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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三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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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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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坐直。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呈辭。假注書申晩仕直尹汲。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宣祖大王忌辰。

○兪崇啓曰,右議政五十九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道彬五十九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金致垕啓曰,禁衛營敎鍊官來言,未時聚軍,申時結陣,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領府事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金遇喆、朴奎文在外,持平李膺避嫌退待,金壽錫,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都摠府啓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明日陵幸擧動時,兩司不可不備員進參,除在外、引避、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金壽錫,正言李光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兪崇啓曰,懿陵擧動時,大駕入幕次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又啓曰,新除授注書鄭亨復,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兵曹啓啓曰,今此陵幸時,本曹堂上郞廳,不可不備員,參知未差之代,及佐郞一員未差之代,竝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啓啓曰,今二月初二日懿陵擧動時,建陽門西營入直軍兵,以訓鍊都監餘軍,替代留都,而還宮後,以本營軍兵,還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扈衛廳別將,以留都大將行判中樞府事意啓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啓下事目,率領扈衛三廳軍官,大駕出、還宮時,結陣於備邊司前路,晝則移陣于敦化門外,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二嚴結陣後懸燈,天明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啓啓曰,五間水口部將闕直緣由,問啓事,命下矣。當該部將金是聲,捉來推問,則以爲五間水口,則無互相替代之規,獨爲入直,故貧寒禁軍,不能傳食,朝食次還家,還家之際,摘奸中使,適無過去,致有執頉之事,而卽爲聞知,進往于陵所,詳告事狀云,渠之所言,雖如此,旣已闕直,則依定式決棍汰去,何如?傳曰,與無緣闕直有異,今番則分揀。

○又以訓鍊都監啓啓曰,今二月初二日懿陵擧動時,建陽門西營入直禁衛軍,以都監餘軍,前期一日替代,而還宮後,禁衛軍還入直事,因兵曹啓辭,自禁衛營,纔已草記,允下矣。建陽門軍一百名,哨官李禹錫,西營軍五十名,哨官金鼎德率領,今日替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禮曹啓啓曰,永禧殿酌獻禮,曾前則有特敎然後擧行,而癸未年有三年一省拜之敎,故連以三年一次,取稟矣。今則依前待特敎擧行乎?依癸未下敎,每三年一次,取稟乎?必有一番定奪然後,可以奉行,故敢此仰稟。傳曰,依癸未定式,三年一次,取稟。

○又以禮曹啓啓曰,各陵展謁,乙亥以前則春二三月,秋八九月恒式,取稟,而丙子以後則因下敎,連以只稟秋幸矣。今則依前竝稟春秋乎?依丙子以後例,只稟秋幸乎?必有一番定奪然後可以奉行,故敢此仰稟。傳曰,今則乃嗣服之初,諸園陵,盡未展謁,姑以間年,取稟。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好人爲兵曹參知,以金近思爲兵曹佐郞。

○權𥛚啓曰,大司諫黃璿推考傳旨,今方捧入,持平金壽錫,正言李光運,亦有只推之命,不但處置遷就之爲未安,明日陵幸擧動,兩司將欲以備員進參,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鎭日違召,無意行公,不但上下番多日闕直之未安,明日擧動,無陪從之員,揆以事體,極爲未安,旣有只推之命,竝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注書鄭亨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崇曰,推考傳旨捧入。

○注書鄭亨復呈辭,代以尹汲爲假注書。

○金致垕,以兵曹啓啓曰,近來紀綱解弛,人不畏法,擧動及凡於朝會,雜人非不禁斷,而視若尋常,全不遵行,至於陵幸時,各司下人,無數跟隨於班行之間,鬧擾喧聒於陵寢至近之地,朝儀之不肅,禁令之不行,誠極寒心,若無別樣申飭之道,則紛雜之弊,誠難禁戢,大小陪從之官,數外跟隨,一倂嚴禁,而如有犯禁者,勿論諸上司三司,當該官員,自本曹,入啓,從重推考,下人,依法科罪之意,申明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申昉,校理黃梓,旣有只推之命,明日陵幸時,玉堂無隨駕之員,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而申昉之一向固執,尤涉太過矣。

○以副提學申昉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今此陵幸擧動時,司僕提調,當爲隨駕,而一提調閔鎭遠,以實病不得行公,二提調李宜顯,以實錄考出事,江華府出去,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太僕曾有加出之例耶?卽爲問啓。

○持平金壽錫啓曰,引嫌而退,疏陳所懷,臺體則然,未安之敎,何必深嫌,請持平李膺出仕。避辭見上答曰,依啓。

○李重協啓曰,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明日待開門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校理黃梓牌招事,允下,而家在城外,待開門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閔鎭遠箚子,伏以臣自再昨,眉生小㾿,昨日觸風,出入於起居之班,罷退後毒氣太肆,半面浮高,乍癢乍痛,宛轉叫呻,寢食頓減,氣息澌綴,動駕在明,而末由起身,趨參於陪扈之班,病裏惶悚,莫知所措,玆敢冒死仰籲。伏乞聖明,亟遞臣內局太僕提擧之任,以爲備員陪駕之地,仍治臣因病廢職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慮外如此,深用慮念,兩局提擧,卿未隨駕,其可推移,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鍼醫看病。

○負罪臣韓元震上疏,伏以草茅賤臣,誤辱聖知,前後蒙恩,曠絶今古,感激圖報,常思糜粉,旣出還入,跡涉干進,豈惟國人之嗤笑,臣亦自知其愚惑,且念迂疎譾劣,決知無補於世,遲回顧戀,徒損自守之義,故敢冒萬死陳章退歸,非敢自重,實出不獲,不意聖度天大,含垢藏疾,不以爲罪,反加殊恩,特遣騎郞,冒夜跋涉,追及江郊,傳宣聖批,十行天札,旨意懇摯,馹騎隨到,恩召又勤,寵遇之隆,無異大僚,不知臣是何人,而獲此於君父也,聞命震悚,五體投地,感徹心肝,涕淚交逬,第臣擧措狂妄,罪在逋慢,以臣微末,致勤聖念,爲人臣子,負犯至此,揆以邦憲,萬殞難贖,玆敢來伏城外,以俟嚴誅,伏乞聖明,亟命攸司,治臣之罪,以肅朝綱,以勵群工,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恐戰悚席藁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聞爾上京,心甚欣慰,入城之後,欲爲召見,而迄于數日,無入城之語,而亦因玉署之無人,未開講筵,故方欲問喉院而召爾矣。及觀疏本,訝然之極,久而無語,而昔漢穆生之去讀史,嘗慨然矣,豈意復見爾乎?此誠予之誠淺也,此誠予之誠淺也,此誠予馹召爾,爾須體予此意,乘此馹更來,聽我一敎,更定去就。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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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申晩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權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致垕啓曰,內乘來言,駕轎捲窓,取稟。傳曰,捲三面。

○兪崇啓曰,右議政六十度呈辭到院,而以陵幸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致垕啓曰,禁軍陣敎鍊官來言,下馬時鳴鑼,取稟。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六十度呈辭,傳于兪崇曰,安心調理。

○兪崇啓曰,假注書尹汲,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今日陵幸時隨駕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大司諫黃璿,連爲違牌,無意行公,正言李光運,且有只推之命,竝更卽牌招,以爲隨駕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李光運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太僕提調曾有加出之例耶?卽爲問啓事,命下矣。招問太僕寺官員,則以爲從前元無加出之例云矣,敢啓。傳曰,然則在下提調,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以金興慶爲司僕提調。

○兵曹佐郞沈一羲書啓,臣承命,馳往于翊衛司司禦韓元震所到漢江村,傳宣聖批,則以爲疎遠賤臣,踪跡臲卼,不敢久滯京輦之下,陳章徑歸,實犯罔赦之誅,不意聖度包容,不以爲罪,特遣星郞,追及江郊,傳宣聖批,旨意懇惻,臣聞命震悚,罔知攸措,第念臣以螻蟻微物,蒙被聖眷,至於此極,區區私義,有不暇顧,不敢爲仍歸之計,而至於乘馹之命,尤非負罪之臣所敢承當者,將以明日,進伏城外,以竢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協曰,司禦韓元震入來後,卽爲引見事,分付。

○趙命臣,以禮曹啓啓曰,卽接懿陵參奉所報,則本陵石串峴南邊,卽外靑龍內,而昨夜三更量,忽然失火,家前人及守護軍輩,一齊撲滅,而雖非大段,旣是垓子內,則事係重大,玆以急報云,失火處,雖不至大段,陵寢事體重大,發遣郞廳,摘奸書啓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兪崇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金致垕啓曰,禁軍陣敎鍊官來言,騎馬時吹哱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崇曰,京畿監司差使員引見。

○傳于趙命臣曰,京畿監司李喬岳處,中虎皮一令賜給,楊州牧使洪重疇處,弓子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傳于金致垕曰,百官揷羽。

○傳于兪崇曰,還宮時,自石串川,至關王廟,捧上言。

○傳于關王廟展拜時,儀註,勿爲磨鍊事,分付該曹。

○傳于金致垕曰,予嘗敬歎武安王之忠義大節矣,歷過廟路,已有多矣,而在於三年之內,只望而往來矣。今又過廟宇,還宮之路,遵先朝古事,欲爲歷拜,依辛未年例擧行,而再拜一節,已有先朝特敎定式,依此擧行。

○金致垕啓曰,禁軍陣敎鍊官來言,騎馬時吹哱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守宮假承旨啓曰,禁衛營敎鍊官來言,洞口內移陣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禁衛營敎鍊官來言,木花前移陣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大駕到陵所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大駕入齋室後,政院、藥房、朝廷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酌獻禮後,政院、藥房、朝廷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還宮後,政院、藥房、朝廷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懿陵擧動時隨駕軍兵,犒饋事,分付。

○丁未二月初二日,上幸懿陵親祭時,入侍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申晩、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祭官亞獻官洛昌君樘,終獻官領敦寧府事魚有龜,贊禮兼禮曹判書申思喆,典祀官奉常寺主簿柳漢柱,陵司參奉金樂祖,執禮副司果洪鳳祚,執尊、司僕寺正沈㙉,大祝兵曹正郞李度遠,祝史司憲府持平金壽錫,齋郞兵曹正郞宋國緯,贊者通禮院假引儀黃壽鼎、金鳳鳴,謁者通禮院假引儀閔孝曾、金世潤,贊引,兼通禮院引儀李弘溥,上入齋室,少選,乘玉轎,詣陵上到紅箭門,行四拜禮,仍親審陵上,周省良久。上曰,承旨進來,此處莎草一掬許,色頗枯損何也?趙命臣曰,似是枯損處矣。上問陵司參奉金樂祖。樂祖曰,此乃新改處,故着根不固,自然如此矣。上曰,改之,可也。上曰,屛風石,有色黑處,何也?樂祖曰,雖這這洗滌,而苔蝕處,雖洗滌,終不如本色矣。上曰,祭井墻垣頹覆,史官往審。申晩奉審後來達曰,頹覆者二間餘矣。上曰,卽時修補事,分付該曹。上曰,頃日守陵官,以靑龍內,有白石,自陵上所見不好,宜覆莎爲達矣。其處卽何處耶?樂祖曰,臣待罪未久,不能詳知矣。上曰,守僕,必詳知,使守僕,立於白石處,可也。上曰,其處皆是沙石,似難覆莎,廣植樹木,則自可掩矣。上親審碑閣與丁字閣。上曰,床席,何間改備耶?樂祖曰,大祥時改備矣。上曰,丁字閣壁上,有劃裂處,何不修改耶?樂祖曰,壁土改補,雖非大段役事,係是丁字閣內,則陵官,獨爲修補,事體未安,禮曹堂上,似當出來董役,參奉,當爲兼監役矣。上曰,曾前如此役事,禮堂有出來董役之規耶?問啓,上入少次,上行親祭,詣板位,上行四拜禮,引儀唱,贊禮導上行初獻禮,西向立,承旨斟酒,贊禮導上詣神位前,上跪,上三上香,上執爵,上獻爵,上俯伏興,上跪香案前,大祝讀祝,贊禮請俯伏興,贊禮導上降復位,承旨請上入少次。上曰,不必入少次矣。樘,行亞獻禮,有龜行終獻禮,贊禮啓請四拜,上四拜,贊禮啓禮畢,上入少次,少選,出到紅箭門,行四拜禮。

○丁未二月初二日懿陵陵幸時,上御齋室,京畿監司差使員守令引見。禮曹判書、兵曹判書同爲入侍時,入侍承旨金致垕,假注書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京畿監司李喬岳,廣州府尹魚有龍,水原府使趙正萬,楊州牧使洪重疇,兼禮曹判書申思喆,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申思喆曰,昨日本曹啓辭,各陵展謁,依乙亥以前例,竝稟春秋乎?亦依丙子以後例,只稟秋幸乎?稟定草記批旨,以嗣服之初,諸園陵盡未展謁,姑以間年,取稟爲敎,而無春秋區別之事,臣曹有難循例擧行,何以爲之?敢稟。上曰,日昨本曹草記批旨,似未分明,故更欲下敎而未果矣。曾於先朝乙亥以前,每年春秋展謁于園陵,其後軫念民弊,只稟秋幸事,定奪矣。予今嗣服之初,諸園陵盡未展謁,若一年一行,則勢將漸致遲延,自今春秋陵幸,間年取稟,而今年已經春幸,秋展謁,亦當爲之,明年則該曹只稟秋幸,可也。出擧條金興慶曰,俄承下敎,有歷入關王廟之命,而凡于節月,忙遽未及磨鍊,敢此仰達,關王廟路狹,許多軍兵,實無容排之所,大駕入關廟後,只以挾輦軍兵,作陣於廟門外,先後射隊,使之留陣於廟門稍廣處,還宮時則以先射隊,爲後射隊然後,可無妨礙之端,未知何如?上曰,依所達爲之,予方欲下敎矣。兵判入侍,故言之矣。孔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先朝,亦嘗論御將臺,以觀軍容,今此行幸時,亦欲暫住將臺,略觀軍容,以二信箭,分付兩局大將,可也。興慶曰,然則兩局大將,當具甲冑分左右矣。上曰,然。興慶曰,親臨習操時,則兩都監軍兵,例爲招出,與隨駕軍兵,同爲合操,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今已日晩,此等節目,不爲擧行,可也,禁軍,亦勿合操,待下敎而爲之,可也。興慶曰,臣方帶太僕提擧,故敢達矣。御乘馬,以副望落點,而此馬少驚逸,以首末望馬,改落點,未知,何如?上曰,不必改落點,首末望兩馬,使之待令於關王廟,可也。申思喆曰,關王廟入臨時節目,未及磨鍊,而考見日記,則宣廟朝,則行再拜禮,先朝行揖禮,今此禮節,何以爲之?上曰,當日面再拜矣。李喬岳曰,金浦,處於江都直路,且是陵寢奉安之地,兩處使客,絡續不絶,而昨年客舍,盡爲頹壓,改建之役,一時爲急,郡守魚有鵬,竭盡心力,欲爲趁時營造,而以殘邑物力,萬無拮据之路,曾於丁亥年,陽川殘弊特甚,勢難支撑,故本縣元會付三廳耗穀,朝家限十年劃給矣。卽今金浦之殘弊,無gg與g陽川無異,又當客館改建之巨役,不可無別樣優恤之道,本郡元會付戶曹常、賑兩廳還上耗穀,依陽川例,限十年劃給,未知,何如?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行喬岳曰,平丘察訪崔恒齡,人雖卑微,盡心官事,館宇營建,多至數十間,撫愛驛卒,擧皆稱頌,曾有啓聞之事矣。渠爲人勤幹,終始如一,本驛奴婢隱漏之類,多般現出,其數至於三百餘口,如此之人,朝家似當有激勸之道,且有可據謄錄云矣。上曰,謄錄何如云耶?喬岳曰,隱奴婢現出者,至數三百口,則有守令除授之規矣。上曰,吏曹似有謄錄,令該曹考例,稟處,可也。出擧條喬岳曰,頃因正言韓德厚所啓,畿內各邑各樣除役,一倂革罷事,行會矣。喬桐、廣州、水原,元無除役,其他二十餘邑所報,則皆以爲殘邑物力素薄,使客絡繹,許多日用油、淸、紙地等物,以朝家劃給之價,不足爲一分補用之資。且無他拮据之路,不得已結役中應納,柴草、雉鷄,則勿捧,以油、淸、魚、果等各種雜物,隨便代捧,此所謂除役者也。旣是最歇於結役,無損於實結,公私兩便,本非有弊於民間,而今若竝爲罷革,則凡干責應之物,將何辦出,事之切迫,莫此爲甚,依前勿罷之意,擧皆馳報,欲爲啓聞仍存矣。臺言雖有所執,而列邑形勢之切迫,亦如所報,故敢達矣。上曰,其時大臣,亦以爲不便矣。畿內除役,勢難猝罷,道臣必有啓聞之事,故欲姑待而處之矣,所達如此,置之,可也。出擧條魚有龍曰,臣待罪本府,已數年矣。凡係弊瘼,幾盡釐正,而本府上道六面,劃屬分院柴場,而山火田稅外,謂以煙價,每戶徵捧二斗米,此實前古所無,貧民殘戶,應納無名之稅,豈不冤悶哉,本面民戶,多至三千餘戶,而不勝支堪,將有渙散之境,其爲民弊,孰大於此,身爲牧民之官,目覩弊端之難堪,敢此仰達,所謂家戶稅二斗米,特爲蠲減,以爲一分保存之地,何如?上曰,身爲牧民之官,恤民可尙,而此是流來久矣。且御器燔造,事體甚重,不可輕議,設令移定他邑,其邑亦豈無弊乎?有龍曰,本城將士每朔頒料,殆近三十餘石,通一年計之,則多至三十餘石通一年計之,則多至三百餘石,而以訓、御軍五哨身役米上下,雖準數徵捧,不過三百石,而其中奴軍居半,未收常多,年年貸用於他廳,今年如是,明年又如是,邑儲之罄渴,實由於此,頃因備局覆啓行會,有納粟加資之類,及舡格軍等身役米收捧之令,本府以保障重地,各樣軍兵身役,專屬山城,則今此納粟加資者,及舡格軍身役米,自在專屬之中,此類身役,以三四斗米,參酌收捧,訓、御軍身役米,從便減以三四斗,則彼此俱便,以此定式收捧,以爲補用於將士頒料之資,何如?上曰,事係變通,令廟堂,稟處。出擧條趙正萬曰,臣於辭陛之日,猥承每事盡心之敎,軍兵操鍊及新舊糶糴等事,恪謹奉行矣。至於觀武才事,前府使臣金礪,前春陵幸時,曾已陳達,有待秋稟定之敎,今年秋事,不至凶歉,故頃者臣亦狀請設行,尙未回啓,軍情,以此抑鬱矣。上曰,近來科事稠疊,姑不設行矣。然江都、南漢,旣已設行,水原不可無慰悅之道,分付該曹,趁農隙設行,可也。出擧條洪重疇曰,本州弊端,曾已略達,而卽今春耕不遠,本州還上皮穀元數零星,許多種糧,將無以繼給,已極可悶,而至於元會付大米,則不過爲百餘石,十二陵寢修理都監及各祭享時應下外,勅行時各樣人夫刷馬價,皆以邑倉大米上下,今年用下之後,則幾盡無餘,朝家若以山城軍餉米,變通劃給,則庶可補用矣。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重疇曰,弘濟站館宇基址,水道急高,地形卑下,夏月霖雨,漸至衝破,不久將爲頹覆,每年築筒之時,雖其站屬各邑,多費民力,亦不過姑息之計,勅使到館之際,若値大雨,則必不免大段生事,及今速爲移建於地形稍高處,則庶無後患,工役亦不大段,故敢達。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

○丁未二月初二日,上自陵所,到箭串練場前路。上曰,兵房承旨進來,金致垕進前立。上曰,送信箭二介於訓、御兩大將處,使之開轅門,上入轅門下敎曰,漢文帝入細柳營中,按轡徐行,今亦不驟不馳,無敢喧譁,上御將臺軺床上。上曰,送信箭,兩局大將招來,訓鍊大將張鵬翼,御營大將李鳳祥,具甲冑入侍。上曰,訓局平日習操者,作何陣乎?鵬翼曰,曾前所習者,卽六花陣,而廢之已久,卽今所習者,銳陣圓陣。上曰,然則今番亦作銳陣,可也。上曰,御將來,御營陣,亦作銳陣,將校請放砲。上曰,禁軍及御營軍,三戰三退,可也,禁軍別將處,送黃信箭,使之突擊後,禁軍別將,亦與兩大將,同爲入侍,同爲號令。上曰,禁軍,分攻訓鍊軍馬兵,則箠擊御營陣。上曰,或奪旗或奪冑而來。金興慶曰,奪旗奪冑之際,軍兵或有被傷者矣。上曰,然則只三進三退,而仍爲止之,如例行軍。上曰,兩大將及龍虎大將進前,仍下敎曰,今番習操,日勢已暮,雖未如例,大抵進退之際,軍容整齊,甚有紀律,平日操習之功,今可見矣。極爲嘉尙,內廏bb馬b各一匹,面給兩大將,外廏馬一匹,龍虎大將處面給。上曰,分付訓鍊中軍,開轅門,納三馬以爲面給之地,司僕內乘及僉正,各牽馬以入,鵬翼、鳳祥、聖任等,各自牽出。上曰,兩大將及龍虎大將還陣時,以獨騎馳往,可也,仍爲行陣。兪崇曰,日勢已暮,雨意如此,關王廟歷臨之時,恐有妨礙窘速之弊,今姑停止,何如?上曰,不過暫時之事,不必停止矣。

○丁未二月初二日,懿陵陵幸還宮時,上歷臨關王廟,入侍承旨趙命臣,假注書申晩、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上御板位上,行再拜禮。上曰,關王袞袍,何時改造乎?命臣曰,問于廟直,則再昨年致祭時,依傳敎改造云矣。上曰,令該曹趁卽改備,以表予瞻拜之意,廟門上所揭御題紗籠,一體改造事,分付該曹。出擧條上曰,南關王廟,則予未嘗行過,而東廟則潛邸時,以陵寢祭官往來之際,及今日動駕時,皆爲歷入,分付該曹,東南兩廟,遣官致祭,東廟則再度歷入之事,入於祭文中,可也。出擧條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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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璛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申晩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長連縣監南胤寬,臨陂縣令李顯允,務安縣監朴守謹。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金遇喆在外,持平李膺上疏入啓,金壽錫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沈宅賢,左承旨臣李廷璛啓曰,昨日早朝動駕,展拜園陵,沾濕微雨,抵暮還宮。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感冒咳嗽之證,已盡快減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世子感氣咳嗽,已盡差愈矣。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一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傳于李重協曰,平安兵使金洙,留待引見。

○傳于李重協曰,司禦韓元震,當爲引見入來事,分付。

○李重協啓曰,司禦韓元震入來矣。傳曰,引見。

○趙命臣,以吏曹啓啓曰,慶尙左道京試官鄭弘濟呈狀內,矣身非不知試事之爲重,筵敎之至嚴,而卽今病狀,至於萬分地頭,委臥床席,不能運動,而氣息奄奄,有若晷難保者然。顧此病狀,實難自強,斯速入啓處置云。卽今科期迫頭之時,弘濟病勢,果是實狀,勢難等待其差歇,今姑改差,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任震夏爲慶尙左道京試官。

○趙命臣,以議政府啓啓曰,本府每於歲首,例爲觀察使、節度使薦,而三公皆有故,限內不得議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義禁府啓啓曰,以慶尙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前統制使李載恒,前都事尹光天,前兵使尹廷舟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故竝卽拿囚之意,纔已啓稟,以國忌齋戒未入之際,李載恒、尹廷舟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李載恒、尹廷舟等,竝依承傳放送,而尹光天,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禮曹啓啓曰,永禧殿酌獻禮,依癸未定式,三年一次取稟事,命下矣。當以今年爲始,稟行酌獻禮,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望間推擇吉日,可也。

○李重協,以兵曹啓啓曰,去正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兵曹啓啓曰,去丙午年冬三朔能麽兒試講時,瓦署別提閔廷櫶,連二次不進,依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兵曹啓啓曰,今年謁聖及式年武科出身元數中,雜頉計除外,應爲赴防者,一百九十餘人矣。今當分防西北,而近因連歲不登,爲慮主客俱困之患。諸科出身,竝許除防,今此許多出身,勢難一時赴防,以貽邊方之弊,依近例除防納米,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堂上申昉,違牌坐罷,依前例敍用,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郞廳黃梓,違牌坐罷,所當啓請付軍職冠帶常仕,而前日兼春秋啓下時,未及肅謝。方在坐罷之人,亦不得改啓下,合有變通之道,惶恐敢稟。答曰,依啓。黃梓敍用後,仍付軍職。

○李重協啓曰,今丁未年年例守令薦擧單子一百二十一張,邊將薦擧單子一百五張捧入。而其中應薦不薦人員,令該曹察推,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協曰,今此薦擧單子中,多有不書臣字者,政院察推。

○李重協啓曰,昨日駕前陳疏,旣有捧入之命。故所捧上疏,至於七張矣。臣等取見其措語,則或有違格,或多誤字,或涉干恩。凡疏章,異於上言,必關由本院者,蓋重事體也。或因特敎,至有駕前捧疏之擧,此已有關後弊。而今番所捧,又如是猥越,就其中擇取捧入乎,抑一竝捧入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非昨日創始,旣已駕前捧疏,則不可自政院,直爲還給,竝爲入啓,則予當觀而處分矣。

○李重協啓曰,昨日擧動還宮時,盲人裵浣,駕前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歸厚署棺板一部,各別擇送于內需司事,卽言于該曹。

○傳于李廷璛曰,進士尹勉敎妻,今朝喪出云。驚慘曷諭?喪需、葬需,一依井邑縣監權益興妻例,令該曹卽爲擧行,而擔持軍,亦令本道量宜題給。

○李重協啓曰,卽者司譯院前銜洪瑞龜,來呈宣廟朝御筆二幅繕粧作帖者。而以爲莫重宸翰,不敢藏置私家,謹此進獻。而自本院考審,則明是眞蹟,而在前有勿捧定奪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詳問。若是瑞龜世藏御筆,則捧入。

○傳于李重協曰,今玆上疏七張中,五張則或干恩,或狂率,或事係久遠,或已令該曹稟處者,或未免猥屑。此正古人所謂置之者也,竝還給。

○左副承旨金致垕疏曰,伏以臣,以眇然新進,驟叨近密之地,無所踐歷,故聞見未熟,不經事務,故識慮未周。辭訥而不能達意,性迂而不堪需世,觸事生疎,隨處矇聵,而因仍充滿,幸免大何者,特荷聖上慈覆耳。惟當殫竭魯鈍,奔走夙夜,庶幾以陳力,爲萬分涓埃之報,區區私情,不宜煩瀆。而第臣有萬分危迫之悃,不容自阻於仁愛之天,玆敢冒死仰陳焉。臣獲戾于天,幼失所怙,旣鮮兄弟,又無姊妹,孤身孑然,影外無親。臣之祖父今年八十二歲,祖母八十歲,偏母五十八歲,而在子在孫,唯臣一人。疾病、事故,相依爲命,一或離側,更無扶將之人。尋常暫出,亦勞門閭之望,蔭仕之日,職事雖緊,猶且控訴長官,輒得月一歸省矣。自忝本職以來,形役之劇,實非如臣孱脆者所可支堪,而恐負聖上奉職唯勤之敎。且念臣祖盡瘁以報之訓,忍死趨命,終不敢一日言病,而違離病親,倏爾月再易矣。況臣祖纔經大病,澌敗憊綴,少添微感,輒致委頓,憂慮之心,與日俱深,戀慕之情,逢春益切。念庭闈則寢不能安,而魂夢屢驚。得鄕信則緘未及發,而方寸先亂,身係神馳,不能自定。將於歲初,呈由歸覲,而連値擧動,黽勉遲徊,園陵陪從,今幸經過,臣之情事,一日爲急。伏聞向日筵中,以太祖高皇帝感鵲巢而許諸臣歸養,有所下敎。凡諸爲親呈辭者,皆得伸情。臣於此,欽仰孝理之聖德,不勝感歎,而至於抆涕,則今臣之陳情籲天,似或不至於猥越之罪也。伏乞聖慈,諒臣情勢,特遞本任,俾得歸覲病親,千萬幸甚。且臣六歲兒子,方患痘疫,證甚不輕,臣旣薰染,尤不宜出入淸禁。而顧此出納之任,職責緊重,豈可在家虛縻,以增微臣之罪也哉?亦願俯賜諒察焉。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省而來。

○順川gg順天g幼學金遇河等疏曰,伏以事有變更,反貽無窮之弊,害及生民,必先防微之道,故玆敢裹足千里,思欲碎首於九閽之下矣。適逢行幸之會,相率齊籲於凝鑾之下,伏願殿下,勿以草茅而試加察納焉。夫土地者,祖宗之土地,而區劃於祖宗之朝,合屬於祖宗之時,以安億萬衆生靈,式至三百年今休,則豈容一幺麽自爲之身謀家計,巧圖妄言,而壞了三百年劃定之規,流害億萬衆含生之類哉?固知聖朝,必無是事,而不幸曲浦牧子金善迪,以麗水分邑事,至於誣罔擊鼓。噫,此豈彼蠢蠢一牧子所可辦也?粤在我太祖大王,軫民之弊,酌時之宜,合屬麗水於順天府。蓋爲分之則民力勞,合之則民力紓故也。而末路人心,近益巧詐,始則車聖道,至謂麗水之民,皆願分邑,誣罔上言,而行査發覺,終被嚴刑,徙邊於肅廟朝。後則朴萬彙、金鎭垕等,來接麗水,誑誘愚氓,而闔境民情,皆願分邑。虛張多人之名,誣呈巡營監司,初欲啓聞,而及其巡到,査得萬彙等奸狀,本非衆民之情願,據實以聞。而萬彙等,亦被刑推,定配於景廟朝,而及其因赦放還之後,罔悛其習,張皇盛陳分邑之宜。故乃於去年,臺臣以風聞疏請,而蒙許矣。九月初五日,以還屬爲便之意,致勤聖敎,詢問臣隣,而至曰,此事中夜以思,欲罷者久矣。麗水依前還屬順天,可也,大哉,聖人之言。顧此一小縣分合,於國家,有何大利害,而深軫宵旰之憂?不顧銷刻之嫌,赫然反汗於風雷,儻非念一夫之不獲,恢萬里之明見,海濱蚩甿,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哉?自聞此敎,黃童、白叟,莫不鼓舞欣躍,跛躄聾瞽,亦皆感動涕泣,遙向天門,齊手蠅祝,民心所在,蓋可見矣。而唯彼一種萬彙、車國泰、池益秋等,猶踵前習,不知朝廷之德意,百計千謀,尙冀私利之或售,假托分縣,收錢民間。故本道道臣發關,欲爲嚴刑之際,池益秋、車國紀、車東巨、金萬成等,逃接京城,又使金善迪,乃敢誣罔天聽。自古亂法奸細之民,雖或有之,豈有若此之萬萬切痛者哉?雖非臣等之言,魑魅魍魎,莫逃於禹鼎之下。則自當破奸昭慝,嚴刑投畀,一如先朝之定罪。而臣等不敢徒恃聖明,偃然坐視,冒萬死聚首來叫於淸路之塵。伏願殿下,曲軫民情,無撓乾斷,治萬彙、益秋、善迪等亂法罔上之罪,以慰群情,一依去秋九月判下,以嚴國體,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順天之勿爲分邑事,已有處分。則善迪之肆然擊鼓,誠涉痛駭。令該曹推問曲折後,從重勘處焉。

○行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年今七十有八矣。桑楡景迫,疾病侵尋,而家業旁落,瀡滫之供未繼。臣之弟得賢,幸蒙天恩,出宰西邑,爲一時便養之計,將往任所,倏已四易月矣。晨昏遠隔,情理難抑。況聞長途撼頓之餘,宿疾頻發,寧日常少。而臣身係職事,未卽歸省,憂思焦灼,方寸靡定。自夫歲新之後,臣母每寄書於臣曰,別已久矣,汝來何遲。老人情懷,自多傷感,病裏戀想,無以爲慰。臣之情事,當復,如何?念臣職忝保護,請由遠出,義所不敢,而煎迫私情,有不忍一向遲留者。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推體下之仁,亟命鐫遞臣本職及藥院提擧之任,仍許臣數旬之暇,俾得及時往省,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省。而天官長席,不宜久曠,卿須抑情,其勿久滯焉。

○持平李膺疏曰,伏以臣質本庸陋,年且衰暮,不合言責,臣固自知。而惟其討復之心,素所蓄積,不顧傍人之是非,不計自己之利害,敢於乞免之章,略附沐浴之義,誠未格天,致勤嚴敎。臣惶隕媿恧,宜乎自廢,分義是懼,黽勉入城,詣臺自列,冀蒙斥退,不意處置請出,天牌辱臨,臣不敢坐違嚴召。謹此趨詣闕外,而顧臣言不見用,賤疾且苦,以情以病,俱難仍冒,陳章徑退,臣罪益大。伏乞聖明,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以警具僚焉。臣今乞遞之不暇,則不宜贅陳他說,而區區愚忠,終有所不敢泯默者。略效微忱,仰貢瞽說,惟聖明澄省焉。昔宋臣歐陽脩,以好疑自用四字,陳戒其君曰,疑心動於中,則視聽惑於外,視聽惑,則忠邪不分,而是非錯亂,是非錯亂,則擧國之臣,皆可疑,盡疑其臣,則必自用其所見,臣愚死罪,竊以爲此,於我聖上,實爲藥石之言也。臣竊覵殿下英睿太過,而少欠於虛受,聰明獨運,而或近於好疑,以至於疑扶正之論,而謂黨同之習也。疑斥邪之議,而謂伐異之風也,則臣恐小人之投間抵隙者,將不可禁,而馴致於忠邪倒植,是非之易置矣。殿下於淸燕之暇,若一反省于心,則必知臣言之非誣也。今臣所望於殿下者,其惟以歐陽脩所謂,豁然去其疑心,而回其自用之意者。存乎心體于身,則聰明不惑,而是非不眩,自無偏係之私,終底正大之域矣。臣於徐宗伋之斥補,尤有所慨然者。其所處置措語,雖欠審愼,在聖上包容之道,固當申申誨責,若慈父之詔子,而殿下不此之爲,威怒太遽,一日之內,屢降嚴旨,斥補遐邑,已極過重,而留門迫逐,不使暫留,此何景像,此何擧措?況城門異於闕門,半夜開門,極涉重大,則宗伋出送,有何一刻之爲急,而殿下處分之顚倒如此?臣之憂慨,非爲宗伋惜此也,實爲殿下惜之也。且念儒臣疏陳,亶出於匡救之忱,而殿下不惟不賜開納,至推承宣,還給疏本。其在待儒臣之道,固不宜若此。抑何不念及於言路之自此杜塞乎?伏願殿下,亟命還納,特賜批旨,則實有光於聖德矣。臣職忝侍從之列,而情病俱苦,法駕將動,未克趨參於陪扈之班。伏地瞻望,益增惶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儒臣疏還給,意有所在,陳戒之言,予用嘉之。可不留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趙明翼疏曰,伏以泥塗賤臣,遭遇明時,適以堂后,獲當親政,叨荷陞六之恩,遂膺國子之除。優游閑局,便適病軀,感戴洪私之不暇,而唯以睽違老父於百里之外,餞迎歲華於禁廬之中,歸省一念,片時爲急,待社壇縟禮之載訖,且由單請行於吏曹,來覲臣父任所,纔浹二旬。夏間春坊除旨聯翩,未及造朝,又承薇垣新命。不知臣是何人,得此於聖明之世也?第惟所叨,受耳目之寄,荷言責之重,固非人人所可僥冒。而況今國賊未討,天心未回,元兇息偃戶牖之間,士類抹飮一天之下,如臣之巽懦不自立者,其何可苟然忝居於言議之列乎?且聞臣之見移講院也,天牌儼臨,不免虛還,此必講院,意臣之在家草記,請召喉司,亦不詳察,循例出牌之致,而臣之下鄕,旣已入啓,則使莫重庚牌,旣出而虛辱,有若臣以去留了無裁稟于朝,而私自擅行。故兩院茫無與知,而致此者然。其所惶悚踧踖,爲如何哉?見今園陵行幸,只隔數日,固當竭蹶趨詣,以伸臣子之分。而所抱痰塞之證,挾感添苦,無計束裝就途,致身陪從之列,臣罪至此,合被誅罰,環省才分,萬無堪承之望。顧念病勢,又有難強之實,玆敢冒死縣道封章,仰籲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慈,將臣bb職b名,亟行鐫免,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方控免本職,不宜贅陳他說,而卽者得見邸報,日昨備忘中,有曰營護宗伋者,則不敬論之。噫嘻,此何言也?人主秉威福之權,可罪者罪之,可罰者罰之。臨時廓揮,尙無不及,豈容預張聲氣,先示怒意,以重律勘斷之命,威拒來諫之路乎?公聽竝觀,虛己以受,乃是大聖人容物之量。豈意聖明之世,有此設罪目,以待言者之擧哉?嗚呼,聽納之際,容其忠言,察其可否,而從容勘處,豈無其道乎?竊伏聞前夏筵席,臺臣以依漢制,議諸臣事陳白,則殿下責之以異乎非堯、舜不陳之義。臣於此,仰欽聖意之出尋常矣。不意今者,有此過中之擧,臣愚竊恐堯、舜之聖,必無此等氣象也。懇乞還收備忘中論以不敬四字,以光聖德焉。夫昌碩事,變書付火,妖賊伏刑,雖當日入侍諸臣,猶未能詳知,則如臣新進,顧何識其顚末?及見今日處分之甚嚴,此必不可付諸妖惡誕誣而置之故也。始知獄情之有不可不訊,而停啓者之果不免失着也。然臣於此,竊有惑焉。聖上若以徑停重啓爲非,則在初臺閣之爭執,不賜兪允,及其旣停之後,連下嚴敎,何也?如或未知其爭論之爲是則已,今旣以事關君父,遽爾停啓,縷縷誨責,則居今日言責之地者,固當請誅之不暇。而在聖上嚴討之典,亦豈容少緩乎?伏乞昌碩等妖賊,亟令攸司,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千萬虔禱,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意,予用嘉之。而日昨判付,已爲更下矣。時昌事,筵中亦已下敎,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安邊幼學柳諶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絶域無告之民,有朝夕流散之勢,迫在目前,欲訴本官則官屬斥之,欲告道臣則本官禁之。哀此窮民,呼籲無所,迫隘之極,不計廢農,闔境同意,相率上來,以哀怨之實狀,冀暴於天地父母之前。而天門九重,無階登徹,疏旣不呈,則宜卽退歸。而臣等之爲此疏擧,初旣出於萬不獲已之計,而事不諧,則將不容於本官官屬輩,而不得接跡於故土矣。臣等上來之後,上下老少男女,皆荷擔而立。若聞臣等失願之報,則卽必撤境而離散矣。故臣等耐飢忍寒,行乞於市,而尙此留滯京洛。臣等殘忍可憐之狀,上自朝臣,下至吏胥及行路,莫不見而哀之,聞而冤之。而一不爲臣等言於殿下者,臣等原疏中所謂上自朝廷,下至方伯,非不稔知其民瘼之滋甚,而有所拘礙,不思變通者,果已驗矣。噫,古語曰,窮困則呼天,疾痛則呼父母。臣等所居一境之愁怨切迫,不啻窮困疾痛,則安得不呼天而呼父母也?有國之所以劃野分州,各置官師者,蓋上承聖化,下宣生靈,窮者恤之,冤者伸之,不識紀綱者,敎之以禮義,而使不至於傷倫,不知法律者,繩之以刑罰,而使不至於爲惡,則作君作師之意,豈偶然哉?天下萬國之設邑置官,雖不遍知,而以我國之八路言之,有州則必有長,有邑則必有守。而臣等所居之地,亦雖有官長,而實與無官長同。唯我一域之民,生於斯長於斯老於斯死於斯,而終不見官長之面,則聖化何由而沾之,而窮者誰恤,冤者誰伸?而天地間不復知有禮樂刑罰,顧此一域,便作化外,則臣等之愁怨切迫,當復,如何?臣等請細陳臣等所居之地山川形勢,民弊之最大者。臣等所居之地,卽安邊府所屬永豐面也。所謂古永豐縣,而未知革之何代,屬之何時?而臣等伏見《輿地勝覽》,且聞故老相傳之言,以別縣而中間屬於安邊府云。然而永豐官基,上下兩倉尙存,則古邑無疑,而屬之亦不久矣。蓋永豐在於安邊西界泰山之外,四面幅員,俱過百有餘里,內有上下兩倉,而糶糴元數,七八千石,元挾戶殆過千戶,則地廣人戶與倉穀,猶勝於畿內一中邑也。自永豐北距安邊本府二百餘里,而中有參天大嶺,自北橫截于東,而永豐處於嶺之西北,作一別界,此正天所以限南北也。嶺路之險,殆甚於蜀道,一踰其嶺,少者可老,故號其嶺曰,老人峙,則其險其高,不言可想矣。嶺上無人地界,八十有餘里,而往來人馬,墜斃於嶺路者,殆無虛日,則名以老人峙者,猶是歇後語耳。永豐之人,有事邑中,秋間入去,一夜雪下,則無路可通,必待春開雪消,始得還家。古人所謂十月行人二月還者,正道此也。間或有父母死而待道開然後,始乃通訃,此豈細變也?一境之內而若是相阻,求諸天下,未有其二。而尤有所可羞可憾者,國有大慶、大喪,而無路得聞,或過歲月後,雖得於道路,亦不得詳其何慶、何喪,居在邦內,無異域外。有民如此,生不如死,則此非大可見民情處耶?永豐,便是別域,王化不及,官令莫逮。里中大小事,未嘗告官辨正。故只自武斷鄕曲,全無上下少長之別,間有彝倫滅絶,綱常壞弛之變,而曾不以爲怪。其傷風敗俗,亦非國家之細慮也。然而凡此數件,猶是細故,不足爲憂,而別有朝家之大可惜大可慮者。永豐上下倉,有近萬倉穀,而距本府隔嶺路遠,且無主管官員。脫有外寇之猝至,誰能固守,而爲我國兵食之資乎?頃在丙子之亂,以地癖之故,胡兵雖不及,而旣無官守,民且力單,任爲避亂輩抄掠之資,終不爲軍食之需,此莫非地無官長之致。思之至今,寧不可痛?此朝家之大可惜者也。永豐,處於四道之間七邑之中,平安道陽德縣,在永豐之北,黃海道谷山府,在永豐之西,江原道伊川府,在永豐之南,咸鏡道德源府,在永豐之東,而四面官府,俱過數百餘里。而永豐有同隔世別界。故四方嘯聚之徒,任作林藪之所,四出盜掠,歸藏於此,殺牛釀酒,狼藉醉飽,而一年二年,其黨漸盛,南村、北村,仍作主客,則譏捕之際,其爲弊良民,豈有極已?民不支堪,日徙他境,則永豐將爲空虛之地,此甚可哀,而盜黨日衆,亦非細憂。若無置官捕察之擧,則來頭之不爲巨寇,而爲國家大患,亦何可必也?此是永豐莫大之弊,而永民之必欲置官長者,正在於此矣。此外爲民之弊者,指不可勝屈,而莫不由於官家絶遠,官吏橫侵之致。其中軍政、田政,是朝家之大政,生民之大關。而永豐自屬於本府之後,田政則無親審檢田之事,下吏任意而災實之,軍政則無自官捧招之事,下吏出去而進退之,則其外尙何可說?永民不見官長之面,而只知有面主人及官吏主人。官吏出來永豐,則村民畏之如猛虎,待之如官長。主人官吏,任用刑杖,無異官員,凡有徵求,不敢違拒,故必充欲滿意然後始歸。無告殘氓,不勝堪當。雖忿怒怨甚,而不敢顯然斥言,只自潛語曰,嚂於虎者,寧嚂於大虎。又曰,寧爲鷄口,毋爲牛後。一國之民,皆有官長,而吾獨見困於主人及官屬者,若此之甚。豈不可羞而可怨乎?言之而已,實無奈何?則民情寧非可哀之甚者乎?噫嘻,今此臣等所陳之弊端,及民瘼之萬一者,非特臣等之自頌,上自朝廷,下至方伯,非不稔知,而亦皆曰復邑之爲宜。而特以永豐數種土產之最緊於本府官用,故不思變通除弊,而本府官屬及面主人,若失永豐,則無以資生。大出氣大肆力,澒洞官家,必以先斬復邑始謀者,恐喝威脅,無所不至。故永民不敢容議於其間,且慮雖或上籲九閽,而若令廟堂稟處,則廟堂必慮有損於本府,不許施行,而首事之人,將立受敗身毁家之禍,不得保其丘墓矣。以此趑趄不敢發者,不知其幾代幾人,而永民之弊,無時可除,日夜冤泣而已。今聞我殿下,新登大位,聰明睿斷,迥出千古。凡係便民之政,祛瘼之事,不顧事勢之有拘,唯以利生民、保赤子爲急務,隨事快斷,無少持難。凡所爲害於民者,次第變通,八路生靈,莫不鼓舞歡悅。臣等積鬱久悶之中,仄聞此報,僻村窮谷,老羸癃疾之民,若大旱之得雨,陰谷之回陽,扶杖咸聚,相慶相賀曰,吾東方聖人復出,此土之痼弊,吾民之至冤,自此有可伸可祛之幾會,勸送臣等,以爲哀號九闕之下。臣等不勝踊躍喜幸之忱,不遠千里,來伏闕門,先陳民情之至願,事勢之至便,及數段弊瘼,而別寫山川形勢,道里遠近,官基居民,附陳於下。伏乞聖明,先覽臣等疏辭,繼按所進地圖,而聖慮若出於利害疑信之間,則卽命囚係臣等於司敗,急遣近侍中剛明牢確不撓於人言之一名臣,直到永豐,察其山川形勢,而採問坊坊曲曲之民情。雖一婦、一兒,有復邑不便之議者,而一事、一弊,相左於臣疏者,則卽以鈇鉞,加於臣等之首。臣等實無所怨,而如其不爽,斷自宸衷,亟復舊邑,令一隅殘氓,得保生業,則永民必將子子孫孫,世世代代,永頌聖德之如天。而今若不卽乾斷,置於將復未復之間,則彼永民先受本府官屬之毒,其禍立至矣。此亦臣等肝膈悲苦之辭,非一毫欺誣也。伏乞聖慈,曲念永民之哀願、至懇,速賜指揮,無任血祝之至,謹昧死以聞。幼學柳諶、李重蕃、李龍蕃、柳謹、李夏蕃、韓錫命、安泰華、申繼慶、李元文,業儒李重碩、周永得、李哲敏、李永福、申泰益、金汝達、李天命、崔以達、金宗立、金汝鳴、全順海、金爾善、申守欽、李得亨、閔永哲、金德鳴、金自鳴、金景淑。

○京畿幼學李永祚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眇末,於朝廷事,不啻若瞽者之文章,越人之秦瘠。而第辛丑四大臣之箚,固出於爲宗社之大計,則其所至誠懇惻,雖愚夫、愚婦,莫不心悅誠服。而唯彼群小,急於傾奪,萋斐成貝,竟使一代之忠良,驅歸惡逆之科域,毒手怒拳,鋒刃慘烈。噫嘻痛哉,尙忍言哉?臣等耳目所及,魂褫魄喪,而繼之以太息流涕者,久矣。何幸天日復明,罪人斯得,四大臣九原之冤魂,殿下慰而安之,宿昔之忠貞,殿下表而奬之,特下立祠之命,命報營始之功,則輿憤洩矣,泉怨釋矣。士林之欽仰,莫此爲大。而第伏念天恩所及,人莫不被德,雨露所濡,物莫不被澤。苟有一夫、一物之不得被德澤者,斯豈非聖世之一欠典,天恩之所大缺耶?嗚呼,當壬寅禍慘之日,有不得其死之冤者,豈徒四大臣而已?抑又四大臣之外,有如四大臣之抱冤,而或死於刑戮之下,或斃於竄謫之中者,擧一世滔滔,而莫不皆然,則今難爲殿下擧名提告,其所冤死之中,夷考其行,而表表有可稱之實。追念其死,而慽慽有稠疊之痛,長使士林揮泣,皁隷墮淚者,正如臣等所謂文武達官中十餘員諸臣,而爲士林之興頌起感者,誠有所不可誣者,則腏食享祀之典,其可已乎?方今之所已建者,旣是四大臣之祠宇,而惟彼諸重臣節行之可尙,冤死之可哀,旣無彼此於四大臣,亦可見亞於四大臣,則創立新祠,雖不敢請配享之典,固不可闕矣。何者?故判書臣李晩成、申銋、宋相琦,卽壬寅之同被禍者,而曾所眷遇於肅廟朝重臣也。位列正卿,望重樞機,爲國家朝著之柱石蓍龜者,三四十年,而贊揚之功,旣孚於經濟之間,公平之量,尤著於用捨之際,以知於走卒之莫不知名,而宗社之安危,亦莫不由其去就,則眞所謂社稷之臣。而不幸禍網之中,竟至齎冤而抱恨,則此豈非殿下之惻然而旌嘉者乎?至若參判臣洪啓迪,直道自任,卓立朝端,氷霜之操,至死不變。參判臣金雲澤,校理臣金民澤,承旨臣金濟謙,皆以遠戚世家,承先祖緖業,一心斷斷公耳國耳,則忠義所傳,橫死之冤,吁亦極矣。此豈非殿下之惕然而矜憫者耶?且夫大將臣李弘述、尹慤,卽又我肅廟之素所寵愛,而武臣中特異者也。是故任藩兩西,而民以之倚望,爲將三邑,而士以之樂用,社稷由是而賴安,邦域由此而復振,則直所謂國家之干城也,大廈之棟樑也。而冥冥犴狴,先後抱冤,則斯豈非殿下之慽慽然起傷者乎?若又大將臣李宇恒,統制使臣李尙𫘂、李壽民,兵使臣沈榗,亦且肅廟朝舊臣,而功績之不可泯者也。是故宇恒、尙𫘂、壽民,則屢伏閫鉞,而或承特旨,沈榗則所當第一抄選,循吏揭名殿柱。而嘗聞宇恒,當己巳群奸之用事,解官家居,托病不出,三年有餘。故故判書臣閔鎭厚,稱以大器,而奏陳榻前。又聞沈榗,於肅廟升遐時,適以閫任,出鎭湖南,自承哀音,如喪考妣,而朝夕哭班,徒步號慟,年過七耋,執喪甚固,滋味之屬,不近於因山之前。於此可見其精忠之彌篤,出處之得當,而其所死後誣供,國人所悲,吁亦慘矣。至於兵使臣白時耉、金時泰,俱以忠截之質,承肅廟之眷注,而最有名於論死之際者也。由是臣等竊嘗考時耉及時泰之平生首尾,早事科業,有聲科場,晩而投筆,持身益勤,或屢典州郡,或屢握節鉞,淸白之操,終始如一,邑民軍卒,皆豎去思之碑,孝友之實,儒素之風,堪爲士林之所推許,則其所桁楊之下,辭語澟澟,氣節堂堂,誠不可撓奪者,吁亦偉矣。往古來今,孰無冤死,而豈有如四大臣之抱冤者乎?亦豈有如諸冤死慘慘者乎?上自大臣,下至韋布,無辜則一也,冤死則同也。而殿下之於四大臣,立祠恩命,旣極霈然,則獨不念當時之同死生臣僚,而思所以倂說gg設g之道乎?臣等公議所在,目擊耳聞,起感慨於中夜,悲忠魂於地下。玆與百餘同志,相議詣闕,瀝血陳疏。伏乞聖明,十餘員諸臣表表可格者,許令配享於四大臣書院,如或有難,各別旌閭,庶可慰悅,則士論幸甚,公議幸甚,謹昧死以聞。幼學李永祚、鄭義重,進士郭守熀、李杰、崔補、崔祁、白尙冉、尹瑄、姜郁、李春茂、南宮述,幼學韓㶅、趙重衍、崔瑍柱、白尙謙、姜翰規、朴命基、李𪹓、李𤇩、韓垕、尹明顯、南宮鑑、安萬泰、洪顯度、洪廷度、韓㴒、李日宰、任徹、李炳、任徵、金宜、權世瑾、李澍、李沐、韓載基、張景洙、權萬和、辛景馥、兪禹相、權萬重、權萬昌、權萬迪、李油然、金聖佑、李衡年、兪夢相、金聖仁、李台一、李夏臣、韓聖後、李世宰、洪楷、金應漢、李珶、申致福、元德輝、鄭世恒、李惇、李恒、李維漸、崔琓、鄭邦佑、李世蕃、李衍道、洪箕敍、金應呂、趙重恒、趙重珏、南宮梲、南宮垕、李春華、安桐舜、朴頊、朴泰崇、權琬、權琦、李載文、趙德建、洪琠、金起夏、韓振明、韓肇爀、李熽、韓重一、尹聖任、尹聖遇、尹聖和、吳瓛、李文翼、崔演、朴春榮、韓珪、洪信度、崔泳、鄭纘模、韓增、李相楫、洪慶昌、金雲龍、辛大有、李廷興、金冉錫、崔尙範。

○京畿幼學安泰柱疏曰,臣等竊伏見殿下臨御以來,褒忠報遠之事,聖意淵深。每於都政之時,必以此傳敎兩銓者,前後申重,則鴻恩所曁,宜無欠典,而第九重深邃,疎遠者居多。回顧一世,抱冤非一,則此豈非睢陽之褒,獨及於張巡,而反漏於許遠者耶?噫,我國家忠節之臣,及勳勞王家者,世不乏人。則臣等生世遠人遐之後,實難歷數其某某,國史所載,家乘所錄,目擊耳聞,而一一詳悉,則或有旣蒙其褒崇之盛典,而子孫之陵替也滋甚,或有未蒙其褒賞之聖恩,而子孫之沈堙也亦然。以至於香火之幾絶,而其炳炳大節,彌亘宇宙,恐人耳目者,無先後優劣之殊,臣等請條陳焉。粤若故釜山僉使贈左贊成忠壯公鄭撥,故靖社功臣完溪君襄毅公臣李(李))守築,故學生臣李仁民,故忠淸水使贈判書臣李止孝,皆我國歷朝忠臣、功臣,而節義勳勞之尤不可泯者也。臣等私心景慕,竊嘗考其往牒,則鄭撥,卽我太廟朝開運功臣鷄林府院君良景公之後孫也。當壬辰倭報之汹汹,朝廷除公釜山鎭僉使。鄭撥至鎭,曉夜磨礪,爲死守計。及夫四月十三日,而烽火告急,鄭撥亟乘舟下海,則賊船已蔽海矣。鄭撥,只以三艦,且戰且退,不得已領軍入城,而悉燒城外人家,以便搏戰。翌曉賊環城肉薄,劍氣射天,砲聲震地。撥神色不變,臨城亂射,射殪賊無算,逮夫日昃,中丸致死。而其侍妾及奴一人,亦奔哭自頸gg自剄g於尸傍。噫,其綱常忠義之萃集於一門者,何其偉哉?事聞,贈兵曹判書,又鎭卒迎顯其忠烈於命使。故仁廟朝,東萊守臣,始立廟,與忠愍公臣宋象賢竝俎豆,賜額曰忠烈。肅廟辛酉,又因守臣上疏,議于大臣,加贈左贊成,諡忠壯公,則朝家之前後褒崇矜式,靡有欠典,而唯其字孤之恩,不及其子孫。故以致家聲之寂寥,而恩諡未迎,香火將絶,豈非報忠之欠典耶?又嘗考往跡,則李守築,卽孝寧大君之後裔也。當癸亥板蕩之日,殫竭心慮,協贊謀猷,能使彝倫復明,宗社再安,其忠勤勳勞,非但卓然無比,丙子南漢之圍,守築以禁軍將,隨駕入城,見國事之將危,視死如歸,奮身出戰,斬獲甚多。賊夜從東城,潛師突入,城幾陷,城中鼎沸,守築出死督戰,賴而得全。其忠勇,尤如何哉?且夫孝廟之北轅也,自上特加召諭,使之陪行,守築不顧父母妻孥之生死,遠投虎口,如赴樂地。扶護兩宮,備嘗艱險,而一節殫忠,九死靡悔,前後勞勣,俱載國史、盟券,吁亦奇偉矣。其後丙子年間,故相臣申琓,以此陳達榻,特加追崇之典。且於壬辰年晝講時,筵臣又奏,特有子孫錄用之命,又有肅廟朝癸亥功臣,則比他尤別,因爲親功臣子孫,勿論嫡衆,竝皆收用之判付,而家聲寂寥,子孫零替,至今恩諡莫奉,香火將廢,此豈非有缺於聖世一視之道,而朝家賞功酬勞之美典,顧安在哉?且夫學生臣李仁民,卽故參判李楗之孫也。自少氣義之超出凡類,俱著晉陽誌文。而當壬辰倭寇之犯境,身爲布衣,而誓心愾敵,杖策從事於慶尙節度使金時敏,挺身奮義,唾手血戰。及夫城陷之日,與時敏,同日效死。故旣已竝享於忠愍、彰義祠,而其事蹟,昭載於矗石樓戰亡碑,則白衣立慬,吁亦偉矣。其後帥臣,累次狀聞,至有議大臣之傳敎。而堂堂忠烈,尙未褒顯,朝家追贈之典,猶有闕焉。此豈非烈士稠疊之痛耶?至若李止孝,則昔在癸丑年間,賊臣爾瞻之輩廢大妃也,延興府院君金悌男已逮獄,永昌大君又見害矣。禍色彌天,人無敢一言半辭,及於扶綱常者,而獨李止孝。慟哭解印,直詣闕下,投進血疏,賊臣輩退却不捧。故李止孝直往朴承宗家,慟哭面責曰,人皆有母,爾獨無母,爾爲一國首相,是可忍,是可忍乎?大妃,國母也,而謀廢之,延興,國舅也,而謀殺之,永昌,先王之子也,而已屠之,身爲首相,豈忍與賊臣輩,同爲此莫大之變耶?因不食七日,嘔血而死。堂堂氣節,百世不泯。臣等俱以草莽微臣,妄有論列。伏乞特加睿覽,追擧闕典,三四諸臣中,未蒙恩典者,各別褒贈,而增秩焉。鄭撥及李起築子孫,特令銓曹收用,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幼學安泰柱,進士尹瑄、姜郁、南宮述、李春茂、趙重珏、趙德建、洪琠、金起夏。

○京畿幼學吳鵬萬等疏曰,伏以畿試復設,乃朝家當行之典,實一道多士之願。頃於臨雍之日,同道儒生郭瑊,乃敢疏塵弊端,上陳天聽,得蒙該曹稟處之命。而該曹回啓,經年延拖,姑未知其所稟旨,終當如何?而瑊疏已經睿覽,則以殿下作士恢公之盛德,必已澄省乎畿儒一同之論,思有以痛革其弊者矣。蓋鄕解試士,乃是國家已成之典,八路通行之規。而畿試中廢,尙今未復者,非以取士之方,獨異於他道也,亦非設科物力,比他道尤難也。只以京居士子,不欲其復設,而居該曹喉司之職者,率是京儒之父兄、親族,故阻摭儒疏,遲延復啓之擧,實出於此,此所以至今未復者也。噫,京華子弟,率多妙年登揚,鄕居士子,盡是白首沈居者,豈其讀書作文之業,鄕不如京而然哉?京鄕擧子,形勢則不敵也,機具則不侔也,遠近有間也,勞逸懸殊也。今夫生長京師,身處權貴者,何嘗有勤苦讀書之功?而年纔勝冠者,嵬占甲乙未辨魚魯者,濫竊解額,則其比鄕儒無吹噓之力,囑托之階,而終身抱冤,有蹭跎坎軻之歎者,形勢之不敵何如也?奴使吏胥,結納文士,爲一人協力助援者,多至十餘人。而高張傘幕,廣鋪床席,終日偃臥,無異平居,而咄嗟之頃,篇章早呈,風雨之場,意思自若,則其視鄕儒,擔負入場,無所資賴,而自作自寫之際,晷刻已後,不入於主司考點之中者,機具之不侔,何也?咫尺試屋,無異戶庭者,此京儒出入之便近,而鄕儒或値雨水,多見漂溺於往來之際,俱是貧寒,不免艱食於留連之日,此則遠近之有間也。京儒高榭明窓,養氣蓄銳,而鄕儒,則裹足徒步,憔悴困頓,此則勞逸之懸殊也。凡此數者,實是鄕儒偏被之苦也。以殿下一視同仁之盛德,其獨不愍然矜憐於此乎?雖然此特臣等自陳其弊耳。而在國家設科取士廣大公平之道,六大有欠缺焉。今夫鄕試額數,大科則二十人,小科則百二十人。而自罷鄕試之後,其數入於京試,鄕儒之得占京試者,不能居本數之十二三焉,則廣大公平之意,果安在哉?臣等之必欲復設者,蓋以此也。而如果復設,則其額數,自當還歸於鄕試,京儒之獨專,其數必不如前日,京儒之所以沮毁者,亦以此也。未知國家設科取士之意,其將獨爲京儒地,而至於鄕儒之種種弊端,專不顧念乎?何至今曲副京儒之願,而不爲之變通也?如以爲文藝成就,鄕不如京,則今夫兩西僻陋之鄕,東北荒絶之地,亦皆廣取。豈以邦畿百里,近沾王化之地,而獨無奬勸之效乎?如以爲物力凋殘,難於設科,則今夫峽裏殘邑,孔道弊縣,亦且設科。況以畿甸三十七邑,比諸峽裏孔道,不啻有間者乎?況且挽近以來,業文應擧之士,比古百倍。不以京儒有間,而榜眼一出,京儒多占,鄕儒多屈者,或由於主司之不公,而亦以收券之數,多至近萬,主司之眼,未易遍及。京儒速製早呈者多占,鄕儒之自作自書者多屈,其亦無怪矣。今若復設鄕試,臣等所陳許多(所陳))弊端,可以一朝盡革,而於殿下作成培養之方,亦盡其廣大公平之道矣。不勝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幼學吳鵬萬,進士朴來義,生員任衡弼、任仲弼、金最壽、崔檍、姜德傳、韓宗朝、朴興義,幼學金玄遠、金玄述、兪漢佐、兪漢佑、柳堡、韓處朝、吳遂輝、吳遂寬、崔鎭垕、成彦光、柳聖潤、鄭師恒、李徵涉、曺命恒、吳舜星、洪錫范、朴萬楨、朴萬根、朴蔓福、權㝡、朴勤植、朴瑞、柳晳、金益興、金再興、李禧、李世潤、李裕、鄭極、姜惠傅、姜德傅、李載聃、任應度、李思近、崔宗老、崔宗明、崔宗一、權會經、崔廷忠、崔廷基、宋載大、安希曾、徐極、鄭福胤、姜震獻、韓必顯、姜福一、鄭玄瑞、郭之諄、郭之謙、鄭鎭周、申命謙、李命泰、李命箕、朴鎭垕、愼克泰、愼益泰、愼儀昌、鄭臣龍、朴聖遇、金德耉、金德邵、李思敬、李思德、李思安、金道興、李桂徵、尹彙容、尹彙德、金弘鼎、申命殷、郭重翰、金泰壽、金克誠、金鳳祥、鄭震曄、曺命鼎,具漢昌、郭重鎭、郭之謐、郭之說、李應臨、禹佖、申環、沈垬、成漢弼,朴泰祥、李長潤、李學潤、朴尙郁、朴鎭周、洪震逵、李盛采、朴普覃、李盛翰、李最東、元浹、李昌東、李泰東、宋璿、任龍弼、沈溏、朴璮、李盛榦、朴昌基、朴昌垕、李廷潤、沈瑢、羅斗七、鄭道泰、李溟。

