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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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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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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宋翼輔坐直。右副承旨嚴瑀。同副承旨李夏宗陳疏受由。注書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苟文王后忌辰齋戒。

○夜一更二更,四方有氣如火光。三更,黑雲一道,起自東方,直指西方天際,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洪象漢啓曰,近日朝寒猶峭,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後日次入診宜矣。

○柳萬重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尙迪啓曰,領敦寧趙顯命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宋翼輔啓曰,行大司憲李春躋武二所監試官進,執義南泰耆未肅拜,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監試官進,申暻在外,持平李壽觀文一所監試官進,李壽鳳文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毓祥廟展拜,以每年季春稟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旬前擇入。

○又以禮曹言啓曰,毓祥廟展拜,取稟草記,傳曰,以旬前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月旬前,只有初四日爲吉云,而在於大報壇親祭誓戒之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此日定行。

○宋翼輔,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四日,毓祥廟展拜節目,今方磨鍊,而其日與大報壇親祭散齋相値。出還宮時,前後部鼓吹竝以陳,而不作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毓祥廟展拜擇日草記,傳于金尙迪曰,鼓吹則可稟,而當以何如稟入,何如是乎?以此日定行。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光震單付檢閱。

○洪象漢啓曰,藥房副提調有稟定事請對。傳曰,詣閤。

○領敦寧趙顯命疏曰,伏以改寶事,至嚴重。臣懇辭不得,戴罪行公,殆浹一旬,而省愆頌gg訟g尤,蓋不敢暫時自安也。今則役已告訖,臣方泯伏待勘,抗顔朝班,宜無是理。今日卽問安日次,而不敢進參,闕禮之罪,尤無所逃死。伏乞將臣罪狀,準律嚴處,以肅國體,以安賤分。抑臣忝在保護之地,竊有區區憂慮,敢此附陳焉。皇壇親祭,期在不遠,而纔經永禧殿享禮,聖體勞撼已多,今又動駕於旬日之間,達曉將事於不屋之地,則風露所感,竊恐大有妨於靜攝之候。伏願更加三思,卽命攝行,務存聖人愼疾之戒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已下敎矣。此何若此者?卿其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丁卯三月初一日申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副提調請對入侍時,副提調洪象漢,記事官李世泰、李德海、鄭恒齡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象漢曰,近日朝晝異候,且法講連日爲之,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象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一樣矣。象漢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象漢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象漢曰,今日是齋日,小臣求對瀆擾,極知惶悚,而皇壇親享有命,都提以此陳箚,小臣亦爲請對入侍矣。纔行永禧殿展謁,經夜勞動之餘,又有皇壇親享之命,今初四又爲毓祥廟擧動,聖候方在靜攝之中,而勞動如此,實有不瑕之慮也。伏望特寢親享之命,而以攝行下敎焉。上曰,親享卽予固心,不可停止也。象漢曰,方當節候融液之時,晨夜之氣,又甚陰冷,臣等從前見之,聖候欠和之節,每生於不虞,殿下豈不思所以愼疾之道乎?況有望位禮,可以伸禮者,則此禮可行於如此之時矣。一年一度,親祭之擧,已成式例,則小臣何敢如是煩瀆?而旣有望位禮可伸情禮,則以此行之,恐無不可,伏望更加深思焉。上曰,量予之氣,猶可行之,故予欲行之。今者大臣、宰臣,若是苦請,然則受誓戒,當攝行耶?象漢曰,親享若不停止,則受誓戒雖攝行,而非所以攝行之意也。況親享前一日,異於他日,此則殿下亦諒之矣。親享今年雖不爲之,明年猶可爲也。聖候若或有損傷之節,則臣民憂悶,當如何哉?殿下春秋漸加,而擧動比前愈數,甚有乖於靜攝之道。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冒死煩達。伏乞更加三思,亟停親享之命焉。上曰,予意必欲行之,因而思之。三朔之內,連爲親享,亦涉重難。今番親享,則予當抑情勉循焉。象漢曰,殿下亟下兪音,不勝萬幸矣。傳敎書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命書傳敎曰,心神雖耗,誠亦淺矣,而躬誠享上,卽予固心,今予所爲,惟在乎此。執朝宗之義,其欲躬自祼薦,大臣上章,可見其懇,提調又求對苦請,心自量焉。今番則三朔之內,其將連爲親享,諸臣若此,庶可諒矣。若是而每每强請,上下相持,其亦有掣肘之端。只有此享,則諸臣雖固請,予豈從焉?而近有定式,此外且有伸禮之道,而內局提調之請,意蓋在乎?連爲侵夜躬享,强抑此心,勉循其請,其日先爲親傳香於幄次,而仍行望位禮,視犧牲籩豆以來,其令儀曹,依此擧行。諸執事其果塡差,依前下敎,以已差執事,受誓戒之意,亦爲分付。出榻敎象漢曰,執事如或未差,則奠幣、贊爵官,何以爲之乎?上曰,此則齋郞、祝史當爲之。而諸執事亦皆擇差,可也。上曰,親享攝行祝文,似當異矣。象漢曰,似異矣。上又命書傳敎曰,先詣齋宿,親享之日,當以絳紗袍動駕,而此則其日行禮,同在一闕,依前其夜動駕時例,以冕服擧行。親享視牲時,亦以絳紗袍,而此則望位禮後,卽爲視牲,當仍具冕服,亦依此擧行。出榻敎象漢曰,臣向見親臨觀刈儀註,欲以此稟定矣。聞禮參金尙魯言,觀耕臺行次時,必有儀註云矣。上曰,後日講筵,知經筵、特進官,持入,可也。象漢曰,近來禁堂,撕捱不行公,獄囚積滯,甚可悶也。上曰,罷齋後當處之耳。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元良,國之主鬯,而隨予執朝宗之禮,尙今闕焉,可謂欠典。今番望位禮時,世子當爲隨駕行禮。其令儀曹,一體擧行。出榻敎象漢曰,如此爲之,則甚好矣。東宮陪參,雖似甚勞,而至於此擧,則不可不陪從矣。臣向見邸下,其容貌辭氣,已成規度。如此之擧,使之觀瞻,豈不好乎?上曰,承旨又書之。傳曰,今番望位禮,正在於受香齋日,豈可比於循例?常時展謁,予當淸齋二日,而世子及近侍應從陞者,一體淸齋一宿之意,分付,此後則以此定例擧行。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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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宋翼輔。右副承旨嚴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書李世泰仕直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式暇。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洪象漢啓曰,領議bb政b金在魯八十一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尙迪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右議政閔應洙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宋翼輔啓曰,行大司憲李春躋武二所監試官進,執義南泰耆未肅拜,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監試官進,申暻在外,持平李壽觀文一所監試官進,李壽鳳文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卽者下番翰林鄭恒齡,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象漢啓曰,右副承旨嚴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新除授檢閱鄭光震時在忠淸道丹陽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一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金尙迪曰,再明日時刻單子、侍衛單子入之。

○又傳于金尙迪曰,俄者稟入儀註,世子亞獻儀註,禮曹諸堂持入。

○李夏宗啓曰,禮曹判書趙觀彬身病猝重,參議申思建奉命在外,參判金尙魯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毓祥廟展拜,出還宮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祗送及隨駕之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䄙嬪祠宇、延齡君祠宇,遣內寺致祭時,洛川同在一祠之內,遣禮官,一體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初三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祭物令該司進排。䄙嬪祠宇致祭祭文,洛川君祠宇,遣禮官致祭祭文,令藝文館,急速撰出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擧動時,領軍之將,不可不備員,內禁衛將金燧,兼司僕將南益曄,羽林衛將金相箕汰去之代及羽林衛將未差之代,竝口傳差出,以爲備員領軍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昌重爲羽林將,元重會爲內禁衛將,李長燁爲羽林將,李景說爲兼司僕將。

○宋翼輔,以兵曹言啓曰,去三十日,乃禁衛營操鍊當次,而臣周鎭,以情勢難安,陳疏待批,頉稟草記,依例啓下矣。伏聞昨日赴操軍兵,多數出去云,事甚驚駭,急送敎鍊官馳往査問,則禁軍及禁營標下軍,果爲連續出來。故卽令退去,而大抵操鍊之規,中軍預爲受軍令於主將後,出揭操牌於禁宮大門,使之聞令,而今番初無出令之事,則軍卒輩之只知爲日次,徑赴操場,不可不嚴治。當該禁軍正及標下該色、次知,則已自本曹禁營,從重棍治。而至於當該禁軍將千摠,亦不可無罪。竝爲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毓祥廟擧動時,本曹驛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去十二月、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夏宗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丁卯三月初二日申時,上御歡慶殿。禮曹堂上入侍時,禮曹參判金尙魯,右副承旨嚴瑀,記事官李世泰、李萬恢、李德海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尙魯曰,俄者有稟入儀註持入之敎,未知何儀註乎?上曰,欲見都承旨所稟《觀刈儀註》,其儀註持入乎?尙魯曰,持入矣。上曰,《觀刈儀註》,入於《續五禮》何段乎?尙魯曰,將欲一番稟旨後載錄,故姑未添入矣。上曰,試讀之。尙魯讀奏曰,臣當逐條仰稟矣。此觀耕臺之此字,改以卽字,似好矣。上曰,然矣。上曰,引儀則分立東西,而贊儀則只一人,豈有分立者乎?尙魯曰,《五禮儀》引儀,以贊儀書之矣。上曰,庶人之在於耆民之上,何也?尙魯曰,庶人助耕,故在前列矣。上曰,《五禮儀》更爲詳考。仍下敎曰,注書出去,持《五禮儀》及《續五禮》以入,可也。臣世泰承命出,持冊以入。尙魯讀《五禮儀》親耕儀。上曰,古人文字纖悉矣。又敎曰,《續五禮》纂輯時,尹光紹與李宗城同爲之。兼史出去,召尹光紹,使之入侍,可也。又敎曰,注書出去,持皇壇祭報府以入,可也。臣世泰承命出,持祭報府以入。上曰,承旨讀奏。嚴瑀讀奏。上曰,今此受誓戒時,諸執事,實預差俱參事,注書出去分付,可也。臣世泰承命,分付後入侍。尙魯讀勞酒儀,至啓請外辦。上曰,都承旨,以儀註中,無外辦爲言,果有之矣。尙魯曰,以大次磨鍊,故無升降輿儀節,此一節似當添入矣。上曰,大次卽觀刈臺至近之地,似不當磨鍊矣。光紹進伏。上曰,儒臣前者,纂次《續五禮儀》,此儀註當入何處耶?光紹曰,當入于親耕儀下段矣。上曰,《續五禮》,木板耶?光紹曰,鑄字矣。上曰,當改幾張乎?光紹曰,目錄三張及下段一張矣。上曰,儒臣考見新儀註而達之,典儀、贊儀能分別乎?光紹曰,《五禮儀》則無引儀,考見考異,則可知矣。尙魯考考異奏曰,典儀卽今之贊儀,贊儀卽今之引儀矣。上曰,然則東是贊儀位,而西是引儀位耶?光紹曰,然矣。上曰,大報壇親享時,王世子亞獻儀,考見於《續五禮》,可也。尙魯曰,此一段元無載錄者矣。上曰,然則景廟朝,不行此禮耶?尙魯曰,儀註不爲載錄,恐未嘗行之矣。上曰,世子亞獻,則陪臣不敢終獻云云之說,是誰人所達耶?瑀曰,此是禮判所達,而初、亞獻,殿下若行之,則終獻,王世子似當行之云矣。尙魯曰,曾前則大殿竝行三獻,而無王世子亞獻之事。王世子若亞獻,則殿下不當爲終獻,殿下若行初、亞獻,則終獻,世子當行。禮判所達,蓋以此也。上曰,此乃重大之事,非可以率爾爲之者。命書傳敎。傳曰,皇壇親享時,世子若參,則予行初亞獻,而世子爲終獻可乎?予行初獻,而世子行亞、終獻可乎?令入侍兼春秋,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及贊善、祭酒。出榻敎又命書傳敎。傳曰,省牲省器,於廟於壇。卽享齋日,其雖攝行,異於只行展謁望禮,當淸齋二日,應從陞者,淸齋一日事,定式施行。出榻敎皇壇親享時,受誓戒儀註,皇壇親享儀註,親享時省牲省器儀註,世子陪祭儀註,大臣攝行時,受誓戒儀註,大臣攝行儀註,望位禮儀註,望位禮兼行省牲、省器儀註。若儀軌,作一卷,皇壇神榻儀仗、祭器、樂器,皆書名竝錄所置處。若儀軌,作一卷,而首張圖壇壝、神室、齋殿,又各書建年月日及祭祀日月。第二張書祭物圖式,又書諸執事以下序例,入盛一櫃爲二本,一本奉安于皇壇神室,一本日後鼎足山城曝曬之行,一體奉安于史庫。榻敎光紹曰,此等儀註,非卒乍間所可爲者。從容講確釐正,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皇壇親享之日,匪風下泉之思,生我劬勞之懷,兼切于中。此傳敎中,所謂淸齋二字,蓋謂省牲、省器而言也。尙魯曰,殿下春秋晼晩,且在靜攝之中,而聖意如此,雖曰攝行,無異親享矣。上曰,今日見祭報府,予懷尤切矣。以呂善爲獻官,而大臣則不參,誠甚慨然矣。尙魯曰,太廟夏享大祭,又有親行之敎,而臣頃見永禧殿親享時,拜跪之節,不如前日。況於太廟十二室,雖年少凡人,尙難達夜行事,今殿下方在靜攝之中,過爲勞動,豈不有不瑕之慮乎?只爲省牲、省器,以伸情禮宜矣。上曰,秋享之時,晩炎猶酷,冬享之時,日寒正嚴。無寧趁此和暖之時,欲爲親享矣。尙魯曰,皇壇親祭,旣有攝行之命,臣等方深欣幸矣。今又有太廟夏享親行之敎,下情不勝切悶矣。伏願只行省牲、省器之禮,而特寢親享之命焉。上曰,以予心力,觀今國勢人心,豈有他意?予之今日所可爲者,只在享上講書而已。若休息數日,則輒有歉然之心矣。尙魯曰,殿下於國事,若不勵精圖治,則其於三百年宗社何?世道人心,月異而歲不同,臣等惟望殿下之奮發不撓也。上曰,其中不染黨習,而以難進自處者,固可尙矣,而以黨習,而逡巡撕捱者誠非矣。尙魯曰,鄭羽良,曾以殿下奮勵於上,則臣等亦當竭力仰贊等語,有所仰達。殿下若奮勵,則群下豈不仰體聖意乎?上曰,予雖欲與鄭羽良,共圖國事,誰肯置之乎?尙魯曰,廉隅雖不可不顧,而殿下若欲與共國事,則羽良亦豈負殿下,而歛退乎?上曰,日昨副學之慨然于左相者,予亦以爲是矣。銓望是何大事,而左右相以此相持,如此而其能做國事耶?尙魯曰,臣曾以剛毅嚴正四字,仰達矣。顧今國事,當用諸葛治蜀之法,不容少懈然後,大臣以下,亦皆奔走而率職矣。頃見備忘記,有今日擧一事,明日行一政之敎,每事奮發爲之,此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今日無可與擧一事行一政之大臣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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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輔。右副承旨嚴瑀。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書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暈。夜五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金川郡守許槃。

○嚴瑀啓曰,行大司憲李春躋武二所監試官進,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監試官進,執義南泰耆牌不進,掌令申暻在外,持平李壽觀文一所監試官進,李壽鳳文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右承旨金尙迪,左承旨宋翼輔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瑀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外,執義南泰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呈辭單,不爲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象漢啓曰,上番兼春秋李萬恢,以儀註問議事出去。兼春秋安致宅,以本職奉命在外,竝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堉、朴垂裕單付兼春秋。

○洪象漢啓曰,檢閱尹東星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二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嚴瑀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本兵之長,當爲侍衛,而兵曹判書李周鎭方在引入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動駕隔宵,不可無本兵之長。更卽牌招,以爲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象漢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傳于李夏宗曰,致祭今日當行者及從當行之者,大報壇祭後行之,而香室雖已書之,改塡後日以行。

○宋翼輔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今此毓祥廟擧動時,本寺正,例爲進輿差備,而正臣尹得載,纔已移拜弘文館副校理矣。莫重差備,不可不備員,正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差備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志泰爲司僕正。

○嚴瑀,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九員,本府入直都事一員,文科講經一二所禁亂官都事二員,合以十二員,分差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夏宗,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世鉉手本,則時囚罪人洪鳳漢自數日前,猝得寒疾,肌膚烘熱,肢節刺痛,食飮專廢,昏不省事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金尙迪,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校正廳言啓曰,《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修正時,工役一時爲急,郞廳不可不備員,而本廳郞廳宗簿寺直長臣柳善養,與新除授宗簿寺主簿臣柳愈有相避,不得行公矣。直長臣柳善養相避代,令該曹,卽爲口傳相換,以爲備員董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宗簿寺主簿柳善養,司宰直長趙榮進相換。

○金尙迪,以校正廳言啓曰,《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改張中草,旣已釐正,當經睿覽後,《譜略》則付板入刊,《國朝御牒》,亦當正書矣。睿覽日字,令日官推擇,則自今日至初十日連有拘忌,且値動駕,十一日爲吉云。此日當爲陪進,而取考前例,則本廳堂上、郞廳、校正官,具儀仗、鼓吹,竝陪進于仁政殿,與承旨請承傳色,由正門捧入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閔應洙箚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忝居揆席,數朔伴食,蔑效絲毫,尋常愧懼,若隕淵谷。適當銓望之議薦,僚箚遽上,蹤地兢蹙,不得已略以文字,陳暴事實,而及承聖批,誨諭備至。臣誠悚慄,無地自容。再命薦望,特敎入侍,俱未祗承,畢竟致有還入前望,添書以下之擧。臣於此益不勝惶懍不安,而又伏聞日昨講筵,聖敎縷縷,責勉甚勤。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苟求厥由,莫非臣罪,蹙伏私次,郵罰是俟,而況臣之素患痰癖,漸益沈痼,每當春夏,輒必重發。前春之大小除命,一未趨承,皆煩變通者,亦以此也。近來春序漸晩,癖氣更肆,而又添於向日達宵駿奔之餘,僅自陪班,忍死輿還,尙此委頓,日夜辛苦。目今事勢,以情以病,俱無强起供職之望。毓祥廟展拜,期日雖迫,而亦末由自力進參於陪從之列,慢蹇之罪,尤無所逃,更此冒死自列,仰請譴何。伏乞聖慈,曲垂諒察,亟命削臣職名。仍命勘臣負犯,以重國體,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踧踖屛營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時輔相,豈若此乎?卿其存體義,顧國事,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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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輔。右副承旨嚴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注書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巽方有氣如火光,自三更至五更,艮方有氣如火光。

○洪象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宋翼輔啓曰,兵曹判書李周鎭昨旣承牌,旋因臺疏,今日不參侍衛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今日擧動,兩司當爲進參,司諫李光湜,掌令李弘稷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嚴瑀啓曰,判義禁鄭羽良昨日違召,不爲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大駕入毓祥廟後,王世子遣宮官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展拜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翼輔啓曰,輦轝蛟龍旗、雨具,取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三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傳于宋翼輔曰,軍兵百官雨備。

○又傳曰,諸司預備。

○大駕入孝章廟後,王世子遣宮官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司憲李春躋疏曰,伏以邦慶曠古,聖孝冞彰,臣民歡欣,曷有其極?臣於前秋,橫被口語,水部、金吾,次第卸免,杜門屛蟄,半年于玆。迺於日昨,試牌荐辱,不敢一向坐違,黽勉進詣禁中。新除嚴召,忽降於闕門下鑰之後,轉身無路,逃遁不得,未免副急應命,自壞廉隅大防。噫,見今所叨,非但累試累敗,諫臣向疏,亦且至爲深緊。蓋乙卯喉院時事,則雖其言者,猶謂之有曲折,而臣之過引請譴,乃反責之以先自陳辨。此又不足以成臣之罪案,則追提六七年前事,而爲之辭,雖荷天地父母,前後批旨筵敎,曲加眷顧,而在臣自處之道,則惟有斂迹朝端,以謝公議而已。冒沒往役,僅僅竣事,而蹤地萬萬扤捏,病狀十分越添,咫尺天陛,末由入肅,略控危懇,自外舁還。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許鐫改臣職名,俾私義粗靖,而殘喘少延,仍治臣慢蹇之罪,以礪群工,千萬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掌令李弘稷疏曰,伏以臣之今番一出,非敢以言官自居也。只緣監試事急,義同往役,黽勉隨行,今將一旬,愧懼之極,若隕淵谷。臣所患痰癖之症,越添於屢日奔忙之餘。氣痞而喘,火升而眩,肢體俱苶,眠啖全却,晝夜叫苦,㱡㱡欲盡。以此病狀,斷無隨諸臣復命之勢,不得不冒陳短章,自外徑歸。臣罪至此,實無所容。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許鐫遞,以便調息,以昭法紀,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適有目下一事,敢此附陳焉。日昨動駕時,屛門把守之遮遏大旗,事未前聞,臣有不勝驚心之至。屛門把守之設,非如結陣作門之比,而不開御路,任自阻搪,固已萬萬痛駭。伊日禁營之令傳開門之狀,臣雖未及目覩,導駕諸司,旣已連續往來,則其將令之傳,可知,而忽然遮路於大駕咫尺之前,此則雖謂之犯駕,可也。古人云,語犯乘輿,其罪當死。此而不嚴懲,將來無窮之弊,有不可勝言。臣謂當該把守將,依律定罪,斷不可已也。決棍之命,雖出於參酌之聖意,而關係旣重,則兵判之不能爭執於筵中,終有乖於嚴紀律之道,亦不可不重推警責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重推事依施,所陳者是矣。將校旣已飭勵,軍律過矣。爾其勿辭察職。

○丁卯三月初四日辰時,上幸毓祥廟。展拜擧動時,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宋翼輔,右副承旨嚴瑀,同副承旨李夏宗,記事官李世泰,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李德海,記事官尹東星隨駕。上具翼善冠、衮龍袍,至仁政門。降輿乘輦時,象漢曰,兵判昨旣承牌,今因臺疏,又爲引入。當此動駕之時,不爲入參,事體未安,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使之入參侍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駕敎上入毓祥廟大門內下敎曰,回鑾時,當歷入孝章廟,駕前駕後,前後廂回轉事,依前擧行之意,訓將及龍虎大將處,出標信,分付。兩軍門牌頭,自政院招致,分付,可也。出駕敎上還宮時,歷入孝章廟。降輦時,象漢曰,雨濕如此,趁未暮回鑾,何如?上曰,當觀勢爲之。上出孝章廟時,下敎曰,都承旨進來。象漢進。上曰,贈崔領相孫中,皆以前銜,時無職名,調用事,分付兩銓。駕前下敎上乘輦時,副提學趙明履曰,擧動時班行,所當整齊不亂矣。承史班、經筵班、藥房後鎗劍將,標旗列立,例也,而今番經筵班,未及上馬,標旗先出。又大駕至近之地,侍臣班行之間,有逸馬橫奔,而初無捉出者,最後近仗軍牽去,事涉可駭。標旗差備及作門哨官,拿處,何如?上曰,駕前禁喧兵曹郞廳及標旗差備,爲先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至六曹前路下敎曰,兵房承旨進來。翼輔進前。上曰,景福宮鍾閣前,則可見而今不見焉,何也?招送宣傳官,使之知來,而試所考講,今至幾何?亦爲問達。翼輔進曰,招送宣傳官,則以爲今亦有之,而閭閻多入,蔽而不見云矣。試所則卽今擧子,餘數四人,而及第數則二人未能云矣。上至仁化門前下敎曰,今日隨駕軍兵中,還爲入直者,自各廳饋粥之意,敎鍊官處,分付可也。諸臣遂退出。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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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宋翼輔呈辭給由。右副承旨嚴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一員落點未下。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宋翼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尙迪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嚴瑀啓曰,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及牌不進傳旨未下,試所進去外,大司憲李春躋,掌令李弘稷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日違召,終不膺命,金吾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檢閱鄭恒齡,以親病陳疏徑出,已至多日,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四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傳于嚴瑀曰,昨日之雨雖好,陰濕如此,三軍門軍兵及禁軍無事云耶?問啓。

○嚴瑀啓曰,昨日之雨雖好,陰濕如此,三軍門軍兵及禁軍無事云耶,問啓事,命下矣。招問三軍及禁軍次知敎鍊官,則以爲雨具之令預下,無一沾傷之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陽澤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迪曰,只晝講。

