以達,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令曰,依。

○領議政李天輔書曰,伏以臣,命途險釁,以三世主祀之身,老而窮獨,托重無人,罪大不孝,怛然悲懼,取同姓十寸弟郡守國輔第三子文源,以爲後嗣,而臣職忝大官,其在格例,不得直呈該曹,玆以上聞。伏乞邸下,俯賜矜憐,特令該曹依法典許施,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懇,書辭令該曹考例稟處。令曰,史官往諭。

5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得宗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得宗,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昌壽,以弘文館言達曰,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等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朴師訥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李得宗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使行事,今日自鄕入來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

○傳于李得宗曰,兪判府事詣閤。

○又傳于李得宗曰,頃者禁衛營內入直鄕軍,招見矣。御營廳本營外入直鄕軍,今欲招見,將官領率,來待于靑陽門。

○又傳于李得宗曰,今日內試射時,京軍數少,故自內司賞格事判付矣,趁不擧行,當該內司執吏書員,令兵曹決棍。

○李得宗,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內試射時,京軍數少,故自內司賞格事判付矣,趁不擧行,當該內司執吏書員,令兵曹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內司執吏書員鄭有僑,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得宗曰,今日內試射時,招見御營廳鄕軍,而藥房日次,以明日知之,故使中軍試射矣。再明日當爲藥房日次,大將領率試射事,分付。

○備忘記,今日新舊軍職試射時,南行軍職李邦五,六兩三矢入格,直赴殿試。

○朴師訥,以義禁府言達曰,庇仁縣監申一淸,拿問重勘事,徽旨達下矣。申一淸,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令曰,依。

○李得宗,以義禁府言達曰,慈母山城別將趙萬采,拿問處之事,徽旨達下矣。趙萬采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令曰,依。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承文院博士丁志復,兼博士李廷烈,權知副正字宋聚行、呂善亨、成箕柱、李明祚、李海鎭、李徽中、韓鏶、李長泰、鄭彦暹,竝拿推事,徽旨達下矣。丁志復、李廷烈、宋聚行、呂善亨、成箕柱、李明祚等,今方待令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海鎭,時在慶尙道星州地本家,李長泰,時在榮州地本家,韓鏶,時在忠淸道淸州地本家,鄭彦暹,時在扶餘地本家,李徽中,下去京畿高陽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令曰,依。