○廣州儒生具最彦等疏曰,伏以臣竊惟我國家,自祖宗以來,三百年崇儒重道之方,莫先乎尊奉聖廟,扶植士氣,故凡事之關聖廟係士氣者,雖以君上之威,不必加焉,且以卿相之勢,不敢挫焉。此誠愚夫、愚婦之所共知也。而乃者不知自何來之妖僧,名曰性源者,詐挾麻衣之法,假托堪輿之術,乃深結於守禦使李宜顯,各差南漢僧將之任,怙恃勢力,縱恣無忌。歐曳本校之典僕,略無所憚。聽聞所及,士林齊憤,投狀本官,轉報守廳,則爲守禦使者,恬不爲怪,只遞其任,不治其罪。惟我聖廟之辱,無地可雪,士林之羞,無處可湔。故僧將旣遞之後,自校宮,略施笞罰,則李宜顯聞之,大加憤怒,至以校宮之笞僧,謂之怪駭,乃令本府行査,而復差僧將,猶恐不及,不以校僕之被曳爲恥,而惟以妖僧之受笞爲痛,亦不以聖廟之貽辱爲羞,而惟以僧將之見遞爲惜,左袒妖僧,不遺餘力,凌踏士林,更無餘地。玆事一播,遠近驚駭,四隣多士,相繼發通,論斥本校之儒生,備責羞辱之甘受。或謂之何不削髮衣緇,取愛宜顯,或謂之貴府,儒林可謂有人乎哉?將至闔境之施罰,不欲竝齒於士類,則其在儒林之道,不可晏然出入於校宮。故一時齋任,引嫌空齋,自本府論報守廳,欲使勉出,則宜顯不惟不引其過,乃反逞其餘憤,不惟不勉其出,乃反怒其引入。其於回題本府之辭,有曰其僧,旣以他罪汰去,又曰此後投狀本府,退斥宜當云云。略無驚動之色,顯示凌踏之意,將驅一境之多士,歸之於無廉無恥之地。而其視莫重之聖廟,曾不如幺麽之一私僧,究厥心跡,良可絶痛。夫以典僕之重,而有此歐曳之辱,以校宮之尊,而有此行査之恥,以士林之多,而得此怪駭之目,進而見挫於宜顯之勢焰,退而不免於儒、釋之相訟。噫,彼所以庇護此僧者,不過迷惑妖術,圖占福地之計也。而彼亦士流中出身者也。豈可無一分尊儒斥佛之意,而曲護妖僧,淺薄士林,若是其極耶?況且典僕,守護聖廟,所係甚重。雖或見過於儒林,得罪於官長,亦不敢擅施刑杖,必遞其任而後治之者,非爲典僕也,寔爲聖廟則緇髡任自歐曳,宜顯視若尋常。臣等雖跧伏鄕曲,豈可畏一宜顯之威勢,立視聖廟之受辱,甘心列邑之致罰,而終始泯默哉?噫,守相之位,何等位也?身爲重臣,不體重道之意,要得大地,惑此妖僧,差任保障之重地,使得以倚勢藉力,敢作罔測之變,而極力曲護,終不改悟,聖廟見辱,非妖僧也,乃宜顯也。儒林貽羞,非堯、舜,亦宜顯也。名敎之宰臣,良可慨然。竊伏聞成廟違豫之時,自內殿命送女巫及宮婢,祈禱於太學之側,其時泮任,發送齋直,任自歐逐,成廟聞之,擁衾而起曰,士氣如此,予病必療。噫,館儒歐逐宮婢,而未有譴罰之加,反降褒嘉之音,則我祖宗尊聖重儒之意,猗歟盛矣。今此打校僕之妖僧,卒無事焉,笞妖僧之校儒,反受辱焉。豈意我祖宗尊聖重儒之意,掃盡於一宜顯之手耶?空齋已久,春菜亦迫,必有闕享之擧也。故引入齋任,一邊勸出校辱儒羞,一邊叫閽。儻使聖上,俯燭於此,則豈不大可寒心哉?若此不已,則其流之害,必至邪說縱橫,斯道晦塞。而尤可憫者,大祭在邇,將事無人。在今善處之道,惟在我聖明乾斷之一揮耳。伏願亟斬妖僧之頭,仍覈宜顯之罪,以攄多士之憤,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幼學具最彦、李顯泰、兪允基、朴𤨠、具台圭、安相衡、金柔、兪彦鵬、金炯、李思敬、李瑞龍、沈廷翼、具頊、南泰維、金應南、朴、申鎭周、丁志鏡、南泰春、朴琠、沈廷賢、朴㻻、丁復愼、韓弘績、具台善、韓弘運、南宮㺹、李端溫、李明憲、金榘、閔瑍、韓昌迪、閔相朝、李震、任毅中、任弘中、尹彙甲、具昌熽、具百行、具敏行、朴見得、朴弼任、吳壽仁,進士韓德潤、韓德敏,幼學閔相廷、李端賢、崔齊岳、李端輔、李振東、尹一相、李命翼、兪彦璜、具台老、具台三、兪敬基、兪彦綱、朴斗東、李㯳、許瑾、鄭泰基、李春協、沈道鎭、朴壽崑、朴壽岱、兪彦宰、具翼、李相徵、李儁泰。傳曰,今玆上疏中五張,則或干恩或狂率,或事係久遠,或已令該曹稟處者,或未猥屑,此正古人所謂置之者也,竝還給。

○丁未二月初三日,上御熙政堂,平安兵使金洙留待引見時,入侍承旨李重協,假注書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平安兵使金洙。上曰,西閫比他閫最重,凡係軍務,着意擧行,邊將考績,亦爲嚴明黜陟,可也。洙曰,聖敎如此,敢不竭力爲之乎?臣曾經定州牧使、滿浦僉使,故粗識江邊事情矣。自江界廢四郡境,至甲山地幾二十餘日程。而每十里,有一把守,每一把,有一將九卒,此蓋守界防奸之意。而江界府使,不有朝家設把守本意,至徵稅蔘於把軍。故把軍等採蔘之時,則發去闕直,把幕皆空。以致彼人,乘虛越來,或掠人徵賂,事甚駭然。今後則把軍等,不捧稅蔘,着實守邊,俾無如前虛疎之弊,何如?上曰,把守軍,果如是虛疎,則各別申飭,可也。洙曰,臣下去後,當各別申飭,而稅蔘一款,令本府革罷,以爲着實巡邏之地,似好矣。上曰,禁斷之後,如有不捧朝令之弊,則兵使直爲狀聞,宜矣。出擧條丁未二月初三日,上御熙政堂,司禦韓元震引見入侍,承旨李廷璛,假注書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司禦韓元震。上曰,予雖無學問工夫,然每事必欲主於誠實,而一切虛僞之事,不曾萌於心矣。今於司禦待之之道,極不誠實,平日本意,無以見矣。媿恧何言?備忘中,略有所言,而文不如意,未攄心腹矣。昨因騎郞書啓,知有入來之意,予實欣幸疏入之後,亦欲卽爲賜對,問于喉司,則司禦來到門外韓啓震家云。門限已過,有意未果,疏中坐而坐明云者,可知予意矣。當初司禦之出城也,適因儒臣怪駭之處置,鼎席一空,兩司無人,玉堂闕直,景象不佳,艱虞之時,廟謨誰任,惜陰之日,停講亦久,中夜思之,憂思忉忉,念未及他,待司禦太不誠實,見出城疏然後,始覺予之食言矣。媿恧何言?向日下敎,實出中心,而今日之事,不誠如此。雖緣事勢之適然,予之本意,何從而見之乎?勿復芥滯,諒予本心,出入講筵,予所望。韓元震曰,微末賤臣,去就間事,顧何關重,而下敎若是諄諄,益不勝惶恐死罪。臣辭京未久,恩召屢下,分義是懼。復此入城,而臣無才無學,絲毫莫報,久留京邸,徒勤恩寵,其在私義,實有不自安者,冒萬死陳章告歸矣。殿下不唯不以爲罪,反加千古所未有之恩禮,臣尤增悚懍,莫省所措。昨到城外,席藁私次,略陳短疏,顒竢嚴譴,而批敎隆重,卽命賜對,曠世殊眷,偏厚臣身,臣誠感激不知死所。前後聖敎,勤懇如此,苟有一分可留之勢,則豈敢違君命,而負隆眷也哉?第臣素多疾病,專抛學業,雖在京輦,實無一分之益,唯願速賜處分,退守丘壑,千萬之望。上曰,向來別諭,予意有在,其後講筵,又爲下敎,予之必欲留司禦者,實出誠心,非爲觀瞻之美也。庶幾諒予心矣。頃日誤着,實緣國家有事,身心不便,未暇及他之致,豈歇後於司禦而然耶?使騎郞特馹召還之命,可知眷眷之意,而猶未見諒,如是過辭,媿恧而已。復何言哉?唯望亟回遐心,出入經筵與書筵,匡予不逮,輔我元良。元震曰,前後所被恩遇,曠絶古今,今日下敎,又極隆摯。雖古聖王待賢士之道,無以加此,臣非其人,而膺此異渥,此亦臣不可久淹之一端也。上曰,自古招徠山林之士,必縻以高官大位,故輒以此爲難進之端矣。今司禦之來,予不以官爵相縻者,蓋欲安其心久其留之意也。司禦今日之必欲決去,實由予誠意未敷之致,一時誤着之事,豈足以介懷?故予重言複言,期於勉留,須體至意,出入筵席。元震曰,小臣今日之去,豈敢有一毫他意哉?徒膺出常之恩禮,未有一分之報效,而久淹京邸,實無意義故也。臣旣自知無補於明時,則退保丘壑,以守愚分,亦是一箇道理。且敢言觀貌,可以知其人之可用與不可用矣。臣庸陋無能之狀,以殿下之明聖,豈不洞燭,而猶且羈縻之,不許退歸,此豈君臣間正當底道理耶?且臣設欲久留,實有情勢之大難安者。近日廷臣,爲君父討逆之論,殿下輒斥之以黨比之習,或加以深刻之目。卽今三司所爭,義理明白,撑天柱日,臣之平日所執,不敢與廷臣少有異同,前後筵席,縷縷陳達,冀回天聽,到今兼之,亦未免爲黨習,則深刻之目,又安得辭乎?田野之人,以黨習深刻之目,致疑於君父,則豈有一日淹留之勢耶?上曰,予何嘗以討逆之論,爲黨習深刻耶?向日李判府事登對時,亦以辭嚴義正爲敎,可以知予意矣。大論之外,好生枝節,轉輾乖激,予嘗病之,而有此敎矣。何嘗以大論爲黨習耶?向者司禦,殱厥渠魁之言,實出公平之心矣。豈可以喜事之人深刻之論,移疑於司禦耶?以此爲辭,尤是意外,此皆予誠意不孚之致,益用恧恧。元震曰,向者臺臣成大烈,以甲辰冬鳳輝疏還收之意,陳達於筵席,殿下責之以深刻。甲辰之批,是聖人一時之權,鳳輝罷相之日,卽疏批收還之日也。何必別爲收還然後,方可快耶?以臣所見,臺臣之言,迂緩莫甚,深刻之目,元不襯合,而殿下平日,每疑廷臣以深刻,故有此下敎也。以是論之,小臣亦難免深刻矣。今又有喜事之敎,臣於此,尤增不安。近者君道日亢於上,臣道日卑於下,廟堂無體國之人,三司絶進言之風,庶位瘝,廳官小臣久留京邸,則必將有狂妄之言,不免爲喜事惹鬧之歸。朝無和平之福,而上有激惱之憂,不敢當恩體之外,事勢又如此,斯速退歸然後,於臣無出位論事之嫌,在上有以禮退臣之義矣。上曰,予不能感孚臣隣,使司禦有末梢引嫌媿恧媿恧,予雖不誠實,政體之失當,擧措之乖宜,若有所言,則予豈不樂聞耶?喜事惹鬧者,無端生出枝節,此予所以爲非矣。至於君德闕失,官邪糾正之言,予實欲日聞之矣。元震曰,臣無毫分可用之實,有淸時獲罪之慮,聖敎雖如此勤懇,退歸之外,更無所達。上曰,尙未釋然,益用抑鬱,勿復過辭,久留爲望。元震曰,聖敎轉益勤摯,惶恐不知攸達,退歸私次,當以文字仰暴矣。上曰,面諭之後,又欲以文字仰暴,尙未釋然之致。須勿復言,久留京邸。元震曰,小臣情勢,不可久留,而聖上恩禮,若是隆重,臣豈無一言而歸乎?夫人君之德,莫貴於尊賢容直,紀功念忠而已。夫然後國事有可做之望矣。領議政臣鄭澔碩德重望,爲一世所宗仰。雖老病深篤,謝事江湖,而自上政宜尊敬而禮貌之,風厲一世,矜式士林,而向日批敎之間,顯示訑訑之色,在廷諸臣,莫不爲言,此可見一國之公議,而終靳悔悟之敎。卽今在朝者,匡補闕失,誠心體國,只有領府事臣閔鎭遠一人。而每下未安之敎,頻示厭薄之意。藉令大臣之言,不能盡善,有不槪於聖心者,固當就其事論是非而已。而今殿下捨其本事,抉摘句語,每加不平之色,臣實不敢知聖意也。徐宗伋事,臣不知其首末,而設令有罪,則斥黜何妨,而深夜倉卒亟開城門,忙迫黜之,有若不可頃刻淹在輦下者然,此豈聖德事乎?殿下龍飛御天,卽天授非人力,而得有今日,卽四大臣之力也。當日同患難諸臣,安穩還朝,長享富貴,君臣上下,同樂太平之福,而噫彼四大臣,尙未湔惡名,含痛九原。臣以爲此後國事,不幸有辛丑之變,不復有忘身殉國,如四大臣者也。以尹鳳朝事言之,以渠文學雅望,時事淸明之後,則自可坐致卿相,不後於人,而猶然來自湖外,進身輦下者,蓋亦有意。當乙巳危疑之際,殿下孤立於上,群兇充滿於下,鏡、虎雖曰伏法,國家不知稅駕何地。故鳳朝不敢以身蟄田野,越視國事,亦不欲獨使至尊憂社稷,有以身殉國之意,此豈不爲忠,而殿下一切厭薄,臣以爲國勢之危疑,又有如乙巳者,不復有挺身衛國,如鳳朝者也。臣以當退之身,何敢干涉於國事,而殿下每以虛心聽納爲敎者,如是仰達矣。上曰,向者領相疏批中,喜事云云,豈指領相耶?近來文字,看得太深,以致如此。且予素無學問,文不如意,見之者如是看解,亦不怪矣。然於首相,豈有厭薄之意耶?領府事雖曰戚里,內外有異,不得非時相接,而其兄故判書,則予在潛邸時,同周旋於一院之中,深知其斷斷一心,只爲國耳。領府事有時語不相諒,故予以交相儆戒之意,有所言及,而豈有芥滯之意乎?且其有懷無隱之心,予深嘉之矣。宗伋補外,於渠猶輕,身在經幄之列,有此怪駭之論,書於史傳於後,人將棄而不見矣。斥補猶是薄罰,而至於開門黜送之事,似犯庶之已甚之戒,故予方悔之矣。尹鳳朝事,已悉於臺臣疏批中,一時靳點,豈曰厭薄,亦豈有他意耶?四大臣事,司禦所達,予未詳知,更達,可也。元震曰,四大臣之爲忠爲逆,只在於建儲代理之爲是爲非,建儲代理是,則四大臣爲忠,建儲代理非,則四大臣爲逆。卽今凶賊,偃息覆載之間,建儲代理,尙在光明不光明之間,四大臣身後之恩榮雖極,九原之含冤,尙未伸矣。上曰,予意則不然矣。鏡、虎旣伏王章,則四大臣自歸於忠烈,雖不誅鳳輝,於四大臣之忠,豈有加損耶?元震曰,忠逆之辨,不在鏡、虎之伏法與否矣。後世之人,以輝賊辛丑之疏,爲藉口之資,以今日不正王法爲口實,則四大臣,不能免惡名矣。上曰,自古如此之人,或誅或不誅,宜誅而不誅,以竢百世,豈不好耶?元震曰,若如下敎,則大舜、周公,豈有用刑辟之理耶?殿下每有如此之敎,此誠致知之工,不及於古聖人地位故也。殿下旣明知輝賊爲逆,則何憚乎夬施王章乎?是非一定之後,則不容他義理於其間,而聖敎每如此,此不由於致知之工未至,偏係之私未祛而然耶?若然則萬事無不受病,伏願於此,深加聖意。元震曰,臣決不可仍留,復以文字,仰陳情悃矣。上曰,賜對之後,猶未釋然,必欲復入文字,此豈所望哉?爲予勉留,出入筵席,大望大望。元震曰,上敎至此,惶恐不知所出。仍退出。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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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璛。右承旨趙命臣式暇。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申晩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權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𥛚啓曰,持平金壽錫,再啓瀆擾,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權𥛚,以都摠府啓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答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二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以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今下弓矢,昌洲僉使朴文彪,天摩僉使崔禹錫等處,給送。

○權𥛚啓曰,憲府多臺,或在外或服制或呈辭,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申昉、黃梓,兼監察單任震夏。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申昉,副司果黃梓。

○權𥛚啓曰,洪瑞龜所進,宣廟御筆世藏與否,更爲詳問事,命下矣。招問瑞龜,則以爲,渠之曾祖僉使沆,所嘗得置,至今寶藏家中者云,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協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病不來,參議李箕鎭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參議李箕鎭,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箕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連日闕直,事甚未安。闕員,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侍講院啓啓曰,本院僚員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兼司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文學洪聖輔呈辭受由,卽今行公之員,只有弼善臣姜一珪,司書臣宋秀衡,連日入直,而前頭疾病、事故,有未可知。實兼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絶乏,曾經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槐山郡守李聖佐呈狀內,所患疾病,源委已痼,旣至難醫之境,劃卽入啓處置云。身病旣如是果重,則不可強令赴任,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向者繡衣封庫,已知爽失。故予意以謂,復用字牧而後,朝家處分得中也。以其稱病,不可遞改,肅謝赴任事,分付,可也。

○兵批啓曰,卽接五衛將廳牒報,則新除授五衛將朴守基在外,過限未上來,依法處置云。身在鄕家,久未上來,則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牌不進,右副承旨權𥛚進。有政。以尹涉爲正言,林益彬爲禮曹正郞,權𢢜爲京畿監司,愼無逸爲三和府使,李秉泰爲副提學,沈湙爲活人別提,李根爲奉常正,李喜英爲孝陵奉事,宋秀衡爲忠淸左道京試官,閔應洙爲司諫,兪最基爲說書。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進,參知趙鳴鳳病,右副承旨權𥛚進。以李根爲副護軍,尹汲爲副司正。

○權𥛚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新除授說書兪最基,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權𥛚啓曰,今此薦擧單bb子b中,多有不書臣字者,察推事,命下矣。尙州牧使趙榮祿,安東府使趙榮世,金海府使申命尹,寧海府使愼後三,善山府使尹鳳韶,定平府使田雲祥,伊川府使南德夏等,守令、邊將薦擧單子中,俱不書臣字,驪州牧使趙脩,守令薦擧單子中,不書臣字。莫重奏御文字,有此大段做錯,事甚未安,竝爲推考。德源府使金浚,守令、邊將薦擧單子中,俱不書年號、月日,有違格例,一體推考。各邑薦單,道臣例爲封進,而有失照勘,該道監司,竝爲推考,而臣亦難免不察之失,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以副提學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都承旨兪崇陳疏入啓,左承旨李廷璛,同副承旨李重協陳疏徑出,右承旨趙命臣以式暇,不爲仕進,左副承旨金致垕陳疏受由,廳中只有臣𥛚。不但伴直無人,出納之際,不成貌樣,而或拘廳規,或因陳疏未承批,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疏批已下,更卽牌招。

○以左承旨李廷璛,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以兵曹啓啓曰,卽接東所衛將牒報,則宣仁門南邊宮墻二間許,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弘化門入直砲手十五名除出,限守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𥛚曰,今聞達城府院bb君b家,方欲遷窆云。其令該曹,禮葬等事,一依靑恩府院君例擧行,而擔持軍,令本道參酌題給。

○權𥛚,以兵曹啓啓曰,來初六日入直訓鍊都監哨官落點單子草擧案中,哨官金潤國,書塡來呈,故循例書啓矣。及其受點之後,該廳下人,始爲來告,哨官金潤國,移拜軍器寺判官,而未及致察,如是受點。當該書字的,自本曹從重決棍,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禮曹啓啓曰,永禧殿酌獻禮擇日取稟草記,傳曰,以望間推擇吉日可也事,命下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二月十三日、十八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三日定送,可也。

○行都承旨兪崇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持平金壽錫之疏,盛言儒臣疏批之不下,論及喉院,不勝瞿然慙悚之至。臣之日昨陳疏,亶出憂愛之悃,竊恐過中之擧,貽累聖德,念未暇及於逐臣之救護,而天心激惱,不少採納,臣雖無似,忝在宰列,職是近密,疏陳所懷,終靳一字之批。臣身疲劣,縱不足恤,在聖上禮待臣隣之道,可謂太薄。卽徹辭單,粗伸私義,而還給之命,出於格外,繼以有特召,俯審適値陵幸隔日,不得不黽勉趨承,臣心媿恧,已不可言,物議嗤點,當復,如何?今此臺疏,雖不竝及於臣,臣之未承批,則與儒臣無異,其何可淟涊蹲冒,重貽薦紳之羞哉?臣年迫此袠,痼疾纏身,少致勞動,昏仆欲絶。前後隨駕陪扈之際,汗流浹背,十步九躓之狀,威顏咫尺,想或俯燭無餘矣。以此垂盡之筋力,望斷夙夜之供劇,而今幸獲蒙恩暇,不日歸掃先壟,比如力盡羸牛,一放荒野,猝難復起,還朝遲速,姑未易期,出納重地,不宜一日虛帶。伏乞亟遞臣職,俾以軍銜往來,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過中之言,於我何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左承旨李廷璛疏曰,伏以臣以無似,忝居近密之地,絲毫無補,徒積尸素之譏,人雖不言,臣亦自媿。至於近日以來,醜拙益露,儒臣斥補,誠爲過中之擧,而旣不能苦口力爭,以盡匡救之道,玉署言疏,至有還給之命,而又不能竭誠開陳,以效徼還之責,上以負聖明委毗之意,下以孤出納惟允之責,心焉媿恧,若無容措。果然彈劾之論,出於風憲之地,責以奉承,請以譴罰,公議之來,若是其峻,瘝曠之罪,實無所逃。聖明雖欲曲加寬恕,在臣分義,何敢晏然冒據於榮次乎?略暴血忱,徑出禁門,伏乞府垂諒察,亟降威罰,以謝臺議,以礪群工,不勝萬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過中之言,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之庸陋,最居人下,而過蒙拂拭,濫廁近密,才弱任重,若蚊負山。早晩僨誤,臣固自料,日昨處分,過擧層疊,而職忝惟允,曾不能一言匡救,玉署言事,無批還給,有歉虛受,實損聖德,而循例奉承,又不能力請徼還,其負聖明而孤職責者,殆無餘地,自顧多恧,人謂斯何?果然臺劾峻發,至請責罰,其所臚列,實暴臣罪。雖善於文過者,亦無以自解,臣於是益增慙悚,無地措躬。目今公議若是其嚴截,則聖上雖欲曲庇,在臣私義,其何敢抗顏蹲居,以益其羞恥乎?略暴危忱,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鐫削臣職,仍勘臣辜恩負職之罪,以謝臺議,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於請譴之章,不宜復容他說,而不勝區區憂愛之悃,敢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傳曰,國之將興,必賞諫臣,國之將亡,必殺諫臣。蓋諫而有益,聽焉足矣,又賞而勸之,何人不言,何過不聞?宜其國之興也。諫而有忤,不聽焉謬矣,又殺而懲之,何人能言,何過能救?宜其國之亡也。今聖明在上,或賞以勸之,未嘗殺而懲之,而莫爲之盡言,則其有媿於古之事君者,不啻多矣。我殿下聖學高明,固無失德,而苟以堯、舜,望於吾君,則宜有可言者。況聽諫之聰,少遜於曩時,忠愛之言,或反遭譴怒,其所以處分者,有不盡合於事宜,則爲殿下耳目者,其可循默而不言乎?此金壽錫之疏,所以發也。在聖上來諫之道,固當優容開納,而反下嚴敎而摧折之,臣亦有憾於大聖人虛受之量也。至於儒臣之疏,實出於箴規,而殿下一例嚴斥,不少假借,此實有乖於待儒臣之道也。昔我世宗大王,有一事失當者,其時集賢學士,皆退歸其家,集賢殿爲之一空。於是世宗墜淚,召大臣黃喜下敎曰,集賢諸生,棄我而去,將若之何?遂命黃喜徧往諸學士家,懇請以來。以今觀之,祖宗朝崇儒右文之治,猗歟盛哉。古語曰,爲治當法祖宗。設令今日論思之臣,雖不及古人,殿下所以禮遇儒臣者,必以祖宗爲師法,則其於聖德,豈不爲增光乎?臣之此言,非爲儒臣,爲臺閣也,實欲納君於無過之地。故敢復覼縷而不知止,伏願殿下,恕其狂而察其愚焉。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陳陳戒之言,由於愛君,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金致垕疏曰,伏以臣於昨者,猥以私情,冒上血懇,幸蒙聖上俯軫微衷,特許往省而來,臣感祝聖恩,繼以隕涕,方將治任發行之際,得伏見持平金壽錫之疏槪,則以向日本院請對時,不能收還儒臣疏還給之命,深加非斥,臣於此誠不勝瞿然慙悚之至。臣於伊日隨行而入,逐隊而出,囁嚅㖣默,終不能伸大義,而感回天聽,至於儒臣疏事,亦係君上過擧,而又不能匡救闕遺,獲覩轉環之美,則臺閣公議,烏得無責?且臣於諸僚中,尤有所媿恧難安者。初次入對,旣無一分格天之誠,再次登筵,又無片言塞責之效,則今此臺臣之請罰,臣實爲首,更何顏面,復廁近密之列哉?且臣親在鄕家,歸覲甚急,兒在京寓,痘證方重,而職名在身,未蒙恩遞,事勢掣肘,進退狼狽。伏乞聖明,亟遞本職,仍勘臣罪,以謝公議,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李重協疏曰,伏以臣之不才譾劣,不堪居近密任出納,而祗爲感激恩眷,一出肅命,旬日泮直,恒自媿懼,如坐針氈。日昨伏見聖上過中之擧,數次請對,欲效匡救之義,而誠意淺薄,言辭拙訥,未能感回天聽,至於玉署言事之疏,不賜批而還下,大有損於聖德,而亦未能苦口力爭,徼還嚴旨,上負聖明,下孤職責,此皆臣之罪也。迺者糾劾之論,發於持憲之地,而至請責罰,則臣於是,益用慙恨,無以自解,有不敢一刻抗顏於職次者。不得不略控短疏,徑出禁門,伏乞聖明,卽降處分,重勘辜犯,以謝臺議,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過中之言,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注書鄭亨復疏曰,伏以臣本譾劣,百無一取,猥蒙洪造,濫通淸班,前後侍講之列,叨塵至再。雖遜避不獲,黽勉隨行,而每自循省,內怵外靦。迺者堂后新除,遽下意外,臣聞命踧踖,益復惶愧。顧此記註實職,亦是參下選地,本不可以人人而濫吹。以臣才分,已難堪任,而且於院中故事,有大段窒礙之端。凡堂后實官,毋論除拜先後,一從其肅謝,而定其上下位次者,得有定式,便成不易之規。今者右僚在外,未卽行公,臣若不待其來,徑先肅命,則臣反居右,彼則在下,一定之後,更難移易。當初從薦次付職之意,至此而乖了矣,在臣廉義,其何可不拘格例,昧然冒進,以招右地多幸之譏哉?日昨違召,實出於萬萬不得已,揆諸分義,極涉猥越。論以邦憲,合被大何,而聖度涵貸,特靳例勘,徊徨罔措,進退維谷。適値齋戒,疏單俱阻,引日虛帶,尤増悶蹙。伏乞聖上,俯垂諒察,亟許鐫改,以存院規,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金壽錫疏曰,伏以臣本庸陋,百不猶人,衰晩登第,謬通朝籍,郞署之職,尙懼不稱,矧玆言責之任乎?日昨違牌,蓋出於萬不獲已,罰止問備,嚴召繼降。法駕將動,陪扈事重,雖未免黽勉應命,而因仍蹲居,非臣素志。念臣所叨之職,責任不輕,上以匡拂君違,下以糾劾官邪,苟非辭采風稜,見推當世,莫宜居之。況今國賊未討,大義莫伸,公議益激,天聽愈邈。當此之時,以如臣骫骳者,苟然充位於其間,則尙何望其感回天心,快伸王章,以副中外之望也哉?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亟許鐫改,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殿下不以臣不肖,置之言地,是導之使言也,其何敢默無一言,不盡一日之責乎?嗚呼,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未有如向來凶逆之甚者,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以致義理全晦,倫彝斁絶,國不國而人不人,思之至此,良可痛恨。噫,討逆之論,便同陳談,三司合啓,在下則作一謄傳之故紙,在上則賜以等閑之例批,除非無法之國,寧有如許道理哉?惟其如是,故亂逆增章,益無忌憚之心,忠志解體,皆懷退去之意,致令國事泮渙,靡所止泊。殿下胡不念及於此,而曾莫之恤耶?臣亦嘗仰聞聖敎矣。殿下每以爲,是非予已知之,而至於請討之啓,一向靳允,殿下果能實見得是實見非,則必不若是矣。臣恐殿下所謂知之者,有欠於實見得而然也。伏願殿下,於是非之分,勿謂已知而益加實見之明,懲討之典,勿容少緩,而夬賜兪允,少洩神人之憤焉。臣向於騎省直廬,伏覩備忘,威怒遽震,黜補儒臣。臣於此驚惑憂歎,終夜無寐。繼又伏見下喉院之敎,敢有營護宗伋者,當以不敬論之,臣又驚愕失圖,私自語口曰,不料聖明在上,而有此喪邦之言也。居無何,特垂反汗音,改下備忘,日月之更,孰不欽仰,而辭旨之間,猶有未能快釋者。至於黜補之儒臣,尙靳宥貸之命,臣實爲之慨然也。設令語犯乘輿,直觸時諱,其在優容之道,不宜摧折之若是,而因一處置間事,臚列情外之罪狀,抉摘字句之微細,詬詈訶責,全不斟量,臣恐大聖人辭令,不宜如是迫切也。殿下旣已知其過重,而收還判付措語,則獨於宗伋,尙不開釋者,何也?前校理黃梓之疏,言甚愷切,而殿下不惟不賜採納,至有還給之命,臣竊不勝憂歎之至。夫玉署之官,旣在論思之列,則其所責任,視諸臺閣,宜無異同。苟有闕失,隨事規箴,乃其職耳。殿下旣自爲過擧,又欲杜塞言路,還給其疏,繼下嚴旨,此實國朝三百年來,所未有之事也。審若此,殿下設有無限過擧,爲三司者,不復出一言,而匡救之矣,尙安用設置經幄爲哉?伏願殿下,更命還入其疏,特賜聖批,以示悔悟之意焉。日昨還給之命,實是無前之過擧,則其有損於聖德,大矣。其在出納之地者,宜有徼還之擧,而喉司之臣,循例奉承,不敢違復,其負聖明而孤職責,大矣。臣謂其日當該承宣,宜有警責之道也。向來處分,極其非常,則身爲玉署之長者,宜思救正之道,而一例控免,終無一言。如此之時,區區情勢,宜不暇顧,而況其所謂情勢,無甚大段耶?臣竊惜之。噫,七情之中,惟怒難制。是以,程子曰,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則亦可見外誘之不足惡,而於道亦思過半矣。此誠治心之要語也。肆我肅宗大王盛德弘量,卓冠百王,而亦嘗以粗暴爲戒,至於作詩而自警,大聖人加勉之意,至矣。伏願聖明,仰體聖考之心,益篤涵養之工,從今以往,凡於動作云爲之際,勿爲血氣所使,設辭氣則斯遠暴怒,發絲綸則務從簡約,無不一出於光明純粹,而事過之後,俾絶悔吝之端焉。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處分,蓋所以礪後世,宗伋之補外,實爲末勘,而今以伸救,抑何意耶?良可異也。黃梓之陳疏營救,極其無嚴,則敢請賜批,又請以警責承宣,尤未曉也。玉署之長,尙在辭免之中,若非國家重事,則何必如是,而今爾非之,何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申昉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耳。區區之心,不但爲一時之去就,竊欲爲聖朝,勵廉恥存政格,且以杜後來無窮之弊,而惟其積犯違逋,分義虧缺,律以邦憲,萬戮猶輕,而聖度天大,罰止例罷,曾未數日,旋下敍命,復授史職,繼辱召牌,深恩厚澤,河海莫量,非臣隕結所可仰酬,義當竭蹶趨承,以伸感惶之忱,而顧臣負犯甚重,決不可以一罷,塞其前後慢蹇之誅,其何敢徒恃寵靈,晏然冒進,自同無故之人乎?且臣於憲臣之疏,竊有所危蹙者。臣固巽軟,素乏風稜,而至於隨事獻替之誠,不後於人。向日處分,出於意外,匡救之言,相繼迭進,則豈不欲隨諸臣之後,仰效一言,而臣於其時,方辭本職,一味蹙伏,不敢爲冒玷之計。若復以見任自居,有所論列,則是臣之處義,先自乖剌,尙何望其上格天心乎?竊臣之伊日所處,若是冗官散秩,則猶可以披竭忠悃,畢效無隱之忱,而至於仍帶玉署之銜,自托論思之義,決非賤分之所敢出,此臣所以反復審量,終於泯默者也。以此事勢,庶或同朝之所共諒,而今之臺言,非斥至此,臣之難安,於是益甚。恩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來詣於九閽之下,而以此情跡,決難入肅,玆暴危懇,自外徑歸,伏乞俯垂諒察,亟削臣職,以謝臺議,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臺疏不諒,予已知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獻納蔡膺福疏曰,伏以臣本弱植,素乏才能,只業口讀,猥竊科第,閱歷累朝,濫荷翦拂,冒玷臺地,殆近十載,歷敭兩司,亦且十數,而人微望輕,自知不稱,特以感激聖眷,屢叨匪據,臣心媿懼,已不可言,而涉世昧方,與人寡合,早晩顚沛,自料已審。業欲謝絶榮塗,退守賤分,乃於前冬,纔蒙恩罷,歸尋鄕路,退訟愆尤,而臣家有老父,年今望八,衰病特甚,筋力澌頓,入冬以來,又添輪感,咳喘交劇,氣息綿綴,離違從宦,已無其望。忽於千萬夢寐之外,又叨薇垣除命,雖是舊跡,尙且濫猥,不審聖明,何所顧惜,而每以言責重地,畀之於人望未協之一賤臣耶?本月二十三日,始乃祗受恩旨,且伏聞園陵行幸期日已迫,其在分義,不敢久淹,抑情離親,刻日戒行,方欲竢罪於近城之地,卽伏見大司諫黃璿疏中,論人一節,卽指臣向日亞諫之濫擬也。其所刺斥,旣藉公議,而況臣家閥,本來單弱,簪纓數世零替,學昧通方,才短識務,從前踐歷,罔非踰分,而亞長之任,地望尤別,顧非臣或可濫竽也。今之居銓地者,不顧公議之至嚴,承乏苟充,不少持難,以致官方不嚴,差除苟簡,臣何可諉以未蒙恩點,不曾忝叨,而有所自恕也哉?惜乎,秉執銓衡,秤量人物之際,必得如諫長之望實俱隆者,節次推遷然後,朝有得人之盛,官無猥雜之譏,而乃以無狀如臣,苟然備數,致令長僚,獨惜名器,臣之狼狽,固不足恤,而其貽累於聖朝,爲如何哉?見今所叨之職,乃是亞長陞遷之階梯,而人之爲言,至於如此,則寧將一人之身,計較輕重於一司之任哉?揆以廉隅,決不可淟涊蹲冒也,較然明矣。今臣所遭,實是搢紳間難容之累,若以曾所踐履,今不竝論,而晏然承命,則臣雖無恥,人謂斯何?百爾思量,理宜退伏,沒齒無言。且其疏中,旣稱素輕,則論斷平生,更無餘地,而及見避辭,乃反曰,本意非在於句斷其平生,顯示受人指揮,非出己見之語,前後操切,語意矛盾,論人之道,果如是乎?臣之立朝二十年,旣不足有無於淸明之時,又不能善媚於望重之人,白首殘齡,貽羞臺閣,臣竊自憚,尙誰咎哉?第當陵殿動駕之日,以此情勢,末由進參於末班,北望宸極,不覺涕零。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臺省重任,不宜久糜於物情未允之人,微臣踪地,決難復廁於名途榮選之列,此臣所以寧被大何,不敢爲冒進之計者也。伏乞俯諒情勢,亟削臣職,仍令選部,永勿檢擧,以謝臺議,以重名器,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諫長疏語,予以爲過矣。於爾何嫌,而然爾疏所語,顯有譏意,有欠和平矣。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持平金壽錫避嫌啓曰,臣猥以無似,新入臺地,目見君父之過擧,不勝憂慨之忱,敢於辭疏之末,略陳狂瞽之說矣。及承聖批,不唯不賜採納,逐條下敎,非責備至,臣瞿然慙恧,繼之以訝惑也。噫,經幄之臣,聖上平日所以視遇者,而因一處置之事,十行備忘,暴揚抉摘,半夜蒼黃,黜補外邑,實非聖世之佳象,亦恐貽累於聖德,故臣於此,驚惑憂歎,粗效匡拂之悃,而殿下乃反疑之伸救,責之以良可異也,臣誠愕然失圖,不知所云。噫,殿下所以處宗伋者,果爲得宜,而臣敢言之,則伸救之敎,臣固無以自解,而殿下處分,有迫急失中之歎,無優容體下之道,則臣雖至愚,職是言官,烏得不以一言匡規也哉?斷斷衷悃,只欲納吾君於無過,非爲一宗伋之地,則伸救之敎,實是萬萬情外也。噫,經幄之臣,憂聖上過中之擧,急於捄正,封進一疏,則勿論其言之是非當否,係是言事之章,殿下一覽而賜批,何所不可,而創出無前之規,遽下還給之命,此何道理,此何擧措?後弊所關,不容但已。故臣欲望殿下,雖失之於前,而必善之於後,仰請還入其疏,賜以聖批,使言路廓開,而聖德益光矣。殿下乃反責之以敢請賜批,有若臣以不敢請之事,敢爲仰請者然,臣之惑,至此而滋甚矣。職在喉舌之地者,若見辭令之失當,則徼還封駁,乃所以敬君命也,亦所以盡其職也,而伊日承宣,撓奪於雷霆之威,只得循例奉承,而不敢爲違復之計,其在事體,烏可無警責之道乎?至於玉署之長,雖在辭免之中,向日擧措,實非細事,則宜有匡救之言,而終無一言,故臣之所以非之者,蓋出官師相規之意也。噫,誠如殿下之敎,爲人上者,雖有過失,儒臣不敢陳戒,承宣不敢違復,臺官爭論然後,方可免伸護營救之目,而亦可謂之忠於上耶?抑臣有慨然於中者。殿下於臺閣之言,每示訑訑之色,未有開納之美,蔑視摧折,不少假借。如臣不肖,雖不足有無於其間,其於壅言路而輕臺閣,何哉?雖然,臣旣承未安之敎,更何顏面一刻蹲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吁,宗伋,是何人,而疏章避辭,欲掩其非,伸救不已。國家置臺閣之意,豈若是耶?此由於其事重而罰猶輕之故也。噫,如是而公議奚時乎聞,勿辭。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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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尹汲仕直李周鎭式暇。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𥛚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行都承旨兪崇初度呈辭,傳于權𥛚曰,還出給。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三度呈辭,傳于權𥛚曰,安心調理。

○權𥛚啓曰,左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卽今伴直無人,同副承旨李重協,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竝牌招。

○以左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李重協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持平金壽錫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俱在外,掌令金遇喆服制,持平李膺呈辭,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呈告人員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左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左副承旨金致垕病不仕進,同副承旨李重協卽今牌招。見今廳中苟艱,出納之際,不成貌樣。而左承旨李廷熽,左副承旨金致垕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體牌招。

○假注書申晩出使,代以李周鎭爲假注書。

○權𥛚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新差郞廳韓顯謩,方有身病,不得出仕。而郞廳洪鳳祚差下之後,已過累日,亦不仕進。洪鳳祚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義禁府啓啓曰,月令醫員李涵手本內,時囚罪人萬卜,本以年老之人,累月冷處,重得傷寒,面部浮脹,肢體委苶,證勢危篤云。故各別救療矣,今初五日辰時量物故云。屍體出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隨駕軍兵犒饋,何間設行乎?問啓事,命下矣。招問三軍門將校,則訓鍊都監,則以爲犒饋諸需,自戶曹回移後,可以擧行,姑未知日字之在於何間。禁衛營,則以爲牛酒未及措備,故日字姑未完定,御營廳則欲以念間擧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兵曹啓啓曰,今番式年謁聖武科出身除防納米事,旣已草記,允下矣。石數則當依近例,定以四石,而式年出身元數,一百九十八人內,甲科三人,禁軍六人,駕後別抄二人,年六十,三人依例除防,廣州六十五人,江華一人,東萊一人,依定奪各其本府納米,開城府六人內,一人依前日本府狀請削科出身所捧米,充給次劃給本府,咸鏡道二十三人,平安道二十三人納米,與赴防間,從願施行,其餘實納米七十人,謁聖出身元數十人內,甲科禁軍二人,依例除防,其餘實納米七十矣。本曹一軍色,專管禁軍等宿衛軍兵接濟,而近因災減,捧入大縮,無以酬應。今此除防米,自本曹收捧補用,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侍講院啓啓曰,本院弼善姜一珪連日入直矣,以身病陳疏受由出去。輔德、兼輔德、兼弼善、文學、兼文學俱未差,上番他無替直之員。新除授說書兪最基,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洪聖輔。

○傳于權𥛚曰,石灰一百石,歸厚署外棺板一部,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言于該曹。

○權𥛚啓曰,都承旨兪崇有呈辭還給之命,左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李重協再招不進,左副承旨金致垕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右承旨趙命臣以式暇不爲仕進,卽今伴直無人。都承旨兪崇,所當牌招,而廳規所拘,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左承旨、同副承旨、左副承旨,只推,竝牌招。

○以左副承旨金致垕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權𥛚曰,今番上言中,遠道上言,則今先啓下矣。前後上言之下該曹者,竝爲趁卽回啓,俾無遐方人留滯之弊事,申飭各該司。

○權𥛚啓曰,禮曹,關王廟致祭及修改吉日單子,傳曰,親臨命祭修改,事體重大,則日子甚緩,分付該曹,更卽進定吉日。

○傳于權𥛚曰,園陵行幸屬耳。眞殿酌獻,又復定日。今玆擧動,情禮當行,恤都民之弊,予豈忽焉?只鋪黃土,勿修道路,而各業差備軍,不得已者外,推移用之,切勿調用防民gg坊民g,以示予軫念都民之意。

○持平李膺啓曰,臣本庸陋,冒居臺地,絲毫無補,愧懼徒積。日昨儒臣之斥補,堂疏之還給,處分太遽,實有損於聖德。故敢於辭疏之末,略效匡救之忱,及承聖批,不惟不罪,反下嘉奬,臣莊誦再三,切仰來諫之盛德矣。昨伏見僚臺疏避之批,俱爲嚴截,不少容貸。臣於是竊不勝憂歎,繼以惶悚之際,天牌辱臨,使之處置,臣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其於立落,有不敢冒當者。救正君父之言,賜批儒臣之請,臣與僚臺,無甚異同。而僚臺旣以此遽承嚴批,則臣之悚懍不安之端,自在其中矣。臣何敢以批旨之差殊,有所自恕,而晏然可否於其間哉?旣不得冒當處置,則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𥛚啓曰,持平李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卽者下番翰林鄭益河以身病陳疏徑出,上番翰林閔亨洙以不能檢下,亦爲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所當依近日定奪,直捧禁推傳旨,而益河實病,衆所共知,亨洙引嫌,亦遵舊例,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弼善姜一珪疏曰,伏以臣稟賦單虛,夙抱痼疾,每値冬春之交,種種發作,幾殊者數矣。近因僚員之未備,忍疾獨直,恰滿半朔,而推移無路,未敢言病矣。日昨以問安官跋馳往返之後,重添寒疾,頭疼若碎,體縮如縛,半表半裏,點汗不出,素患喉痺之證,乘時猝劇,勺水難下,胃火上熨,神氣昏綴,自揣症形,若不及時醫治,則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不得不冒死呼籲,伏乞亟賜鐫遞,俾得及時下藥,以尋生路,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副司直金榦疏曰,伏以臣連將衰病實狀,瀝血陳懇,而微誠不得上徹,非惟未蒙矜許,顧乃仍承召旨。聖眷愈隆,一節加於一節,臣益增惶隕,罔知所以措身之所也。異數超常,君命至嚴,在臣分義,所當匍匐以進,致身於宸陛之下,以冀聖明,俯垂哀憐,許其休退然後,歸死丘壑,則臣之分願,萬萬充足矣。第惟臣病,初非一時偶感而發,蓋以望九之年,又添一齒,毒腫之餘,更患寒疾,筋力之澌綴,精白之消亡,其理固然。伏想聖明,亦必俯諒矣。自古人臣,義有所不安,則移疾請免,例也。故虛實相蒙,輕重不分矣。今臣則不然。年至矣,病痼矣。委頓床席,朝夕待盡,不敢無實矯飾,以欺殿下也。玆攄肝膈之私,仰籲仁覆之下,此實出於天迫之至懇。夫豈得已而不已哉?伏乞特加矜愍,亟遞憲職及講院兼任,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已悉予意,而只緣誠淺,巽讓冞篤,惟自媿恧,夫復何喩?矧今日氣向暖,卿其須體至意,勿復以疾爲辭,幡然上來,用副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提學李秉泰疏曰,伏以臣於昨日政,猥被恩旨,授之以玉署之長。臣震霣踧踖,神爽體慄,實不知所爲也。噫,經幄之職,孰不爲重,而至於長官,尤嚴其選,必須學識言議,可以仰裨主德,匡bb救b時論然後,始得居之。今求其人,欲盡斯責,固亦難矣。而何嘗有如臣空疎懦弱,冒居於其間也?臣從宦以來,夤緣幸會,以新進而有凌躐之懼,以匪才而有叨竊之羞。每奉除書,輒自怵然,直欲逃身而避之。不意迺者,推遷至此,非特臣私心,冞深窘蹙,殆亦上累朝家任人之政,非細事也。且臣曾忝本館,備員講讀,亦多日月。旣不得引經據義,論列得失,以塞顧問之聖意,隨行逐隊,徒紆榮寵,已試之迹,鹵莽如此。尙安敢強顏復進,以益其尸素之罪哉?況於近者,君道日亢,時象日乖,匡正之誼,救止之方,宜責三司。而以臣迂愚,何敢議此?揆以公議,度以私分,俱不容遽然承膺。夫士大夫,當官辭讓,固爲常禮。然其忖量已審,遜避甚切,則在聖明體下之道,豈可視以常禮,而不爲之動聽乎?臣經年侍從,遍歷淸華,而去就之節,本無所守,有命則受,未嘗一自免焉。則今日之辭,似若非其誠,而所處之任,萬萬不稱。雖欲黽勉奔奏如前日之爲,而亦不可得耳。一宿之間,再違庚牌,以法論之,今加重誅,而聖度寬假,只許問備,嚴召又臨門矣。臣惶怖之極,敢詣闕外,略伸微懇,仰于尊聽。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省納,亟遞職名,以重官方,且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議李箕鎭疏曰,伏以臣頃在館職,見迫私情,再煩瀆擾,寵批輒宣,荐犯違傲,威罰不加,至蒙聖慈,曲爲臣地,許解鞶帶,俾便救護,臣母危喘,延至今日,莫非天地生成之大德也。母子相對,感泣罔極,豈臣隕結所能酬報?祗爲纂修事急,瘝曠罪重,不敢一向偃處,間嘗往來供仕,而功課不專,悚惕冞深。迺者天官佐貳,遽下於萬萬意慮之所不到。臣於是驚惶震越,累日靡定,反復思惟,終莫曉聖明。何爲而有此謬擧也?臣至愚極陋,千不逮人,萬不逮人,無一能可取,無一職可判。此不待臣自列,宜莫逃於淵鑑之下。而向來經幄之除,輒居等輩之先,臣因循省媿蹙,無望冒進,而嚴命所怵,力辭不得,亦以久違禁闥之餘,欲少伸犬馬之戀,苟蹲匪據,實乖素心。追惟至今,餘悸未已,矧玆銓議參聞,又是何等重任,何等極選,而忽此猥及於無似如臣,不少疑難於在心之簡,非惟賤分所不能,堪累則哲,而駭物情,亦非細故。夫六部之貳,皆於長官,輕重懸殊,而獨選部不然。凡諸注擬,縱曰首席主之,在所掄揀之窠,則必待僉議歸一。若値右僚有故,則又或獨赴,所謂緊任,非三司,則守令,其人之擇不擇,而朝論之臧否末焉,生民之休戚係焉。今以一佐貳之得失,雖謂之有關於世道汚隆、邦本安危,亦不爲過。若臣者,以何力量,以何鑑識,敢膺是命,而無負是責也哉?昨因開政有命,召牌臨門,臣怵義畏法,不敢坐違,詣闕陳懇。蓋非獲已,而喉司不諒,辭本見却,罪在逋慢,律當譴罷,威命之降,悚息以竢。不料聖慈,過加涵貸,恩推特勤,人臣事君,當官受職,唯力所及,各效其能,卽常情之所同願。況臣蒙被誤知,致身至此,恩深河海,報蔑涓埃,使臣一毫可以自勉於承命者,糜身粉骨,亦所不辭,何苦不以寵祿爲榮,而自甘於昧分辜恩之歸乎?職以其才不勝任,處非當器,妄欲擔荷,多見貸敗,上而辱朝廷,下而僇身名,是懼焉耳。伏乞優垂諒察,亟收新命,使名器無玷,愚分粗安,實公私之大幸也。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說書兪最基疏曰,伏以臣本菲才,倖忝科名於五年之前,而旋抱天崩之痛,繼罹荼毒之慽,殘喘苟延,奄闋君親之制,餘生慨廓,永灰進取之意。迺於夢寐之外,忽奉講院除旨,臣惝怳震越,仍之以感情摧咽,其何忍彯結纓綬,廁列周行也哉?仍伏念胄筵之官,異於凡僚,宜求博通經學之士,以畀輔導元良之責。而如臣無似,不宜僥冒,以取識者之嗤點。反覆籌度,實不可以晏然冒進。懇乞天地父母,察臣空疎之狀,不合是任,憐臣危迫之情。非出飾讓,特許遞免,不勝幸甚。臣曾於年前,厚被特恩,銜骨銘肝,歷四年如一日。臣何敢以煩晩爲嫌,年久爲解,而不一陳暴於聰聽之下哉?臣積釁偏重,歲在甲辰,承聞父訃,奔哭於湖鄕,喪次甫閱,七八日續因京報聞,臣名誤爲混入於閭家奪入之中,自王府至請拿問,則聖上別下判付,爲與平人有異,特降分揀之命。臣於叫呼崩擗之中,伏聞此判付辭意,以首叩地,不覺感淚之逬出。心口相語曰,吾君未識臣之何狀,而臣則已蒙吾君之恩矣。聖恩至此,何以報之?祗欲以事於父者,移以事君,炳炳血忱,可質神鬼。臣之此言,極知猥越,而區區欲一鳴號者,故輒敢仰召而陳之。臣旣申感戴之忱於前,又暴事實之槪於後。臣雖無狀,粗知法禁,豈敢爲攘人家舍之計耶?臣果於頃年,捐價來券,依例僦屋,非借非奪,辭證備具,而只緣長京兆者,一循愛惡,惟意操捨,直歸臣於奪入之科。當此之時,苟非我聖上察於人倫得情而哀矜之,則臣以苴麻之身,當作徽墨之囚,不得營窀穸之事,而伸人子之情。至今思之,猶切駴痛。雖蒙仁恩曲恕,幸逭大議,而第臣罪名,宜勘而未勘,事狀䵝昧而不白。臣特此情勢,安可冒沒而出肅哉?伏乞聖明,諒臣情懇,遞臣職名,俾重講官,獲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更何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禦韓元震疏曰,伏以臣於席藁竢罪之中,猥蒙賜對之恩。更瞻天顏,親承玉音,臣雖退死丘壑,志願滿足,更無餘憾。第伏承聖敎勤摯,敷示心腹,惟以賤臣之決去爲念,而至以誠禮之未至自咎。臣於此益不勝惶隕震惕,求死不得。噫,殿下於臣虛襟,開曉備至,而臣之情實,猶未蒙俯燭,是殿下所以待臣者,無少間隔,而臣之所以事殿下者,未免有所欺隱也。臣尤死罪。殿下視臣有若山林高蹈。古之所謂賢者,從前誠禮太過,恩遇非常,此臣所以不敢當者。而至於近日事,則尤有所萬萬不近者。惜其去則馹騎追及,喜其來則坐待日明。如此曠絶之恩禮,前古人臣蒙被者,幾人,而其人之賢,又何如也?誠禮所加,期責亦重,臣以匪人,遽膺殊眷,揣分量才,其何以堪?臣實自懼,不知置身之所矣。殿下之推誠加恩,卽臣之所不敢進者。而殿下反猶以誠禮之未至爲敎,則是臣益無可進之路矣。日月之明,容光必照,而獨於微臣,猶未盡燭,臣竊慨懼。且臣情勢之外,又有疾病之難強。父母孔邇,敢不一暴?臣自經草土,重嬰奇疾,累年吐血,氣血虛損,久處濕地,手足頑痺,內則風火交攻,外則濕痰轉注,左邊偏虛,氣脈不貫,虛汗常流,一邊偏出,眩氣甚盛,頭目旋暈。每當春夏木火用事之時,症輒發作,逐歲加深,醫者皆謂難治,臣亦自分其爲廢疾之人矣。秋冬之間,病或少蘇,昨秋上來,蓋乘此間也。近日春氣始行,疾勢已動,昨於入對之時,適値日候陰濕,神氣虛餒,進伏良久,虛汗遍體,眩氣發作,四體拘攣,精神迷悶,幾乎偃伏不省。故懷未及畢,慌忙退出,其奏語顚錯擧止蒼黃之際,聖明亦必俯燭其狀矣。退伏寓舍,達宵叫痛,以此病狀,久滯旅邸,深恐溘然以貽淸時之羞也。前此不敢以此癃病之狀,仰煩宸聰者,非但猥越是懼也。臣之情勢,不敢冒進者,有在此外,而疾病有無,本不暇論故也。今則疾勢已動,動輒淹經春夏,雖使無情勢之可論者,其何敢滯留京邸,出入禁闥,以近耿光也哉?伏乞聖慈,察臣情勢之難冒,矜臣疾病之難強,亟許退歸鄕廬,以安微分,以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再昨筵中,悉諭予意,爾何過辭?爾須體予丁寧之敎,勿復爲辭,出入兩筵,以副予意。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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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尹汲李周鎭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齋戒。

○李廷熽啓曰,右議政趙道彬六十四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金遇喆未肅拜,持平李膺、金壽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晝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四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李重協啓曰,假注書李周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進,同副承旨李重協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差祭,參知趙鳴鳳入直進,右副承旨權𥛚進。

○吏批啓曰,工曹判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康陵奉事金大成,孝陵奉事李喜英,以仕次第,備擬受點,而兩人俱是質卑之人,則不可仍授,竝依例他奉事中換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京畿監司權𢢜資級,乃是正憲,而依例送西付職,兼監司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政廳,承旨李重協曰,進士尹勉敎,旣登司馬,則在於勿拘年限之中,而況其妻,東朝至親,則以士妻而卒焉。非特事體之未安,予意亦甚愴然。參奉監役中,其令銓曹今日政備擬。

○李秉常爲工曹判書,申昉爲工曹參議,洪龍祚爲禮曹參議,洪聖輔爲兵曹正郞,柳謙明爲文學,沈宅賢爲平市提調,李時栽爲兼大同察訪,宋徵啓爲利仁察訪,尹勉敎爲西部參奉,康陵奉事金大成,典獄奉事魚有璜相換,孝陵奉事李喜英,禮賓奉事李河相換,權𢢜爲兼京畿監司。兵批,李溭爲副護軍,李周鎭爲副司正,知事作闕單李溭,知事單權𢢜,同知單李喬岳。

○李廷熽啓曰,都承旨兪崇,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竝不仕進,廳中苟簡,未有甚於近日,出納之際,不成貌樣。都承旨兪崇,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都承旨一體牌招。

○以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崇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副提學李秉泰,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崇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持平金壽錫、李膺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憲府無行公之員,處置歸於諫院。大司諫黃璿呈辭,司諫閔應洙,正言尹涉俱未肅拜,獻納蔡膺福,正言趙明翼俱在外,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大司諫黃璿,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今聞樂善君神道碑,方欲豎立云。碑及臺石輸運時,曳石軍,令本道量宜定送。

○兪崇,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六員內,輔德、兼輔德、文學、兼文學,俱未差。弼善姜一珪,身病陳疏受由,他無替直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矣。司書宋秀衡,今日以京試官,下直出去,上番無入直之員,實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知道。

○兪崇啓曰,因侍講院草記,上番無入直之員,實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事,命下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而今日乃國忌齋戒,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兪崇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旣有只推之命,玉堂曠直已久,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待敎閔亨洙,檢閱鄭益河昨已徑出,違牌坐罷。而奉敎李潝復命之後,又爲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而史局重地,以兼春秋替直,事甚未安,奉敎李潝,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關王廟致祭及修改吉日單子,傳曰,親臨命祭修改,事體重大,則日子甚緩,分付該曹,更爲進定吉日事,傳敎矣。更問日官,則東、南兩廟致祭吉日,今二月初八日爲吉,東關王廟關王衮袍及廟門上所揭御題紗籠改備吉日,同月初九日辰時爲吉云,此外無他日云。以此日時進定擧行,而兩廟致祭祭文,分付藝文館,依聖敎撰出,祭官亦令吏曹差出,東關王廟先告事由祭,初九日曉頭設行,改備物件,令各該司,急速措備進排,依前例別定監役官,趁卽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新除授文學柳謙明,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𥛚曰,夜對爲之。

○校理黃梓上疏,伏以臣私情所迫,歸省老父,久離之餘,未忍遽捨。徂冬及春,久未還朝,其間恩旨屢下,遷除頻仍,館直苟簡,僚員上陳,至有推考催促之命,而一向淹滯,不卽趨造,慢蹇之誅,在所難逃。伏聞園陵行幸期日漸迫,區區情理,都不暇顧,強策登程,昨到私次,而寒程撼頓,感疾又作,無計肅恩,惶悚冞極,玆敢仰首哀籲,冀被重譴。伏乞聖慈,先削臣所帶之職,仍治臣任情逋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於陳章控免之際,得見昨日邸報,則副修撰徐宗伋,以處置李挺樸事,猝被嚴命,黜補北邑。臣於此驚惑吁歎,不知所云。蓋玆事顚末,儘有可言。當初殿下所以疑停論諸臣者,在於一停一連,或由私意。而但念時昌,則獄案旣燒,端緖未露,森等則旣鞫旋放,實乖國體。諸臺所以或停或連者,似必出於此也。前席諸臣之被嚴敎也,茫不追記,所對舛錯,昏謬之失,安敢自解?若金龍慶之所以處置者,則只循其避辭而爲之說。故未曾論一停一連之爲如何?此胡大過,而殿下責之太嚴,罪之太深,已非群下之所望,至於徐宗伋所遭,尤是意慮之外。其處置措語中,停論一款,姑未暇論云者。蓋其意以爲,停論一事,固涉旣往,徑行之失,方在目前,故取目前而捨已往,未及較其孰重孰輕也。況姑未暇論四字,細究語脈,則非有饒假之意,又無周遮之跡,而直斷之以暗然說去,歸重歇目,則實非宗伋之本情,以殿下之明聖,何不照燭,而遽加摧折,若是之甚哉?噫,挻樸之或出或遞,初無利害,句語之主彼主此,未嘗較計,此不過循例下字而然耳。今以此歸之用意,隨加抉摘,不亦苛乎?夫宗伋,明言諸臺停論之爲不可,有何所憚,而必欲糢糊囫圇於其間哉?推之事理,萬萬無是,而殿下曾不恕究,有此譴訶,臣實爲慨然也。噫,宗伋,何足惜也?臣之所憂則有之。殿下聰明自運,輕視群下,乃復以一疑字隨之,故臺閣之上,凡有言論,動皆扞格而不入,齟齬而難合。上下之情志轉隔,朝廷之氣象愈乖,如是而尙可望能有所爲乎?若夫今日處分,非但在於言論是非之間而已,至疑宗伋之心術,臚列指斥,無復餘地。雖使宗伋之罪,誠有如聖旨者,在殿下優容視遇之道,固不當若是。況宗伋初無彷彿於此者乎?且以大聖人辭令之體論之,必須優游不迫,簡重不煩然後,方可稱如綸如綍之美。而今以一處置之故,遠逐儒臣,不少留難,而歷責其造意之密,遣辭之微,暴揚督過,全不斟量,此豈臣平日所勉於殿下者哉?至若備忘中,敢有營護者,當以不敬論之敎,尤不勝驚愕。殿下旣自爲過擧,又欲杜言路,此實臨御以後所未有之事也。臣竊爲殿下惜之。臣新自外來,忽聞以報急於匡救,略效一言,斷斷愚衷,只欲納吾君於無過耳。伏願聖明,俯賜察納,亟寢成命,前後備忘,竝許收還,而於愼重辭令之道,益加意焉,則未必無少補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宗伋處置,極爲駭然,則今爾伸救,尤可異也。爾其勿辭察職。