○又傳曰,禮曹堂上,晝講同爲入侍。

○掌令李弘稷啓曰,臣之本來情勢,豈有復冒臺職之理?而適値武試之開場,法駕之將發,義急往役,禮重陪扈,黽勉承膺,而反顧素志,愧恧方深。伏聞昨日玉署之長,以逸馬之橫突近班,請罪作門哨官,乃有該曹郞重推之命云。所謂逸馬,卽臣所騎也。脫出奔突,雖出於不虞,而臣之不能飭下之失,有難自恕。以臣之故,而至使該郞被罰,而臣獨晏然於公議方嚴之日,斷無是理。臺閣處義,尤異於他,揆以廉隅,決不可一刻抗顔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丁卯三月初五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禮曹堂上,同爲入侍時,特進官朴纘新,同知事申晩,參贊官洪象漢,禮曹參判金尙魯,參贊官趙明履,侍讀官尹光紹,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記事官鄭恒齡,宗臣洛昌君樘,武臣宣傳官李彦燮入侍。諸臣以次進伏訖。上讀《周禮》前受音,自羽人掌以時徵羽翮,止凡蓄聚之物。明履讀新受音,自掌蜃掌斂互物蜃物,止大祭祀則共其接盛。上讀新受音,自掌蜃掌斂互物蜃物,止大祭祀則共其接盛。明履進文義,互物云者,明儒檟相天之言,囿人禁用獸,各有其時,亦云禁而節用之也。珍異云者,果中之稀罕者,稍食云者,卑位者之祿也。以知足否云者,量入爲出之義也,萬民之食食云者,不能了然矣。上曰,非國之食也,乃民之自食也。尙魯曰,若民之自食,則無出國制之事也。光紹曰,古則以歲之上下,隨其貢之多少,則是量入爲出之義,而今則量邦用,而取於民,此當人君留念處也。上曰,鄭氏註極備,而其中亦有過者矣。上掩卷。象漢進伏曰,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象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差勝矣。象漢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象漢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頃已言之矣,若過於勤讀,則易於生病。古人言,我自樂此不爲疲。元良若樂此,則豈慮於此乎?洛昌君樘進伏曰,昨日雨中動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近間差勝矣。樘曰,臣待罪廚院,故敢達矣。自祖宗朝劃給匠人諸員,收米布,以爲御器燔役及院中收用,而近因荐凶,逐年災減,乙丑條災減,至十五同之多,而廟堂、賑廳,互相推諉,終不上下。本院草記蒙允之後,只以一同木,塞責輸送。不但事體之如何,使累百工卒輩,不能受食應下之物,而專責以罔夜之役,實非朝家恤民之本意也。且在丙午年,本院提調陳達,自上有廚院,則不但掌御供、御器而已。宗廟及各陵殿祭器,亦爲備供,則不可與他衙門,一例視之。此後則廚院災減代,則依數上下事,定式施行可也事,已有下敎矣。今亦依丙申令甲,本院乙丑災減之代,卽令備局,趁卽區劃上下,俾無稽滯之事,而此後一依丙午受敎,永爲定式遵行之地,何如?上曰,廚院異於他衙門,上下之物,不必待備局之區劃,更爲申飭賑廳,卽令擧行,可也。出擧條樘曰,臣以漁夫事,又此仰達矣。本院乃是專管御供,衙門所屬漁夫二百名內,折半則出給生鮮廛,以爲目下御供之需,而一半則自本院,收捧船稅,分給於京江漁夫中,名爲千戶者,薦新白魚及隨節進上生蟹、白魚,逐日封進,皆責於此,則事體至重。故漁夫船到處,毋論地土之役,蠲貢賦、除雜役之文,昭載法典,而近來京外侵責之弊,罔有紀極,擧皆渙散,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誠爲寒心。上年冬因漁夫等呼訴,草記蒙允之後,本院漁夫,則依坡市坪十船減稅例,勿侵之意,已自戶曹移文,申飭於全羅監營。又自本院,擇其漁夫中伶俐者,外房gg外方g或有如前橫侵之弊,爲先下送於全羅道尤甚處,而使之發遣摘奸之意,亦爲移文營門。則營門嫌其收稅之所失,不但不爲擧行,前後行關,一無動靜,而千萬意外,以京差有弊,至報備局云。如此事體,曾所未聞,且長興官則以運穀事,囚禁漁夫等次知,日三督迫,將至於不保之境云,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當該道臣,推考警責,長興府使罷職,而坡市坪監色之勒徵稅錢及蝟島漁漢輩,毆逐漁夫之主掌者,不可不重治。竝令本道,依事目刑推定配,以杜日後之弊。此後更有外方之不遵朝令者,草記論罪,何如?上曰,此亦關紀綱矣。此是都提調衙門,則事體自別,行關之後,雖不擧行,宜有皂白,而不當如是。監司爲先從重推考,地方官拿處,監色依事目處之,可也。出擧條尙魯曰,誠如聖敎,爲不爲間,當有皂白而終無之,事體如何,而自本院下去之人,安知其不爲作弊於民間乎?上曰,御供漁夫,如此侵責,則他漁夫尤無可言矣。上曰,卿兄,宗戚中諸宗之首,頃者已爲下敎,而見卿,心尤愴然矣。位高而謹愼,卿兄之外,未易矣,今則已矣。樘曰,本院堂上雖備員,每有苟簡之弊。卽今二員有窠,在前亦有令次官差出之規矣。上曰,有前例耶?樘曰,前例非但一二次也。上曰,行公堂上二耶?樘曰,臣與申晩爲二矣。上曰,考例銓曹,無事之時,亦有令次官擧行之事,依所達爲之。明履曰,昨日草草陳達,而前則擧動時,大小臣工,預爲惕念,班行濟濟矣。以昨日見之,多不成貌樣矣。上曰,所達是矣。正卿秋判爲班首,誠寒心矣。且公事莫急於備局,而不爲次對久矣。晩曰,備局公事,大臣雖未得稟定,若緊急公事,則卽爲入啓處之,而所悶者滯囚矣。上笑而下敎曰,予則以爲秋曹難,而金吾不難矣,玉堂甚樂入矣。晩曰,赦前六朔宥旨前事,早晩判義禁出仕,則自當皆宥矣。上曰,判義禁何事也?象漢曰,不知其所以撕捱,而連爲違牌矣。上曰,俄者下敎抑揚耳。承旨書之。上曰,判義禁往者所遭,開釋無餘,幾番遞職,亦無廉隅之可言,則鎭日違召,尙無動意,分義道理,俱涉寒心。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赦令纔下,滯囚可悶,金吾輕囚中,事在赦前,竝特爲放送。出傳敎上曰,赦令纔下,故申飭金吾,而秋曹滯囚,甚於王府,況單抄亦已下敎。此待大臣不過早晩間事,而輕囚當下敎承旨,而單抄外滯囚幾年,非人非鬼,此豈王政之所爲?申飭秋曹,毋滯日次,着實擧行,而王者視之京外,奚異月三同推,曾有飭勵,而近者亦有怠慢者多,另飭諸道。出傳敎寫訖。上曰,頃已言之,而出牌之府難矣。闕內政院、玉堂、春坊三處啓。象漢曰,玉堂無之,而政院、春坊有之矣。尙魯曰,言端已出敢達,而其中正妻囚禁,是不當爲之事矣。罪在其身,則當罪其身,有何囚正妻之事?象漢曰,宰臣所達是矣。明履曰,雖謂之囚正妻,無實囚之事,而百中或有一二,其弊不大,而無此則末世下民,漸無懲戢之道矣。此則不可廢也。晩曰,典獄罪囚,大臣十日一次,考其囚徒,從其罪之輕重,可放者放之,而有勢之司,仍爲還囚矣。尙魯曰,旣已發覺之後,似不可掩置矣。上曰,此則在於耳目矣。上曰,注書出去,兼春秋或他史官招來。臣有臣承命,招事變bb假b注書宋瑩中以入。上曰,進前。瑩中進伏。上曰,爾往領左右三相處,有面諭事,卽爲入來之意,傳之,可也。旣非引入,則別無下敎,而實則引入如此,而國事無可爲之時矣。象漢曰,偕來則一注書,不可竝爲之矣。上曰,然矣。只爲傳諭,可也。若欲偕來則過矣。明履謂瑩中曰,上敎仔細而聽去,可也。上曰,必善爲之矣。瑩中趨出。上曰,其人也甚該備矣。晩曰,元來仔詳矣。上命都承旨,讀觀刈儀註,而刪削儀節。上曰,注書出去春坊,《樂學軌範》持來。臣有臣承命持入。上曰,注書又出去春坊,丁亥年三月日記持來。臣有臣承命持入。上命副學,讀《樂學軌範》。命承旨書傳敎,親耕觀刈重,所以粢盛也。雖非親臨,曬曝收藏九穀刈納籍田,人人看檢擧行事,分付太常。出傳敎上曰,觀刈時、出入大次時,兼用一樂章,觀刈時一樂章,其令館閣之臣製進。出傳敎上曰,今番致祭,更以思之,王子致祭,曾有前例,而不可從內而更例。遣承旨致祭事,分付。出傳敎上曰,曾於衿川墓致祭時,因承旨陳達,有追後修理之命矣。今番致祭,當行正寢,窓戶舖陳修改之物,令該曹,考核看上下。出傳敎上曰,庭試定初試時,若親臨則除初試事,旣下敎,今番亦依此擧行,而此後若親臨則不稟,直以此擧行之意,分付。出傳敎上曰,甲申、乙酉、丁亥先朝實錄,令春秋館堂上考出。出榻敎寫訖。上曰,注書出去,大報壇謄錄持來。臣有臣承命出,取入。上命光紹考出,仍下敎曰,丁亥年謄錄,或有之耶?光紹曰,無矣。上曰,我國文獻,每如此矣。今番仍謄置,則爲一謄錄矣。光紹曰,今番當謄一本留置矣。尙魯曰,望位禮後,其間辦備省器、省牲之禮節,殿下入小次,邸下亦入次,而殿下壇上奉審時,何以爲之?上曰,予入小次時,東宮無事於省器、省牲仍下之意,磨鍊可也。諸臣遂退出。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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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輔呈辭給由。右副承旨嚴瑀。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一員落點未下。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巳時,日暈。

○下直,昌原府使李潤德。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趙顯命,副提調臣洪象漢啓曰,連日雨濕,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臣等今日依下敎,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嚴瑀啓曰,大司憲李春躋再度呈辭入啓,執義南泰耆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李弘稷避嫌退待,申暻在外,持平李壽觀、李壽鳳陳疏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同副承旨李夏宗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瑀啓曰,掌令李弘稷引避退待,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多官,或呈辭,或陳疏入啓,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司諫李光湜,獻納南泰赫,正言柳謇,竝卽牌招,以爲推移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鄭羽良昨日特敎之下,又違召命,終不行公,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五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今此丁卯式年文科會試試官,今方磨鍊,而堂下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備擬以入,而參試官中,前校理金文行,前修撰成天柱,前輔德兪彦述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文行、成天柱、兪彦述單付副司果。

○金尙迪啓曰,文科會試試官,二品以上承牌,只是二員,在外外牌不進人員,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尹光紹,下番副修撰臣李彝章,以大報壇行祭時,大祝壇下執禮,今日議政府肄儀,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尹光紹,以皇壇儀節修正事,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尙迪曰,試官何其寥寥耶?今日開政事,下敎於都承旨,其忘之耶?何如是寥寥耶?問啓。

○金尙迪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批雖下,今已夜深,使之待開門開政,何如?傳曰,卽爲牌招開政。

○傳于金尙迪曰,使之開政,而何如是寥寥乎?承旨入侍。

○以吏曹參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迪曰,只推牌招,卽爲開政。

○金尙迪,以日記廳言啓曰,諸郞廳所書日記,次第校正,則江東縣監李觀燮所書日記,多有落漏,至於燼餘日記之可書者,亦多不書。新進怠慢之習,不可無警,前郞廳李觀燮從重推考,而添書之役,不可使他人,使之上來,仕進本廳,添書以納後,還任之意,知委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日記廳言啓曰,本廳郞廳李廷重二年日記畢書,依定式減下。李堉、崔一奎、任遠、趙處魯、任瑋、李陽泰一年日記,纔已畢書,而俱有身病,竝今姑減下。其代以前佐郞李朝望,前直講金時芳,翼陵別檢金朝潤,惠陵別檢崔大潤,成均館典籍盧賢鶴,博士魏致亮,學正鄭彙晉差下,而李朝潤、金時芳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田稅上納,自有期限,實監色領送,事目至嚴,而梁山郡乙丑條,稅米所載船隻,去十月始爲到泊。固已可駭,而初不定送實監色,致令船人,恣意幻弄,此實前所未有之事。及其發關査問之後,不爲驚動,亦不徵納,只以監色招辭,泛然頉報,其違越事目之罪,不可置之。當該守令,令本道,指名現告,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大報壇親祭時,訓局軍兵六百名除出,自廣智營西邊,至曜金門外,排列扈衛。而乙丑年望位禮親行時,因傳敎,只以北營、廣智營入直軍兵,排列扈衛矣。扈衛事體重大,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乙丑年大報壇望位禮時,兵曹都摠府堂郞,全數侍衛,宣傳官武兼及禁軍扈衛軍官等,以入直侍衛。而上年親祭時,入直兵曹都摠府堂郞,宣傳官武兼各一員及禁軍扈衛軍官等,各其直所,仍爲入直。出番禁軍,一番除出,番將率領,先詣集成門外,分左右札住矣。今此望位禮親行,旣與經宿有間,侍衛軍兵,依乙丑年望位禮時例磨鍊乎?敢稟。傳曰,依例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六日,喪人鄭𡎤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師德,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赦令纔下,滯囚可憫,金吾輕囚中,事在赦前者,竝爲放送事,命下矣。輕囚罪人中,洪鳳漢、沈䥃、李宅心等,事係赦前,竝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分授都城,社稷後近處,彰義門南邊,敦義門北邊,頹毁之處,昨年改築,而女墻塗灰,以値凍寒,待明春擧行之意,草記蒙允矣。今已春和,今月初七日爲始,塗灰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南泰赫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徑斃罪人嗇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擧行。措辭見上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竝行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賊濂收孥籍産,亟命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新除授司憲府掌令申暻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掌令李弘稷云云。避辭見上引嫌而退,馬逸班行,事出不虞,騎郞被推,何可爲嫌?請掌令李弘稷出仕。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以咸鏡監司狀啓,安邊居金貴玄等囕死,洪原居海尺金天江等渰死事,傳于柳萬重曰,囕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曰,伏以臣,伏聞今日筵中,以捧紙榜官,不擇塡差事,至有差祭,當該吏郞,拿處之命,臣不勝惶悚震越之至。夫奉紙榜官差出,元非郞官所掌,乃是臣所塡差者也。今此皇壇攝享,事體旣重,又況有申飭之命,臣與郞官相議,凡諸執事,依前另擇,而至如奉紙榜官,則取考流來謄錄,皆以國子官員差出,故臣只據前例,率爾塡差。若論其罪,臣實當之,而今者拿處之命,迺及於郞僚,臣何敢以倖免爲幸,晏然冒居於職次乎?且今開政有命,而亦末由奉承,臣尤死罪。玆敢席藁私次,仰陳首實之章。伏乞聖明,亟降譴罰,以嚴邦憲,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丁卯三月初六日巳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洪象漢,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記事官鄭恒齡,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方泰輿、金履亨、崔鎭台、金寶潤入侍。以次進伏訖。顯命曰,近間聖體若何?連爲動駕,而再昨毓祥廟動駕時,且値雨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差勝矣。顯命曰,昨聞東宮邸下,有微感之候,服藥後何如?上曰,昨已下敎矣。以予心氣,其何能開講?而古人言,我自樂此不爲疲,元良不無厭讀之證,故時或如此矣。休息則自可愈矣。顯命曰,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應三診脈退伏曰,脈候左右脈度調均,而大體好矣。起鵬診脈退伏曰,左三部安靜,右三部微帶數,而有滑處,大體好矣。壽煃診脈退伏曰,左三部沈靜,而有微數之意,似是節候當春晩之故,而右三部帶滑亦微數,似是近間不進藥之故然,而非謂不足,少有欠矣。此時補中益氣湯進御,而丸藥兼進,則似好矣。泰輿診脈退伏曰,左右三部微帶數,而大體調均矣。履亨診脈退伏曰,左三部微帶數,右三部有滑處,而大體調均好矣。顯命曰,金壽煃之言,必有所懷。更詢何如?上曰,依爲之。壽煃曰,時當春晩,而節候相交之際,胃氣易弱,凡事制於未發之前好矣。補脾之劑,十餘貼進御,則似好矣。泰輿曰,補脾之劑固好,而脈候略有數意。小臣之意,丸劑進御好矣。履亨曰,壽煃之言好矣。調理之劑,進御勝矣。鎭台曰,今當春晩,補脾之劑,似好矣。顯命曰,金壽煃之言,非專爲用藥,其言儘有義理矣。上曰,淸心丸,更觀而服之矣。壽煃曰,好矣。上曰,慈殿眼候差勝,而往往有復發之時,誠悶迫矣。顯命曰,頃日自東朝,分付醫女,以前所進天麻湯所餘,欲爲繼進,有所下敎矣。應三曰,凡藥物製置之久,則洩氣易矣。雖進御似無效矣。上曰,以鹽湯洗之則好耶?應三曰,好矣。上曰,天麻湯宜於眼部耶?應三曰,似有益於調理之道,而非專爲眼部也。壽煃曰,鹽湯似勝矣。醫官等先爲退出。顯命曰,邸下昨進發散之劑,愼風好矣。上曰,必善攝矣。顯命曰,卽今患候,不至大段乎?象漢曰,壇上是樹陰多風之地,而不無觸感添加之慮。隨駕一節,置之似好矣。上笑曰,予則以爲因以起動則好矣。象漢曰,今雖以姑寢爲定,趁其時若快復,則隨駕亦無妨矣。上曰,若預知其不爲隨駕,則仍至難於振作易矣。象漢曰,豈至於如是乎?近聞東宮凡事,異於前日之安逸,頗有服勞之意云,甚可幸也。上曰,其服勞用於學則好矣。象漢曰,以講學言之,每日三講,而若疲倦,而輟多日,則其害不少,反不如每日一講,而有不息之工矣。上曰,若得文義要約之講官則好矣。一通讀之,一通釋之而已,則予亦無滋味矣。顯命曰,肅廟沖年,先正臣宋浚吉,薦趙復陽曰,欲資學問,捨此人而更難得矣。晩年肅廟嘗下敎於慶恩府院君曰,趙復陽之勸學,甚矣。臣以爲以此觀之,五十年昇平,實由於此矣。上曰,已有肥氣,少有勞苦之事,則輒汗出矣。顯命曰,不息之功好矣。上曰,予欲試之,頃日法講時,以不懸吐,使之讀而亦自能讀之矣。象漢曰,以飮食言之,一番過飫,則更難下箸,讀書亦然,而厭症一出,則無可救之術。終莫如勿忘勿助長,不廢日課,從容不迫也。上曰,近來則頗好看書矣。象漢曰,有讀而得之者,有看而得之者,看書亦好矣。上曰,趙明履是多讀之文,元景夏是不讀之文也。象漢曰,副學家法,元來以多讀爲主矣。上曰,予非誇矜也。頃日冕服製入時,見其衣長,則都承旨似亦訝惑,而頃見贈洪鳳漢之詩,春日思夫人之句,似亦有所知之事矣。顯命曰,碩大如此,此亦不是異事矣。顯命問於象漢曰,聲音果何如?上曰,聲音則長者之聲,非童子之聲耳。顯命曰,今明兩年,別樣勸讀焉。若過今明年,則誠可惜矣。上曰,何必今明年,無非可惜之時矣。象漢曰,臣頃已陳達,而正如農家之五六月,分陰可惜矣。顯命曰,殿下三十始講學,其前亦必有讀書之事矣。聰明睿智之如殿下,其可易乎?上曰,元良亦與我有異矣。顯命曰,臣曾有所達,以如此東宮,而皇天祖宗,付之殿下。殿下仰體此意,而開導勸勉,以至成就然後,庶無負於皇天祖宗付畀之意矣。上曰,飮食之道難矣。慈殿朝水剌,申後始進御,夕水剌,夜深後進御。坤殿亦如此。故元良朝食,亦於申後始食矣。顯命曰,若有他飮食所進,則至晩亦非異事也。上曰,別無好喫雜種飮食之事矣。顯命曰,小臣情迹臲卼,其間候班及再昨動駕,俱不得參,而今日聞東宮有微感之候,故入來,而益增惶悚矣。象漢曰,戶判之鍼灸呈辭,亦由於都監事云矣。顯命曰,此是與臣相議事耳。上曰,過矣。若好事則相議,可也,而如此等事之相議,不知其好也。其時事,非但卿之未及覺察,予亦不及省得矣。顯命曰,東宮患候,雖不至大段,而旣聞微感之報,故元景夏亦入來云矣。上曰,入來耶?顯命曰,來到城外云矣。上曰,李匡德下去耶?顯命曰,病勢沈重,故其時不得一肅謝軍職,而玉冊文製進後,又遭喪慼下去矣。上曰,勳府,國初基址耶?顯命曰,聞是宗簿寺基址云矣。上曰,玉城府院君畫像推之耶?顯命曰,今日間入來云矣。上曰,其子孫何所業耶?顯命曰,儒業云矣。上曰,欲用則何職爲相當耶?顯命曰,朝家欲用之,則何職不可,如典獄參奉等職亦好矣。上曰,親功臣之子,誰爲帶職,而誰爲無職耶?顯命曰,海恩府院君之子吳彦耉纔已出六,而時在罷散,仁平君之子李景祚方帶小各司矣。其餘或在鄕,或未及付職矣。象漢曰,昨日傳敎黃龍亭,今日詳問,則是咨文箋文所盛,而香則有黃香亭云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皇壇大祭,卽如大享,受香時用黃香亭之意,分付。出傳敎象漢曰,昨日洛昌君所達,司饔院提調差出事,詳考前例,則壬寅年間,有令次官差出之事,而其時則客使出來故也。上曰,然則待銓堂備員擧行,可也。象漢曰,奉常都提調,以本寺提調,不可不備員之意,送言大臣。又以湖西道臣,不可不卽爲差出之意,送言要臣轉稟,故敢達。上曰,今日爲政,奉常提調,典牲提調,忠淸監司有闕之代,差出,可也。出榻敎象漢曰,向來金若魯處分事,過矣。崇品重臣,斥補下邑,無異於竄謫矣。金若魯兄弟,皆以受國厚恩之人,有向國苦心,故見忤於人,而規模堅確,初無逡巡占便之意矣。以李喆輔言之,亞銓何等職,而旣有儒臣之言,則似不欲行公矣。上曰,任用之臣,存者幾何?而皆欲玷汚之難矣。調劑之事,在銓曹,故欲預爲脅持銓曹而然矣。都承旨所達是矣。予於大臣事,誠慨然矣。其時予命大臣進前,而使卿書傳旨者,予意則示處分之意,而大臣若有所言,則欲還寢矣。大臣曾無一言,退出之後,亦不陳箚,大臣事慨然矣。象漢曰,臣於其時,亦不無所懷,而大臣旣不陳達,則小臣之徑先開口未安,趑趄未果。今日適從容,故敢達矣。上曰,近來銓地,輒被慘辱矣。重臣是予重待之人,故姑令少避矣。象漢曰,固知聖意曲念,而以朝體言之,崇宰不宜久補於外,況旣敎以雅志,則尤不當罰之矣。上曰,卿之所達是矣。予欲下敎於入侍,而大臣無入侍之事,故不得爲之矣。守令出代已久,而前官猶且還仍耶?若不得還仍,則數易之弊,亦可慮矣。象漢曰,前例有無,臣未知如何,而臣之所達者,惜朝廷之大體也。古人云,自我作古。殿下旣欲處分,則王者處分,惟當觀是非而已,恐不必拘前例有無也。上曰,予於每事,不欲爲一快字,故如是耳。前頭大臣入侍時,卿考例以稟宜矣。諸臣遂退出。

○丁卯三月初六日巳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洪象漢,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方泰輿、金履亨、崔鎭台、金寶潤入侍。以次進伏訖。顯命曰,近間聖體若何?連爲動駕,而再昨毓祥廟動駕時,且値雨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差勝矣。顯命曰,昨聞東宮邸下,有微感之候,服藥後何如?上曰,昨已下敎矣。以予心氣,其何能開講?而古人言,我自樂此不爲疲,元良不無厭讀之症,故時或如此矣。象漢曰,若非風寒所祟,則豈有一二番生病之理乎?上曰,不讀之餘,過讀則或如此矣。顯命曰,若是多讀之故,則宜乎失音矣。上曰,休息則自可愈矣。顯命曰,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應三診脈退伏曰,脈候左右脈度調均,而大體好矣。起鵬診脈退伏曰,左三部安靜,右三部微帶數,而有滑處,大體好矣。壽煃診脈退伏曰,左三部沈靜,而有微數之意,似是節候當春晩之故,而右三部帶滑亦微數,似是近間不進藥之故然,而非謂不足,少有欠矣。此時補中益氣湯進御,而丸藥兼進,則似好矣。泰輿診脈退伏曰,左右三部微帶數,而大體調均矣。履亨診脈退伏曰,左三部微帶數,右三部有滑處,而大體調均好矣。顯命曰,金壽煃之言,必有所懷,更詢何如?上曰,依爲之。壽煃曰,時當春晩,而節候相交之際,胃氣易弱,凡事制於未發之前好矣。

○丁卯三月初六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申晩,特進官具宅奎,參贊官趙明履,參贊官金尙迪,檢討官李彝章,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記事官鄭恒齡,宗臣海運君槤,武臣副護軍金世元入侍。諸臣以次進伏訖。上讀《周禮》前受音,自掌蜃掌斂,止大祭祀則共其接盛。明履讀新受音,自令人掌平宮中之政,止而平其興。上讀新受音,自令人掌平宮中之政,止而平其興。明履進文義,熬穀,以明儒檟相天之言觀之,猶近世秫灰也。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云者,其物卽米粟也。以歲時縣穜稑之種云者,穜稑,是五穀之種也。晩曰,《詩傳》註云,先種後熟曰穜,後種先熟曰稑。凡穀種各有異矣。上曰,註云九穀六米,此是九穀矣。明履曰,聖敎好矣。明履曰,司祿,猶孟子班祿之義也。晩曰,班祿章云,諸侯惡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矣。上曰,比喩則不緊,而猶今世黨人爲黨,而惡其黨名也。彝章曰,熬穀註謂置棺,副學引明儒之言好矣,而一說謂各從其地之所宜穀,而種之也。宅奎曰,聞三南老農之言,半驗半不驗云矣。晩曰,下番之言然矣。以大文見之,大體某地某穀好,某穀不好也。彝章曰,此下三大文,皆是量入爲出,周家制法纖悉矣。上曰,古者親耕,則使王后獻種,其法重大矣。周家尤以稼穡爲重矣。上掩卷。明履曰,旣以知識言之,凡人有知識然後,能知自處之義矣。觀人之法,彼則能有所守,此則無所守,預察其主張之如何,則無見欺之弊矣。上曰,朝賢而暮不肖,實難知矣。明履曰,殿下每爲此言,朝暮變改之人,亦無主張而然矣。上曰,《論語》云,棖也慾,焉得剛。此皆由一私字而然矣。明履、晩曰,聖敎好矣。上曰,人皆有良知良能,非不知孝於親,敬於兄,而不能盡其道者,所守有撓攘,而無定故也。明履曰,眞知則無如此之弊矣。人皆知食烏喙則必死,故不食。知其惡,如烏喙之不可食,則不爲矣。彝章曰,不知而誤犯,則猶是公罪,而知而故犯,其罪尤大矣。臣有所懷敢達。臣見差皇壇大祝,俄往肄儀,則奉紙榜官,以典籍差出矣。此何等重大,而事體誠爲未安矣。上曰,進幣瓚爵官攝行,亦爲之耶?彝章曰,有之矣。上曰,此豈非重大耶?奉紙榜官,以曾經三品侍從人改定,而此後以此定式。今番差祭,當該吏郞拿處。出榻敎明履曰,臣有所懷敢達矣。閔宅洙向日之疏,別無有意之事,而臣亦頻逢,宅洙則渠亦非有意云矣,而大抵其疏,可謂不成矣。晩曰,大霈纔行,此亦當入於蕩滌中,而改正元無入於蕩滌之事,故不得蒙敍矣。上曰,副學之言,上下矛盾矣。旣無意見,而其疏如此,則其人可知矣。此等人將安用之?明履曰,臣亦非謂調用也。宅奎曰,臣待罪金吾,敢此仰達矣。輕囚昨已放送,而時囚尙多,朴宗城、柳徵龜皆以不法囚禁,而此則不計罪之輕重,若有判斷,則自可宥之,而金昌澤等,其所犯元非大段而不得蒙宥矣。上曰,關王廟守直官飭勵已行,放送。出榻敎上曰,夕講爲之。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