○兵曹參議元景淳書曰,伏以,臣於屛伏田廬之中,忽伏承夏官佐貳之命。念臣逖違軒陛,今已三載,豈不欲竭蹶趨承,少伸戀慕之忱,而第臣蹤地危蹙,有不敢冒進者。向於待罪楊邑之時,奉職無狀,觸事生疣,笞一面辱之土民,橫被濫杖之臺言,三朔炎狴,僅免瘐死。至今追思,寢驚夢愕。本事爽實之狀,蓋已畢露於當日筵臣之言,臣不必更費追理,而卅度之笞,變爲濫棍,生存之人,目以致斃。彼雖急於爲人報怨,咫尺前席,是尙可爲耶?此莫非臣崎孤疲軟,拳踢易加之致,而從今以後,爲官長者,將無所措手足。當此紀綱陵夷之日,緣臣一人,壞城化之等威,長頑悍之民習,臣罪到此尤大矣。今雖日月稍久,將何顔面,復廁朝紳之列乎?且臣情勢之外,實有疾病之難强者。臣於月前,才經毒感,近又重添泄痢,登溷無算,寢食全闕,眞元大脫,昏倒牀笫,萬無自力登途,致身京輦之望。宿衛輪直之任,在鄕虛縻,尤非義分之所敢安,猥從縣道,陳書號籲。伏乞离明,俯垂鑑諒,亟命鐫遞臣職名,俾靖私義,仍得以安意調治,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全羅道觀察使徐命九書曰,伏以臣,事事不職,供緘待勘,縮伏廢務者,蓋有月矣。始聞有自覆奏之回下,卽上自劾之章,適因囚供,有譴罷之命,未及呈徹,益自悚蹙,而以此以彼,獲蒙勘罰,臣復以罪爲榮,得以安心矣。旋因筵臣陳達,聖上察臣非罪,特下恩敍,繼以臣,爲司憲府大司憲。臣秪奉敎旨,便若陰谷之回暖,枯木之生花,且惶且驚,感涕自零也。今臣此職,卽是從前力辭者,而亦蒙大朝之俯燭矣。臣不宜一日虛帶。伏乞亟許遞改,不勝幸甚。第臣於道內三四守令之供,有不勝駭惋者,先言臣罪,次論守令不法之狀,泝本而陳之。臣於均役事,未嘗不兢兢守法,而惟其知見不逮,下筆於守令瞞報之牒,臣之罪也。旣題而不稟朝廷,亦臣之罪也。臣之罪,譴罷亦輕,而守令之憑藉臣題,亂行非法,卽守令之罪,其所擧措,旣與臣題,意則相反,則臣當服見欺之罪,守令自歸不法之科而已。似不當以受題,減加守令之罪,以開其倖免之路。此臣所以眷眷於臣罪之自伏者也。李克祿之供,四色保之其設其罷,皆關由營門,非矣身擅爲云者,有若臣許其新設刊冊中所無之名色者然,已是意外。而況其報與題,元無四色保字影響相及之事,則直是矯妄耳。臣安可嫌其見賣而不言,使國家按察管下之法,緣臣而壞了乎?蓋四色保名色,創於己巳年均役之前,朝家軫恤良民之弊,革罷各邑募屬之類,而其中不可罷者,使之酌量仍存,則其時道臣,以其邑樣之豐薄大小,分六等,報備局定數,所謂進上保、軍器保、官匠保、紙物保是也。而皆以私賤充定,一名良軍侵定,則以田結私用律施行云云,立法之嚴,有如是者,而各邑不少遵畏,每患踰越。一自均役之後,浦村專屬均廳,官不見魚鹽之利,故耽耽然不能忘,爭陳浦民閑遊,陸民偏苦之弊於臣營,則臣實不知其意東言西,只慮其陸民之偏苦,不免以良丁子枝之投屬避役者,抄定正軍之意題給,則今此康津、順天、務安等三邑,憑此題辭,直走浦村,不計老弱,一倂計口收錢,寔臣始慮之所不到。及夫釐正使下來,巡過各邑後,貽書於臣曰,各邑憑藉營題,稱以進上保人,勒定收錢云云。臣始覺其見欺於守令,而驚駭之,發關革罷,還給其本錢矣。因務安前縣監李克祿之供辭,以見欺二字,薄施譴罷之典,臣罪當矣,臣固安之,而第克祿,以受題之供,有減罪之命,故康津前縣監呂善應,順天前府使李壽德之供辭,皆有報巡營字云,臣尤駭之。均役之法,何等重也,而憑藉近似之題,犯行相反之事,皆稱受題爲之,而得以減罪,則爲道臣者,不亦難乎?以李聖望之供言之,聖明旣察其非關臣身,而前監司臣李成中,亦何嘗有結戶米間許題之事乎?身爲道臣,見欺許題,罪固罔赦,而守令所犯之重,亦不可不嚴處也。臣取考己巳年各邑進上保人定額之數,則順天之進上保,爲一百名,務安之進上保,爲五十名,康津之進上保,爲二十名,而其法甚嚴,設令臣不明不察,不免見欺,而有所許定保人之事。若使守令,充定朝家所定給進上保人額內,則此與正軍無異,在守令,亦何罪焉,而此則不然,始則盛陳良役之弊,終則定私保而收錢,二十名之邑,爲七百八十六名,五十名之邑,爲四百十二名,一百名之邑,爲六百五十二名,定額外濫定,若是夥多,而輒曰報巡營爲之,欲作免罪之資,豈非可惡之甚者乎?觀其所供,其罪愈彰。均役後一名加定之罪,保人定數時良丁侵定之罪,俱犯之矣。若是而臣幸逭見欺之罪,守令則以受題,不以罪罪之,臣恐國法之不行,均政之解弛,從此始矣。當此士大夫廉風大變,利竇巧開之日。臣雖一日戴罪,按事守令,何所憚畏?後來者,亦何以禁止乎?臣實憂歎焉。伏乞下臣此書於朝堂,刊冊後加定軍丁之罪,四色保定給時良丁定私之罪,考律施行,仍命重勘臣見欺之罪,以謝一道,以存國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書辭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交龜後從速上來察任。