○雍正五年丁未二月初六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參贊官李重協,參贊官李秉泰,假注書李周鎭,記事官沈一羲入侍。李秉泰進讀《心經》,自仁山金氏,至深有警于學者。上曰,注書讀之。李周鎭,進讀自朱子至最宜體玩。秉泰曰,先儒以《大學》誠意爲死生路頭,故有曰過得此關方是君子。朱子曰,格物誠意,都已鍊成,正心修身,却爲易了。是以正心工夫,譬諸毋自欺,謹獨工夫,猶有間矣。以仁山金氏所論言之,怒而或遷,懼而或懾,好而或爲欲,憂而或爲傷,要皆爲心之偏,而亦未必遽爲惡也。但一有所偏失之滯固,則其流之害,便歸於惡,惟須先明其分界,從其偏處先去,俾不至於滯固然後,方可言正心易了矣。上曰,然。秉泰曰,忍性之性字,涉氣質而言,蓋指用工夫處也。朱子之言如此矣。杜預之於《春秋》,相如之於文賦,可謂好樂之甚。畢竟成就,只得爲痼癖與俳優而已。詞章於儒者事最近,而玩喪之害,乃至於此。此亦隋唐六朝之君陋矣,不足道。大抵詞章,妨問學,浮華,傷治道,在人主所當惕然而深戒者也。李重協曰,人心有所偏係,則便失其正。如元凱之學,相如之文,近於儒者事,未免成癖,類俳獨立,孔門無一事。只輸顏子一心齋者,可見聖學工夫,專以治心爲要。齋者,莊肅精潔,豎起念頭,光明潔淨,無一毫係着之私然後,可以物來順應,而動循天則矣。上曰,其言是矣。秉泰曰,心齋,乃謂一志虛心,如祭祀之齋也。程子用之於詩語者,大意以爲顏子爲聖門頭腦,不可比之於章句之學耳。齋之一字,政不須關緊解說也。程子以恐懼之心,謂由於燭理不明,此言固當然心須養氣然後,方能無懾。肅宗大王,嘗問筵臣金昌協曰,今燭理已明,猶有懼心,何也?昌協,以氣未充爲對。繼之以敬,此固程子本說也。夫養氣而充之,莫善於勿忘勿助長。其本又在於持志。故南軒張氏曰,持其志,卽敬之道也。以此觀之,敬固爲養氣之要法矣。朱子曰,孟子論氣許多,而孔子只以兩勿盡之。曰內省不疚,何憂何懼?其所謂內省不疚者,又非有別般工夫也。要須就直內上用工然後,方可臻不疚之域矣。故苟能敬矣。可持其志,而使是氣無餒,顧安有恐懼之患哉?上曰,敬固爲聖學工夫,而所以持敬當如何?秉泰曰,養氣莫如勿忘勿助長。程子嘗論勿忘勿助長,而曰敬,只是涵養一事。必有事焉,須當集義,不可只用敬也。此言,蓋以敬義夾持爲主。然朱子曰,纔間斷便不是敬,是非忘乎?又曰,有些計較安排,便不是敬,是非助長乎?是以操存省察,非敬不可,勿忘勿助長,非敬不可,勿忘勿助,固所以養氣,而其用工處,與操存省察,儘無所間。故欲正其心,而無恐懼之患,則要須主於敬,而操存省察,勿忘勿助長,爲第一工夫矣。故程子於此,必以敬不足爲言者,豈非信然乎?重協曰,先儒曰敬則心便一,又曰敬以直內,言敬處甚多。而周濂溪《通書》曰,聖可學乎?曰可。曰有要乎?曰一爲要。一者,無欲也。若不能主一,而忽忽爲邪思妄念所牽去,則便怠惰倣倒,而不成敬。然則《禮記》所謂思無邪,卽持敬之要也。上曰,所達好矣。沈一羲欲有所達,秉泰曰,兼春秋欲有所言,夜對且從容,使之陳達無妨矣。一羲曰,自上問用敬工夫,敢此仰達矣。敬字,乃是聖門第一工夫。若整齊嚴肅,則心自一,嚴威儼恪,自然入敬。又曰,敬是惺惺法,此是工夫也。秉泰曰,此固上文已講者,今日所論,是就氣不充說去,以及於敬,一羲未及知此意,故所達如此耳。上曰,兼春秋所達,是。程門四敎,異於今日所問矣。秉泰曰,伊川於舟中,坐如泥塑,此所以驗其定力。而岸上樵者之問,嘗疑之。且曰,舍達二字,要其歸,則爲一事,安可分乎?此言出於語錄矣。宋羅大經曰,達者是智,舍者是勇。又以朝聞道屬達,夕死屬智。蓋謂臨死生而不動其心也。去字語辭,或曰是後字,要是助語耳。重協曰,舍去如斯,達去如斯,先儒釋以朝聞道夕死,蓋舍者,舍生也,達者,達理也。觀理洞達,則死生變於前,而無恐懼之心,所以舍生而只如斯,達理而只如斯也。秉泰曰,此固羅大經之言也。朱子之謂不宜分別者,固是定論,顧何嘗舍達之異乎?上曰,然。秉泰曰,實見得三字最好看,不特辦死爲然。凡爲學者,實見得內外賓主之辨爲治者,實見得王伯義理之分然後,方能做得大事,不然則爲治爲學,儘皆苟且耳。伊川自陪還,髭髮勝昔,固學之力。夫學而至於得力,極是難事,雖以匹夫言之,一生從事於問學,不無零碎。分見可資口耳者,而要是乍存乍亡,隨得隨失,終未得湊泊堅凝,有益於自家心上矣。況人主無患難貧賤,動心忍性者,而只以時時講說,欲求其得力,則不已難乎?此等處,自上最宜猛省。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臧氏,伊川議諡,專以伊川正心之學爲主,蓋伊川,諡以正故也。朱子所以自省其忿懥者,蓋就氣稟上言之也。上曰,朱子豈有此失乎?秉泰曰,聖人未嘗以聖自居,先儒嘗論《論語》七十從心所欲章曰,是必聖人自驗其進,非爲學者,故爲退托也。朱子雖幾於聖,而以氣稟分數論之,安得無自知其爲病者,而只爲退托之語耶?且朱子嘗曰,有太陽證,是固公正發憤者。而觀於此等處,亦可知其默察深體,自覺其爲氣質之病也。今以怒形於言四字觀之,亦其一驗也。大抵聖人,固無間然。而當論之際,就其氣質而言之者有之。故程子嘗曰,孟子氣麤。以此推之,朱子所云,非出謙讓也。重協曰,先儒以孟子爲麤拳大踢。以此觀之,雖是賢者,或不無氣質之病。朱子所云,似非謙讓之言矣。秉泰曰,大字面,古者黥贓字於其面而流之也。此等言語,正所謂太陽證所發也。朱子自言,無所不學,詩文兵禪,皆涉其流。如《參同契》、《韓文考異》、《楚辭註》,或有寓感托意而爲之者。然要是不盡合於聖門博文之訓,則其忽然思之,逐時去了者,便是向晦愈密,工夫過到而然也。且慢之慢字,謂緩也。緩與急,對爲不濟事也。朱子自覺其學將流於泛濫駁雜,而卒無益於身心實事,故,勇改其過也。渾身,擧一身而全言之,譬如渾室之謂也。其謂無緩得及外事者,尤好。凡人用心,流於他岐,是不專一之過,知得此界,斯過半矣。上曰,所論是矣。秉泰曰,每遇喜好,適意事便,有自私之心云者,誠是常人之通患也。心之易溺,無如喜好適意,不可不戒。所謂克下者,便有作意用力之意,此朱子所以言不當似此迫切也。又曰,新安,徽州屬縣,如吳、楚之地,尙鬼之俗,自古而然。五通廟,是淫祠之處,打酒者,或言是沽酒,或言是飮酒,然飮爲是也。新安人滕德粹,嘗以禱祠之惑,問於朱子。朱子答曰,燭理未明,又爲憂患所迫,故立不定仍勉,以講學窮理,此與上面程子之說,却相似矣。滕德粹,是慕朱子者,而尙有此問,其俗可知也。又曰,時人冀朱子閉門省事,或諷以微服過宋,蓋知其時黨禍之甚也。然,朱子不少動,此非以黨禍爲不足畏也。蓋修身俟命,自有一段規模,不被他所沮,不被他所激,要是見得道理甚明而然,時人蓋未之知也。刀鋸鼎鑊,視如無物者,蓋不知死生榮辱,取捨去就,而惟義理在目中故也。此非一時感慨殺身者所可預議,要須講學素明,存養至熟,然後庶可期於這地位耳。重協曰,人之處患難,不可張皇自訟,如今人之擊鼓訟冤,而至如合講底道理,不可怵畏而不復講說也。其時學者,勸以閉門省事,未免動於禍福,故朱子答之,如此也。上曰,然。秉泰曰,黃勉齋著朱子行狀,歷論其道學大體,而終必曰至毋自欺,愼其獨之戒,未嘗不三致意焉,此可謂得朱子之心也,此正上所謂生死路頭也。竊願殿下,有所加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也。秉泰曰,今日所講中,有論忿懥及詬詈者,臣竊有所懷,敢此仰達。臣之不得侍講筵,今已數三朔矣。其間自上處分,多有過擧,要皆不免於詬詈之病,臣竊惜之。近以金龍慶、徐宗伋事,匡捄之言,交進于上,皆言龍慶當敍,宗伋當召還,至如黃梓疏之不賜批,又皆言其爲無前之事,不可不賜批云。而臣則以爲,此猶是第二件事耳。大抵君臣上下,情志相阻爲大憂。雖以時昌事言之,自上焚其書誅其人,臣於其時,待罪下邑,不知其爲何事,及還朝,問于諸臣,固皆不知當時處分之輕遽,係是已往,姑不須論。大抵廷臣,實不知其罪犯,果緣何事也?近因上敎,始知其事關君父,驚痛何極?當初閔應洙等,果知時昌等罪犯,而猶復不欲究竟,論列旣草草,停啓又太遽,顯有顧惜掩護之意,則其罪誠不可測,苟非然者,是不過不知本事之故耳。夫豈有一分他意?而殿下疑之至此,何也?聖上誠以應洙等停啓,謂有他意於其間,則明言其罪狀而重究,可也。若不然則是無情之失耳。其停啓之爲乖謬,不知停啓之爲昏錯,皆在可恕矣。應洙等旣曰,無情,則龍慶是應洙等枝葉,宗伋又是龍慶之枝葉耳。有何可怒,而譴罰洊疊,尙靳開釋,臣實未曉也。上曰,秋冬以後,儒臣始爲入侍矣。當初時昌事,旣甚妖惡,不必究問,予卽處分,俾不更提。而以臺體論之,旋停鞫問之啓,終爲非矣。予豈以閔應洙等爲有心哉?至於金龍慶處置,雖謂之無情,可也。徐宗伋則纔救龍慶於筵席,至謂之無心,而渠之處置措語如此,此豈無心之事乎?重協曰,徐宗伋,私與臣有所酬酢,而言其停論之非,豈於處置措語,故爲掩護其非乎?竊恐聖上,疑之太過,而實非宗伋之本情。故臣於前後請對,亦嘗以此,縷縷仰達矣。秉泰曰,徐宗伋,亦嘗言時昌等當鞫,其意豈不顯言停啓之失哉?處置乃是兩件事,故姑未暇論云者。不過下字之際,偶然如此,非有顧藉之意。斥補於塞外,豈不過重乎?黃梓之疏論宗伋,事最的當,若賜省覽,可知無心矣。上曰,停論徑行,輕重懸殊,處置措語如此,豈忍歸之於無心乎?外補之罰,亦云輕矣。凡事不無過中者,而此則久後思之,終不知其爲過矣。重協曰,小臣惶恐敢達矣。玉署言事之疏,不賜批而還下,實是無前之事也。小臣曾於入侍,敢請還入下批,而言未格聰,不勝慙恧。日昨臺疏之請責喉院,自是公議也。臣於是不可抗顏於職次,投疏徑出,而四違召牌,每下只推之命,分義極爲惶恐,不得不入來供職矣。前日備忘中,不敬二字,旣已改下,黃梓之疏,亦爲還入下批,實有光於轉圜之聖德。而若終不賜批,則在渠豈不爲難進之端耶?且近因諸臣事,玉堂不備,今日長官,獨爲入侍,雖以此事言之,事體誠爲可悶矣。秉泰曰,近日館直久空,講筵仍廢。臣以萬不近似之身,膺此萬不近似之任,豈敢不量而徑進也?但狎被趣召,轉動不得,冒昧出肅,仍復就直,館直苟簡,誠如承宣所達,然此亦不必論。而臣之所憂者,聖上處分,每每失中,殆近於忿懥詬詈,此豈細事哉?此無他,自上每疑群臣,以黨論故,如龍慶、宗伋之偶然處置,亦不見諒於君上矣。臣嘗以毋疑群下以黨論之意,陳于筵奏、章奏,前後縷縷。而頃於三覆時,臣以刑曹參議入侍時,因閔應洙等事,上敎有曰,每戒予以毋疑群下,而臺閣論議如此,安得不疑乎?臣於伊時,不勝悚慄而退矣。今番事,又出於疑阻,臣竊慨然。凡人臣以言事獲譴,至於外補者,前後非一,然未必果有罪故。列聖朝,雖因一時嚴敎而黜之,旋卽召之矣。在孝廟朝,尤多黜補譴斥者,而旋卽覺悟。如兪㯙被杖訊,而一宿之間,旋示悔意,因尹鏶一啓,而天怒快解。殿下何不法其勇改之德耶?臣非爲一二臣地,敢爲君德憂之,不避煩瀆,縷縷仰達矣。上曰,黃梓上疏,先請禁令還收,次論宗伋事,予豈非之,亦豈不賜批乎?此則直論宗伋事,故還爲出給矣。儒臣反復陳達,予甚嘉之。古有善其言而不用者,此則悅而不從,可不示轉圜之道乎?黃梓上疏,當爲賜批入之,金龍慶,特爲敍用,可也。出榻前下敎上遂掩卷。秉泰進伏曰,臣草草進言,猥被奬納,凡有所懷,何敢不盡?臣於前秋之末,嘗侍講筵,敢以聲色之戒,有所陳達,未知殿下,今猶記之乎?上曰,其時旣已嘉之,豈不記乎?秉泰曰,人主一心,攻之者衆,馳騁戈獵,貨利奇技,固皆引誘陷害之資,而惟女色爲尤難。殿下新封後宮,所當深戒。夫自古人君,置後宮者,苟能遵《周易》貫魚之訓,致詩螽斯之慶,則固無不可,而三代以後,更無此事。一有寵幸,輒有蠱心害政之端,此爲可懼。況一心隱微之間,群臣耳目之表,所當猛省而自警者,尤當如何?切願殿下,深留意也。上曰,當留念。秉泰曰,臣又有欲陳者矣。昔者孝廟朝安嬪李氏生翁主,七年之後,始封淑媛。未知聖意遲待者何事,而閭巷傳說,則以爲嫌其姓字而然也。大抵嬪御之間,豈必取此?且以列聖朝言之,中宗朝二人,孝宗朝一人,外更無之。其所兢兢致戒者,可知也。成事雖不可及,必卜其姓,聖人所戒。願殿下,深加警省焉。上曰,予豈不知此,適偶然耳。諸臣以次退出。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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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尹汲李周鎭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

○兪崇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五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五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金遇喆未肅拜,持平李膺、金壽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禦韓元震,出去果川地,上疏縣道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崇啓曰,左承旨李廷熽,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趙命臣,昨日只推之下,亦不仕進,左副承旨金致垕,陳疏留院。出納之際,事多苟簡。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趙命臣,文學柳謙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啓曰,持平金壽錫、李膺,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而大司諫黃璿,昨日違牌,今日呈病,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提學臣李秉泰,以實錄廳都廳堂上,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僚員,無在朝者。故遂致直廬俱空,今過旬日矣。臣秉泰雖已就直,下番尙且不備,事體未安,莫此爲甚。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下番不備,事體未安,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而今日卽國忌正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永禧殿親臨酌獻禮時,行禮吉時,與齋戒等事,曾因本曹啓稟,勿爲擧行矣。今亦依近例不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永禧殿世祖大王影幀修補之擧,令該曹以三月擇日擧行,而修補都監堂上、郞廳,臨時差出事,啓下矣。修補都監堂上、郞廳,令該曹差出,使之前期料理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金有慶分授年條,已盡撰修,所當爲先減下。而以郞廳苟簡之故,已撰修者,尙未書出中草。金有慶姑勿減下,待郞廳有裕書出中草時,仕進看檢釐正,而每十日御覽進不進單子中,以撰修已畢懸錄,恐宜。郞廳申魯,頃日政,移拜京畿都事。當此郞廳苟簡之日,洪鳳祚別爲啓下之代,又以本廳郞廳差送,事甚未安。申魯都事之任,改差,還差本廳郞廳,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都承旨兪崇掃墳事下直出去,左承旨李廷熽身病猝重,左副承旨金致垕陳疏留院,右副承旨權𥛚以親病陳疏出去,廳中只有臣重協,而伴直無人。右承旨趙命臣,旣有只推之命,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今二月初六日惠陵忌辰祭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興仁門部將金鼎禹,無緣闕點,令兵曹決棍,何如?傳曰,已有定式,分付兵曹。

○李重協,以兵曹言啓曰,因政院啓辭,今初六日惠陵忌辰祭內摘奸時,興仁門部將金鼎禹,無緣闕點,令兵曹決棍,何如?傳曰,已有定式,分付兵曹事,命下矣。所當依定式決棍汰去。而金鼎禹言內,以爲貧寒禁軍,不能傳食,與護軍交替,朝食次還家之際,摘奸中使,適會過去,致有此闕點之事云。果以食代出去,則似不可無原恕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不可每每原恕,而旣與無緣闕直,有關,則汰去似過,參酌決棍。

○又以兵曹言啓曰,興仁門部將金鼎禹,參酌決棍事,命下矣。當該部將金鼎禹,自本曹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申晩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斤川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敢忘僭越,洊陳危悃,煩瀆極矣,逋慢甚矣。不料近侍復臨,批旨愈勤,臣扶病擎讀,不覺感極而涕流也。臣雖甚無狀,粗知分義之至重,豈不欲忍死登程,待命闕下?顧臣賤疾尙危,癃羸憊綴,寸步難運,恩召連降,終未祗赴,秪自伏地增惶,席藁俟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經宿,事體未安。新除授文學柳謙明,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文學柳謙明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司禦韓元震上疏曰,伏以臣以分則才智駑下,無補明時,以病則根委深痼,不堪從仕,百爾忖度,無如一退,敢暴危懇,冀蒙矜許。及承聖批,乃以勿復過辭,出入兩筵爲敎。臣誠意淺薄,無以感格天心,而致殿下視之以飾辭便身之圖也。臣又惶愧,不知所措。人臣辭官,必以疾爲言者,此亦叔世之習也。臣常病之。竊以爲人臣去就,自有大體之所存,直據大體之當然者,以爲辭自足以感君心,而伸私義。何必每以疾爲辭也?臣之所見,本自如此。故前後控辭,非無可言之疾,而不敢深言者,蓋以此也。至於今日,則疾勢已作,若只以例言之嫌,隱而不言,強引他說爲辭,則又非誠心事君之道。故敢以是爲言矣。殿下一歸之例言,而不賜矜察,臣竊慨然。臣罷對以後,疾勢加劇,左寒右溫,氣血不周,頭眩目花,精神昏迷。蓋臣之病源,祟在風火,而適當節氣,木旺火相,旅邸調攝,又失其宜而然也。此疾一動,必經春夏,雖使在京,實無禁闥出入之望,徒有客邸死亡之憂。疾聲哀籲,未感天聽,而羈旅情勢,轉益窮蹙,不得不又出於萬死之計,徑渡漢水,退伏畿邑,敢陳哀懇,以付縣道,仍卽前發,忙向鄕山。伏乞聖明,察臣情懇,非出矯飾,諒臣行止,非敢自由,特許歸死,不復置之收錄之中,仍令攸司,勘臣逋慢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伏念臣以草茅賤品,蒙被殊眷,圖報之誠,期以致死,不幸盛年未過,身嬰奇疾。雖或得免於遽死,必成廢疾之人,區區報國之志,實無自致之望,臣竊自悼。日昨筵對,卽臣平生之遇,而後不可以再得者,正心誠意,任賢安民之說,雖是世俗所謂常談,帝王爲治大本急務,實無外於此。故臣欲仰陳一二,以效微誠矣。適遇疾動,神昏語錯,未及畢懷而退,愚衷耿耿,不能自已。今又旅舍獨宿,憂思萬端,而力疾構疏,未及附陳,臣之終始負殿下,益無所逃罪矣。然只此題目,常置之念間而不忘焉,則其受用之深,功效之大,自有所至,而不必在於聽言之多矣。伏願殿下,深留意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頃於筵中,罄悉心腹,又於疏批已諭,故明日法筵,入侍企待矣。先自喉院啓稟,繼命入疏而省覽,知爾已渡漢水。愕然之極,良久無語。予雖誠淺,今日此去,豈平日之所冀待者哉?疏末眷眷之意,予甚嘉之,可不留意焉?爾須體予慇懃之意,亟回長往之心,幡然復路,用副予意。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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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受由在外。左承旨李廷熽呈辭入啓。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親病受由。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尹汲李周鎭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辰時至申時,日暈。夜一更,月暈。

○下直,寧邊縣監李挺周,鎭岑縣監權炳,南平縣監權定性,孟山縣監洪禹楫。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六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文廟釋奠祭官,當以文官分差,而在職無故者絶少,實無推移之勢。在前如此之時,有蔭官中生進人通融差定之例。今亦依此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病,右承旨趙命臣進。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入直進,右承旨趙命臣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黃梓爲副修撰,李萬郁爲禮曹正郞。

○兵批,承旨趙命臣啓曰,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累日,事甚未安。校理朴師聖,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已至累日,事體極爲未安。弼善姜一珪,陳疏受由,已過由限,而又呈辭單。文學柳謙明,旣已陳疏承批,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文學柳謙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重協,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津船新造改槊之役,極其浩多,而物力無他出處,不得已請自本曹,定送船隻於湖南諸邑,取其船價,以爲補用之地,上年三堂上,旣已陳疏,廟堂覆奏許施。而頃者,因訓鍊都監移屬之請,又有草記定奪之事,今則已與都監相議,只以八邑,屬于本曹,故作爲節目以入,依此擧行之意,分付於本道監司,以爲知委各邑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所管各鎭津船中,今年限滿漢江五隻,露梁九隻,孔巖四隻,松波三隻,三田三隻,新川一隻,合二十五隻新造。楊花渡二隻,廣津一隻,合三隻改槊等所入材木,量其容入,已給價本於船材都庫人,使之入峽貿得,待其流下,卽爲新造改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位田畓劃給,給於典僕等處,使之耕作,以爲各樣蔬菜等物封進,自有古規。而近年以來,京居士夫,挾勢奪取其好品位田畓,稱以自農,或以賭地,或以竝作,移給常漢,徵稅打作,有同自己田畓。而官稅則終不備納,使典僕等,不得接足於田畔,以致稅入之逐年耗縮,事之駭然,莫此爲甚。自今以後,士夫所奪之田畓,依前還給於典僕等,使之耕作。而若有如前據奪之弊,則從重科罪,俾無典僕輩呼冤之弊,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兩司無行公之員,闕啓已久,且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陳疏入啓、引避、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尹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校理朴師聖上疏,伏以臣於前月,得蒙恩暇,下往湖中,行役撼頓,疾病苦劇,自爾淹滯。旣未前來於園陵動駕之時,臣固自訟其罪戾,而又於入城之後,慘遭女壻之喪,情私切至,處冷悲撓之餘,所患諸症,一倍添重,委頓床席,無望起動。此外且有情勢之窮蹙者,而制限未盡,今始陳籲,慢蹇之咎,實所難逭。臣於晩後,得聞諫長之疏論及政注事,至以申飭爲言云。亞諫新通中一人,卽臣忝居銓郞時,相議擬望者也。當此人物眇然之日,枰量調用,未見其不合於公議,則諫臣非不知此,而強謂之差除苟簡,抑獨何哉?然臺言當否,姑捨勿論,旣被其斥,決不可以已離其職,晏然自在。且臣伏見諸承宣請對時,筵話出於擧條者,聖上乃以遇臣事發之後,三司之寂無一言爲敎,臣誠瞿然慙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於其時,忝在見任,適見處分之輕遽,卽與同僚,投進一箚,以效勉戒之忱,而事出倉卒,獄案顚末,全所昧昧,泛然只聞其妖惡而已。故未得竝請其支黨之窮覈得情。前後筵席之間,致勤誨責,累度控免,未蒙斥退,黽勉膺命,以迄于今,居常愧懼,若負大何。今玆聖敎,極其嚴截,臣何可諉以事過,而厭進自掩乎?玆敢露章請譴,伏乞聖明,察臣情病難強之狀,亟削臣職,仍降威罰,以爲人臣溺職者之戒焉。臣於乞解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不勝憂愛之忱,略貢一言,唯殿下澄省焉。伏聞近者,聖上威怒太遽,猝有前修撰徐宗伋外補之命,諸臣爭之而不能得,臣誠愕然失圖,繼之以憂嘆也。殿下前以處置之事,譴罷一儒臣,曾未幾何?又爲斥逐一儒,而致令論思之地,曠闕無人,擧朝不寧,景色愁沮,臣未知殿下,何所激惱,而有此無前之過擧耶?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夫憲臣避辭,自有兩款。而玉署處置中,當否勿論云者,聖上旣曰糢糊,則惟當於箚入之時,明賜誨諭於批旨中,使之曉然知之。而不此之爲,公否之特敎,反下於政院,有若質問者然。臣愚死罪,或恐殿下此擧,有欠於誠實待臣之道也。古語曰,人有不及,可以情恕,臣自外來,儒臣處置之只論臺避中徑行一端,雖未曉其故,而但以事理言之,似亦不出於未及周詳之致,此眞所謂,可以情恕者也。何殿下不少舒究,初則以爲糢糊,末乃疑之太過,荐下情外之敎,一節深於一節,至於暗地歇目之等語,殆近臆逆,而無乃有傷於大聖人辭不切迫之義耶?若夫都城留門,苟非時急大事,則固不可輕易爲之,以啓後弊。而假使儒臣,果有可罰之事,命下之後,自當趁曉出去,而殿下乃反昏夜迫送,有若頃刻不得遲待者然。如此擧措之顚倒,以殿下之聰明冠古,閱理甚熟,不待群下之進言,而必有所翻然覺悟者也。伏願殿下,自今以後,加意於涵養工夫,凡於事爲動靜之間,十分愼重,毋底悔焉。噫,經幄近臣,任使多年。伏惟殿下,亦知其爲人,而因一處置之不槪聖心,遠補邊邑,繼降催督之敎,彼儒臣之計日趲程也。設或賴天之靈,幸無顚仆於道路,而疾病傷損,勢所不免。其爲貽累於聖朝體下之仁德,顧不大歟?切望殿下,勿以爲處分之已定,從容思量,務歸得中之地,使群下,咸仰轉圜之美焉。昔宋臣蘇軾有言曰,人臣納說於君,迎其方銳而折之,則難爲功。今殿下,乃以宗伋之事,苟有言者,一例摧折,頓無開納之意。且於向日備忘中,不敬二字,雖已改下,而無嚴之敎,猶夫在焉,則以臣之誠淺辭拙,妄有論列,固知觸犯雷威,而愚衷所激,不忍含默,以負我殿下,而區區血忱,只欲納吾君於無過,非出於一毫爲宗伋地。儻蒙殿下,恕其狂僭,而不以人廢言,則未必無少補於聖德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宗伋之事,補外亦輕,今玆爾疏,誠未可曉也。然陳戒之言,予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文學柳謙明上疏,伏以臣本無似,濫蒙洪造,屢叨言責,毫無報效,畢竟僨誤,乃在停論,溺職之罪,固所難逭。而終以此事,致勤嚴敎,同參諸臺,倂皆坐罷,處置儒臣,亦被譴罰。臣以同罪之人,不宜倖免。危蹙轉甚,勘處是俟,不意此際,遽承春坊恩除,其人器之不稱,姑舍勿論,顧此情地,斷無一分冒出之勢。自犯違逋,罰止問備,兩日之內,天牌再辱,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念停論一事,展轉層激,威怒震疊,至以事關君父爲敎。夫事關君父,何等重大,而居臺閣者,不能苦口力爭,率爾停上,其爲罪犯,益復如何?蓋當初停論也,諸臺之意以爲,三司合啓及兩司諸啓,積成卷軸,一未準請,而循例謄傳,徒歸文具,不如揀出而芟落之也。前後停論,殆至六七件,而時昌之啓,亦入其中,本非以其啓之在所必停而停之也。特以遇臣已誅,變書已燒,莫詳事情之如何,只據風傳之說,一向爭執,恐涉未安故也。初若審其事關君父,則雖閱歲強爭,必以回聽爲期,豈有一毫緩忽之意哉?及承聖敎之後,始知臣等停論之爲大段做錯,而臺體之壞損,職責之孤負,臣實無辭自解。設令臣復玷臺地,其不可抗顏就列之狀,業已聖明之所洞燭者。今此所叨之職,昵侍胄筵,地分淸華,則較諸臺選,無甚差別,情勢難安,固無異同。臣何敢晏然冒進,重自損其廉隅之大防耶?反復思惟,終難承膺,而又不敢輒事坐違,黽勉趨詣於禁扃之bb外b,略控短疏,仰暴危懇。伏乞聖明,俯賜諒察,特加譴斥,以伸王法,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上疏曰,伏以臣之日前復出,非以疾勢痊可,猶堪莅職,恩批懇摯,逈越尋常,俾令出仕於動駕之日,臣於是呼籲路阻,轉動無地。不計死生,黽勉膺命,仍參陪扈之列,追趨壇場之間,而強氣忍痛,竟日奔騖,勞熱內熏,雨濕外侵,罷班歸來,宿症重發,遍身癱瘓,四肢麻疼,少有轉側,輒卽呼痛,僵臥枕席,作一未冷之屍。蓋癃痼之疾,增劇於撼頓之餘,非如一時感冒,可以汗下而得愈,必須脫略事務,靜便調治,庶或有復起之望。如是而以司馬將領之任,爲臣養病之坊,其可乎哉?目今曹務之瘝曠,姑置勿論,禁衛軍之上番,已過數朔,而緣臣病伏,停廢習操,每値旬日,輒煩頉啓,克詰之政,誠極疎虞。在聖朝備患之道,其不宜容臣虛帶也,決矣。今臣病狀,尙可以自力供劇,而徒占身便,託辭飾讓,則僞慢之罪,實合誅殛。臣雖無狀,不敢爲此,區區血懇,可質神明,仁天在上,寧不矜諒。且臣頃於郊路之上,承命進退之際,脚步蹇澁,喘息哮吼,咫尺之地,幾乎顚仆者,屢矣。危脆之氣,不能堪耐之狀,卽吏卒之所目覩者。今若乘機一出,因仍盤礴,則必曰是夫也。有如許難強之疾,而猶且貪權,不思釋負云爾,惟微臣自處之義,固不暇言,而其辱朝廷而羞當世,誠非細。故臣誠自量已審,自斷已固,而今又賤疾越添,殆同坏蟄之不能蠢動。雖欲陳力,末由也。玆敢不避煩瀆之誅,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俯加哀憐,亟命遞臣本兼諸任,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患,又復如此,予用慮念,至於本兵重任,不宜過辭。卿其勿辭,安意調理。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左副承旨金致垕上疏曰,伏以臣旣蒙恩暇,宜卽詣闕拜辭,而臺抨甚嚴,踪地難安,決不可以見帶本職,冒入天陛。繼上辭本,又未蒙許,僚員不諒,混請出牌,違傲嚴召,一日而再,惶蹙狼狽,罪釁轉深。日昨臣之治疏也,只見憲臣疏槪,以草草數語,粗效引愆之忱,而其間亦不無錯認爲說者矣。及見原本及避辭,則其所聲罪請罰者,足以令臣愧死。臣目見君父之過擧,未效古人之徼還,恇攘瑟縮,循默奉行,則負君尸職之責,撓奪雷威之斥,實是眞正公案,更將何辭以自解?臣於立身之初,蒙被不世之異渥,常自感激,誓以死報。今者一遭嚴敎,全失所守,貽羞搢紳,有辱朝廷,則臣之罪戾,比諸僚尤有大焉。臣雖無狀,豈可復以出納之職,晏然自居?而在聖上體下之道,亦不宜一向羈束,以增其忘廉喪恥之罪。伏乞聖明,亟賜斥罷,使公議得行,私義粗安,不勝幸甚。臣於請譴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憂慨微忱,不能自已,敢此尾陳焉。卽聞司禦韓元震,留疏渡漢,士友相傳,無不缺望,此正謂一居州,又不在王所者也。元震以草野韋布,感激恩數,出入經筵,知無不言,前後所陳者,無非君臣大義,聖學緊工也。其所啓沃之際,實有補益之效。曩者遣騎郞召還之擧,出於格外特恩,中外聳聽,莫不欽仰我聖上樂道下士之誠。及其入對之後,遽又納履。夫言不用道不行而去,則在元震去就之節,誠不無所執,而聖上辛勤招徠,終不得挽留。臣恐不惟四方之士,疑聖上之不率權輿,惟彼經筵同選之士,亦將視元震之進退,而爲之前却,此在國家,誠非細慮。伏願聖上,勿以虛禮隆之,而克盡採用之實,使之迭侍兩筵,俾殫輔導之誠焉。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韓元震之徑往,實由誠淺,只自愧恧,爾其勿辭,往覲而來。

○右副承旨權𥛚上疏,伏以臣於直中,得聞偏母,重患近日輪感,寒熱交作,吐瀉兼發,頭顱如碎,肢節若束,寢食全失,氣息危綴,誠有晨夕澟澟之憂。臣旣無他兄弟,可以扶侍病側者,苟非臣身親護視,則藥餌調將之節,更無人矣。臣得此報以來,方寸煎灼,不能自定,終宵繞壁,坐而待朝,不得不略控短疏,籲此血悃。而適値淸齋之日,疏旣不得登徹,徑歸私次,臣尤死罪死罪。卽今症情,一向沈篤,萬無離側就直之勢。伏乞聖慈,曲加矜諒,特許鐫遞臣所帶之職,俾得安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仍命攸司,治臣任情徑出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左參贊李宜顯上疏,伏以臣昨自沁都入來,得見具最彦爲名人等,疏斥擧臣名,公肆醜悖,輒以辱聖廟爲言。不顧事實之舛戾,惟以極意詬罵爲事,其他許多荒說,無非誣謾。臣誠恥與之較挈長短,直付之一吷。而蓋臣受任軍門,雖才拙計迂,不能有所施爲,乃其區區一心,唯在於嚴塞奸竇,毋乏儲峙而已。而近觀爲摠攝者,多是本土僧。故每每拘牽顏情,積年軍需,盡入於境內閑雜人偸食之中,節次耗蠹,厥數夥然。臣方一倂推覈,刻期徵出,怨詛之極,乃有此無前之事,人心國綱,更無可言,而緣臣疲劣,不能有所彈壓,致此無限惡口,以上貽朝廷之羞。其何可因仍冒居於職次乎?伏乞聖明,亟命斥退,以尊國體,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愧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最彦等疏語,極爲狂妄,故特命還給其疏矣。今觀卿疏,尤極駭然。於卿何足掛齒?卿其勿辭,安意行公。

○大司諫黃璿上疏,伏以臣情勢萬分凜蹙,決難一刻仍冒之狀,已陳於前日疏本中,今不必更爲煩縷。而臣旣以不復移動跬步,自畫於心,頃日園陵親幸時,天牌累降,而不得趨承,以致陪扈之列,兩司不備。近因喉院啓辭,召命狎至,而未免荐違,以使憲臣處置,至經再宿。其在分義道理,已壞損無餘矣。今臣踪地,卽通朝之所共知,而喉司之臣,若不相諒,疏單之見格,猶夫前日。又從而鎭日請牌,有若臣爲無故呈病者然。臣於此狼狽窮阨,措身無地,只自惶隕悚慄,席藁俟譴。此際又伏見獻納蔡膺福疏本,則以臣疏論,其不合亞長之望,張皇噴薄,反詈臣身,不遺餘力,看來極爲駭然。臣雖疲劣,不欲與之呶呶,重傷事面也。噫,從古以來,論人者何限,被論者亦何限,而其是非當否,自有一世之言,未聞被論之人,反攻言者。若今日之爲,此莫非如臣無似。忝叨言地,因一彈論,厚受詆詈,致令淸朝臺列,重貽無前之羞辱,只此一着,決不可抗顏蹲冒榮次。臣之一日帶職,不免一日之玷累。玆敢不避瀆撓之罪,更瀝至懇,仰籲於宸嚴之下。懇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兼京畿監司權𢢜上疏,伏以臣身嬰痼疾,念絶當世,而頃於待罪水部時,猥蒙格外恩由,惶隕怵惕,不敢一向瀆擾,強疾出謝,少伸臣子分義。而勞動之餘,病情添加,有若在蟄之蟲,未暖而先啓,處陰之卉,遇陽而輒瘁,昏昏涔涔,無望復起,方欲更瀝肝血,仰請鞶帶之褫矣。乃於此際,忽有畿營新命,臣誠驚惶震越,不知所以容措也。夫旬宣之職,何等重寄,而如臣無狀,屢膺是命,辭不獲遞,亦嘗勉赴,而才疎識淺,到處蔑效,追惟至今,冞增惶愧。況此畿輔之難治,視諸道爲最。玆當年衰病痼之日,豈有一分更試之望?而園陵奉審之役,尤非癃病者之所可驅策,此不待臣之苦口陳懇,而通朝亦知其終必不堪矣。仍念臣之目疾,源委旣痼,有非區區鍼藥可以責效。廣詢治方,或有沐湯而見瘳者,將擬乞得恩暇,一往試焉。今乃縻此藩職,未免遲留,臣之情勢,其亦狼狽極矣。玆敢冒死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許遞臣新授職名,仍令臣隨便調養,以重藩寄,以延危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往欽哉。

○司諫閔應洙上疏,伏以臣負犯甚重,而誅殛不加,聖敎至嚴,而情跡愈蹙,荐犯違逋,蓋非獲已,邦有常憲,譴罷猶輕。而每以亞長之乏人,輒蒙收敍之恩典,強加抆拭,復廁宿硏,負罪賤臣,何足備數於明時?而特屈刑章,誤辱甄錄,乃至於此耶?臣祗奉除書,感戴驚惑,益不知死所也。臣之情實,已暴於前疏,今不必更爲架疊。而第於時昌等停論事,竊有所萬萬悸怖者。蓋當初請鞫之論,臣實首發,而裏面事情,都無所知。其所陳戒,不過以擧措之顚倒,枝葉之不覈爲說。其所論啓,亦不過只據法例。推演是說,而終不能登時求對,聲罪請討,致勤稽緩之嚴敎,亦嘗以所懷陳於前席,則聖敎反諭以不可覈之義。退又以短疏申其前說,則聖批又諭以筵席下敎,爾嘗聞之,而今玆疏論,必未曉予志之故。臣欲奉令承敎,則前旣以稽緩爲責,後反以究覈爲難。由前觀之則疑若有可爭之端,而由後言之,則又似無可按之跡。臣誠滋惑,莫曉聖意之攸在。臣欲引義據理,爭論事實,則元惡已斃,凶書又火,端緖茫昧,模捉不得。臣誠惝怳,亦莫識所以處,此乃於停議之發也。終無以牢守初見,而矇然從之,其爭其停,蓋本無適莫之主見,以致倉猝引避之際,未記其自停者,亦坐於此故耳。追思至今,惶汗浹背,而及至向日備忘,乃以事關君父爲敎。臣看來,心骨俱竦,始覺其事之關係,若是至重。自初聖明之責以稽緩者,實爲此也,則其在臺閣者,不能指陳力爭,竭誠感回,而乃反昏憒愚迷,終莫省其爲何樣事至,使重發之論,未免爲輕停之歸。論其罪狀,萬殞難贖,此豈特一時做錯之失而已哉?每聞筵敎嚴截,惶隕震慄,求死不得。史局之役,怵迫嚴命,雖不得不黽勉趨承,而尙且跼蹐高厚,如無所容,若其更玷言地也。冒進榮次,尤非賤分之所敢出者也。嚴召之下,宜卽詣臺自列。而緣此一事,枝節層生,前後處置之儒臣,譴罰相續,司直之地,公議方激,彈劾之論,理宜必至。不敢以此時,束帶彯纓,抗顏就臺。謹此隨牌,祗伏闕下,略暴危懇,徑歸私次,席藁待勘。伏乞聖明,亟降威命,勘臣罪犯,以嚴臺體,以勵臣工,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二月初八日午bb時b,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同知事金有慶,特進官申光夏,參贊官李重協,參贊官李秉泰,假注書尹汲,記事官朴敏采,記事官沈一羲,宗臣夏溪君椐,武臣李重新,掌令金遇喆,同爲入(入))侍。上讀《孟子告子》篇前受音,自孟子曰富歲子弟,止孔子曰操則存,具音釋。秉泰讀新受音,自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止鄕爲身死而不受,具音釋。上讀新受音,具音釋。秉泰釋文義曰,學問之工,最忌間斷,匹士猶然,況人君乎?此章大旨,言間斷之患矣。朱子曰,一念不存,一事不察,便是間斷。三代人君寢處言動,皆有箴誦,交修相養,成就德性,此所以無間斷之患也。三代以後,此事遂廢,開筵聽講,非無其規,而徒爲文具,曾無實效,此所以後世無善治也。一暴十寒,譬諭切。凡人主於士大夫進見之時,雖其人未必皆賢者,而討論問答之際,必有振作齊整底思意。思及其罷對,而與宦官宮妾相處,則輒必厭然自肆,無所加意。如此時節,每多於接士大夫時節,顧何由責問學之進益乎?上曰,然矣。秉泰曰,有萌之萌字最好,仔細看了,天地以生物爲心,人物之生,皆稟此理。此理生生,如何牿亡,又未嘗盡消滅。在天時爲春,在《易》理爲元。元者,善之長在人心,爲仁滿腔子,都是惻隱,此程子之說也。四端中羞惡、辭讓、是非,皆從惻隱中發來。朱子謂若無惻隱之心,羞惡以下三者,皆不得動,此可以見仁心發見,便是生生之理也。當其發見也,如火爲燃,如泉始達,其勢方張而不可遏。由此而可以燎原赴海。若不能充廣,則卽滅卽壅,恁地休了。譬如草木,雖經斬伐踐踏,而生生之理,固未嘗息,萌芽之出,生意藹然,孟子此諭,可謂甚善矣。凡萌芽之生,潤以雨露,暴以陽氣,然後生意直遂,無挫抑之患。苟或震之以寒,凌之以威,則不終朝而摧塌消滅矣。故人主一心,善端未嘗亡,而傍有拂士正人,開導感發,以理義浸灌之,則初若一條之緖,而千絲萬端,自然皆尋其絡脈,無所紊亂,然後方可以直遂其性矣。若使端緖乍見,而輒有人紊亂之,則其害可勝言哉?今以殿下講學之道言之,若干開筵之外,在裏面用工處,臣固不知。而只就講筵論之,亦不過暫時引接,略彈聽講,以備儀文而已。所謂善端之萌,固所不敢測度,而殿下所以自驗其進益者,亦必有歉然自失者矣。尙何望因此心之發,節次推擴乎?此宜猛加警省。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秉泰曰,此章不專心致志之諭,更覺警切心與志,有曾殊專致二字,是分界說去。而蓋不專則不能致,不致,不得專,要是有體用互須之美,亦待養章而後,方可以倚靠做去。臣於前夜,論《心經》敬不足之義,有所縷縷仰陳者。伏想聖上,記有之矣。臣從前以立志二字,反復陳達,今不須更用煩陳。而此爲問學政治之根柢基址,更願殿下,無徒泛聽,領略臣前後所白,而有所用力,幸甚。上曰,其言好矣。金有慶曰,章下註,人君之心,惟在所養之語,至爲切實,此等處深留聖意。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賢士易疎,宦妾易親者,無他耳。人主一心,衆欲交攻,方其意欲之得肆也。賢士,必折之,小人,必順之,嫌其折而喜其順,故未免彼疎而此親,今殿下當其意熱之發也。輒反思曰,彼折之者,愛我也。順之者,諛我也。反覆思量,力遏其嫌之之心,而回其喜之之意,則血氣退聽,理義自明於親賢遠小之道,斯過半矣。秉泰曰,熊魚章,《孟子》名言也。死生義理之間,明辨洞析,直令人有感發興起之思矣。朱子以欲生惡死,屬人心,以惟義所在,屬道心,又以權其輕重,謂之義,卽所謂權然後,知輕重也。先正臣李珥,謂道心,節制人心。蓋當危迫之際,取死舍生,必是道心,勝了人心而後可爲也。故人於平日,素講義理,至熟論變,故蒼黃之時,則其死之十分安於義理然後,方能無人心利慾之蔽矣。下段議論,尤好。夫死且不惡,卽一段羞惡之心所發也。盡心篇曰,恥之於人,大矣。人苟能長此心,則何所不至,秪以宴安褊私,駸駸然溺於利慾,輾轉牿亡,良心不存,自不覺終歸於此矣。有慶曰,魚之味美,我之所欲食也。熊掌之味,亦我之所欲食也。不可得兼,寧取乎熊掌?生固我之所欲也。而義爲守身之大閑,綱常賴以立,名節賴以全,亦我之所欲也。求生則義必有害,赴義則生必有害,亦不可得兼,則寧取乎義?蓋好生惡死,雖趨避之常,而舍生取義,亦天理民彝之正。於此見羞惡之良心,人所固有,而不可無識察之功矣。上曰,其言好矣。李重協曰,簞食豆羹,飮食之微者,似若可取,又關生死,則尤不得不取,而行人、乞人,則又非平日素知禮義,不苟取者,且以爲非禮義而不受,信乎?人之欲,惡有甚於生死者?不獨賢者爲然,使其危迫如是,而宴安復如是,則不亦可稱礪節之賢者哉?上曰,承宣言亦好矣。秉泰曰,私慾之牿喪人心,固多端,而高宮室供妻妾濟所識,卽其尤者也。以殿下言之,方有後宮、翁主第宅苟過度,則是亦爲宮室之美也。宣廟朝以前,列聖麟趾俱繁盛。大君、王子、公翁主,常過數十。若使其第宅,如近日之宏侈,則弱國財力,何以支之?是以其舊第之至今存者,臣亦有目見處,比近日諸宮,則不翅如窶人居耳。故東陽尉翁主,嘗以隣舍之俯瞰其第,請買而拓之。宣廟不許曰,國家財力,不可更費,仍撤葦簾而賜之,俾障蔽其所。聖意所存,此可仰揣,閭巷至今傳之爲美譚矣。仁穆大妃,經十年金墉之厄,貞明公主年二十方下嫁,仁穆大妃愍其經患難,凡第宅、田園,務從豐厚。仁祖亦體此意,無所裁損。當時群臣,亦傷念往事,故不復言其非,遂使第宅極宏侈,識者固已憂之矣。其後仁、孝兩朝大君、王子、駙馬第宅,一視永安家爲例,踰越制度,爭尙奢麗,至于今末流之弊,有不可言,可勝惜哉?雖以惜福之道言之,宣廟以前,則諸宮子孫衆多,福祿綿遠。宣廟以後,則諸宮子孫多夭札。孝廟五公主無血屬者,至於四家。豈其人不及於宣廟以前哉,良以奢侈害之耳。自聖上不可不深念于此,有以警省焉。殿下今爲後宮折受過多,貽弊民間,則是亦爲妻妾之幸也。頃者大司諫黃璿,以守禦屯田事,上疏言之。此等事段,宜亟賜採納,以光聽聞,而批旨未安,終不許,臣實慨然。肅廟朝以禁衛營所安島移屬宮家事,其時臺諫,閱歲爭執。蓋軍屯事體自別,不可不念處也。上曰,儒臣所知,雖是所安島,而此外亦多前例,非今創始也。秉泰曰,爲其身而所不爲者,爲所識窮乏者而爲之,此於事理似不近,而然此患最甚,不獨止於爲求惠於人而已。今以朝臣言之,因蹊徑請托,事涉非義,而猶且爲之,未必皆自己事也。或爲其親知,或爲其門生、故吏,牽聯纏繞,不得擺脫,稱以顏情生色,苟且多滯,可勝歎哉?自殿下言之,宦隷、僕妾之屬,卽所識窮乏也。近日殿下用財過度,諸臣屢言之。此於殿下之身,幾何用之耶?不過爲此輩衣食日用之費而已。今若爲此輩衣食日用,而有損於聖德,而不之顧,與臣僚苟且之弊無異,則其於輕重之分,果何如也?願殿下深加警省。上曰,所識窮乏之說,予欲言之矣。《孟子》此言,可謂垂萬世之詗戒矣。推而言之,則今日朋比之習,有甚於所識窮乏矣。分門立戶者,豈不皆爲所識窮乏而出乎?儒臣開端,故言之耳。秉泰曰,聖上以朋黨之弊下敎,此亦諸臣反省處,而臣於文義,又有欲陳者矣。此章論死生辭受之節,反復曉譬,其言極痛切,匹士所當加意受用。而臣所陳三者之弊,實關國體,願聖上就其權輕重處,恒加省察,使一心之中,無所係累然後,可以臻進修之美矣。上曰,其言好矣。有慶曰,儒臣所達,皆是切實之言,臣固無更達,而今聖上以朋比爲慮,臣復此仰達。自古所謂朋比之患,皆自當世之是非不明,好惡不定中出來。若使是非明,好惡定,則黨論不期無而自無矣。以今日事言之,殿下若明加處分是是非非,則朝論豈有不靖之患,而用捨亦豈有偏係之慮乎?上曰,其言好矣。今日則不可一槪論矣。有慶曰,歐陽脩朋黨論云,人君不明邪正好惡,輒疑臣以朋比,則非國家之福。今日所執,輒疑之以朋比,卽此下敎,亦是平日先着疑心故耳。臣實悶之。秉泰曰,臣每願殿下毋疑群下以朋黨,其言縷縷。今金有慶所達,先着疑心云者,亦此意也。上曰,朋比之習,先朝則不至如此之甚矣。自辛、壬以後,如水益深,人君晝夜所聞見,皆是黨論。若昏暗則已,不然則雖欲勿疑,得乎?所言皆黨論,而又戒以勿疑,則何以異於醉人,勸人勿醉也。有慶曰,辛、壬間奸兇所爲,豈曰黨論哉?屠戮賢良,謀危宗社,其罪固已通天矣。彼之所爲旣如是窮凶,則豈可與之黽勉同周旋,要免夫殿下所謂黨論之目乎?此則斷不可爲義理矣。以四大臣爲逆者,特施以大逆之律,明正其罪,洞辨忠逆,則夫然後彼中之不甚犯染,思欲歸正者,或可有區別用舍之道,而是非未定,忠逆未分之前,則國不國、人不人。殿下雖欲蕩平,恐不可得矣。殿下每惡朋黨之習,至以今日所執,亦疑以朋黨。而此正義理關頭,雖人主之威,不可硬定矣。秉泰曰,金有慶所達,固是三司諸臣所已陳者。有慶不以三司入侍,知今日所陳如此,其意則同耳。上曰,推看其本,則從何出乎?自斯文事後,漸至此境,予只言其本,非謂今日事也。諸臣所達,非知予意也。有慶曰,斯文事,肅宗大王洞正是非,快辨賢邪,垂之寶冊,永爲不刊之典。一種陰凶之輩,每懷不逞之志,至辛丑,其禍始發矣。當士流分貳之初,先正臣宋時烈常憂歎曰,此事始雖微眇,終至彰著之境,則其禍當有甚於洪水、猛獸矣。自辛丑後,其言果符。若辛丑事,則非難知難見之事,只是忠逆之分而已。殿下若明加處分,亟正是非,則可用者用之,可罪者罪之。自可底於消瀜gg消融g蕩平之域。而殿下不此之爲,每示持疑之色,終靳群下之請。故是非相雜,忠逆相混,休戚大臣,至決其去就,此豈國家和平之福哉?重協曰,爭一時之是非者,此可謂朋黨,至於辨忠逆之言,豈可謂朋黨也?嚴懲討明是非,使八方民庶,曉然知君臣分義然後,必有革心歸正之人矣。不然而彼此皆疑之朋黨,則君子無所恃,小人無所懼,世道人心,漸致汚下矣。秉泰曰,當初是非,彼此固有得失,而至今末流之禍,將至滔天,如調停保合之目,豈不好,而恐不可輕施矣?上曰,然矣。有慶曰,接賢士大夫之時宜多。近日玉堂講官,亦不備員,開筵甚罕,廟堂不備,至未可收拾,參下積滯,尤爲可慮矣。槐院分館,固是大臣出仕後擧行之事,且臣已罷槐院提擧,則不宜有所陳稟。而卽今舊榜積滯,向因承旨所達,以說書兪㝡基,麒麟察訪趙泰彦,使之回刺免新,仍卽分館事,定奪云,此則有不然者矣。㝡基之初不回刺,旣有所執,且移拜說書之後,則謂之西飛,而無復歸本院之規,尤不可回刺矣。至於趙泰彦,則與分館中七人,同爲回刺,見退於趙鏛之後,南渭老以爲分館七人之中,異色不過一人,而獨爲見退,其餘六人,晏然回刺,似爲未安,仍竝退刺泰彦,誠有難安之端,而其餘則不過以渭老之言,爲嫌而已。無他情勢之可言者。且今槐院官員中洪曙、尹天擎,或帶馬官,或帶長寧殿別檢,臣招問古規於院吏,則以爲姑遞所帶本職,使之回刺,仍爲分館,亦有其規云。而不必以方帶外職之人,遞來分館,未回刺人韓游、安烒,見方在京,徐命珩免喪亦不遠。使此三人回刺之後,同爲分館似好。趙泰彦在渠廉隅,決不可冒當矣。重協曰,頃以此事,有所下詢,而臣未詳委折,只以舊榜積滯,宜有別樣變通之道仰達,而諸僚以兪㝡基、趙泰彦回刺分館之意,有所陳達。至出擧條矣。㝡基旣已西飛,泰彦亦不改爲回刺,有慶所達,似好矣。上曰,兪㝡基,旣移春坊分館事,欲爲下詢,入侍宰臣先發端矣。儒臣之意,何如?秉泰曰,趙泰彦等諸人,似無不可回刺之嫌,左參贊李宜顯,亦是退刺中人,而其後更爲回刺,且當初退刺,非謂不合,只以二人分館,無前規云爾,則不必以此爲嫌矣。有慶曰,此則不然。趙泰彦,果是見塞之人,而其餘則何可以南渭老之言,爲引嫌乎?且李宜顯,初非指名退刺中人,與泰彦有異矣。上曰,方帶察訪者幾人耶?有慶曰,方帶馬官者,不過數三人,而尹天擎方爲長寧殿別檢矣。上曰,雖無徐命珩,方有上博士韓游、安烒,回刺之後,亦可分館。此兩人,卽令回刺,仍爲分館事,分付,可也。出擧條有慶曰,臣以海州碑改刻事,欲有所仰達矣。碑中日月,旣已誤書,則不宜仍置,當爲改立。而臣待罪海藩時,親審其碑,則碑石甚厚,後面小字所刻,不過一分許矣。更爲磨治,仍令改刻,實似無妨,且磨治之後,所着籠臺,如有不適之事,以水鐵鑄下於罅隙處,則亦可堅固碑材。而若改成,必將多費物力,仍舊改刻,實爲無妨。海州判官徐宗一,時適上來,故與之相議,則亦以臣言爲然矣。上曰,今當改刻者幾許字耶?有慶曰,九月書以十月,數月之數字,書以一字,所當改者,不過一二處矣。以私家碑言之,元碑中誤書處,有下方別書某字爲某字者,此則似苟簡。磨治後面,仍爲改刻,實爲便好。且碑文字數不多,功役亦不至拖長,不過一月,可以訖工矣。上曰,然則立碑之日,當以何日書之耶?且碑石書寫,予初知爲故判書閔鎭厚之所寫矣,聞是李正臣之筆矣。雖他書亦不妨耶?有慶曰,不必使他人書之,印出本碑一本,背漆改付而刻之,好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秉泰曰,所當改刻處,不過數處,則碑石下方,追記數行,亦爲無妨矣。上曰,當初請改者,在於景廟代理時,而此等事,大抵重難矣。文蹟詞翰,不在其人之賢否,朱子書爲莽大夫楊雄,而至其言善處,亦稱揚子,不以人廢言之意,可見矣。其時所達,予意則未知爲十分穩當矣。當初若爲仍置,則固當屹然而立,今豈有此改刻耶?爲一字,仍改碑材,亦爲重難。且聖祖事蹟碑改磨而復立,不特未安,亦爲苟簡矣。旣有追記之規,又爲省費,則仍前立置,只刻追記無妨。使禮曹堂、郞,下去董役似好耶?秉泰曰,聖祖事蹟碑,事體重大,而與陵寢事,猶有間焉。禮堂之下送似過。有慶曰,宜有當初䝂碑時前例矣。今亦依此擧行似好。上曰,旣拔之後,則以他石改豎,可也,而還立舊碑,不可矣。追記則使當初製進人,更爲撰出,董役則考出立碑時,前規本道監司,眼同看檢,可也。有慶曰,然則追記當刻於碑石空方矣。上曰,唯。出擧條掌令金遇喆所啓,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上曰,勿煩。遇喆曰,五賊罪狀,無復可言,與逆鏡豈有一分之異耶?《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如此窮兇之賊,尙今寬貸,國家刑政,豈不紊亂乎?殿下每疑群臣,以黨論而爲君父討逆,亦豈爲朋比之歸耶?上曰,此等事,予豈疑以朋比乎?向日只貸其首之敎,已悉言之矣。遇喆曰,如此窮凶之賊,共戴一天,其爲痛迫抑鬱,何可勝達?伏願速賜處分,洞辨忠逆,其外事,或有干於朋比,則亦隨事警責,務歸和協,亦豈不好耶?上曰,今日若聽許,何至今相持耶?又所啓,請世良亟擧孥籍之典。上曰,勿煩。遇喆曰,前後諸臣,畢達無餘,而陰移二字,豈爲人臣子者所敢發諸口者耶?其身雖斃,不克施兩觀之誅,而孥籍之典,何可一日少緩乎?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上曰,勿煩。又所啓,請賊鏡子寧海,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上曰,此啓尙今爭執,殊涉太過,亟停勿煩。又所啓,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上曰,勿煩。措語竝見前又所啓,昌碩罪犯,有非外人之所可詳知,而只以向日事關君父之敎觀之,其罪狀之凶悖,槪可知矣。旣知其事關君父,則何可一刻置而不問耶?請昌碩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上曰,不允。又所啓,新除授掌令朴奎文時在黃海道長連縣任所,正言趙明翼時在京畿水原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啓,竝引嫌而退,隨事論列,誠得臺體,匪怒之敎,何必爲嫌,嫌不可否,其勢固然,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持平金壽錫、李膺,竝命出仕。上曰,依啓。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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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受由在外。左承旨李廷熽呈辭受由。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親病受由。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尹汲李周鎭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重協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金遇喆呈辭,持平李膺、金壽錫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七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趙命臣啓曰,啓下遠道上言一百二十四張內,九十二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二十三張,違格九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今此上言中,猥濫則爻周以下,而違格則遠途違格,不是異事,一體下該曹。

○全羅監司李瑜處諭書,曾於梁山已知卿能,今觀啓聞,可謂無孤委寄之意,而至於同推問目,令人豈不感動?噫,李範父子,詳決玆事,非卿孰能爲此?特賜皐比于卿,以示予深嘉之意,卿其領受,欽體斯意。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今下諭書皐比,自政院送于湖伯處,以示予嘉奬之意。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今觀啓聞,非特各人承款之明白,三招四招,至於笈、篈、箴之同推問目,可得按事之體。凡按事之人,若得其緖,則惟恐變辭更不詳問,而徑作已了之案,予嘗非矣。矧今湖伯,破脫俗習,猶慮承款者之或有抱冤,推心問目,使笈等感動遲晩,古人人性本善之語,至愚而神之說,誠可驗於今日,而亦使笈等可服,而伏王章矣。今玆湖伯,無慙於昔人,而亦可謂無孤欽哉之戒矣。噫,父子之親,兄弟之友,本乎天性。有機與笈、篈、箴等,或子或弟,或以從兄弟之間,弟告其兄,子證其父,斁滅天倫,此何人斯,此何人斯,不待事之究竟,容有一毫之可恕之端哉?然定人父子,亦天倫之大者,故令道臣而詳査矣。卽觀査狀,尤極絶痛,有機等之尙今偃息,可勝言哉,而今此按問,與他自別,不必循例覆啓,有機則當施三省之律,而笈等陷兄之律,亦當次第擧行,其令該曹,卽議于大臣稟處,而有機等,其正法于本道,布政之門,使一道之人,曉然知之。昌瑞等則其所爲,雖極駭痛,視笈等則差間,律當減等,一體問議于大臣。

○趙命臣啓曰,前奉敎李潝,前待敎閔亨洙,前檢閱鄭益河,旣有敍用之命。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李潝爲奉敎,閔亨洙爲待敎,鄭益河爲檢閱,申魯爲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申魯爲副司果。

○假注書尹汲病代,權爀爲之。

○李重協,以兵曹言啓曰,童蒙林昌億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尹爾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去正月二十二日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有慶所啓,內贍寺,乃是逐日供上衙門,而貢物零星,殘弊特甚。凡於大小科場時應辦添補之役及役只之役,極其頻數,貢人等不能支堪,御供繼封之道,實爲可慮。限蘇復間應辦添補之役,與役只之役,姑爲三四年權停,未知何如?上曰,近來貢物之凋弊,果如所達矣。此司若權停,則他司貢人等,能無稱冤之端耶?有慶曰,他司亦多限年權停者,而年限之已過者,亦有之矣。本寺之役,姑限三四年權停,而他司權停之限已滿者,更令應役似好矣。上曰,令該曹考出他司貢物之權停者,稟處可也事,命下矣。科場應辦時,內贍寺殘弊之故,添助若干物力於他司,而擧行者,其來已久。今若全然頉減,則他各司必有不均之歎,而皆生倖免之計,其勢難便,似難施行。蓋應辦之役,自是各司之巨弊,而各司中不入於輪定次第者,殆居其半,故擔當之各司,不無偏苦難堪之勢。今此筵臣之啓稟變通,蓋出於均役之意,而取考井間文書,則所謂不入之各司,亦皆有應頉之曲折。至於軍器寺,則以大小武科及諸般試才時,無他司分勞之處,而專爲擔當。禮賓寺則庭試及謁聖時飯供之役,亦爲獨當,而又令輪定於應辦之役,事甚不均,弊亦難堪,故姑減已久。繕工監則二去辛巳後,今近百年,而終不擧論,此蓋由於大小國役及文武科場時,進排擧行。掌苑署,則本來凋殘,種種別役,比他司煩劇,果爲難支。刑曹則本非米布衙門,而平市署、奉常寺、典牲署、內資寺、造紙署、尙衣院、歸厚署、掌隷院等各司,當初應辦分排時,元不入於擧論中。近來貢人輩,殘弊莫甚,曾所不爲之役,猝然派定於各司,則其所難堪稱冤,必將繼起,事勢尤有所不便。今難變通,竝姑置之,而其中司宰監所受米數,至於萬餘石。故在前則多有獨當之例而癸卯年,又使內贍寺添給者,事甚不當,司宰監則使之依前獨當,而司䆃寺,旣添義盈庫,而只定小科,亦甚不便。自今以後,勿論大小科,一體輪定,而就其中內贍寺添給,瓦署別作一應辦司,只定於殿試應辦,以除各司一分之勞,而式年館試應辦官,養賢庫則以內贍寺、司圃署兩司中,輪回添補宜當。應辦各司,改磨鍊別單以入,依此定式擧行,恐爲得宜。而至於軍資監之以無面,姑減應辦之役,已至三次,似不可一向許減,而備局別單中,無面充納與否,問于該監仍定事判下。故自備局以爲,所謂無面,未及徵捧,則似當依前定奪,姑免應辦之役,當爲稟定,分付,姑勿擧論事,纔已捧甘矣。軍資監應辦事,姑待備局定奪後處之,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膺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賊鏡子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措辭見上昌碩罪犯,有非外人之所可詳知,而只以向日事關君父之敎觀之,其罪狀之凶悖,槪可知矣。旣知其事關君父,則何可一刻置而不問耶?請命昌碩,設鞫嚴問,得情處斷。目今朝廷之上,自遜之風日衰,反詈之習漸肆,臣竊慨然者。諫臣自辨之疏,實有所駭人耳目者。諫長所謂地望素輕云者,臣固未詳其如何,而諫臣自處之道,雖被不近之詆,所當反躬自省,以俟公議,而疏中語意,專出忿懟之心,公肆反詬之辭,士夫口業,決不當如是,不謂淸朝簪紳之間,有此不美之習也。此在事體,宜有警責之道。請獻納蔡膺福特命遞差。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不可不擇。而況南陽,是畿內重鎭,尤不可人人而冒授也審矣。府使鄭宇柱,自莅本府,大小政令,專委下吏,檢田簽丁,一任奸吏之舞弄,重賦橫斂,率多下民之怨咨。年前明陵行幸時,所掌植炬之所,不過數間之地,而逐戶收錢,多至八百餘兩。民知其出,而不知其用,則貪黷之誚,渠何自解?推此一事,其他可知。如此不法之人,決不可置之字牧之任。請南陽府使鄭宇柱,罷職不敍。答曰,不允。蔡膺福事,依啓。鄭宇柱事,風聞不可盡信,更加詳察處之。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申昉,郞廳申魯、韓顯謩,累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本院啓辭,奉敎李潝,待敎閔亨洙,檢閱鄭益河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堂上申昉,郞廳申魯、韓顯謩,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趙命臣上疏曰,伏以臣病痼難仕之狀,仰煩天聽,不啻屢矣。不但瀆撓之爲懼,臣亦不勝其支離。然疾痛之極,莫爲之籲焉,則雖慈覆之天,亦何以俯燭而矜念也哉?臣之賤疾,根柢已深,肉脫血枯,形殼僅存,症情逐月增加,澌削漸無餘地。人皆代懍,多勸休養,而臣含恩戀祿,強策奔趨者,月已兩矣。入春以來,肝木益旺,土敗益甚,所噉全少,眞元尤脫。素患氣升痰痞,頭暈目眩等症,迭發交作,而特未至委頓矣。日昨持被入直,非以病勢差可,猶堪供劇。顧値院僚多故,伴直無人,屢違嚴召,分所不敢耳。惟其澌惙,呻吟日甚,一日雖曰在直,貼席時多,文簿出納,亦倩僚席,喉司緊任,非養病之坊,而徒取充位如此。臣心愧恧,固不暇論,而其於國事何哉?眞殿酌獻,期日不遠,此時乞免,極知未安,而顧臣病狀,實無自力陪從之勢,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臣病重實狀,將臣職名,亟命鐫遞,俾得隨便調治,以延危喘,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全羅監司李瑜上疏曰,伏以臣才疎識薄,且鮮踐歷,一切世務,都不通曉,試之百執事,無一能焉。然而誤恩隆渥,臣實偏蒙,乃如方岳之重,亦復忝叨,顧臣愚劣,豈堪承當?而昧於自量,徒知奉令承敎,可幸無罪,遂敢冒沒受命,則力弱擔當,果見狼狽,事到面前,觸處憒裂,試欲體聖上之愛民,則施爲不免於姑息。試欲修國家之綱紀,則擧措輒至於張皇,手脚忙亂,綱領紊錯,以至越職而務勝,剝民而裕財,使奉命之人,至欲徑還境上,不敢循例復命,於是乎臣之罪戾,畢露無餘。臣方恭俟刑章,以彰其咎,則敬差之嘲罵,一路之嗟怨,俱不暇辨以犯自明焉耳。且竊伏念人臣事君,量其身之輕重,而爲自處,則義分俱安。人主使臣察其情之緩急,而爲任使,則衆志畢通。今臣有至情至懇,若不疾聲於孝理之下,則是終自阻於天地仁覆之前也。玆敢瞻天望恩,冒死敢陳。蓋臣父母,今年俱已六十,暮景不淹,餘日幾時?雖使康健,固已非人子遠遊之日。況臣老母之宿病沈頓,長時危綴,通朝所知,孰不愍之?當臣從仕京師也,若値數夕持被,則輒有戀戀,至於出涕。雖婦人之心,易於疚懷,子生而列於官,豈不榮願而爲此者,實有由焉。誠以十數年來,重患虛勞,床席起居,必待扶護,通日飮啖,不滿數勺,昏委凜然,居常自危,故不欲臣之暫離其側。此豈止區區慈愛之偏而然哉?然而臣則貪榮戀祿,且怵公義,曾無數日之閑,用慰病裏之情,常自悶迫悼嘆,而猶幸其身不遠出,公餘侍湯,亦有時矣。今則半千里違離,居已經歲。不惟臣之情理,有難自抑,念彼母心,亦何以堪耐?臣之始受此任也,上章陳懇,而不但批旨優異,不敢言私,伊時母病,亦且少歇。故遂不得已黽勉南來,以至于今,而得聞母病,冬深以後,諸症越劇,外而寒熱之作,內而痞結之候,視前頻發,發必危苦。向來數勺飮食,今又減損,前日之床席起居,今則委頓,而猶夫作氣,爲書逢便必寄,滿紙悲辭,至有不忍讀處。若臣情事,何所排遣?寢驚夢愕,心性傷損,有時忽忽,若坐偶人。事物坌集,而或至東西錯應,且臣私悃,姑置勿論,以此居官,僨誤必多。其在公體,寧不深慮?當臣之辭陛也,天語丁寧,引古人方寸已亂之語,謂人子情理之不可強也。臣實欽仰盛德,銘肝至今,貽書病母,常以爲聖明在上,無物不遂,今雖乍別,幾何相見,以此相慰,亦且經時。而近又伏聞湖藩率眷,且有新命。伏惟聖明,上奉東朝,以孝爲治,凡所矜愍,擧皆曲察,如臣情懇,亦宜蒙鑑。瀝血之籲,詎敢緩乎?顧臣莅藩未久,遽有控籲,或似顚倒,而歷數守藩諸臣情事之急,孰如臣哉?臣若徒懷惶猥,不控衷情,則是聖明,以孝御世,而臣則以不孝事之也。此其罪益無所逃,玆敢不避鈇鉞之誅,敢暴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特許諒察,將臣職名,亟行鐫罷,俾臣得以歸見病母,卒被生成之澤,則臣當隕結圖報,無負錫類之恩焉。臣無任涕泣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事,予豈不諒,而但藩任事重故也。卿其勿辭,更加抑情察任。