○丁卯三月初六日申時,上御歡慶殿。夕講入侍時,同知事申晩,特進官具宅奎,參贊官趙明履,參贊官李夏宗,檢討官李彝章,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記事官鄭恒齡,宗臣海運君槤,武臣行副護軍金世元入侍。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曰,元良隨駕,俄命置之矣,還爲置之。使臣先來中,有前銜人,使之帽帶入侍事,注書出去分付。臣有臣承命出。明履讀《周禮》新受音,自舂人掌共米物,止掌豢祭祀之犬。上讀新受音,自舂人掌共米物,止掌豢祭祀之犬。臣有臣,分付,而還爲進伏。上曰,望瘞甚不潔矣。何以則可潔耶?閭閻人埋于龍尾云耶?國家則還爲埋安于闕內精潔之地矣。彝章曰,禮曰,埋之兩階之間。兩階之間,卽人迹不踐處故也。埋之隱僻之地似可矣。明履曰,非取其隱僻,取其人所易知之處,而埋之宜矣。彝章曰,語及祀典,小臣有所懷敢達矣。上曰,達之。彝章曰,鬼神之跡,卽氣也,而氣者,卽往來屈伸之謂也。祭祀之本,所以往中求來,屈中求伸之義也。上古以來,最重礿、禴、烝、嘗者,以春夏秋冬而享之也,此所謂享之以氣也。所謂氣者,卽節候之謂也。天王家時享,例用孟朔,而我國之規,只從上旬看。上命擇日,故間或有節候未入前擇日者。節候未入,則雖是正月,以氣論之,便是冬也。雖是四月,以氣論之,便是春也。然則間或有疊行冬祭,而闕春祭,疊行春祭,而闕夏之時,豈不大段未安乎?臣意則不必全用上旬,必擇取節候已入後日子,似合禮意,而此事重大,非一筵臣所可輕議者。廣詢大臣及知禮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予常有訝矣。此言見得精深之論也。明履曰,曾前亦有此論矣。所謂鬼神屈伸往來者,非指氣候而言也。彝章曰,屈伸往來,卽鬼神之迹,而節候,卽天地之屈伸往來。故所謂祭祀,往中求來,屈中求伸之義,朱夫子《楚辭註》,已言之矣。上曰,注書出去,《五禮儀吉禮序例》卷取來。臣有臣承命出取入。上曰,儒臣考出擇日條讀之。彝章讀之。《五禮儀》曰,用上旬云云。上曰,《五禮儀》如此,故擇日如此矣。必用上旬者,何意也?彝章曰,禮曰吉事先近日,凶事先遠日,此似出於先近日之義然。節候出入,不可不看。上曰,事體重大,姑置之。有臣因承旨轉達曰,譯官姜福燁云者,來待於閤外矣。上曰,招來可也。臣有臣承命出招入。上曰,承旨問之,彼國有何事耶?夏宗問曰,彼國有何可聞事耶?福燁曰,別無他事,而凶歉,甚矣。上曰,乾隆政令何如云耶?夏宗問之,福燁曰,政令不明白云矣。上曰,頃者使臣狀啓,有乾隆巡行,皇后出迎之事云,然否?夏宗又問福燁,福燁曰,乾隆巡行薊州有盤山,皇后出迎於盤山云矣。上曰,皇后出迎,異矣。上下敎于夏宗曰,譯臣退出。夏宗曰,臣於先來狀啓中,竊有所懷,敢此仰達矣。驛卒雖是微賤,旣以王事,往役他國,或有身故者,則事當以公費,收屍以來,而乃以率去譯官輩擔當,已是不可。且到灣之後,有父兄子弟者,則或有運去者,而不然則棄置灣上,未得歸葬故土,王者掩骼之政,似不若是。此後則身故於異域者,自朝家,永爲定式,別加恤念好矣。上曰,分付道臣,使之運送故土,可也。出擧條上曰,其譯官外貌,似乎能對,而其所達甚未詳矣。晩曰,初入侍善對未易矣。上曰,金世泰、安國彬輩能對矣。宅奎曰,譯官中能通漢語者有數人,至於蒙學,幾乎絶種矣。將來若有與蒙人相接之事,誠難矣。上曰,卿與倭人相接者想累矣。其形狀果如何?宅奎曰,至於倭人,則比淸人尤爲異常矣。上曰,其上服何如?宅奎曰,所謂上服,如僧之長衫矣。上曰,容貌如何?宅奎曰,其輕躁無異猩猩,而其中亦有容貌俊秀者矣。上曰,倭人甚狡惡云矣。宅奎曰,人畏死然後,有忌憚不爲之事。倭人則無畏死之事,不畏死然後,有何不可爲之事?上曰,刑人亦用慘刑云矣。宅奎曰,我國之不及者,紀律矣。上曰,輕躁則似無紀律矣。上曰,注書出去,《周禮》校正件一帙取來。臣有臣承命出。上命承旨,書傳敎曰,以《周禮地官司徒》末章,鄭玄共至尊潘灡戔餘不可褻之註觀之,周公之嚴等分可知。朱文公戒子書曰,皮毛之屬,皆當存留,毋致殘褻,以重余不孝。以此推之,其重祭物可知也。予於凡享祭之物,食不敢褻慢,食餘命置潔地,亦不敢令人踐踏,而噫,凡於不覩不飭之中,大小祭官,下至陵廟隷屬,其皆能致敬於此乎?一欲飭勵,今因文義而下敎,以此申飭陵廟官吏,俾無褻慢不敬之弊。出傳敎上曰,視事溫繹間,頉稟。出榻敎上曰,曾經校書館稟定四書廣註,除國用件,進上件五件,進獻件三件,分付芸館印進。出榻敎上曰,莫重下敎,不卽傳命,其涉可駭。當該中官拿處。出榻敎臣有臣取《周禮》校正件進伏。上覽之,謂明履曰,與前所見者異矣。前則不具大文規模低書,而前註以小註樣書之,此則爲大文規式,前註亦字大矣。夏宗曰,此是今番自芸館以進講件刊出者矣。上使明履讀《周禮》末卷跋文。明履讀之。上又命讀《周禮》初卷賈公彦序文。下敎曰,此文中有難解處矣。副學試讀之。明履讀至一處,其文極難句絶。上笑曰,其文果難矣。副學難之矣。晩曰,其文果難矣。以副學之識,解之猶如此矣。明履更看數次,解釋以達曰,此意如此,此意如此,乃讀之卒篇。諸臣遂退出。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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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宋翼輔呈辭給由。右副承旨嚴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春川府使李義豐,興海郡守李國輔。

○嚴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吳彦儒,以禁衛營郞廳,今日價布捧上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判義禁鄭羽良一向違召,尙不膺命,揆以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象漢曰,吏曹參議只推,卽爲牌招開政。

○金尙迪,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月初九日大報壇望位禮,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李台重,兼輔德金時粲在外,兼文學閔百昌受由在外,說書朴師訥呈辭受由,兼說書未差,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望位禮,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李台重,兼輔德金時粲,兼文學閔百昌在外,說書朴師訥呈辭受由,兼說書未差,將無以備員。在外人員,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員竝改差。

○金尙迪,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陽澤疏批已下,與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參議沈星鎭進,同副承旨李夏宗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玉堂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淸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載在法典,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金鎭商爲大司憲,尹彙貞爲大司諫,金相福爲司諫,鄭廣運爲掌令,權基彦爲持平,李長夏爲持平,南泰會、李聖檍爲正言,洪羽漢爲校理,申晦爲修撰,權𥛚爲兼知經筵,洪象漢爲左副賓客,徐命臣爲刑曹參議,趙斗壽爲判決事,李堉爲兵曹正郞,李昌誼爲忠淸監司,柳儼爲奉常提調,權𥛚爲典牲提調,羅億齡爲軍器僉正,金樂祖爲金川郡守,任瑋爲說書,李台重爲兼輔德,趙載德爲弼善,李耉齡爲執義,尹得載爲輔德,金陽澤爲兼文學。

○知經筵元景夏,同經筵權𥛚,左副賓客元景夏,右副賓客洪象漢。

○兵批,判書李周鎭病,參判具宅奎文所試官進,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右副承旨嚴瑀進。

○兵批啓曰,閑良權時規、趙錫圭、林處順、梁儉先,或捉得惡虎,或拯活人命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以李世渙、朴弼文、兪億基、朴纘文爲副護軍,南漢紀、兪彦好、李壽觀、李壽鳳爲副司直,李思觀爲副司果,洪致榮爲同知,南濟極爲僉知,李世恒爲三田渡別將。

○注書李世泰呈辭,代以朴性淳爲假注書。

○嚴瑀啓曰,假注書朴性淳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迪曰,監試官奉牌人,使之修正以入,而尙不入之,牌去來,申飭,付標以入。

○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六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八日行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永寧殿依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兵曹言啓曰,在前王世子闕內殿庭行禮時,兵曹都摠府陪衛,無磨鍊之事矣。今此大報壇望位禮隨駕時,雖是闕內,相距稍遠,與殿庭行禮時有異,陪衛諸節,參考出宮時例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柳萬重,以戶曹言啓曰,各道錢穀,御覽會計,例於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啓請受出,晦日內修正入啓。而咸鏡道會案,以各邑文書,未及齊到,限內不得上送之意,自都會官,粘移頉報,故當該守令,從重推考。御覽會計,待其會案上來後,修正以入之意,入啓退限矣。咸鏡道會案,今纔來到。御覽會計受出,依例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近年以來,江路不順,每當風雨,沿江諸處,覆船渰死者相繼。西南兩部部官,以各人拯活之勞,連續報來,而此等事,虛實易混,名爲激勸,而實開僥倖,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該部官,枚擧江民輩等狀,以濟活路塞,有開後弊之意,請報不已。今此拯活,果皆實狀,則一切防塞,亦恐非勸後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査,只以若干人別單以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惠化門南邊及鷹峯東邊、西邊合七處,體城改築處,女墻塗灰,以日寒待今春擧行事,前冬已爲啓下矣。今三月初十日塗灰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修撰金陽澤疏曰,伏以聖孝格天,休慶滋至,恭惟我大王大妃殿下寶甲載回,徽號誕揚,凡在含生,孰不蹈忭。臣則待罪西邑之日,忽伏奉玉署除旨,仍又馹召,繼下聞命,惝怳罔知攸爲。去就一節,置而勿論,恩除之下,又値國有大慶,義當竭蹶登途,及期上來,一疏陳籲。而災年邑事,修勘差遲,重觸寒感,趲程無由。以至日限逾過,從班不備,致勤特敎,荐下拿命,惶懍之極,罪無所逃。仍伏念朝廷百官,必重館職,君德輔導,專在講官。文學才猷,苟非一時雋望,則莫宜居之,若臣者顧奚取焉?以言于經術,則句讀之學,亦旣未習,以言于才具,則尺寸之能,又無可稱,特一庸陋牛馬走耳。冗官庶職,猶且不堪,今卒以經幄論思之責,一朝加之,而不少留難,鶢鶋之饗,麒麟之楦,縱有觀瞻之榮,獨不爲有識之嗤點乎?此殆掌選者,不愼掄擇,聊欲玩人,重以聖上博取之意,無一棄物,致此誤恩。而堂堂淸朝,群彦林立,豈必以如臣庸品,苟然充數而後,方可謂了一代之才耶?今臣苟不揣量本分,徒以寵榮爲幸,抗顔冒出,挾冊登筵,隨人口吻而止,則奚但私心之悚恧,必將厚玷於名器。臣雖矇騃,豈敢爲此?抑又有本來情跡之窮蹙者,此則前旣備擧于章疏矣。處地臲卼,分宜謝跡於名途,身世孤畸,久已灰念於淸班。區區微諒,劃志已固,辜負恩數,極知罪戾之罔赦,而廣義大防,不可放倒也決矣。天牌降臨,承膺無路,隨詣陳懇,自外徑歸。伏乞聖慈,俯賜諒察。先遞臣職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爾館職,追惟爾父。爾父昔年爲此任,今日爾復爲此任。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傳于洪象漢曰,修撰金陽澤上疏及批答還入。

○司諫李光湜疏曰,伏以臣之情勢,豈容復廁於臺端?而適因試事嚴急,冒沒承膺,竣事之後,宜卽自處,而又値動駕,繼辱牌召,禮重陪扈,黽勉暫出,而非敢爲仍因蹲據之計也。況日昨憲長之疏,又添臣難安之端,臣不欲更提,以傷篤厚之風,而其不自反則甚矣。臣竊爲之慨然也。且臣老母,風痺之疾,積有源委,長在床褥。近因調攝乖方,諸症倍劇,眞元大陷,寒熱迭攻,吐瀉兼發,殆若頃刻難支。臣左右扶護,焦遑罔措。以此情理,萬無離捨供職之勢。玆於召牌之下,隨詣闕外,陳章暴懇。伏乞聖明,俯垂鑑諒,特許鐫遞臣職名,以便救護。仍治臣違傲之罪,以昭法紀,千萬幸甚云云。

○持平李壽觀疏曰,伏以臣,試事已竣之後,宜卽反命,而家伻來傳老母病重之狀,臣聞來方寸煎灼,不能按住。臣母今年七十六也,素多疾病,氣息綿綴。日昨偶失調攝,寒感添劇,多般藥餌,不得顯效。臣以終鮮之人,急於省護,玆敢趨詣闕外,拜章徑歸,臣誠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亟賜鐫遞,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

○持平李壽鳳疏曰,伏以臣母,篤老且疾,數十年來,殆無旬日差安之時。近自冬春以後,添感劇痛,氣力益脫。左右扶將,在子惟臣,臣不敢一日離側。試院監試之命,繼下於眞殿陪還之餘,黽勉畏義,不遑言私,浹辰牢鎖,如坐針氊。今於竣還之路,家僮數輩狎至,聞臣母宿疾復作,晝夜叫苦,臣方寸熏灼,耐住不得,忙投短章,自外徑歸。伏乞聖慈,俯賜矜察,亟許鐫削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云云。

○正言李思觀疏曰,伏以臣之偏母,望八篤老,重以數十年奇疾,床席沈頓,居恒懍懍。臣朝夕親側,左右扶護,實無離捨從宦之勢,卽知舊間,所共憫憐者也。日昨諫省除命,忽下於臨試之夕,召牌狎臨,往役爲急。臣誠且感且惶,不敢言私,竭蹶入肅,抑情赴試。彌旬鎖院,度日如歲,方寸交亂,寢夢不寧。及至竣事,家信在門,聞臣母宿症,添感於近來乖候,寒熱嘔逆,全廢飮啜,元氣神識,比臣在家時,不啻一層澌綴。臣一聞此報,五情爽越,實無以頃刻按住。非不知畢試復命之爲重,而急於省護,拜章徑還。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便將護,以肅綱紀,不勝萬幸云云。傳曰,四臺臣之章,業有處分,其人今無可答,給之。

○正言柳謇疏曰,伏以臣之情病,豈有冒出之勢?而日昨除命,適下於試事迫頭之際,臣嚴畏分義,不敢不强起承命。而累日處冷,宿病轉劇,氣上而頭目眩暈,痰壅而胸膈瞀悶,兼以兩眼疼痛,不能視物,試事纔畢,僅僅詣闕,陳疏見却,歸卽昏倒,涔涔不省。雖使臣無情勢之可言,卽此病形,實無奔走供仕之路。況蹤地之危蹙,終有所不可冒進者乎?玆於天牌之下,不敢坐違,强疾隨詣,投章徑歸,臣罪於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職名,以嚴國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固不敢以臺閣自處,而耿耿愚忠,銷鑠不得,略此布露於紸纊之下,惟聖明之澄省焉。頃日陰虹之異,實是史牒之所罕有。未知禍機,伏在冥冥,而仁天之示警,乃如是耶。嗚呼,殿下憂勤惕慮,至誠圖理者,二紀于玆,而治效愈邈,百度解弛,災異之生,殆無虛歲,臣誠莫曉其所以也。臣伏聞殿下,於遇災之日,引接大臣、諸臣,講究消弭之策,甚盛擧也。聽聞所及,孰不感歎?而猶未見有實心實政之著於外者,畢竟不過略減方物,略示抑損之意而止,如是而果可以轉災爲祥耶?臣之所不敢知也。近年災異之荐疊,言之支離。星月相蝕,彗孛經天,以至冬雷夏雪之災,無非可驚可愕。方其有災之時,人心無不驚懼,及其久而無應,則遂復恬然妥帖,或有以爲天變不足畏。雖以殿下驚動之念,亦安能久而不懈,一如遇災之時乎?天之降災而警告之者,乃所以仁愛我殿下也,玉成我殿下也,而其所以消弭之策,草草如此,終未有以大警動、大振作,則其何以仰答天譴,而回否爲泰乎?臣謂弭災之方,不爲不多,而避殿減膳,亦不免終歸於文具,惟有求言一事,爲第一急務。遠而歷代賢辟,近而我朝列聖,無不以此爲先者,豈無以也?我殿下卽祚之初,亦嘗行之矣。比年以來,一切廢之,諸臣有以爲言,而亦未蒙俯施,豈殿下御臨旣久,洞察情僞,以爲一國之人,雖有所言,必無可以仰塞聖意者,而又恐生出別般鬧端,以傷聖世和平之治故耶?臣竊觀今世,未見眞有識時務之俊傑,以殿下之聰明英睿,俯視群下,則聖慮之及此,固不異也,而古人以無好人三字,謂非有道之言,亦安知草野之中,不有忠言之可採者耶?伏願殿下,亟降明旨,廣詢芻蕘,以爲弭天災、壽國脈之圖焉。且臣於近日之言路,竊有所慨然者,臺諫論一宰相,則其當之者,必極口詬詈,以快其心。又有聲勢之相連者,旁出而搏擊之,必令不容而後已,而又或以危言險辭,恐動而誣捏之。殿下亦慮任用者之不得安於朝,而深惡言者之生事,故又從以扶抑之。卽今言路,萎薾欲絶,雖百方扶護,尙患不振,其忍摧折而椓傷之,使在耳目之任者,惴惴然以苟安爲謀,而不能發一言耶?此在宰相之有進無退者,則其爲利固大矣,而在國家,則自廢耳目,抑何利焉?識者之憂固已深矣,而向來韓光會之諂附銓地,駁罷言官,實是曾所未有之事。豈意淸朝論思之地,乃有此鄙汚之人耶?洪得厚之草草一語,不過一時相規,而光會新登瀛選,乃爲一宰相,不顧公議,反爲此媚悅之語。如許意態,令人代羞,一世之嗤點,久而未已。不可以事過而置之,宜施譴削之典,以愧其心焉。割剝之風,未有甚於近日。載寧郡守李謙佐,爲人闇劣,委政奸吏,到任以來,專事掊克,一境愁怨,如在水火。金川郡守許槃,性本貪汚,謗多善事,及授本郡,恐速臺評,一不歷辭於多臺,忙急下去,體例所關,莫不駭惋,竝宜罷職不敍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懍惕之心,其常不弛,其勉是矣,可不自勉焉?韓光會事,曩時處置,雖不能得中,今者之請,其涉過矣,遞差宜矣。然洪得厚果有是事,則其處身之鄙,不可比於處置之儒臣,而宰臣陳章,亦欠忠厚之風,則何過於儒臣,而若不聞乎此等乎?予意則此亦專不由於公心。許槃事依施,李謙佐事,風聞其難準信,果若此,亦不可止此,拿處宜矣。

○知中樞權𥛚疏曰,伏以臣犬馬之齒,今已七十三矣。神識消耗,精力澌竭,寧有一分奔走效勞之望,而數十日內,三擬考官之望,向日監試試役,恰滿一旬。澌抄勞攘,賤疾一倍危劇,伏枕㱡㱡,迄無生意。此則猶以一身疾病爲言,有不足煩溷,而偏母宿症,本來沈頓之中,重添於近日風寒,寒熱交攻,痰咳尤劇,晝夜叫痛,飮嚥全廢,日事藥餌,未見分效。臣以獨身,左右扶將,實無暫時離捨之勢,日昨陪扈之班,亦不得進參,只得祗迎路左而已,分義虧缺,惶隕方切。不意玆者,試牌荐降,不敢偃然坐違,暫抛刀圭,趨詣闕外,略控短章,敢陳危迫之懇。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憐,特賜罷免,俾得安意救視,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

○副護軍李匡德疏曰,伏以臣於前冬,獲叨京兆,病未祇赴,敢投辭本。千萬意外,恩批特降,追思深於先臣,謬奬隆於賤身。提往事而示嗟嘆之意,諒至情而垂矜憐之旨,此非常之渥也。不但今日朝臣之所稀有,抑亦曠世史籍之所罕聞。然而加之於百有可罪,一無可取,數十年逋慢偃蹇,疾病將死之臣,在朝政雖未免爲過誤,在臣身則光華極矣,榮侈大矣。是其木偶石人,尙可鼓舞踊躍。臣雖至頑,亦一含生之類,瞻天叩地,震薄隕結,又非言語筆牘,所可形容者。區區感激之衷,無以自達,惟有走伏闕庭,百拜稽謝,而其時天氣尙凍,風痰喘滿,寸地不能自運。延至春初,遞付軍職之後,始得擔舁入城,而卽添傷寒,出入死生,首尾數十餘日,因此而入謝軍銜,又未免稽緩,此又臣難赦之罪也。臣之淹留京輦,已三朔許,旣重經寒疾,又新遭朞慼,喪威之餘,眞元積敗,宿患喘病,日漸層加,醫藥技窮,見者皆以爲必死,而春冷未解,京城薪桂之地,尤不合將息病軀。臣萬不得已,復尋鄕路,要爲就暖調病,安意歸盡之計。臣之孤恩負義之罪,到此難逃。伏乞聖明,亟命有司,治臣前後罪狀,以警具僚,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追惟往事,心自悔矣,遙憶先卿,心自愴矣。上京之後,一欲召見,國有多事,欲召不果,今覽卿章,知卿尋鄕,心甚觖然。卿體此意,待少愈而入城,予當召見焉。

○平安監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前月承批之後,又因微感,素患燥渴之症越劇,而幾殊者屢日,氣厥而火熾,神迷而識昧,殆不作陽界上物。數行文字,亦無以締構,遂致疾痛之呼,久闃聰聽之下。雖以天地之仁,父母之慈,亦何由俯燭而垂憐也哉?臣每奉特敎,竊自謂日月高懸,容光必照,如臣病不堪任之狀,固聖鑑之所已悉,而特以重藩體,姑不欲輕其遞耳。庶幾早晩,必有處分,只合泯伏,恭俟明旨。極知冒昧瀆擾之爲死罪,而仰首鳴號,不能自已者,夫豈臣樂爲哉?顧臣所叨,是何等責任,雖在平日,尙不容垂死賤臣,作一養病之坊。矧今數十州生靈,擧在水火中,爲道臣者,正須奔走撫循,不遑寧息,而臣乃長時委席,與鬼爲隣,昏昏泯泯,都無所事,四五朔以來,坐衙者僅數日。吏慢犯科,而臣不能糾其奸,民窮愬悶,而臣不能通其情。春序已闌,而行部無期,使一路上下,不復知有按察。如是而一任尸居,無所變通,安在乎重其任也?至若江邊監賑,雖有奉命之人,而餘外災邑,其數尙多。緣臣病不事事,致誤接濟,使國家赤子,不免於塡壑者,將不知其幾。臣於病中,每念及此,憂懣悚懍,惟遄死之是求也。抑臣所大懼,則又別有在焉。假使倉卒之間,邊陲有事,意料之外,客使入境,則臣雖欲自拚軀命,以效驅馳,決知其辦不得。在聖朝使臣之體,與其及陷大戾,始擬重律,曷若早爲之所無,貽累於國事也哉?臣情窮理極,言不知裁,罪尤萬死。伏乞聖明,亟將臣藩任,快賜遞改,仍勘臣負犯,昭示典刑,使公私俱幸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藩任體重,賑政方殷,卿勿過辭察任。

○左議政鄭錫五箚曰,伏以臣,疾病綿綴,委頓床席,今至十數日,而素患諸症,無少加減。皇壇攝祀,未得塡差,昨日動駕,亦未祗候。罪積慢蹇,分義虧缺,病裏惶蹙,措躬靡所。伏乞聖明,亟命攸司,治臣違傲之罪,少安私分焉。臣於式年科場事,竊有迷見,擬於入侍詳陳。目今病勢,實難起動,而講場已畢,覆試迫近,不可不及時稟定,故敢此仰陳焉。凡大比覆試之規,計其講畫,分爲東西庭,畫數多者,悉屬於東,待以出身,畫數少者,屬之於西,製述比較,而講畫若準三十三人之數,則雖設西庭,元無捨講畫而取生畫之規,蓋設科之意,重在講畫故也。故入格者多,則雖十四分以下,皆送西庭,入格者少,則十三分半,亦屬東庭。臨時分排,一隨講畫人之多寡,元無執一之規,先朝戊子辛卯,可以監矣。今聞比年以來,無論講畫之準數與否,十三分半以下,皆送西庭云。凡講試得準畫者絶罕,而未準者居多。若如此則雖入格數少,應參東庭之人,亦將盡送西庭而比較之。不但立落之際,多有冤屈之歎,製述編次之間,或不無意外之謗,則俗所謂我朝公道,猶在講經科之說,又將致不公之譏矣。豈不惜哉?伏願聖明,亟命該司,詳考舊制,作爲定式,以重科制,且防後弊,不勝幸甚。俄者史官之還,略陳調理趨承之意,而開場期迫,不可遲待,因陳已寫之箚,尤增死罪。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者箚陳,可謂知時弊,予意亦如此,而首揆所陳,其意甚詳,故已諭箚批,而以卿箚推之,生畫製述,宜有申飭,此則亦下敎,是可謂用兩相之意也。頃者所陳,意蓋是矣。其於僚相,雖或有不叶者,職在大僚,務爲消詳鎭之,史官回達,待卿登對,而噫,首揆之批已諭,卿亦昔日簪筆之臣,而盍量乎?此卿須顧今日之國事,其卽視事,用副此意。

○右議政閔應洙箚曰,伏以臣,蹤地兢危,疾病沈頓,虛縻重任,一味蹙伏,慢蹇之誅,瘝曠之罪,與日俱積,而聖慈曲庇,誅殛不加。乃於昨日講筵,特遣史官,使之入侍,臣誠不勝惶感震越,莫省所以。到此地頭,固當不計情病,竭蹶趨詣,而第臣床笫危喘,萬無自力起動之路,終未祗承召命。罪上添罪,惶懍冞切,達宵繞床,無地自容,席藁私次,祗俟嚴譴,而竊伏念,以臣庸陋,過蒙拂拭,起之於三黜之餘,置之於百僚之上,畀以調劑之責,勉以䌤綸gg彌綸g之政。揣量愚分,環顧時勢,顚沛之患,自知必至,感激恩造,黽勉冒出,耿耿一念,祗欲圖報萬一,而或慮聖心之偏激,深慨世道之波蕩。妄擬先正本源,而以救方生之末弊,明辨是非,而不爲目下之彌縫,其所入奏出箚,無非以此惓惓,而誠淺辭拙,實未能孚聖聽,而贊聖化,內自循省,未嘗不叩心而慙悚。今又仍一銓望之可否,葛藤轉生,以致淵衷激惱,疑之以起鬧,飭之以義體。區區所執,未蒙見諒,每聞筵敎縷縷,憂慨時象,則惶汗交下,臲卼轉甚。臣之辜恩溺職之狀,於是益著,更何藉手,而靦然冒進乎?況狗馬賤疾,每當春夏,輒必添劇,近又漸有復發之勢。方擬乞暇調治,而連値朝家多事,未敢言病。勞憊之餘,宿症大作,轉輾層加,日夜辛苦。許多醜穢之症,雖不敢縷陳,而癖氣厥逆,頭勢極猛,精神眩昏,氣力澌綴,㱡㱡床簀,無路蠢動。此槪源委深痼,差歇未易,前春發作,至於請得長暇,多般醫治,僅得回甦,則卽今情跡之不安,顧不暇論。顧此病狀,雖欲强起供職,其勢末由。此時廟堂,尤豈可一任臣養病,以致機務之積滯乎?玆敢更冒萬死,申暴危懇。伏乞聖明,曲垂諒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幸國事,以安微分,千萬至祝。臣無任隕越踧踖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此何大事,初何相執,其復撕捱?予雖誠淺,欲諭不諭,非恒日之所爲。頃者批旨,意蓋在乎玉成卿等,於卿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以此撕捱,非予初料。噫,大訓之後,國是旣定,近者處分之後,幾年拂鬱之心,蓋亦紓矣,而卿之此等係着,是亦舊心,是亦舊心,今何有復正?今何有復辨?金甌新卜之日,此等之心,刷滌事我,是所望於卿也。故乃有此批,而卿盍自勉,而過爲撕捱,此非予所望,此非予所望,是豈他哉?由予誠淺,由予涼德。卿之一日撕捱,增予一日之誠淺涼德,二日撕捱,增予二日之誠淺涼德。此正首揆批旨中,欲諭而無人,欲質而不應者也。噫,卿之釋褐,雖在予嗣服之後,顧其本,卽喬木世臣也。胡忍爲此?胡忍爲此?目今國事之若此,惟在乎卿等。卿等若此不已,此亦首揆批旨中,所謂不知稅駕於何地也。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勢,安心勿辭,卽起視事,寬我此心,寬我此心。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病,近復挾感添劇,昏昏委呻,且方在朝夕應遞之中,宜不敢與論朝廷事,而目下有關係典憲,不容不言,而亦不可蹉過今日者,故敢此略陳焉。伏見左揆箚本,論式年會試事,而以講畫若準三十三人之數,則雖設西庭,元無捨講畫而取生畫之規爲言,又以十三分半之皆送西庭爲非,至請作爲定式。批旨姑未下,而竊恐僚相,未及審考於科法本意也。式年會試之規,初場試以講誦,中場、終場試以製述,通計畫數,而選取三十三人,此載《大典》及《續大典》,法意甚明也。國朝盛時,明經之士,皆尙文義,僅誦章註,講畫多者絶寡,故其得連畫者,皆試以製述,而充其數矣。中古以來,講生漸繁,不得不以多誦善誦,爲鬪奇爭雄之計。爲試官者,又不得不峻考而强抑之,以約入於數內,亦勢也。然必令十四分以上,未滿卅三之數,而所餘一二窠,以待製畫而充補者,此所謂生畫也。倘或優畫不多出,竝計十三分半以上,而尙有一二餘窠,則十三分半,自當入於東庭,不然則歸於西庭,亦固也。從前一無盡準元數而入於東庭之例,蓋如是則只可以講經了當,中場、終場設之何爲?而當入西庭者,亦豈肯無義而入赴乎?今番講畫,十四分以上,爲三十一人,十三分半,爲二人,若許盡入東庭,待以出身,如僚相箚語,則此三十三人外,必無一人赴試。然則中終場製述之法,將不期罷而自罷。若曰中終場是文具,只爲定其坐次云,則此乃殿試事也,非會試之意也。科法至重,三百年金科玉條,何可一朝,全然弁髦之乎?臣意則今番亦一依前例施行,稍存祖宗朝一脈法意,有不可已也。且臣於湖西伯之尙不差出,深有所慨然者,都政之過時至此,而新吏判方在湖營,出代促送,一日爲急,而伊日政旣留窠不差。伊後亦無自上特敎,與自下提請,視之緩緩,有若無甚緊急者然,此何故也?亦乞亟命牌招政官,開政差出,趁望前發送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左揆箚陳,意在悶時弊,惜多士,而予亦以爲,講經科製述生畫,國初設置之意,固不若此,而末梢不過爲文具生畫,心常不然。然目今世道,莫若遵守舊制。卿箚所陳甚詳,依近例爲之事,分付試所。而噫,今之國事,可謂寒心。欲諭大官而無其人,欲質彼蒼而高高不應,將所謂不知稅駕於何地矣。噫,今予所爲,只上而享上,下而講學,而享不能自致其誠,講不能以致誠正,心耗之中,氣又衰矣。做一事,行一政,其誠難矣。噫,卿以昔年邇班之臣,逮事于我,官至大僚,而予之所恃者,惟卿等二三人,一相已故,一相去位,而昔之鹽梅之相,惟卿一人。噫,卿之事我,今幾年乎?其君則昔之黑髮,而今已皓矣。其相則昔之强健,而今又衰憊,其雖及此時而共政,尙猶晩矣。若此而更待何時?調攝已久,昔疾幾瘳,尋單閱歲,廉隅可伸,此等之時,豈若是邁邁?卿須瞻望西郊之暮雲,悶我今日之慨世,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日夕之望。