○甲戌五月二十八日卯時,上御熙政堂。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入侍時,左承旨李奎采,假注書鄭光漢,記事官李壽勛、申應顯,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次進伏。上謂奎采曰,藥房日次,以晦日爲之之意,分付掌務官,可也。拓基曰,近日潦炎如此,聖體何如?上曰,一樣矣。拓基曰,臣來聞醫官之言,卽今便道或滑云,未知何如?上曰,熱故然矣。拓基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拓基曰,王世子氣度一向安順乎?上曰,安過矣。拓基曰,臣前夏入來時,一瞻元孫岐嶷之姿矣。今過周年,尤爲碩大,而言語行步亦何如?上曰,能步,而比昨年,不知其甚大矣。拓基曰,臣不肖無狀,前後罪犯,宜被誅殛,而聖度天大,得保職秩,千萬意外,又有專對之命,情跡旣難重入脩門,疾病又甚,氣息喘喘,異於屛氣似不息之義,故乃敢冒死陳章矣,自上責以往役之義,臣怵畏嚴命,不得不入來矣。上曰,往事勿說,卿之本心,予知之矣。卿之暑病,自甲子知之,而卽今時任外,惟卿可往故爲之,而當暑遠行,爲卿悶矣。拓基曰,如今番使行者,前後凡爲五次,而聞今年,與癸亥同。蓋癸亥,七月拜表,而日熱極甚云矣。拜表吉日,以十一十八兩日推擇云,以十八日定行,何如?上曰,能無窘束之患乎?拓基曰,彼人來時,且行且獵,其遲速有不可知,而雖十八bb日b登程,若聞事急,則晦初間,當及灣上矣。聞癸亥使行,留彼中四十餘日云矣。上曰,然則以十八日爲定,可也。方物中魚物與實果,甚難矣。拓基曰,乾柿魚物,尤易腐傷,分付箕營,使之又爲備待,以爲不虞之需好矣。上曰,關西亦有此物乎?拓基曰,雖非土産,旣有往來商賈,可以貿待矣。上曰,軍官率去可用人乎?拓基曰,小臣便似離朝宰相,名士亦不知面,況武弁乎?前昌城府使李景說,臣曾知之故率去,而此外皆臣親屬矣。上曰,今番元役gg員役g,比節使則數少乎?拓基曰,然矣。畫員、寫字官,洛昌君,聞已定置,故臣方率去矣。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式暇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李得宗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朴師訥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曺命采達曰,右承旨李昌壽,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備忘記,今下弓矢,慶源都護府使李碩儒處給送。

○李得宗,以都摠府言達曰,副摠管權一衡,以漢城府右尹,今日本府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達未安,入番間依例除草記往來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朴師訥,以弘文館言達曰,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于李得宗曰,計其日字,殊極寒心。明日當殿坐于明政門。黃海前水使宣傳官田光勳、金五郞,竝記過,明日待令於弘化門外,訓鍊大將,領率大旗幟,亦爲待令,而前排則竝其物,以十雙式依例待令,侍衛,以入直擧行,而服色則靑衣,宣傳官則全數待令。殿坐時刻,以卯正一刻爲之,開門差早。

○又傳于李得宗曰,今番擧動,一依戊申年敦化門殿坐例,而只升帳砲,少開門待令事,分付訓鍊都監。

○又傳于李得宗曰,以都監一哨軍,作門於弘化門外,時原任大臣入侍,摠府、騎曹侍衛外,筒介置之。

○又傳于李得宗曰,明日傳香,殿坐前擧行。

○李得宗啓曰,明日明政門殿坐事,命下矣。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副承旨任瑋,方在右議政趙載浩偕來所。在前如此之時,有姑令入參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來事,分付。

○又啓曰,明日明政門殿坐時,承旨一員,當爲留院,何承旨留院乎?敢稟。傳曰,禮房承旨留院。

○傳于李得宗曰,御營大將,以靑戎服入侍。

○又傳于李得宗曰,明日升帳號爲之,三軍門大將,當以軍禮見之,使之具甲冑,扈衛廳及禁軍,以入直侍衛。

○朴師訥,以吏曹言達曰,內資寺直長柳泳,日前見擬假注書,受點後,旋以在外出代矣。本曹初無許由之事,則不爲受由,而任意在外,極爲駭然,汰去,何如?令曰,依。

○又以戶曹言達曰,依令敎,左議政金尙魯六月朔祿捧,令倉官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本職旣未行公,常廩豈可冒受?輸送之下,亦不敢奉令,只切惶恐云,祿捧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得宗,以兵曹言達曰,今五月二十九日,出身鄭良弼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志厚,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攔入,亦難bb免b其責,推考,何如?令曰,依。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傳敎,東營新營入直軍兵及將校各差備京標下軍等別中日試射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而無射五中砲六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5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坐直。右承旨李昌壽。左副承旨任瑋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李得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訥。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仕直。事變假注書李聖圭式暇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藥房都提調臣金尙魯,提調臣洪鳳漢,副提調臣曺命采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憊眩之候,寢膳之節,亦何如?劑入湯劑,其已畢進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禮畢後,待下敎入侍。