○雍正五年丁未二月初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同知事尹鳳朝,特進官洪鉉輔,參贊官李重協、李秉泰,假注書李周鎭,記事官朴敏采、沈一羲,宗臣夏原君杞,武臣副護軍南益華。上讀前受音,自孟子曰,至察於斯訖。李秉泰進讀,孟子曰仁人心,至百體從令。上讀新受音,至范浚心箴。下敎曰,爲厥心病,不爲句絶乎?秉泰曰,此非懸吐處,不必句絶矣。上讀畢。秉泰曰,仁之目,是心之德,愛之理,而此章直曰人心,此似無分別,固可疑。而但孟子常恐人皆以仁義爲別件事理,不肯向自己身心反求,故特言之曰,是人心也。是只謂仁,非謂人心,是仁也。《中庸》曰,仁者,人也。西山眞氏曰,人之所以爲人,以其有此仁也。不然,非人也。此亦與孟子之訓,一般意也。程子以穀種解之儘好。臣於日昨釋有萌之萌字,以朱子所論惻隱之心,方會動者,有所陳之矣。蓋仁是具於心者,惻隱運動,便含生理,譬如穀種,包甲未拆,萌芽未出,而生生之理,固未嘗止息也。以此究之最好矣。尹鳳朝曰,人心,是本有之物,而孟子或恐懸空討仁,故謂之人心。程子又恐人以人心爲仁,故譬喩於穀種。夫心君,如鏡之磨,如衡之平,酬酢之間,須臾之頃,操之勿失,則自然進造於仁之域。孟子至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以此觀之,涵養之功,最切於學問工夫矣。李重協曰,仁無形迹,孟子恐人不能理會,謂之人心,必欲使人曉然知之。程子又謂心如穀種,夫心者,是通貫終始之物,自有本然之妙,而世人汩於物欲,失其本心。故孟子哀哉之語,鷄犬之喩,極其著明,此宜詳味而深省處也。上曰,其言然矣。秉泰曰,今日所講五章旨意,大抵一般鷄犬之喩,與桐梓之譬相似,無名指之說,與耳目大小之論相似,飮食章樲棘肩背之譬論,亦無所異,其曰不知求不知惡,不思甚也,及不思而蔽於物,養小而失大,又是一意耳。孟子懼人心之陷溺,憫天理之熄滅,思所以救得一分。故七篇之訓,無非存理遏慾之要,而此五章,則又明其內外輕重之分,盡取人所易曉底物事而說去。必欲學者,於取捨去就之間,有所審擇焉。旨意深切,言辭明白,實有可以感動人心者矣。鳳朝曰,飮食之人,則人賤之,此與養指之喩,旨意一般。而人不知涵養之工,只以口腹爲養,此不過爲尺寸之膚,不知專養一身之道。故孟子至謂之狼戾人也。又謂之養小失大,可見聖訓之切矣。洪鉉輔曰,尹鳳朝所達之言,是矣。人之一心,專以涵養爲務然後,心如新磨之鏡,平物之衡,而如或一放其心,則便不是仁也。孟子至以鷄犬譬喩,至於飮食章,猶恐人只知養其口腹,不知專養一身之道,反復曉喩,若是深切,學者所當體認。而況人君一心,攻之者衆,涵養之工,尤當加意。造次之間,操之勿失,是所望也。秉泰曰,五章之中,求放心可謂三字符。《集註》,程子所謂聖賢千言萬語,只欲人將已放之心約之使復入心來,可謂盡《孟子》之旨意矣。蓋一心之中,當仁而不仁,當義而不義,則仁義便在放失中,只是覺其不仁,則斯可以爲仁,覺其不義,則斯可以爲義。故朱子曰,所謂求放心,非是別去求箇心來,只纔覺放心便在此,蓋其間未嘗有分界,所宜熟察也。上曰,其言是矣。心之官思思字,與克念之念字,其意同乎?鳳朝曰,大體似然,而思字,比諸念字,其義尤深矣。秉泰曰,物交物云者,可謂最切也。耳之於聲,目之於色,口之於味,四肢之於安逸,皆必有以交之然後,方能引而遷之。夫耳之於聲,當聽而聽,勿爲非禮而聽。目之於色,當視而視,勿爲非禮而視。口與四肢,皆勿爲非禮是非,自然而然,必皆思而後可爲者。苟不思,則交於外物,便爲一物,謂之物也,固宜。故《集註》以下物字,屬耳目而訓之,以不思也。思字與求放心之求字,正是用力下工夫處。伏願深加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念。秉泰曰,范浚師承傳授之,如何?先儒固不論之,而只以心箴一篇見之,可知其議論精切也。《心經》中,以愼獨名座右之說,尤好。故謂浚得孟子之學,誠是也。人身如稊米,喩其至眇少也,而能與天地參焉者,秪以此心存焉耳。其大,如何?而反爲耳目所役,則不免爲禽獸之歸,此心存亡之間,便成天淵之隔,可不懼哉?蓋人與禽獸,共生於天地之間,飮食安佚,所欲則同。故苟不將義理存此心,只爲形氣所役,則亦何以辨其異哉?言之至此,可謂痛切矣。上曰,天君泰然,則可以位天地育萬物乎?秉泰曰,天君之說,出於荀卿。夫心爲一身之主宰,萬事之根本,則是形之君也。耳目之官,受命於天君,是爲順理,而耳目蔽於物,則是天君受命於耳目之官也。於理倒矣。須常念此身之主,毋爲形氣所奪然後,天君方可爲泰然矣。重協曰,心者,一身之主宰,爲萬化之源,出治之本,而自天子至於庶人,舍此心則無以爲人,必操存省察然後,可以誠意正心。故學者極其持敬之方,至於天君泰然之境,則賢而聖矣。人君極其持敬之工,至於天君泰然之境,則百體從令,萬事合理,國治而天下平矣。如是則天地豈不位乎,萬物豈不育乎?上曰,然。沈一羲曰,臣於日昨夜對時,敢忘越俎之嫌,略陳文義,而言辭拙訥,固知不槪於聖心。今於聖敎之下,愚衷耿耿,又此妄陳矣。《孟子》七篇之中,此篇尤好,如夜氣、求放心等章,皆是至切至要之語。且此范浚之箴,句語雖少,旨深理到,首言人心之至寶,次言人心形役之害,終言誠敬以示治心作聖之方,先儒格言固多,而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也。殿下儻於夜氣淸明之時,玩味而諷誦之,則可知其言之切實,而於治心操存之方,必有補益矣。秉泰曰,法講事體至重,而兼春秋沈一羲,越位陳文義,事體未安矣。頃日夜對時,臣固以夜對,從容陳達無妨之意,先爲稟旨,固宜陳之。而今日則事體有異,何敢以講官已陳之說,猥煩覼縷乎?承旨宜卽請推而不爲之,此亦非矣。重協曰,兼春秋沈一羲,越位陳文義,誠如儒臣所達矣。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儒臣之言固是,而此不過不知法講規例之致,勿推,可也。秉泰曰,投間抵隙四字,尤宜警省。夫耳目鼻之欲,必待觸感而發,蓋外物有以誘之也。譬如寇盜之潛闖,讒諂之巧伺,防禦制伏,苟不用力,則豈不駸駸然如彼之所引,而不知自反耶?故以君子存誠克念克敬八字繼之,此誠防禦制伏,用工夫之術也。切冀留念。上曰,然,上掩卷,鉉輔進伏曰,小臣待罪宗簿寺提調,除拜屬耳。雖未及詳知本寺事,而聞一提調礪城君楫之言,則本寺例有宗臣一月三次之講,且申飭之敎,非止一再,而因郞廳之不備,間有闕而不行之時,事甚未安。本寺曾前則官員正一,主簿一,直長一。頃年革罷直長,陞爲主簿之窠,主簿,乃是六品之職,朝拜夕遷,每患不備。今若還爲直長之窠,則實爲便當。且是近來新變通者,今雖因舊存之,似無所妨。故臣以此問議於吏判,則亦以爲便云。宜有變通之道,敢此仰達。上曰,官制之數數變改,雖似未安,而前日旣有參下官變通之事,所達亦如此,主簿一窠,依前降作直長之意,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上曰,武臣進來。南益華進伏。上曰,履歷。益華曰,丙戌登武科,以宣傳官,歷訓鍊主簿判官、都摠都事經歷、訓鍊僉正副正,陞洪州營將,歷河東府使、柒谷府使、鐵原府使、黃海水使、宣川府使矣。上曰,所經之邑,有何弊瘼乎?益華曰,別無大段弊瘼,而宣川,乃是賊路初程,邑在平野,元無城堡,脫有警急,何以防禦乎?況軍器或置劍山山城三十里之地,或置待變亭四十里之地,未知當初本意之如何,而事極虛疎,且聞軍民之言,則邑居在於野中,皆願移邑於左峴。所謂左峴,卽僉使舊鎭,而今則革罷已過百年。臣於在任時,往審基址,舊地宛然猶存,城內地形平坦,城外則高山四塞,柴水豐足,誠合於當亂守禦,移設邑居,似爲便宜。而此則事體重大,今不可輕議,至於戰船事,尤極虛疎,又此仰達矣。本府戰船,雖置於賊船初程,而自古元無水操之規。所謂水軍,自幼及老,終無一番操鍊之事,不知戰船爲何等物。如此軍兵,將何以責效於日後臨亂之時乎?臣意則防營所屬守令、邊將,每年春秋各率水軍及地土船,來赴於戰船所在處,一依三南水營例,操鍊軍兵,恐合事宜矣。上曰,事係變通,不可輕議,而近來習操,連爲停廢,此爲未安矣。重協曰,下番翰林鄭益河,身病猝重,陳疏徑出,上番及預備翰林,俱爲違牌坐罷矣。今聞益河病勢,幾盡差愈云。史局重地,連以兼春秋入直,事體未安,坐罷翰林,竝敍用,何如?上曰,敍用,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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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受由在外。左承旨未差。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李周鎭權爀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寶城郡守安允文。

○辰時巳時,日暈兩珥。午時,日暈。未時,日有左珥。

○開城留守金相元上疏曰,伏以臣忝叨本職,倏已三歲,莫效蘇殘之策,徒積尸素之罪,日夕惶懍,若隕淵谷,區區所祈願者,只在於速解重負而已。實無一分蹲仍之意,而荏苒時日,迄至于今矣。念臣所抱痼疾,痰火爲祟,每遇寒節,必輒有加,前冬以來,挾感重發,委席呻痛之中,不幸月前,慘遭子婦之喪,喪威所傷,諸症越添,火逆氣厥,三焦窒塞,飮啖幾至專廢,藥餌亦莫收效,形骸盡脫,眞元大鑠,宛轉床簀,漸就殊域,非但臣心,自以爲危,人之見之者,莫不懍然若此,而其何望復起爲人,酬應公務乎?病情如右,廢衙已久,而旬月之內,差減難望,一向虛帶,亦甚惶悶,不得不仰申疾痛之號於天地父母前。伏乞聖慈,特垂矜憐,亟遞臣所帶職任,俾得專意調治,以尋生路,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悶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李重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李重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答曰,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八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傳于李重協曰,北兵使鄭壽松,慶尙左水使姜頊,留待引見。

○趙命臣啓曰,假注書權爀,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廳郞廳韓顯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重協,以都摠府言啓曰,永禧殿擧動,只隔數日,守宮、寶劍、侍衛,不可不備員,箇滿及相避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永禧殿擧動,只隔數日,守宮、寶劍、侍衛,不可不備員,箇滿及相避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事,命下矣。判書臣金興慶,方在引入之中,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九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故左尹金錫翼,癸亥年恩賜田結,尙未準受,忠淸道鎭川縣數外官屯畓六十八負二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於晝講入侍時,內贍寺提調金有慶,以本寺貢物之凋廢,限蘇復間,應辦役只之役,姑爲限年權停事,陳達榻前,有令該曹考出他司貢物權停者稟處,可也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則貢物殘司,或有應辦權停之例,至於役只,則曾無是例,今若一開此路,非但他司之紛然效尤,亦無推移分排之司,今此內贍寺役只權停之請,今姑安徐,恐爲得宜,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以經費難繼,關西所在本曹所管癸卯、乙巳兩年條稅穀價錢未收之數,斯速上送之意,發關知會矣。卽接本道回移,則前監司遞歸時,兩年條已賣之錢,卽已移償本曹,曾前貸錢中,今難變通,而只有未發賣癸卯條稅太五千七百餘石,甲辰條米太一萬二千三百餘石,或在江邊,或在峽邑,買賣未易,尙有餘儲,請送算員,賣去此穀云。所當依其移文從便賣來,而卽今本曹事勢,萬分竭急,有難等待其作錢上送矣。自昨冬至今春應下貢物未能出給者,多至累萬餘兩,專靠西錢之上來,到今緯繣如此,貢人、市民稱冤呼訴,姑舍勿論,祭享供上,將未免闕封之境,事體道理,極爲惶悚,不可無變通之道。關西營庫所在錢三萬兩,爲先以兼濟馬,趁今月晦前輸送本曹,以爲及時給價封進之地,癸、甲兩年條餘儲米太,則令本道參酌前後折價,作銀充補,彼此兩便,以此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遇喆啓曰,臣最以無似,猥忝言地,觸事齟齬,自知不稱,而再昨昌碩啓中,大有誤著,歸伏私次,達宵慙悚,蓋遇臣供辭,旣已火燒,則昌碩等罪犯,雖難詳知,旣請鞫問昌碩,則時昌及遇臣妻孥一體鞫問,事理當然,而臣於奏達之際,未及覺察,只擧昌碩,不及指時昌及遇臣妻孥,昏謬不職之狀,於此益可驗矣。何居一刻冒居於職次耶?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憲府前啓,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事。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事。請還收賊鏡子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事。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事。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事。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事。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事。措語竝見上昌碩等罪犯,遇臣旣已正刑,文案亦且火燒,則其間曲折,有非外人所可詳知,而只以向日事關君父之敎觀之,其罪狀之兇悖,槪可知矣。旣知其事關君父,則昌碩等,卽一惡逆,何可一刻置而不問,少緩懲討之擧耶?請昌碩及時昌、遇臣,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南陽府使鄭宇柱,罷職不敍。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李重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右副承旨權𥛚疏曰,伏以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苟有所懷,宜無不達,況臣職忝近密,不比疎遠,若不披露心肝,罄竭危悃,畢暴其所蘊,是爲自阻於仁覆之下,而亦非臣子自盡其誠之意也。臣何敢終始囁嚅,不思所以疾呼登聞也哉?念臣不孝無狀,夙遭險釁,粤在中歲,荐罹巨創,頑然縷息,久而不泯,兩弟三子,次第淪逝,單孑一身,相依爲命者,惟是偏母,而臣母金,自經荼毒,自嬰痼疾痰火爲祟,氣血俱竭,年齡未衰,榮衛已凋,沈淹已至十年之久,此固通朝之所共知,而親知之所甚憐者也。臣於數年以來,恩除聯翩,又當朝著草創之際,繮鎖纏縛,轉身無路,省覲之行,亦不能以時,臣母獨在鄕廬,煢煢靡托,不得不隨臣入京,而經年棲泊,將息失宜,涉冬徂春,恒伴枕席,種種敗症,日增月加,常有晨夕凜凜之憂,以臣之拙於謀生,家事本甚旁落,旅食尤益艱辛,滫瀡之豐,固不敢望,而菽水之供,長患闕乏,以至藥餌滋補之節,幾不免全然抛却,乃反以一身衣食之資,八口饘粥之饋,貽憂於臣母,躬親拮据,左右稱貸而不足,每每語臣曰,吾之捨鄕居,而就京寓,實出萬不獲已,到今貧窶轉甚,去留俱難,何不得一斗大之邑,以紓我朝夕之憂,而日復一日,遷延至此耶?仍於病裏,歷擧近日諸臣之乞養得出者,申申勉諭,臣於此,反省慙痛,忽然忘生,實不知榮名之爲可貴,滔滔一念,未嘗不在於毛生之奉檄,臣之情事,其亦慽矣。嗚呼,曾子曰,往而不可返者,親也。子欲養而親不待,是故,推牛而葬,不如鷄豚之逮親在也。臣於先父在世之日,不能以尺寸之祿,少報恩勤之德,職事所縻,曠廢定省,一南一北,邈焉阻離,終至疾病死生之際,亦不得自盡其爲子之道,退思至今,五情如割,尙忍以何心,彯纓結綬,揚揚如平人,而祗緣臣母病情,日痼窮毒,日甚倚靠,恃賴惟在臣一人,故抱玆苦懷,強策就列,以期早晩一日之官養,遲徊禁闥,覰便周章,蓋多日月,而昨冬以前,連係緊任,王事靡盬,不敢言私,疏成旋毁,以至于今,今則職務稍歇,私情轉急,如復一向遷就,不一哀籲於殿下之前,是卽忘父母之養,惟一身榮貴是圖而已。人理都絶,子職全虧,尙何可以自立於天壤之間哉?且念臣素蔑學識,又乏才具,出入經幄,曾無一字之補,叨冒近密,又孤惟允之責,留無所益,去無所損,正如江湖之一鴈,不足爲多少,如使臣,得就外寄,殫心撫字之政,則或不無涓埃之報,職名雖有內外之殊,而亦可以不廢於公私矣。此又臣一段區區願忠之誠也。仰惟聖明上奉東朝,以孝爲理,乃推錫類之仁,編加愍恤之恩,凡於諸臣乞養之請,無不曲遂其願,臣雖無似,亦是仁天涵育中,一箇底物,則烏鳥微懇,在所矜諒。伏乞聖玆特命,選部畀臣一薄邑,使得將母以往,享數年專城之養,則微臣殞結之報,固當生死以期,而抑亦聖上不匱之化,大有補於風敎矣。臣至悃所在,固不暇緩聲,而矧今湯憂熏灼,其遑汲之心,轉益難抑,衷情激發言,不知裁罪,尤萬死,臣無任瞻天望雲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丁未二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北兵使鄭壽松,慶尙左水使姜頊留待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權爀,記事官朴敏采、沈一羲,同爲入侍。上曰,北兵使進來。上曰,卿雖不及赴任,而亦有可達之事乎?鄭壽松曰,臣於北路,曾未一見,故不能詳知北路事情,而近因求仕,武士之上京者聞之,雖不無弊瘼之可言者,而只憑此輩之言,不敢輒有所陳達,到任後邊務之大段變通者,謹當狀聞,其餘小事,則當與道臣相議處之矣。上曰,別諭已備言之矣。朝家所重,尤在西北閫,而近來戎政,極爲虛疎,此甚可慮,卿下去之後,戎政各別加意修飭,邊將中或有貪虐不法者,亦宜痛加禁遏。壽松曰,聖敎及此,不勝感歎,凡係小臣職分內事,豈不欲盡心,而駑劣如此,恐不得堪承矣。承旨宣諭。壽松曰,邊境之疎虞,莫甚於近日,雖以今番廢茂山事見之,潛採被捉者,土卒六名,本鎭萬戶,今方見囚於富寧,而此關渠輩生理,故不計死生,冒法偸採,而帥臣在遠,亦難一一防遏云,甚爲悶慮。上曰,左水使進來。姜頊進伏。上曰,履歷。頊曰,內則歷參上、參下,宣傳官、訓鍊主簿、判官、都摠都事、經歷,外則歷遂安、靈巖郡守,通津府使,統虞候,以內禁將,待罪本職矣。上曰,所懷。頊曰,臣未及赴任,姑無可達之事,而下去後,凡係軍政之變通者,謹當具由狀聞,承旨宣諭。上曰,承旨進來。李重協進伏。上曰,兩相引入,廟務積滯,至如諸道狀聞之當爲回啓,亦不能擧行,雖以北兵使所達見之,此係邊情之緊急,而一向淹滯,豈不可悶?在前大臣引入之時,緊急公事,有令有司堂上就議大臣登對時稟處之例矣,亦(亦))依此爲之事,分付,可也。重協曰,聖敎至當,備局大小公事,必待大臣,可以擧行,而卽今文書,積成卷軸,凡事不成貌樣,安有如許時乎?雖以喉院言之,卽今酌獻禮擧動迫近,酬應甚煩,而廳中只有臣及右承旨趙命臣,命臣纔以病陳疏承批之後,亦不得出去,其苟簡如此矣。諸臣以次退出。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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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兪崇受由在外。左承旨未差。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金致垕。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受由。假注書李周鎭權爀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申時,日暈左珥。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下直,熊川縣監李天翼,永登萬戶金以俊。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取稟。傳曰,爲之,而當親臨矣。

○右議政趙道彬六十九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權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本兵之長,不可不進參,兵曹判書金興慶,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洪河瑞爲事變假注書。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增廣監試初試試官,以曾經三司之人,當擬望以入,而或多在禁推中,或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坐罷人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仍爲備擬。

○李重協,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增廣監試初試試官,今方擬入,而其中金祖澤、李鳳翼、李光運、金龍慶、金壽錫、趙明澤,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金祖澤、李鳳翼、金龍慶、金壽錫,副司果,李光運、趙明澤。

○李重協,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增廣監試初試參試官,今方備擬以入,而無故可擬之人絶少,不得已依近例以二望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增廣監試初試一所,設場於本曹,依例上直郞廳,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故箇滿及相避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之意,草記蒙允矣。因判書引入,不得擧行,自前如此之時,次官亦有差出之例,令政院斯速變通,以爲及期差出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永禧殿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箇滿及相避之代,令本院斯速變通及期差出事,允下矣。在前如此之時,判書雖在引入中,有令次官問于判書,口傳差出之例,今亦依前例擧行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海陵君爟爲都摠管,洪鉉輔爲副摠管。

○李重協,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長湍府使李必耉戶奴呈狀內,生、養母,俱以篤老之人,病情危劇,方在奄奄中,渠本無兄弟,獨自救護,雖半日之程,決無離側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李必耉親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強令赴任,長湍府使李必耉,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旣已帶職蒙宥,待明朝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憲府前啓,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事。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事。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事。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事。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事。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事。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事。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事。請南陽府使鄭宇柱,罷職不敍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委身床席,未有復振之勢,仰首軒墀,莫伸一覲之願,癃穢之狀,尙煩書啓,號呼之單,徒事瀆擾,律臣辜犯,已無可貰,而況又伏聞眞殿展謁之禮,隔在再明,而將未克自力陪扈,前後闕禮之罪,至此而尤難勝誅矣。目今國勢泮渙,憂虞萬端,此時毗輔之任,責尤莫大,亟宜黜退庸陋,改求洪碩,俾專經邦,以圖國事,庶可望捄得一分,豈以殿下之明聖,慮不及此,而久乃假借於蔑能垂死之一言屍,因循四朔,瘝曠此極,揆諸公體,寧不寒心,在前大僚之引疾尋單,或至有五六十告,而近年以來,亦未聞准此獲免者,臣之控籲,殆今幾許遭矣,而一向虛帶,尙靳兪音,憂懼增疾,中夜悲歎,計莫知所以也。屢陳危懇,肝血幾枯,久溷宸聽,罪戾彌積,區區危迫之忱,固不敢每有所縷列。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許鐫罷,仍收醫官診視之命,俾大任毋曠,殘喘少安,不勝千萬懇禱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是彌留,深用慮念,然此非一時之疾,當國事艱虞之時,豈輔相引入之日乎?且欲一見卿之意,前後諭之,卿必諒知,方今春日向暖,卿須體古人鞠躬之意,勿復以情病爲辭,安心善攝,俟間造朝,臥閤論道,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丁未二月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引見入侍時,輪對官廣興奉事韓配斗,典獄主簿玄載鼎,造紙別提吳志哲,活人別提沈湙,右副承旨權𥛚,假注書權爀,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同爲入侍。承旨權𥛚進曰,輪對官刑曹正郞金泳,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涉駭然,所當直捧罷職傳旨,而聞其所患,乃是實病云。上曰,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輪對官,使之以次進來,廣興奉事韓配斗進白職、姓名。上曰,履歷。配斗曰,乙巳拜健元陵參奉,上年移本職矣。上曰,職掌。配斗曰,掌頒粶gg頒祿g。上曰,遺在。配斗曰,米六百餘石,太五十餘石矣。上曰,所懷。配斗曰,別無所達。造紙別提吳志哲進白職、姓名。上曰,職掌。志哲曰,掌表咨文紙各二百張矣。上曰,時遺在幾何?志哲曰,卽今遺在,只有若干張,而解凍後,當卽浮出矣。上曰,所懷。志哲曰,別無可達之事矣。典獄主簿玄載鼎進白職、姓名。上曰,履歷。載鼎曰,以引儀升六,拜本職矣。上曰,時囚幾何?載鼎曰,時囚一百十名,而其中多有朝囚夕放者矣。上曰,所懷。載鼎曰,臣署只管罪囚,他無所達矣。活人別提沈湙進白職、姓名。上曰,履歷。湙曰,以齋郞,陞奉事、參軍、活人別提,由禁府都事,出爲奉化縣令,又拜禁府都事、任實縣監,待罪本職矣。上曰,職掌。湙曰,掌巫女矣。上曰,都數幾何?湙曰,西署則一百五十名矣。上曰,所懷。湙曰,只於朔望,點考巫女而已。別無可達矣。上曰,領府事所患,如何云耶?𥛚曰,卽今瘡處,幾至完合之境云。上曰,幾至完合,而猶未快完耶?上番翰林入來,可以詳知矣。𥛚曰,腫處成膿後,瘡根已出,幾至完合,而猶未如常,今番擧動,將欲觀勢進參云。上曰,似是一時所患,而至今猶未快完云,更遣鍼醫看病,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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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未肅拜。左承旨洪龍祚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呈辭受由。假注書李周鎭權爀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朔州府使金夢衡。

○李重協啓曰,明日永禧殿擧動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道彬七十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權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榮福,以戶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永禧殿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都承旨兪崇受由在鄕,左副承旨金致垕,家有拘忌之疾,身自犯染,不得入來,合有變通之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又啓曰,永禧殿擧動,只隔一宵,本兵之長,不可不進參,而兵曹判書金興慶,一向引入,無意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當此擧動隔宵之日,本兵之長,不可不進參,而兵曹判書金興慶,今又違牌,不爲應命,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擧動,本兵之長,不可不隨駕,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若非實病,則豈如是違牌乎?觀書啓與朝報,其病可知,勿爲牌招。

○又啓曰,今日晝講事,命下矣。副提學李秉泰,以試官進去,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竝違牌,講官無入侍之員,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法講命下之後,以講官之不備,不可遽停,朴師聖、黃梓只推,更卽牌招。

○又啓曰,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時刻已晩,講官無入侍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日晝講停,而承牌、違牌之間,勿爲遲滯事,玆以申飭,則日已將仄,始捧傳旨,其在事體,須涉未安矣。

○以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禁推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法講,事體何等重大,而承牌遲滯事,亦已下敎,則今日玉堂之更招,在於已牌而違牌,傳旨則始入於未牌之後,殊無申飭之意,該房承旨,亦難免不謹檢飭,推考。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權𥛚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今十五日王世子生辰百官受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輔德、兼弼善、文學、兼文學、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司書宋秀衡,以京試官,奉命在外。卽今行公之員,只有弼善臣姜一珪,說書臣兪㝡基,而莫重大禮,無以備員,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生辰百官受賀時宮員,不可不備員,而司書宋秀衡,以京試官奉命在外,今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莫重大禮,無以備員,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病,右副承旨權𥛚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長湍府使,今當差出,而本府以本府劇邑,凋弊特甚,不可不各別擇差,未准朔禁軍將及營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典籍李道謙,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知道。

○又啓曰,蓮恩令棣呈狀內,頃日筵中,有改名之敎,以桴字請改,依願許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趙榮福爲都承旨,趙鳴鳳、洪龍祚爲承旨,徐宗燮爲大司諫,朴弼正爲獻納,李德孚爲持平,李光運爲京畿都事,高萬甲爲直講,崔有漢、洪夏濟爲典籍,梁彬爲長湍府使,申魯爲文學,洪鳳祚爲司書,趙廷涑爲稷山縣監。

○權𥛚啓曰,新除授承旨趙鳴鳳,曾經都承旨,不可降授左承旨,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望單子入之,慶聖會落點。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進,參知趙鳴鳳病,右副承旨權𥛚進,以黃璿、李廷熽、金致垕、鄭宅河、林柱國爲副護軍,兪崇、慶聖會、蔡膺福爲司直,權爀、洪河瑞爲司正,朴璉爲司猛。

○權𥛚啓曰,兵曹參知趙鳴鳳,承旨落點,旣已爻周,則本職仍存乎,出代乎?敢稟。傳曰,仍存。

○以文學申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柳謙明,旣已解見任蒙放,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竝與韓顯謩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柳謙明。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單柳謙明。

○權𥛚,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永禧殿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當以九員分差,而本府都事十員內,一員,本府入直,二員,監試初試一二所禁亂官進去,無以備數,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崔墡崔墡手本,則時囚罪人吳胤周,本以痰病之人,累日冷處,素患前症復發,痰蹶氣塞,吐血無算,精神昏昏,症情苦劇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今二月初八日晝講入侍時,因同知事金有慶所啓,海州碑追記,則使當初製進人,更爲撰出,刻於碑石空石,而董役,則考出立碑時前規,本道監司,眼同看檢,可也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當初庚午年碑石豎立時,只書寫官下去,臨石書之,留待畢刻校正後上來,庚子年改豎時,則自京繕寫,北漆下送,別定寫字官齎去,使本道監司監刻以立矣。今此追刻時,則依何年例擧行乎?敢稟。傳曰,依庚子年例擧行。

○又啓曰,啓下中道上言二百四張內,一百八十張,分下各該司,猥濫十三張、違格九張、疊呈二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今此上言中,猥濫竝爻周以下,而違格則外方之人,不是異事,與疊呈一張,一體下該曹。

○傳于李重協曰,凡事已甚之事,予不欲爲,故上言中,擇違格時,只取太甚違格者事,曾已下敎矣。今番上言,亦依此擧行。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長番內官申必輝,當爲今日兵曹差備單子,不踏啓字,渾入望筒,昏謬甚矣,從重推考。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儒生親臨殿講時,儀註節目,當爲磨鍊,而殿講處所,何殿磨鍊乎?敢稟。傳曰,當以宣政殿爲之矣。

○又啓曰,明日永禧殿酌獻禮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慶尙監司,以本道錢穀冬等文書未及期限,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李重協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重協,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永禧殿擧動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都事趙廷涑,移拜稷山縣監,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各差備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禧陵、孝陵參奉及昭顯墓守衛官所報,則陵內有虎,潛伏於叢鬱之間,二三成群,出沒無常,陵底村狗,逐夜囕食,殆無餘存,又有小犢囕殺,至於墓所丁字閣柱塗紙,爪破無餘,其所爲害,必不止此,將有囕殺人命之弊,而軍卒不敢出入云,陵內有此虎患,極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捕捉,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遇喆,持平李膺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事。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事。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法依律處絞事。請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事。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事。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事。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事。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事。請南陽府使鄭宇柱,罷職不敍事。措語見上守禦廳之設置屯田,不但儲偫糧餉,以備不時之需,保障重地,凡百責應,專賴於此,則其所關係,顧不重歟?乃者移屬宮家之命,據出意外,聽聞所及,莫不驚惑,夫宮庄折受,本非美事,而況奪取軍需,移給宮家,使緩急依歸之所,將無以成樣,則其爲聖德之累,莫大於此,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答曰,不允。末端事,此等事,非創于今也,須勿強煩。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屢以狗馬賤疾,冒溷天聽,褻猥煩瀆,無所逃罪,而輒荷聖慈,曲加軫念,旣命太醫而診視,又頒內府之珍劑,其所以愍憐而眷顧者,實出於愛欲其生之至意,自惟螻蟻之微,何以獲此於仁覆之下哉?臣誠感泣不知死所,念臣之得延微命,莫非聖主之賜,近自數日來,始不無一二向減之症,若至春氣暄暖,則或庶有更生之望,而惟是痰壅虛眩之患,源委最深,未可以藥石,責其收效,右脚偏痿之病,日以益深,行步不良,屈伸亦艱,床簀臥起,必須人扶將,尙可以趨走班行,復供職事,以自比於恒人哉?議政重地,非臣養病之坊,而當遞未遞,一味虛帶,至使百務曠廢,全不成貌樣,其在國體,寧有如許事理,臣每念及此,未嘗不撫枕長吁,竟夜而不能寐,不審聖明,何取於釁尤之一賤臣,不念國事之泮渙,及至於此也?自臣病添以後,急於疾病之號,雖不可以情勢爲言,若其臬兀之狀,實無前後之異,有不容以日月之久,強爲自解也。昔宋之韓琦,以身佩安危之大臣,其所去就,豈不關於世道,而及其遭毁而辭位也?神宗,始惜其去,至於流涕,而終亦不得不許,是豈琦之忽於體國,而神宗之薄於待賢而然哉?誠以大臣,居具瞻之地,一被人言,則無論事之是非曲直,不宜苟然而仍據也。人君待輔相之道,惟在於推其誠信,以禮進退,而不可以虛文羈縻也。臣固無似,不敢望古大臣處義之嚴,而在聖朝禮使之義,獨不念推誠體下,以全終始之恩哉?以病則殘敗若此,以情則危蹙猶甚,撕捱積久,徒貽國體之壞損,律以邦典,死有餘責,況今眞殿展謁,期日隔宵,而無由進與於陪從之列,分義全虧,惶悚靡容。伏乞聖慈,曲賜諒察,亟先遞免職名,仍勘前後廢禮之罪,以勵臣工,不勝幸甚。臣方請譴,不宜有他說,而係關民事,略此附陳,乙巳之裁減,特出於一時不得已之擧,昨年穡事,雖被水旱之災,大抵稍稔,以諸道收租觀之,亦不可謂之凶歉,則依例解分,在所不已,而適値廟堂久曠,尙未稟定矣。卽今貢物人等,擧皆倒懸,將有難保之勢,都下民情,尤不可不念,乞命該廳劃卽復舊,俾紓一分民力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君臣之間,貴相知心,而予之於卿,其不相孚至此乎?閱歲引入,卿之廉隅,亦可以伸,予志固定矣。卿豈不諒,如是困我乎?近觀書啓所患,比前稍勝云,此時思卿,正益切矣。箚末敷陳事,正合予意,令該廳依此擧行,卿其念國事之多艱,體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辭,俟間造朝,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於摠府直中,忽蒙移授銀臺之長,臣聞命驚惶,罔知所措,臣本昏庸,百不猶人,而猥荷三朝剪拂之恩,前後踐歷,罔非踰分,而至於忝叨近密,殆過十數,只緣才疎識懵,觸事生疣,曾莫能小副惟允之責,追思至今,罪悔交積,伏想日月之明,亦必俯燭其實狀也。況此知申之任,長於一院,其責甚重,自祖宗朝以來,遴揀之精,視他加愼,其不可人人而濫授也,明矣。是豈如臣無似所可一日冒據也哉?反復思惟,自知甚明,嚴召之下,不敢趨承,眞殿展謁之禮,只隔一日,而不得不坐速逋慢之誅,臣罪至此,益無所逃,玆敢悉暴肝膈之懇,仰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亟許鐫遞,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藝文館奉敎李潝疏曰,伏以頃日,因大臣筵奏,令臣逐日仕進實錄廳,仍爲書役,臣旣聞明命,固當承應之不暇,而第翰苑規例,自有流來不易者,奉敎之仕進實錄廳,乃爲出納史冊時主管而已。元無書役之規矣。固知聖上,爲慮汗靑之久稽,有此變通,則眇末如臣,得以執筆,效勞於先朝紀實之役,不但與有榮焉。其在私義,亦何敢辭也,而侵官越職,旣有冒當之嫌,揆以館規,亦係無前之事,搢紳間諸議,多以爲不可,以一時苟艱,創出謬規,自臣身始,此雖微事,所關不輕,反復思惟,終不得奉行,玆敢略暴古例,以俟處分。伏乞聖明,曲垂諒察,亟寢書史之命,俾守館規,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莫重實錄,尙未汗靑,豈可徒守舊規乎?爾其勿辭焉。

○侍講院弼善姜一珪,說書兪最基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見禮曹啓下節目,則今十五日,王世子生辰時,有王世子具冕服出座時敏堂百官受賀之節,今玆晬日陳賀,甚盛禮也。凡厥在廷之臣,孰不欲仰瞻淸光,以伸抃蹈之誠?而第伏念王世子,以沖弱之齡,纔經感冒之候,諸症雖幸差減,而餘氣猶未快解,矧今春寒尙峭,日候不適,儻於此時,晨朝坐堂,移時處冷,則有非聖人愼疾之道,而恐有妨於攝養之方,臣等職忝僚屬,尤不勝區區憂慮之忱,玆敢仰陳於黈纊之下,伏願聖明,俯加量察。王世子正堂受賀一節,以權停禮,特命磨鍊,恐合事宜,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爾等之請,可見保護之意,而初命爲之者,乃定儲後一故也。伊日時刻差晩,可也。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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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周鎭權爀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有重暈。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暈。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右議政趙道彬七十一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慶聖會啓曰,仁化門外侍衛別班列,永禧殿大門內外庭,極其狹窄,勢難容接,侍衛中不緊人員,依近例落後於作門外事,分付兵曹,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今日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而兩司多官,或以導駕或在外,或呈辭或未肅拜,只有正言趙明翼一人,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司諫閔應洙,獻納朴弼正,正言尹涉,掌令金遇喆,竝卽牌招,以爲侍臣備員之地,何如?傳曰,依啓。金遇喆之昨已詣臺,今又待牌,前後申飭之意,果安在哉?文官偃蹇之習,固作俗弊,良可寒心也。

○以司諫閔應洙,獻納朴弼正,正言尹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巳時,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以出,至仁政門外,降輿乘輦。鼓吹陳而不作至永禧殿大門外,降輦乘輿,至降輿所,降輿,入齋殿。

○大殿,政院、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眞殿奉審時,大臣、禮判,同爲入侍。

○傳于趙命臣曰,眞殿奉審時,第二室修改處,有詢問之事,善手、繪士二人,待令事,分付。

○上行望殿禮。

○上行酌獻禮後,政院、藥房、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bb巳b時,大駕還宮後,政院、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協,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生辰,百官受賀,只隔數日,宮官不可不備員,新除授文學申魯,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禮曹草記,禧陵、孝陵,有虎患,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允下矣。善放砲手八十名,將官率領,今日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狀啓,靑魚進上,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于趙命臣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重協,以禮曹言啓曰,海州碑追刻時,依庚子年例擧行事,命下矣。追記撰出,令藝文館擧行,書寫官,令吏曹差出,書寫所入,令該曹進排之意,分付,何如?傳曰,追記製述,則以當初製進大臣製述,而書寫則以宗臣中啓下,可也。

○掌令金遇喆啓曰,臣本以無似,猥忝言地,揣量才分,萬無承當之望,而適値臺地空虛之時,不得不黽勉供職矣。今因政院請牌之啓,遽承嚴旨,驚惶隕越,靡所容措,臣於昨日傳啓之後,猝聞在鄕至親喪報,俄又差祭,臣以新進,不知舊例,而竊念服制前出仕,似涉未安。而酌獻時執事苟簡,亦難推移,則待牌出仕,恐合事宜,故臣於今朝,卽呈辭單,坐待天牌,以爲進參之地矣。伏承聖敎,不勝悚仄,臣雖無狀,粗知分義,當眞殿酌獻之時,何敢萌一毫偃蹇圖便之心而然哉?雖緣適値喪故,以致如此,旣承嚴敎,何可冒居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𥛚啓曰,掌令金遇喆,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侍講院文學申魯疏曰,伏以臣伏奉聖旨,以臣爲侍講院文學者,臣誠惶怖震越,不知所以自處也。臣等向者昏謬做錯之狀,諸臣章奏,旣以悉之,臣不必更爲疊床,以煩聖聽,而臣與諸臣,旣是一體同罪,則豈可以諸臣之已悉其狀,而終始含默,不暴其事實,以請嚴誅乎?夫時昌等鞫問之請,憲府則發之者臣也停之者亦臣也。昨冬啓覆入侍時,以森啓之不停,昌啓之徑停,聖敎嚴截,雷威所壓,天奪其魄,倉卒之際,初不記其停論之亦出於臣手與諫臣,只以森事之聯啓,循例引避,昌碩之啓則反以不自停止爲言,昏昧之罪,固所難逃。追思至今,惶汗浹背,及至向日備忘,乃以事關君父爲敎,臣看來,心骨俱竦,夫事關君父,何等重大,而居臺閣者,不能苦口力爭,率爾停止,則其爲罪犯,當益如何哉?蓋當初請鞫之論,臣雖首發,而其裏面事情,都無所知,不過以援引之不覈,有違法例爲說,啓語之草草,臣亦自知,天聽不能孚格,固莫非臣罪,而顧其事端茫昧,終未能模捉,前席承敎,反諭以難覈,以臣愚昧,旣不得指陳事理,據義力爭。且以獄體言之,元惡旣誅,凶書又火,此不過枝葉,而聖敎又如此,則一向爭執,徒歸文具,果當請對之日,與諸臺,揀出諸啓相議芟落,而此啓亦未免混停,其間事狀,不過如此而已。初若知有關係之至重,則臣等亦豈敢遽爾徑停耶?及承聖敎之後,始知臣等停論,實爲大段難赦之罪,事雖無情,孽實自作,此豈但臺體之壞損而已哉?論其負犯,萬殞猶輕,每聞筵敎嚴截,心神震慄,求死不得,畿營佐幕,自是外補,史局之任,有同往役,臣雖怵分畏義,不得不黽勉承命,而今此所叨之職,昵侍胄筵,地分淸華,臣決不敢自同平人,束帶縹纓,揚揚就列,昨違召命,實不獲已,而聖度天大,例罷亦靳,庚牌又此臨辱,臣不敢荐犯違逋,謹此趨詣闕外,而顧臣情跡,萬無入肅之望。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怖戰竦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二月十三日□時,永禧殿親行酌獻禮時,贊禮,禮曹判書申思喆,典祀官,奉常寺正李根,殿司,參奉徐宗浹,執禮,司憲府掌令金遇喆,執尊,司僕寺正沈㙉,司憲府持平李膺,兵曹正郞李文標,。大祝,司諫院正言趙明翼,宗簿寺主簿韓顯謩,兵曹佐郞李壽益。贊者,兼通禮院引儀金起漢、李弘溥。謁者,假引儀丁道炯、崔潝、尹讜。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李周鎭、權爀,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同爲入侍。上具冕服,入詣版位四拜,陞自東階,詣第一室神位前,三上香,獻爵,次詣第二室神位前,三上香獻爵,次詣第三室神位前,三上香獻爵,降復位,四拜,少頃又四拜。如儀上曰,第一室酌獻禮時,尊所有墜勺聲,事極駭然,令攸司査治,可也。右承旨趙命臣所啓,俄者望殿禮後,當有釋圭之節,而通禮不爲啓請,入小次時,誤爲引導。當該通禮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禮畢,上還齋殿。

○丁未二月十三日□時,永禧殿奉審時,領府事閔鎭遠,判府事李觀命,禮判申思喆,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李周鎭、權爀,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同爲入侍。上奉審第一室影幀後。上曰,此晬容,以慶基殿所奉之本,模寫奉安耶?鎭遠曰,慶基殿影幀,先朝奉來,移模後,舊本還爲奉安於慶基殿矣。上曰,移模幾年耶?鎭遠曰,似在戊辰年間矣。至第二室,上奉審後。上曰,在下瞻望不詳,上板奉審無妨耶?鎭遠曰,何妨?上曰,額上似有皺紋,面部亦間有眞綵漫漶處矣。鎭遠曰,然。上曰,今若設都監,則將如何修改耶?鎭遠曰,綃本如不傷,則固當改褙,而綃本如或甚傷,則模寫奉安之外,無他道矣。上曰,繪師、匠人待令耶?卽爲招入。上曰,修改當否,問於繪師及匠人。鎭遠曰,繪師等以爲,奉審後當仰對云。上曰,令盥手奉審。鎭遠曰,匠人等以爲,綃本雖久遠,而不至甚傷,若善爲改褙,似無他慮云。上曰,改褙則誠重難矣。觀命曰,匠人雖曰善手,而年久綃本,改褙之際,若致一毫差誤,豈不重難乎?榮福曰,臣在外見之,年久書畫,使善手匠漬水改褙,則果不差失,而今此影幀,至爲重大,改褙而若致一毫差失,則終非愼重之道矣。上曰,簇子回粧,何錦?匠人對曰,改機紬矣。鎭遠曰,於此亦可見祖宗尙儉之德矣。不用大段,而用此錦,豈不甚盛乎?上曰,龍袍,亦有浮高處矣。鎭遠曰,此等處,勢將着膠修改,而凡簇子,卷展之際,着膠處旋卽浮高,然則一時着膠,似無所益矣。上曰,癸巳設都監時,如何修改?思喆曰,聞其時翼善冠綵色,略有漫漶處,故設都監修改云矣。至第三室,上奉審後。上曰,簇子上面,書以徽號耶?書以潛邸時君號耶?殿司徐宗浹趨對曰,以元宗大王影幀矣。上曰,此眞本,模寫於何時,而奉安於何年,本殿,亦有可考文蹟乎?宗浹曰,伏聞潛邸時,有影幀,仁祖朝,追崇後奉安於本殿云,而本殿無可考文蹟矣。上曰,靴子頂粉,亦有傷汚處,殿司執頉時,未及覺察耶?宗浹曰,奉審時,果未及覺得,不得報知於禮曹矣。上出御殿廡。上曰,第二室影幀改褙之議,匠人雖云萬無一失之慮,而改褙之際,若致一毫差誤,則豈不重難乎?旣不改褙,則設都監修改,似無所事矣。鎭遠曰,年久綃本,改褙誠難,臣意則宜令善手畫師,先爲模寫一本後,改褙舊本,如不傷誤,則還爲奉安,而模本則洗濯,若或傷誤,則仍以模本奉安,似爲萬全矣。觀命曰,凡傳模之際,易致失眞,尤難傳神,卽今畫師,終不及古人矣。上曰,設或改褙,必先模出一本,以爲萬全之道,實合愼重之意,今若於浮高處,只爲着膠施采,則前頭改褙之時,別無所妨耶?鎭遠曰,問於匠人,則以爲,若只每每着膠,而或有改褙之擧,則不如不爲着膠之爲愈矣。榮福曰,匠人,設令善爲改褙,改褙之際,若或差誤,豈不大段未安乎?臣意則改褙,誠爲重難矣。𥛚曰,臣於癸巳年間,爲本殿郞,累次奉審御眞矣。今過十五年之久,別無加傷之事,今若改褙,或致傷誤,則豈非未安之甚者乎?觀命曰,雖以承旨之言觀之,十五年之間,旣無加傷之事,則到今改褙,誠似重難矣。上曰,若不改褙,則設都監擧行者,何事?問於畫師。鎭遠曰,畫師以爲,匠人,只當着膠於浮高處,而翼善冠及他餘采色漫漶處,當略加潤色云矣。上曰,卽今雖不修改,前頭別無漸傷之慮否?鎭遠曰,更問於畫師,則今番雖不修改,前頭別無漸傷之慮云矣。上曰,新入殿司,奉審之初,宜有驚動之心,而卽今改褙,誠爲重難,有難輕議,亦不宜續續修改,設都監一款,今姑停止,令殿司頻頻奉審,龍袍浮高處奉審時,只勿手摩,只爲察視,殿司交遞之際,亦次次傳言,使之知之,可也。上降階,循後簷,至移安室奉審後。上曰,殿司爲誰?榮福曰,令洪彦度,參奉徐宗浹矣。上還就齋室。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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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仕直尹汲。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入軒轅左角星內。

○趙榮福啓曰,明日儒生殿講親臨,明明日國忌齋戒,十七日正日,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黃龜河,以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趙命臣,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生辰百官受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新除授文學申魯,昨日陳疏,旣已承批,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文學申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七日,永寧殿、宗廟、永禧殿春奉審爲之事,啓下矣。永禧殿殿內外有頉處,今十二日,已盡修改,而更無執頉之處,本殿奉審,勿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申晩爲假注書,有頉,以尹汲代之。

○趙命臣啓曰,今此行狀,啓下後,何以爲之耶事,命下矣。行狀,例成於因山前,故出付於國葬都監,而今則遷就至此,事異常規矣。伏聞實錄畢修後,行狀,例自該廳一體印出云,今此行狀,似當出付實錄廳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崇陵、長陵印本,有內上者存,曾前亦有印出內入之事矣。今此行狀,出付實錄廳,先爲印出內入事,分付。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長番內官申必雄,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趙命臣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旣已帶職蒙宥,所當卽爲請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受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文學申魯,今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待明朝更爲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都廳、郞廳,行公之人絶少,以致書役積滯,已纂修未書中草者,殆過十年條,不可無變通之道,取考謄錄,則宣廟朝,實錄改修時,不分都廳與謄錄郞廳,分授謄書,辛酉年顯廟朝,實錄改修時,亦用此例。今亦依前已行之規,使都廳、郞廳、謄錄郞廳推移分書,恐合事宜。且奉敎李潝,以史官之同參書役,非館規,有所陳疏矣。取考前例,翰林仍察都廳之任,曾有啓下之規,李潝,亦依前例,使之仍察都廳之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本廳纂修之役,垂畢已修者,今將校正印出,粉板謄錄郞廳二十員,依定奪差出,其姓名,別單書入,而前例,謄錄郞廳差出之後,員役例爲加出,而卽今經費匱竭,不可不慮,比之前謄錄,參酌減數,書吏五人,使令二名,以有料布,衙門下人移差,使喚使令三名,庫直一名,軍士二名,料布題給事,分付該曹,印出時各樣匠人入接假家及所入雜物,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一員,別工作稱號,使之進排,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膺啓曰,臣以南陽府使鄭宇柱橫斂事,有所論啓矣。退聞物議,則八百貫銅,係是贓貨,勘律稍輕,皆以爲非,臣何敢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兩司合啓,持平李膺,正言趙明翼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事。措語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府啓,持平李膺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事。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事。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事。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事。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事。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事。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事。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事。請南陽府使鄭宇柱,拿問定罪事。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事。措語見上新除授持平李德孚,時在忠淸道稷山縣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遭制呈告,非出偃蹇,未安之敎,何必爲嫌?請掌令金遇喆出仕。答曰,不允。鄭宇柱事及下諭處置事,依啓。

○院啓,正言趙明翼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事。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事。請收還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事。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事。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事。請還收成萬發減死之命事。措辭見上昨年遇臣之徑先梟示,已是失刑之大者,其同惡相濟之餘孽,直勘島配,實有乖於王章,只緣凶書已火,獄情未露,竟致臺啓之徑停,尙稽天討之克擧,今以備忘中事關君父之敎觀之,其窮兇極惡之情節,可推而知之,神人之憤痛,爲如何哉?殿下旣知其事關君父,而諸承旨及原任大臣之求對請討也。終靳允兪,不許鞫問,臣實愚昧,莫曉聖意之攸在也。如此罪關惡逆之賊,若無嚴鞫正刑之擧,則國人之疑惑,必無所不至,輿情之憤菀,將無以少洩,請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新除授大司諫徐宗燮,時在忠淸道槐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獻納朴弼正疏曰,伏以臣根孤植弱,識淺慮短,而幸遭明時,偏荷拂拭之恩,前後歷敭,罔非涯分之踰,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而比年以來,涉世昧方,動輒得謗,因一微事,彈章屢發,至於宋秀衡之疏而極矣。反顧慙恧,不必尤人,而第韓頤朝之構虛噴薄至此,臣安得默然而已?當初委折,已悉於前後疏中,臣不欲更事煩複,而許錫疏方出之時,頤朝父子,不無經營事,互相來往,預知其疏事之顚末,則今雖欲全然掩諱,許錫方在,焉敢誣也?臣若索言竭論,則亦一頤朝耳,不忍爲此態也。臣與頤朝,素相善,聞其遞還京第,歷過之際,暫入討話,而仍及彼此疏語之相失,而罷矣。今乃以凄楚乞憐等語,白地粧撰,一以爲脅持臣身之計,一以爲疑惑衆聽之資,臣雖疲劣,豈不知乞憐頤朝之爲大羞恥,而其所爲言,全不成說,誠可哂而亦可駭也。噫,自有玆事以來,渠之來訪臣者,再矣。臣之一番歷見,出於故人之情,而頤朝全昧自反之道,乃以萬不近似之目,勒加於臣,獨不愧於心乎?其疏首尾,實是千萬古所無之醜辱,此人口氣,固不足道,而惜乎諫臣,偏信頤朝誣辱之言,一筆句斷,凌藉無餘,臣之平日言行,未能見孚於同朝之致,尙誰咎哉?臣自是,厥後杜門省愆,自分爲淸朝之棄物矣。敍命纔下,恩除繼降,無狀賤臣,何以得此?感惶罔措,而況此所叨之職,地望自別,決非如臣庸陋所可一日冒據,以此以彼,何敢抗顏就列,以益人之嗤點也哉?昨日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詣闕外,冒陳血懇,而喉司退却,徑歸私次,恭俟譴罰,而例罷特靳,惶隕踧踖,措躬無地,不得不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臣情迹之危蹙,亟命鐫削臣新授之職,以重官方,以快人心,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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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鄭亨復未肅拜。假注書權爀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誕日,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七十三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傳于慶聖會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趙榮福啓曰,假注書尹汲,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進,左副承旨慶聖會進。以申思喆爲判義禁,兪崇爲戶曹參判,李裕民爲同義禁,金祖澤爲禮曹參議,韓頤朝爲司成。實錄兼春秋二十,姜一珪、金遇喆、鄭匡濟、金壽錫、鄭彦燮、李挺樸、韓德厚、趙明翼、宋秀衡、沈泰賢、任震夏、鄭亨復、沈聖希、兪㝡基、尹汲、尹得和、權爀、申晩、金相紳、李德載。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進,左副承旨慶聖會進,副司果宋秀衡,副司正尹汲。

○權𥛚啓曰,新除授判義禁申思喆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修撰黃梓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于趙命臣曰,今此殿講時,居首生員韓濟,幼學李夏肇、金聖垕、金德瑞、文復亨、金垕重,竝明朝,來待賓廳。

○傳于權𥛚曰,明朝,大提學牌招。

○權𥛚,以義禁府啓啓曰,南陽府使鄭宇柱,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鄭宇柱,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兵曹啓啓曰,卽接慶德宮假衛將牒報,則本宮光明殿添線堂北行閣退竝九間,去夜二更量,出火燒燼云,大內深嚴之地,有此失火之擧,誠極驚駭,當該守直官之不能看護之罪,在所難免,令攸司拿問定罪,何如?傳曰,已爲下敎矣。

○持平李膺,正言趙明翼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竝令撤去廟庭之享。答曰,亟停勿煩。持平李膺所啓,請疏下五賊,竝亟正邦刑。答曰,勿煩。請亟擧世良孥籍之典。答曰,勿煩。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答曰,勿煩。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答曰,勿煩。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答曰,勿煩。請還收前掌令任徵夏,遠竄之命。答曰,勿煩。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答曰,勿煩。請還收黃爾章特放之命。答曰,勿煩。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之命。答曰,勿煩。請昌碩及遇臣妻孥,設鞫嚴問,得情處斷。答曰,勿煩。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答曰,勿煩。正言趙明翼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門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請門黜罪人朴泰恒,極邊遠竄。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還收殺人罪人成萬發減死之命。請昌碩及時昌,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以正王法。答曰,勿煩。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之前後控辭,亶出血懇,而微誠未格,兪音尙靳,莫遂釋負之願,徒爲干恩之歸,太醫更論,珍劑隨頒,臣惶感之極,繼以抑塞,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凡朝臣之欲解職任者,雖或有情勢,必引疾爲辭,而惟臣則異於是,旣無情地之不安,疾病,如不至難強,則其何敢不避瀆擾,重犯違傲之誅哉?誠以篤疾沈淹,末由自力,當眞殿展謁之日,職當陪扈,而有召輒逋,冥然不動,有若全昧分義者然,其曠官慢命之罪,固不可勝誅,而日月之明,曲加恕察,勿招之命,特下於喉院請牌之批,此實出於優恤寬假之盛眷,自惟螻蟻之微,何以得斯?臣誠含恩怵分,宜不敢復事撕捱,而第人之應物,而制事者,惟是精神與筋力也。顧臣癱瘓之疾,已成隆痼,少有行動,若將顚仆,暈眩之證,劇歇無恒,乍對簿書,輒卽昏迷,以此精力,誠無以奔走猷爲,而根委深固,亦非時月內所可瘳者,若是以本兵重任,一任虛帶,留時引日,終靳其許遞也哉?今臣病狀,旣被聖鑑之照燭,而猶且羈縻,強其所不可強,則臣身狼狽,固不可言,而抑恐有乖於聖朝體下之仁也。噫,人之所欲,天必從之,伏惟我殿下,卽臣之天也。區區腷臆,旣已罄竭無餘,而耿耿一心,惟在卸免重擔,聖情於此,豈不哀憐,而思所以允從乎?矧今軍門犒餉,定在數日之後,而以此危惙之氣,斷無進參之勢,變通之擧,尤不宜少緩,玆敢席藁陳懇,仰請威譴。伏乞亟遞臣職本兼諸任,使公務無曠,私安獲安,不勝大幸,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豈可以一時所患輕遞?三明犒軍,令都提擧代行,卿其勿辭,安意調理。