○傳于金尙迪曰,三大臣批答,遣史官傳諭。

○丁卯三月初七日丑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入侍時,右承旨金尙迪,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尹東星,記事官鄭恒齡入侍。承、史進伏訖。上曰,監試官違牌幾人耶?尙迪曰,或陳疏、或在外矣。上曰,向日式年覆試,臺官承牌濟濟矣。尙迪曰,然矣。上曰,予意以爲有如此之弊矣,果然矣。上曰,注書出去。李光湜、李弘稷試畢後,自闕外陳章與否知來。臣有臣承命出,知兩臺事而入。因承旨轉達曰,李弘稷闕外陳章言,兵判重推事及把守將依軍律事,李光湜闕外陳身病疏還給後仍歸,昨以處置出牌,則以親病陳疏云矣。上曰,承旨書之。仍呼寫傳敎曰,頃因監試官,其時承牌,可謂濟濟,而一自試畢後,不爲復命,三臺一時陳章,此則王者,以孝爲治之道,豈曰爲非?而但事則巧矣。旣赴闕外,暫時復命,其何難也?而赴試之外,不肯詣臺而陳章,其在事體,已涉寒心。五臺之不爲復命,闕外陳章,亦涉駭也。而武試畢後,柏府、薇垣長官尋單,一則過矣,一則無端,則政院之直爲捧入,可謂曲循。若欲樹綱,宜先此等,陳章入啓,不爲復命,三臺竝遞差。闕外陳章,亦不復命,五臺竝罷職。呈辭徑捧承旨,從重推考。出傳敎上曰,當該中官,殿中出入,行步緩緩,拿處可也。出擧條上命承旨,讀領左相箚,下敎曰,予今則看文字,亦未曉其意,承旨解其意而達之。尙迪讀一遍,達曰,臣未諳於明經科,故箚意不能詳知矣。上曰,左揆規模,每事本不斷定,其意蓋斟酌而知之矣。上曰,有處分然後,今日儒生,可以入場矣。呼寫傳敎曰,相箚之批,方諭講生,東西入庭之規,一遵近例,而西庭取生畫之際,另加精選,俾無多士稱冤之弊事,分付試所。出傳敎上曰,注書出去,卽速分付。臣有臣承命出,分付而入。上命承旨,呼寫傳敎曰,朝臣之雖撕捱者,謝命之後,不遞之前,職名自在,況不過尋單不徹者。凡動駕之際,以便服迎君,事體不然,此後則嚴飭。出傳敎承旨問開政乎?有臣答以俄聞吏議,納牌不進云矣。上曰,何事也?尙迪曰,昨日儒臣所達,銓郞拿處之事,吏議當之云矣。上曰,然乎?然則亦如何矣?命承旨,書傳敎曰,以吏曹參議陳章推之,此非郞廳之過。其寢拿處之命,當該堂上,從重推考。出傳敎書訖。上曰,今則更無撕捱之端矣。使注書,卽爲分付。臣有臣出而分付後,還爲進伏。上命承旨,書任璞疏批,笑而下敎曰,初則其言太過矣。今來中輟,亦涉如何,而如此矣。尙迪曰,文人之用文字,易至於此矣。又書柳謇疏批時,上曰,韓光會處置措語,予忘之矣。承旨知之耶?尙迪曰,言出私憾,不成事理云云矣。上曰,私憾二字,何必爲媚悅銓官耶?尙迪曰,言出私憾云者,誠如何矣。其處置,臣亦以爲,未必其得當也。上曰,若然,則洪得厚實非矣。且渠之意見果如此,則竝爲之,可也。上曰,今則監試官進去試所耶?臣有臣因承旨轉達曰,俄者落點中,監試官一員陳疏,未承批云矣。上曰,然則注書出去,監試官望單子持來。臣有臣承命出取入。尙迪曰,賊之一字,於人臣何等危怖,而今則斥人之言,輒稱賊變,由此而漸生乖激,世道日益偸迫矣。臣自初引天章閣故事達之者,意有在矣。願殿下,務使彼此世臣大家,偕至大同焉,此機不可失也。大訓之後,以苦心調劑,告于廟,則使彼此,和平大同,無乖激之心然後,殿下庶有辭於列聖,而臣等亦免罪戾矣。且今之言事者,未必皆非也。殿下察其人,而時加收用,似好矣。上曰,監試官俄纔處分,而今難變改。銓官牌招開政,臺官之闕差出,使之進去試所,可也。諸臣遂退出。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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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坐直。右副承旨李夏宗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在外。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雨雹,狀如豆。

○洪象漢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七度呈辭到院,而以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尙迪啓曰,左議政鄭錫五箚子到院,而以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領議政金在魯箚子到院,而以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傳于李夏宗曰,侍衛及時刻單子,趁早入之。

○傳于金尙迪曰,儀註則親傳香時,以翼善冠、衮龍袍磨鍊,承旨則以黑團領當入侍,而香祝祗送後,當奉安香亭矣。今番則當以冕服親傳香,承旨亦當以朝服入侍,而親傳香,奉安於香亭後周廻時,當爲祗送,以此分付。

○又傳曰,昔有兩次隨駕云。今番世子亦隨駕,昔之前例,卽爲考稟。

○傳于李夏宗曰,東宮隨駕時,有挾輦軍耶?問啓。

○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七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洪象漢啓曰,今日諸承旨,當爲齋宿,而左副承旨宋翼輔三度呈辭,昨日入啓,尙今不下,將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遞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而但承旨擧行。

○又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參議沈星鎭進,右副承旨嚴瑀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下批後卽爲牌招入直。

○以徐命臣爲同副承旨。

○兵批,判書李周鎭引入中,參判具宅奎文所試官,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右副承旨嚴瑀進。

○以宋翼輔爲副司直,朴性淳爲副司正。

○傳于嚴瑀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

○金尙迪,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洪羽漢時在全羅道扶安縣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洪象漢,以司饔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言啓曰,本院進上磁器,燔造所用白粘土,每年秋掘取於楊口地,而春川、狼川、洪川、麟蹄等四邑,定監色,春秋分運,自是定式。而上年秋運之土,解凍後亦不輸納,故四邑監色,各別重治後,及期運納事,再三移文本道矣。卽接燔造郞廳牒報,則四邑只以若干白土,塞責運納,故燔役之停廢,將在目前云,事事稽緩,莫此爲甚。四邑守令,姑先從重推考,色吏拿致營門,各別刑推後,未運白土,卽爲陸續輸送燔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左參贊鄭羽良疏曰,伏以臣,以庸衆之身,爲祿仕之仕,出處去就,初未嘗敢以古人自命,特碌碌恒俗而已。然務以求臣心之安處,以爲辭受之大致,此臣所以雖不敢以古人自命,而亦不敢苟焉者也。向者聖上之爲賤臣,地隆至穩,便於僇辱。顚沛之餘,卽進其官,又慮其礙於廉義,難於進身,則卽累解其任。不知古今君臣之際,亦有是否。夫德意之深厚如此,而徒守私義,不思奉承,則又求之臣心,有不自安者,而且其事敦匠,是臣子之所宜自效者,故臣主臣不得不承命焉。臣又無狀,董工不謹,宜勘重典,而肆赦之恩,姑從眚科,臣實惶感罔措。然事役旣訖,而若遂因緣蹲冒,則又求之臣心,有大不安者,故臣又不得不積逋嚴召焉。凡此皆求所以安於臣心而已,夫末俗之仕宦,多在於榮名祿利,孰有行道之仕哉?然若擊之而不去,辱之而不知惡,又其每下者,而卽大夫士之以爲愧者也。不敢以身蹈之者,誠恐傷臣羞惡之本心,而仰累聖上知遇之恩也,有死而已。變動無路,仁慈庇冒,誠念臣婉曲無望,盡將臣本兼,亟行鐫免。仍令選部,勿復檢錄,俾得杜門歌詠聖澤,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下敎,今者飭勉于卿,豈徒爲卿?實爲世道。卿其勿辭行公焉。

○持平權基彦疏曰,伏以臣於前冬待罪本職也,與諫長、儒臣,同參於三司合啓矣。諫長、儒臣,則斥補遠邑,臣則只遞本職。其後嚴敎繼降,誨責備至。臣誠惶愧欲死,歷累月而不知所以措身也。臣雖碌碌,無足備數,而顧其職則臺閣也。殿下平日,意輕臺閣,甚或至於奴詬而豕視之。況臣至愚至微,不能奉體欲停之聖意,而乃與平素異己之人,合辭聯名,以拂殿下之所欲爲,則宜殿下疑怒摧折,無所不至也。此莫非臣行己無素,事君無狀,不能見孚之致,尙誰尤哉?且此一事也,而殿下則或以外補,或以遞職,勘罪差殊。大僚則或許以臺體,或斥以趨時,奬詆判異,輕重愛惡,乃在本事之外,此臣之所未曉,而繼之以慨然者也。從今以後,臺端一步,卽臣永謝之地,而同事諸臣,尙在遠補之中,官職去就,尤無可論。乃者除命,忽下於多臺特罷之餘,仍以監試召牌踵臨。臣怵分畏義,雖欲承膺,廉隅大防,有不可壞,鐵壁在前,進身無路,祗詣闕外,拜章徑歸,臣尤死罪。伏乞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昨日,史官臨宣聖批,而於臣所陳科事,下答者外,憂慨國事,責勉輔相,至以微臣之去就,重勤聖念,援諭古今,辭旨惻怛,間有不勝其感激嗚咽者。奉讀累回,無以爲心,實不知措此身於何地也。臣自少氣弱善病,不比恒人,而雖然苟得處散攝養,無甚賊傷,則年未七袠,豈遽衰朽至此哉?以前後勞悴與經歷險艱,較之於臣之孱骸薄力,則得至今日,亦云幸矣。昔之强所難强,猶得支遣者,今則少有失攝,病必隨劇,雖欲强而末由也已。聖敎槪以諸葛亮追先帝報陛下之義責之,臣雖無狀,敢忘斯義?而有其身然後,可議於報國。今臣自分就木之不遠,惟期結草於他生,身之不存,國何由報?念及於此,惟有涕泗。聖上若推蓋帷之恩,特許鞶帶之遞,則心先安而身無撓,更加盡意調治,或有萬一得生之望。不然則心病轉劇,身氣益陷,畢竟有死而已,此所謂得之則生,不得則死。殿下之哀之也命,不哀之也亦命,臣復何言哉?臣尸位黃扉,十有三年,宜退已久,而訖今蹲冒,蔑效涓埃之報,徒積鍾漏之譏。輿儓之嗤點,誠無以自解,今之乞骸,雖專由於癃病已極,理勢到窮,而亦庶幾因此而得伸廉隅。聖敎所云,尋單閱歲,廉隅可伸者,大與臣本意相戾。臣誠抑塞煎鬱,益自愧誠懇之不能上格也。昨於承批之後,宜卽拜章叩謝,仍暴萬無可出之實狀,而適會病勢頓添,精神昏亂,無以締成文字,今始僅上短箚,泣血哀籲。伏乞聖慈,深加矜憐,亟許鐫免,以垂終始生成之恩,千萬攢手顒祝。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者批旨,意以謂回卿之心,卿何若此?卿猶若此,其復何諭?惟卿少量予心,少量予心。安心勿辭,其卽造朝,用副前批,用副前批。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鄭錫五箚曰,伏以臣,昨上短箚,妄論科制,兼陳病狀,而及承聖批,辭旨隆渥,臣誠惶恐感激,不知所措。第伏見首揆之箚,其大旨與臣本意,不覺有異。所以異者,以臣前箚,疾病之中,語不詳細故耳,臣請更陳焉。式年取士之規,專重講經,而兼取製述,以盡人才,故初試三場,專取製述。會試則以講爲主,而古者講儒甚稀,優畫絶罕,每科講畫,無以充三十三人之數,故設中終場,比較生畫之法,以塡補未足之數。若謂初試,旣專取製述矣,會試又以講經製述竝行云爾,則是重在製述,非當初立法之意也。臣之箚語,只是推論本意而已,至若生畫之規,法意甚重,遵用斯久,何可廢也?故前箚所陳,入格者多,則十四分以下,皆送西庭,入格者少則十三分半以上,亦屬東庭云者,自謂盡之,而首揆箚語,亦不出於此,此臣所謂大意無異者也。臣以口讀出身於講經科事,略有見聞所及,而比年以來,無論講畫人之多寡,凡十三分半,一槪送之西庭云。臣驟聞而駭之,以爲如是,則入格數少之時,應屬東庭者,亦歸西庭,而比較漸多,後弊無窮,臣常以此爲慮矣。若以今科言之,則十三分半之當送西庭,實如首揆之箚,而若使後科人數未足,而强以十三分半,亦送西庭,則豈無稱冤之道哉?此是失前規之甚者。臣之愚見,正恐前規之漸隳,故請命該司,詳考舊制,作爲定式,以革近來之謬而已,非欲變前規也。今首揆之箚如此,此則似或未悉臣之本意,然其考據法典,可以暢臣未達之辭。臣之本意,只欲科制之無弊而已,初無較計長短之意。如是商確,作爲定式,豈非公私之幸哉?伏乞聖明,仍令該曹,詳考舊制,及今定法,俾勿變改焉。且臣近與右揆,互相陳箚,各陳所見,其事甚微,事過釋然,而適因實病俱重,尙未出仕,外面觀之,有若相持者然。病裏惶蹙,久而靡已,初欲調治一兩日,扶曳赴坐矣。卽今諸症,有加無減,雖欲强起,其勢末由。偃息私次,屢違嚴命,聖批誨責之下,亦未祗承,蹇慢之罪,死無所逃。伏乞聖明,亟治臣罪,以嚴邦憲,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批旨旣諭,而卿何若此?所陳者當從容下敎。安心勿辭,其卽造朝,用副前批。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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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李夏宗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犯鬼星。

○洪象漢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八度呈辭到院,而以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夏宗啓曰,右議政閔應洙箚子到院,而以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傳曰,輔德尹得載除授。

○嚴瑀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尹得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李周鎭連呈辭單,今日動駕,不爲進參,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動駕在卽,不可無本兵之長,而如是違牌,殊極未安。更卽牌招,以爲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迪曰,以辰正三刻傳香,當仍爲動駕,以此擧行。

○傳于尹得載曰,今番所用龍亭,置之於拱北門內。

○嚴瑀啓曰,判義禁鄭羽良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八十八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金尙迪曰,傳香當於出宮,正時爲之,傳香時刻置之。

○大駕大報壇,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大報壇入齋室後,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還宮後,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尹得載曰,明日晝講爲之。

○丁卯三月初九日辰時,大報壇望位禮幸行時,上自暎花堂,出御幕次。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李夏宗,同副承旨尹得載,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記注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上曰,百官已整齊,而傳香時刻入之乎?洪象漢曰,班列則已備,而時刻則前一刻入之矣。上曰,禮房進前。金尙迪進伏。上曰,王世子入小次,則似有祗迎,而世子出宮,則予當斟酌分付矣。上又曰,頃者繖扇等物,以無文緞改造之意下敎矣。尙今仍舊,何也?象漢曰,其時有下敎,故分付於儀仗庫郞廳矣,果未及爲之。然則不待修改,而竝改之乎?上曰,唯。上曰,堂下官員及侍臣,使之分左右,重行排立,宣傳官亦爲重行序立,可也。上親自塡祝傳香後,仍爲乘輿,至造山隅駐輦,命都承旨進前,下敎曰,禁軍及扈衛軍官,皆使之拔出駕前,而王世子侍衛亦然之意,分付,可也。大駕至壇門外橋上駐輦,下敎曰,王世子到此步過之意,分付于侍講院。上自小次,詣壇所時,禮曹參判金尙魯進伏曰,殿下若陞自東陛,則陛上狹窄且高,恐難周旋,故升降處所,以南爲定矣。上曰,自南而上,似涉如何矣。尙魯bb曰b,古人有以乘橋gg乘轎g諫之者,而今番亦有事,則陞自南陛,似無妨矣。上曰,第觀地形而爲之耳。仍行望位,陞壇奉審訖,降復位。省牲時,上曰,典牲提調權𥛚,使之入侍。𥛚進前。上曰,牲牛果是本署所餵者乎?𥛚曰,貢人始餵,而前期送于本署餵之矣。上曰,此牛非不腯而體小,捧上時該署堂上,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入神室奉審。仍爲還內時,上曰,皇壇所用祭器、樂器,藏置何處耶?金尙魯bb曰b,臣於今番奉審時見之,祭器則藏在神室,樂器則藏在東庫樓上樓下,而西庫樓上,則藏置黃帳幕遮帳之屬矣。上曰,祭器之藏置神室,似涉未安,移置於樓上庫宜矣。尙魯曰,祭器如欲移置,則東庫爲宜,而祭器、樂器之竝藏樓上,恐似狹窄。且聞典樂之言,石磬等物,從層梯出納之際,易致墜傷,極爲重難云。臣意則東庫樓板,限幾間量宜低鋪後,祭器、樂器,隨便藏置,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駕至造山隅,駐輦。下敎曰,今以所見處言之,苑中別堂,多有頹圮,事體寒心。修輯之意,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大駕入暎花堂。諸臣問安後,仍爲退出。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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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嚴瑀式暇。右副承旨李夏宗陳疏入啓。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卯時至未時,日暈。申時,日有左珥。酉時,日有右珥。夜一更,月暈。二更,月暈,暈下有履,月入軒轅星。五更,南方有氣如火光。

○金尙迪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小臣今日永禧殿懸板揭板次以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夏宗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廣運、申暻在外,執義李耉齡文科會試監試官進,持平李長夏呈辭,權基彦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夏宗,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德中,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夏宗啓曰,判義禁鄭羽良日事違召,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判決事趙斗壽除拜多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迪曰,更思之,書有所尊處,使之負去似如何,依前細仗鼓吹。承旨詣明政殿陪進,由弘化門出去,可也。

○傳于尹得載曰,明日視事,以停誤下矣。只晝講爲之。

○領議政金在魯八十九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金尙迪曰,試官當使之留待,而旣已對答,當爲下敎。而有下敎事,試官上三人,卽爲入侍,金虎門鑰,姑爲留之。

○尹得載啓曰,試官趙明履、黃晸、具宅奎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儒臣同爲入侍。

○洪象漢,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弼善、兼說書俱未差,兼輔德李台重在外,無以備員,事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新除授兼輔德李台重時在忠淸道結城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日記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南泰會方在違牌坐罷,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營建廳言啓曰,三陵表石,旣已營建,碑文簇子,亦爲粧䌙gg粧潢g,明當奉入。儀仗一節,亦依英陵碑文簇子奉入時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營建廳言啓曰,今此三陵碑役,與一陵寢碑役時有異,當觀前頭工役,加數雇用事,草記蒙允矣。各項工匠及募軍等役,布未下幾至十三同零,卽令該曹,趁速上下輸送,以爲分給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象漢,以禮曹言啓曰,安嬪祠宇,淑寧翁主祠宇,遣內侍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安嬪祠宇致祭吉日,今三月十一日,淑寧翁主祠宇致祭吉日,同月十三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祭文令藝文館撰出,祭物令該司進排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䄙嬪祠宇,遣內侍致祭,延齡君祠宇,遣承旨致祭,洛川君祠宇,遣禮官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十一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祭物令該司進排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監賑御史任璞,又疏陳江邊民飢穀少之狀,仍以依前疏狀許施爲請。而批旨有令備局,復將前日狀聞,卽爲登對,稟處之命矣。繡衣前狀所請,卽還上加分,穀物移轉,草木許劃,三件事也。穀物則前後劃給者,擧大數爲近四萬石,稅收米太之許賣者,亦爲三萬餘石,則其數旣甚優多,遠穀亦難及輸。草木則三百五十同,亦已許賣,故只以還穀留庫條,分數加糶。淸南某樣穀,量宜移轉,俾濟元戶之意,頃已覆啓行會,今無可以更爲稟處之事。而第繡衣目擊元還之不給,民情之切急,又復疏請,至於若此,則守令之初不準捧還穀,致使種糧見乏者,雖極可駭,而民命所關,亦不可不顧。本道嶺內各邑私賑穀,令道臣,限一萬石,卽爲移轉,以補江邊還戶糶分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平安監司李箕鎭狀啓,泰川縣等居李枝玄燒死、囕死事。傳曰,燒死、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忠淸監司徐宗伋狀啓,忠州等官居良人鄭公丁等燒死事。傳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嚴瑀,以義禁府言啓曰,載寧郡守李謙佐拿處事,傳旨啓下矣。李謙佐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夏宗,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崇禮門南邊體城及蠶頭下體城,合兩處城役畢築後,女墻塗灰,則因日寒,待明春擧行事,前已草記,允下矣。今三月十二日爲始,兩處女墻塗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文科式年會試應辦官,以試官意言啓曰,今番會試講經中,幼學金鍈,以十四分入格之後,遭父喪下鄕,不得入場製述矣。取考《禮曹謄錄》,則丙子式年講經時,幼學任華世,以十四分入格,而身病甚重,不得入場製述,則應辦官,以試官意草記,以取考《大典》,則文科會試講經爲初場,製述爲中終場,通計分數出榜。故在前講經分數入格之人,雖不得製述,計其初場分數,俾得參榜。今此任華世依法例施行之意,啓達蒙允矣。今番金鍈,亦依法例施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李萬恢啓曰,臣敬奉聖敎,馳往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及贊善、祭酒處,則領議政金在魯以爲,臣病方昏劇,只以臆對,不勝惶恐。殿下行初獻,王世子行亞獻,而殿下復行終獻,則亞終獻之間,似爲反倒,恐不如殿下行初亞獻,王世子行終獻之爲順矣。且先朝壇祀定禮時,殿下竝行三獻,而王世子亞終獻間,無磨鍊之事,其或別有意義歟?惟願更考當初講定說話於《禮曹謄錄》,博詢而審處焉云。左議政鄭錫五以爲,臣於病伏中,伏承獻議之命,而臣素昧禮文,不敢以臆料仰對。今見首揆之儀,儘有意見,臣不敢更爲他語,伏惟上裁云。右議政閔應洙以爲,今此皇壇議註,實是先朝義起之禮。王世子亞終獻,若欲別爲磨鍊,則揆以事勢,王世子行終獻,恐似便順,而旣無當初講定之節目,亦無古禮之可據,則如臣魯莽,何敢臆對乎?惟在博詢而審處焉云。領府事金興慶以爲,臣老病昏瞀,凡於朝家儀禮,何敢有所容喙?而第今領相之議,似爲便當,有不敢更爲別議云。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爲,皇壇祀儀肇行之時,王世子亞終獻間,不爲磨鍊,雖未敢知有甚意義,而今若欲議定儀節,則諸大臣所對,殿下先行初亞獻,而王世子行終獻之言,恐似便順,冒昧率爾,不勝悚兢之至云。領敦寧府事趙顯命以爲,臣方在引罪待勘之中,不敢循例獻議,而首相之議,似爲得當,別無他見云。贊善朴弼周以爲,臣以愚賤,每叨詢議之末,惶蹙萬萬。顧臣素無知識,從前不得對揚,今玆疾病垂死,精神亡失,尤無仰對之路,祗益死罪云。祭酒沈錥以爲,臣於逋慢兢惶之中,史官儼臨,以皇壇親享時禮儀下詢。如臣至愚至賤,猥與於問議之列,祗不勝震悚踧踖之至。況此《五禮儀》所不載之事,不過義起爲說,則在廷諸臣,必已獻議定行,臣尤何敢妄有僭論,以重汰哉之罪乎?明問之下,伏地惶恐而已云矣,敢啓。傳曰,問議之後,知春坊日記之所載,今考實錄,昔年景廟春邸時,只陪祭,無行獻之禮。今無他議,置之。