○曺命采達曰,賓廳日次,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對,而明政門殿坐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李奎采達曰,明日宗廟修改相値,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任瑋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明政門殿坐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李得宗達曰,大司憲徐命九,執義宋能相,掌令崔益秀、李澤徵,持平崔載興在外,申大脩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bb敢b達。令曰,知道。

○傳于任瑋曰,日氣似熱,時刻進定,承史詣閤。

○明政門殿坐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昌壽曰,竝推考徽旨捧入。

○李昌壽,以弘文館言達曰,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旣有只推之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校理趙𪬵,修撰李顯重、尹學東牌不進罷職令旨,令于李昌壽曰,連違召命,已涉未安。況趙𪬵,大朝前後下敎,開釋無餘,則又何敢若是?事體分義,極爲寒心。竝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傳于李奎采曰,戶房承旨,與通化門月廊監役戶曹郞廳及紫門監官員,入侍于熙仁門。

○傳于李得宗曰,藥房入診,來待于建福門。

○吏曹口傳政事,以安允行爲甲山府使。

○傳于李得宗曰,都摠府草記,已爲批答,而深思之,若欲弄奸,則與監的官符同,然後爲之。砲聲亦可欺乎?詳考,後日入侍時以稟。

○李得宗,以都摠府言啓曰,從前中日武藝別監試放之規,每貫革十名式一字擺列,比肩竝發,故或不無希覬賞典,假冒三中之弊。今日臣等,欲防此弊,每貫革十人式使之鴛鴦作隊,進退輪放,則渠輩無所容奸。及至朴義胄,二發得中,三次當放之際,忽自曜金門守門將廳後,砲聲亂發。監的軍士來告,以一時所中貫二邊一,眞適付標云,事極驚駭。卽令監的官摘奸,則果如所告,故令行首別監,摘發其從傍亂放之人,則以曺尙徵、高世冠、金重郁、朴善希、許錡、鄭仁鑑、任萬徵書納。蓋此七人,符同義胄,欲圖三中之計。論其情狀,無異於科場用奸,竝令攸司,照律科治,何如?傳曰,頃者中日時,一時聞四砲聲。左右貫革,一時齊放,則二砲聲,可也,而豈又有二砲聲乎?一雖或誤放,決無二誤放之理。必有奸狀,卽欲問於中日處,而有摠府兵曹堂上,想必草記,先爲下問,近於察淵魚,不問。今覽草記,果有是事,而果有加放,則二人,可也,豈至於七人乎?雖曰符同,以心而治非,王政,其涉殊常,亦涉糢糊。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令兵曹,嚴査以奏。

○任瑋,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入侍時,傳曰,武藝廳中日事,其令査奏。今聞其時摠管所奏,與草記無異,然此非六中也。用科場律則過,下敎旣諭其欲作用,當符同監的,無他砲聲而爲此,此不過無嚴雜亂之致。其武藝別監八人中朴義胄外,令兵曹,從重決棍。旣曰雜亂,則該番行首掌務,亦令兵曹,參酌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武藝別監曺尙徵等七名,從重決棍各十五度,該番行首朴東齡,掌務李益輝等二名,參酌決棍各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得宗,bb以b義禁府言啓曰,黃海前水使申思彦,海南縣充軍事,命下矣。申思彦,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當日押送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東籍親耕田所種大麥打作,則所出八石五斗,小麥打作,則所出二石六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奎采,以漢城府言達曰,壬申六月潦水時,沿江人物之渰沒,處處有之,而西南北三部官員,以各人等拯活人命之勞,連續報來,而此等事,不可不覈實,故令當部,各別更査之意,累次嚴飭矣。各該部官,枚擧被拯人等狀訴,以濟活的實之由,連爲報來。旣知其實狀之後,不爲論賞,恐非勸後之道。故依前例,別單以達,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令曰,依。