○丁未二月十五日辰時,上御宣政殿。儒生殿講時入侍,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假注書權爀、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入侍。試官,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工曹判書李秉常,行大司成金取魯,吏曹參議李箕鎭,行司果鄭來周,宗簿主簿韓顯謩,兵曹佐郞李壽益。上具冕服,御榻上,諸臣,以次進伏,儒生分左右庭,行四拜禮,注書以次呼入殿上,進士李誠一,講《周易》,諸試官出栍,二略六粗。上曰,寄齋儒生,着實爲工乎?金取魯曰,寄齋生及四學齋生,工夫甚爲着實矣。進士李梓承,《周易》自不,生員安宅仁,《周易》自不,生員朴履相,《周易》不,生員柳重榮,《周易》五通二略,進士李仁壽,《周易》不,進士金益敏,《周易》五通二略,進士崔熙喆,《周易》六通一略,生員韓濟,《周易》純通。上問文義曰,人臣,當犯顏直諫,而納約云者,何也?濟曰,犯顏與納約,各自有時。上曰,所對少未瑩矣。三代之君,皆聖人,而亦稱納約有時云者,誤也。榮福曰,水剌時晩,臣等姑爲退少矣。上曰,當止于禹拜言矣。進士李民秀,《周易》自不,幼學金翊夏,《周易》六通一略。上曰,此人,居於何處?取魯曰,卽寧邊人也。上曰,大文,旣有誤讀處,試官更問文義,仍爲收栍,幼學崔峻德,《周易》不,幼學安重錫,《周易》二通五略,幼學禹拜言,《周易》三通四略。上曰,工夫則壯矣,而惜乎不能對文義也。諸臣,將少退。上曰,慶德宮失火,延燒九間,雖非守宮內官入直之處,常時不謹之狀,推此可知,當該守宮內官,拿問定罪。榮福曰,臣自外聞之,則內官輩,因燻造出火云,誠甚駭然矣。上曰,救火之時,招集坊民云,空闕雖異於時御所,而闕門開閉之際,來稟政院耶?趙命臣曰,無來稟之事矣。上曰,雖不稟於本院,或來告兵曹耶?注書出去問來。命臣曰,注書問於兵曹,則曉頭始呈失火報狀,闕門開閉與否,元無來告之事云矣。上曰,二更失火,三更撲滅,而曉頭始爲報狀,已極稽緩。且開門之時,事勢急迫,雖不得來告,一邊開門,一邊稟白,道理當然,而元無來稟之事,尤爲駭然,當該衛將,一體拿問,可也。擧條諸臣遂少退,水剌後,還爲入侍,幼學李夏肇,《周易》純通,幼學朴龍運,《周易》四通三略,幼學姜文擧,六通一略。上曰,工夫甚熟矣。大文雖落一字,諸試官多問,使之贖罪。慶聖會曰,申時已屆,使注書捧入軍號矣。上曰,唯。幼學金聖垕,《周易》純通,幼學李龍徵,《周易》三通四略,幼bb學b金德瑞,《周易》純通,幼學文復亨,《周易》純通,幼學金聖垕,《周易》純通。上曰,先朝親臨殿講謄錄考入。命臣曰,《政院日記》,方在實錄廳,遣注書考來之意,敢稟。上曰,唯。注書書榜目以進。上曰,大司成進來,取魯進前伏,再昨年到記,儒生殿講之後,昨年又有儒生等,別爲殿講之事矣。其時上齋儒生,多有自不者,寄齋者,亦不能善誦矣。今番則上齋儒生,多免不,寄齋四學,皆入優等,而不通者,只一人,曾以試講入齋之意,申飭,而未有其效,予嘗慨然矣。今以諸生應講見之,卿之善爲體行,各別勸奬,可以推知,予甚嘉之,卿須體予嘉尙之意,益加勉焉。俄者出栍之際,勿全高峻者,蓋欲使儒生輩,聳動興起,各盡其才之意也。取魯曰,自前殿講之規,不得多出優等,故擧子輩不言落莫之歎矣。今日聖敎至此,諸生孰不感悅也。上曰,寄齋及四學已入者外,試講而未入者,凡幾人耶?取魯曰,試講而未入者,尙有十許人,而此後亦當隨闕試講,而許入矣。上曰,親臨殿講,事體重大,而出栍若高峻,則渠輩必多落莫,而亦非振作之意也。然日次殿講,異於到記殿講,賜第不宜過多,此後則到記殿講,賜第無過三人,日次殿講,則無過二人,而如過此數,則以製述,比較試取事,定式施行,可也。擧條李觀命曰,臣百無一能,最居人下,晩占科第,亦是僥幸,而猥蒙先朝特達之恩,淸班顯職,次第敭歷,冢宰、文衡,亦嘗叨據,隆涯如天,報答無地,私心耿耿,俯仰慙恨,逮至辛丑,禍變罔極,闔門屠戮,名隷賤籍,當此之時,夫豈有一分生還之望,而何幸天日重明,凶逆屛黜,卽被甄復之命,仍致三事之列,酷禍餘喘,世念都灰,而猶然出而膺命者,非止感激恩眷而已。必欲一伸秉執之義,退遂丘壑之計,而誠意淺薄,未回天聽,狼狽出城,得釋重負,今者復入脩門,豈臣本意,而聖上不諒臣文辭之短拙,至有先大王行狀撰進之敎,黽勉承命,終不敢以不文辭者,正欲效臣子一分報答之誠,而伊時國家多事,討復義嚴,實卽文字撰述之時,恩遞之後,宜卽泚筆,而身在荒野,晏然撰次,亦有所惶悚不自安者,故冒沒入城,以爲刻日撰進之計矣。不幸犬馬之疾,累月沈淹,近日諸證少減,僅僅完了,纔備睿覽,而第念堯、舜之至德,非二典則莫顯,文王之聖謨,非淸廟生民之什,則亦莫顯焉。文字之關重,爲如何哉?學識茫昧,文辭拙陋,終不得贊揚洪烈,摸畫萬一,當初承敎之時,逡巡莫逃,以至冒當,到今追悔,亦何所及?伏願聖上,詳細披覽,如有不合於聖意處,則或使改進,亦爲回授優於文學者,改撰一通,亦未爲不可,惶恐敢達。上曰,今若改命,則初豈使卿而撰進耶?予恭覽一編,纖悉無遺,更無未盡之處,已今實錄廳印進矣。勿辭。觀命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古訓昭然,臣曾忝三事,言不槪於聖心,終未伸秉執之義,理宜退守愚分。且以私家事言之,闔門被屠戮之禍,了遺gg孑遺g餘生,豈復有束帶彯纓之意哉?所帶西樞閑秩,猶且怵惕不安,況軍門提擧、扈衛大將,尤不宜冒據,兼以疾病沈痼,朝夕難恃,而屢勤聖慮,御藥診饌,相繼供給,隆恩如天,復尋生路,而源委已深,決難復起爲人,雖無情勢之難安,顧此疾狀,實不可供劇。且扈衛大將之任,遠戚大臣,與肺腑之臣,皆嘗兼帶,雖名爲大臣,而僨敗如臣者,豈可因仍蹲據耶?伏乞卽賜遞斥,曲副至願,使臣得以杜門省愆,安意調攝,則莫非天地生成之澤矣。上曰,原任大臣之兼此任,實非一二,不可無端勉副,卿何過辭。觀命曰,以臣情地與疾病,豈可以大臣自居耶?兩任得遞之後,庶可安意調病,以保殘年,豈欲飾辭例讓,以誣天聽乎?上曰,軍門提擧、扈衛大將,元無公務,雖或有之,不過閑漫酬應,豈有妨於調攝耶?決不可勉副,安心勿辭。觀命曰,扈衛廳,雖無緊急公事,而本廳試射久廢,以臣病狀,實無擧行之望,且因兵判引入,禁衛隨駕軍士犒饋事,有都提調替行之敎,大凡軍門事,大將必主之,至於提調,有同過客,何可代大將替行乎?晏然承當有所不安,惶恐敢達。伏乞待大將出仕後擧行,何如?上曰,扈衛廳試射,卽是慰悅之道也。卿病如不添加,竢間爲之,好矣,而犒饋事,不過一時代勞,尤何辭焉?安心擧行。趙榮福曰,吏曹參議李箕鎭,使之先出開政,何如?上曰,唯。箕鎭曰,臣方以開政事出去,而旣有區區所懷,故敢此仰達,以卽今講儒言之,預儲人才之效,可見矣。救民之第一急務,莫如擇差守令,而不能預儲可合之人,故臨政則眩於取舍,輒有苟充之患,臣方待罪佐貳之任,凡干差除,右堂主之,而至於守令,則或有獨政差出之時矣。近來廉隅都喪,請托紛紜,銓官雖欲精白一心,別爲愼擇,亦或有不得任意爲之之時,官方之淆雜,職由於此,臣常慨然,臣待罪外邑時,粗知民間事情,一守令之賢否,一境生民之休戚、生死,係焉。可不愼歟?蓋除拜守令之規,自初仕出六之人,節次調遷,故爲官擇人常少,而爲人擇官居多,此亦勢所固然矣。歲首,例有守令薦,而此亦歸於應文備數,竟無實效,豈不慨然乎?往年畿內守令之見罷於御史者,自上罪其薦主,伊時聽聞,莫不警動,而其後亦因置之矣。先朝有別擇薦主,各擧一二人之規,又有方伯御史純褒者,令廟堂精擇差送之事,而近來此規,亦廢矣。今若修擧舊規,而申明罪薦主之法,則似必有效,原任大臣及曾經吏判之人,今方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上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如闒茸之人,孔子所謂末如之何者,固無足道,而貪虐不法之人,則朝家若嚴加罪罰,人性皆善,爲守令者,亦豈無懲礪之道耶?剡薦及差除之際,每拘於一時顏面,其弊至於此矣。守令賢則澤及於民,否則害徧一境,其不可不審也,明矣。然外方別薦及御史所薦,不爲不多,而自予嗣服以後,未見銓曹,檢用一人,其薦紙,皆爲吏、兵曹休紙,如此而雖更令別薦,有何所益?且以向來湖西御史封庫事言之,予有未曉者,凡其純褒,豈保其必眞的耶?一境皆曰善治,則可矣,而其中不無要譽之人,亦未能每人悅之,御史廉問之際,若偏聽愛憎者之言,則其所貶褒,有未可盡信矣。予意則十考十上,五考五上,勝於一時稱譽,而近來黜陟之不嚴,誠一痼弊,以今番殿最言之,湖南伯一人之外,殊無嚴明殿最之意,守令,何所畏戢耶?且褒啓之人,宜可收用,而未褒啓中,亦豈無勝於純褒者耶?用人之道廣則易雜,且不宜太狹,大臣及備局堂上,各擧二三人,隨其賢否,當責薦主,如被薦人中,有犯贓汚者,則以其罪罪薦主,雖職在三事之人,豈不可言其誤薦之失乎?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曰,守令除拜之規,以各司久任積仕者,循次差送,其中雖有不合之人,若無大段罪過,則自爾調遷,若除拜之後,或被劾於臺諫,見黜於監司、御史,則銓曹,固當持難於更擬,不然,則亦何可預料其能否,而初不注擬乎?漢宣帝時,褒尙治吏,故循良之吏,於斯爲盛,龔、黃之治,至今稱美,今若褒其善治之人,罪其貪汚之流,如十考十上,五考五上者,各別奬用,監司、御史黜罷之人,俾勿檢擬,則賞罰明,而勸懲之道行矣。上曰,三代之後,漢法爲美,以良二千石,至拜卿相矣。我朝則重內輕外,故字牧之任,每不愼簡,予嘗慨然矣。工曹判書李秉常曰,臣亦以擇守令之意,前後筵中,累次陳達矣。掌銓之官,豈不欲精白一心,愼擇守令,而如都目大政,則必以各司久任,循例調遷,可無積滯之患,亦何能盡知其人之合與否,而武弁則尤難詳知矣。至於純褒及十考五考居上人,銓曹自當檢擬,而此外可合人,依李箕鎭所達,別擇薦主,各薦一二人,以爲別擇調用之地,似好矣。上曰,十考五考居上之人,每都目,申飭銓曹,而亦爲文具矣。秉常曰,李箕鎭之人,竝罪薦主云者,其意固好,而此亦爲不可行之事矣。我國凡事,率皆公不勝私,守令雖有貪虐之事,監司、御史,慮其薦主之被罪,亦必有掩覆之弊矣。上曰,無非公道不行,而私意太勝之致也。箕鎭曰,誤薦者,使自首而免罪,則似無庇護之事矣。上曰,若自首而免罪,人皆自首,事不誠實,而尤必有私勝之弊矣。箕鎭曰,法太嚴則亦不得行,故臣意則欲令自首,而免罪矣。上曰,予聞烹一阿大夫,未聞烹二阿大夫,唯在在上者懲勸之如何。自今爲始,大臣及備局堂上,各薦二人事,定式,可也。左承旨洪龍祚曰,大臣,事體自別,不可爲薦主,未大拜前,雖有所擧,及其大拜,則其薦記置而不用,蓋重體貌也。如有可合之人,直爲分付於銓曹,使之檢用,何必剡薦乎?上曰,承旨言是矣。大臣則勿薦,六卿、備堂,各薦三人,諸道道臣,各薦二人事定式,而兩都守臣,自入備堂中矣。秉常曰,臣於昨年,以可合州牧人抄啓事仰達,至下備局,而尙無擧行之事,此亦如是,則恐無實效矣。上曰,自今定式之後,在京之人,限以一月,諸道則限以二朔,過限而不卽擧薦之人,自政院請推,可也。出擧條金取魯曰,諸處史記曝曬,今年當次,而近因大臣引入,尙未稟定矣。必趁春間發送然後,可無窘迫之患,臣方待罪春秋館堂上,故敢此仰達。上曰,次第發送,可也。閔亨洙曰,臣極知猥越,而旣係職掌,且是成命,故敢達。頃者未修史,翰林催促修納事,陳達蒙允,而其中李喆輔,方在京,故卽送館吏,使之修納,則以爲科名旣削,不可以史官自處,終不修納,渠雖削科,旣是伊日史官,則其時日政記,渠當修納,他無變通之道,古規有史官未修史而身死,則使其時上番替修以納,而此則不可援以爲例,大臣宜有稟處之道,而登對未易,修史事急,故惶恐敢達。上曰,其時上番爲誰耶?亨洙曰,卽朴文秀也。上曰,李喆輔,誠有所執矣。他史官替修,旣有前例,其時上番朴文秀,亦未修史,使之一體修納,可也。亨洙曰,卽因春秋堂上所達,史庫曝曬,次第發送事,下敎矣。卽今史官,只有三人,而左右史,不可缺一,奉敎李潝,方帶實錄都廳之任,亦難循例發送,曝曬之事,有不可稽遲,李潝,雖是實錄都廳,勿爲拘礙,使之發送事,別有下敎然後,可以擧行矣。上曰,新薦,尙不爲之耶?亨洙曰,新薦一奉敎,出令擧行,自是古例,而尙無出令之事矣。上曰,左右史不可不備,且李潝,旣是都廳、郞廳,則實錄事體至重,亦不可發送,新薦斯速爲之,曝曬仍卽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金相奭,尙不上來耶?洪龍祚曰,姑未上來云矣。上曰,非但玉堂空虛,濟州試才,亦爲緊急,而尙不上來,推考催促,可也。出擧條上曰,判義禁金興慶,今姑改差,其代政官卽爲牌招差出,仍卽牌招察任。出榻前下敎上曰,校理朴師聖,副修撰黃梓只推,更爲牌招察任。出榻前下敎上曰,近來回啓公事,積滯甚多,事甚未安,依先朝申飭,必於三日內擧行。出榻前下敎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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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bb在b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齋戒。

○趙命臣啓曰,右議政七十四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權𥛚啓曰,領議政上疏,自縣道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權𥛚啓曰,左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權𥛚,以都摠府啓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七十四度呈辭,傳于趙命臣曰,安心調理。

○洪龍祚啓曰,同副承旨不得病狀,例也,而同副承旨李重協,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大提學李宜顯,承牌來詣賓廳矣,敢啓。傳曰,左承旨持此書題,與大提學,詣賓廳,居首儒生等,試取以入。

○洪龍祚啓曰,臣敬奉御題,與大提學,偕詣賓廳,招致居首儒生六人,將欲揭示御題,則儒生等,皆以爲專事經工,不曾作一句語,萬無製進之路云,成命旣下之後,如是煩稟,極知未安,而儒生等實狀如此,則有難強令製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親臨殿講,乃由於激勸諸生之意,居首者雖多,豈惜賜第,而但日次儒生,與到記殿講,其數懸殊,而六人竝製,非愼賞之意,亦無前例,故遵先朝已行之事,招賓廳而比較矣。曾前亦有,則今此儒生之俱稱不作,近乎過辭,且六人中一人,卽上齋乃生進者也。不作一句,而豈中司馬乎?似不誠實而然,嫌於獨善,一體不作,美矣禮讓,表策雖難,賦論何有?若不曳白,只別高下,以此更問于諸生,以啓。

○洪龍祚啓曰,臣敬奉聖敎,招問諸生,則上齋儒生以爲,以終場中司馬,當初不曾作一句語,蓋由於此,且同入五人,皆以不能作爲對,則亦有不安于心者,同辭仰陳,而聖敎如此,不計工拙,當爲製進云,而其餘五人,則俱以爲毋論表策與論賦,終無製進之望云矣,敢啓。傳曰,然則不可強令製作,昨日殿講時考官,會于賓廳,以《詩傳》試講,以啓。

○洪龍祚啓曰,昨日殿講諸考官,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慶聖會啓曰,禁衛營犒饋時,中軍代行前例考啓事,命下矣。取考本營謄錄,則中軍兼察禁軍別將,時有代行之例,而旣不兼察,則無代行之例,故曾前都提調,代行犒饋,至於二次矣,敢啓。傳曰,昨日下敎矣。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鄭匡濟,副司正鄭亨復、尹得和、申晩、李德載。

○趙命臣啓曰,弘文館下番,屢日闕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黃梓,方有禁推中,下番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在京之人旣無則日開政事,事體未安,後日政差出。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老病日劇,重負未釋,一味兢惶,食息靡安,屢瀆宸嚴,瀝盡肝血,意謂聖慈,必賜矜憐,亟允微懇,又承聖批,輒復靳許,辭旨勤縟,喩令就道,臣誠抑塞,罔知攸措。噫,臣之虛帶相職,今幾年矣,雖在平時,固非事宜,況今民窮財竭,國勢危急,政使君臣上下,一心共貞,猶懼不及,顧以元輔之任,委諸草野垂盡之餘喘,不思所以改求賢德,圖濟時艱,微臣罪戾,固不可恤,言念國事,其將奈何?且臣本自沈淹危惙之中,比又添感時令,宿痰益盛,咳咯徹夜,頭疼身烘,眠不貼席,口無所噉,只是一縷喘息,尙在膈間耳,人生到此,夫復何言?伏乞聖明,亟加哀愍,特命將臣本兼諸任,一竝鐫改,俾於未就木之前,得遂至願,則天地生成之恩,孰有大於斯者哉?臣於承批之後,卽擬續入免章,而疾勢陡劇,無以綴屬文字,稽延至此,倏已踰旬,誠恐一夕,朝露溘然,忍死口呼,語不接續,情病實狀,百不擧一,無任惶恐煎迫之至。傳于趙命臣曰,遣承旨敦諭。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猥陳肝膈之至懇,未蒙日月之俯燭,溫批反降,至有竢間造朝之敎,臣於感惶之餘,抑鬱轉深矣。念臣積有源委,非如一時偶感之疾,諸症種種,淹延四朔,自力動作,未可以時月爲期,辜負恩旨,固已萬萬悚懍,昨日春宮賀儀,百僚咸簉,而臣職在保傅之列,獨不能致身於班行,禮缺情廢,合伏重誅,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使重任毋曠,仍勘臣罪,使私分粗安,不勝幸甚。仍念諸道,以水陸操稟請事狀聞之,啓下備局,已經月,而廟堂適無行公,大臣、有司堂上,亦方引入,未及定奪矣。凡外方習操,必行於農前,可以少除民弊,而春耕漸迫,尙未行矣。事勢將大段窘急,深可憂念,三南之昨年停操也,旣以待春退行稟定,則今年春操,斷不可已也。海西雖經秋操,年事不至凶歉,帥臣之仍請行操,實有得於詰戎之方,事當許施,而營將巡點,則不必疊行,竝與三南而姑停,似宜矣。摠戎江都及咸鏡南道,纔行秋操,南關之災荒又甚,今春則竝停習操與巡點,至於南漢前秋操鍊,旣不設行,戎政之一向廢拋,實涉疎虞,而畿內春耕,本來節早,軍兵聚待之際,不無奪時之患,姑許待秋退行,而統營及京畿水使之舟師合操,擧措甚大,不可遽行於凶歲之餘,只令行操於各其前洋,恐爲得宜矣。且臣伏見政目,稷山縣監李德孚,移拜憲職矣。內外輕重有殊,臺閣事體自別,宜不敢率易請仍,而但念本縣,以孔道殘邑,纔經昨歲賙賑,官事殆不成樣,而德孚赴任未半載,頗有蘇殘之效,此時徑遞,實爲可惜。若依韓德會例,姑爲仍任,實合於軫念民事之義,竝乞深留聖意,亟降明旨焉。取進止。答bb曰b,省箚具悉卿懇。前箚之批,已諭予意,更何多誥?觀於書啓,已知所患之差可,節屆仲春,日氣亦向于和暖,而今觀箚辭,卿意愈邈,抑鬱之極,更何言諭?只媿誠淺,寧欲無語。未參賀班,其何所傷?三南春操,與海西春操之設行,營將巡點停止,及摠戎江都、咸鏡南道,習操巡點停止事,南漢秋操爲之事,與統營、京畿水操,各其前洋行操事,俱甚得宜。竝依此擧行事,分付,而李德孚事,卿箚,亦是,其令該曹特爲仍任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幡然造朝,用副年冬面諭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丁未二月十六日,上御熙政堂。殿講試官請對入侍時,承旨洪龍祚,假注書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試官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工曹判書李秉常,行大司成金取魯,吏曹參議李箕鎭,行司果鄭來周,兵曹佐郞李壽益,宗簿主簿韓顯謩。李觀命曰,以昨日殿講儒生純通六人,比較考講,仍爲賜第,使昨日試官擧行事,命下矣。臣等來會賓廳,而切有所懷,敢此求對矣。上曰,何事耶?觀命曰,昨日考講時純通者,至於六人之多,雖不得盡爲賜第,以聖上惜才之盛意,命召文衡,使儒生製述,考較優劣,此誠待士之隆眷。且有已行之規,固無所妨,而因儒生輩之不習於製述工,因其所願,特有改講之命,而使昨日試官,仍爲主試,此殊無名矣。賜第之科,何等嚴重,而其可草草爲之乎?不爲隔帳,而試講儒生,亦未有前例,且聖上初旣使製述,則在士子之道,何可不爲奉承,而從其所願,敢請改講乎?事體極爲未安,臣等有難承當,如是仰達矣。上曰,昨日純通者,旣過三人之數,不可盡爲賜第,故因先朝已行之規,有製述比較之命矣。專經人,必生疎於製述,而論賦則或可成篇,故昨出賦題者,正以此也,而儒生猶以爲不能作,再爲下敎之後,亦終始不應,上齋一人,卽生進之人,而其外諸生,必皆不欲作,上齋之不爲獨作,其意可尙,故使之改講矣。入格者甚多,而不爲賜第,則殊爲矜憐,亦不可盡爲賜第矣。考講製述,俱有妨礙,何以則好耶?觀命曰,渠輩雖專經,豈不作一句語乎?依前下敎,使之製述,誠好矣。李秉常曰,旣親臨試講,又使製述,豈不好耶?此後以製述比較,初爲定式,似好。金取魯曰,製述比較,旣有先朝已行之規,仍使製述,極爲便當,至於改講,終始無名之科矣。觀命曰,以儒爲名者,豈不作一句乎?且專經之人,亦觀生畫之科矣。上曰,治經之人,何可深責?秉常曰,六人中必有被參於東堂初試者,當初以不能製述爲言,誠甚不韙,而承旨之以此陳稟,亦涉率易矣。取魯曰,成命之下,終不應命,誠爲未安,使之製述,似好。李箕鎭曰,親臨試講,又使製述,各取其才,實是待士之盛意,渠輩之不爲製呈,不無希覬之心,其意蓋不改講不製述,欲爲俱得賜第之恩也。士習極爲駭然,使之製呈,好矣。上曰,先朝獻英、獻章兄弟,亦命改試,而渠輩終不承命矣。洪龍祚曰,御題封下之後,使對讀官書出,將爲揭示之際,儒生輩齊聲呼訴,縷縷不已,大提學,以上敎如此,汝等決不當如是違拒。且六人之中,亦有生進者,豈不可作一句爲言,則以爲所謂生進者,終場入格之人,至於句語,不能下手爲對,小臣不得已仰稟其委折,而不職之責,著矣。卽今大臣所達誠是,改講,終爲苟簡,依前下敎,使之製述,實爲穩當矣。上曰,通讀科,以何許題出之耶?取魯曰,論賦表中,出某題矣。上曰,參試官,皆達所懷。鄭來周曰,改講,實爲苟簡,製述比較,旣有古規,依此爲之,好矣。顯謩曰,改講,元無古規,使之製述,極爲得當,且設有不能作者,終至曳白之境,亦可爲勸懲之道矣。李壽益曰,使之製述之外,更無他道,六人之中,豈皆不能作一句乎?六人之中,或有成篇者,或有不能成篇者,故渠輩拘於顏情,恐相推諉,此習極爲駭然。取魯曰,不能成篇者,亦渠之罪也。上曰,治經製述,每每相反,何可深責耶?昨日再爲下敎者,予意有在,若使之製述,而終不膺命下,必有責罰,若將賜第,反爲施罰,則待士豈不迫切耶?傳曰,誦詩讀書,詠歌舞蹈,古者敎人之道至矣。昨旣試講,今又製述,正合於此意矣。取魯曰,通讀之法,政有此意也。上曰,依大臣諸臣所達,使之製述,可也。龍祚曰,昨日所下御題,雖不揭示,旣下還入之後,似不以此題,更爲揭示矣。上曰,此題不可用矣。當更書他題矣。龍祚曰,明朝大提學,當爲牌招矣。上曰,唯。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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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奉命。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爀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

○巳時午時,日暈。

○趙命臣啓曰,來卄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趙榮福啓曰,右議政七十五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命臣啓曰,李判府事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重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慶聖會,以都摠府啓曰,副摠管洪鉉輔,以禮曹參判宗廟春奉審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七十五度呈辭,傳于趙榮福曰,安心調理。

○權𥛚啓曰,判義禁申思喆,昨日違牌,不卽出肅,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大提學承牌,來詣賓廳矣。傳曰,禮房承旨,持此書題,詣賓廳,與大提學,依昨日下敎,試取以入。

○趙命臣啓曰,今此御題中拜字,儒生問其出處,故臣取考史書,則綱目漢高祖記,以太牢祠孔子書之,而無拜字,《皇明通記gg皇明通紀g》,太祖釋菜國學,有再拜之語,而無太牢字,未知以何代事,使之製呈乎?敢稟。傳曰,祠時豈無拜耶?拜則祠也,乃《漢紀》也。

○趙命臣啓曰,小臣以領議政敦諭事,今方發先文出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承旨進去。

○傳于趙榮福曰,科次以入,而此與專業製述者有異,詳細科次,分三等以入。

○備忘記,傳于趙榮福曰,居首生員韓濟,幼學金聖垕,竝直赴殿試,幼學金德瑞、文復亨、李夏肇、金垕重,進士崔熙喆,幼學金翊夏、姜文擧,生員柳重榮,進士全益敏,幼學朴龍運,竝直赴會試,幼學安重錫,禹拜言,李龍徵,各給二分,進士李誠一,給一分。

○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臣於再昨筵席,以軍兵犒饋之不可替行,縷縷陳達,終不獲命,威顏咫尺,煩瀆是懼,黽勉退出,而反復思惟,終有所未安者。蓋前例,雖有一二提調替行之時,而此皆本營軍兵隨駕時事,至於今番,則專爲兵曹所屬設饋,而本營則標下軍,僅百人而已。兵曹與本營,各出財力,各定監官,自是兩件事也。臣於僅百人本營犒饋,或可苟當,而至於兵曹犒饋之混同替行,求之事理,決知其不當。大凡朝家事,一有創開,便成規例,不可不詳審於初,而臣雖疲軟,亦參大臣之後,何可冒沒妄行,以招一時指疵乎?且念疾病與情勢,互有輕重,本兵之臣,雖有微恙,比之於臣難冒之情,則不無差殊,若承敦勉之命,豈其病情,果若臣情勢之難強乎?成命之下,末由奉承,臣罪萬死。伏乞聖慈,亟遞臣禁營提擧之任,以便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軍兵犒饋時都提擧替行,非今創始,兵曹所屬之一體犒饋,於古亦有,則以隨駕軍之多少,定替行之爲否乎?卿其安心勿辭,依再昨下敎擧行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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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右承旨趙命臣奉命。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汲仕直安慶運。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下直,春川府使成震齡,吉州牧使趙虎臣,錦山郡守李齊恒。

○李重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以右議政趙道彬七十六度呈辭,傳于李重協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傳于李重協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重協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判義禁申思喆,連日違牌,無意出仕,金吾滯囚,委屬可慮,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權爀有頉,代以安慶運爲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閔應洙。

○以慶尙道黃場木敬差官崔鼎來狀啓,不職待罪事,傳于李重協曰,勿待罪事,回諭。

○權𥛚,以兵曹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撰修幾畢,印役方急,而郞廳極爲苟艱,已撰修者,多未書出中草,粉板謄錄,尙未始手,事甚悶迫。郞廳韓顯謩,多日稱病,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謄錄郞廳二十員啓下之後,絶無仕進之員,年少怠慢之習,殊甚可駭。除公故及在外實病人外,姜一珪、金遇喆、趙明翼、沈泰賢、尹得和、申晩,竝從重推考,各別嚴飭,使之今日內肅拜仕進,而鄭匡濟、鄭亨復、李德載,皆有實病云,今姑改差,其代,申處洙、李台徵、李壽海,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其在往役之意,豈容若是?誠甚駭然矣。

○李重協,以戶曹啓曰,慶尙道嶺底七邑稅穀,例爲輸納於可興倉,踰嶺轉輸之際,雖有甲米甲太之費,其間弊端,極爲不些,自前作錢,民皆稱便,故今此丙午條稅米太,亦依前例,大米每石折錢七兩,太每石折錢三兩五錢,使之輸納矣。似聞嶺邑昨年穡事,比前稍稔,卽今市直大米一石,不過三兩二三錢,太一石亦不過一兩五六錢云,以其甲米甲太計之,則一石米爲六兩餘,太僅三四兩許,其在損上益下之道,寧失於民,不可膠守前例,以貽民怨,米則視前定式,減一兩折定六兩,太則減五錢折定三兩,依此上送,而蓋此變通之擧,一則爲嶺民除弊,一則爲經費繼用,勿復如前遷就,必趁開月望前,沒數上納之意,行關申飭,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戶曹啓曰,今因禮曹草記,養賢庫應辦添補之役,遽爾勒定於司贍寺,蓋此本寺所受貢物,只是四百石零,其所策應,浩繁難支,故曾在甲申,故判書閔鎭厚,陳達榻前,革罷本寺,仍爲本曹,只令數少貢人等,作爲都庫,俾應國役,當初亦有一分支保之勢,何以有革寺名屬本曹之擧乎?自此之後,貢物徭役,一不差定,推此一節,可見其殘弊之特甚。且念科場時應辦之役,最爲各司難支之弊,故雖近萬石所受之貢物,惟以應辦之巨役,請得他司之添助,而況本寺貢物,視他司甚爲疲殘,累十年所不爲之大役,其何能猝然擔當乎?參以事勢,決不可容易變通。今此養賢庫應辦添補之役,切勿責之於司贍,恐爲得宜,以此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左捕盜廳啓曰,頃接尙衣院牒呈,則丙午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夜,庫中所置蓋具銀大貼,及若干木錢等物見偸,窺伺推送云,故別定軍官,使之譏察矣。因尙衣院銀匠朴泰明之指示,賊人李老味軍官尹時達捉來,嚴問其作賊節次,則招內,以都摠府軍士,出入闕內,詳知虛實,而丙午十二月二十四日夕,潛入闕內,留在於敦化門守直軍士等處,夜深後,由尙方後墻水門下潛入,破其庫中所置斗之,銀大貼,蓋具木四疋,紅紬褓二件等物偷出,隱伏於禁川橋水門下,日明後出來之事,箇箇承款,推出物件,依數輸送于尙衣院。蓋此賊,潛入闕內,御用銀器,暮夜偸出,情狀之痛駭,有浮於強盜,自本廳,不可循例懲治,令秋曹依律處斷,指捕人等,宜有論賞之擧,亦令該曹考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以弘文館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累日,事甚未安。副修撰黃梓,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黃梓牌招事,允下矣。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膺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還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敎之命。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令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答曰,勿煩。

○行判中樞府事申思喆疏曰,伏以臣,千萬意外,復除金吾兼任,聞命驚惶,靡所容措。恩召之下,宜卽趨承,而難冒之勢,視前無異,不得不荐犯違逋之科,慢蹇之罪,誠無所逃。臣於昨年,適忝是任,不揆才分,冒當重獄,見識昏昧,隨事顚錯,僨誤之罪,自知難免,畢竟以議讞之失當,致勤責敎,辭旨極嚴,論其所坐,宜在罔赦,而聖度寬假,只許遞免,俾伸廉義,臣追思至今,惶感冞切。此獄未收殺之前,無非臣竢罪之日,其不可復當按治,非但臣自畫之已審,抑亦通朝之所共知,而政曹之無所區別,循例備擬,固是不諒,而聖上不少恕察,復下恩點,亦出匪意,臣誠驚惑,莫省所以也。伊時同事僚堂,不過與聞於奏讞之際,其所難安,視臣差輕,而厥後拜是職,輒引前事爲嫌,終始撕捱,必遞乃已,臣之情勢,比同僚不翅較重,則其不容冒昧承命,事勢當然,而朝家所以處臣者,亦豈有異同者哉?然則臣之今日去就,不但關係於一身廉隅而已。其何可喪失咫尺之守,更按前日之獄,重自陷於僨事之誅乎?臣雖重被譴何,決無抗顏冒進之勢,儻蒙體下之仁,曲賜照察,則不待臣煩籲,想有以處之矣。玆敢冒萬死悉暴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慈,諒臣情地之萬萬難強,亟許遞改臣職名,仍治臣前後違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追提往事,未免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丁未二月十八日,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李秉常,特進官洪鉉輔,參贊官慶聖會,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尹汲,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上讀前受音《孟子告子》篇,孟子曰,仁人心也,止匀是人也,具音釋。朴師聖,讀告子篇有天爵,止大匠誨人章下註,具音釋。上讀新受音,具音釋。師聖,釋文義曰,當時之人,重勢位而輕道德,故孟子因發此說,使人知天爵之爲尊爲貴,人爵之爲賤爲輕,蓋天爵者,維皇降衷之懿,天理固有之良,雖大行而不得加,雖窮居而不得損者,人爵者,九命爲公,六命爲卿,三命爲大夫之類,人可得以予之,亦可得以奪之者也。爵有天人之異如此,豈可徒慕在外之榮,而不知反求諸身乎?大抵人人皆有天爵,而不知其修養之道,仁義忠信樂善不倦,然後天爵修,而人爵至,下文所謂人爵從之者,政謂此也。爵位,雖有天人之分,而得失則有相因之理矣。李秉常曰,天爵,卽在己者,與我相存亡,人爵,卽儻來之物,而亦與天爵相終始,故修天爵則自至,如曰修天爵,而意先著於人爵,天爵爲輕,而人爵爲重,如此則得人爵,而便乘天爵,心上只見得這邊,不復知身心性命爲何物,此謂惑之甚者也。此章似爲公卿大夫而發,而於帝王,亦豈不爲體念處乎?洪鉉輔曰,修天爵則人爵自至,若先有意於人爵,則頭惱已非矣。上曰,其言好矣。師聖曰,人情莫不好榮惡辱,而未嘗反己而思,故唯見在人之貴爲可欲,而不見在己之貴爲可欲耳。在己者在人者,乃天理自有之貴,在人者,乃依名而立,恃勢而尊,乃外至之貴,非良貴也。趙孟能操爵,而與人貴,亦能奪之,而使人賤,貴賤榮辱,皆趙孟之所專,若夫吾身之良貴,人安得以賤之,人安得而貴之哉?上曰,其言好矣。秉常曰,君子戴仁而行,抱義而處,則義理悅心,而天下之至味在我矣,若他人之膏粱,人自食之,於我何有?所以不願人之膏粱之味也。仁義旣積於躬,是以,令聞昭宣,廣譽四達,實大名宏,而天下之至榮在我矣,若他人之文繡,人自衣之,於我何加?所以不願人之文繡也。人皆捨良貴,而慕外榮,此不思之過也。上曰,其言最好矣。師聖曰,仁之可以勝不仁者,謂其以常存之天理,遏方萌之人欲,今之爲仁者,天理之存無幾,而人欲之燄方熾,是猶持一杯之水,救車薪之火也,火必不可得以熄矣。人只見火之不熄,不知水之力少,遂諉之以水不勝火,只見欲之難遏,不知仁之分數少,遂爲之說曰,仁不能勝不仁,由是,不仁之人,皆以爲仁之難成,甘心於不仁,豈非助不仁甚者乎?如此處,政宜省察。秉常曰,《孟子》一篇,專主於遏人欲存天理,而此章尤爲切實,人於爲仁之道,爲之不力,竝其幾希之仁,而寢消寢微,終至於忘,爲仁不力之害,可勝言哉?《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杯水,卽惟微之喩也,車薪,卽惟危之喩也。微者養之使盛,危者制之使安,則帝王傳心之要,不外此矣。上曰,其言好矣,予當省察。師聖曰,五穀,天所生以養人,人所資而爲食,固種類之美者,然苗而不秀,秀而不實,則反不如荑稗之成熟,猶可以資日用,五穀,猶不可不熟,況仁者,兼四端包萬善,是何樣美德,而不加培養之工乎?故省察乎念慮,蓋求其精密,不容毫髮間斷,不然則半上落下,反不如他道之猶有成,而適於用,此等處,伏願深留聖意。秉常曰,以聖學言之,燕閒之時居bb多b,臨筵之日常少,若使燕閒兢惕之心,無遜於臨筵講討之工,則自無間斷之患矣。上曰,其言甚好,當深留意焉。師聖曰,大匠之章,只言其爲學次第,不可躐等之謂也。秉常曰,天下之事,未有無法,而可底于成者,故善敎者,必有所據,善學者,必有所循,天下之善射者,莫過乎羿,宜若有心得之巧,而乃其敎人之法,只是開弓引滿,期至於彀率而已。大匠敎人制器,宜若有獨運之智,而乃其敎之之法,只是引規執矩,使之爲方圓而已。曲藝亦然,聖人之道,可知也已。堯、舜、禹相授受,不過曰精一執中,孔、顏相授受,不過曰博文約禮,此乃聖學之彀率規矩也,此等處,深加省察焉。上曰,其言好矣。鉉輔曰,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以斯文嫡傳,其道德學問,爲一代之所宗仰,頃年湖儒陳疏,請建書院,其後領府事臣閔鎭遠,陳達於筵中,自上特命建院矣。今聞儒生輩,閱歲經始,纔得營建於先正平日所居之地,旣因特敎建院,則賜額之擧,似當不待疏請,次第擧行,故敢此仰達。上曰,伊時下敎之後,不知營建與否,今聞訖役,此與他書院有異,賜額一款,依所達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武臣進來,履歷陳達,李廷彬曰,以南行宣傳官內試射及第,歷都摠都事,備邊郞參上,宣傳訓副正,外任則嘉山郡守,洪州營將,金海府使,方爲羽林將矣。上曰,初爲入侍,有所懷耶?廷彬曰,別無所懷,而上年夏間,亦爲入侍矣。上曰,承旨進來。晝講,初以停之書出矣,以爲之書出,可也。上曰,東宮廟見禮時節目,有考見事,分付兵曹,入之,可也。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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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洪龍祚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汲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阿耳僉使吳重說。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趙道彬七十七度呈辭,傳于趙榮福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今下弓矢,阿耳僉使吳重說處,給送。

○李重協啓曰,預備兼春秋朴敏采,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𥛚曰,今此節目中付標處,依此擧行,而都監左右廂軍兵哨數,依陵幸時例爲之事,竝爲分付。

○慶聖會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申處洙,副司正李壽海等單付。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病,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病,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康陵參奉韓師逸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根爲司諫,趙明澤爲持平,李藎爲司畜別提,金龍慶爲修撰,學諭金五應,校書博士裵胤命,兼春秋李彙恒等單付,稷山縣監李德孚仍任事承傳,兵批無政事。

○傳于趙榮福曰,今番達城府院君禮葬,石物禮葬圖外未盡者,一依靑陵府院君石物段造給事,言于該曹。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父兄之前,則雖僕隷之賤,不敢呵叱者,乃所以敬也,況君父乎?今日筵中,承旨李重協,觸怒於朴文秀之侵斥,奏達之際,辭氣勃然,怒形于色,非敬君之義。文秀所爲,雖或妄率,咫尺筵席,非作怒使氣之地,陳達委折,非犯顏敢諫之時,則其氣若是耶?誠極未安,從重推考。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世稱顏淵之不遷怒,此等工夫,雖不可責之於人人,甚矣。今日金祖澤之疏也,藏怒於兩大臣,今玆疏論,無非慍憾中出,果如今疏,往者自求偕來,欲探左揆之志乎?至於將信將疑,觀其動靜等說,尤極駭悖,至向右揆,忘君父之深讎,視國事於秦瘠云者,已涉駭然,而如自明窘遁,不滿一哂等語,極可駭異,況祖澤,旣非諫官,則當有出位之嫌,而急於遷怒,若是其無顧藉,誠極痛惋,而此亦微也。至於先王被罔極之誣說,言之無倫,胡至此哉?且尤可痛者,予嘗慘往事,而屢爲下敎于筵中矣。在祖澤之道,固當竭心國事,不附世道之乖激,而傾軋廟堂,語之無倫,一至此哉?若不嚴懲,則無以鎭末世,禮曹參議金祖澤,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慶聖會啓曰,臣與同副承旨李重協,伴直矣。旣承嚴敎,不敢在直,纔已出去,伴直無人,右副承旨權𥛚,以式暇出去,左承旨洪龍祚,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啓下京畿上言二百十七張內,一百七十八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三十五張及大段違格四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違格一張,則乃榮親事也。一體下該曹。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申牌纔報,二張備忘下院矣。日已昏也,而尙無傳旨書入之事,事甚稽緩,當該注書推考。

○慶聖會,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肅廟行狀,旣已奉下本廳矣。製述大臣,送言於本廳,以爲其中有段字誤書處,不可不釐改者云,依其言釐改後,付籤還入,以備睿覽,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久,事甚未安。副修撰黃梓,疏批已下,竝與新除授修撰金龍慶,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金龍慶,副修撰黃梓,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慶聖會等啓曰,臣等,卽伏見備忘記,有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臣等於此,竊不勝憂歎之至。今者祖澤之疏,出於自辨,則非如無端起鬧之比,而藉令遣辭之際,雖欠點檢,此不過痛大義之未伸,憤結弸中,語不暇擇發,則在聖上包容之道,惟當寬恕假借,而辭旨截峻,威怒遽加,有此非常之擧,此豈平日所望於殿下者哉?臣等職在近密,不勝區區憂愛之忱,敢效古人繳還之義。伏乞更加三思,特寢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傳曰,此等覆逆,前所未聞,良可異也。

○備忘記,傳于洪龍祚曰,凡覆逆者,匡救人君之過擧,今玆金祖澤,身非諫官,辭非進言,而慍怒噴薄,略無忌憚,少有敬君父之心,豈容如是?至於先王被誣等說,尤極駭痛。今此施罰,亦云參酌,職在喉舌,宜先規正,而敢爲營護,少有嚴畏之心,護黨若是,誠極駭然。覆逆承旨,姑先從重推考。

○備忘記,傳于慶聖會曰,長番內官申必輝,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以接慰官韓德厚,東萊府使狀啓,潛商申禁差倭回答書啓,令該曹斯速成給事,傳于慶聖會曰,此差倭之出來已久,其令該曹卽速回啓,書啓回答,亦爲罔夜下送,俾無更爲淹滯之弊事,分付。

○慶聖會,以刑曹言啓曰,今二月初九日備忘記,今觀啓聞,非特各人承款之明白,三招四招,至於笈、篈、箴之同推問目,可得按事之體,凡按事之人,若得其緖,則惟恐變辭,更不詳問,而經作已了之案,予嘗非之。矧今湖伯,破脫習俗,猶慮承款者之或有抱冤,推心問目,使笈等感動遲晩,古人人性本善之語,至愚而神之說,誠可驗於今日,而亦使笈等,可服而伏王章矣。今玆湖伯,無慙於昔人,而亦可謂無孤欽哉之戒矣。噫,父子之親,兄弟之友,本乎天性,有機與笈、篈、箴等,或子或弟,或以從兄弟之間,弟告其兄,子證其父,斁滅天倫,此何人斯,此何人斯,不待事之究竟,容有一毫可恕之端哉?然定人父子,亦天倫之大者,故令道臣而詳査矣。卽觀査狀,尤極絶痛,有機等之尙今偃息,可勝言哉,而今此按問,與他自別,不必循例覆啓。有機則當施三省之律,而笈等陷兄之律,亦當次第擧行,其令該曹,卽議于大臣稟處,而有機等,則其正法于本道布政之門,使一道之人,曉然知之。昌瑞等,其所所爲,雖極駭痛,視笈等則差間,律當減於一體,問議于大臣事,命下矣,而議于大臣,則左議政洪致中,領中樞府事閔鎭遠,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病不收議,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方在控免竢命中,不敢獻議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問議。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禧陵孝陵有虎患,故發遣將校,率領砲手,使之獵捉矣。卽見領去將校所報,則三虎捉得之後,陵所內外,及近處諸山,另加搜捕,更無蹤迹云。旣無其蹤,且捉三虎,則許多軍兵,不可曠日滯留,姑令撤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慶德宮假衛將趙邦新,不意身死,趙天彬方在囚禁,朴萬徵身病受由,家在城外,入直無人,大內守直,事體至重,一時闕直,極爲未安,而更鼓已深,他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以景福宮出番衛將入直,而其代,明朝口傳差出。

○副修撰黃梓疏曰,伏以臣,罪大而未蒙勘處,情窮而靡所罔極。違召殆近十數,置對亦至三四,而尙且不知變動,徒積慢蹇,律以邦憲,誅戮亦輕,豈意例罷未幾,敍復太遽,圓扉纔脫,職名如舊?臣誠駴抑塞,不知所以爲計也。今以本館草記,天牌復臨,臣怵畏分義,不敢輒臥坐違,謹此趨詣於九閽之下,冒死陳章,悉暴危悃,惟聖明垂察焉。臣於向者,目見君父之過擧,略進狂瞽之說,而誠未格天,言不槪心,備忘特下,辭旨極嚴,臣固已萬萬震悚,而且於筵中,以臣疏之不先論判付爲非,又以不敬二字,自在爲敎,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而臣於是,五情驚隕,求死不得,至於前後批敎,斥之以伸救,責之以無嚴,臣尤不勝悸懍,而亦不能無慨然也。夫因一處置,遠逐儒臣,處分非常,辭令過中,此非平日所望於聖明者,而至若不敬勘論之敎,尤出意外,此誠大有歉於聖德者。臣職忝論思,誠切憂慨,則何可震懾於判付之嚴,默無一言,以負我殿下也?臣旣冒禁陳論,固當先及判付之失當,仰請繳還,而第念判付,旣由於黜補,而黜補,又因於處置,苟於本事之顚末,聖心有所開悟,則判付之激惱,自在還寢之中,故乃敢先明處置之委折,後及言路之杜塞,雖其遣辭之際,未免先後之失序,而苟求其心,則莫非出於惜殿下處分之非常,辭令之過中也。豈敢爲一毫伸救之計哉?今殿下,不察匡救之誠,荐降嚴峻之敎,歸之於不敬無嚴之罪,人臣負此罪名,何以自立於當世乎?噫,改下判付,實爲聖德之光,而臣罪則自如也。賜批前疏,豈非賤臣之榮,而臣情則益隘矣。雖蒙聖度寬假,不忍置之重僻,而臣之負犯,實在罔赦之科,席藁縮伏,鈇鉞是俟,去就一節,尙何可論?雖以王法論之,亦宜速加威罰,以警他人,顧何必過賜涵貸,復廁邇列,使朝廷之法令不嚴,微臣之罪戾彌增也哉?臣見識蔑劣,而不足以備顧問,言議拙訥,而不足以任論思,徒備員數,愧懼恒深,而仰感慈覆之恩,期殫奔走之勞者,此臣區區所自勉耳。今者一言妄發,自陷大何,情志窮蹙,日事違傲,辜孤初心,撫躬自悼。顧此罪名未勘之前,決無抗顏趨朝之路,咫尺天門,不敢冒進,徑還私次,冀伏嚴誅,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危迫之情,憐臣疾痛之呼,先將臣所叨職名,亟行鐫削,仍命有司重勘臣前後辜犯,以肅朝綱,以勵臣工,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治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正郞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於出身之初,卽忝講官,久侍离筵,伏蒙殿下,知臣愚直,諒臣言之狂率,而每加優容,軫臣學之魯莽,而特賜書籍,恩出尋常,榮動臣僚,臣誠由是感激,每思以死圖報,矢口銘心,常切自誓,不幸身被嶺人汚衊之言,重遭臺臣罔極之誣。噫,士子決科,事係身名,逆婢請討,義關倫常,臣若未洗此累,未暴此誣,則不可自比於人類,每悲素志之差違,分爲聖世之棄物,騎曹嶺幕,恩除聯翩,逖居偃蹇,一未趨承,竝於前後斁倫悖義之論,血氣之所同憤,聖德之所貽累,喑不發一言,以負我殿下特絶之殊恩者,豈其忘殿下而然乎?誠以自廢之蹤,異於無故之人,無故者,能言之,則臣雖不言,未爲過也。顧念今日國中,豈無一介敢言之士乎?悶伏鄕廬,默默掩抑,何幸聖上,赫然明斷,終不少撓?亦有數三匡救之言,使悖說不行,聖德益光。惟彼鄭錫三、宋寅明、趙顯命、李善行諸人,與臣,俱以講官,均荷恩遇,則無故者言之,有故者不言,亦各有義,顧何害也,而至若殿下素不識何狀之權扶,亦能倡疏扶倫於衆口囁嚅之日,炳然忠赤,足令含生起敬,如臣歷官淸顯,受恩河海,而臨事報效,反不及扶,臣不但爲負國之臣,亦爲扶之罪人,此又臣尤自分以廢棄,不敢比於平人者也。蓋臣自廢以來,所處之義,止於如此,故史局日記,係臣在館時,未及出草者,論以常規,固宜追加修正,趁卽呈進,有難以後來,情勢更委別人,而亦不敢循例修納,自同於科目中無事之人,職是遷就,以至於今。適當新年,爲覲老母,日昨入京,始伏聞有諸史臣在鄕者,催促上來修史之敎,顧念史事至重,逃遁無處,今惟黽勉承當,不敢推辭,而但以不及聞命於未入都之前,故史草之在鄕者,不爲奉來,此非泛然文字,可令僮僕輸致者也。勢當還去齎來,然後可以修納,故方將復尋鄕路,此際,又忽伏聞,有前史臣李喆輔時政記,替修之命,臣於此,實有所萬萬不敢當者。大抵史局舊法,固有下番身死,則上番替修之規,而至於下番尙存,而上番替修,曾無是規,其人苟存,則雖身在罪籍,迹編賤流,必令其人修納其史者,蓋以事體至嚴,不可以其人之筆,屬之他人故也。至於喆輔,則又非有罪者流,今雖爲士,其時則史官,若使喆輔修納於在館之日,其將謂削科人之史,而廢而不用乎?其科雖削,其身不死,其官雖去,其草尙在,則使喆輔修納,乃是當然不易之典,今何可創出無前之規,以壞我國家三百年史法乎?史家之規,有同金石,所當守者,以死守之,不可變者,雖死不變,乃是史職之當然,著在傳紀,斑斑可考。若以削科人修史,謂無前規,則其人尙存,而上番替修,亦有前規乎?於是無規,則其不可以喆輔之草,歸之於臣也,亦明甚矣。設令臣在朝無故,固不可替人冒當,創無前之謬例,招後世之深譏,使我朝史局之舊規,由臣而墜盡矣。況臣屛廢之端,殆有甚於削科之喆輔,在臣應修之史,猶且逡巡,苟有一分推與他人之道,則亦將圖免之不暇,又何可以替修喆輔應修之史,破史局之常規,壞一己之所畫乎?伊日秉筆,彼此而同,卽今情地,輕重無殊,以臣而代喆輔,尤豈非事理之無謂者哉?萬世之事法截嚴,匹夫之所守難奪,今雖萬被誅戮,決無晏然替當之理。伏乞聖明,深垂鑑燭,亟收成命,使史法不壞,私義獲安,千萬幸甚。臣昨治此疏,冀收成命,而祗緣引罪處義之處,其言有觸時諱,連呈而輒格於喉司。噫,聖敎旣下史事至重,臣之疏辭,安敢不一徹聖覽,而喉司之惡其逼於私黨,無端退却,亦不出槪,何太肆也?籲天之路旣阻,守株之愚難回,玆不得不尾陳委折,惟聖明,竝加諒察焉。無任悚蹙悶迫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修史事,日昨下敎,意以爲喆輔有所執故也。而爾後思之,司馬遷終成漢史,班昭繼成班固之史,其人存則不可付諸他手,故方欲下敎,爾疏如此,其令喆輔斯速修進焉。

○禮曹參議金祖澤疏曰,伏以臣,忝居喉舌之任,略暴肝血之懇,旣未能格天心,又見忤於大臣,悚蹙抑鬱,求死不得,乃於召牌之下,坐犯違慢之誅,雖臣情勢,不得不爾,揆以分義,合被重律,聖度包容,罰止例罷,曾未幾何,恩敍遽下,旋又見擬於春官之望,而値臣適在近畿,以致虛辱天牌,驚惶懍惕,罔知攸措。忽於此際,又有春曹佐貳之命,負罪如臣,何以獲此?噫,臣之前疏,豈有他哉?惟其愛君憂國,出於秉彝,有不能自已者,而言辭拙訥,誠意未孚,眷眷衷悃,猶有所未盡暴者,臣至今恨焉。臣請更竭前疏之餘矣,以冀聖明之照察焉。嗚呼,爲今日臣子者,其所自誓,當如何?蓋莫不曰君誣雪國賊討則生,不能則死,臣竊自思,念臣之事殿下,日月淺矣。平居妄度以爲我殿下,以大有爲之資,有大有爲之志,加以聖孝出天,尋常施措之間,必思繼述之道,則是我肅考之治,庶幾復覩於今,至若雪君誣討國賊,必將不待臣下之苦口力爭,而不過嗣服之初一號令間事耳。且所謂君誣者,非特我殿下之被誣,實惟我肅廟與先王,被罔極之誣,則雖匹夫匹婦,猶思必報之道,則矧以堂堂千乘之尊,亦豈忍伈伈泄泄,爲民人羞乎?雖愚者固知其有所大處分矣。臣遂起身於竄謫之中,廁迹於搢紳之列,不以旣往之禍而自阻,必欲見大義之一伸,不圖歲年愈久,處分愈邈,三載之間,蓋無一政令一擧措,有可以少答神人之望者,於是,街談巷議,紛然而起,爭道我殿下,已無意於討復云云,而臣獨以爲吾君,而豈有是理?吾君方有所經營矣。且雖上智,不能無人心,吾君雖或有所蔽,終必大覺悟,庶幾一怒,而安一國之民矣。且將翹首以待矣,旣而語者,又相謂曰,討復已無望矣。彼貪戀榮寵,遲徊不去者,又何如哉?至此而臣亦無辭可解矣。然猶以爲吾君,而豈有是理?惟群下不能誠心啓沃,亦不能一意奉承而然耳。今若上自大臣,下至庶僚,沬血飮泣,齊聲合辭,誓不與此賊俱生,則天聽無不可回之理,亂賊無不可討之理矣。且將少須臾留待,獲覩此事之成矣,旣而此事,又無可奈何,而果然去者相續矣。臣亦人臣也,欲爲其所當爲,而不得則亦當去而已。然猶不可悻悻遠去,自同疎遠之臣,此臣前疏之所以勤勤懇懇,必欲聞殿下之一言,以定其去就者也。及伏見聖批,則以爲予非不知其是與非矣。噫,臣豈敢曰,我殿下,不知是與非乎?臣之猶不能無望者,亦以殿下之必知是非故也。苟殿下擧其能知是非之心,行其能明是非之事,則雖三代之治,推此可致,義理何患乎不明,紀綱何患乎不整,人心又何患乎不固乎,則如臣將去者,固無足論,而向之已去者,必將先號咷而後笑,于于然而還來矣。雖然,殿下此敎,猶欠曉人明白,臣未敢知殿下之所謂是者誰也,非者誰也。殿下,又以爲意有所定,亦未敢知殿下所定者何意也。大抵我殿下,已知所定等敎,已成文具,前後不啻其幾番,而群下之疑惑,一節深於一節,臣誠死罪,竊恐殿下之所謂已知者,猶有所不能明知,而所定者亦不能定於太公至正之地,故終不痛快說去,而直爲此矇矓而已耶?殿下又以爲勉出兩揆,在乎予意必如是,翕於時議,然後可謂誠乎?臣未敢知我殿下,果欲以何意勉出也。噫,殿下之意可知已,殿下必欲徒取外美,苟充其位,一遊一豫之際,使觀瞻不甚寂寥而已,此兩大臣之所以無面復出者也。殿下若以大臣之道,責大臣,如臣前疏之云,則彼兩大臣者,亦當以大臣自處,出而有所爲矣。且殿下,旣知臣疏所云,果是翕於時意,則此不是臣一人之私意矣,使臣不可,則固無足翕於時意,而旣翕於時意,則所謂誠者,自在其中。然則殿下之所謂誠者非誠,而不誠者是誠也。欲爲其誠,盍亦反諸,殿下又以爲爾在近密,宜先公平,何出此言?噫,臣疏,只欲辨忠逆明是非,上以善使大臣,誠心勉出之道,望於殿下,下以爲人臣子,不可不爲之義,責之大臣而已。惟其斷斷無他,故聖批中,亦以爲翕於時意也。夫公平者,亦不過翕於時意之謂也,殿下以爲如何是公平也,如有別樣公平底道理,則又何不公言之也?殿下試一集群臣於庭下,諄諄然俯詢曰,今此所言者,國之大事也。予意則如此,此公乎,不公乎?則群下之中,必有謂之公謂之不公者矣。如其謂之公者十八九,則殿下知其公而從之,如其謂之不公者十八九,則殿下知其不公而不從之,如此則君臣上下,情志相孚,凡百所爲,無不自公平做出來,光明灑落如靑天白日,人皆仰之,而殿下不此之爲,只以一己之私意,欲拒一國之公論,此所謂舛也。若是而人心可以服乎?伏願殿下,無以臣言爲妄,而試卽行之,如臣之言,苟無其效,臣請伏妄言之誅。且臣,又伏聞其後筵敎,則殿下以臣爲諫長,時無一言,而到今論事,誠無着落云云,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至此而始知我聖上之授臣以諫長之任者,果不欲使臣默默而止矣。臣追悔莫及,慙悚冞深,寧欲鑽地以入,而顧此一敎,非特所以愧臣也,乃所以風動臺閣之居臣後者也。臣於是,不暇自訟,惟欽仰我聖上開言路之聖德而已,於休大哉?一言足以興邦者,寔此之謂也。孰謂我殿下,厭聞讜直之言乎?噫,臣之爲諫長也,亦豈徒欲默默而止乎?臣果有所欲言者,一封之疏,不知其幾易紙矣。當是時,臣更思之,則憂憤之辭,和平未易,一言脫口,適足以觸時諱,而拂聖意,則其於愚臣一片苦心所欲爲之事,非徒無益,而又害之,第姑徐之,惟勸率諸僚,同心戮力,務積誠意,冀做實事,及其無可爲,而後爲之,亦未晩也。臣所曠日持久,以待期會,適緣國事多端,僚員不齊,一番陳請,亦不及爲之,忽又移除喉院,此古人所謂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者也。然猶更思之,承旨爲任,亦兼參贊之官,則苟有所欲言,何所不可,惟其人皆無望,臣獨有望,不忍置斯世於相忘之域,而一朝永訣,徒取自靖之義,故臣又復趑趄囁嚅,遂寢不發,此臣前疏之所以太草草也。臣疏本不足謂論事之疏,而旣非不可論事之職,則固當任其所言,觀其是非之如何而已。何必抑之以職是承宣,使不得容喙乎?臣願殿下,於朝臣之言,無論其職之如何,率皆平心而恕察,如有遜于予心,必求諸非道,逆于予心,必求諸道,如古昔賢君臣之相勉勵者焉。臣又伏聞伊時筵敎,又以爲過激之論,或疑左相,而今竝令右相而疑之云云,夫左相之見疑於時,殿下亦已知之矣。是其必有可疑之端,故殿下知其疑之矣。臣何獨無是心,而苟欲有所爲,則捨柄用之大臣,而將誰與共事乎?臣以是,將信將疑,姑觀其動靜者久矣。及臣以偕來承旨,往滯累日,傳諭之際,乃得數面,試提討復一事,強之以卽日起來,爲其所當爲,以副時望,則雖未嘗以臣言爲不可,而亦終無出,而擔當底意,有若吾君之不欲爲,我何必爲者然,眞所謂自成一家則者也。臣之前疏,必欲聖上執大義勉出者,蓋以此也。然彼反以臣,爲抑勒操切,以臣齟齬之言,何敢抑勒操切當朝之大臣乎?只是官師相規之一段好意,而其必曰抑勒操切者,亦獨何心?噫嘻,亂臣賊子,人得以誅之,食君衣君,宜莫如大臣,而人有勉之以此義者,則乃反曰操切云爾也。至若右相,則乃是故忠翼公之姪子也。臣以爲是必以忠翼公之所嘗報我肅廟者,報我殿下矣。不意枚卜許久事業無聞,終焉忘君父之深讎,視國事於秦瘠,上以孤倚毗之意,下未塞輿人之望,嗚呼,人固未易知一至此哉。況其自明之疏,一出窘遁,不成說話,有不足多辨,而獨其討復之義,豈獨承宣知之云者,蓋所以嘲臣,而實不滿一哂。夫討復者,一國之大論也,雖輿儓下賤,莫不知有是義,則臣豈敢於右相之以忠翼公之姪,位在三公者,而謂不知乎?惟其知之而無知,知之效少見於事爲之間,故臣有所云云耳。且無論左右相,雖從前未嘗有討復之意,及其辭免之際,若曰亂賊不討,君誣未雪,是則臣等之罪也,此所以來首揆之言也。臣何可晏然云爾,則雖或自欺其心,在人聽聞,猶或可也,而必也曲引少嫌,反歸於緦功之察者,揆以進退,實無所授,故臣果略論之,若使兩大臣,自反而徐究,則固不必深怒於臣,而右相則乃反以臣爲非推恕之道,此又不諒臣之本心者也。臣若不能推恕,則初豈以討復之義,責之於如左右相者乎?噫,使彼左右相,卽起於臣疏之後,伸今日未伸之義,了今日未了之事,如臣所論,則臣當附驥趨風,共幸國事之濟,肉袒負荊,以謝前言之妄矣。臣之本心,不過如是,而其於人心,不如我心何哉?且臣疏出後,左右相之箚,又非特一二,而亦終無一言及於討復,至此而臣言益驗矣。嗚呼,如臣一微物,有無何關?使其言是,則採納之而已,不是則譴罰之,斥逐之,顧何所不可,而臣伏見伊時答左右相之批,則或謂之自效,或謂之鄙瑣,一批再批,題目愈新。噫,臣之區區效忠之誠,蓋自謂百倍他人,而前疏草草,粗效一言之責,則人或以未盡於自效之道,責臣而臣亦自知其所謂自效者,決不止於如是矣。獨聖上,遽謂之大言自效,臣於是茫然四顧,莫曉聖意之所在也,敢問殿下,謂臣效力於何地也?至若鄙瑣二字,則尤是臣子所不敢聞者也。臣家自先世,積忤於群小,不合於時輩,昔者李固之門,過者遠避,正謂如臣家者也。惟其然故,前後媢嫉臣家,必欲覓疵者,言之罔極,何所不至,而未嘗以此等題目,加於臣家,臣雖不學無識,百無肖似,加以禍釁餘生,身世孤危,而惟其只恃聖明,亦解媚竈,卽臣所受於家庭者也。不意今日,得此題目於殿下之前,此莫非臣平日事君無狀,不能見信之致,是則臣非獨得罪於我殿下,實亦得罪於臣父兄也。反顧慙恧,無地自容,且臣雖欲強作鄙瑣之態,以求悅於時俗,而有識者之唾鄙,固也。又孰肯容臣乎?無論鄙瑣與否,臣之踪地,則固自如耳。況臣情勢雖微,此等之敎,其不可自同平人,苟然隨行,眞若聖上所謂鄙瑣者之態也,決矣。若夫職名之不可虛縻,有未暇及焉,而情窮勢急,言不知裁,是亦臣罪也。然臣又非羈旅疎外之比也,國存與存,國亡與亡,一心自矢,萬世以期,則不遇故去,豈是如臣者道哉?至此而猶不能無望於王庶幾三字,天地鬼神,實鑑此心,惟聖上,哀憐而進退之,臣無任慷慨涕泣,跼蹐竢罪之至。無批答,還下。

○丁未二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有慶,特進官洪鉉輔,參贊官李重協,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鶴城君楦,武臣行副護軍具聖任,諸臣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自《孟子》第六卷告子上編,孟子曰有天爵者,至章下註況聖人之道乎。朴師聖,讀自告子下編,任人有問屋廬子曰,至章下註亦不屑之敎誨也。上又讀新受音一遍訖。師聖曰,任人問色與禮孰重,以大體言之禮重,而若不得食而至於死,則可以食之,若不告,則不得娶,可以娶之,此權道也。金有慶曰,舜之不告而娶,權道也。禮雖重,若不娶而無後,則何可不娶乎?此時中之義也。至於食,若不食而死,則何可不食乎?終若不食而死,此卽於陵仲子之類也,以此言之,則輕重本末,惟理是中,然後合於時中之至義也。上曰,然矣。李重協曰,古語有之矣,食色出於人心,仁義禮智,出於道心,若專爲食色,何以異於禽獸哉?孟子所以分別其輕重,而言之者,使之覺悟矣。上曰,然矣。有慶曰,曺交之問,別無文義,而下段曰,服堯之服,行堯之事,可以爲堯、舜,堯、舜之於凡人,有何所異乎?若言行與堯同,則可以爲堯、舜,言行與桀同,則可以爲桀,人孰不知堯之善,而桀之惡也。只由於不能正心格致,以至或爲堯,或爲桀之域矣。上曰,其言,極爲切實矣。有慶曰,告子編,專以問難爲主,故如此之說,盡爲記之矣。洪鉉輔曰,人之長短,豈有係於善惡哉?且末端假館受業之說,非誠實之言也。果有願學之意,何待假館,而後學乎?上曰,其言然矣。有慶曰,前者榻前請敍時,有落漏者,故敢達。前承旨安重弼,以錦山郡守罷職,故坐罷承旨請敍之時,自然見漏矣,似當有變通敍用之道矣。上曰,一體敍用,可也。有慶曰,守令中有經憲府署經,而未經諫院署經者有之,而以一司未署經之故,不得下去遠地,夫馬累月留滯,極爲有弊,在前亦有除一司署經發送之例,今亦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何處耶?有慶曰,龍潭縣令洪得祚,奉化縣監李龜齡,旣經一司署經,而未經諫院署經,故不得下去云矣。上曰,除署經,催促發送,可也。以上二條出榻前下敎李重協曰,前兵曹正郞朴文秀,投進一疏,以李喆輔修史之役,不可替當之意,有所云云,而揷入剩語,有李善行、權扶等奬詡之說。且其疏,槪以前翰林李喆輔稱之,喆輔旣已削科,則渠何敢以前翰林,稱之乎?又爲作牌於院吏,以爲此疏,若不捧入,則當爲侵斥政院云,而恐脅萬端,如此駭擧,前所未聞。此上疏有難循例捧入,何以爲之耶?上默然不語,良久乃曰,其上疏入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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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坐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趙命臣奉命在外。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汲式暇安重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河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五更,月暈。

○下直,槐山郡守李聖佐。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權𥛚啓曰,右議政趙道彬處命召,更爲傳授事,命下矣。出往城外,待明朝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鉉輔,以文臣朔試射試官,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福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推考傳旨捧入。

○趙榮福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臣伏見昨日下本院備忘記,有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繼而有覆逆承旨,姑先從重推考之敎,未知殿下,因何激惱,一至於此耶?夫祖澤之疏,遣辭雖欠稱停,不過出於憂憤之忱,此豈略無忌憚,不敬君父而然哉?喉舌之臣,職在近密,目見聖上過中之擧,敢效古人繳還之義,誠可謂不負其惟允之責,而殿下威怒荐加,辭旨益嚴,疑之以護黨,責之以駭然,此豈大聖人平心恕究優容寬假之道哉?聖敎曰,凡覆逆者,匡救人君之過擧,今此處分,實有歉於包荒之量,則本院覆逆,蓋出匡救之志,殿下旣知匡救之爲當然,而乃以前所未聞爲敎,繼施譴罰,抑獨何哉?君臣之間,貴相知心,而竊伏見殿下近日,所以待廷臣者,多有情外之敎,一言忤旨,疑怒太遽,至有此非常之擧,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臣於私次,伏聞此敎,蹶然驚起,耿耿無寐,坐而待曉,謹此仕進,略效愚忱,伏乞聖上,特霽雷威,更加三思,前後備忘,亟命還收。傳曰,擧直措枉,夫子所謂爲政之要也。在上者,雖有如金祖澤者,其溷淪而不爲責罰乎?至於喉院覆逆,則無嚴莫甚,卿何從此?此等偏著之論,嘗竊慨然矣。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右議政趙道彬,踪地漸益危蹙,不敢晏然在家,擔曳出城,仍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左議政洪致中,以情勢難安,逬出城外,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使偕來史官傳授。

○備忘記,傳于趙榮福曰,噫,卿之引入,今已兩歲,思卿之心,何嘗少弛?近見書啓所患,不無向減之勢云,故方欲敦諭矣。不意祖澤之疏遽上,其所用意,無非慍憾中出,誠極駭然,故略施譴罰矣。祖澤旣非諫臣,則托以自明,侵斥大臣,略無忌憚,而言之無倫,至此之極,雖甚絶痛,以卿休休之量,何足掛齒,而今之出城,是何意乎?覽政院之啓,愕然之極,久而未定,寧欲枉駕而未果也。小子雖誠淺,此等侵攻大臣之言,至乎公車,今卿去就,良由予矣。心甚愧恧,而以卿平日體國之誠,豈忍若此?玆遣史官還收命召,方今銀臺無人,故仍以史官,諭予此意,卿其仰體先朝殊遇之恩,用副小子懃懇之志,卽回入城事,卽爲傳諭于右相,與之偕來。

○備忘記,傳于趙榮福曰,噫,自古位居大臣,遭媢嫉者幾何,而其有如卿者乎?至於祖澤之疏,則尤極痛惋。一則逞其慍憾之心,一則必欲逐卿而後已。今番疏論,尤極駭悖,然此等不正之態,以卿平簡之心,何足掛齒于中?但所患已差,企望造朝,構捏之言,乘此而至,世道至此,夫復何諭?今觀政院啓辭,聞卿出gg出卿g城良久,愕然不覺長吁。噫,予心,卿亦恕諒,今之去就,是豈平日所望者乎?卿雖如此,予決不忍捨卿。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念國事之多艱,勿復介滯此等之語,卽回入城事,遣史官,卽爲傳諭于左相,而與之偕來。