○右副承旨李夏宗疏曰,伏以臣之母病,累旬沈綿,未得蘇完,居常有澟澟憂矣。近爲風寒所傷,本症之外,又添輪感,寒熱交作,頭疼如碎,嘔氣忒甚,粥飮專却。加以脅下痰癖,乘虛作痛,坐臥屈伸,不能任意,老人氣力,日就澌頓。臣自聞此報,方寸煎灼,不避煩瀆之誅,更申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懇迫之忱,亟遞職名,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曰,伏以臣於再昨日政,以前執義金相福擬亞諫受點矣。追聞相福,曾有拿處之命,未經勘處云。臣之矇然擧擬之失著矣。臣冒當銓任,政注之間,做錯至此,其何敢晏然於職次乎?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命鐫罷,以存政法,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做錯,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忠淸監司李昌誼疏曰,伏以聖孝孚格,慈聽感回,縟儀載成,邦慶維新,率土懽忭,曷有其旣?念臣猥荷錫類之仁,獲遂便養之願,待罪嶺邑,居然已三載矣。惟其政拙心勞,莫效芻牧之責,孤恩尸職,惟大何是俟。迺者千萬匪意,湖臬除書,遽降於報瓜入城之日。臣以感以愧,莫省攸措。噫,藩翰之任,孰非不重?而惟本道最以難治名。蓋其介在畿嶺之交,土瘠民貧,而賦役繁殷,俗嚚訟健,而豪猾肆橫。重以頻歲歉荒,接濟倍艱,沿海關防,憂虞多端。雖簡畀一代之望,猶懼其難濟,況可以此任,而擬議於如臣者哉?臣性素迂鈍,無才具可以剸理,無風力可以彈壓,前後忝竊內外,了沒絲毫裨益,而猝然委之以近千里封疆之大,責之以五十州承宣之任,則僬僥之擔千勻,未足以喩其危。區區一身顚沛,縱不敢自恤,其爲僨一路之事,而累則哲之明,非細故也。臣自量爛熟,決不容唐突冒膺,所帶緊重,亦不宜曠日泯伏。玆敢略暴衷情,仰瀆宸嚴,懇乞聖明,俯垂鑑諒,亟命鐫臣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寄,以安私分,不勝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副應敎宋昌明疏曰,伏以聖孝仰格,慈心克回,縟儀順成,八域普歡。顧臣負罪之蹤,雖未能自致於大庭呼嵩之列,而瞻望慶祝之誠,曷有其極?邦慶維新,解澤旁流,如臣宿釁,亦蒙恩敍,繼之有館職新除,而馹召之命,遠辱於跧伏楸舍之日。敬奉除書,官銜如舊,榮動鄕里,感淚無從,含恩怵義,不敢久淹,昨始來伏私次。而念臣向來所遭臺言,其爲聲罪,至深且緊,追思至今,尙有餘怖。第伊時事實,蓋出於萬不得已。而事機巧會,疑阻易生,畢竟名姓,至登惠文之章,此莫非臣平日誠信,未能見孚於同朝之致。撫躬慙悼,無面可顯,人言之不諒,臣不欲與之呶呶,追辨於事過之後,而其爲僇辱則極矣。今雖蒙聖上滌瑕蕩垢,復畀宿趼,而滓穢之蹤,分宜永棄。若復徒恃寵靈,揚揚冒進,則是所謂不知人間有羞恥事者也。去就一節,無容更議。且臣素患痰病,年來益痼,又添於寒溫之交。咳喘交劇,聲音嘶啞,平居對人,不成酬酌,眼視昏瞀,尋行數墨,亦患艱辛,衰病之狀,將作癃癈之人。病旣如此,情亦難强,天牌之下,承膺無路,隨詣陳章,自外徑歸,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謝公議,以靖私義,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閔應洙箚曰,伏以臣,情危病劇,冒瀆血懇,日夜所顒祝,惟冀速被譴斥。及承恩批,不惟不賜允可,十行綸音,字字敷心,誨責備至,諭之以有改無勉,末復飭之以勿復係着。臣於此莊誦再三,不覺感涕之被面。噫,今此相執,本事甚微,固不必强爲撕捱於事過之後,到今可以斷置。而第伏念臣雖心量拙弱,本不喜臨事惹鬧,而其欲藉手而事君者,亶在於當前義理,務盡常分,亦不必生出別般事端,徒爲撓湯止沸之歸。而苟於目下是非,不敢放倒,則名義之重,不期正而自可歸正矣。區區此志,自初釋褐,今至白首,磨滅不得,而只是平日言議,不能取信於君父。承此縷縷誨飭,苟究厥由,莫非臣罪,循省悚恧,尙敢誰尤?抑臣於此,竊有所拊心而自悼者。目今朝象泮渙,災異疊臻,環顧中外,一無可恃。而如臣無狀,忝在輔相,殿下雖責以弘濟之功,而不但一味尸素,徒事伴食,跡疎而尙有睽阻之慮,誠淺而難望孚格之效。一片血忱,終未見諒,草草自引之語,亦疑以舊習,尙何敢冒據於匡弼之地,出一言而措一事乎?情勢轉益臲卼,疾病一向危綴,雖欲抗顔冒沒,以膺明旨,而反覆揆度,其勢末由,方此席藁,恭俟嚴譴。今日望位禮陪從之班,亦不得趨參,慢蹇之罪,尤無所逃,玆敢冒死申籲。伏乞聖明,亟賜退斥,改卜賢德,仍勘臣罪,以尊國體,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者批旨之意,蓋爲世道也。望卿等深矣。卿之因此撕捱,豈予量矣?以過執而若此,豈冀於卿等者哉?於此於彼,其涉過矣,其涉過矣。莫重之享,命攝以宗臣替享,一則予誠淺,一則予涼德,自恧之外,其復何諭?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平安道監賑御史任璞疏曰,伏以臣,迂疎鈍拙,百無猶人。至於區劃錢穀,擔着世務,尤非其任重。以素患目疾,近益危重,凌冒風寒,驅馳三千餘里,勞熱內烘,風邪外薄,努瞖發,睛睫爛疼。文簿叢委,考閱無由,事務交湊,應接甚艱。才旣不逮,病且難强,委寄之重,稱塞無望,夙宵惶懼,惟俟大何。卽於中路,得見備局關文,則以臣在灣所上疏語中,人口穀數之不能詳陳,至有大僚之筵斥,臣實惶惑,莫曉其由。當初臣疏,區別灣上之還賑兩條爲言。蓋灣府計口分還,受還者之爲八萬餘口,載在成冊。而昨年還穀所捧,爲二萬餘石,就其中折半,則當分者爲萬餘石。以萬餘石,分給八萬餘口,其不足於時月之食可知。自巡營,移轉淸南穀萬餘石,爲繼還之資者,合以計之,亦不過爲二萬餘石。以二萬餘石,分給八萬餘口,其不足於數三月之食,又可知云云。此則以還言也。又以爲飢民滿萬,賑穀之自巡營分俵者,爲二千石,以二千石,救滿萬飢民,亦不可支過數月云云。此則以賑言也。而今大僚奏辭,以爲灣戶不過二萬,而飢民至於八萬口之多,此已可怪。監司劃給,一萬五千石,而今以二千石爲言,其未詳察可知云。臣之以還爲言者,大僚一切以賑爲看,旣斥以可怪,又責以不察,此莫非臣之文辭短拙,不能達意之致。雖不敢呶呶費辭,以爲自解之地,而其悚蹙不安,當如何哉?第臣所最悶迫者,疏請穀物,一未蒙許,空手空言,賑救無策,徒辱聖上救民之重委,莫副聖上濟民之實效。焦思竭慮,百計茫然,憂迫之極,不得不致憾於天地之大。惟我聖上,以至仁盛德,念切西民,丙枕明燭,親製諭書,命臣以汲汲宣布,使之安堵而勿散者,蓋慮一夫之不獲其所,飢饉而顚連也。恩言一下,萬民欣聳,菜色鬼形之類,擧有含哺鼓腹之望。自聞臣疏,見防於備局,春風霜雪,猝變於俄頃,向之歡呼而踊躍者,今而愁怨而哀痛,在處攔道之悲訴,臣實無面而慰解。臣固不足言,而奈何以堂堂千乘之大,重此數萬苞之費,不恤悶西民之歸乎?臣愚死罪,竊爲國家惜此事也。江邊之慘,臣於前狀,略已仰陳,而區區過計,自有不能已者。大抵江邊諸邑,卽一別區絶峽,攢空重複,周帀棧道,千里僅容一線,鹽商米賈,絶不來往。若本地穀乏,千金之子,亦將抱珠玉而餓死。目今死亡之憂,殆無貧富之殊,擧皆懸命倉穀,計日待哺。倉穀所捧旣甚些零,而常年之不受還,與永不受者,竝入其中。星羅鎭堡,又皆仰屬賑資之出。亦非他穀,用度多般,耗縮可知。假如常年之穀賤,尙患難支,況兩年荐飢。勿論官倉鎭庫,舊儲已竭,新捧至少,前日之賤,雖如糞土,卽今之貴,甚於金玉。向臣狀奏中,所陳各邑還穀不足之數,此亦略略分給。艱辛排巡者,若計以年例分給,則其爲不足,不知幾倍於此數。還民之見今所見,已不及賑口,時月之後,則自知其庫中無穀,可以繼活,有若末疾之人,計日待亡。慌亂波蕩,未有固志,光景驚駭,憂慮多端。臣實欲劃出一本,仰備睿覽,如宋臣流民圖,而有不暇及者。救焚拯溺,猶屬歇後語,而臣則束手罔措,恬視以過,自有監賑以後,未有若臣之雍容爲也。辛酉北關之歉,非不孔慘,而尤甚之邑,無過十四,視今猶減其二。而其時繡狀之請得,多至於十四萬石,其他許施錢木之各樣各色,有難殫記。若還若賑,均施遍惠者,交濟倉在彼矣。西北之民,同是國家之赤子,殿下一視之仁,宜無彼此之殊,而只緣臣之無似,不及於他人,不能積誠苦籲,優得濟活之資,宣揚聖上之德。如北關前日之事,此又臣之罪也。今臣餘望,惟是江州狀請,竝賜睿斷,一一俯施,將臣前疏,參酌許施,俾得全活西民,則非臣之幸,卽國家之幸。今雖節晩,謂難運輸,臣之愚迷,亦自有一得之慮。謹當殫竭死力,方便轉移,以爲及時繼救之用耳。臣纔踰狄嶺,轉入中山,所經聞見,視江邊不無差殊,姑待畢巡諸邑,又將馳奏上聞,而先此疏籲者,事急爲民,不敢少緩。伏乞聖明,竝亟垂諒而夬許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命爾以監賑,其於爲民,豈惜賑穀而然?凡事靳與濫俱過也。故先以初區劃之穀米設賑,更令觀勢狀聞,意槪在矣。而今覽爾章,江邊飢民之狀,若目見焉,玉食奚甘?其令備局,復將前日狀聞,卽爲登對,稟處焉。

○丁卯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權𥛚,特進官李重協,參贊官洪象漢,侍讀官尹光紹,檢討官金陽澤,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宗臣綾安君槇,武臣行副護軍金養浩進伏訖。上讀前受音訖。光紹讀自惟王建國,至司几筵而止。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光紹起伏曰,周師六官皆書之,而宗伯卽《尙書》秩宗之宗字,不曰正而曰和者,禮體嚴而用和。春官掌邦禮,以和邦國,和在其中,不但儀文而已。殿下知其全體大用,使各得其所,則豈不美哉?權𥛚曰,春官之名,春氣和,故禮以春爲名矣。上曰,所達好矣。光紹曰,此下列其徒屬,別無文義矣。上曰,鷄人何也?𥛚曰,此則掌鷄唱,古有鷄人報曉之句矣。陽澤曰,文義則上番已達,臣無可達之事。而春官一篇,專主禮節,殿下若留意於本源之學,則節目儀文,別無可講矣。上曰,所達好矣。光紹曰,臣有所懷敢達矣。殿下前有慨世道發嘆之敎,而以爲世道無可爲,故只欲講學,此則有不然者。正心誠意與治國平天下,非二件事也。陽澤曰,以匹夫之學言之,則不能行道,有獨善其身之事,而帝王之學,則不然矣。上曰,上下番之言是矣。然予從前講學,只是書自書,我自我,豈望有實效乎?洪象漢曰,禮以天理節撙,若以世道言之,則當刑而刑,當賞而賞,是合天理矣。上曰,知申頃有所達矣。刑人賞人,猶謂萬民和睦之時,而今則曰刑曰賞,公議盡滅,奈何?象漢曰,得宗伯一人則足矣。是中有非,非中有是矣。上曰,卽今世道無可爲,必以予此言爲過,而當此時則舜往歷山之外,無可奈何矣。李重協曰,帝王之學,措諸政敎,非但講學而已。大抵我國設官,亦依《周禮》六官,若知其本意,施諸政敎,則豈難爲治乎?王安石則誤用《周禮》矣。上曰,非周公不能作,非周公不能行之說,果是矣。我朝《五禮儀》、《大典》,便是《周禮》,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豈不可乎?王安石則誤用,而非《周禮》之辜也。光紹曰,惟王不會則必至蕩然矣。上曰,以徽宗之心用之,故然矣。重協曰,王者濫用,而其臣不諫,則彼六官將焉用哉?上曰,堯、舜爲君,皐、夔爲臣,則雖不會,可也。以徽宗爲君,蔡京爲相而不會,則如之何其可也?光紹曰,周公亦折衷夏殷之禮矣。上曰,我國都城坊名,皆用勝國之舊,安知周公不用殷禮乎?重協曰,禮樂文物,至我朝大備矣。陳文義訖,講官先退。象漢進伏曰,昨日勞動之餘,玉音似有異於前日,或因感氣而然耶?上曰,一樣矣。象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象漢曰,王世子隨駕往來之餘,不瑕有致傷之事乎?上曰,一樣,而咳嗽之症,尙未快愈矣。象漢曰,大臣送言,任璞疏批,有登對稟處之敎,而相臣有故,令臣持入仰達,故持來矣。上曰,讀達可也。讀奏訖。象漢曰,前已劃給七萬石,今若加給一萬石,則合爲八萬石矣。上曰,李宗城爲御史時,道臣誰也?其時多用云矣。大抵西路凶歉,果何如耶?光紹曰,下番自西而來,下詢則可知矣。陽澤bb曰b,雖降名之次,而實則尤甚故,間間設賑矣。上曰,江東何如耶?陽澤曰,江東自是峽邑,而小米一石,錢至五兩矣。上曰,然則不但江邊,關西俱未免凶歉也。陽澤曰,淸北之民,昨秋已有飢色矣。上曰,孟子所謂四境之內不治,則如之何?關西一道,將何以爲之乎?象漢曰,道臣狀啓纔到,而姑無飢民致斃之報矣。陽澤曰,淸北則餓殍甚多云矣。上曰,大抵賑政,邊甚於前矣。江邊七邑,至於如此,關西一道,將若之何?然而彼七萬石,果有之乎?若無則奈何?象漢曰,頃聞金若魯之言,則江邊七邑,足辦七萬石云矣。上曰,聞其所達,則前所許給亦不少,而今旣啓請,則一萬石不可不加給。書允字,可也。象漢曰,臣於國綱所關,有駭然事敢達矣。昨日大駕還宮時,玉轎纔入集成門,承史未及隨入,有一着朝服之官員,放溺於門側至近之地,所見極爲駭然。問其名則乃濟用判官金柱星云。況東宮隨駕在後,則其在事體,尤何敢若是乎?國綱所關,不可不嚴處也。上曰,誠極駭然,先汰後拿,可也。出擧條光紹曰,皇壇紙榜畢寫後,反而塗糊,極爲未安。臣以爲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他日大臣入侍時,當講定耳。上曰,神廚之設於神門內,誠可怪矣。光紹曰,凡禮思其本源而後,可以論矣。《周禮》殺牲于庭,鸞刀取血膏,大報壇,卽祭天子之禮,而諸侯於廟門內宰殺矣。象漢曰,祭山川則於壇右設神廚,而文廟亦用右,此亦不可出於神門之外矣。上曰,皇壇儼若東巡狩,執事者孰敢不致敬?而祀事之攝行,殊甚未安矣。光紹曰,甲申年創立,卽先朝雪恥之本意,而群下孰不痛心乎?陽澤曰,當時諸議,多有携貳,而肅廟斷自宸衷矣。上曰,予於昨日,達宵不寐,而與元良偕行,使知有皇壇,此則稍慰耳。光紹曰,祭官申飭,非不丁寧,而奉紙榜官,亦以玉堂差之,似好矣。上曰,今番奉紙榜官,誰也?光紹曰,軍資正李大源也。上曰,予意則必令以玉堂差之矣。下敎之下又如此,當該吏曹堂上,從重推考,可也。抄出擧條上曰,注書取來《皇壇實錄》。臣性淳承命而出。光紹曰,凡祭享之禮,鼎俎爲大節,而今皇壇祭祀,元無自鑊升鼎一節。問于守僕,則以升鼎有弊,初不擧行,故元無鼎匕等物制置之事云。禮意未備,事甚踈略,非比一二小節之欠闕也。且考皇壇儀節,亦去升鼎、擧鼎等節,與太廟享儀不同,不成儀文體段。故今番修正時,不得已依《皇朝集禮》、《五禮儀》之文,詳載升鼎一節。臣意則此後,牛羊豕三鼎及鼎扃、鼎羃、鼎畢、鼎匕、鸞刀諸物,一依《大明集禮》制度造置,以爲遵禮行事之地,且合重祀典之意。上曰,太廟舊有鼎與鸞刀而不用,因申飭,近始用之矣。皇壇無鼎,果是欠節。分付該曹,倣制造成,遵用,可也。出擧條上曰,江東人心何如耶?陽澤曰,西路自是戎馬之場,故人心甚强悍矣。上曰,此所謂非文非武也。以向者玉堂事觀之,可知矣。陽澤曰,雖或有能文之稱,而至於財利,則兄弟有鬪鬨者矣。光紹曰,全羅道人心,甚於關西矣。愚民則一升穀,以爲恩怨,大抵三南民役甚重,國家知此軫念爲宜矣。上曰,國家給災敬差官,敬字之義甚重,而今則以得爲事,誠非矣。光紹曰,皇朝儀禮,元無王世子亞終獻之禮矣。上曰,此後則王世子陪祭,而攝行儀,與大臣同,可也。仍命象漢,讀達問議訖。上曰,領相每事,無不詳悉,而此祭禮則未及考之矣。光紹曰,皇壇祭器中瓦登,本自瓦署進排,而今番享祀時見之,則只是一湯器之樣,而與《五禮儀》制度,大相不同,甚非一倣皇朝之本意。今後則一依《五禮儀》造用,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象漢,讀奏禮曹草記訖。明日延齡君致祭,同副承旨尹得載進去事,榻前下敎。副應敎宋昌明卽爲牌招事,及右承旨金尙迪牌招入直事,榻前下敎。上曰,左承旨呈辭乎?昨日能步從,實奇特矣。果無大段致傷之事乎?諸臣仍爲退出。

○丁卯三月初十日二更二點,上御歡慶殿。試官、儒臣同爲入侍時,試官趙明履、黃晸、具宅奎,右承旨金尙迪,副校理吳彦儒,副修撰金陽澤,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上曰,左相箚持來乎?尙迪曰,未及持來。令史官出而持來,何如?上曰,唯。臣性淳還出持入。尙迪曰,右相批答,傳諭爲急,令史官出去,書傳,何如?上曰,唯。臣性淳更出,書置批答後入侍。明履讀試券。上曰,此文能善作矣,三試官讀之可也。宅奎讀達。明履曰,間間用《朱書》文字矣。上曰,後學專尙《朱書》而然矣。讀訖。上曰,壯元文之爲壯元是矣。宅奎曰,趙明履爲上試,考諸文,至於末梢,而無不用精神考之,似無稱冤之言矣。上曰,儒臣所見,何如?彦儒、陽澤皆曰,試官之言是矣。賦則雖增,別試足爲之矣。上曰,榜目讀達。讀達訖。上曰,前有十八歲登講科人,故以副擬爲注書矣。今番八道皆參,可謂均矣。仍命奏左相箚,乃生畫科事也。上曰,左相本無爭執之事矣。此則果固爭矣。今日儒臣,使之同爲入侍者,欲爲商確此事也。領相箚語詳悉,可謂畫出矣。宅奎曰,左相之言無他意,常時不爲尋常之言,此必有所見而然矣。上曰,儒臣意何如?彦儒曰,臣於講經事,不識規例,其中利害,不得詳知,何敢以不分明事仰達乎?尙迪曰,領相箚語是矣。左相只惜十三分,而非周通之論也。上曰,準畫者送于東庭,而十四分以下,送于西庭,則似公矣。注書亦以比較爲之,而大抵比較法好矣。宅奎曰,不知何大臣之言爲是,而若或變通,又生弊端,則莫可收拾。臣意則以爲重難矣。上曰,彼言是矣。若欲變通,則必有弊矣。彦儒曰,古者老師宿儒,皆一邊治經,一邊製述矣。上曰,今則明經科,皆以爲不知文,左相亦云,口讀出身乎?明履曰,此則自爲貶下之辭也。彦儒曰,昨日皇壇獻官,宗臣替行。頃者毓祥陪班,二品爲首,大臣雖有情勢,臣實慨然。爲今之道,自上飭勵之外,無他道理。伊日不參重臣、宰臣以下現告,推考,似爲宜矣。重宰臣雖有實故情勢,若嚴加飭勵,則豈不行公耶?上曰,儒臣所達,大體是矣。然古者不參朝參之人,大臣必請推矣。今則大官,不爲造朝,重臣、宰臣,何可盡推耶?予之卽今精神氣力,實無自强之心,而顧今世道,予若不振作,則益無可爲,故勉心開筵,强力親享。自以爲國事,雖無可爲,姑於此兩事,勉强爲之。昨日領相之批,庶幾群下之感動,而俄者左相之批,欲書試看今日之國事矣,猶有含忍而未果者,今之國事,可謂寒心矣。股肱大臣,至於如此,則其餘諸臣,何可獨責?予實恧焉,而自有飭勵之道,以十二日朝參之意,承旨書傳敎,可也。仍傳曰,歲首朝參,因予靜攝,不能行者多年。噫,試看今日之國事若此,而其能做一事,而行一政乎?予意已諭於首揆之批,而於享則有不祭之嘆,於學則有我自之恧,此等心神,强作誠難。雖爲臣一日在職,則有一日之責,況君乎哉?備局之上,股肱無人,百事叢脞,而朝中重宰,不過若干人,而在外者居多。侍從之臣,稱以在鄕者,什之八九,可謂寒心,可謂寒心。不可不强力自責,自示奮勵,而何當飭群工?正門朝參,以十二日擧行。又傳曰,廈氊蔀屋,便若霄壤,而都下之民,亦豈能導達其心?況今邦慶霈澤同流之時,宜問民苦。今番朝參時,五部父老中,其可以對問者,令京兆,各一人待令弘化門之外。又傳曰,朝臣在近郊人,使之卽爲上來,竝參朝參事,分付。出榻敎書訖。上曰,如此之後,見朝參班則可知矣。彦儒曰,推誠意奮勵振作,則悠悠萬事,惟在一心上。殿下若奮勵,則豈無其效乎?殿下每有退托之心,臣實悶然矣。上曰,所達是矣。人心雖老,猶有少時之心,而予於昨日,始見後苑之花。動駕之時聞樂,垂涕看花,心亦不平。明日朝參,非爲觀瞻,若謂予氣好而爲之,則亦非矣。如此而臣下不參則非矣。陽澤曰,殿下每有衰耗之嘆,衛武公九十猶有爲,殿下足爲奮勵之時也。尙迪曰,昨日皇壇,雖許攝行,而殿下於齋室達夜,臣僚皆知之矣。上曰,頃之領敦寧之問候,予笑之矣。眞殿幸行後,有吾衰之嘆,而金陽澤之勉以衛武公九十之言,果是矣。命書下敎曰,左承旨柳萬重許遞。明日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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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坐直。右承旨嚴瑀。左副承旨李裕身未肅拜。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洪象漢啓曰,明日朝參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廣運、申暻在外,執義李耉齡,持平李長夏呈辭,權基彦未肅拜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洪象漢啓曰,伏未審陰雨,聖體調攝,若何?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傳于金尙迪曰,昨日以同副承旨進去之意下敎矣。同副承旨,則今日晝講入侍。左副承旨進去。

○金尙迪啓曰,延齡君致祭時,左副承旨進去事,命下矣。左副承旨嚴瑀今日以式暇,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嚴瑀啓曰,小臣延齡君祠宇致祭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尹得載啓曰,判義禁鄭羽良日事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迪曰,朝參專欲見東班二品以上,雲劍實預差,皆以宗臣改擬以入。前入望單,以休紙置之。侍衛都摠府,以前差備擧行之意,只令騎曹知之。

○洪象漢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明日朝參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營建廳言啓曰,三陵碑文御覽件簇子,一依英陵碑石前例,粧䌙gg粧潢g內入,而世子宮一件,亦爲封進,自今日撤罷廳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明日朝參時,兩司無進參之員,除在外陳疏入啓,金吾待命外,持平權基彦,獻納南泰赫,正言李聖檍竝待開門牌招。今日政新除授臺諫,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參議沈星鎭進,同副承旨尹得載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李裕身爲左副承旨,呂善應爲正言,李彝章爲副校理,曺命采、李衡萬爲修撰,尹東浚爲刑曹參議,趙明鼎爲輔德,金時粲爲兼弼善,閔樂洙爲漢城判官,尹垕爲軍器判官,李夏宗爲安東府使,申暐爲扶安縣監,吳彦耉爲比安縣監,崔鎭衡爲陽德縣監,安致宅爲咸鏡都事。

○兵批,判書李周鎭引入,參判具宅奎病,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同副承旨尹得載進。

○兵批啓曰,忠壯衛將朴熙瑞呈狀內,近得輪疾,差復無期,斯速啓遞云。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時建爲同知,朴來章、洪以謹、張齊尙爲僉知,徐命臣、李台重爲副護軍,柳萬重爲副司直,韓光會爲副司果,朴師訥爲副司正。

○尹得載,以兵曹言啓曰,甲寅年明政門朝參時,明政門與弘化門相距不遠,故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兵,量宜排立於弘化門外,左右路往來雜人,一切防禁,而事畢後卽還本處,入直禁軍,則依例守直本處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各軍門,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明日明政門朝參時,東營入直軍兵,量宜排立於弘化門外,左右路往來雜人,一切防禁,而事畢後卽還本處入直事,命下矣。本廳東營入直步軍一哨內,旗軍三十四名,依前例除出,該哨官率領把守於弘化門右邊,防禁雜人,而事畢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道慰諭監賑御使狀啓內,陽德縣監具恒柱罪狀,令該府勘處事,啓下矣。具恒柱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丁卯三月十一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申晩,特進官趙榮國,參贊官尹得載,侍讀官吳彦儒,檢討官金陽澤,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宗臣密春都正焌,武臣行副護軍趙載彦進伏訖。上讀前受音。彦儒讀自天府上士一人,至墓大夫而止。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彦儒起而伏曰,此則只列官爵,知設官制度之外,無他文義矣。申晩曰,註疏云七廟奄爲七人,而有姜嫄之廟,故八人云矣。上曰,祧字之義,未詳也。得載曰,文武爲不遷之位,故似稱祧矣。榮國曰,世婦之卿,註疏以爲女奴矣。上曰,世婦統稱九嬪,所謂有關雎、麟趾之德然後,知周官制度者,此也。彦儒曰,墓大夫,主人民丘墓者也。民人之墓,大夫以下,無不照管,則亦可見周家仁厚之意矣。且靜觀設官制度之義,簡約如此。以我朝言之,則吏胥各有定數。今則漸至於多,有違於此法,此亦可觀處也。上曰,《五禮儀》、《經國大典》,卽周之《周禮》也。上又曰,末章孝子所思慕之處云者,王公匹庶,豈有異乎?近來獻官,尤不擇差,不祭之嘆,莫此爲甚。此予所以興感而澟然者也。可謂忠乎?可謂孝乎?大抵國家祭享,不如士夫家之致潔也。陽澤曰,宗廟祭享,典祀官尤宜極擇矣。臣待罪永禧殿,而有所見者矣。上曰,我國用人之道甚狹。京人則猶有惜其其名者,而鄕人則無拘於此,此所謂自暴自棄也。榮國曰,冏命篇云,擇一太僕正矣。上曰,擇用惟在於殿最,非恪謹恭職,則勤於職事耳。榮國曰,中原惟有古制度矣。上曰,中原墳形制度,與我國有異云,特進官見之乎?榮國曰,田畔多有人墳,而墳形甚小矣。上曰,山海關內皆平原,則遼東千餘里,果一望無地乎?榮國曰,然矣。上曰,予幸松都時,上滿月臺,欲見之而未果矣。三角爲窺峯云乎?晩曰,臣則見之矣。三角秀峯,於滿月臺見之,甚不平矣。陳文義訖。榮國曰,以近來朝紙見之,可知聖衷之煩惱,而此不過從容處之,自可妥然之事,何至煩惱之若是乎?聞大臣非久當出云,豈不精白,一心奉承聖上之勤慮乎?上曰,左右相俱欲出仕云耶?去夜儒臣,果有所達,而以予神氣,豈有奮勵之心乎?明日朝參,亦知其若水投石,必無實效,而第欲觀東班之如何耳。然此不過徒勞吾身與軍兵,明日事,亦若指諸掌耳。特進官所達是矣,而股肱大臣如此,一日不出國,受一日之弊,可不悶乎?故左相實爲國苦心矣。今者大臣之心,皆不無査滓留中矣。榮國曰,査滓若欲一時融化,則實難矣。得載曰,自昨年《自省編》製下後,中外莫不延頸望治矣。今周一期,終無實效,而下敎之際,每以世道發慨,此實臣下無狀,不能奉承之致,而殿下於作爲之際,若大加奮勵,發政行事,皆如禁紋緞之爲,則甚事不做,而豈無挽回之道乎?晩曰,昔朱子以爲聖人,則無不可爲之時,今之世道人心,誠如聖敎,而若執其要道,遠思而久守,則豈有不可爲之事乎?但殿下奮勵之心,或有終不如始之嘆,惟願大加奮勵,終始如一焉。昨日下敎中,自飭二字,臣竊以爲悶然矣。上曰,飭字卿等過看之矣,此不過自勉之意也。榮國曰,殿下每用心煩惱,此不必如是,物來順應爲宜矣。得載曰,君使臣、臣事君,廉義爲重,而殿下每以督責爲主,或有廉隅之難强,而必令强出,以至於恩數之或有過分者,以向來事言之,三儒臣之一日三牌,亦過矣。臣下之無端違牌,非則非矣,而其中不無容恕之道矣。彦儒曰,至如林錫憲,則其在廉隅,似不無撕捱之端矣。上無發落。得載曰,宗臣經筵未罷之前,徑先出去,更不還次,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久爲太僕官,馬政果何如耶?得載曰,臣待罪太僕,或乘御乘,則卽今立之,以御乘者,名目雖充,而可用者不過數匹,實合御乘者甚少。內乘不可不另擇矣。上曰,內乘將何處得馬乎?得載曰,武將之馬,則使之勿侵云。雖非武將之馬,豈無可用之馬乎?上無發落。吏曹參議沈星鎭,只推,更爲牌招,卽爲開政事,及應敎南有容,副應敎宋昌明竝牌招事,榻前下敎。講官先退。陽澤曰,館職極爲淸選,而新錄中經幄出入之人,非不多矣。李衡萬之文學才華,鮮與爲儔,而躁競名目,實無一分依俙彷彿於其人者,可不惜哉?上曰,洪益三陳達時,予亦以爲過矣,而在渠廉隅,似難行公。前有如此人行公者乎?陽澤曰,自上若開釋湔拂,則豈有不行公之理乎?且自有擧世公議耳。上無發落。諸臣遂退出。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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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酉時,四方昏濛若下塵。夜一更,月暈。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廣運、申暻在外,執義李耉齡,持平李長夏陳疏未下,權基彦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榮魯啓曰,今日朝參,侍衛不可不備,兵曹判書李周鎭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啓曰,判義禁鄭羽良連違召命,無意行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象漢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而在京無故人付標。