○修撰李顯重書曰,伏以,臣之老母,年衰病痼,居常凜凜,有朝夕之憂,近經毒感,重以慘慼,一倍危綴,昨偶失攝,寒熱大作,吐瀉交劇。雜試湯劑,僅得少定,而昏昏涔涔,食飮全却。臣方五情焦灼,實無頃刻離捨之勢。玆於特旨再召之下,隨詣闕外,略暴情懇。伏乞睿慈,俯垂諒察,亟賜鐫免,俾得專意救護焉。仍伏念,臣於見職,旣無可進之路,每有除旨,引罪冀免,不遞不已,非一再遭矣。在朝家綜核之政,豈可使滓穢之蹤,更廁論思之列哉?今乃承乏虛縻,堂堂天牌,日辱於陋巷蓬蓽,而六品小官,冥然不動,惟違傲是事者,非古人不俟駕屨之義。臣於是乎萬死有餘罪矣。惟邸下,特令攸司,重勘臣前後積逋之罪,以礪群工,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吏曹參判趙明履書曰,伏以,臣於銓任,僥冒已累月,而聞見未周,鑑識不明,居常兢懼,如臨深薄,求免之意,愈往愈急,而違召罰止問備,呈病勢必見阻,左思右量,卸擔無路,憂迫悶塞,罔知爲計。昨伏承大朝傳敎,則固城縣令趙世選備擬銓官重推之命。世選,卽前夏都政所擬者,而其時臣亦參政,聞命震慄,置身無所。在臣自處之義,宜卽陳書請免,而賤疾逾苦,神識迷暗,數行文字,綴緝不得,今始略搆短章,仰瀆离明。伏願邸下,俯賜鑑察,將臣所帶銓任,亟行鐫遞,千萬厚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甲戌五月三十日卯時,上具甲冑,御明政門殿坐時,行都承旨曺命采,左承旨李奎采,左副承旨任瑋,右副承旨李得宗,同副承旨朴師訥,假注書李正吾、鄭光漢,記注官李世鉉,記事官申應顯,以次就列。上躬擐甲冑,乘輿出賓陽門,御明政門座榻。領議政李天輔,左議政金尙魯,趨而入侍。上曰,訓將參見後,以中軍擧行,訓局旗鼓,先爲入之,可也。尙魯曰,腹部氣候何如?上曰,似少減矣。尙魯曰,非曰無罪,而至於殿坐則過矣。上曰,爲少開門,可也。以黃門旗作門,然後可以開門矣。升帳炮gg砲g後,禁御兩大將,以號笛參見事,分付,可也。上入內,更以戎衣出臨。上曰,田光勳拿入。上曰,汝幾日入來乎?光勳曰,待新水使交龜後奪符,故自然如是,而臣之往返,俱能倍道矣。上曰,欲問本事顚末故拿入,旣不罪之,則當有賞矣。上曰,宣傳官田光勳,往返趁限,無罪而可賞,上弦弓一張賜給,可也。出擧條上曰,申思彦拿入。上曰,汝之氣如此,則當初至請陸路送之,末稍又復縮入何也?十一名,何爲而放送乎?思彦曰,此則白翎僉使放之,而非臣之罪也。上曰,汝若能申飭,則豈如是乎?思彦曰,此則臣罪萬死矣。上曰,尤可駭者,至移浦邊之民,用淸野法也。汝又不隨宣傳官而來,中路亦有胡而然乎?思彦曰,臣病狀添㞃而然矣。此尤當萬死矣。上曰,除貫耳箭,面灰回示三軍,可也。上曰,其爲人剛矣。雖如此,心以爲尋常,可用之一隅矣。初欲決棍十五度,而今除四度,予心善,故必欲以生道處之矣。天輔曰,回示三軍,便是一律矣。尙魯曰,旣回示三軍,則又不當全然釋之,處分不可以始重終歇矣。上曰,大臣所奏是矣。命承旨書之曰,黃海前水使申思彦,加律海南縣充軍,當日押送。出榻敎上曰,旣不曰徒三年,則當入於赦典或特放中矣。今番見之,申思彦有可用處矣。尙魯曰,有罪則罪之,可用則用之好矣。上曰,申思彦,不必更囚,命羅卒拿入於帳殿,直爲發配,可也。尙魯曰,旣設軍容,則不可間入羅將。軍中用此,似爲斑駁矣。上曰,無不可用之義矣。卽爲擧行,可也。上曰,金吾郞拿入。上曰,汝騎何馬?宣傳官騎何馬乎?何爲而後於宣傳官也?今日臨門,非徒申思彦之過,乃汝之罪也。決棍五度後拿出。上謂天輔曰,李鎭嵩,極驕蹇矣。天輔曰,然矣。上曰,李鎭嵩,欲令該府處之,何如?尙魯曰,不可置之矣。上曰如此,然後可飭外方閫帥,紀綱無可言者矣。呂攀,甚沈滯,予欲不拘常例而擢用矣。命承旨書之曰,黃海水使李鎭嵩,特敎之下,其赴任,極涉寒心。先遞其職,令金五郞拿來,令訓將,敎場決棍三十度。其代以甲山府使呂攀除授,其令除朝辭赴任。又命書之曰,甲山府使代,令該曹今日內口傳備擬,給馬下送。竝出榻敎上曰,呂攀之甲山府使,誠殘忍矣。南人盡可如是乎?洪景輔之子,尙不爲兵郞,此後騎郞,又不爲之,則是無君矣。予因元景夏而悟之矣。命采曰,行首所任宣傳官,有不善擧行之事,記過,何如?上曰,可也。李昌誼曰,回示時,罪人以正門出去,宣傳官宜有責罰矣。金聖應曰,當該宣傳官,記過,何如?上曰,可也。聖應曰,金柱日,亦有不善擧行之失,一體記過,何如?上曰,可也。天輔曰,臣有可稟定者,敢請同入於診筵矣。上曰,可矣。內局入診。儒臣持《自省篇》入侍事,駕前下敎。上還內。諸臣竝退。