○權𥛚啓曰,卽者右議政趙道彬,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傳授。

○傳于權𥛚曰,刑曹判書尹憲柱,明日入來事,分付。

○趙榮福,以弘文館言啓曰,當此逐日開講之時,上下番不備,已過一朔,事甚未安。修撰金龍慶,副修撰黃梓,方在禁推中,副提學李秉泰,試所復命之後,仍爲出去,而拘於館規,不得請牌,令政院稟旨,變通闕員,後日政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下番不備,已過一朔,事甚未安,副提學李秉泰試所復命之後,仍卽出去,而拘於館規,不得請牌,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副提學李秉泰,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官員試暇假官,以付祿忠義差送矣。卽接忠義廳所報,則今此增廣別試時,以二十員忠義,各陵殿無以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醫司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二月十八日晝講入侍時,因特進官洪鉉輔所啓,忠淸道淸風地,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書院賜額一款擧行,可也事,命下矣。敎書及額號,令藝文館撰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東萊府使李倚天,接慰官韓德厚,聯名狀啓,潛商申禁差倭回答書契,令該曹斯速成給事,傳曰,此差倭之出來已久,其令該曹卽速回啓,書契回答,亦爲罔夜下送,俾無更爲淹滯之弊事,分付事,傳敎矣。前因書契謄本,本曹參判、參議回答書契,及東萊、釜山所答草稿,已令承文院措辭撰出啓下後,竝與回禮雜物而封裹,差備譯官處逢授下送,已有多日,想必到彼,臣曹別無回啓擧行之事,而差備譯官之中路遲滯,殊甚駭然。査覈馳報之意,東萊府使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草記,慶德宮假衛將趙邦新,不意身死,趙天彬方在囚禁,朴萬徵身病受由,家在城外,入直無人,大內守直,事體至重,一時闕直,極爲未安,而更鼓已深,他無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以景福宮出番衛將入直,而其代明朝口傳差出事,命下矣。判書臣金興慶,方在陳疏引入中,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令次官擧行。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申處洙,旣已啓下,而方在罷職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邊夏徵爲慶德假衛將。

○掌令金遇喆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李森等,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賊鏡子寧海,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沈檀設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黃爾章特放之命。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昌碩、時昌、遇臣妻孥,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請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竝見上答曰,不允。

○同副承旨李重協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入侍退出之後,伏承嚴敎,辭旨截峻,有非臣子之所敢聞者,震悚隕越,措躬無地,不敢在直,徑出禁門,而文字仰暴,亦涉濫猥,坐逋召命,恭竢嚴誅,而聖度涵覆,至靳例勘,惶悶抑塞,不知所諭。夫朴文秀之不欲替當李喆輔之修史,若有所執,則以此陳疏,猶或可也。疏中拖入別語,欲售不正之計,而慮其不卽捧入,作牌院吏,恐喝政院,誠極駭妄。且喆輔旣已削科,則疏槪書以前翰林者,尤爲放肆,其在事體,不可循例捧入,故略以數語,有所仰達矣。臣素有火鬱之症,前席拜伏之際,氣升而顴頰發赤,語澁而奏聲稍高,臣亦不自覺察,而咫尺威顏,何敢有作怒使氣之意耶?今玆誨責之敎,雖出本情之外,固知聖意,將欲矯揉樸愚之質,而刮磨疎率之性,臣於是,敢不藏服,而痛自剋責乎?念臣叨蒙三朝厚恩,出入侍從十數年于玆矣。小心勤畏,常如執玉奉盈,而乃於辭氣之間,有失敬君之義,反省私心,實深慙歎,揆以邦憲,合被鈇鉞,決不可復廁近密之班,而再牌之下,不欲偃伏,走詣闕外,席藁陳懇,伏望聖明,悉賜鑑諒,亟命鐫削,重勘罪律,以勵群工,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趙明翼疏曰,伏以臣,空疎譾劣,百無肖似,微官末職,尙懼不稱,況此臺閣之職,責任甚重,決非如臣骫骳者,所可冒玷。頃因縣道封章陳懇,而誠未上格,終靳允許,適値眞殿動駕之時,分義是懼,黽勉趨召,旋卽祗肅,本非因仍行公之計也。且臣於日昨詣臺,入夜罷還,觸冒風寒,所抱膈痰之症,挾感添劇,委頓床席,方此叫痛矣。得伏見實錄廳草記,則臣見差郞廳後,以肅謝之事,差遲二日,責之以怠慢可駭,至有請推之擧,而聖敎亦且嚴峻,諭之以往役之義,臣於是乎他不暇顧,力疾抗顏,出肅兼帶,而至於所叨之本任,職是言官,處義自別,臣雖無似,旣遭大臣之規責,則何可自解以事件之有異,而盤礴榮次,以速人譏笑也哉?伏乞聖明,諒臣病情之彌苦,情勢之難强,亟賜鐫遞,俾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方控免臺職,不宜贅陳他說,而於日昨處分之失中,不勝憂嘅之懷,略效匡救之忱,伏願聖明留神焉。伏見備忘,有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未知因何事而聖心之激惱,一至於此也。鼎席久空,廟務積滯,國事泮渙,若無涯津之時,又有此礙逼相臣之語,無乃聖明慨念時事,有所責罰之擧耶?祖澤如有乘時起鬧之意,則誠有其罪,祖澤之牽復,始在於譴罷之後,則一疏自辨,在所不已,若夫遣辭之際,致有乖當之失,則亦有原其情而可恕者,何也?天討未行,元惡假息,輿情憤鬱,如沸如羹,上自卿大夫朝紳,下至閭巷之愚夫愚婦,莫不齊聲憤咄曰,亂臣賊子,亦皆帖然,今日可謂國有法乎?況爲祖澤者,世受國恩,休戚與同,其憂憤感慨之懷,尤倍於他人,則所以發諸言語者,自不能稱停,亦其勢然也。在聖明體下之道,正宜優容寬貸之不暇,而乃反震以威怒,加以斥黜,豈不大有歉於虛受之量耶?至若李重協事,前席敷奏之時,雖未詳其辭氣之如何,而其所請罪文秀,爲公,非爲私也,則本無私好惡之係著身心,形于色而不自覺者矣。況重協,素訥於言,訥言之人期期,奏達之際,顏貌之變常,乃其本色,以此而謂之怒形於色,則豈不冤哉?假使不平之色,眞有露現者,人君聽納之道,只觀其言之當否,以爲進退而已。何可察察於容色之間,摧折進言之人哉?古人曰,延英奏事,未嘗不汗出沾背,此眞善諭,今夫諸臣,相與登對預講奏對之語,而每被嚴威之所懾,常患未盡所蘊,今又以嚴敎縛束之如是,則群下恐惴,孰敢自盡於天威之下哉?魏徵之告唐太宗言曰,非陛下借之辭色,豈敢盡其情哉?臣亦望殿下,恢廓聖度,而康而色,從容開納,特許言者之盡懷,則其有光於聖德,爲如何哉?臣固知言纔脫口,必有譴罰之隨加,而一日在職,當盡一日之責,何可以嬰鱗爲懼,自孤願忠之誠哉?伏望聖明,特加三思,少霽雷威,勿以人廢言,收還前後備忘,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金祖澤疏語,極涉駭然,則今玆施罰,亦爲參酌,尊君抑臣,雖非三代之風,亦不效漢初之無禮,特推重協,烏可異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朴師聖箚曰,伏以,臣於昨日晝講罷後,仕進史廳,抵暮還直,伏見備忘之下政院者,有前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繼有覆逆承旨姑先從重推考之敎,臣不敢知聖上,因何激惱,而威怒太遽,有此非常之擧耶?臣職忝論思,宜卽登時進言,以效匡救之忱,而更鼓已深,含默耿結,今始陳列,此誠臣之罪也。夫祖澤語之有欠稱停,臣亦知之,第其本意,不過痛大義之未伸,暴危悃之靡他,而且因前日未安之聖批,引以爲咎,則亦非無端起鬧者,雖於遣辭之際,有所不槪於聖心,在聖明優容之道,但當平心舒究,從容誨責而已。何乃過加譴罰,處分至於失平耶?得無有歉於大聖人物來順應之道,而實非平日群下所仰望者也。至若承宣繳還之請,可謂不負惟允之責,則自上宜賜嘉納,而姑先問備之敎,遽降意外,若將加之以重律者然,臣誠慨然,莫曉聖意之所在也。且夫承宣,有何私好惡於大臣與祖澤,而今殿下,目之以好黨,此豈非情外之敎乎?臣竊爲殿下惜之。臣伏覩殿下近日處分,多未免爲失中之歸,而若以儒臣外補事言之,備忘中不敬二字,殿下旣以過重爲敎,而旋卽改下,在廷臣僚,咸仰不遠復之盛德,而曾未幾何,又因一言一事之有咈於聖心,荐下臣子所不敢問之敎,辭意迫切,殊乖大哉王言之體,或恐殿下虛明接物之際,涵養之工,猶有些未盡,而不及省察於辭令之間而然歟?此則以聖上之至明,必不待臣言,而有所覺悟者也。彼數臣之一時被罰,顧何足嗟惜,而臣目見殿下擧措乖當,未有臻於和平之道,愚衷所激,不計言議之庸拙,敢此略貢憂愛之言。伏願殿下,少垂恕察,特恢轉圜之量,收還前旨,俾聖德增光焉。取進止。答曰,金祖澤疏語,極可駭痛。政院覆逆,尤可異也,則今玆陳箚,予未曉也。

○丁未二月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上來,差使員引見入侍時,都承旨趙榮福,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槐山郡守李聖佐,草溪郡守朴鳳采,泰安郡守李日馨,庇仁縣監鄭思大,興陽縣監宋炳普,成歡察訪尹就殷,平陵察訪李綖,重林察訪卞燁,獒樹察訪朴泰彙,文城僉使辛聖弼等,進伏訖。上曰,下直守令先入。槐山郡守李聖佐進伏,履歷七事陳達後,上曰,有所懷乎?聖佐曰,別無所懷矣。上曰,別諭爲之,可也。趙榮福讀別諭。上曰,別諭盡爲之矣。向者繡衣封庫,予知其爽實,故今有本郡除命矣。到任後,惕念奉職,可也。聖佐曰,小臣若能善爲居官,則豈有向日之事乎?特蒙聖鑑之俯燭,天恩罔極,糜粉難酬,而今承面諭,敢不竭誠盡力,惶感之極,不知死所。草溪郡守朴鳳采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本郡穡事,何如?鳳采曰,本郡十一面中,二面則慘被水災,二面則入於之次,而本郡大抵凶歉之邑也,民事誠爲可慮矣。上曰,還上捧未捧,陳達,可也。鳳采曰,本郡新舊還上三穀,竝一萬二千五百四十二石內,新舊還上已捧之數,九千九百八十石,而其餘則以四面水災,停捧矣。上曰,所懷陳達,可也。鳳采曰,田稅上納之邑,例以役價,納於軍資監,而至於倭公米下納邑,則竝船馱價,輸納於東萊,故元無役價,上納於京司之例,本郡亦以下納邑,無役價徵納之事矣。不意今年,始創無前之擧,所謂役價督令來納,朝令之下,不得不擧行,收斂役價於民間,今玆運來,而凶歲窮民,怨聲載路,如此無前之規,固不當永久遵行,以貽無窮之弊,臣旣有區區所懷,故敢此仰達矣。都承旨趙榮福曰,此事曾在丁酉、辛丑年間,因軍監主人等上言,下納米每石六升,依上納邑例收捧矣。其後因暗行御史書啓,仍爲還寢,乙巳春,又因軍監主人輩上言,備局覆啓,分付監營,使之詳査啓聞,臣於其時,待罪嶺臬,歷擧各邑田稅上納下納元數外,作役價磨鍊規例,具由論啓,而自廟堂,枚擧主人等稱冤之端,覆啓,仍爲定式徵捧,此非倉卒間變通者也。上曰,雖經用之重,今可以省減,而不可以增益矣。況此役價,卽倉隷輩所食者,而創出無前之規,徵督於民間,則其所號,固其宜矣,而筵席倉卒之間,有難草草變通,以此分付廟堂,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出擧條泰安郡守李日馨,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上年本郡穡事,何如?日馨曰,到任十七日,還爲上來,不能詳知,而不至大殺之年矣。上曰,還上捧未捧幾許耶?日馨曰,前官旣已畢捧矣。上曰,有所懷乎?日馨曰,嚴威咫尺之下,雖有些少弊瘼,不敢煩達矣。庇仁鄭思大,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本郡穡事,何如?思大曰,上年六月,則旱暵太甚矣。七月初,始爲得雨,庶有登稔之望矣,意外遭無前水災,未免凶歉,而比諸乙巳差勝矣。上曰,設賑否?思大曰,穡事稍登,故無設賑之事矣。上曰,還上捧未捧幾何?思大曰,本縣還上,只有巡兵各營穀元數,不過千餘石,故今已畢捧,而安興軍餉受來米二百四十石零內,依事目三分之二,則已爲輸納本所,一則仍留本縣矣。思大又啓曰,本縣,備邊司所納箭竹七千九百餘箇,軍器寺所納箭竹八千七百餘箇,而本縣古有一小島生竹之處,故有此責納之例矣。自數十年前,永爲枯損,不復生竹,不得已收斂價錢於民間,貿易以納,辛丑年間,暗行御史,憫其弊端,特爲陳達,限五年停納,其所以定限停納者,爲待其五年之內,箭竹之蕃茂,而復徵之意也。其後永無叢竹之復生,而及今所定年限旣過之後,依前責徵於無竹之地,他無變通之道,又爲斂價貿納,此實本縣之痼弊。且隣邑之弊,皆歸本縣,韓山郡元定所納,小螺二斗二升,及藍浦縣元定所納生鰒三升,有甲生鰒七箇,自七八年前,無端移定於本縣,哀彼窮民,雖其自前所應之役,尙不能支當,況此昔無今有之役,豈有可堪之勢乎?若無變通之擧,則惟此無故之民,實無保存之路,故惶恐敢達。上曰,雖本來所有之役,固可省減,而反徵其曾前所無之役於民間,則豈無稱冤之端乎?今此所達,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興陽縣監宋炳普,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上年穡事,何如?炳普曰,比乙巳稍實,而朝家只給全災,不論風災與分災,故民間形勢,未免倒懸矣。上曰,飢民數幾何?炳普曰,一朔三次分賑,次次加數,畢賑後摠計,則一萬二千餘名。今年則民間事勢,亦宜設賑,而本邑旣入之次,官力亦甚蕩竭,故初不計饑民之數矣。上曰,還上捧未捧幾何?炳普曰,統營巡營還上米租,竝三千四百餘石內,上年所捧二千餘石,乙巳條千餘石未捧矣。上曰,若無所懷則退去。炳普將退。上曰,以何許差使員上來耶?炳普曰,兵曹所納騎步布領來矣。上曰,所納者幾邑耶?炳普曰,當納者二十三邑,而十六邑則畢納,七邑則未納矣。成歡察訪尹就殷,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馬數幾何?就殷曰,本驛次知驛,凡十二驛,而各驛馬都數,合一百五十五匹內,上等三十一匹,中等四十三匹,下等八十一匹,而累經凶歉,人殘馬疲,大小公役,有難支當矣。上曰,有所懷乎?就殷曰,去乙巳凶荒之際,本驛吏卒,萬無聊生之道,其時察訪請得牙山黃津倉米太,分給於吏卒處,而小臣到任之後,以捧留本驛,當春還分之意,論報監司,則以斯速徵捧,以待朝令爲題,故米一百七十八石,太五十五石,捧留本驛,而卽伏聞朝家,以稍實邑還上,則盡數輸納,本所之次邑,則三分之二輸納,尤甚邑,則三分之一輸納事,定奪云。本驛所在邑,入於稍實,則所當盡數輸納於本所,而驛路異於列邑,吏卒輩,各在於二三日程,初旣運致於本驛,今又輸納於本所,極爲弊端。且卽今旣當分給之時,而納于本所,則驛卒輩必爲缺望,今姑自本驛,還分於吏卒處,待秋成,自各其驛,直納於本所,未知何如?上曰旣已分等定式之後,續續變更,似涉未安,而今此賜對,問其弊端,意有所在,且其米太之數不多,姑爲捧留本驛,分給驛卒,而待秋輸納本倉,可也。出擧條又啓曰,驛卒輩,勿論寒暑風雨,長立道上,奔走傳命,故不暇作農,其所以掩體者,專賴於保布,而甲辰冬,因道臣關文,驛卒良保,移定於各邑良役之後,良保一名之代,以私奴保二名,定給驛卒事定式,而勢家奴子,無依私賤,雖爲定給,萬無徵布之路,故驛卒輩,不勝冤痛,以此上言,則以曾前所罷良保還給驛卒之意,覆啓行會,而各邑守令,只知良丁之難得,不念朝家之處分,給不還給,吏卒之凋殘,去而益甚。必爲各別申飭,使之還給,然後窮殘驛卒,可以支保,故惶恐敢達。上曰,此旣啓下之事,書出擧條,申飭列邑,可也。出擧條平陵察訪李綖,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都承旨趙榮福曰,此卽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之奉祀孫也。上曰,幾世孫乎?綖曰,四世孫矣。上曰,代數不遠矣。榮福曰,文成公李珥,本無嫡孫,故此乃承重庶孫也。上曰,本驛有弊端乎?綖曰,本驛在於嶺東絶遠之地,近年以來,饑荒連仍,人馬凋弊,而其中些少弊端,當與道臣,相議變通,不敢煩達矣。重林察訪卞燁,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本驛馬數幾何?燁曰,本驛馬數,上等九匹,中等二十一匹,下等二十一匹,合爲五十一疋矣。上曰,本驛有弊端否?燁曰,外方驛卒,復戶每一結,皆以無稅受食,五租五石,而至於畿驛復戶,則每結五石內,三石則納于惠廳及戶曹,驛卒所食,只是二石,而其所應役,比諸外方,不啻十培,故上年畿驛驛卒輩,以復戶一款,與外方各驛一體受食事,上言,啓下兵曹,令惠廳從便處之之意,回啓蒙允,而惠廳尙不擧行,驛卒輩,以此呼冤,似當別爲申飭,使之擧行,故惶恐敢達。上曰,出於擧條,分付惠廳,可也。出擧條獒樹察訪朴泰彙,進伏職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本驛馬數幾何?泰彙曰,上等二十五匹,中等三十匹,下等七十匹,合都數一百二十五匹矣。上曰,有所懷乎?泰彙曰,本驛馬匹都數一百二十五匹內,時立者只八十五匹,而四十匹,則自萬曆以來,闕立已久,每式年馬籍修正時,虛張其數,以時立樣,磨勘於兵曹,而名存實無,只擁虛簿矣。小臣到任後,相考其久遠文書,則以無人物未充立縣頉gg懸頉g,到今雖欲備立,其未充之數,各驛凋殘,人物鮮小,馬戶擔當,實無其人,而自朝家,亦無馬位田加給之事,從何處備立其未準之數耶?與其只張虛數,莫若永減之爲愈也。臣旣有所懷,惶恐敢達。上曰,自萬曆至于今,虛張馬數,實是異事,分付兵曹,査問減給,可也。出擧條文城僉使辛聖弼,進伏職姓名履歷陳達後,上曰,有何所懷乎?聖弼曰,別無所懷矣。下直守令及上來差使員等,皆爲退出後,趙榮福曰,昨日連下備忘,辭色截峻,臣雖在外,耿耿無寐,趁曉仕進,敢以草草數語,略效匡救之忱矣。及承聖批,不惟不賜開納,反以偏着之論,予甚慨然爲敎,臣竊訝惑憂歎之至矣。金祖澤之疏,殊欠稱停,不可謂不非,然若以言語之不擇,從容誨責則爲宜,而因此而至於削黜之境,此豈聖上包容之道乎?洪龍祚、慶聖會等二人,適在直中,目見君父之過擧,有所覆逆,則殿下乃反疑之以護黨,目之以無嚴,其所覆逆,豈有一毫護黨無嚴之意而然乎?且以李重協事言之,重協之事,殿下已有年所,其言語容貌,殿下想必俯察矣。重協之言語訥澁,與儕輩酬酢之際,亦嘗如此,有若發怒者然,前席奏對之際,不能從容陳達,蓋其語音,本來如此之故也。朴文秀之疏,有何毫髮干涉於重協一己,而重協乃爲蓄憾含怒,至發於前席奏達之際耶?殿下以偏着之論,嚴責群下,而今文秀疏語,誠極駭然,殿下乃下溫批,重協則反降情外之嚴敎,聖上處分,終未能十分穩當,臣恐天地之大,亦有所憾矣。臣之所以區區不已者,蓋欲納吾君於無過之地也。上曰,予當自初言之矣。朴文秀,累經講官,予習知其爲人,其所賦性,極爲狂率,本不知是非矣。若知其是非,則豈有此疏耶?李重協之語訥,文義奏達之際,予亦知其如此,而昨日登對時,則面帶怒色,眼目亦有怒氣,不但予獨見之,記事之臣,亦必見之矣。秦皇之尊君抑臣,予嘗非之。然文質豈可偏廢乎?金祖澤事,頃者自請偕來,而今見其疏,以爲偕來時見之,則自成一家則云,此則渠之當初自請偕來者,其意欲探知其動靜而發也。此實閭巷間匹夫之所不忍爲,渠若有不是之心,則直謂之不是,可也。自請偕來探知,而後爲如此之言者,豈非絶痛者乎?至於被罔極之誣云者,興言及此,心甚愴傷,故昨日下批中,只擧先王二字,而若以此,問之於渠,則渠將何辭對之乎?且祖澤職若諫官,而予有如此之事,則在喉院者,雖覆逆,可也。祖澤職非諫官,言且無倫,而乃有覆逆之擧,護黨之目,烏得免乎?榮福曰,祖澤疏語,誠欠稱停,然究其本意,則實出於憂愛之忱忠憤之意,而聖上處分,如是過中,臣恐出於激惱之致也。上曰,門黜之罰,輕於竄謫矣。李善行,以先王被罔極之誣云云之事,特施投畀之律,則此今祖澤之事,實參酌爲之矣。榮福曰,祖澤之疏,斷無他意,而乃以門黜之罰,猶輕爲敎,其罪過於門黜,則乃是竄配,未知祖澤,有何竄配之罪耶?今此聖敎,在祖澤,誠極冤枉矣。至於諸臣推考,自是薄罰,臣不必縷縷煩達,而只恐聖上處分,一或過中,則大有累於聖德也。上曰,祖澤之疏,極爲絶痛。今日朝廷,若全無紀綱則已,果有一分紀綱,則如此之人,豈可不罪,而必欲還收,則人君,將不得措手足矣。諸臣,以次退出。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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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出使。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汲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壽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𥛚啓曰,史官一員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備,宣傳官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處命召,更爲傳授事,命下,而時在城外,城門已閉,待開門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鉉輔,以禮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初度呈辭,傳于洪□□曰,一時誨責,非有深意,則如是尋單,殊涉太過,此單還出給。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辭單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今日試才時,兵曹堂上軍官嘉善金枝發,五技入格,非特居首,其才可嘉,別軍職差下。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今日試才時,巡將白世元,六兩二矢俱四十五步,一矢四十九步,加資扈衛軍官,閑良吳重勣,片箭邊三中,直赴殿試。

○傳于權𥛚曰,今此兵曹單子中,已差別軍職者,付標單子後,仍爲啓下,留置兵曹,日後取才時收用事,分付。

○假注書洪河瑞書啓,臣承命馳往于西小門外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傳宣聖諭傳授命召,則以爲,臣之當退之義,固不待於今日,而感激恩眷,未忍便訣,遲徊城裏,以至于今,乃者金祖澤之疏復出,而其所以凌藉侵攻,殆無遺力,若使臣,果如言者之言,論其辜犯,合被重誅,情地一倍危蹙,不敢晏然在家,擔曳殘骸,逬出城外,爲席藁待勘之計矣。不意史官,臨宣聖諭,一札十行,辭旨優渥,其眷毗之篤,慰藉之勤,有非釁累賤臣,所當得於君父者,臣以首頓地,不覺感涕之橫逬也。念臣之平日誠意,足以交孚於同朝,言議足以見信於一世,則人之爲言,必不至此,反省慙悼,何暇尤人?但臣爲大臣,受人迫蹴,而重入都門,冒沒供職,揆以廉義,萬萬無此理矣。至於命召,尤不當一刻仍留於出城俟遣之中,而還授之命,又出意外,伏地惶悚,益不知所達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昨遣史官,待書啓之來矣。及觀書啓,只增愕然。噫,卿以平日體國之誠,豈不諒小子之心,而如是其邁邁乎?卿須體予如渴之意,卽日入城事,更爲傳諭。

○記事官李彙恒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所住處,傳宣聖諭,則以爲,臣之卽今情地,尤萬萬危蹙,更無可言,不敢晏然在家,擔舁病軀,出伏城外,恭竣譴勘之遄下,不意天眷愈摯,不惟不罪,特遣史官,臨宣溫諭,十行勤諄,辭旨曠絶,申之以經歲思想之念,戒之以不足爲嫌之意,末又以枉駕未果爲敎,臣是何人,致煩眷係至此之極?臣叩首床席,但有涕泣,罔知所以爲懷,而若夫體先朝殊遇之敎,益不覺嗚咽難勝。噫,如臣不肖,事君無狀,誠未格天,莫伸大義於一世,才非經邦,無所少裨於百爲,自顧自訟,無往非罪,人之聲罪臣者,雖極狼藉,原其秉執之義,則自如,臣豈敢以呼蹴凌侮,爲咎於人,而若以此勘斷,臣雖湛滅,難以少贖,迫阨之勢,無地可容。日月之明,庶幾鑑臨,而虛辱恩禮,曲庇微臣,遽加譴罰,反責言者,公議所在,直啓有歉於聖德,此又臣之罪也。至於所納命召,決不宜暫刻留在於待勘之臣,雖有傳授之命,終不敢祗承,益增戰惶,臣忍疾離次,氣息昏憫,俯仰循省,衷情抑塞,未克逮構文字,仰復恩諭,徐竢神爽之稍定,當以一疏更請嚴治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今觀書啓,愕然之極,其復何諭?噫,小子雖誠淺,今之諭卿,悉心腹之耿耿。今何不諒,而又復尋章乎?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幡然回入事,更爲傳諭。

○洪河瑞偕來,代以李壽海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趙榮福曰,今日晝講,停。

○以今二月二十日下直守令,及上來差使員引見入侍時,前後上言別軍職願差人,及今番上言人李文錫、趙世佑等,竝卽招致待令,此後別軍職願差上言者,自政院直爲拔去事,下敎矣。招問兵曹,則前後別軍職願差人,或在京,或在外,今日內有難盡爲招致以待,何以爲之事,傳于趙榮福曰,在京人,明日待令於靑陽門事,分付。

○趙榮福啓曰,今日政,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進,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好人病,參知趙鳴鳳病,都承旨趙榮福進。吏批,以洪好人、安重弼爲承旨,成大烈爲正言,宋宅相爲奉常正。兵批,副司直安重弼,副司正安慶運,副司果尹涉等單付。

○權𥛚啓曰,卽者左議政洪致中,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傳授。

○假注書洪河瑞書啓,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昨於書啓之上,略陳不敢冒進之意矣。伏奉聖批,辭旨愈益懇摯,責之以豈不諒心,諭之以今日入城,臣誠惶悶抑塞,靡所容措也。噫,臣雖萬萬無狀,受國厚恩,與天無極,豈不仰體聖心之眷毗,故爲此悻悻之擧哉?誠以人微任重,效蔑恩深,此固造物之所深忌,而又況言論猷爲,動拂物情,畢竟顚沛,亦是早晩事。除非一退,則誠無以補過而息鬧,故向來之四朔撕捱,蓋出於此,至於今日所遭,視前不啻倍蓰,則爲此不得已之計,豈臣樂爲而然哉?臣旣忝爲大臣,不欲與年少之人,較挈長短,而若其疏語之凌蹴譏斥,更無餘地,職在輔相,受侮至此,而冒沒復入政事堂,以招一世之嗤點,實非私義之所敢出,恩命之下,終不克祗承,身在城外,而留置命召,尤無是理,又不得不呈納,益不勝戰兢之至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卿須少量予意,勿復巽讓,幡然入城事,更爲傳諭。

○記事官李彙恒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以臣情迹,只當畏縮退伏,恭竢朝家處分,不宜仰首煩聒,徒積罪釁,而昨者恩諭,又極非常,有非無狀賤臣,所可堪承,敢以危蹙之勢,略有所仰凂,今於書啓之批,荐下諄復之敎,罪愈大而恩愈深,只益惶惕,臣雖蠢頑,豈專昧聖上敷心之眷諭,而踪地到此,轉身無所,于天不呼,誰因誰極?衷情哀迫,輾轉難釋,神爽斲喪,辭語謊錯,亦未克畢陳危悰,徐入文字,瀝盡肝血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判府事李觀命,軍官出身李挺燁、沈世熙,竝邊將除授,出身丁道興,閑良高泰濟、崔德興,出身金鎬,各半熟馬一匹賜給,軍兵私奴宋時任,弓子一張,賜給。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領議政鄭澔,軍官出身洪夏澤、李弘基,竝邊將除授,閑良趙玕、李厚培,折衝金萬鍾,出身崔後榮、龍震漢、柳世根,前哨官金光瑞,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領府事閔鎭遠,軍官嘉義李成極,折衝金海昌,竝邊將除授,嘉善李世豪,出身金宇鏡、趙泰禧,閑良崔尙進、李春興,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權𥛚啓曰,卽者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傳授。

○以忠淸兵使狀啓,靑山居騎兵梁阿只等,爲虎囕死事,傳于安重弼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洪好人,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領中樞府事、判中樞府事意啓曰,本廳軍官每年別試射擧行,故初試則上年秋,已令本廳別將等設行,三廳各取五十人矣。今月二十一日,臣鎭遠,臣觀命,同會開坐於御營廳南小營,將行覆試,而大將領議政臣鄭澔,在外不得來會,其所帶軍官,臣等兼察試取,闕內入直軍官初試入格人員,依前例,除標信出試後,還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領中樞府事、判中樞府事意啓曰,三廳軍官別試射初試入格人員,今日御營廳南小營覆試設行事,啓達矣。臣鎭遠,臣觀命,同會開坐,依前規柳葉箭五矢十巡,試取後,各其名下得中矢數,及有頉人員,竝別單開錄,而軍兵等射藝,猶未鍊習,絶無優等入格者,故取其十矢以上得中之人,付錄於軍官之下,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金遇喆啓曰,請疏下五賊亟正邦刑。請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依律處斷。請李森等,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依律處絞。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沈檀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黃爾章特放之命。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昌碩、時昌、遇臣妻孥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請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竝見上臣伏見下政院備忘記,有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臣竊不勝驚惑憂歎之至。夫祖澤,曾被嚴旨之後,始應牽復之命,則一番疏辨,在所不已,雖於遣辭之際,語或不擇,而求其本心,則只出於憂國深誠,愛君至意,痛大義之未伸,憤懲討之不嚴而已,何嘗有一毫,近似於故爲傾軋者哉?且念苟使朝家處分,十分嚴正,大臣平日言議,眞可以厭服一世人心,則祖澤之疏,顧何由至耶?其言之過激與否,姑舍勿論,君臣上下,正好自反,而今殿下不少恕究,遽加疑怒,呵責切峻,譴罰太過,王言一下,輿情咸惑。喉司覆逆,儒臣陳箚,意謂殿下,少霽雷威,卽賜反汗,而及見批旨,辭意益嚴,還寢無期,群情之悶鬱,尤如何哉?請還收金祖澤削黜之命。答曰,不允。今日臺閣上公議,可謂長夜矣。疏亦一也,而一則請以削黜,一則請還削黜。噫,今日臺議之不公,良由否德,方自愧之不暇,而然少有敬憚君父之心,豈容若是?誠可駭然矣。

○掌令金遇喆啓曰,臣本以庸陋,猥玷臺閣,揣量才分,自知不稱,而今於金祖澤削黜還收之啓,伏承聖批,辭旨嚴峻,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臣於是,驚惶隕越,靡所容措。蓋朴文秀之情態巧密,顯有嘗試之意,而聖批優容,此臣所以有削黜之啓者也。金祖澤之忠憤抑鬱,亶有討復之義,而譴罰太過,此臣所以有還收之啓者也。兩人之投疏一也,而一則出於私意,一則出於公心,臣之或請削黜,或請還收者,只據公議而已。今若不問其是非,不辨其曲直,必欲混而同之,則其在辨忠邪別淑慝之道,果成何許義理耶?聖明在上,其言之是非,其人之曲直,固莫逃於淵鑑之下矣,臣何敢指是爲非,以曲爲直,以自犯於無嚴之誅,而亦豈敢萌一毫他意於其間哉?臣之前後兩啓,實出於墍讒說扶正論之義,而聖明不少恕究,反下嚴敎,誨責切峻,臣愚死罪,聖上此擧,不足以箝制臺閣之口,而適足爲淆亂是非之歸矣。臣竊恐邪說日熾,而無以隄防,大義日晦而莫之闡明矣,惶蹙之餘,竊不勝憂慨之忱焉。臣新入臺地,誠意淺薄,草草數啓,不能感回天意,反承此引咎之聖敎,何敢一刻晏然冒據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𥛚啓曰,掌令金遇喆,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刑曹判書尹憲柱疏曰,伏以臣,宿患膈病,漸益沈痼,秋曹劇務,決難承當,而自念臣無他寸長,一息未泯之前,惟以筋力奔走,爲報效萬一之圖,累朔強疾,鎭日赴衙之際,重觸風寒,自三四日前,猝得寒疾,貼席涔涔,飮啖全廢,四肢百骸,無不疼痛,精神昏瞀,方在奄奄中矣。此際忽承特召之命,病裏徊惶,罔知攸措。其在不俟駕之義,固當不計死生,趁卽趨詣,親承聖敎,而目今疾勢,萬分危劇,實無自力之勢,欲起還仆,無計承命,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自去夜,纔得取汗,數日之間,若有一分之減,敢不卽起應命,以伸分義,而嚴召之下,旣未祗赴,臣罪至此,萬殞猶輕。玆敢據實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先遞臣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命卿入來者,蓋由於議啓事也。卿其勿辭,待差入來。

○戶曹參議金鎭玉疏曰,伏以臣,樗散無當,旣乏需世之具,年紀衰暮,又無陳力之望,昨年所被恩數,尤非微末賤臣,所可承當者,而一味退處,偃蹇是懼,冒昧趨命,獲近耿光,榮溢涯滿,隕結難酬,只是供職周歲,碌碌隨波,效蔑絲毫,罪積尸素,此不但臣心之反顧慙恧,其爲辱聖朝拂拭之恩多矣。早自歛退,以避賢路,乃分之宜,而貪榮戀寵,因仍叨冒,果致過福生災,无妄速咎,慘遭逆理之喪,任情悼傷,素患痰火之症,挾感重發,委身床席,望絶蠢動。頃當園陵駕幸之日,未能瞻望羽旄之色,露章請譴,見阻喉司,日昨眞殿展謁之禮,東宮粹辰gg晬辰g之賀,俱不得趨參於周行之末,分義虧缺,罪戾層積,且於千萬意外,伏聞擊錚人裵浣供辭中,揷入臣名,其所構捏,罔有紀極。世間橫逆何限,而豈有如此漢之白地粧撰,公肆誣罔者乎?同知敦寧臣沈廷輔,果是臣之査家,而査家之因事呈訴,地部之據例發關,何干於臣身哉?大凡地部之規,此等事皆管於長官,況聞其當初行關,已在於甲辰臣未入曹之時,則繼此申關,尤豈有臣力之可藉,而今浣,不分曹例之,如何,囫圇爲說,眩亂事實,脅持訟隻之不足,詬辱之言,至及於臣,造意遣辭,誠極駭痛,而其言虛實,自當畢露於該曹覈處,臣何敢費辭煩暴,以傷事體乎?第念臣雖無狀,粗知守法,不事干囑,人或見諒,而今猝橫被僇辱,至煩天聽,此莫非臣久蹲匪分之職,爲奸民藉口之資也。愧悚之極,尙誰咎哉?玆申疾痛之籲,仰瀆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曲賜諒察,亟命有司,將臣前後辜犯及名騰訟場之罪,竝加重勘,以肅朝綱,以快人心,不勝幸甚。臣無任駭惶震越,縮伏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擊鼓者之言,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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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式暇。左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出使。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李重協。注書沈聖希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汲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巳時,日暈。

○權𥛚啓曰,明日卽國忌齋戒,明明日卽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金遇喆避嫌退待,持平趙明澤未肅拜,李膺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李重協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安重弼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權𥛚曰,今下弓矢,釜山僉使鄭箕齊處,給送。

○權𥛚啓曰,掌令金遇喆,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俱在外,持平趙明澤未肅拜,李膺呈辭,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持平李膺,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啓曰,同副承旨李重協,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洪河瑞書啓,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臣方縮伏城外,恭竢處分,唐突陳籲,亦有所惶悚。只於書啓,略伸不敢承命之意,此雖出於畏一時之物議,分義之虧壞,則可謂無餘地矣。不意恩批又下,至以少量予心,勿復巽讓爲敎。伏想日月之明,或未盡燭於微臣,今日之情勢,而有此敦勉之敎也。噫,平日言議,旣未能厭服於一世,卽今踪地,又不免受困於人言,雖欲迫於嚴命,冒沒復出,公議之不容,物情之爲駭,可推而知也。臣豈不諒聖心之眷顧,亦豈不念國事之艱危,而強爲此巽讓之計哉?竊觀近日處分失中,辭旨過嚴,朝廷之上,景色不佳,緣臣無狀,有此聖德之貽累,此又臣之罪也。唯願速被譴何,以謝時議而已。病裏遷次,症樣頓添,達宵昏痛,若不可支吾,稍待神識少定,當以一箚,畢伸危悃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海病,代以尹得和爲事變假注書。

○卽者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遣史官更爲傳授。

○傳于權𥛚曰,金祖澤之罰,乃投畀之輕者,雖有營護之心,豈敢擧職名而陳章筵奏?皆稱前禮曹參議,少有嚴畏之心,豈若是其放肆乎?且大槪中前翰林添一啓語,則上君父之疏,奏筵席之言,尤何如乎?此非比言之意,其無敬憚則甚矣。今後則另加申飭。

○權𥛚,以禮曹言啓曰,伏見監試初試一所榜目,則生員試二等第十六人閔晩洙,以通德郞書塡,係是違格,故推見其試券祕封,則書以幼學,而誤書於榜目中矣。原榜中,以幼學改付標,又有他年歲及名字誤書處,故一體改付標以入,而當該試官及四館,俱有不察之失,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二十二日幼學孔承魯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鄭瑀,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膺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金祖澤事。措辭見上掌令金遇喆云云,引嫌而退,兩啓爭論,俱據臺體,匪怒之敎,不必爲嫌。請金遇喆出仕。答曰,不允。當今世道處置如是,豈曰怪乎?依啓。

○權𥛚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處,命召,竝更遣史官傳授事,命下,而城門已閉,待開門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膺疏曰,伏以臣,嘗觀孟子之言,曰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有官守者,不得(不得))其職則去,臣頃於承召之初,首陳討復之義,而誠未格天,言不動聽,則臣不宜久處臺閣,虛紆聖恩,而唯是區區憂愛之忱,根於天畀,而銷鑠不得,固不敢一言塞責而止。前疏所陳,猶有未盡之懷,又何忍蘊在心曲,而不復畢陳於聖明之前乎?嗚呼,今日懲討當然之理,婦孺咸知,況以殿下上聖之資,豈有一毫未悉者哉?惟在廷臣僚,誠意淺薄,語言拙直,依例封章,循常連啓而已。其何能擘肝膽而槪聖心乎?自聖上臨御以來,至今數載,而義理不明,王章不行者,蓋罔非群下之過也。況臣忝居言地,未效涓埃,豈惟識者之嗤鄙,雖市童街兒,亦必指臣而譏之曰,某也何補於吾君,而乃敢以豸冠驄騶,揚揚行呼唱於道路云爾。臣每中夜以思,面熱心慙,不覺汗淚俱下也。且臣以世祿之胄,蓋嘗有受於家庭矣。民生於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則致死焉。今臣若逡巡畏縮,只爲貪榮冒祿,固寵禔身之圖,則是臣生爲不忠之臣,而死爲不孝之鬼矣。臣之所大懼者,亦以此也。玆敢妄效愚見,更貢微誠,伏願殿下,勿以人微而忽之,平心裁察焉。嗚呼,我肅宗大王聖德神功,覆冒區宇,深仁厚澤,淪浹肌膚,厭世之後,萬姓哀慕,凡皮裏含血,以人爲名之類,莫不奔號,而顧我先王,不幸無嗣,則一國謳歌之所歸,舍吾君之子而其誰也?正位東震,令譽洋溢,率土延頸,億兆愛戴,而惟彼凶徒,獨何心腸,必欲百端謀害,迭上凶疏,搖撼上心,而幸賴我景廟友愛純至之聖德,其計莫售,則逆宦之變,是誰之使也?終至於誣告成獄,寧考舊臣,戕殺無餘,其意豈不在於先除忠良,次及聖躬而然哉?思之骨寒,言之膽掉,臣誠不欲與此賊俱生也。抑臣,有萬萬無窮之慮,我國交隣之際,防患之道,本來不密,凡百消息,無不傳徹於中國,自古而有是說,雖以仁廟朝事觀之,亦可驗矣。向者逆鏡之敎文,諸賊之凶疏,流入彼中,書之史冊,安保其必無也?況誣獄奏文,旣入彼中,而建儲大臣,構之以惡逆,則其所用意,路人亦知,事之眞僞,彼惡知之?臣於是,痛心腐腸,寧欲無生也。臣愚,以爲諸賊奏狀,逐名論列,特下備忘,次第正法,昭示八方,改奏彼中,痛辨此忠彼逆之實,前送誣奏,必爲請還,然後庶可以少慰廟社之靈,洩神人之憤,而絶天下後世之惑矣。當初大臣,開端未了,而臣側聽經年,訖未聞有一人繼發此言者,此殆風霜摧折之餘,識慮未周,囁嚅成習而然也。惟我聖上,睿性明見,夐出百王,而亦何不念及於斯耶?臣近伏聞殿下,因經筵官韓元震所達,下敎曰自有百世公議云云,筵席語祕,有不得其詳,而臣深憂隱歎。以爲我聖上,聖學高明,好惡之極,必已自定於中,而何乃有此敎也?夫事在冥冥而未知所決,則姑觀其後,如朱子說,可也。乃者,凶逆之狼藉如此,誣奏之陰慘如此,尙可以遲疑等待,乃反爲凶徒之口實乎?夫聖人無嫌,而王法無私,故兜工,不平於揖遜之擧,而大舜誅之,管、蔡不悅於攝政之事,而周公討之,凡今爲殿下臣子者,孰不以舜周,望於殿下,而其所以處凶逆者,何其與舜周,大相遠也?嗚呼,彼此忠逆之分,溯厥源頭,則初不過邪正是非之爭,而輾轉層加,馴致辛壬大禍,我肅廟丙申遺敎,嚴正痛切,實萬世不刊之典,而陵草未宿,猶尙如此,況殿下旣令凶魁,容息於覆載,又於禍源所自尹拯之父子,亦以儒賢待之,院享依舊,爵諡猶存,卽與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無少異同,臣恐我肅廟斥邪扶正之聖意,䵝昧不白,而又安知其末流之害,不有大於旣往之變耶?《書》曰,予畏上帝,不敢不正,朱子,引之以證孟子之闢楊、墨而曰,孟子之心,亦若是而已。今觀邪論之轉爲凶逆,則古聖人血誠辭闢,拔本塞源之意,益可知矣。然而殿下之拔本塞源,非若孟子之苦口力辨,只在繼述肅廟之志事而已。臣構疏將寫之際,得見朴文秀之疏,語意所在,極其陰巧,玆豈非天討不施,無所懲畏而然耶?自托修史之嫌,敢售嘗試之計,游辭閃弄,扶護私黨,削科之喆輔,敢擧以職名,黨逆之權扶,敢許以忠赤,欲以眩惑宸聰,疑亂是非,此而不懲,其接迹而起者,將不可禁矣。伏願殿bb下b,亟示好惡之意,以勵其餘焉。臣竊觀殿下,屢下蕩平之敎,誠欲爲蕩平,則討逆之尤不可不嚴也,明矣。何者?殿下嗣服之初,奮發英斷,鏡、虎兩賊,一時按法,彼粗知君臣之分,無甚染迹之類,莫不畏戢,庶有革面歸心之漸矣。其後處分不明,凶逆之輩,乃反增氣跳踉,每懷覬覦之心,至於文秀之疏出,而尤不可掩也。若是而其何望蕩平之休乎?臣謂殿下,亟允臺啓,快賜嚴斷,則向所謂無甚染迹之類,必如前畏戢,杜門省愆,以圖自新之道,而磨以歲月,則可以爲善,可以爲忠。夫然後,同條共貫,偕之大道,不勞聖慮,自底於蕩平之象矣。臣每祈朝廷,同心合辭,竭誠開陳,以期感通天心,不幸因金祖澤疏,又有此激惱之端,噫嘻惜哉。輿臺下賤,尙知君父之重,漆室嫠婦,亦懷宗國之憂,則況三朝舊臣,受恩隆厚,致位三事,其含感思報之心,何渠不若祖澤哉?但人性之靜躁緩急,千百其品,故古之人,或有見無禮於其君,則逐之如鷹鸇之逐鳥雀者,或有從容深密,不動聲氣,有似乎泄泄而沓沓者然,氣象規模,難以一槪論,而至如右相處地尤別,君讎之中,亦有私怨,此不過見理未精,嫌於自當,欲付公議而然也。豈眞忘君父之讎者哉?祖澤疏語,未免噴薄,而究厥本情,則實出於大義未伸,腸肚苦痛,遣辭之際,自不覺其有涉於出位,過重之嫌也。臣請以家人父子間事諭之,今有父被悍僕之謀害,而其父不肯致討,則悶鬱痛迫,諸子無間,而其長子,則務爲不迫,徐冀感悟,衆子則憤其父讎之未復,每以大義,激勵長子,要與同諫而急討,辭氣之間,或失和平,則此果爲不順於長子者乎?抑由於人子痛迫之心耶?以此論之,則今殿下於祖澤,亦必曲諒,而有所處矣。且臣竊伏惟,念目今廟堂之上,一心王室,與共休戚,如領府事臣閔鎭遠者,果幾人哉?不避忌諱,隨事匡救,誠得大臣之體,而殿下之所以待之者,以向日陵幸前下敎觀之,有欠於誠心禮遇之道,臣竊爲殿下慨然也。當此國事泮渙之時,雖收拾賢才,汲汲共濟,猶懼其不及,況元老大臣,有退無進,抱經賢士,纔入旋歸,博雅名宰,迹辭九重,經幄儒臣,影隻千里,以至鼎席一空,臺閣摧低,則今日朝象,可謂傷心。伏想殿下,丙枕獨寤,必有所憂歎者矣。程子所謂,親宦官宮妾之時少,接賢士大夫之時多,則薰陶德性,涵養氣質云者,最切於人主身心上工夫,儻殿下,勿恃聖質之美,日益加勉,則堯天舜日,廓然淸明,黜陟擧措,咸得其宜,而亦將飜然於討復之請矣。朱子於告君之辭,論子孝臣忠之意,而曰取此而爲言,則在廷之臣,言之悉矣,陛下聽之亦熟矣。捨此而爲言,則自古天下國家,未有可以外此而爲治者,臣今亦不敢廣引前言,備禮上疏,以釣敢言之名,而歸過於陛下。嗚呼,臣之斷斷忠悃,惟以討復,爲今日第一義,故不以陳腐而舍之,不以觸諱而止之,首尾眷眷於此,而至於天災時變,財竭民窮,可言之事,可救之弊,不惟臣學識空疎,亦有所不暇及也,惟殿下垂諒焉。且臣七袠衰邁之年,數朔原隰之役,受病非細,逢春尙劇,咳喘宿症,已成痼疾,私室對人,亦難酬應,陳力就列,實無其望,不得不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殿下,亟許遞改,以便調息,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望聖祈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論,大義則是,而猶有所未破惑者矣。朴文秀疏語,雖涉狂率,隨辭責之,不亦已甚,而金祖澤之罰,業已參酌,則有何曲諒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監司金礪疏曰,伏以臣,伏見殿下,有感於皇明太祖皇帝,見鵲許歸養之事,特下備忘,使朝臣之受由下鄕者,勿復以親病爲辭,直以覲親爲請,我聖上以孝爲理,老老及人之意,藹然於辭旨之間,凡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感泣也哉?噫,歲新已久,春意方生,雖禽鳥之微,固有含哺之樂,士之遠仕於朝者,亦莫不歸省其父母,而念臣以終鮮之身,獨縻於王事,七十偏母,不得以時相見,則臣之情理,不已憾乎?臣之當初所以瀝血丐免者,以有老母之故,而末後所以含恩趨命者,以有絜眷之令也。臣之去就,只在於老母之將往與否,而臣之到營已累月,且經歲矣。成命迄未奉行,尙歎將母之不遑,臣之情勢,可謂狼狽,莫知攸措也。夫挈眷一事,聖志業已堅定,不撓於道傍之說,則此便爲已了之案,無容更議,故臣自受命以來,凡百設施之方,略有所區畫者,而只以旣成出之節目,尙未啓下,遷延時月,出場無期,區區私情之悶迫,固不足恤,而朝令之下,凡幾月矣,而尙未奉行,其在國事,豈不泄泄哉?臣竊伏見湖西一路,爲三南咽喉之地,實是國家之重藩,而物衆地大,吏猾民巧,其爲難治,最甚於諸路,而物力漸至凋殘,守備日益疎虞,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域,究厥弊原,實有所在,故自祖宗朝以來,必欲變通兼牧,要以久任責成,而按道之臣,無肯擔當,因循未果矣。或至今日,斷然行之,則湖西自此,庶幾有賴,而第念臣之疎迂,本非理劇之才,至於經紀幹辦之事,尤所昧昧,則固難保其善有設施於立制之初,得免僨誤之患,而見方大臣引入,回啓遲速,有未可知,而離親之思,一日爲急,方寸亂矣。何以遲待節目之下,而勉抑其至情乎?況今春事強半,旬宣之行,政當其時,而惟其去就未定,故尙此蹲坐,於公於私,實爲兩妨。伏乞天地父母,曲加諒察,特許鐫遞本職,俾臣得以歸養老母,而改授無故可堪之人,以爲久任責成之地,使安私分,以幸國事,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節目之未啓下者,當問于籌司而處之,卿其勿辭,抑情察任。

○正言成大烈疏曰,伏以臣,性本闊疎,才且短淺,再玷言地,毫無報補,而祗緣感激洪造,妄效愚衷,以致嚴截之敎,前後荐疊,合被重譴,罰止例罷,臣自玆以後,杜門省愆,自分爲淸朝之棄物矣。不意聖明不遺,收錄如常,乃以言責重任,復畀於已試僨敗之身,不知微末小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也?臣聞命驚惶,莫省攸處,在臣分義,固當踼蹶趨謝之不暇,而揣量才分,旣無堪承之望,撫念情地,亦有危蹙之端。蓋前冬首揆之疏,亶出於愛君憂國誅亂討賊之義,而至以常參時,大小臣僚之避事塞責,重加論責,則臣亦入侍諸臣中一人也。臣適自試院出榜詣闕之際,始伏見首揆之疏,答政院之批,則疏語嚴正,批旨切峻,自顧愧赧,繼以惶蹙,玆不敢循例復命,拜章徑退,而原疏纔畢,日勢迫曛,及其疏槪之書出也,倉卒信寫,字句之間,不無礙人眼目處,及歸私次,始覺其不察,卽招院吏,使之抹去而改出,則臣之本意之無他,於此可知,而伊時僚臺,只見其初,播之小報,附論於言事之疏,末至有警責之請,臣實不敏,何尤於人?追思至今,不覺靦顏。臣旣有錯了之失,則揆以廉隅,決不宜復踐宿趼,而況臣素患痰火,經冬危劇,見今疝氣,浹月彌苦,一日上升,殆七八次,有時昏窒,若將難保,自視且懼,傍觀亦危,假使臣雖無難安之情,以此病狀,尙無供職之望,況情病俱苦者乎?伏惟聖慈,天地父母,特諒臣臲卼之情,危劇之病,亟命鐫削臣新授職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方控免所叨,不宜贅及他說,而床簀涔涔之中,聞有聖上非常之過擧,不勝憂慨之懷,略效匡救之忱,惟聖明留神,而澄省焉。臣伏見備忘,有禮曹參議金祖澤削黜之命,未知殿下,因何事激惱,而有此等擧措也?噫,討復者,卽臣子必伸之大義也。不但搢紳章甫,擧皆抹血而請討,雖在輿儓下賤,亦知必誅而乃已,則身爲大臣,當以沐浴之請,先人擔當,積誠開導,期回天聽,而計不出此,惟以苟冀無事爲務,則國人之惑,何以自解,人言之來,亦安得免也?此所以祖澤之疏,忠憤所激,不計禍福而發也。其情固可原,而其言無可罪,則何殿下不少恕究,遽加雷威,削之黜之,曾無留難也耶?況其疏,乃是牽復後自辨,而據實陳暴之間,自有所不容己者,此胡大罪也,而喉司繳還,特加問備之罰,玉署箚論,終靳開納之旨,以至憲臣發啓,而聖批至截,諫臣封章,而兪音尙閟,此豈不有歉於大聖人容物之量乎?伏願聖上,特加三思,亟收前旨,毋令以言而獲罪也。且臣於儒臣補外之擧,竊有所憂歎者,噫,事關君父,何等重大,而將臣袖納之紙,卽席付丙,凡我在廷諸臣,全然不知,則徐宗伋之處置臺臣也,泛論請遞,非有一毫他意,而天威震疊,斥補遐邑,蒼黃半夜,迫出都門,景象愁絶,瞻聆駭惑。惟彼一儒臣之斥逐,固不足恤,而豈意聖明在上,迺有此顚倒之擧措乎?若使宗伋,知其所關之至重,而有此處置之糢糊,則其罪奚止於外補,而及夫備忘之下,始識其由,則宗伋之以此見黜,豈不冤哉?惜乎,居臺閣之上者,非不知處分之失其當而不敢言其非,非不知斥逐之非其罪而不敢請其還,臣竊慨然。噫,當初事實,聖上旣已洞知,則當其諸臺之停論也,何不溯其源而諭之,責其失而罪之?獨於處置之儒臣,旣施出補之罰,尙靳收還之命,臣愚死罪,誠不審聖意之所在也。況且昌賊等,鞫問之啓,更發於聖旨昭示之後,則殿下宜卽允可,覈其情節,而發啓有日,靳允至此,此事之關於君父,人孰得以知之?臣恐非誠實底道理也。伏願殿下,亟回儒臣補外之命,速允昌賊等鞫問之啓,以解中外之惑焉。且臣得見前正郞朴文秀之疏,誠不勝駭痛之至,削科者不可修史,則使渠替修,蓋出於一時之權也。渠若不欲替修,則當從容平說,以祈其免,而今乃首之以題外之辭,敢懷嘗試之意,尾之以不緊之語,強作圖免之階,隱然有眩亂是非,恐脅承宣之計,指意叵測,情態巧密,臣恐若此不已,羸豕躑躅,將啓無限之憂,可不懼哉,可不痛哉?臣以爲亟施投畀之典,以嚴隄防也。臣以必遞之身,宜不敢抗顏論列,以羞當世,且伏念一言脫口,重譴隨加,而憂愛一念,如水滔滔,敢以數事之不可不善處者,冒沒而瀆撓之,其亦不自量,甚矣。伏乞聖明,勿以人微而廢言,竝加採納焉。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金祖澤事,罰亦輕矣。補外亦投畀,敢稱儒臣,良可駭也,非常云者,尤未曉矣。朴文秀事,今玆疏論,與昨啓無異,而又請投畀,甚矣,角勝之風也。然敬君之道,必不若此,爾其勿辭察職。

○丁未二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黃龜河,同知事尹鳳朝,參贊官權𥛚,參贊官李秉泰,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武臣行副護軍具後翼,宗臣海恩君爣,諸臣進伏訖。上讀前受音《孟子》第六卷,告子編一遍,自任人有問屋廬子,至章下註亦不屑之敎誨也。朴師聖,讀自公孫丑問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詩也,至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上,復讀新受音一遍訖。李秉泰曰,小弁,卽宜臼罹變亂時所作,故直書其中心之所煩冤者,時人謂之怨。高子之論,不察其哀痛迫切之心,故孟子斥之也。上曰,然矣。秉泰曰,不可磯之,諺解似未盡,蓋是不可使有磯之意,而諺解則有若只解不磯者然,此不可不察也。秉泰又曰,宜臼,無罪而遭天倫之變,呼號崩迫,不得不怨慕,亦天理人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凡以不怨父母,爲道理之當然者,固是矣,而若於此等遭變故處,一切以不怨之義揆之,則惻怛迫切,出於倫理之言,亦將不被君子之恕察矣。是以,孟子斥高子之陋矣。上曰,然矣。秉泰曰,《孟子》以大舜怨慕之意,恕小弁之怨,謂其不爲不孝,蓋指其哀痛迫切不得已之處而然矣。第小弁與大舜所處,不可一例看,朱子嘗謂小弁,不能渾厚,又以小弁之我罪伊何,大舜之於我何哉,謂有不同。由此觀之,《孟子》只論大體,朱子竝就其言語曲折處,而論之,故如此矣。自上講此章時,宜察此意矣。上曰,然矣。尹鳳朝曰,趙氏註,未足爲愆四字,亦有不足之意矣。上曰,然矣。仍曰,副學所謂宜察此意者,指何處耶?秉泰曰,俄者所陳朱子以小弁,爲不若大舜所處者,臣謂宜在所察也。先儒亦以小弁,爲宜臼之傅所作,蓋疑其言,近於迫切也。維其忍之等語,豈不太露乎?此等處,不可遽擬於大舜之怨慕也。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家語》云曾子,受杖於曾晳,而卽往讀書,人問之,曾子曰,恐父之憂其有傷,故然也。孔子聞而非之,蓋父過杖其子,而其子受之,至於有傷,則是顯其親之過也,此言與大舜之浚井塗廩事,大意相同。凱風有婉辭幾諫,不顯親過之意,先儒許之其親之過有大小,而所處各異。若宜臼之所遭,是其親絶而遠之,雖欲爲婉辭幾諫,無其路矣。安得無哀痛迫切,發於其言辭者乎?苟不如是,不幾於離乎?然言辭之間,不能渾厚,此其所以不敢望大舜者也。先儒以宜臼爲中人之姿,其言信矣。上曰,然矣。黃龜河曰,戰國之時,利之一字橫流,故《孟子》一編,反復論難,專主於斥其利,而勸其義也。上曰,然矣。秉泰曰,時君世主,於仁義之說,類以爲迂遠不可行。若夫伯者功利之說,莫不以爲當然。然功利之說,未嘗有利,惟仁義之說,最有利,自春秋戰國以來,有利者莫不孜孜於功利,而不旋踵而禍作,傾覆敗亡,往轍可監。若以反是者,爲仁義,則可知其爲利於人國家也。惟其不能却顧長慮,惟以目前便好爲務,故仁義之說,終不得行耳。上曰,其言是矣。秉泰曰,義利之辨,其說甚多,然撮其大要而言之,便於吾身,而害於天理者,卽皆利也,此等處不可不省察也。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臣自試院出來,則前參議金祖澤,被削黜,承旨李重協,遭嚴旨,處分過當,臣竊慨然。祖澤之疏,纔已見之,語多憤懥,近於務勝,臣亦以爲不是,而聖上所以罪之者,則可謂太過。若以言語不擇,加以誨責,固無不可,至於削黜,恐非聖上包容之道。重協,無他罪,只以辭氣之間,有此情外之嚴敎,上下疑阻,實堪吁嘆,宜殿下有所反省矣。此外,又有所懷敢達,自有黨論以來,凡朝臣相攻擊之時,疏章言語之間,每去人姓字,以快憎嫉之意,蓋古者雖惡逆,未嘗如此,末俗之弊,偸薄甚矣,臣每以爲慨然。近者殿下,於徐宗伋、金祖澤,必去其姓字,此由於宸衷激惱,不少假借而然。聖人辭令,豈容如是?觀瞻所及,大爲未安。前下聖旨及筵敎,雖不可一一追還,宜自上特示以悔歎之意,此後猛加省察,勿復降此等辭旨幸甚。上曰,近來黨議橫流,去其姓而稱其名者,已成痼弊,便作謬規,予嘗慨然矣。予亦不免於染俗,今此承宣所達,誠是矣,可不留意焉?金祖澤之意,必欲迫逐左右相而後已,頃於左承旨洪好人之將往偕來也,渠請自往,而今見其疏,以爲偕來時見之,則自成一家則云,如此心腸,出示於君父子gg者g乎?至於肅廟先王被罔極之誣云者,若問於渠,則渠將何辭對之乎?門黜之罰,亦云參酌矣。朴文秀之疏,極爲狂率,予亦知之,故其於削黜之啓,只以不允爲答,則只爲文秀之啓,可也,而請還金祖澤削黜之啓,又從而出焉。扶抑太偏之臺閣,豈可不施罰乎?予之昨日處分,卽太寬而非摧折也。李重協事,予於其日,見其顏色,豈不知乎?怒於文秀之侵斥,面帶怒色,眼目亦有怒氣,故其時備忘,蓋出於欲存筵席間體統而已。非有深意,連日違牌則過矣。龜河曰,祖澤之疏,非出於擊逐之意,實出於憂嘅之忱,而文秀之疏,旣以替當修史爲辭,則只陳史局事,可也,而贅入他說,張皇爲辭,顯有嘗試之意,而殿下不以爲罪,至於李重協,則反以情外之敎,嚴斥之竣責之,而辭旨之間,無雍容底意,此豈非殿下過中之擧耶?上曰,李重協事,予已開釋,而大抵近來入侍諸臣,有時乎公然仰瞻,未見其有敬愼之意,諸臣每以予多言爲戒,而予自戊戌以後,連經私喪及國恤,心神都喪,頃日入侍武臣,亦不知其曾前入侍,而有所下詢者,然縷縷言之者,蓋諸臣於黨論,不能擺脫,故予不得不如是耳。文秀,卽染黨之人,故爲此狂率之言,而決非出於陰巧也,見得不明故也。秉泰曰,聖敎至此,臣等實爲惶恐。然有所懷,何敢不盡?殿下以臣僚之頻頻仰瞻爲敎,此諸臣之罪也。臣侍講經年,最犯此罪,常自惶悚,今承下敎,若無所容。然群臣所以仰瞻者,或爲竊望天顏,或爲無情,而發要是非可以深罪者也。大抵此在辭氣之間,臣僚固當各自警戒,而政不宜自上察察也。上無所答。權𥛚曰,文秀乘此史局事,敢逞構誣之計,顯有嘗試之意,而且以不捧其疏,則當侵斥政院云,而作牌於院吏者,尤萬萬絶悖矣。上曰,作牌於院吏者,亦出於狂率之致矣。秉泰曰,朴文秀、金祖澤所爲,雖曰相同,殿下扶朴而抑金,於文秀則恕之太過,於祖澤則疑之轉深,聖上雖自謂處分極盡,而終不能厭服衆情矣。上曰,雖大公至正之論,當此末世,實難爲之矣,豈有無柄之太阿乎?若謂之太阿無柄,則當付朝廷事於群下矣。秉泰曰,今罪祖澤,以敲撼兩大臣,則亦非祖澤本情矣。𥛚曰,以祖澤事,臺議竣發,一時之公議可見,必須速賜允從焉。上曰,不公之臺議,予不忍從之,當觀末梢而處之矣。黃龜河所啓,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親政入侍時,因咸鏡監司趙尙絅狀啓中,尤甚四邑田稅及諸般米布,一倂蕩減,之次七邑田稅及諸般身布,折半蠲減,三、甲兩邑與尤甚邑,一體蕩減爲請事。自上有請其折半處減三分之一,請其三分減二處,折半,三、甲則與尤甚邑,一體蠲減之敎矣。所當趁卽擧行,而下敎中辭意,與狀請本意,有些相左處,故欲爲更稟,而大臣及有司堂上,方在引入,尙今遷就矣。大臣謂臣以如有入侍之事,使之稟定,而臣亦入侍未易,今始仰達。大抵道臣狀請,每多過中,故今此下敎,實出於參酌之意,而此則新監司辭朝時,親承傳敎,如是狀請。且北道田賦,無甚關緊,依狀請尤甚四邑及三、甲田稅與諸般米布,一倂蕩減,之次七邑田稅,諸般身布,折半蠲減,恐或得宜,而如或過中,則所請全減處折半,折半處減三分之一,亦合參酌之道,而自下不敢擅便,大臣旣令臣稟定,故敢此煩達矣。上曰,北路穡事,比諸道何如云耶?龜河曰,北關年事,雖以前方伯兪崇所達之言觀之,猶不免於凶歉云矣。上曰,田賦,卽惟正之供也。若以無甚關緊,而許其蠲減,有所關緊,而特爲徵督,則有非一視之道,且以狀啓觀之,北關年事之比三南稍勝可知,而但自先朝,必優恤北關,且新監司引見時,亦有下敎之事,今此尤甚四邑田稅及諸般米布,一倂蕩減,之次七邑田稅身布,亦依狀請折半蕩減,三、甲則依尤甚邑例爲之,可也。又所啓,會寧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於義州府使,使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達城府院君禮葬時石物,禮葬圖外未盡者,一依靑恩府院君石物數,造給事,命下矣。國舅禮葬,事體至重,成命之下,所當趁卽奉行,而第禮葬圖中表石價,例自本曹上下,而自兵曹宣惠廳,以造墓軍價,作爲名目,出給歸厚署,則歸厚署受出此物,括備誌石,床石之石,階砌石等物,乃是舊例,而近來大臣喪,則本家受出此價,料理排置,至於王子、大君、公、翁主、府院君之喪,則受出此價,補用喪需,而石物則自內需司,別爲造給,此蓋一時特恩也。以內司一時特恩擧行之事,使戶曹替當造給,不但有違前例,此路一開,便作日後應行之典,則豈不爲難處之端乎?事勢如此,有難循例擧行,故敢此仰達。上曰,前例所無之事,自地部擧行,事甚未安,故頃日判付時,有參酌爲之之敎,而判付後,予亦以爲難處矣。旣已判付,今又還寢,亦涉未安,禮葬官例,有下去之事,參酌劃給物力,使之造給,似好矣。龜河曰,今此成命,固知出於軫念喪家之意,且其禮葬圖外,所當排置者,只是光明燈、望柱石、曲墻、隅石、星石、階砌石等物,論其役事,亦不至大段浩繁,豈難奉承,而但事係創開,終未知果合於聖上處分矣。且禮葬官,不過爲凡百進排等物,次知責納而已,元無擔當石役之事,若自本曹,必欲造給,勢將別設浮石所,不但前例所無,當此農節,其爲民弊,必不些矣。上曰,所達如此,前例所無之事,有難創始矣。本家所給,小方床價,前者爲慮地部經費,有折半留在者矣。就其中減三分之一,送于內司,以爲排置石物,可也。上曰,今此達城府院君禮葬時役軍,參酌立役,勿爲煩擾民間之意,各別申飭於禮葬官處,可也。黃龜河曰,聖敎如此,不但申飭於禮葬官,亦當一體申飭於京畿監營,以此出於擧條,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四條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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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出使。右副承旨權𥛚。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齋戒。