○承旨前望,趙榮魯、李裕身落點。

○朝參罷後,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一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以副應敎宋昌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得載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得載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得載啓曰,吏曹參議沈星鎭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得載曰,副提學趙明履,儒臣尹光紹及禮官,持《大報壇儀註》草入侍。

○尹得載啓曰,副提學趙明履,儒臣尹光紹及禮官,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尹得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曺命采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明日明政門朝參時,東營、集春營入直軍兵,量宜排立於弘化門外,左右路往來雜人,一切防禁,而事畢後,卽還本處事,允下矣。都監集春營入直軍兵五十名內,十五名除出,把守弘化門外左邊路上,防禁雜人,而事畢後,還直本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身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曺命采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以臣魯莽,度臣職責,無非不似不合之甚者,爲臣之計,惟有亟遞此職而已。以庸下之資而膺中權之責,此其宜遞也。以昏昧之識而授銓衡之任,此其宜遞也。智慮不周,而無以應機變,則可遞者此也。紀律不明,而無以厭群情,則可遞者此也。況且冥升易顚,官謗難逭,風波之餘,觸事憂畏,施措多錯,疵點漸加,則此尤臣可遞而決不可久據者也。頃臣所遭,卽非臣意慮之所及,伊時事實,詳在前疏,聖明之所俯燭,臣不欲更煩於事過之後。而由相箚而言之,則罪在於將令之不行,由臺疏而論之,則罪在於師律之不嚴,使臣居一於此,其可以一日在此職乎?連上辭本,見格喉司,積犯違逋,一味泯伏。間因陪駕,黽勉暫膺,而乍出乍入,去就郞當,臣猶自愧,人將謂何?方欲更具疏本,申暴血懇,而此際伏聞有朝參之命,十行綸音,丁寧懇惻。當此庶官怠弛,百度隳壞之時,奮發聖志,董飭群工之意,藹然於辭旨之間,臣實欽仰。其所以感激愚衷,對揚明旨者,亦豈淺鮮?而顧此危臲之蹤,兢惶之情,終不敢自視無故,奉承休命,此其罪已不可勝贖,而前後侍衛,亦不得進參,廢職闕禮之辜,萬戮猶輕。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於闕外,以爲差待禮畢,退還私次之計。惟乞遄被嚴誅,仍許鐫削,少安臣心焉。臣之一遞,旣如是自劃,而若不及今解職,則禁營移倉之役,又有大段緯繣之端。臣於前席,旣承下敎,必須趁今相基鳩材,方可及時移建,而臣旣引入,指揮無人,保米船運,自當陸續上來。若果失今,不卽董役,以至節候漸晩,潦雨相値,則其爲狼狽,有不可言。而雖或移建,旣捧之米,運置無所,此其勢不可不急急始役。而使如臣情勢之決不可出者,羈縻延拖,其爲紕繆,又不特一時機務之滯。若聖明念及於此,則鞶遞之命,必不待臣言之煩複,此臣所以一倍顒望於席藁之中者也。抑臣於關西御史上疏,備局覆奏,竊有區區所懷,雖在泥首待勘之際,何可不一陳於紸纊之下哉?西路饑荒,江邊爲最。聖上特加軫念,別遣御史,慰諭安集,而至於賑穀,則與道臣相議善處事,定奪矣。繡衣下去,以目前所見,飢民遑汲之狀,陳章請穀,其必欲善爲濟救,毋負聖主別遣之意者,顧其職責然也。此所以自朝家前後劃給,至於七萬石之多,雖以此數而分賑,庶可以接濟,若或還穀不足,而以爲移粟之計,則移粟王政之所不可已者,臣亦不以爲不可。第臣則熟知西邊道里之遠邇,嶺隘之險夷,今雖移粟,及其分給之時,則麥幾登矣。如是之際,遷就時日,旣無實究之惠,轉輸遠路,反貽騷擾之歎。臣意以爲,今番新區劃一萬石,姑令勿爲分俵於列邑。仍飭御史,令道臣,俾爲從便賙濟,則江邊諸邑,自可無捐瘠之患,亦不至貽憂於朝廷之上。而況西陲儲穀,蓋出於陰雨之備,田稅正供,而亦不上納,此其祖宗朝制置本意。實有深遠之慮,則今因一年飢歉,紛然移半一道之穀,重以輦輸之勞,非計之得。伏願留神處分焉。今若遲延數日,則備關已頒,誠有後時之嘆,敢此附陳於祈免之章,益增隕越之忱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都提調陳箚,蓋所以中軍之不善周旋將令之致,則以此撕捱,其涉太過。附陳者,當下詢而處之。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丁卯三月十二日巳時,上御明政門。朝參入侍時,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同副承旨尹得載,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百官左右班,序立四拜訖。領敦寧趙顯命,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進伏。顯命曰,近日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顯命曰,王世子微感,皇壇隨駕往來之後,果無添傷之事乎?上曰,一樣矣。顯命曰,今日卽大朝會也。兵判以軍門事引嫌,不爲入來,事體未安。推考牌招,何如?錫五曰,大將雖已出令,而中軍不能擧行,至於汰去,則兵判似或撕捱矣。應洙曰,中軍爲其管下,而中軍旣已汰去,則爲其將者,似或引嫌矣。上曰,原任之意,何如?顯命曰,臣則以爲有罪矣。上曰,然則左右相之意,欲仍任中軍乎?中軍誰也?顯命曰,趙儼也。上曰,近來紀綱解弛,將校旣已施罰,中軍又爲汰去,而大將若因此引入,國綱墜矣。仍命書疏批。又傳曰,兵曹判書李周鎭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出榻敎上曰,今日國事無言者,今日正門朝參,乃自勉自飭之意。班行雖少,勝於頃日,而亦未知前頭之果如何矣。少輩雖或嘵嘵,而今則大官,以微事相爭,至於引入,如此而能做國事乎?予實慨然矣。錫五曰,臣等所爭,不過各執所見,而適因俱有實病,未及登對,今日此擧,實臣等之罪也。以常時則廉隅所關,決不敢入來,而昨承下敎,惶恐無地,玆以入來請罪,豈敢以雜談仰達乎?應洙曰,當初各陳所見,而畢竟至於過矣。見昨下敎,益增惶悚,實如左揆之言,故今日入來待罪矣。顯命曰,無論時原任,此皆大官之罪也。然而今日之擧,臣心實有所欣幸者。過去事不復提起,而目前事,飭之以同寅協恭,似好矣。上曰,今日事,卿則以爲欣幸乎?此亦衰世之意也。錫五曰,今番事,聖上知之過矣。臣等實無疑阻之心矣。應洙曰,此後則聖上勿慮,臣等有疑阻之念也。上曰,然則幸矣。以外面觀之,氣象甚不佳,人皆以爲左右相,相持引入,而不謂公然不出矣。錫五曰,殿下勿以臣等爲慮,而慮世道。今日重宰,無一人全者,殿下累十年培養之功,果安在哉?大臣則有人望然後,可以爲之,而如臣者,人皆輕侮,惟願速賜斥退也。上曰,此則左相過矣。前亦有大臣自重之敎,而卿不宜自輕若是也。卿旣帶世子傅,卽今元良輔導,一時爲急,而師旣引入,卿又不行公,則世子爲無師傅之人,豈不悶乎?錫五曰,臣本不稱職,願賜遞改。上曰,今若遞卿而任右相,則右相亦行公乎?錫五曰,臣於元良講學,有何輔導之益乎?上曰,若使卿以製述,敎元良則卿或辭也。以經學敎元良,則卿之所學者經學也,何難之有?今日旣已入來,仍爲相見禮,可也。顯命曰,意則美矣,而處義則過矣。上曰,禮讓足矣。卿須勉循焉。錫五曰,前亦有以春坊入侍之事,依其時入侍,則臣當奉行矣。上曰,依爲之。錫五曰,卽今第一急務,惟首揆之行公也。使之速出,何如?應洙曰,首揆之病,近來差愈云矣。上曰,當勉出矣。錫五曰,頃以重宰補外事,有所箚陳,而未蒙允矣。上曰,頃日吏判處分時事,予於入侍大臣,實有慨然者矣。應洙曰,臣非不知固諫,而於心有如何者,仍爲停止,而其後又不趁卽入侍,故不得更達矣。上曰,原任以爲過乎?顯命曰,小臣頃日勳府,旣已陳達,而其時亦以此意達之矣。殿下無甚督迫之意,而一朝遽然補外,臣則以爲過矣。上曰,時原任之意皆如此,則予當允從矣。仍傳曰,頃者重宰補外,蓋所以樹紀綱,而時任箚陳,原任面達,俱有意見,而予亦無適。莫待諸大臣入侍,一番下問,而欲爲處分。今諸大臣之意皆如此。初無深意,而飭勵已行,吏曹長官亞堂補外之命特寢,此時守令,不可數易。前驪州牧使吳𪼁,利川府使兪崶,分付該曹仍任,春事方殷,其令申飭下送。出榻敎錫五曰,禁府事誠悶矣。上曰,鄭羽良事,何如?應洙曰,判義禁之處義過矣。上曰,元景夏之事,何如?錫五曰,景夏旣以內局行公,而今又陳疏出城,此則非矣。上曰,今日朝參,其君於靜攝中爲之,而其臣無動意,則將焉用其臣乎?今日班行亦寒心。不參重臣以下,無論情勢,皆欲重飭,何如?顯命曰,元景夏、鄭羽良情勢則果難,而朝家旣已伸其廉隅,則渠之廉隅,何可每每伸之乎?上曰,原任所達是矣。仍傳曰,朝參久不行,百隷漸懈怠,故今日此擧,意蓋深也。而以予心神,方在靜攝,其猶躬臨正門,當初雖過爲撕捱者,到今焉敢復事撕捱?而況耳目之官,近日雖作逡巡之場,到今臨正門之時,雖意見之參差,其當濟濟,而柏府、二臺之一時陳章於朝參命下之後,其在事體分義,俱涉寒心。左參贊鄭羽良,工曹判書元景夏竝罷職,陳章不參臺臣倂削職,而近日侍從之臣,以在鄕爲能事,朝以在京,備擬受點,而暮輒稱乎在外,非特事體之寒心,是誰欺乎?臺廳之門,何時開乎?勿論帶職軍銜,堂上堂下,侍從臣在鄕人,竝禁推。出榻敎上曰,再昨諭都令矣。任璞,以一萬石加給事陳章,而當初區劃七萬石矣。若於七邑,用八萬石,則關西一道,將若之何?應洙曰,江邊民戶不甚多,而八萬石劃給,似多矣。上曰,原任之意,何如?顯命曰,西路有人相食之變云,可知其民情之慘酷矣。上曰,武臣中或有西路人耶?騎判問而召入,可也。渭源武兼朴東俊進伏曰,臣之入京,在於昨年,而近聞江邊消息,則相食之變,雖未的知,而棄其子而去者則有之云矣。上曰,殘忍矣。七邑中尤甚,何如?東俊曰,同然矣。李周鎭曰,此事有若兵難遙度然,淸南穀次次移轉,則可以輸入,而八萬石則多矣。顯命曰,彼亦有所見之言,而御史旣已陳章,則朝廷不可恝視,許給似宜矣。上曰,原任所達是矣。今若不許,則是欺民也。人君豈忍聞此而惜之乎?依原任所達許給,可也。上曰,玉堂及臺臣,互相出入,竝從重推考。出榻敎正言李聖檍啓曰,臣適以內急之故,暫爲離次,致勤問備。臺官之帶推行公,旣無前例,則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右副承旨李裕身曰,正言李聖檍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出擧條錫五曰,前吏曹判書金若魯補外之命,旣已還寢,備堂及關西句管之任,竝爲仍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通信使若待銓長差出,則似遲延,而接慰官催促下送似宜矣。上曰,通信使不待長官,問于大臣差出事,分付。接慰官今日內,使之辭朝。竝出榻敎錫五曰,《璿源譜略》序文,今當製進,前例亦無稟定者,而都承旨詳知其曲折,使之陳達好矣。象漢曰,庚申年兩次修補時及甲子年修補時,跋文皆命置之,且有此後則勿爲跋文之敎云,而今番宗簿草記則允下矣,何以爲之耶?上曰,未及照檢矣。依前置之,可也。出擧條洛豐君楙曰,臣待罪校正廳矣。跋文因承宣陳達,旣有置之之命,而《璿源譜略》改修正後,進上件數,進獻件數,當奉下敎然後,可以擧行,而草記久未下,敢此仰達。上曰,進上則五件,進獻則三件宜矣。出擧條大臣退次,儒臣進伏。趙明履曰,臣待罪論思之任,無所裨益,而殿下今日奮勵有爲,行此曠前之盛擧。臣以爲殿下勿以今日朝參爲奮勵,大臣勿以今日出仕爲仰答,上下加勉,俾無不克終之嘆爲宜矣。尹光紹曰,以外面觀之,則今日朝參,有若盛擧,而究其本則有所激而發,臣實慨然,而凡事有實效然後,可以行之。伏願殿下,不弛今日奮勵之心,益加勉焉。上曰,所達皆是矣,而我國公事,安知無三日之譏乎?吳彦儒曰,副學及尹光紹之所達皆切實,而殿下三日之敎,誠得當矣。上曰,予則以爲三日猶裕矣。以此實無振世道之望矣。李彝章曰,僚臣旣已盡達,而以實心實政做去,則聖人無不可爲之時矣。上曰,此則儒生漫語也。實字果是矣,而行之難矣。南有容曰,奮勵有二。文王之待朝,周公之見《丹書》不寐,是奮勵於義理也。宋神宗非不奮勵,而用意於事功,故無益矣。上曰,所達好矣。儒臣退次,宰臣進伏。禮曹參判金尙魯曰,向來中興之敎下後,少無實效,今日朝參,乃一禮也。惟願殿下,益勉奮勵之心。卽今世道,豈無挽回之道乎?惟在聖上之奮勵也。上曰,幾年苦心,鬚髮已白,今日朝參,亦豈望有效乎?今之諸臣,歸家脫衣卽忘之,惟念念不忘者,乃黨心也。刑曹判書柳儼曰,殿下今日臨門朝參,又得金尙魯之嘉言,臣爲殿下致賀焉。上笑曰,此亦抑揚也。待他日朝象愈後,致賀爲宜矣。大臣復入侍。上曰,親民之官,外則守令,京則部官也。部官使之進前。上又曰,今日大朝會也。京兆郞官無一人進參者,此則判尹非矣。京兆堂上推考,未肅拜郞廳拿處,可也。出擧條漢城判官閔樂洙,主簿兪崶拿處事。出榻敎中部奉事申暕,南部沈運熙,東部奉事閔百奮,西部都事元一揆,北部奉事金和行以次進伏。各陳所懷,而別無民瘼之仰達者。上曰,此則五部官員,相議而入矣,近來黨心亦然矣。命使之退次。五部父老以次進伏。上下敎曰,今日招見汝等,蓋欲聞民瘼,汝等勿諱陳達,可也。父老皆曰,閭家奪入及坐更事,俱爲民弊矣。今則朝家,各別嚴飭,此外無他民瘼矣。上曰,聞汝等之言,則似無民瘼,而市民貢人,多有呈訴備局之事云。此則何也?仍命李周鎭進前曰,今日殿坐,故門外無過去民人,而左右路上,必有觀光之民,使騎郞招入事,知者數三父老,可也。兵曹佐郞權崇,率數三父老以入。上下敎曰,別遣騎郞招問汝等者,各別有意矣。廈氊蔀屋,懸若霄壤,汝等初見,君父之日,不可隱諱。今日若不陳達,則君父何以聞民瘼,汝等何以達所懷?國之政令頻數,民不信法,此等之事,汝皆直陳而勿諱,可也。父老輩別無所達。上命時原任大臣進前。上曰,五部官員及父老,皆文具也。召見部官而問之,則不能詳對,父老又如此,國事可知矣。然而聞父老之言,則惠廳貢米之和水,諸道砲保之換木,極爲駭然矣。仍傳曰,招問父老,其欲導達民隱,而父老所告中,貢米之麤劣,專由於和水之弊。貢米若此,軍兵放料,推此可知。和水船人,其雖無狀,刑期無刑,亦所以愛民也。所捧郞官,其若盡心看檢,前後特敎之下,若施懲一礪百之法,船人孰敢犯法,都民復何稱冤?而尙不懲一,至達殿庭,其涉可駭,而事已過矣,官亦多矣。今雖不一一推飭,此後貢米捧上後,無時摘奸,若有捧和水米,而無飭之事,則當該度支、惠廳、郞廳,繩以重律,決不容貸,以此嚴飭諸道。砲保布,卽軍兵衣資,而曾聞漸不若古云。今聞民瘼,可謂寒心。若此而視諸尋常,拘於顔面,不爲草記,請飭下問之後,泛然以對。噫,常時若此,脫有不虞,何以得三軍之心乎?當該訓將,從重推考,此後則嚴飭之意,分付。噫,申飭閭家,卽卽祚之一政,而其後有貰入借入之名,甚至於白文買賣之弊,故亦已嚴飭,此弊曾已略聞。今聞民瘼,頃者白文,今則斜出云者,亦涉寒心。此則京兆之過也。前後堂上,從重推考,更爲嚴飭,而都民休戚,專在部官,更諸官制,意蓋此也,而今於正門,親爲下問之時,五部部官,純然一辭,皆曰無弊云。彼山彼水,亦有淺深高低之異,五部豈有純同之理哉?知其弊而不達,是欺隱也,有其弊而莫聞,是不職也。於此於彼,不可無飭,今日五部入侍官員,竝拿處。噫,都民之業,一則市民,一則貢人,貢價不均,貢人何以支撑?白用市物,市民亦何能支撑?曾聞大臣陳達,已知其弊,聞其民瘼,可謂矜惻,其在懲礪之道,當一番復問而處之,而近者耳目,其雖寥寥,此等之事,當付耳目之官,豈下行乎?有司之事,雖只聞此,而更不問,更爲嚴飭秋曹。京兆有犯者,隨現草記,無復若前泄泄。噫,今者諸敎,非爲觀瞻文具。有司之臣,若不擧行,是誰之過?另加嚴飭。出榻敎又傳曰,金吾滯囚,其涉可悶,政官牌招,卽爲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出榻敎應洙曰,京畿監司李命坤以道內各邑還上,折半留庫中,參量加給,及時救民事,狀請矣。本道上年農事,旣已失歉,當此春窮,民間形勢,如是遑急,則不可膠守折半之令。依所請三分一許令加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近聞畿內,多有竊發之患,楊州及漣川、麻田、長湍等地,明火賊尤爲熾盛云。當該討捕使,爲先拿處,其他討捕使,各別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日大朝會也。事體自別,諸臣迭相往來,擧措駭然。左右押班監察,事過後拿處,可也。出擧條尙魯曰,慶科庭試唱榜,雖依常例擇日啓下,而壬戌年親臨時,則擇日唱榜,甲子年親臨時,則卽日唱榜。且於《續大典》橫看圖,庭試有親臨,卽日唱榜,則與謁聖同之文矣。今番唱榜,則何以爲之乎?不可不更稟定式,故敢達。上曰,已行初試,若殿試親臨,則唱榜依格例爲之,初直以親臨庭試命下,則依謁聖例唱榜事,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上曰,人之七十,古來稀矣。今番招入父老中,年七十以上者,其令度支,題給食物。出榻敎顯命曰,禁衛軍例於三年一次立番,立番之間,宜經習操,使知坐作進退。而自昨冬以來,一未行操,鄕軍今將下番,而不經一番習操,仍爲下去,事體不當如是。兵判旣已出仕,依例每日次行操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道臣可合人,因特敎,時原任大臣,曾有別薦矣。前後湖西伯望,不爲擧論,見擬者固可謂得人,然大臣之薦輕,而銓官之力重,事體未安。前後銓官,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玉城府院君張晩,遣禮官,致祭事。出榻敎遂罷朝。

○丁卯三月十二日酉時,上御歡慶殿。副提學、儒臣、禮官入侍時,副提學趙明履,修撰尹光紹,禮曹參議申思建,同副承旨尹得載,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得載曰,禮參俄者入來矣,以病還出,故參議替對矣。上曰,參議則似不知之矣。思建曰,參判出去,故臣備員入來矣。命副學,儒臣進前。上曰,儀註已正書乎?明履曰,臣往試所,故未及正書矣。上曰,猶有正書者乎?已停當者何事也?明履曰,親享儀也。上曰,副學讀達,而圖式先上之。覽訖。上曰,紙榜亦書之,可謂完備矣。明履曰,紙榜塗糊,事甚未安矣。上曰,卿爲承旨時,以爲離之難矣,今儒臣則以爲付之難矣。此則明日當問于大臣而處之矣。光紹曰,寫紙榜儀,亦定位次矣。上曰,讀達可也。奏訖。上曰,予亦默量,若如副學之議,則似好矣。大抵意思一般矣,其時若使金鎭圭議定,則必善處矣。明履曰,《五禮儀》前期三日陳設,而臣等則相議改定以一日矣。上曰,以前一日定式,可也。上曰,樂成六佾之意,何也?光紹曰,其時議定以葬以大夫,祭以士之禮也。上曰,然矣。光紹曰,繖扇、侍衛,則止於門外矣。上曰,予以此爲異矣。社壇則侍衛止於外壝門外,皇壇則止於內壝,是未可知也。光紹曰,序例卷有所稟乎?肅廟設壇事始末,似當載錄矣。上曰,營建役至於何境耶?碑閣外無了當者乎?講定儀註訖。仍命明履,讀御製故園詩及齋殿述懷詩。又命讀陶琴歌。上曰,陶潛氣象,果曾點後一人也。葛巾漉酒,似有放浪底氣味矣。光紹曰,書以晉處士陶潛,卒則可知其晉士中高蹈也。仍評論古今人物。上曰,玉城府院君眞將軍也。氣象壯而春秋之義亦嚴矣。近來李奉朝賀宜顯甚可貴矣。大拜後只曰龍仁李宜顯,此甚踈野可貴矣。明履曰,頃日未復命臺官罷職也,李春躋亦入其中矣。兩司長官入侍外,無傳啓之例,則春躋實無難處之端,而但其情勢,難於復命矣。上曰,予知之,當有弦韋矣。上曰,豎石後好耶?思建曰,好矣。上曰,臺官陳章者誰耶?明履曰,金翰運也。上曰,此則仍以開路,有異於李弘稷之屛門把守矣。陵寢豎石,大抵幾踰半矣。思建曰,宣、靖、光陵,未及爲之矣。上曰,每見《懲毖錄》,痛入骨髓。倭物則雖常饌,予不食之,副學則前已聞之矣。詩中觸物憧憧之句亦有意,此後覽予詩者,可以知世道矣。光紹曰,南倭、北狄,俱是不共戴天之讎也。前輩有夷陵松柏不生枝之句矣。上曰,開政乎?得載曰,吏議再招不進矣。以金陽澤疏語,爲撕捱云矣。遂以次退出。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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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象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尹得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申暻在外,鄭廣運有禁推之命,執義、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身,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左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裕身曰,今日當爲次對,皆已來會耶?