○甲戌五月三十日巳時,上御崇文堂。藥房入診,領相、儒臣同爲入侍時,領議政李天輔,校理南泰會,副校理蔡濟恭,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洪鳳漢,副提調曺命采,假注書李正吾,記注官李世鉉,記事官申應顯,醫官金履亨、方泰輿、許錭、許礈、金德崙、卞誼和、蔡膺祐進伏訖。尙魯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尙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尙魯曰,近日腹部之氣若何?上曰,姑不大段矣。尙魯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服二貼,而餘一貼矣。尙魯曰,醫官診候,何如?上曰,可矣。諸醫以次診候訖。履亨曰,脈候左三部,則沈遲者如前,右三部,則不大沈遲矣,理中湯連爲進御,似好矣。泰輿曰,左右三部,一樣沈遲,而不足矣,理中湯依前方用之,似好矣。錭曰,左右三部,沈遲比前小勝,而大體不足,則一樣矣。理中湯繼進好矣。礈曰,左右三部,沈遲不足,而腹部之候,姑無顯減。理中湯連爲進御,似宜矣。德崙曰,左三部,則一向沈微,右三部,則沈遲者小勝,而度數不均,理中湯繼進之議好矣。誼和曰,聖候有腹部之氣,而脈候左右三部沈遲者,專由於不足。理中湯,不可不繼進矣。尙魯曰,諸醫皆以爲,理中湯繼進爲好,理中湯五貼,加劑以入,何如?上曰,可矣。上曰,理中湯依前方,五貼加劑以入。出榻敎尙魯曰,嬪宮産月在來月,直宿,例於初吉,仰稟,而壬申年,亦待下敎爲之矣。今旣入侍,事體有重,故敢達矣。上曰,待下敎爲之,可也。尙魯曰,臣豈有一毫辭免之心,而顧其筋力情勢,實無以堪當。若以藥院行公,則臣豈敢不入,而至於相職,則實難承膺矣。天輔曰,臣本無貪戀之意,而迫於聖敎,黽勉冒出,惟望與僚相同爲之,則或可爲一分報效之道矣。尙魯曰,首揆不爲曲諒,如是仰達,實爲野俗矣。假使易地而處,則臣豈若是也?上曰,余之鹽梅之臣,幾盡凋零。今以卿等三人爲鹽梅,不可闕一也。尙魯曰,臣其梅乎?其鹽乎?何以當調羹之任也?上曰,卿二人一鹽一梅,而右相兼作鹽梅矣。上曰,近日國事,實多有寒心者矣。雖以申思彦言之,初以陸路回送爲請,而末稍則畏縮而入。且被捉人,亦是皇朝人之子孫,今豈可結縛以送彼人乎?尙魯曰,臣自聞此下敎之後,每遇來客,宣布聖敎,欽仰頌歎,不能自已也。且殿下,前日以欲做國事,下敎於臣。殿下若奮發有爲,則臣當承望下風,竭蹶對揚,而殿下若退托不爲,則臣等,將何所爲乎?上曰,一自彰義宮之後,予實無作爲之心,若天假以年,則亦當某條爲國事耳。尙魯曰,右相久未相見,而以尙今不爲行公觀之,可知其病之未盡瘳矣。然非癈痼之病,則豈不可以强勉而出乎?頃者傳諭中,亦下敎矣。