○洪好人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及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又啓曰,注書沈聖希,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洪好人曰,昨日筵中,仍戶判陳達北關之次七邑減三分之一事,下敎矣。伊後思之,尤甚四邑,旣依狀請蕩減,則獨於之次邑,靳許折半蕩減之請,非一視之道,付標以下,依此擧行事,分付。

○洪好人啓曰,卽者右議政趙道彬,使錄事又爲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傳授。

○又啓曰,右議政趙道彬處命召,更爲傳受事召下,而城門已閉,待開門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膺啓曰,臣以,萬萬無似,新入臺端,志氣摧闒,言議巽懦,不足以扶仗大義,激感聖心,而斷斷忠悃,惟以討復爲先,屢瀆宸嚴,天聽愈邈,內省慙恧,措躬無地。昨因僚臺處置,致勤聖敎,憂慨世道之意,自在中。臣於是,益不勝驚惶震惕之至。噫,朴文秀之疏,遣辭陰巧,意在嘗試,削黜之請,在所不已。金祖澤之疏,語多不擇,致欠稱停,究其本意,亶出於忠憤所激。欲嚴懲討,則還收之請,亦是臺體之所不可已者,臣之請出僚臺,蓋循公議,而及承聖批,顯示未安之意,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冒據於職次乎?昨緣夜深,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正言趙明翼啓曰,臣伏見下政院之傳敎,則疏章筵奏,皆稱以禮曹參議金祖澤,特示未安之意,辭旨嚴峻,至以少有嚴畏之心,豈若是放肆爲敎,昨日臣疏中,亦書其職名,則聖敎之下,其所惶隕震惕,爲如何哉,而竊伏念臺閣上事例,實有所不然者,雖有削黜之命,居臺閣者,方繳還爲請,則不有成命,直書官職,乃是遵行之古例,事體之當然。何嘗有一毫踰分之意,而直加以人臣所不忍聞之敎,譴責之,嚴斥之,不少體諒,無所容貸,大有乖於古聖王待臣隣之道,臣實嘅然。噫,殿下以放肆無嚴等語,看作歇後題目,有些不槪於宸心,輒加於群下,此豈但臣子之有不敢自安?其在聖人言爲律之道,貽累不細,以殿下之明睿,何不念及于此也?平日本源之地,涵養之工,有所未至,發諸辭令者,每有此過中之擧,臣竊惜之。且惟殿下此擧,有若爲朴文秀所稱前翰林事而對擧者然,夫喆輔旣是削科之人,則本無官銜之提論,祖澤之削黜,方在請還之中,豈可比而同之耶?然聖批之誨責,旣如是嚴截,則臣何敢自以爲是,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洪好人啓曰,持平李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正言趙明翼,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因去夜下本院申飭之敎,情勢惶蹙,不敢晏然在職,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bb而b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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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式暇。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趙命臣。右副承旨權𥛚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朴奎文在外,一員未差,持平趙明澤未肅拜陳疏,李膺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議政洪致中上疏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安重弼啓曰,右副承旨權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李秉泰,校理朴師聖,纔已違牌坐罷矣。玉堂上下番,累日闕直,事甚未安。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今日乃國忌正日,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事已有命,明日政差出。

○事變假注書尹得和有頉,代以韓德良爲假注書。

○傳于洪好人曰,左議政疏批,使偕來史官傳諭。

○左副承旨趙命臣書啓,臣敬奉聖諭,傳諭于忠淸道忠州樓岩議政府領議政鄭澔處則以爲,臣除是情勢之外,老病沈綿,已到十分地頭,瀝血哀懇,顒俟處分,不意承宣之臣,跋涉遠來,諭以敦勉之敎,辭旨勤懇,可感䐁魚。奉讀未半,感涕橫逬,亟欲不計死生,扶曳登途,輸身輦下,請伏逋慢之誅,而顧自前冬以來,將攝失宜,氣力綿綴,牀笫之間,轉側須人,數日之程,無計自力。瞻望雲天,但有涕泣,徐當收召精魂,綴屬文字,更瀆宸嚴,冀幸矜察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謄錄郞廳趙明翼,身病猝重,不得仕進,今姑改差。其代,新及第朴致隆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三月朔頒祿次,倉官進去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請受祿牌,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方在出城辭職中,不敢晏然受廩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方在出城待罪中,不宜去來云,祿牌竝不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令倉官輸送。

○正言成大烈啓曰,臣於新命之下,非不欲踼蹶趨承,而已試之蹤,萬無更出之勢,難強之病,又作必遞之端,敢瀝危懇,仰冀恩許,兼將一二憂愛之忱,粗效匡救之誠矣。及承聖批,誨責諄勤,不啻若慈父之敎迷子,臣誠奉瀆感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第臣於聖敎中數段語,竊有所區區憂惑者。蓋金祖澤之一封所論,不過因其自明之疏,略論世道之可慨,則雖其激切之意,差欠宛轉,憤發之言,少失稱停,而所執者,大義也,所陳者,公議也。在聖上容物之量,固當虛襟察納,以開不諱之路,而雷威荐疊,不少諒究,責敎至嚴,罪罰太過。臣之愚意,誠慮處分之失中,而聖德之爲累不細,草草說過,以冀天聽之或格,而敎之以罰亦輕矣。徐宗伋之泛論處置,於聖旨未昭示之前者,誠非大何,而半夜斥出,景色錯莫,亦恐有損於聖朝和平之道,故略論事實之際,儒臣二字,偶然信寫,而責之以良可駭也。朴文秀之疏語,旨意駭悖,情態巧密,而憲臣所論,未免太輕,故臣果採輿人之誦,仰請投畀之典,而不惟不賜允兪,顯有摧折之意,少無翕受之美。惟此三事,固已臣惶汗震越,有不敢自安者,而其中別有所萬萬悚駭之端,臣請陳之。噫,自古輔弼之臣,忠讜之士,若遇君父過中之擧,則輒曰非常之過擧者,何可勝數,而今殿下,乃以非常二字,旣示未安之意。臣之所言,或出於匡君之誠,或出於糾奸之意,則有何一毫近似於角勝,而殿下乃以角勝二字,又下甚矣之敎,至諭以敬君之道,必不若此。噫嘻,殿下何爲而發也?臣雖無狀,亦嘗讀聖賢之書,豈全昧事君之義,而抑臣嘗以爲,爲宗社討亂賊,爲君父匡闕失,無禮則誅之,有奸則劾之,使義理不至於晦塞,使妖孽不至於躑躅者,誠有得於敬君之道,而至於前瞻後顧,上諛下媚,爲目前保祿之計,爲他日全身之資者,迹雖似敬,心實不忠。如此情態,臣不忍爲也,而今於殿下之前,得此罪名,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抗顏冒居於臺次乎?且臣伏見日昨備忘記,則以疏章中,皆擧金祖澤職名,辭旨切峻,此亦臣惶凛之一端。以此以彼,俱不敢頃刻自容,而昨緣病劇,今始來避,臣之罪戾,益無所逃,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𥛚啓曰,正言成大烈,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左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冒當匪據,遲回不去,久妨賢路,數年之間,積困人言,而畢竟金祖澤之疏出,而更無一分餘地,苟如其言,臣罪固大矣。駭怖之極,不敢偃伏在家,逬出都門,席藁待勘,而過蒙聖慈,曲加覆戴,史官相守,恩旨屢宣,其所以慰藉而敦勉者,殆非賤分之所敢承當,臣誠感激惶隕,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承乏充位,歲已一周矣。觸事憒憒,一無可觀,凡可以罪臣責臣者,奚至一端?至以大義之未伸,必欲歸咎於臣身,實莫知其何故也。雖然,大臣之義,身任百責,若以責備之意,平說道理,則臣亦可以愧服,而此則不然,首尾臚列,意在求過,有若臣故爲沮敗,使將伸之大義,緣臣而未伸者然。此已萬萬常情之外,而況其所謂吾君之不欲爲,我何必爲之云者,不但不發於臣口,亦所不萌於臣心,而直以己意勒斷,人之旨意,隱然歸之於不韙之科,此亦可謂官師相規之好意耶?甚至於以臣所遭,謂之緦功之察,或曰強爲引入,或曰曲引小嫌。噫,臣之向日情勢,人孰不知,而今其言如此者,其意不過曰,人以大義爲言,則雖僇辱呵叱,無所不屆,渠安敢爲嫌云爾,世豈有如許事理,而待人不亦太薄乎?臣竊爲之嗟惜也。仍念臣忝在輔相,受恩罔極,而曾無一事之報效,乃於白首垂死之年,被人蹈藉,受侮不少,上而貽羞於朝廷,下而玷辱其身名,將何顏面,復入脩門,仍據百僚之首,以自喪其廉隅乎?史官之鎭日往來,益增惶悶,奉召則不得不姑爲奉留,而揆以國體私義,職名無仍帶之理,恩諭之下,終未免祗承,臣尤死罪。伏乞聖慈,俯賜諒察,早許斥退,以謝物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自古人臣,位至三事,而不被人媢嫉者,鮮矣。予每於此,未嘗不慨歎矣,豈意今予自覩卿之被此乎?噫,前後忌卿者非一,而豈有如金祖澤之疏乎?予若以此等之言,勉副于卿,正中祖澤之意,寧有是哉,寧有是哉?目今國事板蕩之日,因一祖澤之疏,兩揆竝出城外,若是而能爲國乎?言念及此,玉食靡安,以卿平日體國之誠,何不諒予志,而如是過嫌乎?卿之一日在城外,增予一日之思,二日處城外,添予二日之思。卿其體小子如渴之意,安心勿辭,幡然偕入,用副企望。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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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式暇。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權𥛚坐直。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州牧使李顯祿,柒谷府使柳東茂,龍潭縣令洪得福,奉化縣監李龜齡。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方在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未肅拜陳疏,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膺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李膺,正言成大烈、趙明翼,引嫌退待,或至屢日,或至經宿,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大司諫徐宗燮在外,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陳疏入啓,司諫李根,獻納朴弼正未肅拜,除在外陳疏人員外,司諫李根,獻納朴弼正,竝卽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朴弼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等事,無以成樣,而左副承旨趙命臣,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金有慶,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趙命臣啓曰,事變假注書韓德良,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病,右副承旨權𥛚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未差,參知趙鳴鳳進,右副承旨權𥛚進。吏批啓曰,掌隷院司議愼爾定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玉堂上下番差出事,命下,而金龍慶、黃梓,方在禁推中,不得擬望,無故可擬之人,只有二人。近來亦有二望擬入之規,今亦依此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吏批,以羅學川爲承旨,申昉爲副提學,慶聖會爲兵曹參議,崔道文爲掌令,申魯爲水原試才御史,朴泰錫爲司議,朴師聖爲副校理,兼司錄陳在搏單付。傳于政廳承旨權𥛚曰,玉堂多窠,當此望乏時,雖不可盡數差出,一望更爲加擬事,分付。以修撰望單子,傳于吏批曰,兵曹佐郞洪聖輔除授。兵批,副司直洪龍祚、慶聖會、李重協、李秉泰,副司正韓德良等單付。

○安重弼,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都廳堂上李秉泰,郞廳朴師聖,違牌坐罷,旣已蒙敍,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竝仍即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今日政,新除授副提學申昉,副校理朴師聖,修撰洪聖輔,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朴致隆單付。

○以實錄廳堂上李秉泰,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朴致隆單付。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增廣初試時,文武科四所禁亂官及本府當直,入直交代公事,都事,當以七員分差,而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赴擧,只有一員,無以推移。假都事六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二十四日,閑良趙進必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朔及來三月,合四朔祿俸,竝爲輸納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以病乞遞之日,尙不敢受廩,況卽今情勢,視前不啻倍蓰,尤何敢晏然冒受,雖有輸送之命,決難祗承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雖在私次引伏之日,猶不敢晏然冒受,況今出城俟罪之中,尤何敢致煩公廩,輸送命下之後,亦末由祗承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各道年終錢穀會案,例於二月二十五日齊到後,啓請御覽會計修正以入,而諸道中慶尙道、全羅道、平安道,以最多一年條還上之難捧,限內未及修正上送事,或狀請,或移文來到。御覽會計,姑待三道會案畢來後,修正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安重弼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司諫李根啓曰,庸駑小臣,百無一長,特荷殊遇,濫叨淸班,補蔑絲毫,愧懼恒積,而至於徑停時昌等之啓,尤有所萬萬悚蹙者,誅人火書,端緖旣絶,則閱歲爭執,亦涉支離,故臣果不審愼,隨參停啓矣。伊後聖上,以事關君父爲敎,而請鞫之論,更發於臺地,則臣之徑停之失,已難自解,而揆以臺體,亦不當更參於自停之啓。今以多臺處置,天牌下降,不敢坐違,黽勉出肅,而臣方自處之不暇,其何敢冒當他人之處置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趙命臣啓曰,司諫李根,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卽伏見下本院傳敎,則以金祖澤之罰,乃投畀之輕者,而陳章筵奏,皆稱禮曹參議,少有嚴畏之心,豈若是其放肆爲敎?臣於日昨繳還之啓,前席之奏,亦嘗擧其職名,則今於嚴召之下,誠不勝其惶隕震惕之至。噫,祖澤削黜之罰,在聖上包容之道,誠有所過重,臣之區區血忱,只欲納吾君於無過之地,則收還之請,在所不已。旣請收還,則擧稱其本職,自是事例之當然,豈敢有一毫營護之心,放肆之意而然哉?自有此事以來,聖心日益激惱,雷威日益震疊,辭旨之間,每下臣子所不敢聞之敎。彼祖澤之罪與不罪,有不足言,而臣竊恐我聖上萬化之源,轉欠涵養之工,而遠邇聽聞,擧有憾於鑑定衡平之治也。雖然,臣旣承嚴敎,決不可晏然行公,而且臣所患痰病,近添於脫着之失宜,膈火上升,喘息如鉅,肝木用事,咯血無算,頭疼而不能擧,眼眩而不能視,雖無此危蹙之情勢,卽今病狀,實無強策供劇之望。玆敢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仰請鈇鉞之誅。伏乞聖明,特遞臣職,俾得少延殘喘,仍治臣罪,以爲人臣無敬憚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申飭之敎,何必過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成金取魯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年深病篤,長在沈淹之中,日夕憂懍以遣,而又於日前,扶擁如廁,顚仆重傷,肘脅之間,顯有浮高之形,而以眞元之澌綴,不敢輕用治瘀之劑,連以椒辣之屬,貼而熨之,以爲消散之地矣。數日以來,牽痛倍加,坐臥屈伸,輒覺酸楚,寢食頓減,症情轉劇,纔用醫言,日試鍼灸,而只緣臣職事緊氄,不得專意看護,情理悶迫,有不可言矣。玆敢陳章控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垂體諒,亟遞臣本兼諸任,俾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焦遑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救護母病。

○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歸省老母於積月睽離之餘,母子相對,感祝洪私,第臣所叨諸任,俱係緊重,其在公體私義,有不可仍帶遠出者,故向臣之上章乞暇也,敢請本職及藥院提擧,先賜變通。及奉聖批,不惟不許遞改,且令臣抑情勿滯,臣承命感激,繼之以隕越,辭陛之後,身有難強之疾,而深懼不能趁限還朝,擔曳登途,凡歷七朝暮,而始達臣弟任所。長路撼頓,疾勢添劇,熱壅上焦,喉門閉塞,晝夜刺痛,勺水不能呑下,澌苶憊敗之狀,倏忽萬端,而此則有不暇煩陳,惟是臣切迫私悃,有萬萬難抑者,臣何敢自阻於體下之仁,而貽損於孝理之化哉?噫,人子愛日之情,孰有窮已,而歷數朝臣,情理之矜愍,豈復有如臣者乎?臣之八耋之母,已迫桑楡之景,疾病侵尋,餘日無幾,顧此凛凛之憂,寧有一日離側之勢,祗緣臣誠孝淺薄,眷係榮寵,奔走職事,晨昏多曠,每一念至,方寸爲之瞀亂。今者半千遠離,經歲始逢,老人心境,自多傷感,向來別離之情,病裏戀想之懷,垂涕而道之,臣於是,當何以爲心耶?瞥眼之間,休休將盡,臣欲仰體恩旨,促裝復路,則相挽之裾,不忍遽絶,出門復入,去留兩難,臣之情事,固不可言,而惟彼母心,其何以相慰?方當聖明,以孝爲治,錫類之恩,至及臣隣,日者聖敎所引皇朝覽鵲巢許歸養之事,益使群下,擧切感歎,而如臣今日情境者,尤不勝奉讀流涕也。古人云,事君事親,日有長短,竊冀聖慈,憐臣情理,特許臣盡解職名,終養老母,俾伸烏鳥至情,則更勵後圖,殫竭報效,豈無其日?今臣虛帶衆務,一向濡滯,已極惶悶,而至於銓曹首席,尤不可一時虛曠,目今注擬多乏,新通方急,而無官長則不得通擬,京外瓜窠亦多,而非長官則不得差出。都堂新錄,一日爲急,而必有銓長可行,本曹之錄,凡此數事,皆不容許久遲待,臣之本職,其不可不及時變通也決矣。玆敢不避瀆擾之誅,仰暴疾聲之呼。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照察,亟命先遞臣銓部之職,仍治臣任情稽留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公私幸甚。臣無任瞻望雲霄,涕泣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天官之長,不宜久曠。卿其勿辭,抑情上來。

○持平趙明澤疏曰,伏以愚魯如臣,屢忝臺端,絲毫無補,愆尤層積,荐承未安之敎,輒犯坐罷之科,惶愧之餘,私分粗安,竊謂聖明,亦已俯燭,其譾劣無取,必不使復廁於臺閣之列矣。乃者柏府新命,又下於千萬意想之外,臣誠惝怳感激,益不知所措,恩隆之下,宜卽祗謝,而僨敗之地,義難復冒。且有病情之萬萬難強者,臣於十數日前,墜馬街路,左臂違骨,彌日刺痛,不能屈伸,雜試砭焫,今始小蘇,而餘症未祛,轉動猶艱,以此病狀,實無束帶趨朝之望。玆敢冒陳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許鐫遞,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附他說,而旣叨言議之職,自有一日之責,故略陳匡救之言,少效憂愛之忱,惟聖明留神焉。臣竊覵殿下睿智出天,聰明無比,則凡於是非之際,宜無所不燭矣,屢下求言之敎,快示容諫之意,則凡於繩糾之言,宜無所不容矣。蓋不獨臣之所望於殿下者爲然,在廷臣僚之望,孰不如此,而第自近日以來,聖志漸怠,而求治之誠不切,天怒荐震,而聽納之量未恢,言及乘輿,則疑其侮慢而不敬,事涉廊廟,則慮其搖撼而不靖,係關宮掖,則斥而不採,論列時務,則置而不用,至於討復之正論,而摧折慢罵,至嚴至峻,不諒其言之是非,不察其心之無他,或下情外之敎,或施斥補之罰,以至於論思之地,侍講無人,臺閣之上,引避紛紜,氣象消沮,國事泮渙,則烏在乎容直之聖度,而不幾於聰明之獨運乎?此臣之所嘗慨然憂歎者也,而伏見頃日備忘中,不敬二字之改下,則意殿下亦有悔悟之端,竊不勝忭幸之心。以爲我殿下,自今以後,必加難制之戒,無復過中之擧矣,曾未幾何,又有祖澤削黜之命,臣實瞠然,莫曉所謂也。夫祖澤之疏,雖欠稱停,所秉執者大義,所論列者討逆,而又因向來未安之批,乃爲今日自明之地,則此固非越位論事,無端起鬧者也。設令其言有所未槪於聖心,其在大聖人虛受之道,固當優容之不暇,何乃過加疑怒,輕施譴罰,使處分失中,觀聽俱惑耶?喉司玉堂,迭陳箚啓,而天聽邈然,終靳開許,臺閣還收之請,實循一國之公議,而不惟不賜採納,乃反斥之以不公,脅勒箝制,使不得出一言論一事,此雖出於慰安大臣之意,而獨不念言路之從此杜絶耶?臣於是,益切憂歎,非不知瞽言一進,譴責隨至,而區區之誠,終不能自已,輒敢附陳於辭疏之末。伏願殿下,少霽雷威,特賜裁察,亟允臺啓,以光聖德焉。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金祖澤之疏語,極其駭然,則今玆施罰,烏可已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朴奎文疏曰,伏以臣本無似,猥蒙洪造,曾玷言地,愧無絲毫之少補,乍出外邑,只幸私分之粗安,迺者柏府新命,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馹召繼降,榮耀道路,臣誠惝怳,罔知攸措。不敢淹滯,竭蹶趨承,昨始來伏私次,而素患疝症,觸冷越添,加以中路落傷,左脚委骨,日夜疼痛,不便行步,時月之間,實無復起爲人之望,瞻望宸陛,出肅無期,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賜鐫改,以安微分,以便調治,千萬幸甚。臣於祈免之章,不宜贅附他說,而目見聖上處分之過中,不敢泯默,敢此略陳,惟聖明財察焉。噫噫,金祖澤,胡大罪也,而殿下不少恕究,威怒荐疊,特下備忘,至於削黜,而喉司覆逆之啓,玉署繳還之請,不惟不賜允兪,輒以少有敬君父之心,何敢乃爾等敎,摧折之,臣不敢知人臣事君之道,果如何而後,方可謂之敬君也哉?臣愚死罪,扶植正論,匡救闕失,臣敢謂之莫如敬王,而承順上旨,諂附當路,臣敢謂之慢上不敬也。今殿下之所以責臣者,一切反是,臣竊惑焉。夫祖澤,以喬木世家,義同休戚,而閤族一身獨保,幸覩天日之重明,庶見國賊之快誅,而廷議泄沓,義理晦塞,君誣國讎,復雪無期,元惡大憝,偃息至今,則安得不抹血飮泣,以討賊爲己任,而今玆一疏之妄陳,實出於苦心血誠,則其遣辭之際,雖或有未槪於聖心,顧其本情,則蓋欲以討復之義,望之於大臣,而使之激勵其心,奮發其議而已,何嘗有一毫傾軋之意哉?以殿下包容之大度,惟當恕其狂妄,奬其忠讜,而何若是譴責之斥逐之,無少留難也哉?噫,見無禮而如鷹逐雀,則輒疑其矯激,容惡逆而緩於懲討,則乃許以平簡,如使祖澤,務爲平簡之規模,無或有激槪之言議,以自媚於今日,則何至於激成殿下之過擧,而以致朝衆之紛紜乎?是則祖澤之罪也,而實爲世道之不幸,臣竊痛之。自有近日處分以來,士氣一倍摧沮,無一人爲殿下極言竭論,而至於持平李膺之疏,尤有所駭然者,驟看其疏,則有若以討賊爲名,而其中長子諸子之說,實悖於義理。凡爲人子者,其父被悍僕之謀害,則痛迫必復之心,夫豈有長子諸子之異,而膺所謂長子之務爲不迫,諸子之要與急討云者,未知引譬於今日廷臣之誰某,而其意則似以討復之緩急,分而二之。噫,今日爲殿下臣子者,孰敢不一意同力,以討復爲心,而若以長子之不迫,譬之於今日大臣,則爲大臣者,亦豈安於心乎?膺之外托大義,內懷媚悅之計者,適足爲當世之笑囮,貽臺閣羞辱,臣謂宜加譴罰,以勵其餘也。臣繼伏見下政院之備忘,以金祖澤之稱以職名,與朴文秀疏槪中,前翰林之稱,比而同之,有若對擧者然,臣於是,尤不勝訝惑之至。夫喆輔,曾雖翰林,旣削其科籍,則是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傅者也。文秀之稱以翰林者,誠可謂肆然無嚴,而若其祖澤,則雖被譴黜,還收之啓,尙此未已,則便是職名之猶存者,三司之稱其職名,豈可較比於濫稱喆輔職名也哉?以殿下之明聖,豈不知事實之辦然不同,而蓋聖意於近日之臺論,言言而疑之,故以爲文秀之疏槪,元無可罪,而啓語之添入,近於已甚也。至乃摘出章奏中句語,而強相援比,以爲脅制呵叱之資,原其本則雖出於務公,而要其歸則反累於偏私,此誠殿下受病之源也。伏願殿下,痛加省察之功,以盡克治之方焉。且臣留滯西邑時,得見朝紙,則有徐宗伋斥補之命。夫宗伋處置之辭,雖未免輕重之失序,而因此一事,過致激惱,嚴旨特降,譴斥太遽,誠有乖於大聖人容物之量,臣竊慨然也。使宗伋,若早知時昌之事,有關於君父,則渠何敢視爲歇後,而自陷於大何之律乎?宗伋之意,則必以爲,旣誅其魁,又火其書,究査路絶,按治無期,則以停啓之論,不爲大失,而一着之誤,出於無心,則何殿下不少寬假,遽施以外補之罰耶?此固聖上過重之擧,而至於諸臣之疏,輒疑其爲宗伋而營護,前後批旨,逾往而逾峻,臣誠不知聖意之所居也。噫,風霆之怒,不日而收,日月之更,人必瞻仰,則誠願殿下,亟降還收之命,以示含弘之量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金祖澤之疏語,徐宗伋之處置,俱極駭然。今此施罰,亦云輕矣。李膺疏語,媚悅之目,未知得宜也。爾其勿辭,察職。

○右議政趙道彬疏曰,伏以臣,自遭不安以來,其不敢頃刻冒據於相職,固已自劃於心,前後曠絶之恩,河海罔量,終始干冒之罪,鈇鉞亦輕,而猶且號呼不已,連控長單,幾乎八十上之多矣。譴罷之音,日夕以俟,乃者人言,轉又罔極,直置之於人臣難赦之科,臣雖滅死,無以少贖,寧欲囚舌而無語也。夫今日大義之必伸,人無愚智,秉彝之所同然所同欲,臣身爲大僚,誠意淺薄,尙未能感回聰聽,若以此爲罪,臣固無辭,而今乃以不忍聞之說,聲罪於天理人情之外,雖欲蹈藉,言胡至此?至於國事秦瘠之云,匪才竊位,事業何論,而及夫踪地之危蹙,自阻朝堂之末議,是豈臣少忽於奉公,而早使臣出而供務,因仍冒沒,則亦安知不以爲咎也?勿論來言之如何,在臣自訟之道,但當反求而已,豈復與之挈對,以重傷公體也哉?噫,如欲論臣,豈患無辭,而緣臣不肖,至擧亡叔,自念餘生,寧不隱痛,今臣情地,誠無面目。可以自立於世,從古居三事之人何限,而未聞有若臣所遭者,此莫非如臣朽鈍,妨賢尸職,自侮人侮之致,復何尤人?去就之節,更無可論,一覲天陛,亦絶其路,辜負眷係,寸忱徒激,臨辱史臣,久淹偕來之命,還授命召,仍置當勘之身,恩禮反屑,罪戾冞積。伏乞聖慈,特加哀憐,先回史臣,次收命召,亟賜斥罷,以謝公議,且令臣引分自守,俾圖末後之一着,實天地曲造之澤,臣無任叩首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近來人心,雖曰不古,豈有如金祖澤之疏乎?前後筵中,縷縷陳達,可質神明,而祖澤則曰,忘君父之讎,渠已攻斥,以卿引入,自又曰,視國事於秦脊,噫,言之無倫,胡至此哉?此等駭悖之言,雖蠢蠢之人,亦當唾笑,以卿休休之量,豈一毫掛齒于心,而過自引嫌,遽出城外,此豈平日所望於卿者哉?今予思卿之心,猶眷眷于卿之意,而以大者言之,國事艱虞,生民岌嶪之時,廊廟空虛,此何景象?言念國事,寧欲無言,予旣知其言之謬戾,則豈有勉副卿之理哉?卿其須體小子之意,勿復困我,卽日偕入,是予日夕之望,而又有一語,未見乎卿者,已乎三箇月矣。視事與宴閑,奚時忘乎卿?予心如此,卿意若何?付諭心腹,惟卿體諒哉。

○丁未二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吏曹參判金有慶,請對入侍時,吏曹參判金有慶,右承旨洪好人,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李潝、鄭益河,進伏訖。金有慶曰,臣以職掌事,有所稟定事矣。前松都留守狀請設科事,自廟堂回啓時,有所防啓矣。西北科退行事稟定時,松都,亦依西北道例爲之事,定奪矣。近來設科,非但頻數之有弊,至於松都,則異於南漢,旣非保障重地,而肅廟朝齊、厚陵幸行時設科外,元無設行之事,雖或不得已爲之,西北科,旣已待秋設行,則此亦待秋設行,未爲不可矣。上曰,松都留守金相元,有所狀請,而大臣次對時,持狀啓陳達,故許令設科,而先朝元有設行之事,前頭,予亦有齊、厚陵擧動之事,而南漢則前旣設行矣。松都一款,今日筵中,有不可不爲詳知而發諾矣。後日登對時,持擧條入來,更爲陳稟,可也。有慶曰,水原,則旣以設行事,定奪矣。今當出試才御史,而玉堂極爲苟簡,以弘錄中人,差出試才御史,未知,何如?上曰,以未經堂錄之人差出,雖似苟簡,玉堂亦爲苟簡,依爲之。有慶曰,明當差出試官,而擬望之人,極爲乏少,堂上堂下違牌坐罷人員,合有變通之道,故敢達。上曰,竝敍用,可也。有慶曰,近來臺望,極爲苟簡,而前者以出宰外邑者,一年之前,不得內除事,定奪矣。近來堂上堂下,出入臺地,而出外郡者,至於十六人矣。侍從之人,久在外郡,亦爲未安。以出去久近,次次備擬,何如?上曰,依爲之。有慶曰,槐院分館,令安栻、韓游等二人,斯速回刺,卽爲完圈之意,定奪,而安栻、韓游等,以南渭老向來退刺,爲引嫌之端,終不回刺云。南渭老,其時旣以退刺之故,削職勘罰,則到今又以此作爲嫌端,元無義意,豈以此事,有不可當之理乎?自上特爲各別嚴飭,然後似可有擧行之道矣。槐院提擧之任,臣雖已遞,臣於向者,旣以此事,有所陳稟,故敢此仰達。上曰,頃以回刺後,速爲完圈之意,有所下敎,意謂旣已回刺矣,尙不擧行云,事極駭然矣。當初下敎中安栻、韓游等二人,竝爲拿推,可也。出擧條右承旨洪好人曰,向以翰林新薦後,曝曬事,出去之意,定奪矣。翰薦纔已完了云,曝曬之行,似當匪久出去,而肅廟御製御筆,曾已奉安於史閣矣。景廟御製御筆,今番曝曬之行,亦爲一體奉安於史閣事,分付,何如?上曰,先朝特建奎章閣,以置御製御筆板本矣。御製御筆奉安之道,與《璿源錄》奉安,事軆相同,而以其御製御筆開刊印出之事,皆自校書館爲之之故,有此奉安於史閣之事,此則似出於不知規例之致矣。御製御筆,豈可奉安於史閣乎?今後則竝爲奉安於璿閣事,分付宗簿寺,可也。好人曰,肅廟朝御製御筆,已爲奉安於史閣,此亦更爲移安於璿閣乎?上曰,旣已奉安於史閣,何可遷動乎?此則因舊奉安,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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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權𥛚坐直。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副提學申昉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𥛚曰,京畿監司權𢢜留待。

○傳于權𥛚曰,京畿監司權𢢜引見。

○羅學川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引避退待,連日監察茶時,諫院亦無行公之員,連日闕啓,俱爲未安。除在外退待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行都承旨趙榮福初度呈辭,傳于權𥛚曰,還出給。

○以兵曹判書金興慶初度呈辭,傳于權𥛚曰,兵判所患,予已知之,而從容調攝,自至差可。本兵重任,豈胡輕遞?此單還給。

○以修撰洪聖輔,獻納朴弼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曰,修撰洪聖輔,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洪聖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昨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入直,何如?傳曰,依啓。申昉之向者撕捱,已涉過矣,則復授此職之後,一向引嫌,誠涉太過,而且明日晝講有命,尤不當如是撕捱矣。

○又啓曰,副提學申昉,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校理朴師聖,時在江華府,經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韓德良偕來,代以朴致隆爲事變假注書。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諸堂上,分授年條,幾盡撰修,校正堂上外,所當隨畢減下,而取考前例,則印本校正,仍使堂上郞廳,檢督校讎矣。今亦依前例,堂上中申昉、李秉泰,郞廳中閔應洙、尹涉,竝勿減下,使之專管校讎之役,而閔應洙,今方見擬於文科考官之望,當此印役將始,凡具檢察之時,句管郞廳,不可暫離。閔應洙考官之望,令該曹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都廳堂上李秉泰,昨日違牌不進,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咸鏡監司狀啓,慶源府使金壽基,稱以需用不足,擅自收布於民間,其處事之駭妄,莫此爲甚,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于羅學川曰,有若對魯公之問曰,盍徹乎?加賦足用,是豈王政?金壽基,以一邑之官,不稟營門,擅自收斂,誠極駭然。此與貪贓有異,《曾傳絜矩》章,豈不云哉?吁嗟生靈,奚知乎一守令之妄率乎?不可循例待攸司之覆奏,拿問處之。

○權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增廣文科初試試官,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不得已依近例,以二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增廣文科初試,試官今方擬入,而申處洙、徐命彬,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昨日違牌坐罷人員,敍用命下後,捧傳旨後,前副護軍申處洙,下吏不察,無端落漏,不勝惶恐。下吏,自本曹治罪,而申處洙追後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忠淸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五番左部右司屬五哨,則四月一朔立番,後司屬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番六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四番左部中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三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三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增廣別試文科初試,一所設場於本曹,依例上直郞廳,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水原別遣試才御史,旣已差出矣。試才吉日,依南漢例,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八日、十九日,俱吉云。御史下去後,以此兩日中,推移定行,規矩單子,依前例書入,而事目則規矩落點後,追後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二十六日,學生李聖泰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復基,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者京居李世瑚父子兄弟等,以微細之事,都監別武士出身金尙逸,私門結縛,今方拘留云,故事極驚駭,分付他校,使之往見,則其所結縛拘留,果爲的實矣。軍門事體,與他有別,雖是法司軍校中,若有罪犯,則必先進來,而後推治者,自是不易之典也。今此李世瑚等,雖有儒名,旣非士夫,而徒恃強悍,不有國法,莫重宿衛出身將校,私門結縛,擅自拘留之狀,誠極絶痛。如此蔑法之類,若不別樣處置,則無以懲後,上項李世瑚等,竝令攸司,各別囚禁科罪,何如?傳曰,事極驚駭,各別科治。

○趙命臣,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左部左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來閏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三番別馬隊五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二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左部前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前部後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當海西十五番及一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文廟酌獻禮後,入學習儀,初度,來三月初七日,二度,三月初十日定行事,曾已啓下矣。初七日,適與大報壇親祭相値,習儀吉日,不可不退定,故更令日官推擇,則初度,來三月十一日,二度,三月十四日,亦吉云。以此日定行,而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鳳齡手本,則時囚罪人尹光天,本以痰病之人,久處冷地,所患前症,漸漸添劇,頑痰塞胸,時時昏窒,又得毒痢,度數無算,達夜不寐,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權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朔及來三月,合四朔祿俸,竝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勢萬分危蹙,恩命雖勤,決無冒受之理,玆又不得祗承,只增惶悚之至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卽今情地,斷無冒受常廩之理,再煩恩命,竝切惶懍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掌令朴奎文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金祖澤事。措辭竝見上新除授掌令崔道文,時在江原道三陟府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持平李膺,正言趙明翼,正言成大烈,司諫李根以爲云云,竝引嫌而退,處置請出,臺體固然,上敎未安,不必深嫌。請還之啓,宜擧前職,未安之敎,何必爲嫌?隨事論列,旣循公議,稱職請還,臺體亦然,徑停重論,旣失臺體,嫌難參涉,其勢固然。請持平李膺,正言趙明翼,正言成大烈出仕,司諫李根遞差。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羅學川啓曰,監兵使遞來後,密符納,例也,而前京畿監司李喬岳,謂有身病,所授密符,使其褊裨替納,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副提學申昉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復叨館職,而緣臣情地,決難冒沒,恩召之下,未克祗承,席藁私次,誅譴是俟,而只推之命,旣出格外,特敎復下,誨諭備至。臣於是,惶悶抑塞,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於此職,實是自劃之地,其不可冒承之委折,已盡於前日章疏中,今不敢更事架疊,而臣之終始力辭者,實由於始。由於始初,通擬之乖政例啓,後弊萬萬苟且,則今雖再叨,若其始通苟且,固自如也。臣雖無狀,亦有一段廉隅,其何可貪饕榮名,喪其素心,以貽淸朝從班之羞哉?明日法講,旣有成命,天牌踵以下辱,如使臣之踵地,萬有一分轉動之勢,則豈敢不念分義,徒事撕捱,甘自陷於罔測之誅,而顧臣咫尺之守,自矢已牢,雖被誅殛之典,決不可抗顏出脚,爲忘廉冒恥之歸矣。仍念臣固愚昧,百無肖似,而至於君臣分義,實有天賦之不泯者,孤恩慢命,固是平日之所深戒,故立朝以來,苟非情勢之萬不得已,則不敢輒事違逋,此則聖明亦或下燭矣。今乃遭値不幸,遽叨匪據,事端罣礙,羞愧在中,有死而已,不可冒進,跡涉慢蹇,事與願違,情窮理迫,撫躬自悼。伏惟天地父母,仁覆在上,若臣悶蹙之情,宜蒙矜諒,豈忍一味束縛,使枉其守也哉?玆詣九閽之下,略暴危迫之懇,自外徑歸,伏乞聖明,俯垂哀憐,亟許遞改,仍命攸司,勘臣負犯,以振頹綱,以安賤分,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於館職,一向撕捱,誠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參贊李宜顯疏曰,伏以臣,所叨史局之任,近以印役方始,釐正不可不及時,時不暇給,殆乎眼鼻莫開矣。此際舌院取才,連爲擧行,臣以曹司提調,當爲進參,而史局如此,實無推移之勢,玆以此意,告于都提擧,而兩皆公事,有不可偏廢,敢此陳列,以蘄變通。伏乞聖明,亟命遞臣舌院提調之任,仍令該曹,以無故人差出,俾無公座不成之患,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事勢誠然,譯院提調,今姑許遞焉。

○副司直李秉泰疏曰,伏以臣之去館職,甫踰日耳,史局上請,旣仍春秋之任,庚牌繼降,且趣赴公之期,臣於是悚怖窘隘,不省所處。夫纂修一事,便同往役,區區情勢,宜不可論,而第臣所犯,旣是不敬,不敬之罰,誅殛爲輕,則何可以一經罷官,謂已畢勘,而厭然徑進於簪紳之列哉?噫,臣雖無似,旣侍經筵,凡有所懷,不敢不言,拙訥愚妄,固不足以當上心,而亦豈知終自陷於放肆無畏憚之科哉?不惟臣自訟其愆而已,實有傷於聖明體群下之義,此臣所以撫躬愧惕,彌久而不能安者也。在廷臣僚,時被譴責,旋復就列者,蓋以微眚細過,可以蕩滌包覆故耳,今臣之不然所坐,是難容之罪,而猶且諉之以微細,唐突復入,則不幾於喪廉恥而蔑憲紀乎?洊召之下,不敢輒違,謹詣闕外,而反復思度,實難承命,玆敢略陳情懇,庸浼聰聽。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鑑諒,亟命鐫臣兼帶職名,仍究其本罪,而加以當律,俾公法無廢,私義獲伸,不勝幸甚。臣無任惶隕竢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無狀賤臣,偏蒙聖考罔極之恩,踵頂無非造化,而及至天崩之日,莫遂褥蟻之忱,白首餘生,靡所依歸。中罹禍變,闔門魚肉,一縷殘喘,朝夕待盡,謝絶世事,枯死空谷,是臣之分,而不量其才之不能有爲,感激殊渥,容易出脚,自取狼狽,噬臍莫及,寧欲自滅。噫,君讐國賊之未討,戴天履地而自若,每一念之,心肝摧裂,臣誠懦㤼,莫效古人之牽裾折檻,以悟主心,今若諉之以無可奈何,不敢一言出口,彯纓束帶,翺翔朝班,而惟祿利是饕,臣雖至愚,不忍爲此也。頃年屛迹江郊之時,幸蒙聖明禮使之恩,釋重負而遂至願,庶可以涵泳聖澤,畢命畎畝,而召還之旨,猶且勤摯,私心竊有所不敢自由者,聖考行狀撰述之命,奉承已久,而初因公私事務之倥偬,旣未能趁卽製進。出城之後,以不可在野纂次之意,屢煩籲號,終不獲命,不得不冒沒入城,而不幸狗馬之疾,數月沈痼,稽緩之罪,死無所逃。文辭拙訥,識見昏謬,無以闡明聖德之萬一,惶悚愧恧,若隕淵谷,而玆事已訖,更無可假,則弁髦咫尺之守,抱羞忍恥,濡滯而不知退,狗彘不食其餘矣,玆敢投箚徑歸,是豈臣樂爲者哉?國恩未報,明時永訣,丹心耿結,精爽飛越,一渡淸漢,來日無期,眷戀終南,一顧一涕,臣之衷情,亦云慽矣。臣所叨禁營提擧及扈衛大將之任,決非遯荒之臣,所可仍帶,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憐,亟賜遞改,仍勘臣徑情妄行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卿此去,是何擧耶?向來久處城外,予謂過矣,而此則猶由於相職勉副之日,幡然入城,則豈意今日擧措乎?噫,卿以喬木之臣,受先朝之厚恩,輔予於今日,而其所去就,若是其自輕,則是豈平日所望者哉?及觀卿箚,愕然之外,夫復何諭?噫,卽今時任原任大臣之在朝者幾許,兩揆出城,卿又長往,此何景象?玆遣史官,與之偕來,卿其安心勿辭,亟回長往之心,幡然偕入,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卽爲傳諭,與之偕來。

○敎京畿觀察使權𢢜書。王若曰,設藩翰於八方,責任甚重,建牙節於三輔,掄簡尤難,捨卿其誰?非人莫可。惟卿,名門華族,早歲巍科。器度沈凝,夙負公輔之望,才猷宏遠,宜裨宥密之謨。歷遍臺垣,雖進塗之方闢,屛處田野,見素操之彌堅。惟兄弟四人之登揚,爲搢紳一時之欽艶,而前後進退之際,時譽俱隆,顧內外試用之間,主知甚厚。肆惟寧考之簡擢,旋有灣府之移除。局處邊廷,旣著壯鎖鑰之略,諳練世務,可辦遇盤錯之功。宣化承流,治洽湖西數百餘里,登車攬轡,令行嶺南七十一州。矧玆浿滻之觀風,尤見魯衛之比政。咨度原隰,奚止區劃之爲勞,管察樞要,政期協贊之是賴。世事多故,那免桑梓之倘佯,人望有歸,遂致朝廷之甄敍。銀臺薇省,幾多近侍之周旋,京尹秋官,特許上卿之晉長,而卿望實之竝茂,故予倚毗之彌深。張廷尉之奏當公平,不負乃職,陶士行之綜理縝密,擧服其才。屬當畿甸之報瓜,方急按察之擇任。同漢家之馮翊,素難爲治,比宋朝之開封,尤愼其選。密邇園寢,旣多修繕之工,捍衛京師,實爲根本之地。兼且土瘠而歲歉,加以賦重而役煩。一路之困悴未蘇,若恫在己,九重之憂虞轉極,可哀非民。苟非委寄之得人,孰能救此?所以寡昧之興想,每自䀌然。須待已試之能,可付共理之責。玆授卿以知中樞府事兼京畿觀察使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卿其祗服訓辭,益殫勞績。伊設施措置之術,卿宜自謀,若幽明黜陟之規,予且爲戒。公私之蓄積已竭,寧忽儲峙之方,遠邇之愁怨普均,要先撫摩之政。北闕下勸農之敎,無廢王言,西疇告及春之期,可寬民力。其他裁稟,自有章程。輟水部之巍班,固知有內輕之歎,畀棠陰之重寄,蓋欲施下究之恩。心腹之語悉宣,奚但苟備於故事,股肱之郡咸謐,玆庸申勉於今辰。往其欽哉,行且召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校理朴師聖製進

○丁未二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京畿監司權𢢜留待引見入侍時,京畿監司權𢢜,左副承旨羅學川,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一羲、鄭益河,進伏訖。權𢢜曰,臣才本空疏,病亦癃痼,承宣之任,無以可堪,而不敢煩瀆,黽勉辭朝,恐負聖上簡拔委畀之意,惶悶抑塞,不知所達矣。上曰,何處方伯,不爲不重,而至於京畿,則其任尤重,今此委任,意非偶然,到界後,惕念奉職,是所望也。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守令賢否,係於黜陟之嚴不嚴,必須各別爲之,可也。𢢜曰,臣任嶺臬時,肅廟引見,使之嚴其黜陟,到今思之,言猶在耳矣。但所易新吏,或有反不如舊者,此所以黜陟之道,亦爲甚難也。上曰,予之下敎,非謂小過,謂其大者也。惟在到界後,量宜爲之之如何耳。𢢜曰,奉常寺西籍田,在於松都,而川邊築袱處,例有自本道隨毁隨築之事矣。今者自本寺以爲,籍田所在處,有一微麓,橫亘於川流所注處,若値暴漲之時,則水不得順流,每有衝破覆沙之患。請令本道,調發數三千名軍丁,割去砂麓,以順水道事,草記蒙允,啓下本道,而前監司未及擧行云。水道形便,雖未知其如何,而掘砂開道,爲役甚鉅,雖用累千名役夫,猝難完役。當此東作不遠之時,調發許多軍丁,爲弊不些,擾民可慮。臣意則以爲,掘砂之役,今姑停止,使之依前修築其頹圮處,似爲得宜,故惶恐敢達。上曰,當初見其草記時,予亦以爲重難,而籍田卽祭享所需,事體不輕,且其掘砂之事,有所不便,則道臣亦必狀聞,故姑爲允許矣。又其草記中以爲,別開水路,以除後患,則可無每年修築之弊云者,驟聞則似然,而掘砂之役,比諸修築,不啻倍蓰,其爲民弊,不可不慮。今此所達誠然,姑爲停止,可也。出擧條上曰,生民之困悴,莫甚於近來,若所謂倒懸云者,猶歇後語也。予於卿,已知其智量之深也,而以外重內輕之故,差送卿矣。近來良役,實爲生民難支之痼弊,若有良役,從長變通之事,狀聞或疏陳,日夜無忘良役變通之道,可也。𢢜曰,聖敎至此,臣當竭心周思,若有變通之道,則敢不仰陳乎?諸臣,以次退出。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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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權𥛚。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式暇呈辭,持平趙明澤呈辭,李膺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憲府持平李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正言成大烈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修撰洪聖輔,連日違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事,命下矣。時刻已迫,而副提學申昉,纔已出牌,時未入來,修撰洪聖輔,陳疏入啓,卽今講官,無推移入侍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以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修撰洪聖輔,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傳于洪好人曰,都承旨趙榮福,明朝牌招。

○洪好人,以侍講言啓曰,本院上番六員內,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俱未差。弼善姜一珪,方入試所,文學申魯,受由在外,他無入直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都廳堂上李秉泰,旣已陳疏承批,卽爲牌招察任,都廳郞廳韓顯謩,謄錄郞廳沈泰賢,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韓顯謩、沈泰賢等單付。

○羅學川,以義禁府言啓曰,慶源府使金壽基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金壽基,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今二月,來三月,合四朔祿俸,竝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屛伏城外,晏然受廩,公體私義,俱無是理,恩命之下,又不得秪承,當以文字仰伸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縮伏待勘,斷無冒受之理,致令恩命,反歸屑越,益切戰惶云。祿俸俱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相祿俸,待下批輸送,右相祿俸,更爲輸送。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軍號頒布之後,敦化門守門將來告,外各處軍號分授之際,扈衛一廳軍官,不爲侍待,而今已人定,終不受去,故還爲來納云。莫重軍號,不爲受去之狀,極爲可駭,不可無懲勵之道。當該軍官,令攸司從重科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韓德良狀啓,臣承命馳往于果川月波亭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之此行,實出於萬不獲已,而區區血懇,未蒙天日之照燭,史官遠臨,宣諭聖旨,促令還入,臣於是惶隕悶塞,五內戰灼。臣之昨年再入者,私心竊有所自定,而親知之愛臣者,不知臣復有今日譏誚之言,四面而起,臣經年遲回,愧恧日深,食息靡寧,度日如年。及今行狀撰進之役已訖,而因仍蹲坐,祿利是貪,則不但臣弁髦初心之爲可恥,亦何以解親知之惑哉?人雖至愚,各有所守,今臣白首殘生,餘日無多,今若感激恩遇,嚴畏分義,忘廉冒恥,重入修門,則羞當世而辱朝臣極矣。堂堂聖朝,招致此一鄙夫,將焉用哉?恩諭之下,末由趨承,席藁竢罪,不知攸達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緣由馳啓爲白臥乎事。踏啓字。

○柒谷幼學宋希準疏曰,伏以臣聞,君德之賢否,政治之得失,惟在乎言路之開閉耳,開進言之路,則無偏聽之失,而下之情得以上達矣,閉來諫之門,則有壅閉之患,而上之澤不能下究矣。此所以古昔聖帝明王之廣開言路,從諫如流,而猶慮夫匹夫之不獲一言之有伏,建誹謗之木,設敢諫之鼓,令工商皁隷之賤,無不極言而殫論之,其爲治道慮也遠矣。是以聖莫如唐堯,而採於芻蕘,賢莫如夏禹,而聽於工隷。至於漢之文帝,唐之太宗,亦稀世之明主,而文帝則止輦受疏,太宗則賜金聽諫,惟度其言之是非,而用舍之,不以其人之高下,而遽爲輕重也。故唐堯、夏禹之治,不可尙已,而漢唐之治,亦後世之無及者也。今我主上殿下,以至聖之姿,承無疆之業,臨御以來,勵精圖治,憫生民之饑寒,而頒賜御供之米,慮生民之困窮,而蠲減逋欠之穀,恤民之政,講論於筵席,求言之敎,屢下於中外,卽唐堯採蕘之心也,夏禹聽工之德也。有君如此,臣雖卑賤,豈可以疎遠自外,不陳所懷於聖明之前哉?大凡自古國家之安危,係乎生民休戚,而生民休戚,係乎守令之善惡,守令得其人,則民被其澤,而國家安寧矣,守令不得其人,則民受其害,而國家危亂矣。是以《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傳》曰,使民無歎息愁恨之聲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以此觀之,則人君之欲圖長治久安者,莫如懷保小民,有意懷保小民者,莫如任用循吏,而守令之虐民,未有甚於此時也。一經百里之任,便作萬金之富,人皆慕效,貪濫成風,居官而致財帛多者,必稱之曰能吏也,臨民而以廉謹名者,必笑之曰拙夫也。赴任之日,無意治民,而日夜規劃,只是肥己之策,終始經營,無非聚斂之計也。浚民之膏澤,割民之肌膚,則奈之何民不窮且困也?加以十年之內,連被水旱之災,而貪暴之官,奸惡之吏,剝膚推髓,膏血竭矣,髮櫛箕斂,產業空矣。使我赤子,進無告訴之處,退無保存之勢,飢寒切身,流離道路,而老羸塡乎丘壑,壯者相聚爲盜,保其田里者,則疾首蹙頞,擧皆思亂,豈其人性,皆其惡哉?守令使之然也。殿下愛民之誠,雖切於中,而貪官汚吏,不能恤民,譬若大川之水,注諸枯苗,而被人壅閼,未及旱田,則其於枯苗,有何所益乎?惟其然也。故昔之富饒之民,今作寒乞之民,昔之繁密之村,今作蓬蒿之場,不待外寇之至,而已成土崩之勢,不經兵燹之慘,而已成蕭條之象。小民危急之狀,有若沸鼎之魚,疾視官長,怨聲振野,設或致邊境之警,而有緩急之用,則其肯有推鋒赴敵,效死勿去之心耶?嗚呼,生民之困窮,由於守令之貪濫,而守令貪濫,由於懲討不嚴也。伏願殿下,有罪必罰,有能必賞,則紀綱可振,而治道自立矣。至於吏胥之侵漁,尤爲甚焉,尋常納稅之際,必索賂物,循例推問之時,必徵錢貨,則及夫催督繇役之日,有事叫呼之時,其勒奪脅取之狀,不言而可想矣。待民如草芥,而剝割極矣,視民如鷄豚,而咀啖甚矣。其他虐民之政,千萬其端,難偏疏擧,就其大者言之,則軍政、田政、糶糴三者,是固國家之重務,生民之大關,而都在下吏之手,一任其放縱,民何以堪其苦也,亦何以保其產乎?以言乎軍政,則墓木已拱之鬼,尙在徵布之籍,生髮未燥之兒,皆入簽丁之列,徵布於襁褓黃口,誠可憐惻,而督納於泉壤白骨,豈不冤甚乎?且一室之內,擔當軍布者,或至五六人,或三四人焉,合其六人之布,當爲十二之疋矣。一年二年,則牛馬焉是賣,四年五年,則田土焉是賣,而及其盡賣之後,不堪刑杖之酷,或有難經於林間者,或有致斃於杖下者,或不死而繼以逃亡,侵徵於隣族,一人逃亡,禍延十人,一家離散,害被一村,今之小民,何以聊生乎?至於軍兵之物故及逃亡者,頉下之際,該色之吏,責出賂錢,不下十餘貫,未滿其數,終不頉下,故貧殘之人,由於情債之難辦,物故逃亡者,雖至數十年久,而每每徵布於隣族,民何以聊生乎?且每年搜丁,閭里騷撓,而及其搜得之後,專委該色之手,故富實之民,雖生且存者,暗捧賂錢,潛爲漏下。貧殘之民,雖死且逃者,侵督隣族,勒捧身布,白骨之徵布,兒弱之充軍,職此而權輿,隣族之侵徵,小民之離散,以此而濫觴,則奸吏之罪,可勝誅哉?以言乎田結,則浦落川反伏沙,乃是每年應減之頉也。江邊浦落之處,則猝難耕食,而至於川反伏沙之處,則當年趁卽還起,而一番懸頉,因爲舊頉,朝家則許其減下,而小民則未蒙其惠,仍作其邑之隱結,便爲書員之私用,所謂書員,卽看審田結之吏也。新頉每歲常有,而舊頉逐歲漸滋,此非一邑之弊,而乃爲一道之弊也,非但一道之弊,而亦爲他道之弊也,則通計一國之中,朝家之所失,幾許萬結也,國家之經費,專賴田結,而田結之減縮,乃至於此,國用安得不匱乏哉?若夫給災之年,則書員之弄奸,尤爲甚焉。看審執災之數,四五百結,則磨勘上司之際,必報以千餘結,其中四五百結,乃是虛錄僞頉也。上司以災結之太濫,若或點退,則更報之際,虛頉之減,不過百餘結,而書員輩,假托上司之點退,還錄民間之實災,上司之點退難矣,不爲點退亦難矣。若其虛錄之結卜,仍歸書員之囊橐,則預拔富民之卜,不入作夫之中,而勒定卜價,必欲取盈,不時辦價,民雖難堪,而民之畏吏,甚於猛虎,故下吏所使,不敢違越,或賣牛馬而償之,或賣田土而給之,傾財破產,以備其價,爲其小民,何以聊生乎?是故民皆曰,雖逢凶年,願勿給災,是固出於疾疾之言,而亦可見其愁憫之情也,奸吏之罪,可勝誅哉?乙巳之年,相國臣閔鎭遠,痛疾奸吏之舞弄,深念小民之痼弊,啓達天聰,下令各道,特定面任,使之作夫,則爲其守令,不肯奉行,竟取面任之文書,付諸奸吏之手段,朝令之不行,而紀綱之懈弛,可不據此而知之乎?以言乎糶糴,則米租出入,專在倉吏之手段,私自取用,或至數百之斛,其他吏胥之輩,亦且潛相偸出,或至數百斛者,而及夫秋間備納之時,符同掩匿,故爲遷延,而移錄於當年未收之中,以待日後蕩減之典,其爲設心,豈不萬萬絶痛者乎?或値剛明之官,若有督捧之擧,則其人尙存,華衣美食,而侵徵於一族,一族猶或可也,而侵徵於姻親,姻親猶或可也,而侵徵於不干之人,不干之人,指之爲疎族,疎族之人,指之爲至親,則雖有十喙,不得辨焉,誠可憐而誠可哀也。且凶年饑歲,朝有折半代捧之令,則奸吏夤緣弄奸,倍於常年。蓋代捧之令,每必來到於歲律向暮之後,故小民所食之穀,已盡輸納於朝令未到之前,則主倉之吏,預備稷太,以太換米,以稷換租,民所不納之稷太,狼戾於受食之際。是以官吏之犬馬,則厭其菽粟,凶歲之飢民,則不免死亡,奸吏之罪,可勝誅哉?噫,古人以倒懸二字,比諸生民之困窮,而以今日論之,倒懸二字,是亦歇後語也,雖謂之方在水火中,可也。生民之困窮,已到百尺之頭,國家之危亂,若在朝夕之間,苟使漢之賈生,復生於今日,則所以痛哭流涕長太息者,豈止於一二六而已乎?曾聞朝家方有變通之意,而側聽多年,終無設施之道,無乃生民危急之狀,猶未盡燭,姑爲徐徐耶?抑變通救弊之道,未得善策,如是悠悠耶?古語曰,肉食者謀之,藿食者何有。又曰,識時務在俊傑,臣嶺外蒙士也,迹賤食藿,知昧識務gg瞀g,其何敢仰首伸眉,妄論國家之大計哉?然臣居在鄕曲,目擊民瘼,不勝憂嘅之忱,粗有一得之慮,而敢將芻蕘之說,仰陳冕旒之下,語雖卑近,其意則出於憂國,策雖短淺,而所願則在於救民。伏望殿下,恕其狂僭,特垂採納焉。若欲救其軍政之弊,則臣以爲,各邑將官旗牌官,固非賤任,而近年以來,雖以卑賤之民,若有庇己之財,則圖得是任,終身閑遊,故良民之子,雖在孩提,預錄於兒旗牌案者,比比有之,而其數甚多。今後則擇士夫枝庶之可合於是任者,替相差定之,良民曾經將官旗牌官者,汰定軍役,則此乃搜得閑丁之一策也。列邑守令,搜得閑丁,別作名目,收其身布,以爲私用者,或至千餘之名,少者不下厥數之半。自今後,革罷守令之私捧身布,而移錄於軍役,此乃搜得良丁之二策也。至於鄕校、書院、鄕廳、作廳、將官軍官廳、使令廳、通引廳,多率良丁,稱以屬人官吏、使令、官奴、官婢等,亦率良人,稱以保人,而收捧身布,以爲私用。自今後,上項各廳人及官吏之私保,汰定軍役,則此乃搜得閑丁之三策也。列邑吏胥,其徒寔繁,一差房任,百計弄奸。蓋以吏胥數多,房任有限,自知平生難復差任,故趁其受任之時,急圖衣食之資,舞弄刀筆,靡不用極,侵掠小民,無所不至,然則吏胥之多者,實爲生民之害也。且吏胥之族屬,雖不爲吏,亦皆閑遊,則何其吏胥之偏逸,而澤及一族也,何其少民之偏苦,而害及隣族也?自今後,隨邑大小,酌定吏胥之額數,而額數之外,汰定軍役,此乃搜得閑丁之四策也。覈出將官旗牌官,各廳私保額外吏胥之數,莫如考籍,而若委之於本官,則此諺所謂捉蟹放水者也。自朝家曾有逃故頉下之令,而吏緣爲奸,大生煩撓,終無功效,侵徵如前。臣以爲,漢城之府,亦有列邑帳籍,差出考籍郞廳,使之分掌列邑,而列錄名目,從類書塡,如幼學則書於幼學之類,陸軍則書於陸軍之類,水軍則書於水軍之類,然後比較於兵曹軍案,則可知其某邑良丁爲某名也。擇其朝臣中,有風力多計慮者,分送各道,而持其考出閑丁之簿書,巡到列邑,明覈本邑之逃故兒弱,而照數代定,則代定之外,必有餘丁。若有餘丁,別錄於一簿,而頉下之兒弱,亦爲別錄,係其年歲,其後年年逃故之頉,以其餘丁,次次充定,而餘丁旣盡之後,則曾前頉下之兒弱,必有年及丁壯者,考其歲,繼爲充定,則逃故徵布之弊,兒弱充軍之弊,庶可一朝而除矣。覈出之策,若欲考信於戶籍,則戶籍之法,不可不更加嚴飭。近來人心不古,或有落漏帳籍者,此後則嚴設防禁,若有犯奸之人,特施極律,其時戶籍任掌,亦用重罰,則戶籍之法,庶乎嚴矣。若欲救其田結之弊,臣以爲,書員之看審田結也,連粘數寸之紙於量案中者,是謂之裳紙,而踏驗之實災,懸錄於裳紙。逐日報其災頉於官長者,是謂之日記,而虛錄僞頉,其數倍蓰,則及其磨勘上司也,一從日記中所保,而當其作夫之時,上司磨勘文書,隱而不出。裳紙所懸之頉,考給民間,而日記弄奸之僞頉,盡爲書員之私用,此所以僞頉之數,至於五六百結之多者也。此後則上司磨勘文書,必爲三件,一件則置於上司,一件則置于本官,一件則分送各面,使其民人,隨其文書之所懸,以爲憑減之地,則書員必無所利矣。旣無所利,則每年舊頉及災年虛錄之奸,不禁而將自止矣。外此而抑有一說焉,給災之年,計其畓結,如或尤甚之邑,折半給災,其次之邑,減其三分之一,便國利民,永爲程式,則國無濫失田結之患,民有均蒙實惠之澤,而貪官無以逞其手段矣,奸吏無以行其胸臆矣。若欲救其糶糴之弊,則臣以爲,國穀之折半留庫,本是朝家之定式,而近來守令,利其耗穀,每年傾庫,已非爲國綢繆之計,而或逢凶歉,則至有太半未收之患。此後則各別嚴飭,折半留庫,而以爲凶年賑民之資,凡干代捧,切勿擧論,而被災尤甚之邑,折半停捧,其次之邑,停捧三分之一,定爲節目,永成規例,則小民纔聞分等之科,可識當納之數,而庶無蒙惠不均之患,亦無換易米租之弊矣。若夫民胥濫受之穀,尤當嚴治者也,如過五十斛者,全家徙邊,如過百餘斛者,梟首循示,而永絶蕩減之規,則奸吏偸食國穀之弊,可以杜矣。若欲正其奸吏之罪,則臣以爲,胥吏之作奸,邑人無不知也,必令邑人齊會而後,可以發奸。若有軍政作奸者、田結作奸者、糶糴作奸者,侵虐小民者,則隨其罪之大小,而施其罰之輕重,或以除案充軍,或以全家徙邊,或以施之極刑。以此四條,定爲節目,而每歲孟春,方伯發關于列邑,使其邑人齊會,公議之後,條列罪名,論報本官,本官以邑人議告之狀,粘連回報於方伯,以爲依節目治罪之地,則奸吏庶有懲勵之道,而小民得免水火之中矣。苟惟不然,而今日降哀痛之敎,明日蠲逋欠之穀,而無益於生民之困窮矣。臣賦性狂愚,言不知裁,冒犯天威,敢溷聖聽,此外病國之事,害民之政,若欲備陳,極涉煩瀆,掛一漏百,只此仰陳。伏願殿下,憐其愚忠,特賜澄省,則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覽爾疏,深嘉爲民之心。其令廟堂確議,稟處。