○李裕身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及刑曹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二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象漢曰,只推,牌招開政。

○趙榮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臣李彝章,以査正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鄭廣運疏曰,伏以國有大慶,跛躄忭蹈,負累如臣,竄伏窮山,亦自攢祝歡躍矣。忽於夢想之外,慶澤甫霈,而恩除隨下,寵榮所及,鄕閭動色。臣於是以首頓地,涕血被面,何暇爲自明之計哉?但臣若不言,雖以殿下之明聖,亦何以燭洪益三之奸,而察臣之冤耶?筵語嚴祕,不得其詳,惟彼讒人,亦云巧密矣。臣若有罪,直請勘斷,有何所難?初以讔謎之語,張皇陳白,疑亂聖聰,末乃佯若周遮,而歸罪於臣,彼若亶出公心,無所愛憎,則已死之推奴徵債者誰也,未及指名仰達者誰也?而只記使役所由之臣一人耶?其心所在,不過爲掩諱逞憾之跡,自不覺其綻露無餘矣。夫士夫持身行己,自有道理,非彼之所可與論,而今乃無忌自恣,直驅人於鄙瑣之科者,抑何心哉?誠可笑而不足怒也。臣本貧窮,家無一奴,如當婚喪,借於時臺,而或使所由,比之於以貴近之臣,享甲國之富,而托貧圖邑,必占腴地,吸髓潤橐,公私赤立,創稅掠財,水陸路阻者,則豈無輕重之別?然受其誣詆,莫非滄浪,更誰怨尤?臣實踈妄,金緘不戒,彼恨入骨,今已先試毒手而必不止,此惟當退伏丘壑,遠避機鋒,圖保軀命而已,豈有一分束帶從仕之心?況且老母宿病,挾感添重,將護無人,不忍離捨,以情以勢,無路趨承。伏乞天地父母,俯諒情懇,特許鐫免,俾得安意救護,沒齒畎畝,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其少間,上來察職。

○持平李長夏疏曰,伏以臣於見職,累試蔑效,豈容抗顔復廁?而意外除命,忽下於多臺特罷之餘。監試事急,召牌繼辱,違逋是懼,他不暇顧,黽勉暫出,粗伸義分而已,實非因仍蹲冒之計。而臣有八耋老父,疾病沈篤,雜試藥餌,終無顯效,懍懍有朝夕難支之勢。臣旣終鮮兄弟,獨自扶護,目下情私,有難頃刻離捨。明日朝參,亦末由進身闕庭,臣罪至此尤萬萬矣。玆敢忙構短章,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臣至懇,亟賜鐫免,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領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年迫日索,縷息僅存,而頃當聖上行祀皇壇之日,未敢息偃在家,拚死進參於陪班矣。伊日風寒甚峭,觸感非細,罷班歸來之後,頭腦疼痛,遍身灑淅,擁衾呻楚,歷累日而未解。迺者聖志奮勵,特行朝參於累年曠廢之餘,在廷臣庶,莫不忻聳。而顧臣病狀沈淹,欲起還仆,終未能趨造軒墀之下,瞻覩殷見之盛儀,伏枕惶霣,無地自容。玆敢略申疾痛之呼,仰塵崇嚴之聽。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秩,以振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司果尹鳳九疏曰,伏以臣,伏惟大王大妃殿下母儀長秋,仁覃區域,天心享德,神理佑吉,寶曆無疆,花甲重回。惟我殿下愛日之誠彌深,飾慶之意斯切,孝格撝謙之慈德,禮擧繼述之舊章,喜溢宗祊,賀騰臣隣。惟臣名忝從官之末,跡阻崇呼之列,獨與溪翁澗叟,傴僂樵牧之社,攢祝岡陵之壽而已。分義欠闕,罪戾增深,臣惶隕震越,莫省所措也。且臣疾病衰朽,歲增月加,數行請譴之章,亦不免攢挪至今,臣罪於此尤萬萬矣。伏乞聖上,亟降明旨,付臣司敗,以正慢逋之辜焉。仍竊念臣所帶講銜,前後控辭,本末畢陳,聖上之已俯燭,朝廷之已共悉也。然而聖上不肯諒許,朝廷無意變通,雖臣之情病,謂不足恤,胄筵勸講,何等緊重,積歲瘝曠,而猶不以爲念,亦何故也?在昔先輩之居此職也,率皆才德雙美,望實俱隆,猶且或除或遞,無異他職,豈有如臣五載虛縻,一味拶攛,雖欲逃免,而不能得者耶?藉令臣誠有可堪之才,又無難冒之勢,公器至重,不可攬作一己之私。況今才學德望,非臣比者,何限?而只以一箇滓穢,久冒於名選之地,以防來賢之路耶?此不但臣心之愧悶欲死,在淸朝綜核之政,其乖斁尤如何也?嗚呼,賢者在位,各效其力,以濟治於上。愚者屛野,各守其分,以象治於下者。此古昔所以賢愚得所,治道相成者也。若使臣,得蒙天地生成之德,幸遂麋鹿與群之願,則臣雖不肖,猶可以歌詠聖澤,象形聖治,謹守愚者之分,而亦不害爲佛家塵刹之報也。伏乞聖上,俯諒肝膈之懇,特施鐫改之恩,俾臣得以優閑田廬,安意畢命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其卽上來,輔我元良。

○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曰,伏以臣,伏聞昨日朝參筵中,原任大臣,以湖西伯擬望之不用大臣薦,盛加論斥,至有重推之命,臣不勝震悚之至。頃日湖藩之作闕也,臣意以爲,藩任體重,不可不深加難愼,始留見窠,而博聽公議,繼以私書,而稟問大臣,區區不敢自擅之意,可以見矣。況見擬諸臣,皆以才猷著稱,而首擧蒙點之人,則又嘗累入於兩南藩望,此可驗廟論之素許,而不必更待於新薦,故臣果循例擬入而已。今者大臣,筵斥至此,臣何敢以已經薄勘爲解,而晏然仍冒於職次乎?此際且聞儒臣,有以方在外幕人之不爲檢擬館職,疏請問備云。原疏時未批下,雖不得其詳,而咎責之來,添一難安之端。昨違再招,勢不獲已,而格外只推,嚴召又降,怵畏臣分,謹此隨詣,而必遞之義,參前倚衡,有死而已,更無承膺之路。伏乞聖明,亟降威勘,以靖私義,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臣陳達,一時飭勵,其人亦謂擇也云,則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修撰曺命采疏曰,伏以天祐我東,慈聖之花甲重回,縟儀載擧,聖孝彌光,臣民慶祝,曷有其極?臣待罪北閫佐幕之任,而經年塞外,病纏風霜,急於歸治,受暇入城。頃伏奉玉署除旨,旋蒙違罷,私分感惶,而未遽數旬,有特敍之命。今又寵除如舊,臣誠惝怳震剝,莫省置身之所也。夫瀛館一銜,從古榮之。士生斯世,非世外高蹈,則策名淸時,出入經幄,卽至願大幸。而惟其責丕啓沃,任重論思,故古之名儒碩士,尙且逡巡焉不敢膺者,多有之。顧臣之凡魯下品,少孤失學,聞識全蔑,而剽竊字句,僥倖科第。凡於職名之來,如該司末官,尙有不克堪之懼,況此極選之除,尤非夢想之所敢及,而今何以遽授臣,若循例當擬之職也?名器之玷辱,物議之指哂,臣固自知甚明,而仍伏念聖學卓越,猶勤衛武之誠,玉署門鎖,頻發絲綸之歎。臣雖欲冒沒出肅,備數於講官之列,仰副臨筵之盛意,而自顧本領,只是空踈腔子,終不忍抗顔登筵,上累淸選之班,下負自知之心。而且伏聞向來大臣箚語,以爲本數更添,亦違素志。噫,臣亦添錄中一人也。循省己分,甚不近似於學士之銜者,莫如臣爲最。而大臣下語,殆若箚着,臣身慙愧彌極,實欲掉脫而不得,尤何可揚揚出脚,自損廉隅之大防哉?情跡如右,進身無路,隨牌闕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慈,先治臣違命之罪,仍令鐫改職名,使公器無玷,賤分獲安,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副修撰金陽澤疏曰,伏以臣之情跡,實無館職冒出之勢,而日昨批旨,十分隆重,感激恩眷,他不暇顧,黽勉出肅,仍直就直矣。素患軟脚之病,添劇於長路行役之餘,挾痰酸痛,行步蹣跚,阿睹積痼之症,觸風發作,不能開睫,替番歸家,呻痛涔涔。今日朝參,末由自力趨造,病裏惶隕,如負大何。今因番次苟艱,將至請牌,而以此病狀,萬無强起入直之望。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遞免,不勝幸甚。臣於近日之政,深有慨然,玆敢附陳焉。閔百祥之當初出外,已乖政注,況於筵上俯詢之後,宜卽遷擬館職,而前後之政,一不收檢,誠莫曉其所由。當該政官,推考警飭,有不可已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過矣。爾其勿辭察職。

○羅州牧使徐命珩疏曰,伏以臣所莅之邑,處於海濱,土地之廣,甲於八路,人民之殷,最於一道,眞所謂地大物衆之一雄府也。不幸近年以來,遞易頻數,徭役偏重,風習少朴淳之態,氓俗多巧詐之情,以至百弊皆興,衆瘼俱臻,殆若敗局之無着手處,頹廈之無撑柱勢。以言乎民人,則征煩役重,蕭索極矣。以言乎吏奴,則朝聚暮散,疲殘甚矣。以言乎城隍,則堞圮土崩,莫可收拾矣。以言乎軍器,則甲穿鋒鈍,不成貌樣矣。加以官庫若洗,物力如綿,反不如斗小至殘之邑,則雖有龔、黃之才,末如之何矣。況以臣之駑鹵不才,猝然當着,實無理繩之望,而不忍平陸之立視,縱使略施撫摩之惠,稍加修葺之政,曷足爲萬一之補哉?目今本州,有上以係國家陰雨之策,下以係生靈存亡之機,而事關成命,固非道臣守宰,任自處置者。故博採物情,詳審形便,玆敢冒萬死仰陳之,惟聖明裁察焉。本州有兩隻戰船,繫在竹浦者,殆近百年矣。往在庚申,因帥臣狀聞,至有移設於三鄕面獐項浦之命,而或因年事告歉,或因役民非時,遷就至今矣。臣昨年到任,又値冬節之臨迫,亦不得擧行,而報于巡營,以之轉報備局,退定今春。春開之後,以爲朝令不可不及時奉行,欲始獐項浦掘鑿之役,則軍吏相顧而波蕩,士民相聚而泉沸,一州洶洶,若逢載胥及溺之變,四境嗷嗷,如見同舟遇風之厄。臣於是不勝驚疑,招諸境內父老,細問其委折,則答以爲,庚申年間,獐項浦民人中,年少之輩,意以爲戰船移泊於本面,則本面水陸軍納布者,自可爲櫓軍舊船所,所屬櫓軍,亦可爲獐項浦水陸軍之代。以此妄懷僥倖之心,鼓動一面無知之屬,敢以海潮不入塞筒敗船等說,誣訴官家。則其時牧使臣李普昱,新舊形便,不爲躬審,只信一面之民訴,遽然牒報於水使,則水使臣金相斗當其摘奸也,亦未免撓奪於本州報狀,但見外面之似好,莫究皮裏之不便,終至率爾請移。此非一州人共公之論也,乃是三鄕民僥倖之望也。今雖動一道之民,費一道之財,萬無獐項浦完役之理,徒貽羅州境生靈之弊云。故臣尤不勝疑訝於是焉。躬自馳進於竹浦及獐項浦,累日留連,細審形便,則新舊兩處,利害昭然矣。大抵竹浦,則形似置鏊,勢如建瓴,山則左擁而右護,水則前迤而後會,三面阻而元無受風之所,一帶連而可容如雲之帆。港口之深固,殆同湯池,船路之平夷,無異坦途,金陵之潮,不足以誇其勢,魚腹之浦,不足以專其美,則眞所謂藏舟之壑底也。然而庚申所報中,海門絶遠,鹹潮不入云者,果何所據,而容易說去也?若其陸水泥土,滿塞淵筒云者,蓋有委折。十餘年之間,一不踈鑿,則汐潮之來往,雨水之渟滀,淤泥自塞,其勢固然。今若一番踈鑿,則土性堅硬,水道平坦,寧有旋掘旋塞之理乎?若其己未秋操時,纔出浦口,旋卽致敗云者,亦有委折。一戰船則其時自葛頭鎭,移來屬耳。適當改槊之限,而以其水操之臨迫,故未及改造,上裝則略加補葺,下裝則仍舊朽傷。故前江纔出,橫槊果折,遽至敗船。以此歸咎於竹浦,則是果合於事理乎?若使竹浦船路不便,至於敗船,則前後水操,運船何限,而能無如此之患耶?不念船槊之朽傷,反咎船路之不便者,臣誠愚昧,莫曉其攸在也。至若獐項浦,則自外面觀之,山麓環衛於南北之間,潮水縈廻於辰巳之方,一坪堰畓,伏在其中。若果掘畓作港,通道引潮,則允合藏船,而細究裏面,不可者有八,何者?尺其港口之遠近,審其土性之堅軟,則港口自入潮之頭,至掘畓之下,爲一百五十餘把矣。土性過數三步則沒脛,過五六步則沒項,過八九步,則立數丈木而盡沒。然則其中心當掘之處,又未知幾許丈矣。港口之遠旣如此,土性之軟又如此,實無措手接足之勢,則雖有導水之智,駕津之威,何以開得半步地耶?此不可者一也。且其浦口之潮勢甚猛,港外之沙泥遍滿,雖或開拓而作港,大潮急驅,淤泥隨到,殘汐緩退,濁滓仍滀,則旋掘旋塞,勢所必然。朝來掘一丈之地,而暮來必如舊矣。今日鑿數尋之土,而明日復如前矣,然則數十年之役,必無一日之完,此不可者二也。且其左麓之下,有一湍急流,出自務安地山谷中,上流下潮,互相衝擊,而桑田碧海,須臾變改之處也。浦口十里,山角之左右羅列,殆若犬牙,港外一帶水頭之東西回曲,不異羊腸,波流之狀,已成九曲,舟行之勢,便作之字。此其三峽之瞿塘,巴字之澄江也。獰風吹浪,則未及回棹,而鷁首必觸於曲曲,苦霧埋海,則未及繫纜,而鳶尾且礙於處處,臭載之患,無歲無之。此不可者三也。且其船滄,雖掘畓作港,旣無上流之水,潮退之時,則船隻常沈於淤泥之中,通其水道然後,可以泛船,而三面之內,他無可引之水,左麓之外,只有一小之浦。灌此浦水,則蒙衝巨艦,庶可中流自在,而左麓隔在其間,若使此麓,鑿爲平地,則可灌彼浦,然山麓何以開鑿耶?雖欲開鑿,其麓之上,有一石脈,上下橫亘,苟非開山之鬼斧,驅石之神鞭,無以琢出其石角。旣不灌水,則船滄之乾涸,必十倍於竹浦矣,此不可者四也。且其辰巳一方,鹵磴廣闊,當其潮壯,便成滄海。戰艦不在於掘港之內,必浮於海浪之上,此則不待智者,可以瞭然易知矣。若於此際,巽風大作,怒濤滔天,則雖以萬丈鐵索,千結百維,何以異於朽索之御馬也?其漂沒傾覆,可立而待,此不可者五也。且其潮汐之進退,則今日丑寅時潮入,同日午未時潮退,明日子丑時潮壯,伊日辰巳時潮落,每日水退,至於半日。將此半日,雖欲爲役,未知用得幾萬役夫,鑿斯港也,掘斯泥也,本州之萬餘戶民丁,雖經年閱歲,必無完役之日也,此不可者六也。且其戰船,當初泊在於三鄕面注乙浦前洋矣。以其注乙浦之不合,六七十年前,移迫於竹浦,所謂注乙浦,卽獐項浦後岸咫尺之地也。若使獐項浦,果是船滄絶勝之地,則古人所見,豈不及於今人,而捨此至近之獐項浦,泊彼稍遠之竹浦乎?此不可者七也。且其古人之藏船於竹浦者,亦有意見而然矣,何者?所謂竹浦則距官門不過二十里之地也。獐項則距官門百有餘里,而其間又有險津,候風往來之所也。脫有緩急,則竹浦可以朝令而暮發。獐項聚軍於百餘里之外,候風涉津之際,賊必已據於船所矣。然則古所謂緩急將焉用者,正謂此也,此不可者八也。顧此獐項,旣有此八不可之勢,則庚申所報中,所謂比諸竹浦,不可同日而語者,臣尤莫曉其意也。仍竊伏惟掘浦移船,此何等國之大事?動民捧土,亦何等國之重役?苟非萬全不敗之策,十分必成之勢,則作事之初,其不可率爾擧行者,明矣。竹浦之山形水勢,旣如是安而且固,獐浦之港口潮頭,又如是危而且虛,則今何必竭一境之力,耗一州之財,捨安而取危,棄固而就虛乎?況且羅之一邑,飢荒連年,癘疫逐歲,民之困悴,莫此時若也。若於今日,驅此之民,閱月赴役於必不成之地,則哀我下民,其將魚喁,是豈我聖上視如傷之至意也哉?臣旣目睹兩處之形便,耳聞一邑之物議,則雖以不爲移設,寧得罪於朝家?決不可遽爾始役,以致事敗民病。故敢將一得之愚,不避猥越之罪,仰煩紸纊之下。伏乞聖明,亟令廟堂,確議稟處,獐項之役,特命還寢。竹浦則鑿其泥土,仍舊安泊,使一州之船與民,得以安所,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廟堂,稟處焉。

○丁卯三月十三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刑曹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戶曹判書金始炯,御營大將具聖任,兵曹判書李周鎭,刑曹判書柳儼,刑曹參判鄭益河,右副承旨李裕身,校理尹光紹,假注書朴性淳,事變假注書宋瑩中,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錫五曰,昨日臨門受朝,今又殿坐,不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錫五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當先爲備局事,而皇壇紙榜,事體關重,先爲講定,可也。今聞大祝之言,則紙榜寫後反置,而塗糊付之云,事體豈不未安乎?諸議以爲,別付小板,而爲四面邊帑,紙榜寫後,自上揷入爲便云,果何如耶?應洙曰,禮文元無付紙榜之儀,此則可以義起,而依下敎爲之,則似好矣。錫五曰,臣意亦然矣。上曰,禮參昨日亦以爲然,儒臣以此意,言于禮曹堂上,施行,可也。應洙曰,北道犯越罪人,移關問之矣。文書來到,而有所論難者矣。上曰,承旨達之,而問目招辭竝達之。奏達訖。上曰,托以譏捕,黃賊六人犯越,而其中不無見欺者矣。錫五曰,六人中二人則見欺,而文狀如是,無分揀之事矣。應洙曰,犯越則同,而若欲差等,則似皆差等矣。錫五曰,聖意則一人外,皆欲宥之乎?上曰,僉議皆達之。始炯曰,前年御史下去後,京人亦疑黃賊之在彼中,邊禁職此不嚴,連有往來,彼民亦然,而生心犯越,罪則雖均,而似不無輕重,區別首從,何害於好生之聖德乎?聖任曰,近來邊禁解弛,旣已犯越,則無論見欺與否,一倂正律宜矣。周鎭曰,罪在罔赦之科,而渠非無端犯越,謂有官令,則區別首從而處之,似無妨矣。儼曰,聞大臣諸臣所達,則聖敎誠至當矣。益河曰,國家初無犯越偵探之敎,而盧啓禎亦以三斗田米,偵探申俊丁之犯越,有異於無時直入。餘人旣見欺於假托官令,則區別首從,似當矣。上曰,竝用一律之論,不易之定論也。區別首從之論,亦從寬之論也,參用兩論,似好矣。大臣之意,何如?錫五曰,諸臣之言如此,似有分揀之道矣。應洙曰,御將之言,好則好矣,而首倡者申俊丁也。上年寧口塔犯越,定以島配,此亦以次律用之,似好矣。仍命書傳敎曰,今覽北伯狀聞,申俊丁則假托官令,誑惑衆人,犯此無前罔赦之罪,其在嚴邦禁之道,難以容貸,梟示警衆。沈太京、劉哲尙、林萬徵、鄭白興、張士權等,更覽文案,見欺被脅,其無異同,特貸一律島配。出榻敎上曰,南濟極在乎?問有公文,而曰無不載軍糧而去,此皆不偶然處也。其人足可有爲,而且膽大矣。周鎭曰,臣之政事,差內將而付料,觀其爲人,則實非庸庸者矣。錫五曰,城津僉使南益齡狀啓內,兵營巡操,因備局關停止,本營習操,何以爲之云矣。今則已節晩,亦令停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五曰,京畿監司李命坤狀啓內,楊根移邑之役,不可遷就,而物力殆盡,將至停役之境云。本郡還耗乙丑一年條三分二,前已劃給矣。其餘存一分耗,今又盡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全羅道今番作米時,無歸屬處,使之會錄於檢營,依例斂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五曰,忠淸監司差出時,銓官以私書,問于臣,臣答以勿問,自該曹差出似好云矣。昨日領敦寧有所陳達,新伯以此爲嫌云,故敢以事實,仰達矣。上曰,大臣薦未差者誰耶?錫五曰,領敦寧薦嚴瑀、韓德弼在矣。上曰,領敦寧亦以爲新伯得人,則似無可嫌之端矣。始炯曰,通信使之行,當發於歲前,而禮單所用人蔘、匹緞、紬苧、木布、皮物等各種,極其夥然。此外盤纏所用銀子、米穀之數,亦甚不貲,而卽今經費匱竭,措手無策。故日昨筵中,舊稅米還寢之後,關西前監司李宗城,別備銀木錢之請得,出於萬不得已,而自上有更稟之敎矣。目下事勢,如是渴急,及今取來然後,可以措備,下詢大臣而處之爲宜,故惶恐敢達。上曰,大臣意,何如?錫五曰,今若不給,則戶曹何以措手乎?李宗城重記別備木錢銀許給,使之補用,則公私無妨矣。應洙曰,戶曹事勢,誠甚悶迫,依所請許給,似好矣。上曰,依所請許給,可也。出擧條始炯曰,紋緞事,亦爲可慮矣。今番信使之行,若不持入,則倭人不知我國之禁緞,而似有生梗之弊矣。上曰,今番若持往,則難於彌縫矣。注書出去,通文考持來,可也。臣性淳承命持入。上曰,入之。始炯曰,禁緞消息,彼若傳聞則好矣。與渠相約之後,可以長久行之矣。上曰,諸臣各陳所見,可也。周鎭曰,禁緞一事,足以蠻貊可行,而遠事不可遙度,彼人若爲執言之端,則似有生事之慮,此後定約條似宜矣。聖任曰,今番定約條則似好,而事在約條前,以此後爲定,似好矣。應洙曰,臣以爲半上落下矣。此消息必入於對馬島,而與倭人所爭者,只約條也。使臣傔從皆尙侈,而紋緞一事尙儉,則豈必見信於殊俗乎?始炯曰,今日則領相、原任大臣,皆不入待,後日相議更定耶?益河曰,戶判所達好矣。後日大臣入侍時,博詢爲宜矣。上曰,當一番從容爲之矣。上曰,秋判持文案以入。儼曰,臣眼昏,令參判奏達,何如?上曰,唯。益河進伏,而稱年長於長官。上曰,筵體不嚴,刑曹參判鄭益河推考,可也。出擧條益河奏達文案訖。印信僞造罪人李震相,明火賊張厚先,紅牌僞造罪人鄭鎭衡、尹二晉等事,自上審理,參酌定配。至必興殺獄事,上曰,此則殺獄之中,可謂孟浪,屍親所爲,尤爲痛駭。而噫,金可以貫金石,衆可以解重囚,屍親之初告徐哥,末又黯然,此所謂金可以貫金石。其時秋官,信廛人之錯告,聽廛人之立證,使無辜必興,受刑幾五十次,此所謂衆可以解重囚。予意則欲爲反案,而旣無屍親,今雖置之,必興則受無辜之刑,當直爲放送,而不反案之前,殺獄體重,定配屍親,於此於彼,無倫無狀,其令捕廳,刻日譏捕。仍傳曰,噫,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尙書》所勉,刑獄之中,殺人尤重,則以必興事觀之,其所孟浪,業諭酌處之敎。而其屍親,以徐哥廛人告狀,當初起鬧,亦由廛人,則泛受廛人縛告來處不知之必興,又以廛人立證,完議刑推,世間焉有此等刑法?屍親之初以徐哥告之,其雖不知名知人,無疑則可知。而動於衆而忘其親,暗然以必興爲元犯者,宜乎訊問。關係倫紀,而亦視若乎尋常,可謂能擧皐陶之職乎?其時完議諸堂,竝從重推考。出榻敎刑案審理訖。錫五曰,夜已向深,他事則姑待後日入侍,而再明日,當行相見禮矣。裕身曰,朝參不參禁推,罷職現告中,以覲親掃墳受由下鄕人,孝理之下,宜有區別分揀之道,故敢達。上曰,分揀,可也。出擧條大臣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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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嚴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尹得載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酉時,日暈。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廻土星。

○趙榮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申暻在外,鄭廣運有禁推之命,執義、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左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象漢曰,親臨殿座當爲之。常參停。殿座時懸題後,禮畢科次,當於便殿爲之,知此擧行。殿座以明政殿爲之。

○洪象漢啓曰,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象漢曰,只推,牌招卽爲開政。

○傳于趙榮魯曰,都承旨入侍。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三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尹得載曰,史官一員,騎馬三匹立之。

○備忘記,右副承旨李裕身不顧親嫌,敢爲分疏,罷職。

○尹得載啓曰,臣與右副承旨李裕身伴直矣。今方罷職出去,伴直無人。左副承旨嚴瑀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晩爲吏曹參判。

○尹得載,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金時粲,時在忠淸道洪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丙寅九月節製居首,幼學黃仁儉,同年十月賜柑別製居首,進士沈國賢,直赴殿試事,命下矣。黃仁儉等二人,依前例,竝許赴於今此式年文科殿試,而今式年會試入格幼學金鍈,方在喪云,依例許赴於後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嚴瑀,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三日,私奴贊永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私奴信金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李萬葉,敦化門守門將張齊旭,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言啓曰,本寺分養馬,如有故失、瘦瘠、病傷,則每於畢上納後抄出,分授營邑,從輕重施罰,而其間有赦令,則時推歲抄,竝爲蕩滌矣。去丙寅年抄啓,似不當循例擧行,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金德剛、洪道貫、黃斗右、金宗弼、裵雄漢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各人等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依爲之。

○黃海監司李天輔狀啓,薦新及進上生石首魚,節序差早,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尹得載曰,勿待罪事,回諭。

○執義李耉齡疏曰,伏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蠢愚如臣,亦有一段秉彝,則何敢甘自陷於慢命之科哉?緣臣賦命奇薄,怪疾濱死,年纔六十,已成篤老廢疾之人。自昨秋以來,四除諫職,而再犯違罷,再從吏議,孤負隆恩,一未承膺,頑然冥然,作一蔑義犯分之人,每自循省,未嘗不自悼也。卽今病勢,別症又添,戶庭一步,不能自運,而昨於試所監臺之除,抵死爲限,出而膺命,而及其竣事,無路復命,自外退歸。方此惶悚待勘,懍惕垂盡之際,伏聞明日朝參有命,臣忝在兩司之列,宜從諸臣之後,而病狀如右所陳,肅敬至嚴之地,邈然無致身之望。瞻望雲天,只自悲泣,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上,俯加哀憐,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嚴邦憲,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旣不能造朝,惟俟譴之不暇,而聖上惕然奮發,正門朝謁,劃日擧行,此正群下精白一心,思效萬一之時。臣獨防趨朝,未能叨陪於文石之末,而愚忠所在,可無一言之上備澄省乎?不顧才識之不逮,尾陳蕘言,伏願殿下省察也。頃者虹變之告警也,聖上責躬於上,大臣引咎於下,有可以實心警省,振刷作爲也。臣不敢今日君臣上下,繼有是心,果能如遇災之初耶?若然則此乃應天以實之道,而第以近日施措觀之,百隷怠惰,庶事因循,悠悠泛泛,猶夫前日,未聞有一政一令之眞能透徹。做得天之告警,出於仁愛,而應天之道,不過文具而已。臣竊爲殿下惜之。嗚呼,我國今日昇平日久,人情狃於安逸,風俗習於恬嬉,安於守常,憚於振作,不有以大段警動,莫可以有爲也。此我殿下,以痛革虛僞,敦尙實效,爲時措之宜。必欲有其事,而有其實,辭令之間,輒以文具爲戒,而惟其爲弊已久,今日勅一事,明日申一政,而苟究其歸趨,則終於應文而已。噫,以殿下之美資,以殿下之大志,臨御二紀,治具畢張,凡所以制作也,科條也,隨毁補弊,煥然釐正,有可以軒軼三代,鼓舞一世,而獨於俗習之因循也,不能振發如此,豈不大可惜哉?臣謹按《易》之泰曰,用馮河。程氏傳曰,馮河,謂其剛果,足以濟深超險也。自古治泰之世,必漸至於衰替,蓋由狃習安逸,因循而然。此非剛斷之君,英烈之輔,不能挺特奮發,以革其弊也。臣嘗因是,而反復推究,有以知今日爲用馮河之時也。泰運方啓,國家寧謐,人見其目前之安逸,遂以爲已治已安,而殊不知古昔由泰入衰者,皆由於因循而不能變,安居而不能振。伏願殿下,其念于玆,我國之金科玉條,何莫非良法美意?而治民用人,最爲有國之先務,臣請言二者之法乎。殿下自踐祚以來,至誠懇惻,軫恤民隱。或慮窮廬之下,蔀屋之中,澤未下究,民不安業,十行絲綸,相隨續於前後,而廟堂無區畫爲民之政,諸道無設施及民之惠,徒歸文具,未有實效。且民之休戚,係於守令,使是民安堵樂生,是在守令,使是民顚連溝壑,亦在守令,此朝家每有守令擇差之敎,而飭勵徒勤,因循是事,爲官擇人難,爲人擇官易。言語之申飭,不如嚴考績之法,而申久任之規也。在昔虞帝,命九官之日,首咨十二牧,而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此久任而責成,責成而考功也。我朝一年再考,六載爲瓜之法,蓋本於虞朝設法之意,而考績之道,則不過下考之鋤其疲軟而已,少無實效。所謂上考,亦有優劣,或有循良之績,或有幹能之治,或有無譽無毁之政,而居上考,則一例視以居最,且一經上考,無題仍前,事欠核實,作一謬規。考課升黜之道,甚不嚴明,至其以縣升郡,以郡升牧,專在於銓官之伸縮,不在於考功之優劣。昔在先朝,用代柱之帖,崇奬吏治,得人斯盛,出入爲牧者,不過若干人,而今則循序而進,人皆可以爲循吏,其何以有所懲勸哉?久任之道,朝家爲慮數易之弊,或定以朔數,而猶患淺近。若以朔爲限,則雖龔、黃之才,其何以展布其能,著成績於十數朔之間耶?遞一守令,則送舊迎新,害及小民,無産之民,少有侵督,蕩殘而後已,豈不矜惻哉?臣以爲申明立法之初意,痛革循例之謬習,嚴飭方伯,悉心秉公。於殿最之際,雖曾已居最者,每當封啓,核實改題,使能否,莫眩於等第之中式。限以五考,自銓曹,取其前後殿最,就議於廟堂,以爲黜陟之地。久任亦勿以朔定限,計年爲限,以杜實害之及民也。我朝用人之規,專在於科擧,而科擧之法,極其纖悉。蓋非文章無以華國,經術無以致用。故以式年,爲元定大比之科,初試試以製述,會試以講經爲初場,以製述爲中終場,蓋以兼取製講之才也。文學之士,博通經學,兼治文藝,名公巨卿,多出於此。若其製述之科,乃慶科之別設,而初試被選者,有講經亦不廢,兼修製講之規,其科條甚悉。中古以來,別試轉爲庭試,而專取製述,廢棄講經,式年專取講經,不重製述。以製述出身者,徒尙剽竊,全昧經學。以講經登科者,專事口讀,不知製述。經工製述,判爲兩岐,而文學俱亡,人才之眇然,莫此時若也。且講經者,每當初試,借人製述,代作借作,自有禁令,而借之者,代之者,恬以爲常,不知國法之可畏,而在朝家試取之道,設科場,定考官,科次借手之作,以爲試士之道。所謂製科,白日片刻,決得失於一紙。文與人或異其面,每過一科,輔多嘵嘵。設科取人之美意,果安在哉?臣以爲,自今推原法意,經科初試,申明法禁,以杜代作之弊。會講峻考其文義,勿爲盡出講畫。會試廣取優等,以復製講參取之本意。庭試初試後,亦存講經之舊法,以杜濫科倖竊之弊,則士子稍稍振作,經學文章,庶有復舊之望,亦願博詢而善處也。且臣曾於待罪持憲時,以廣興、軍資兩倉官,依《大典》反庫無逋欠給解由之意,發啓蒙允矣。臺啓允下,申明法典,而其後兩倉官出由時,嫌其法意之害於己,掩置成憲,復循謬習,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其奉承傳後,最初不遵官員,査出汰去,斷不可已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益宜勉焉。