拜相之後,七朔不出,前所無矣。凡人若無目前迫隘之勢,則易爲稽滯。自上若無至誠敦勉之擧,則何以致來乎?另爲敦勉好矣。上曰,懿昭禫祭時,敦勉不出,果難矣。天輔曰,臣數日前往見,則中間,重經瘧痢,尙未蘇完。病情如是,尙未出謝,甚爲惶悚云矣。命采曰,廟堂久空矣。今則三公皆備,朝野拭目,而頃於副學入侍時,自上有退托之敎,臣因均役事仰勉矣。以唐、虞都兪之事見之,君若退托,則臣何以奉公乎?上曰,都承旨有眷眷之心矣。頃見與李昌壽,同進而奏,不偶然矣。尙魯曰,如此之臣,布列於朝,則豈不有補於國家乎?天輔曰,殿下未嘗不爲國事,近來頻接儒臣,臣實欽仰其奮發之聖意,而亦或有間斷之時,至於藥餌進御,未免有間斷之患。凡事惟貴於一串爲之而無間斷矣。殿下若一串爲之,振作奮發,則臣等敢不承佐下風乎?尙魯曰,近來儒臣之頻接,實由於聖意之奮發,而儒臣亦感激承召耳。上曰,左相向以爲人心世道,無可爲也。何以則可能爲之耶?尙魯曰,人心世道,果難矣。天輔曰,殿下每以爲人心世道,予已知之,大體則予當照關爲敎,而近來疏章路絶,引接甚稀,人心世道之至於此極,殿下亦豈能盡燭耶?上曰,近來皆塗粉,故不可知矣。尙魯曰,殿下三十年立主宰矣。今則未免偃之矣。前所偃者,今復立之好矣。上曰,予前所立者,只一小椽,今何以豎大浮棟乎?尙魯曰,規模狹則有頉。臣意則廣取東西南北之人,負國者黜之,不然者用之好矣。上曰,洪名漢之尙不爲騎郞,吏曹非矣。尙魯曰,吏判非有意而然也。若有不用洪名漢之心,則臣等,豈不責之於私室乎?上曰,此後若不用洪名漢,則吏判當處分矣。命采曰,臣頃赴政廳時,見吏判擬一人於望中矣,謂有請簡而拔之。吏判之公心,如是矣。上曰,不偶然矣。尙魯曰,筵席此等語,亦是衰世事,而近來定州牧使一窠,不歸於不知面者矣。韓德弼爲之。以此觀之,吏判之恢張公道,可見矣。天輔曰,伊日政事後,吏判來見,請聞規勉之語。臣以爲如定州望雖好,而不善爲之矣。比如治産之人,不爲撙節。如此之人,宜用於難治之邑,而何用於如此邑耶?上曰,頃者一大臣以爲,韓德弼,可坐臣地位,而眞可用之人也云矣。尙記其言,而如在耳矣。尙魯曰,殿下若奮發做國事,則臣等敢不趨承,而若不然,則如臣無依者,何所望而出乎?上曰,不見河淸,甚可恨矣。調劑一事,幾年爲之,而僅捉其頭。若遇抵觸,則豈不難乎?玉堂下番,頃以天若祚宋,必無此事爲言,而亦何可必乎?天輔曰,壬寅年奏文草,尙在《承文院謄錄》,乙巳初若知之,則必去之矣。宜去之說,方外行之久矣。引重臣奏達而焚之,此不可仍置,事大而關係重矣。上曰,見此謄錄後,心愈不寧矣。予性本喜疏章,而辛壬以後,尙未一見矣。尙魯曰,臣則全然不知,從領相得聞矣。事則當奏文,而此亦重難矣。上曰,然矣。上曰,特敎之下,甲山府使安允行,今日不爲辭朝,事體寒心。事當卽其地投畀,而遲滯可悶。付過,今日辭朝,倍日赴任,到任日字,令道臣狀聞。出傳敎上曰,他承旨入侍。出榻敎