○修撰洪聖輔疏曰,伏以臣,才凡性魯,百無肖似,少孤失學,長益荒嬉,曾不能堅苦受業,喫緊着工,而適遇倖會,濫竊科名,自謂能事之已畢,未嘗一日留意於講讀古書,尋理前業,以至于今,空疎滅裂,爲一不學無用之人,每自點檢,秪爾慙悼,慨然于心矣。不意聖明,不知臣未有其中,遽加特地之恩,畀之以經幄之任,臣聞命驚惶,措躬無地,不覺愧汗之浹于背也。顧此所叨之職,其責甚弘,學問足以貫該古今,文章足以賁飾猷謨,然後方可以橫經廈氈,探討微奧,昵侍左右,應副顧問,苟非其人,莫宜居之。國朝盛時,處是任者,固皆鴻碩經術之士,而輓近以來,雖人才眇然,亦莫不妙簡一代之才彦,曾未有如臣之不似者也。況今聖質高明,學業方進,勸講之臣,爲任尤重,其不可以如臣蔑學,承乏苟充也,益較然矣。然此猶近於例讓常談,不足爲臣可辭必遞之端,而抑臣終有所不可冒進者,凡今之號爲淸宦,不爲不多,而一經銓曹之通選,無復罣礙,至於玉署之官,選法甚嚴,雖入於本館揀錄之中,必待都堂之會圈,乃謂之完錄,而始許擬望,其爲職可謂極一時之選也。故歷數前後,由中批而置之論思之地者,絶無而僅有,間或有特旨除拜之人,人望才地,允合此任,而輒皆請還,蓋其選自有節次,不可以一時特恩,越例遽玷於淸切高華之聯故也。今殿下特以禁直之空虛,前望之苟簡,不問才望格例之如何,忽然擧以授之於萬不相稱之一賤臣,臣不過利祿中人耳。一朝蒙被聖世之異數,致身於古所云登瀛之地,迫之以庚牌之洊召,如使臣有一分承膺之勢,何苦爲飾外之讓,甘自陷於偃蹇之誅,而誠以廉恥一節,乃爲仕宦之大防。雖係凡官,若出特除,則人必惶駴而循墻,況此館職,何等淸顯,而徒恃寵靈,容易冒出,以壞一身之廉隅,以招物議之嗤笑也哉?除命之下,必有駁正之論,嚴召至三,而旣不得爲轉身之計,區區肝膈之懇,亦不敢徑先控籲,泯默坐違,徒積逋慢之辜,而側聽累日,未聞峻發之議,屢靳例勘,輒示格外之恩,臣之情勢,到此而誠窮蹙矣。今日法講,旣有成命,而天牌又從以臨辱,在臣分義,固不宜復事撕捱,而違傲君命之失,下止臣身,玷辱名器之罪,上累聖化。臣寧被鈇鉞之重誅,誠不忍貪饕榮名,冒當中批,致令聖朝犯古人本非美事之戒也。玆敢趨詣於禁扃之外,略暴危悃,徑歸私次,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之由中,亟收特命之新命,仍付攸司,勘臣辜犯,以警具僚,以安微分,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特除瀛館,非今始也。爾之此職,公議抑亦同然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都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嚴召之下,情地萬分惶蹙,冒控短疏,略暴危悃,而反承今過嫌之批,繼上辭單,猥陳病狀,而遽有還出給之命,臣於是,尤不勝驚感震惕,莫知所以置身也。夫臣之事君,如子之於父,苟有悶鬱之懷,必呼父母而告之,臣雖昏庸,豈可自外,聖明之下,不敢畢其愚也哉?大率還收之啓,必擧其本職,槪先貶其職名,不爲擧稱,則非所以請還收故也。考諸前例,明有可據,金祖澤職名之擧稱,非今所創,伏惟日月之明,豈不明察于此,而放肆無敬憚之敎,遽下於千萬意慮之外,爲今日臣子者,負此罪名,將安所自立乎?惟我殿下,卽祚以來,凡於待臣僚之際,不啻若家人父子,曲軫其情,無所疑阻,而乃於此事,轉輾激惱,不少諒察於情實事例之如何,至以臣子所不敢聞之言,遽爾下敎,播諸遠邇,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噫,君臣之分,天地截然,而苟於君父之前,放肆其意,無所敬憚,則論以王章,誅殛亦輕。爲人上者,決不可視以微眚薄過,曲加含容假貸,而爲人臣者,亦不可徒恃恩寵,有所晏如,甘爲眞放肆眞無憚之人也,明矣。今於聖批中,諭以何必過嫌,如臣所遭,果有其罪,則在聖上臨下之道,恐不宜輕加寬恕,而臣亦何敢諉之以申飭,冒沒供職,終自陷於向所謂眞放肆眞無憚之罪哉?臣本碌碌,無所短長,蒙被三朝不世之殊恩,而終無尺寸酬報之微效,言辭亦甚拙訥,屢登前席,無所建白。然區區憂愛之誠,自不後於他人,每聞朝家,行一善政,喜而忘食,有一闕事,憂歎終宵,斷斷血忱,可質蒼天。此實非一毫假飾之言,自承嚴敎,方寸煎灼,直欲剖心刳肝,而有不可得,聖敎未還收之前,無非臣竢罪之日。況玉堂諸臣,俱因此違牌坐罷,則臣以同罪之人,雖欲淟涊冒出,其勢亦末由。玆不避煩瀆之誅,更此呼籲於宸聽,伏乞聖慈,俯賜鑑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日者判付,非謂卿也。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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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式暇。同副承旨權𥛚。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式暇呈辭,持平趙明澤呈辭,李膺陳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洪好人曰,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洪好人啓曰,史官三員待命之命下,而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判府事李觀命處偕來史官韓德良,親病甚重,勢難留在云。代史官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致隆偕來,代以李周鎭爲事變假注書。

○羅學川啓曰,刑曹判書尹憲柱來詣矣。傳曰,引見。

○洪好人啓曰,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玉堂上下番闕直,已至累日,而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俱爲陳疏,承批之後,一向撕捱,無意承命,其在事體,殊甚未安。竝更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事變假注書李周鎭,時無職名,依例職gg付g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海州仁祖大王誕降舊基碑,陰記下方追刻文,今當正書,書式則當初碑石豎立年月下,間一字,書以移蹕海州及回鑾之月有差誤。命考實錄,十月之十,當作八,數月,當作月餘,其下懸註曰,雍正五年二月日奉敎,追刻。以此書刻,而今番追刻,與立碑時有異,製述、書寫官,不爲列書,恐爲得宜。正書北漆,御覽後下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今二月,來三月,合四朔祿俸,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以爲,以此待勘之身,晏然受廩,斷無其路,累煩恩命,末由祗承,當以一疏,仰請收還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下批輸送。

○持平李膺疏曰,伏以臣,庸陋下品,百不猶人,猥荷聖恩,廁迹臺端,不自揣量,冒昧承當,先之以討復之義,繼之以改奏之請,前後疏陳,殆罄肝血,語涉世諱,厚招疵議,在臣自爲之計,則誠愚矣。只緣愚忱所激,不知裁擇,動聽非望,降罰是俟,及承聖批,不惟不罪,乃反以諭之以大義,則是臣驚喜蹶起,自語於心曰,今此四字,有以見聖意攸存。夫以賤臣狂瞽之說,尙不見非於吾君,況滿廷簪紳,積誠開陳,則或者有感回天聽之望乎?臣夙宵仰祝,寢食靡甘,乃者僚臺之疏,辭意峻嚴,有足以警動人者,臣看來瞿然慙恧,不覺泚顙也。臣旣以討復改奏,爲當今第一義,而猶不能碎首天陛,以死爭之,則討賊爲名,外托大義等語,臣亦自知其難免,而至於內懷媚悅云者,竊恐僚臺,全不解臣疏之意而有此疑也。今日討復之擧,眞朱子所謂當急而不可緩者,而大臣緩,祖澤急,故臣謂緩爲緩,謂急爲急,而顧皆我殿下臣子也,若曰,大臣無討復之心云爾,爾則彼果爲何如人耶?故臣辭不迫切,微婉說去,而彼此引喩,段落分明,文字出處,各有來歷,謂之扶抑過重,則當矣,謂之媚悅,則是題外之說也。臣疏尙在,聖鑑孔昭,此何足多辯爲哉?苟使臣,風裁凛烈,言議痛快,則人言必不至此,尙誰咎哉?臣旣受重斥,宜被譴罰,而不宜處置請出,天牌辱臨,分義雖重,廉隅亦大。坐違嚴召,罪積逋慢,又蒙恩恕,罰止問備,臣於是感激惶隕,益無所措。顧此情地,決難仍冒,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王子師傅李頤根疏曰,伏以臣,以草野賤品,幸際昌辰,獲蒙聖明,不遺管蒯,前後所被恩命,萬不近似,胄筵之命,已三年矣。次對之召,歲亦周矣,乞免之章,至於五上矣。微誠不格,聖批愈勤,臣跼天蹐地,辭竭意窮,不敢更溷宸嚴,惟俟誅罰之地。今歲已改,嚴譴不加,謬帶依舊,臣萬倍危蹙,若隕淵谷。臣若瀆擾是懼,惟事泯默,則解謝無日,罪戾愈增,更欲冒死哀籲,則臣之衷私,悉暴前疏,更無他辭,可以飾讓。臣於是,情迫勢窮,不得不略陳瞽說,冀蒙矜察,猥越轉深,無地自容。臣聞人臣進退,不過量才量分量義三者而已。臣末學翦翦,則才固滅裂,庶氓蚩蚩,則分素微賤,師誣之猶未洞雪,則義不可抗顏於朝著。昔者法眞之願守素志,量其才也,程瓊之無望當世,量其分也,觝排淵源之人,猶爲時君之所容,則乞身就閑,朱子之量其義也。古人有一於斯,猶不得冒進,況臣於三者,俱不容自安者乎?不顧義分之有截,惟以趨走爲恭,臣之喪守忘恥,固不足言,而其爲羞辱淸朝,又如何哉?伏乞聖明,曲賜照臨,將臣前後職名,一倂鐫削,仍命攸司,亟治違慢之罪。臣不勝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之如是之辭,良由誠淺,只自愧恧而然,招致經筵官之心,誠乎由中,爾其勿辭,從速上來。

○丁未二月二十八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刑曹判書尹憲柱引見入侍時,刑曹判書尹憲柱,左副承旨羅學川,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上曰,今此李範之獄,卽重獄也。推官之意,何如?尹憲柱曰,臣聞有此獄,而不得詳知矣。今見道臣啓本,則似爲詳覈矣。上曰,領府事獻議,承旨讀之。承旨羅學bb川b讀畢。上曰,推官考見律文乎?憲周曰,曾已考見律文,而付籤以入矣。因於各人等罪名下,以《大典》、《大明律》、《後續錄》等所載者,援引而陳達之。上曰,卽今入侍承宣,以此事,頃有疏陳之事矣,及見道臣狀啓,始知承宣有所見矣。古語曰,難得者兄弟,笈、篈、箴輩,不可以此事責之,而斗德兄弟,乃是範之子,而以爭財之,故必欲除去而後已。且以有機事言之,笈等告其兄之時,相與符同,指其同氣之親,謂之非其同生者,天下寧有是哉?付諸方伯,使之査處,而今此文案,若是明白,有機等豈有一分可生之道乎?憲周曰,臣卽有司之臣也。只以律文援引,惟在聖上處分之如何矣。上曰,頃者承宣,何以知其然乎?學川曰,文案中有機等則多有違端,而李範則只以五十後生子爲違端,故臣頗疑之矣,及見道臣狀啓,節節明白矣。上曰,承旨書之。學川操筆。上曰,直書於推案,可也。判付曰,今玆有機等之以子證父,以弟告兄,非特往牒之所無,亦一世道之變也。若是而尙今偃息覆載,可勝痛哉?付諸方伯,明査啓聞之後,若不繩以重律,則將何以風動一道,振勵末俗乎?有機,則以《大明律》,子孫謀殺父母之律,斬不待時,笈、箴,則亦依同律,謀殺期親尊長條,一體不待時斬爲旀,篈,則誣陷至親,共謀笈、箴之狀,絶痛雖甚,而考諸律文,俱不應死,則雖不可一體擬律,是乃究其本心,則杖流太輕,加刑一次後,絶島定配。鄭昌瑞,則受人敎誘,貪人財物,惹鬧人之兄弟,眩亂人之父子,究此事之所祟,非昌瑞而誰歟?正梁山之得河也,豈有可生之端,而然與至親論之,則似有間焉,故頃者判付中,先示微意是如乎,亦依篈擬律,嚴刑島配爲旀,朴東楚、終丹、蘭香、石昌等,旣以不勝杖,誣服,則宜有參酌是去乎,石昌、終丹,減死定配,東楚、蘭香等,自秋曹用杖流之律,而鄭仁夏等,其令道臣,考律勘處爲乎矣,有機等三人,律不凌遲,則今不可設三省,亦令湖伯,結案取招後,依向者判付,正法於布政衙門,範與丹伊,竝只放送事,分付道臣爲良如敎。書畢。上曰,推官若病間,卽爲赴坐,俾無滯囚,可也。予於平日,已知卿有智量矣。尹憲柱曰,臣於職掌所管,敢有所仰陳者。頃因內贍寺應辦變通之事,該曹覆啓,以瓦署添給於內贍,別作一應辦,每科殿試,使之擔當,而蓋應辦,乃是各司貢人輩莫大之巨弊,故視其貢物石數之多寡,殘司則添給於稍實之司,以爲竝力應辦之地,各有竝定之司,瓦署,則每式年東堂,添給於養賢庫,以補應辦之役。又有每科役只之役,貢人等赤立中,猶不能支堪矣。今者曾前所無之役,猝然分定,貢人等稱冤,勢所固然,而瓦署貢人,不過十餘名,所受米,只是一千五百石,內贍所受,亦不過二千餘石云。兩司所受,都不滿四千石,其何以擔當巨役乎?欲其省弊,而反生無限巨弊,內贍寺、瓦署竝力,別設應辦之事,特爲停止,以爲疲殘貢人輩保存之地,實合事宜,惶恐敢達。上曰,向者旣以此事,有所下敎矣。近來貢物,擧皆凋殘,昔者所有之役,固可以減省,而豈以所無之役,徵責於貢人耶?內贍、瓦署,別作應辦之役,特爲停止,依前爲之,可也。出擧條尹憲柱曰,瓦署,自古流來無面常瓦四百餘訥,虛錄於文書中,每當不時國用,以此無面之瓦,取用二百餘訥,卽今虛錄,尙有二百二十餘訥,前頭若有不時之用,則亦將以此無面,取用會減。蓋此非典守者所偸食也,積置露處,自致朽傷,載運之際,例多毁破,而責徵於典守者,已極冤痛。況不知自何年流來無面之物,徒案虛簿,徵捧於卽今典守之人,有同白骨徵布,豈非冤憫之甚者乎?臣意,則流來無面瓦二百二十三訥八百五張,特爲蕩減,以紓民怨,似爲合宜,故惶恐敢達。上曰,頃因輪對官所達,亦有所下敎矣。若米布衙門,則有難一時蕩減,而今此無面之瓦,非但徒擁虛簿,且其白紙徵出,實爲可矜,蕩減,可也。出擧條憲柱曰,臣於年來,遭非常之事,處於牢獄者,十三朔矣。仍往絶塞風霜,自是之後,胸膈之間,頻頻壅隔,有時昏窒,不省人事,以此病狀,實無供職之望。伏乞特遞臣職名,以爲安意調治,得尋生路,千萬幸甚。上曰,雖微官庶僚,尙且久任,況刑獄重地乎?勿爲過辭,可也。憲柱曰,臣歷事三朝,受國厚恩,臣亦豈無一分報效之意,而私情懇迫,敢此仰達矣。上曰,卿雖有病,徐徐調養,則庶可完復矣。勿辭行公,可也。閔亨洙曰,臣等,極知惶恐,而職事所關,有稟定者,故敢達矣。頃日晝講入侍時,以前後筵臣之仰瞻天顏,至下未安之敎,聖度天大,雖不使之抵罪,近來入侍之頻數,莫如臣等,論其罪犯,臣等爲首。自聞此敎以來,惶怖悚蹙,視諸臣尤倍,宜不敢復提此事,而第念國家之設置史官,各有所掌,左史記動,右史記言,舊例卽然。且觀古史,或曰上動容稱賞,或曰上變乎色,以此推之,掌史之臣,若不得仰瞻天顏,則何由以記出如許說話耶?臣等俱甚魯莽,入侍之際,記言記動,雖不及於古良史之詳密不遺,日後他史官之能稱其職者,亦由於今日下敎,以至於不盡其職,則甚非美事。旣有此敎,而瞻望寶座,以記動靜,則雖曰擧職,亦涉不敬,故不得已有此稟定矣。鄭益河曰,閔亨洙之言,曲盡無餘,臣不必疊床,而大抵君臣之間,比如父子,向者筵中,殿下亦嘗諄諄下敎矣。閭巷間父子之處於一室者,朝夕承顏,晝夜侍傍,而出入起居之時,應對酬酢之際,尙且瞻視其父母之顏面者,此非慢侮之也,蓋親愛之也。今當入侍諸臣之仰瞻天顏,亦類此也。君臣之義,旣無間於父子之情,則以其平日愛慕之誠,豈無一瞻之願於前席密邇之時耶?臣之待罪是任,倏已三朔,其間獲瞻耿光,非一非再,而及其退出,默坐想像,則日表天姿,尙覺依稀,此所以每當昵侍,輒犯仰視之罪者也。頃承下敎之後,惶悚實深,而厥後數次登對,又不免屢犯前科,如此而終不首實,則迹涉欺隱。若欲因此相戒,無違聖敎,則亨洙所謂記言記動之任,何以稱塞,而亦非朝家設置左右史之意也。勢將一番稟定,然後可以奉行,故惶恐敢達。上,下敎于左副承旨羅學川曰,頃因李重協事,有此下敎,而非指入侍諸臣而發也。秦之尊君抑臣,予常非之,豈可使諸臣不得仰瞻耶?古人云,不識君父之面,雖臨亂,何以知之?今此左右史之言,可謂無媿古人,予甚嘉之。此意,政院知悉,可也。亨洙曰,《列聖御筆》,奉安於璿閣之後,又爲奉安於史閣,自是流來古規,故景廟御筆五件,以曝曬時,奉安於史閣事,方爲來置於藝院矣。前規旣如此,而自前必爲奉安於史閣者,蓋出於重其事之意,而必欲爲永久珍藏之計也。今亦依前奉安於史閣,未知,何如?上曰,前規旣如此,依前奉安於史閣,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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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式暇。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龍祚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式暇。同副承旨林柱國在外。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朴奎文在外,持平趙明澤、李膺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昨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

○以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更卽牌招,使之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病,參議李箕鎭進,同副承旨權𥛚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左副承旨羅學川進。吏批,以韓頤朝爲司諫,金相玉爲刑曹參判,金致垕爲刑曹參議,李鳳翼爲禮曹參議,李壽益爲兵曹正郞,兪勉基爲刑曹佐郞,權𥛚爲三陟府使,金後衍爲富平府使,金愼行爲韓山郡守,鄭熙普爲平康縣監,李秀楷爲新寧縣監,金重呂爲慶源府使,李思一爲利川府使,林柱國爲承旨。兵批,副護軍李縡、李根,副司正李周鎭等單付。

○以副提學申昉,修撰洪聖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申昉之撕捱往事,一向違牌,殊涉太過,而洪聖輔之陳疏,承批之後,如是引嫌,亦涉過當。竝只推,明朝更爲牌招。

○羅學川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林柱國,時在忠淸道結城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趙命臣,皆以式暇,左承旨安重弼,以病不爲仕進,右承旨洪好人申退,同副承旨林柱國在外,廳中只有臣學川,無伴直之員。右承旨洪好人,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以刑曹言啓曰,罪人李篈配所,以黑山島定配事,臣親承傳敎矣。罪人等定配次,取考路程記,則黑山島乃全羅道羅州地,而李篈所居,亦靈光地也。靈光、羅州,俱是同道之邑,相距黑山島,亦不遠之地,島雖險惡,必不無罪人往來渠家之弊。論其情狀,萬萬絶痛,而不如遠配於大靜、旌義,或黃海道白翎、椒島等絶島,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啓辭誠然,以大靜磨鍊。

○司直洪禹傳疏曰,伏以臣,至愚極陋,無所肖似,而過蒙恩造,驟躋宰班,居懷感懼,無階上報。雖其年衰病久,不堪奔走,而惟以驅策疲鈍,恪謹奉職,爲一分自效之圖,況於祈穀親享,玉趾將擧之日,豈敢有一毫慢忽之意,而只緣吏輩之中間詿誤,未果肄儀之趁早趨參,以致上勤嚴敎,自速譴罷。雖其本情,非出故犯,而執迹以觀,實涉怠慢,略施薄罰,亦荷寬恩,臣方杜門省愆,無地自容。不料筵臣陳達,敍命旋下,雖或天日之明,有以畢燭當時之實狀,而臣心之惶懍悚蹙,終不敢以聖旨之開釋,有所自解,一味縮蟄,分作淸朝之棄物。頃以試望之見擬,天牌降臨,而顧此負罪賤蹤,有不敢自同無故之人,晏然承命,故彷徨怵惕,竟不免自陷於違逋之科,罪上添罪,益無所措,方在泥首俟譴之中矣。不意此際,又以臣塡差於大報壇親祭時薦俎官預差,而受誓戒肄儀時,實預差竝參,新有下敎定式,臣當進參於明曉受戒之列,而第老母年迫九耋,氣息奄奄,宿患喘嗽之症,自冬苦劇,長在澌頓昏涔之中。又自數日前,更添寒感,疾勢轉加懍懍,有頃刻難保之憂。臣旣無他兄弟,獨當救護之節,若暫違離,扶將無人,念此情理,決不可以公事之爲重,輕自捨去,而筵敎申飭之下,亦不敢無端退伏,重自犯於慢蹇之誅,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諒臣情事之懇迫,特令該曹,趁卽改付標以入,俾無莫重祭享,臨急窘迫之患,千萬幸甚。臣無任怔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情勢固然,其令付標焉。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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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趙榮福式暇。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龍祚。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林柱國在外。注書沈聖希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龍祚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出往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及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羅學川啓曰,武一所參試官李遇春,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啓曰,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修撰洪聖輔,陳疏承批,竝更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再牌不進,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修撰洪聖輔,陳疏承批之後,又爲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所當竝請牌招,而申昉,一日三牌,有傷事體,洪聖輔,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洪聖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禁推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羅學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羅學川啓曰,今二月二十八日,孔巖津船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津船四隻,闕當該津夫,令該曹從重科罪,別將白壽海,書記姜太建,津夫金㖋之、金正伊等,無緣闕點,竝令該曹囚禁科罪,何如?傳曰,依啓。再昨判付之後,今日始爲入啓,未免稽緩矣。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參試官左通禮金遇秋,身病猝重,書役等事,全不酬應,莫重試場,不可不備員,其代,斯速改付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武一所草記,參試官金遇秋,身病猝重,斯速改付標事,允下矣。試官望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本寺僉正金後衍,昨日政,移授富平府使矣。僉正爲任,專掌馬政,從前擇差,無非偶然,而近來數遞,事多虛疎,殊涉可慮。金後衍,富平府使,令該曹改差,使之仍察僉正之任,何如?傳曰,其在外重之道,守令數遞,亦涉可慮。雖與赴任者有異,遲滯卽同然,不必仍任矣。

○又以耆老所言啓曰,本所所管收稅別將韓泰基所告內,渠以全羅道靈光、羅州、務安、咸平等四邑接界海洋,蘇魚收稅事,上年夏間,受出本所差帖及關文,下去收稅之際,千萬意外,梁大湖稱以本道右水營蘇魚收稅,自乘兵船,多率格軍,來到別將所住處,侵辱本所,敺打從人,同去監官金世輝差帖,任意裂破。又於翌日,金世輝父子,一倂結縛沈水,將欲殺害,幸以得免,敢來告訴云,聞來不勝驚駭,欲問其虛實,發關推捉,則百般謀避,不卽來現,累度催促之後,始乃上來。故推閱其曲折,則其所發惡,無所不至,而監官沈水一款,渠亦自服,而裂破差帖,侵辱本所之狀,終不能掩諱,則論其罪狀,已不可泛然治之,而此漢,本以遐方無賴之人,憑藉水營收稅之任,橫行海島,謂無誰何。往來漁商之被其侵虐,罔有紀極,而猶不悛惡,至於公文裂破,監官之水沈,已極痛惡,而侵辱上司,少無忌憚。如此頑悍蔑法之人,若不嚴加懲治,則海中行商,必將渙散,而上司差人,無路接足。梁大湖,令攸司各別刑推後,遠地定配,以爲懲一勵百之地,何如?傳曰,允。

○持平趙明澤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金祖澤事。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右副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遭逢盛際,感激寵眷,不揆愚魯,累冒匪據,扶癃曳尩,晨夕奔走者,屢月于玆矣。又於日者,奉承大臣家敦諭之命,事係往役,不敢辭避,卽日登程,復命屬耳,而道路跋涉,症情越添,歸仆私次,昏涔不省,以此病狀,已無供職之望。且臣家屬,自月初,連次傳痛,而旋卽差愈,故不以爲疑矣,四五日來,婢僕輩相繼殞斃,臣始焉驚懼,亟欲遠避,而人皆拘忌,無處投止,獨托隣比,憂畏方深,身旣犯染,纔自病所出來,則決不宜出入於淸禁之地矣。爲省先壟,得蒙恩暇者,又已有日,而亦不敢遽入禁中,拜辭天陛,縮伏累日,日事呈病,虛帶緊任,尤增惶悶。治疏經宿外處而後,敢陳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特賜鑑諒,亟遞臣職名,俾得自外往省,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踏啓字。

○修撰洪聖輔疏曰,伏以臣,新授館職,係是特旨,恩數雖渥,旣不可突然冒出,嚴召連降,亦不敢輒事坐違,詣闕陳章,蓋不獲已,而苦心血懇,猶未見諒於日月之明,批旨溫諄,不許所辭,至於爾之此職,公議同然爲敎,臣於是,惶悶抑塞,不知所出。臣之鹵莽蔑學,全無見識,不惟臣自知者明甚,同朝之人,亦皆視之爲沒字之碑,凡厥掄選,固不足以輕加論擬。設或以臣家世之故,略其才望而如許假借,公議僉同,果有如聖批所諭者,但此所叨之職,有君德成就之責,館錄堂圈,寔重其選,而特因望乏,越例輕授,已乖淸朝愼簡之方。恩出中批,事異常格,而徒懷榮感,冒沒承當,其有傷於一身廉隅,固不可言,而前所僉同之公論,至是而必不免爲不與之歸,臣之決不宜強顏出脚,於是乎益較然矣。區區迷見,膠滯腔裏,反復揣量,實無變動之勢,而喉司不諒,日再請牌,前後違傲,已至于九,臣雖愚下,亦不至全昧君臣之分,苟非情勢之萬不可強,則豈不欲一趨文陛,以少伸分義,而憑恃特恩,貪饕榮名,實爲簪紳之所羞辱,此臣所以徊徨踧踖,終不欲爲唐突趨承之計也。眇末如臣,積逋至此,而聖度天大,一向包覆,昨又下敎,誨諭備至,臣誠迫隘罔措,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矣。玆於十牌之下,隨詣禁扃之外,而臣之踪地,有不可以一番承批,爲一分轉身之路,不得不冒死申懇,輒敢徑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疾聲之呼,收臣匪分之職,仍勘臣辜犯,以爲人臣慢蹇者之戒,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除爾瀛館,苟非濫授,則旣疏承批,一向引嫌,誠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冒死陳籲,至于四五,而未蒙矜許之恩,徒積逋慢之辜,公私狼狽,惶憫罔措。日昨喉司之捧入辭單,亶爲重務之久曠,而還給之命,遽下於萬萬意想之外,臣誠隕越抑塞,益不知所圖。臣雖迷頑,亦有省覺,如使臣有一分可以自力之勢,則豈不思勉勵奉承,而更敢爲瀆擾之計乎?顧臣病狀,已不堪抵當職務,醜穢之症,有未敢輒事縷陳,而渾體麻痺,不利行動,心神昏眩,無望酬應,形殼徒存,殆同木偶,以此精力,尙何能就列而供劇也哉?伏惟聖明,旣知臣所患,而猶且以本兵重任,豈胡輕遞爲敎,臣於是,竊不勝惶惑之至。本兵儘是重在,輕易遞改,固爲不可,而惟其任重,事務繁緊,一日曠官,爲害多端,而自臣病伏以來,居然已兩朔矣。三旬場操,每煩草記之頉啓,營門犒饋,致有相臣之替行,以至於本曹大小之事,輒以次官擧行,戎政之疎虞,公體之傷損,誠非細故,何殿下以輕遞爲嫌,而直爲此羈縻,罔念變通之道乎?今臣沈篤之疾,危脆之喘,旣無以強起應命,又不得解任將理,惟日夕懆懆焉憂惕,則終必至於澌削而無餘。微臣生死,固不足恤,而深恐有傷於天地生成之仁也。臣情窮勢蹙,不暇緩聲悉暴至懇,仰干嚴誅。伏乞聖慈,亟遞臣本職,仍將臣兼帶諸任,竝賜鐫免,俾令公務無曠,殘喘少延,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予豈不知卿之所患,而本兵重任,亦不可輕遞。卿勿過辭,安意調理行公。

○左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之日昨控籲,實出肝膈之懇,而辭不盡意,誠未格天,批旨過隆,不賜兪許,臣誠狼狽窮蹙,無地自措。仰惟日月之明,何所不燭,而獨於臣之情勢,不免有遺照,豈或聖明,謂臣今日所遭,事出情外,迫之則斯可以出矣。特假優異之禮,故示敦勉之意哉?臣之屛伏,今已四箇月矣,前箚啓,亦幾數十上矣。其臲卼之狀,何待於更陳,而所彼人言,又若是非常,顧臣蹤地,固不容唐突冒出。況今臺疏迭發,聲罪狼藉,司直之論,姑未究竟,則尤何可更進都門一步地,以益駭於物情乎?雖然,不知者之疑怒於臣,勢所宜然,人言之來,不足爲怪,臣於言者,固無不平之意,而但受其譏侮,貽辱則極矣。忝在大臣之列,見凌至此,一身羞恥,姑不暇言,公朝體貌,壞損無餘,則仍帶職名,晏然冒進,決知其萬萬無此理矣。人臣事君之道,分義廉隅,互有時而輕重,不專以趨走承奉爲恭,臣何敢徒知分義之可畏,不顧廉隅之大防,以重犯管子之所戒乎?揆以國體私義,決無一分可出之道,而史官久淹村閭,尙無召還之命,私心惶悶,固已一倍靡容,而其有駭於瞻聽,當復如何?玆復悉暴危悃,仰瀆宸聽,伏乞聖慈,曲察臣言之非出飾讓,亟先收還偕來之命,仍許斥退臣身,公私萬幸。且臣方屛退城外,乞解職名,則義不敢冒受公廩,而屢煩輸送之命,恩數不免於屑越,臣於此益不勝惶蹙之至,竝乞卽收成命,俾私心少安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者史官之往,罄悉予意,更何多誥?噫,世皆不知乎卿心,予獨諒乎卿志,今日敦勉于卿者,豈爲慰安大臣之意乎?當今國事之岌嶪,豈不重乎哉,而但予之深歎者,今卿若解相職,是日增世道之乖激,寧不寒心?且不腆常廩,尤不宜過辭,卿其須體至意,勿復巽讓,安心領受,用副予日夕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判府事李觀命疏曰,伏以臣,空疎無庸之一庸夫,而所叨西樞之任,又是閑慢,則去就有何關係於國家,而聖明之所以待臣者,若是勤懇,何哉?豈殿下,方以兩相之出城,亟欲招致,而臣之乞休,適在此時,故混施恩數而然歟?倚毗兩相,同時控免,則慰安召還,與共國事者,是固禮遇大臣之道也。若臣當退之義,非但臣自劃已審,實通朝之所共知,則憐其情而遂其願,無一物不得其所,亦天地生成之仁也。今以臣,曾忝三事之列,不問所處之地,不量所執之義,必欲縛束而強使之,則是奚異於策駑駘而逐騏驥之後哉?古人有言曰,不得於朝,則山林,屛迹畎畝,歌詠聖德,是臣今日之分,而秉彝之性,根於天賦,亦豈敢以江湖之遠,弛廊廟之憂哉?抑臣點檢平生,大有戚戚於心者,顧念臣家世篤忠貞,及至辛壬,闔門死國,而臣誠不肖,不能碎首丹墀,感悟宸衷。有臣如此,只墜家聲,更無顏面,可立斯世。提挈殘骸,匍匐而歸,愧懼弸中,世念都灰,畢命蓬蒿,粗效自靖之義者,卽臣區區補黥之道也。重入脩門,決無是理,而史官相守,久貽縣邑之弊,日夕惶懍,寢息靡寧。且臣以禁衛提擧,扈衛大將,不可久叨之意,縷縷陳達於前席,伏想聖明,俯燭之矣。況今在野,豈可一日虛帶乎?伏乞聖明,諒臣危苦之忱,亟收史官偕來之命,以安賤分,遞臣兩任,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大臣,國之柱石,旣已入閣,則時原何間?今卿去就,予決知其過矣,故命史官偕來矣。卿須上體先朝之受恩,副予今日之至意。安心勿辭,幡然偕入,用副予慇懃之意。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司諫韓頤朝疏曰,伏以無狀如臣,猥廁從班,前躓後疐,貽辱淸朝,妄陳一疏,略暴危(暴危))悃。天日在上,庶冀鑑臨,不意臺章峻發,遣辭至深,其所臚列,罔非士夫羞恥之目,苟如其言,譴罷亦輕,杜門省愆,自分爲聖世之棄物。向者恩敍遽下,旋有除旨,而情跡臲卼,不敢爲祗謝之計,又於千萬夢寐之外,忽承薇垣新命,惶駭震悚,莫知措躬之所也。噫,臣於事過之後,不欲復提前說,仰瀆蓋高之聽,而第念臣之處世,實有所兩難者,緣臣疲軟,懶於爭較,則人以含默不言斥之。旣在言職,略辨事實,則人以自加分疏罪之。語默之間,無往非罪,有若縛束拘縶,使不得轉動,臣誠愚昧,不知何以,則果適於中,而得免臺臣之咎責也。至於朴弼正口氣之益悖,尤不欲呶呶,重駭人聽,而前後爲說,無非急於構人,不知自陷於欺罔之科,而且又求說不得,至擧臣父子之隱,下得經營二字,若有綢繆參涉者然。噫噫,人之爲言,若是其謬戾耶?乃於一家大臣論斥之疏,謂之以經營參涉者,揆以人情事理,近乎否乎?初因微細,轉入深險,駭歎之極,寧欲無辯也。仍念臣,幸際明時,出入臺省,雖無一言一事之可以仰贊聖化,顧其心則常在於至誠奉公盡心國事,而一經按廉,不能稱職,未安之敎,屢下於筵席,臣於此撫躬慙悼,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一時人言,又何足恤也?臣自是以來,不敢自比於恒人,縮伏訟愆,念絶榮塗。雖聖度之曲庇,使得復廁於簪紳之列,而上不見信於君父,下又取辱於同朝,其在分義廉隅,俱何可更爲彯纓束帶,掦掦冒出,重貽一世之嗤點,而況此亞諫爲職,地望自別,尤非人人所可濫叨,則如臣疲劣,固無承當之望,而此有所不假言者矣。玆將疾痛之呼,敢瀆慈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臣情勢之危蹙,亟命鐫削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使得退塡丘壑,以畢餘生,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趙明翼疏曰,伏以臣,受氣虛薄,賦形羸弱,夙嬰痼疾,長在牀笫,所抱膈痰之症,近失將理之宜,一倍添劇,昏不省事。又得輪行眼病,痒痛交至,翳瘼障弊,晝宵叫苦,幾至於不能視物,幸蒙聖明之俯燭,得解史局之緊任,深切感祝,而惟以臺職之虛縻,食息靡安。目見處分之過中,略效匡救之微忱,遽承臣子不敢聞之嚴敎,引罪俟勘,意外請出,繼辱天牌之儼臨,分義是懼,乍出應命,而第念無嚴畏無敬憚之敎,乃是人之極罪,論以王章,誅戮猶輕,其何敢視同微眚薄過,晏然就列乎?玉署諸臣,以此引嫌,終至於違牌坐罷,則豈可以同罪之人,異其去就乎?雖微病勢之危苦,顧此一事,卽臣必遞之關捩。伏乞聖慈,俯諒情病之俱苦,特許鐫遞,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見方情地臲卼,便同已遞之官,不敢以言責自任,而區區憂愛之悃,不以鞶帶之求遞,有所自沮,玆貢芻蕘之說,仰陳黈纊之下,惟聖明垂察焉。臣聞上智,明於未然也,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中智,覺于已然也,知亂而圖治,識危而圖安。竊伏惟我殿下,以上智首出之姿,當群凶顓弄之餘,將亂將危之兆,想已燭之明而審之熟,宜其慨然興歎,奮然振作,思所以挽回拯救,上副皇天祖宗付畀之責,下慰臣隣黎庶顒若之望,而忨時愒日,迄未聞有一政一令,可以制治保邦者,臣愚,不敢知殿下,不于未亂未危而圖之,更待何時耶?抑欲效中智之覺于已然耶?今日國勢危亂之形已著,非特將亂將危而已,則雖中智之君,亦可以覺其然也,寧以殿下之明睿,有所不知耶?然則何憚而不爲制治保邦之計乎?嗚呼,國依於民,民依於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生民之憔悴困窮,若此時若也。大東杼軸,有其空之歎,中谷仳離,有啜泣之患,或賣身而償債,或棄子而不育,怨深水火,勢急倒懸,此果近於昇平之象乎?爲官長者,雖稔知其哀苦之狀,惟正之供,應入之稅,不得不捧,吏多踵閭,民半在圄,幸免桎梏,鞭扑隨至,竊聽閭里,如非怨上之語,率多遄死之願,其亦可哀,亦甚可懼矣。以此民情,如有叢祠一嘯,則其不爲勝廣所招呼者幾希。《孟子》曰,無恒產,無恒心,以其無恒產之故,致失其常,人心陷溺,風俗澆敗。苟利所在,惟患不得,不求事理之當否,只以爭奪爲務,若斯不已,遺君後親,將無所不至矣。其爲世道之憂,如何,而自今逆臣,恬常循故,不思所以改途易轍,了無愍然矜憐,怛然憂念,以爲拯濟救活之計,如有一心循公,理官做事之人,則群笑衆譏,目以自任,斥以媒寵,左牽右掣,前拘後礙,徒困唇舌,卒無所成。惟是隨人俯仰,循俗周容者,持祿保位,人無疵議,其爲自私之計則妙矣,其於國家何?噫,今雖末世,才不借於異代,擧朝廷而豈眞無賢乎?賢者雖曰難得,毋論爵位高下,皆以盡己職分,爲當然底道,視國如家,則庶有可假,而竊覵近來蔭仕者之勑勵奉公,只在出六之前,決科者之勤謹率職,但準要路之許通,資級漸高,至於不勞自致之境,則稍稍流放,弛律縱度,而不自恤矣。少有難安之端,則引疾避事,視同難得之會,控告紛紜,疏單相繼,引入爲高,力辭乃已。君上勞於勉出,官師不敢相規,此何道理,此何氣象耶?其出而應命也,不過按簿書應期會而已,未聞有以經國遠猷,爲殿下陳之者,而且又瘝曠職事,馴致庶績之敗,百司皆弊,如是而國其爲國乎?民將盡劉顚連之勢,日甚一日,大小朝紳,恬憘循蹈,未有矜念之意,殿下亦將拱手默觀,付之無可奈何而止耶?今之國勢,譬如萬斛之船,泛乎溟渤,無人執柁,一任風浪,出入靡定,危亡之狀,有目者皆可覩也。實非隱微難知,而今日君臣上下,未有蒿目焦思,以若在破舟中爲心者,臣竊痛之。殿下卽位之初,軫念窮民之敎,溢於絲綸,更革弊政之擧,若在朝暮,億兆引領,想望普切,而一年二年,尙無實惠之下究,竊念聖心,非有始終之異,無乃群下,未有能承當者而然耶?從容暇豫,不動聲氣,而邪正忠佞,莫逃乎鑑別進退之間。始也士類動色,欣欣然相賀曰,吾東方眞聖人作矣,廢綱可振,頹俗可勵,少須臾無死,以見太平之盛矣。未幾,政令施爲之際,姑息彌縫,未見有正大光明磊落做去者,臣愚不敢知,何由而至於是也?然則始初處分,非有意於不震不驚,務歸雍容,抑以振作底氣象,有所不足而然耶?看今時勢,凡百攸爲,莫不坐於委靡不振,而莅極出治之地,又以是臨之,則下有甚焉,將無所不至,人心世道,尤無着手之地,此豈非我殿下所當憂者耶?且念殿下,輕視臣隣,自任聰明,無謙虛包容之量,無至誠惻怛之意,如是而尙可望回否爲泰,轉危爲安耶?臣職疎迂倥侗,無所知識,設有窾見,交淺言深,古人所戒,而愚衷所激,不能泯默,首陳時事之痼弊,繼以克治之要務,其目有十二,曰,嚴天討也,懋聖學也,戒佚慾也,克己私也,崇節儉也,振紀綱也,恢言路也,愼名器也,訪賢才也,嚴科試也,固邊圉也,恤民隱也。此等條陳,古之名臣碩輔,亦多有言之者,而古今異宜。引以爲言,則徒歸紙上說去,每患其不切時務,故各條之下,皆以卽事敷陳。伏願殿下,試加留意而垂察焉。伏讀頃歲備忘,有曰,今日時勢,可以尙猛乎,尙寬乎?於是乎有以知我聖上,戒辛丑斬伐之慘,必有以寬裕仁厚,爲濟治之要也。尙忠尙質,夏殷之損益,一弛一張,文武之爲道,欽仰我殿下時中之聖智,而臣愚死罪,竊恐聖上於此,猶有所未加細究也。向來屠戮之禍,摠由權凶之從中欺蔽,則豈可以此,便謂景廟有意於嚴刑峻法而爲之耶?然則聖上承我景廟之後,知其治之爲猛而繼以寬乎,知其治之爲柔而繼以猛乎?試爲留神而澄省,則不待愚臣之言,而必有所折衷也。朱子勉其君治道之不嚴曰,毋使陽春之氣勝霜雪,夫霈然仁愛之澤,疇不願霑,而巨奸大慝,固不可均被也。故其言如此,若値霜雪震薄之時,施以陽春發育之惠,則不幾於乾亢錯行,節候乖序耶?大聖人配天順時之德,恐不當如是,臣竊惑焉。若泛論治體,則寬猛剛柔,隨時酌宜,固無不可,然有可峻而不可緩者,可以嚴而不可恕者,懲討之典,是也。此則天之經地之緯民之彝,亘古亘今不易之常典,孔子之誅少正卯,使周公易地,不容緩而必誅矣。周公之誅管、蔡,使孔子而易地,不容恕而必誅矣。於是乎如欲處以寬裁以緩,則三綱淪而九法斁,必至於君不君、臣不臣,可不審哉?嗚呼,我寧考深仁厚德,浹人肌膚,感戴頌祝,如天地父母,一朝陞遐,弓劍遽遺,喬山宿草,淚痕未晞。惟彼奸凶,甘心樂禍,誣起大獄,芟刈士類,而陰謀祕計,首及於不敢言之地。欲提其事,心骨俱靑,不忍索言,殿下俯燭其情狀,無復餘蘊,而至於誅討之請,拖年引月,尙靳兪音,義理晦塞,人心怫鬱,如沸如羹,罔有攸屆。前後批旨,敎以非予,不曾明示是非,自有所執,其於忠逆之分,察之旣詳,則不審所執於何有在,而反屈明透之睿見,不從共公之臺啓乎?當初諸臣,合辭陳請,雖未能蒙允,天顏溫粹,酬酢如響,幸有其庶之生,近聞前席,顯示厭薄,責之以深刻,疑之以黨論,若是則朝著之上,將無討逆之議耶?伏惟我景廟,以因心之友,念宗社之重,投遺艱大於殿下之身,其授受之明正,求諸往牒,無與比擬。惟我明廟,當仁廟末年,以嫡統介弟,入承丕緖,天命人歸,言正言順,孰敢有一毫異議於其間,而尹元衡、李芑等,挾憾煽毒,欲殱善類,動撓宮掖,釀成大禍。先正臣李文成珥,殫忱竭誠,連章請討,不知其幾千言,而未聞其時有深刻黨議等未安之敎,今日群臣,雖不能髣髴先賢,而所秉之義則同,殿下豈容周遮而摧折哉?以殿下施施gg訑訑g拒人之故,無一人出死力,擔當懲討,使君父之讐,偃息覆載之間,亂臣賊子,無所懲畏,人彝國綱,漸至紊亂,駸駸然將至於夷狄禽獸之域,而莫之救矣。臣所謂不可不嚴天討者,此也。臣伏覩殿下,聰明睿智,高出百王,慈仁孝友,根於天性,引接臣僚,和氣藹然,討論經史,見解灑然。臣嘗從前席退,至誠欽歎,言于講官曰,若有如兩宋文正,宏儒邃學,入侍講席,盡其啓沃,則庶使我聖上,益加緝熙光明之功,以臻高明博厚之域,而今世恨無可任是責者。夫以前夏言之,天氣方熱,而日三晉接講討,靡懈間多,日暮開筵,夜分斯罷,好學之誠,可謂至矣,而仄聞所講,每以訖一篇冊子爲準,多者幾至五六十餘板,其在將理玉體之道,實有不瑕之慮。且以進學之方言之,雖史與經稍異,無覃思深究之義,然嘗見程伊川觀史之法,便掩卷思量,其所以興、所以亡,然後却看有不合處。又更精思其間,多有幸而成、不幸而敗,必如是而後,千載上理亂安危,如己親當,便在吾方寸上運去,可得實效。若令忙忙讀去,悠悠聽過,其所講說,不關身心之工,徒歸口耳之資,雖多亦奚以爲帝王之學?本諸道義,驗之身心,因其書而察夫理,明其理而措諸行,以盡夫成己成物之功,方可爲學也。後世之所以學不明、道不行者,不患讀書之不博,惟患察理之不精,不患涉獵之不廣,惟患踐履之不篤,察之不精者,由乎不領其要,踐之不篤者,由乎不致其誠。必須領其要,然後斯盡其義,盡其義,然後可致其用。是以朱子論騖高遠而不切近,以大軍遊騎之出,太遠而無所返爲諭,程子論得聖人之糟粕,而不得其實,以買櫝還珠譏之,是皆戒其泛而不切之患也。是以治心之要,必先乎觀理,觀理之法,惟在乎問學,臣所謂不可不懋聖學者此也。仰惟我殿下,以淸粹之姿,動遵聖訓,寧有佚欲之可言,而人莫不有是形,故雖上智之聖,不能無形氣之私,耳目口鼻之於形色臭味,四體之安逸,是也。於是乎順而循之,流放不察,則危者愈危,微者愈微,焦火凝氷,陞天淪淵,有如恬鋒悍馬之莫之制矣。粤我三百年宗國,擔着殿下一身之上,雖或爲芬華波蕩之所撓,欲循五官之所悅,獨不念列聖付畀之器,至重且大乎?凡係私欲最初萌動,至微至細,其所克治,若將無難,頃刻倏忽之際,遽成燎原滔天之勢,雖有直臣,亦無得以容其諫也,雖有賢臣,亦無得以容其智也。孟子曰,作於其心,害於其政,發於其政,害於其事。須於一念一事之微,深加省察曰,此果近於聲色貨利之娛乎,犯於弋獵土木之戒乎?戰兢自持,存得臨深履薄之意而後,可免於罔念作狂,殿下其果細究而開納耶?慢遊傲虐,決非大舜之攸行,而伯益,戒以毋若丹朱,玩物喪志,非武王所爲,而召公戒以功虧一簣。臣亦非謂殿下,必有是數者之患,而第於安富尊榮之時,或有所致忽,則終至危亂之境,莫之挽救,故臣所謂不可不戒佚慾者此也。私慾旣戒,外誘退聽,則有何己私之可克,而所謂己私者,非專指人慾而言也,不能超脫於夫子所謂毋我之病,而物我彼此,經營排布之謂也。雖匹夫匹婦,有此病痛,其所爲害,亦自不少,況表準萬民者乎?方寸之上,草木旣多,査滓未澄,故所以發於事爲者,未有明白洞快底氣像也。宋臣謝良佐曰,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殿下於宴閑幽獨之中,靜觀心性之妙,點檢綸綍之間,則病在乎未發之時,爲害于已發之後者,庶自得之,其於難克處克去之工,安可無實用力之方耶?程子曰,大公至正,物來順應,無內外無將迎,此言最緊切的確,可爲今日之藥石,殿下,若勿以計較之私,先着于中,平心觀理,察其事之可行,則不復以嫌避自處也。斷然行之,有若湍水之赴壑,知其言之可用,則不復以疑阻處人也,決然用之,有若久病之投藥,則其有光於聖德,爲如何哉?使本源之地,虛靈純一,正大光明,然後酬酢日用,萬事萬變,莫不粹然出於正矣,臣所謂不可不克己私者,此也。臣聞,昔者秦穆公問於由余,以明王聖帝得國失國之由。由余曰,以儉得之,以奢失之。堯有天下,飯於土簋,啜於土甁,交趾幽都,日所出入,莫不賓服。堯釋天下,舜受之,作爲食器,斬木裁之,銷銅鐵修其刃,漆黑之以爲器,諸候奢國之不服者,十有三。由是觀之,雖以堯、舜之聖,土簋漆器之間,風化之所覃延而思服者,不無遠近之殊,後之懿辟,於是乎可不鑑哉?方今華靡爲高,侈大成風,第宅車馬,飮食被服,至於踰制犯分,無所忌憚,物價由是而翔貴,世道由是而益舛,實爲識者之憂久矣。乙巳冬至,大祭親行時,臣以假官,忝叨近侍,寒威猝嚴,波咤成凍,而殿下,不御暖帽裘衣之屬,達宵將事,擧切致損之慮,翌日承宣,仰白以進御毛裘。殿下敎曰,予不但爲祭享之際,致謹而然,曾在潛邸,聞閭巷匹庶,年未三十者,猶且着裘,習俗之尙侈,實爲痼弊,亦不可威令而禁之,寧予不着裘,示以菲衣之心。聖敎及此,群下孰不感歎而聳聽哉?自是以後,相與勉勵,庶有作新之望,向者臨雍試士之日,正値深冬,暴露經夜,禦寒之具,不可不着,而猶且恐悚,不敢自安。天明以後,始見之,中官以下掖隷諸人,莫不爛漫着衣,殿下躬率之意,果安在哉?王令之不行於此輩,乃至於斯,遠方臣庶之興起感動,尙何望哉?似聞細紵木布之屬,頻有內入之命,市廛常患其難貿,該司每患其闕供,未知以殿下崇儉之志,取用於何處而然耶?前後疏章之論此者多,而皆以未嘗有料外取用,答之。臣竊謂,雖是古例之有據而合用者,見方財力蕩竭,經費難繼,宜自今特降節用之道,以爲裕財之方,可也。蓋侈用則傷財,傷財則必至於害民。是以夫子,以節用愛人,爲道千乘之務。愛人之要,在於節用,節用之要,莫如崇儉,以殿下之明聖,豈不體念於斯乎?齊桓公,深惡群臣輿馬衣服之汰侈,欲禁之,管仲引詩而告曰,不躬不親,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親乎?桓公大悟,舍狐白而衣練帛,一年之內,齊國儉,其可以五伯之凡主,謂不足取法於後乎?念殿下當日筵敎,已是自吾身始之盛意,不御毛裘,又是舍狐白之儉德,苟能於此,力加持守,不令退轉,念之不忘,事事如此,則唐堯土簋之化,庶可企及,而國其庶幾者,不專在於齊國,所謂不可不崇節儉者,此也。自古爲國,必有執政,三公統六卿,六卿摠庶司,貴以臨賤,下以承上,尊卑有序,名分有定,不相紊亂,而有所管攝者,是謂紀綱,紀綱立而後,九級之上,宸極之位,自尊矣。四域之內,億兆之治,不勞矣。然而振肅綱紀,自有其道,恩賞及於無功,則民無以勸善矣,刑章不加於有罪,則民無以懲惡矣,饑寒切於肌膚,則民無以趨令矣。若無此數者之患,則紀綱不期立而自立矣,未知,今日政刑,用得其當,果使頹綱紊紀,有所振刷耶?嗚呼,大臣者,百司之攸統而摠揆者也,君上之所改容而禮貌者也。苟有其罪,罷以斥退,許以自裁而已。自古未嘗束縛之係緤之,輸之司寇,編之徒官,使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也。曩者慘禍,至使人頸盭而加,尊尊之道,貴貴之義,於是乎壞却無餘。自是以往,行路賤隷,有些不愜,乃敢以要見,一朝肆然發諸口,無所畏忌,此豈但士大夫所不忍聞?實爲國脈之觸傷,無復餘地矣。承此剝喪之後,特嚴名分之重,尙患其未能有補,況又從而忽之乎?大臣有論醫官之罪,而殿下終不懲治,重臣深憂經費之難,而殿下任其丐休,街巷之間,互相傳說曰,大臣見敗於醫官,重臣被困於司鑰。爵位雖隆,而莫敢誰何於掖庭近屬,其所貽累於聖躬,爲如何哉?醫官不從相位提擧之令,則殿下,其令六卿,聽命於三公乎?司鑰能使度支長,至於難安求去,則殿下其令庶司,聽命於六部之長乎?推考者,乃是待臣僚之薄罰,今殿下反施於皁隷而帽者,視漢文不私代邸之從官,實有所較然不同者矣。尊卑之易處,刑賞之失中,有如是矣,而不少恤焉,則無幾而陷於淪序之境,所謂不可不振紀綱者,此也。臣聞,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曷嘗有優賢容直,而國其不興者乎?折檻之朱雲,引裾之辛毗,再生今世,若將優容之意,屢發前席,容諫之量,可謂弘矣,好善之志,可謂切矣,而至於近事,實有相反者,處置措語,雖曰乖當,本非大罪。今日譴罷一人,明日斥補一人,使經幄侍講之地,闕然久空,處分顚倒,朝野惶駴,此豈所望於聖世者哉?法講之命,屢下旋止,敍還之擧,尙此邈然,臣切慨然。至於召入封章之臺臣,使之躬讀其疏,試其能文與否,斯實往古未有之事,將啓日後無窮之弊,此何等擧措,而爲其臺閣者,不思所以據例力爭,而甘心俯首,轉成君上之過擧,遽遭雷威之震疊,詬罵叱責,便同僕夫,恇㤼顚頓,狼狽而退,傳笑遠近,貽辱搢紳,自是以往,稍欲自好者,深以爲戒,不願立朝,臣所謂不可不恢言路者,此也。朝家之設官分職,爲得賢才,以治天工,而今則不然,爲人擇官,欲食其祿者,雖毁瓦畫墁,必以久次,漸至陞擢。於是乎賢者捲而引退,不願見售,若令求進者登庸,丐退者斂藏,則雖欲致治,何可得乎?夫能文章者,未必閑於武藝,善武藝者,未必嫺於辭令,有明於鑑識者,長於財賦者,不能兼而有之,誠以財分之有限故也。我國用人之道,未嘗論其才分力量,必視其坐地履歷,一通要顯,無復有礙,臣竊病之,雖百執事之微,苟非其人,尙有僨誤之患,況受大任而瘝厥職乎?在昔唐、虞之世,使益掌山澤,稷敎稼穡,夔典樂,其所以用適其才,分任責成之意,有如是矣,況此衰末之時,豈易得全才之無所處而不宜者乎?臣所謂不可不愼名器者,此也。今之言者曰,世級已降,才俊不毓,雖有明王聖主,奮大有爲之志,未必有英雄豪傑,可以協輔贊成之人,臣愚以爲,此實不然。至若三代之隆,固無議爲,如漢武是中主也,當其好大喜功之時,智謀勇力之士,輻輳於前,東恢西拓,惟意所欲,及其末年,悔過覺非,養民保境,則又有任土之臣,運智製器,便耕利民,若使武帝,求踵喆王,則安知無道學之士,出而應命乎?世未嘗無賢,只患人君求之不誠,不能收用耳。見今嚴穴之間,抱道蘊才,藏器待時者,豈無其人,而旌招致勤,未有周宣側席之誠,禮待雖隆,未有鄭武緇衣之德,衡門泌水,考槃永矢者,其肯于于而來乎?雖以殿下所稔知者言之,如參判臣李縡之經學才猷,爲世所推,殿下旣識其抱蘊,而一任斂退,終無至誠收召之擧,若是而安有掦仄之望乎?野無遺賢,朝登群彦而後,庶致以寧之休,臣所謂不可不訪賢才者,此也。我國家用人之道,異於中朝,專以科目爲主,不可不致重於斯,明矣。不幸朝家議論岐貳之後,人無同心,言無歸一,而至於掌試一款,擧以今日之朝臣爲公,此則國人之所共誦者也。然必罕其試,必愼其選,可無濫器苟冒之患。朱子曰,一目引衆盲。今或不擇考官,則其貽國家之害,實有不可言者也。宜令該曹,另加詞學地望之公明彈壓者而掌之,又飭監試之臺臣,規察考官,檢勅擧子,如有論劾之事,則直爲草記,不作應文備數之歸,使譯試之規,尤爲嚴肅,則公道庶可大行矣。成大烈、有烈,堂從兄弟,一以奉命,一以佐幕,竝掌關西、淸南北兩所之試,取士之不公,擧措之可駭,人言喧藉,至今未已。向來憲臣論啓李鐵徵事,亦其發現之一端也。夫鐵徵,以下官,搜檢都事之寢籠,誠極無嚴,宜其有罪,然有烈,若能以法持身,以公奉職,則下官安敢爲如許擧措乎?二十段白紬之出於寢籠,雖曰下輩受賂之物,不能檢下,亦豈無罪乎?其爲辱朝廷而羞衿紳也,甚矣。宜削有烈之職,以爲懲勵之道,可也。夫兄弟叔姪之同擬考官,望雖舊例,向者詞臣兄弟之竝擬也,聖明,嘗有所嚴斥,則如有烈兄弟,有何所取,而使之竝掌一道乎?臣所謂,不可不嚴科試者,此也。國家昇平已久,將近百年,而民不見兵,人心狃安,備禦之疎漏,莫此爲甚。至若年過六十,應爲老除者,及生髮未躁,增年充額者,名編軍籍,勒徵丁布,徒損和氣於乂安之時,無望得力於危亂之日,宜令各邑,査出減布,以示朝家之德意。在昔唐朝李抱眞,爲澤潞節度留後,乃籍民戶三丁,擇一蠲其租稅,給其弓矢,使之作曹耦而習藝,又於歲終,親按大校,甫及三年,皆爲精兵,遂雄山東,目今士農工商之中,亦多有遊閑子弟,若不以民兵爲名,而異其稱號,蠲除其戶徭身庸,又使勿礙其科程宦路,而每趁農隙,作隊操練,則人不以名編軍籍爲羞,自願投入,官不以得充軍丁爲勞,可得成卒,宜令廟堂而商確焉。若以器機言之,戈戟則間多有柄無刃,介甲則弊破無形,弓矢則毁折無用,而爲守令者,不曾留意於修葺,爲兵使者,惟恐見忤於有力,守令預慮執頉,初不點視,如是而其可以禦敵乎?臣於年前,隨往臣父謫所,熟見江邊事勢,則與彼人,隔一衣帶水,合氷之後,尤無界限,鐵騎蹂躪,若在朝夕,而特以邊遠之故,朝家之差遣守宰,多不擇人,守宰之臨民爲治,全無畏忌,只肆貪虐,放倒軍政。且見其貧氓窮民,潛交彼虜,互相往來,邊事之可虞,豈有大於此乎?臣愚以爲,時以臺侍出入之人,間間出除,則所謂深山衛藿之效,不難致矣。又依先朝故事,特遣望重卿宰,使之親閱武備,則必多修擧之益矣。及此安樂之時,不存衣袽之戒,克恢增修之方,致忽陰雨之備,則竊恐一朝,難免土崩之患,臣所謂不可不固邊圉者,此也。臣聞王政,必自經界始。近年以來,旱澇相仍,山川易處,溝洫慢界,虛實相蒙,貽毒生民,爲害不貲,不可無釐革變通之道,而至於一年災傷,亦多吐剛茹柔之患,有勢者免稅,無力者疊徵,呼冤紛紜,均役無期,誠爲小民之難支處。若使民人,書納自己田畓卜數,東西犯標,移來移去者,而自其邑,憑準帳案,踏印分給,則庶可以惠小民均賦之德,而祛奸吏操切之弊矣。請令廟堂確處焉。都民之所以爲生,專辜於貢物,貢物之法,創于大同設立之初,上自祭享供上,下至經費百種,莫不擔當進排,此實奉公,便民之美制也。蓋其設法之時,主管之人,特優其價本者,非但爲利於公用,實爲都民支保之地,是以上焉而無經用之告罄,下焉而有生業之得安。近年以來,國用倍蓰,元貢之外,亦有加納之事,而惠廳、地部,未卽隨時給價,亦不趁卽出給,隨其屬托之緊歇而爲之,未布參半之規,違越事目,從其親疎而行之。且官司之私役貢人,明有朝家之禁令,而近不遵奉,以致難保之端,不一而足,曾以好貢物,稱之重價,願買而不得者,今其半價而欲賣,猶無願者,貢物之積敗,此可想矣,宜令該司,趁時給價,錢布參給貢人勿侵等事,各別申飭,以爲遵行之道。且伏聞前歲,以失稔之故,貢物元價,擧減十分之一,蓋此出於不獲已之致,而一年蠲減,尙爲可矜,不宜因循,以益其困,亟命該司,罷其裁減之數,以紓都民之急也。夫都下者,王化之所先,四方之攸基,渙散之勢已形,愁怨之聲載路,其何以示外邑而服遠人乎?傳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焉有仁人在位,而剝膚推髓之政,日加於民,而不少念也?臣所謂不可不恤民隱者,此也。康誥曰,如保赤子,故饑則思所以食之,寒則思所以衣之,勞則思所以逸之。此夏禹所以一飯十起,文王所以日中不食者也。今殿下,誠以文王、夏禹之心爲心,愛民如赤子,則胥讒作慝者,可以安矣,流散塡壑者,可以集矣。然則保民安國之術,無他,只在人君圖治之誠不誠而已。誠之一字,豈非我殿下今日之所當勉者耶?殿下痛今世之文具,必欲矯祛痼弊,每以至誠勉群下,又以不誠責群下,殿下之操心飭己。必欲從誠意上做去者,可以知之,豈不盛歟,豈不休歟?臣請極論,誠之所以爲誠,而可以爲誠者,仰復於前。朱子曰,今年冬至一陽生,明年冬至一陽又生者,是乃誠。又曰,草木之開落以時者,誠也。潮水之進退如期者,誠也。今欲識誠之義,政合於此等處看得,苟能體天道之不息,念物理之無間。反身而誠,戒謹於幽獨隱微之時,禁止其苟且自欺之萌,如好善則必由中及外,無一毫之不好也,如惡惡則必由中及外,無一毫之不惡也。至於須臾之頃,纖芥之微,洞洞屬屬,罔敢有忽,則庶乎內外昭融,表裏澄澈,無所偏倚,無所乖戾,立大本而行達道,位天地而育萬物矣。是以子思子於《中庸》備論五達道、三達德工夫,次第而結之曰,所以行之者,一也。朱子釋之曰,所謂一者,誠也。蓋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自道不可須臾離,至於成己成物,莫非至誠中出來,一有不實,則五達道、三達德,亦無由而自行,終歸於虛文而止。今臣所陳十二條,固是急先之務,而苟或不本於誠,則亦將竝歸於虛文矣。由是論之,一箇誠字,又豈非十二條之樞杻gg樞紐g關楗,而亦豈不爲聖學之原頭基本哉?轉危亡而至於安,回剝否而至於泰,維持國脈,固結人心者,政在於此。殿下苟勿以人微而忽之,虛心開納,則其有輔於治化也,不啻若海上之單方,伏願殿下裁察焉。念臣自少善病,絶意進取,杜門深藏,隨分廢棄矣,晩被父兄之所迫,始治擧業。先正臣李喜朝戒之曰,志學而才未經邦,業科而文未煥猷,則半上落下,將未免朱子所謂癡騃罔價之歸,心常悚惕而服膺,今當倖會而冒言地,益慙學識之空疎,莫補聖世之闕遺也。今之議者曰,如欲有意於匡救,不爲大更張大變通,則百度潰弛,莫可下手,愚臣以爲,此是間世豪傑之士,有所大見識大力量而後,可爲之,今何可待其人,而泯泯默默,不肯出一言論一事,以負我聖上委任之意哉?得一愚見,思一微事,隨卽論列,有些裨益,則是所謂得寸亦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者也。何恤乎上批龍鱗,下乖時宜,而媕婀循默,苟容□冒哉?願忠一言,不承繾綣,臨章覼縷,語涉煩複,請伏瀆擾妄言者之誅,臣無任恐懼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事,誠由愛君,予甚嘉尙,可不留念焉?寬猛引諭,未知得宜,予卽祚之後,凡諸入用,一循舊例,而抑或減削,則爾之所聞,無或過中。昨年度支長推考,所重在焉,則今又提說,事體果若此乎?向者藥院之說,今爾疏論,未知予意而然矣。成有烈事,觀道臣之狀聞,予欲下敎而未果,爾言是矣。特削其職,今後則□□堂從兄弟,掌試一道之例焉。許錫之警勅,烏可已也?徐宗伋之補外,亦云輕矣。疏中可以議處者,令廟堂、該曹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