○甲戌五月三十日午時,上御通明殿。戶房承旨、戶曹郞廳、紫門監官員入侍時,左承旨李奎采,假注書鄭光漢,記注官李世鉉,記事官申應顯,戶曹佐郞李𪣜,繕工奉事李春彬,以次進伏。上曰,此殿與他有異,柱礎有御筆,明聖聖母,嘗好此殿矣。今日予謁上殿,而回見殿外中門之頹圮,心甚如何矣。承旨率戶郞、繕工官往審後,使之卽改,可也。上曰,會通門內新墻,不覆土而瓦蓋,此何能久乎?如是而出六,六豈不愧乎?春彬曰,臣則以分差來,而闕內役處,紫門監專當矣。上曰,李春彬,極過甚矣。渠何敢言紫門繕工字乎?微末之官,安敢如是?若不善爲,則出六傳敎,當除之矣。彼戶郞,則爲人了了矣。汝則長時來見乎?𪣜曰,堂上筵稟後,臣則往待於産室廳矣。上曰,汝自今已以産室廳爲頉乎?上曰,予賜元良御製中云矣。聞呼邪聲,則不如吾自負土矣。彼戶郞、紫門官,無此心矣。元良聞此言,則豈敢有意於土木乎?承旨及戶郞、紫門官,往審頹圮處及築墻處後,奎采進白曰,自古人君,有土木之役,故臣下或諫之矣。臣不料闕中之頹圮,若是之甚矣。上曰,予不作一新家,而修舊室而已,此亦繼述之道也。上曰,頹圮處修補時及築墻時,竝與中官,眼同看役,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甲戌五月三十日戌時,上御崇文堂。內局入診入侍時,上曰,他承旨史官入侍,可也。右副承旨李得宗,假注書鄭光漢,追後入侍。領議政李天輔曰,殺獄檢屍甚嚴急,不容一時遲滯,而卽聞陽川縣令皇甫鍍,陽智縣監李鳳煥,身爲檢官,稱病推諉,使夏月檢屍,不卽擧行,至於十餘日之久,事極駭然,而道臣,只請循例拿處。兩守令則罷職,而道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天輔曰,固城,以營下弊邑,旣有另擇之命,而趙台祥,以末擬受點。台祥之廢枳,已過十年,雖宜調用,若曰另擇則未也。當該政官推考,台祥則改差,各別擇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其代另擇,給馬下送,可也。天輔曰,向者大臣議諡時,領府事獨當之故,故左相李觀命,故右相金若魯,有應避之嫌,不得議諡,而其時舍人李垍,有勿移他職之敎矣,其後因兼官違牌坐罷。舍人,旣是單付之窠,使之還付,卽爲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天輔曰,《大典》中,有邊倅差出時,兩銓通議之文,法意有在,而近來此規已廢,申飭兩銓爲宜。且防禦使,與邊地不可異同。此後則防禦使差出時,兩銓亦爲一體通議,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所奏誠是。依爲之。竝出擧條天輔曰,湖南伯徐命九,上書於小朝,盛言四色保見欺之狀,仍請守令之罪矣。左議政金尙魯曰,見欺之罪,至願卽被守令事,誠非矣。天輔曰,守令旣已勘律,不可疊罪之意□達於小朝矣。上曰,都堂□欲何以爲之乎?天輔曰,此誠大政,欲待右相行公而爲之矣。上曰,從速爲之,可也。領左相俱退。上曰,□□□讀之。校理南泰會,讀《自省□編》。泰會曰,守成創業之君,終不能終始如一矣。殿下今□□□□□初則亦有不及者矣。上曰,予已衰,何能爲乎?校理蔡濟恭曰,以今番臨門事言之,□□□敦□門之例,此正毋忘在莒之義矣。泰會曰,殿下若不爲國,則世道將何如乎?修省爲當今第急務gg一務g,惟望勉勉於此矣。濟恭曰,殿下一召見臣隣,則效及於八路生靈矣。得宗曰,儒臣之言,誠好矣。自下有仰勉之語,則殿下,每以予何能爲答之,臣實爲之慨然矣。殿下苟欲爲之,則有何不可成之事乎?上曰,予旣無始,安能有終乎?命承旨書之曰,此等末世,中官昵于其君。宜愼擇,而近者中官,求子不擇者多,故一欲申飭,今日推栍問之,其中三人,其勢殊常。令漢城府,問名內侍府,詳細相考帳籍以奏。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