○刑曹參議尹東浚疏曰,伏以臣,曩膺敦匠之任,實犯誤事之科,罪在應勘,而尙未蒙勘,勞無可賞,而反行濫賞。臣於是,以榮爲愧,以寵爲懼,與其猥荷恩典,爲增兢縮,毋寧遄被譴何,少安私心。而顧以改寶體重,不遑自引,戴罪祗役,思贖前慢,因仍泯默,縮伏恭俟而已。不意秋曹新除,忽下於追愆訟尤之日。噫,聖度如海,曲垂恕宥,仁天慈覆,不以遐棄,譴罰未行,爵賞荐加,臣誠惝怳感激,莫知措躬之所也。假令臣,向不犯不處之失,自是臣子常職耳,何敢言勞?而矧以俟勘之蹤,萬無冒賞之理。在聖朝爲誤恩之歸,在微臣有苟得之恥,此臣所以徊徨怵惕,尤不敢自安者也。臣於濫資,方祈收還,則顧此新除,便屬虛假。其才力之所不堪,義分之所靡安,有未暇費辭控籲,而日昨朝參,亦不敢爲進參之計,罪上添罪,祗增悚慄。玆陳短章,冒死自列。伏乞亟治臣誤事之罪,仍刊臣濫授之資,以嚴法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掌令申暻疏曰,伏以臣,卽迂騃癡蠢,百無肖似之一物焉耳。其始也蓋嘗從事功令之業,而惟其愚蒙之甚,空踈之極,文不足以竊科名,才不足以供世用。玆故量己度分,削跡廢擧,而擧其平生,全無着實猷爲。且其神精昏短,稟氣綿劣,雖讀書,文義切近,所當知者,不克究解。雖居家,倫常日用所當行者,不免遺闕。虛名之副,姑置無論,恒人之廁,尙云不足,論臣首末,不過如斯。不意年前,一二時宰,猥以賤名,謬達聖聰之下,至有除官之擧,其後又重之以出六之典。臣於是驚惑震惕,罔知所出,申狀力辭,獲遞乃已。蓋非敢孤恩慢命,實臣自知也審故耳。玆又千萬夢寐之外,寵除憲職,遠辱召命。臣之跼蹐兢惶,百倍前日,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矣。夫以臣之譾劣愚下,無所比數,而前後銓官,不深審覈,輒加檢擬,輾轉至此者,究厥故而莫測,豈或以臣嘗親炙儒賢,遂疑其有尊聞行知之實而然耶?臣固未然矣。臣曾以先臣聖夏之命,出入於故參贊臣金幹之門,以臣爲其先師文純公臣朴世采之外孫,愛惜敎誨,欲以成就者,非不勤矣,而臣則糞土朽木,莫圬難雕,以之見解與操守,俱未有以自立,喪師以後,益放廢退轉。及經草土,尤荒迷隕穫,只成暴棄之歸,孤負父師之望,而了無寸長片善之可取。以若所爲,雖冗曹漫司之任,有不可輕擬者,況可議於言責之重,選擇之職哉?玆敢不避鈇鉞之誅,據實自列,干冒宸嚴。伏乞聖慈,曲垂財幸,遞臣職名,削臣仕籍,俾不至於傳笑四方,貽羞淸朝焉。抑臣又有所悚蹙不安者。臣於下方,有違越朝家格例之咎,雖是諸先正已行之例,而其爲僭猥則極矣。亦願竝命攸司而勘處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應敎南有容疏曰,伏以聖志奮發,親臨正門,引諸臣而講論治道,進庶老而諮詢民瘼,玉音春噓,瞻聆咸聳,甚盛擧也。臣濫叨邇列,適當斯會,愛戴之誠,倍激于中,而學術鹵莽,言辭拙訥,不能對揚明旨之萬一。退竊自恨,益信前人所謂登筵而退,每悔讀書之不多者,良非虛語也。惟願聖明,以此實心,措諸實政,無俾天章故事,專美於宋朝焉。臣忝侍經幄,已多年所,徒被眷顧之恩,曾無絲毫之補。雖有區區私懇,不宜輒事煩瀆,而第伏念疾痛呼父,人之至情。今臣情理之切急,不啻一己之疾痛,則不自號籲於君父,更將赴訴於何處乎?臣家業貧寒,擔石屢空,蒙被國恩,累世仕宦,而朝夕之資,惟俸祿是賴。臣之老父,今年七十有三,疾病頻仍,寧日恒少,而菽水之養,無以自給,藥餌之供,不能及時。年豐而甁無餘粟,冬寒而體無完衣,此實通朝之所共憐悶。況在人子之心,其爲隱痛至恨,尤當如何?臣有一兄,纔通文籍,不幸早死,未及卒養於父母,十口之責,都寄臣身,而臣自少多病,性且踈拙,家人生業,漫不省識,徒貽終歲之劬勞,未遂一日之便養。雖過蒙洪造,歷揚淸塗,而此不過爲一身之榮耀而已。每誦宋儒,古人一日養,不以三公換之詩,不覺顔恧而心驚。寤寐所耿耿者,惟在於得一小邑,以其廩食之餘,粗備甘瀡之供。及今西日之未頹,獲遂反哺之微誠,則臣之至願,於斯畢矣。昔在肅考,臣之祖父臣正重,以館職乞養,而該曹防稟,則先大王下敎曰,儒臣情理,極可矜悶,特爲依願施行。此不但伊時闔門之感泣而已。子孫傳誦,以爲美談。此等格外恩典,臣何敢有所希望於今日?而適會聖上,以格天之孝,稱慶東朝,壽域含生,懽忭惟均。倘蒙殿下,推此隆養之志,特加錫類之恩,爰命有司,畀臣一麾,得遂螻蟻之微懇,則天地之仁慈,臣雖隕骨剖肝,何以仰酬其萬一耶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稟處。

○丁卯三月十四日巳時,上御涵仁亭。都承旨洪象漢入侍時,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象漢曰,再昨終日引接,聖體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上曰,一樣矣。象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則差勝矣。象漢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象漢曰,東宮昨日書筵,有咳嗽之症矣。不瑕有加乎?上曰,一樣矣。問候訖。上曰,今朝問安于東朝則下敎曰,集祥殿舊藏中,偶得玉帶一部,卽宣廟朝所御之物,而先王亦於乙亥年改飾,進御於朝參者也。今忽得此,事非偶然,故仍命予帶之云,事甚奇矣。予奉而玩之,帶匣以諺文,備書前後曲折,恨不於昨日朝參之前,得此而帶之也。然將用於明日璿源殿焚香時及再明殿試時矣。此時卿以穆廟外裔,爲知申而在禁中,亦似不偶,故召卿而諭此事矣。仍命執筆,書傳敎曰,再明日殿試,當爲親臨,侍衛軍兵,以入直擧行,儀仗以小駕儀仗磨鍊。出榻敎又命書御製玉帶銘訖。下敎曰,今此帶匣是舊物,固不可改,而乃是紬緞所製。卿方帶尙方提擧,令尙方更造木匣,而匣內亦刻今下玉帶銘,以爲傳後,可也。象漢曰,今年是宣廟卽祚之元年也。寶帶之得於今日,豈非奇異乎?臣於此時,適忝銀臺,得以承命,執筆御製,與聞此敎,榮幸莫大。自經丙子兵燹,此等公私寶物,蕩然無餘,而此帶之深藏五十年,始得於今年者,天意似非偶然矣。臣家亦有宣廟龍灣幸行時寶劍,得德興大院君,馬鞍鯪皮以飾匣,世間傳爲異寶。雖甚猥屑,因玉帶而敢此仰達矣。上曰,然乎?其亦異矣。今聞卿之所達,今年尤奇矣。況穆陵碑役,纔訖於此時,尤豈不奇乎?象漢曰,臣於此,亦有區區感激之懷,敢此仰達。宣廟五十年鴻功盛烈,照耀史冊,何莫非殿下之所可法?而壬辰八年兵戈,能致中興之業者,亶以誠心,破朋於東西分黨之際故也。今日見玉帶而興感者,必倍於古人羹墻之慕。造次動靜之間,必思宣廟所以致中興者,在於破朋黨,則其所以光前垂後,不但玉帶之得於今年之爲奇幸也。伏願聖明,不徒以文字闡揚爲主,而必留神於繼志述事焉。上曰,今此所達,益覺興感。今日世道,固無奈何,而所達如此,敢不體念?象漢曰,日昨京兆拯活文,書啓下後,自本院出給矣。下輩與受不明,中間閪失云,事極驚駭。次知使令,自本院嚴治,而原文書,更令京兆,改修以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傳曰,知經筵李周鎭從重推考,牌招行公。出榻敎遂退出。

○丁卯三月十四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聖應,特進官申晩,參贊官金尙迪,侍讀官尹光紹、李彝章,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宗臣海雲君熻,武臣副護軍元重會進伏訖。上曰,昨日刑曹疏放,郞廳擧行乎?堂上開坐擧行乎?右副承旨持刑曹囚徒案入侍事,分付。臣性淳承命而出。右副承旨李裕身入侍。上讀前受音訖。光紹讀自職喪上士二人,至典同而止。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光紹曰,職喪,主喪禮者也。大司樂,猶今之國子長,大小胥,皆典樂之官也。上曰,典同之同字,何也?申晩曰,陰律以銅,故取同字之義也。光紹曰,大小師胥,以才知稱焉。瞽矇亦命以賢知者,則周官大小,莫非賢知,而後世用人不如此,大臣、重臣,亦難於得賢知,此人君留念處也。上曰,所達是矣。陳文義訖。上曰,宗武臣先退。光紹曰,帝王之學,自有大要,夫臨筵講讀,只是文具而已,何益於身心實功哉?程子云,精神長在博取,中年以後,必須節約之工。目今聖上,春秋晼晩,萬幾至繁,正宜下手於節約之地,以收務實之效。今此晝講之《周禮》,召對之《資治》,俱非節約底工夫,臣不敢輕請改易。而如四書、三經、《心近節約》、《聖學輯要》等書,是節約之書也。此不必臨筵講讀,尋行數墨。燕閑之中,宜取此等書,早晩閑看,優游涵泳,時召儒臣,討論義理,以資涵養之功。此是書冊邊節約之方也。若其親近密切之工,則又不在是。朱子之論曰,今日第一務,勸得人主收拾身心,保惜精神,此是人主存心之要法。先正臣成渾,以此告于宣廟曰,不但爲養心養氣之至訣,命哲命歷年,亦在於此。收拾保惜四字,尤宜於晩暮用功,此是治心上節約之工也。伏願殿下,留意於此。上曰,所達切實。《周禮》旣始之,不可停之,而又何可必其畢功也?當留意於所達節約之工。光紹曰,今聖上遊意翰墨,從事文字,誠帝王之盛節,而但著述,在學者猶爲末務。況帝王之學,蘊之爲德行,發之爲事業者,是眞正大文章也。豈可一向從事於著述,反害實功哉?朱子云,道問學、尊德性,如鳥兩翼,如車兩輪,而著述又是道問學之枝葉也,不可以語道。伏覩述編,夜漏聲寂最善之語,心鑑按伏浮念之論,說得最爲親切。殿下道問學之功,不可謂踈矣。當專意用力於尊德性之功。上曰,善哉。儒臣之言,予固欲聞務實之論。今儒臣發之,甚可貴也。著述予非樂爲也。世道至此,更無可爲。寓意於著述者,正如孔子刪《詩》《書》,孟子述七篇之意也。光紹曰,若使孔、孟,爲滕薛之君,則必謀所以尊周興王之道,決不退而著書也。況聖上,以堂堂千里之國,處君師之位,操可爲之權,乃反退托消沮,欲以區區著述,以見聖志,則臣恐孔、孟,易地則不然也。上曰,所達誠好矣。光紹曰,竊瞯聖上,如逢一事,則不能斷舍。如有可吝,則長留胸中,偏係之念太勝,廓然之體不明,忿懥在中,而所發多有暴露,兢惕在心,而一念不勝憧憧。朱子云,雖是正念,若非時則亦是雜念,而聖上浮念,不得消除,心地不得寬閑。傳曰,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正謂此也。上曰,所達是矣。可不留念?光紹曰,學問之工,有體有用,臣所言者體也。請更言其用,以及世道之弊。殿下以今日世道,爲何如也?天時人事,無一可恃。災異荐見,民生倒懸,岌岌有危亡之象。近者連登筵席,每見聖上臨朝發嘆,憂慨世道,則臣退而自傷曰,獨使至尊憂社稷,廷臣無一人痛陳世道,開發聖聽者,此實群下之罪也。臣自甲子始立朝,見世道風習,則先進者,已以爲視七八年前,落下十層矣。數年來,臣逡巡鄕山,今始還朝。略見氣象風習,視甲子又落下幾層,是必有所以然也。管仲云,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不張者,猶有可張之具,而猶謂滅亡。觀今世道,禮義廉恥,汩喪無餘,不特不張而已,而猶不至於危亡。此臣所謂管仲之言,亦有過矣。殿下深處宮中,何以知世道風習之若是也?上曰,然矣。予雖默察其影而略知之,亦何以盡燭其狀也?光紹曰,世道之升降,由於用舍,而擧錯gg措g得失之際,一世之趨向從焉。今日世道之至此,未必非殿下導率之不得其柄也。上曰,所謂柄者,何也?光紹曰,天下事不出義與利而已。非義則入於利,非利則入於義。人主御世之權,以義爲柄,崇禮義、尙廉恥,則士皆捨利趨義,自底於正而爲義世界。以利爲柄,則貪躁日升,恬雅日退,士皆捐廉沒恥,惟得之求,入於利塗,而爲利世界。殿下以今日爲利世界耶?爲義世界耶?不見其形,願察其影,是殿下以利爲柄,以導之故也。夫爵祿,卽聖王礪世磨鈍之具,而默觀今日,反爲磨廉喪恥之資。入此利塗,則無才者,亦被登顯,不入是塗,則有才者,未免擯斥。上自高官,下至郞署卑職,未嘗有杜門,而坐得者矣。上曰,豈至盡如此乎?光紹曰,此則聖上,似以三司而言也。三司淸華也,而近來則爲厭避之地,殆近照案輪差,則亦可謂公道,獨在於三司,而然其初通,亦或少公多私矣。上曰,此則然矣。仍愀然發歎曰,大禹隨山刊木,予或可爲,而今日世道,無可爲也。光紹曰,臣則以爲聖上,已有隨刊之功矣。上曰,何謂也?光紹曰,辛壬、乙巳以來,黨禍滔天,殆甚洪水,至於戊申逆變而極矣。聖上痛懲其弊,治做建極,殺懷襄之勢,底踈瀹之績,苦心血誠,無讓於腁胝之勞。其時數三大臣,亦能誠心體國,協贊彌綸,而用人一塗,大槪各循才望,務鎭乖激,朝象庶享和平,世趨不至躁競。聖上若益恢公正之化,使一世人才,皆臻於大中之域,則臣實以地平天成之功,望之於殿下矣。任用之舊臣,次第淪謝,而殿下之苦心,亦勞而無成。目今用舍不公,私意橫流,世道益壞,利欲汩蕩。正朱夫子所謂,頑鈍嗜利,無恥之風,日漸月盛,而故左相利窟之說,亦爲此而發也。上顧申晩曰,世道之弊,果如儒臣之言乎?晩曰,儒臣之言,有所見而發,世道風習,正如此矣。光紹曰,殿下所深憂而欲祛之者,在於黨,而反不覺利之所在,便自成黨。利在西則西有黨,利在東則東有黨。若收其利柄,不使在下,而導之以廉義,自可消融矣。上顧申晩曰,利果有黨乎?晩曰,其言是矣。卽今有何義理?都是利而已矣。光紹曰,聖上常以混沌爲願,而卽今世界,眞所謂混沌也。喪沒廉恥,逐利冥行,無是非、無黑白,此豈非混沌乎?臣嘗聞海外,有裸人國,白晝裸行矣。卽今奔趨利塗,不靦面目者,殆同白晝裸行,正裸人國世界。此無他,朝廷之上,公論不行,利外無物,世道風習,至於此極,退計六七年前,亦不至於如此矣。上曰,同經筵及參贊官之意,何如?晩曰,此亦儒臣有見而發也。尙迪曰,頃日聖敎中,趨南趨北之語,洞見今日世態矣。上曰,趨南趨北者,予只見其影而言之,其形態何以知之?光紹曰,今日風習如此,朝南暮北,改頭換面,背祖忘本,惟利是趨者,殿下之廷,不特一權賅而已。如此人物,眞朱夫子所謂,交臂降叛之類也。此可見世道風習之日非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然予則心事澹然,已有述編所論,而予心如此,故不忍疑人以盡爲利欲之徒也。光紹曰,臣亦非謂盡陷利欲,只言趨利者多,而遠利者寡也。今之世道,豈可以聖上心事之如此,有所推恕也哉?上或太息,或拍案曰,予亦有悟處矣。世道至此,將奈何?尙迪曰,今日世道,正殿下穆然深思,惕然遠覽處也。臣請以閭巷譬之。家長衰老,而無紀綱之僕,內而左右庫藏,外而四方莊穫,擔着無人,各私其身,則其家道如何哉?惟當責之於紀綱之僕而已。儒臣之言,儘出於慨世道,而亦不可只聽尹光紹之言,彼言此言,俱宜竝聽,而臣bb於b瀋館,曾有酬酌世道於大僚者。若以諸臣所達,一番下詢,則可知矣。光紹曰,殿下數十年建極之治,苦心如一,不可撓易。爲今日廷臣,欲沮壞此規模者,是使殿下,歸於終始兩截也。欲以目下模樣,架補苟且,謂足可爲者,是殿下冒虛名,而受實害也。均之爲私意也,惟在於洞察風習之壞汚,克滌弊源。先於義利之分,曉然洞辨,而責任大臣,選用銓衡,登進恬雅,屛斥躁競,而正趨向、審用舍,則風習自正,而世道可變矣。上曰,儒臣俄以著述爲戒者,予始覺其有意而發也。蓋謂世道如此,奚暇著述之意也。且所言多激切,可知其不出於黨習矣。光紹曰,雖以臣一身言之,四載經幄,目見世道如此,有懷耿耿,而含默就列,以至今日者,亦出於斂避鋒鏑之計,此亦利己之心也。顧今世亦豈無慷慨願忠之士?而或疑其異己,而擠排隨之,或忌其敢言,而陰中顯斥,世道安得不自至於如此乎?上曰,世道如此,則今之世,將無錢若水乎?光紹曰,豈眞無錢若水也?但擧世趨利之中,自重自好之士,豈肯褰裳濡足?而稍欲自守,則疑謗先加,輒蒙之以不好題目,故或有低回黽勉,而隨逐班行者矣。上曰,不好題目何謂也?蒙之以黨目,而然耶?光紹曰,自上果洞燭矣。上曰,此則予知之矣。光紹曰,爲今之計,猝不可以遠功期之,而雖欲挽回五六年前世道,亦難以歲月致之矣。晩曰,豈其然乎?雖時月可矣。惟在轉移之間耳。上曰,知人果難矣。予於洪益三之論李衡萬事,初以爲然,而及聞領敦寧愛人以德之言,予於益三,有所慨然者矣。以近日觀之,無如洪益三者,而益三非負予也,所論亦非挾雜也。予欲召而用之。彝章曰,如論李應協事過矣。上曰,彼或慮其有駭擧,而分數則過矣。晩曰,李衡萬事亦過矣。上曰,分數皆太過矣。金陽澤頃爲李衡萬分疏,陽澤豈欺予?而向者聞黃景源之言,則衡萬似不無其誚然矣。且副學以爲可爲乎云爾,則此亦不足之意也。晩曰,今日雖多言,而終難救弊。殿下雖欲有爲,其何以獨爲之乎?待他日大臣入來,相議救弊之道,似好矣。光紹曰,如有黨論者,則罰之黜之,而有甚者,則繩之以法。上曰,彼言則是矣。晩曰,封德彝,逆於隋而忠於唐,惟在人君導率。殿下若御世以要道,則人人不無自勵之道,而貪者廉矣。上曰,所達是矣。彝章曰,上番旣以世道,臣當以實事陳之。近來亦因沈星鎭之爲吏議,而益墜下矣。沈星鎭亦非不可爲吏議者,而其時越次而見通矣。近來銓曹之政,豈皆盡出於公道?而今日政注,以大體論之多苟簡,以小事言之多工巧,此非沈星鎭有黨而行私也。其望不重,不能鎭壓,而欲每人悅之,故如此矣。且以其去就論之,前吏判金若魯,與星鎭有嫌,有一曹難周旋之言,而星鎭不肯自處,此不過欲保祿位而然矣。上曰,上番所見,何如?光紹曰,沈星鎭,卽故判書尹惠敎之甥姪也。與臣有七寸親嫌,不敢達矣。上曰,古有朱溪君事,今日君臣,洞言之際,何可有隱?其悉陳之。光紹曰,聖敎及此,臣何敢懷私有隱?越次之說,其時果有外議之云云。至於政注,則近來銓政,孰無私意,而獨斥沈星鎭耶?下番之言多過矣。因顧謂彝章曰,所達太過矣。尙迪曰,筵體至嚴,而儒臣相顧私語非矣,請推考。上曰,此非私語也。不必推考。彝章曰,臣之論吏議,極有斟量,而上番初旣引親嫌,今又以臣言爲過,上番事非矣。上曰,下番之言如此,追允。承旨請推。抄出擧條上又曰,予當直言之。當初予見吏議望,而固怪之矣。吏議望,自前爲副學之人,多爲之矣。沈星鎭之望,其首末皆爲副學矣。刑房承旨李裕身曰,末望趙明履,則其時未通副學而入擬矣。上曰,趙明履則今始見通,亦云晩矣。其時予見望而固輕之矣。近觀其政,常談所謂無頉,而其人少剛果之氣,予慮其不能爲國家,恢公祛私矣。躁競之風,似或因此而生矣。李彝章因言端慷慨而發之,其言非過矣,而分數則過矣。彝章曰,朝廷之上,當以禮讓爲本,而近來反詈之風,誠甚不韙。今者掌令鄭廣運之反詈洪益三,可謂無餘地矣。益三以使役兩司下人,論廣運,廣運設有借使之事,臣意則此非陳白於筵中者也。然此不過就事論事,則廣運亦當就事分辨而已。彈己之人,豈可目之以奸?而若知其貪汚,則前日何不言之,而今始發論耶?如此之習,不可不懲。鄭廣運罷職,何如?上曰,所達是矣,而頃者沈聖希對辨之疏亦非矣。一體罷職,可也。出擧條光紹曰,身爲銓官,而爲饋遺之說,此猶噀血而汚人也。晩曰,前正言李益輔尙未給牒云矣。上曰,給牒敍用。出榻敎光紹曰,正言李聖檍在班離次,致勤問備,揆以臺體,勢難仍置,請遞差。上曰,依啓。出擧條尙迪曰,尹光紹臺避處置之際,措辭做錯,有違格例,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應曰,砲保布事,旣被問備之後,有若分疏自明,惶恐不敢仰達矣。今伏承下詢,敢此仰陳。大抵砲保布言者,用靑線準四十尺,折定錢三兩五錢矣。曾於乙酉年,自釐正廳,一依騎步布施行事,定節目矣。又於丙申年,因故判書閔鎭厚所達,自備局,雖砲保布,定以二兩事,草記定式,故木品不無比前漸下之弊。而以近來言之,砲保布比諸各軍門價布則頗勝矣。坊民所達,只聞古木之品好,不知近來變通之故也。尙迪曰,此不過下吏輩,中間換木之致也。上曰,此後有換木色吏,敎場梟示,可也。出擧條尙迪曰,司諫金相福,以玉堂有拿處之命,而銓曹擬臺望受點矣。上曰,先遞差,後拿處。出榻敎傳曰,吏曹參判有闕代,問于大臣,卽爲備擬事,分付。出榻敎又傳曰,金吾滯囚可悶,政官待下批,卽爲牌招開政。出榻敎講官先退,裕身達囚徒案。上曰,輕囚自政院,分付放釋。裕身曰,俄者儒臣,以沈星鎭事仰達,而講筵體重,臣不敢達矣。下番之言驟聞之,似快矣,又似激揚之言,而近來銓官,孰無私乎?崔裕甫以爲擧爾所知,擇才於所知之外,豈有他道哉?上番儒臣,亦謂與沈星鎭有戚分,而臣亦與沈星鎭爲八寸親矣。下番亦豈有私好惡而然哉?其言則終過矣。沈星鎭爲人甚謹拙,非濫自行私,欺君罔上之人,至如俄者下番之言,則亦至冤極痛矣。古則副學甚稀貴,而今則如海州靑魚之賤,副學望殆過十餘,每官皆如此,官窄而人多,於其地醜德齊之中,少或先後,則衆怒歸矣。下番又謂沈星鎭人望之輕,而沈星鎭亦副學之甥姪。自堂下時,爲吏郞、大司成、吏議,皆以其物望得之,豈有別樣望輕之事哉?每人悅之,沈亦難矣。上曰,尹光紹則謂以七寸親,而引朱溪君事,旣有下問,則當以無隱之道陳之。而鄙諺曰,一家生八寸,不顧親嫌無問,而先爲分踈,非矣。仍傳曰,當有處分,輕囚放釋,同副承旨擧行。出榻敎遂以次退出。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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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試所進去。右承旨趙榮魯坐直。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尹得載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未肅拜。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午時,日暈。申時,日暈。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暈,廻土星火星,月暈左珥。

○趙榮魯啓曰,明日親臨殿試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姑無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申暻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善行,以訓鍊都監中軍將官射會事,北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四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尹得載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嚴瑀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或有等畫,則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以寶劍望筒,傳于嚴瑀曰,以朝參時寶劍差備仍用之。

○傳于尹得載曰,戶判、禮曹堂上,大報壇參祭奉常寺官員,掌樂院官員入侍。

○傳于嚴瑀曰,昨日都承旨所寫者,淨書姑徐之。副學持草本,與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同爲入侍。

○趙榮魯啓曰,戶判、禮曹堂上,奉常寺、掌樂院官員,副提學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尹得載啓曰,臣依聖敎,刑曹囚徒案,逐名考閱,則承傳罪人三十名,刑曹罪人四十八名,來關罪人五名,各司罪人十六名內,罪人車萬枝正妻李召史,以逢授主人朴延奉,故爲放送事也。罪人婢元辰,凌辱士夫事也。罪人婢四月,逃亡婢以族屬不現事也。罪人韓挺喆,驛吏現出事也。罪人安宗憲,作挐泮內事也。罪人吳碩興,保授人放送事也。譯官卞光寶,次知八月物貨掌記覓納事也。罪人高太衡正妻安召史,堂上分付囚禁事也。罪人李老郞,無端逃走事也。罪人金尙郁母順貞,其子逃走事也。罪人崔成大母徐召史,金德恒母金召史,崔同福母方召史,其子官前不謹事也。罪人崔時興次知卜老味所由,得貴次知老味,禁亂呈訴後,終不推閱事也。罪人車行道,作錢不納事也。罪人崔守億,士夫家奴婢隱匿不現事也。罪人鄭國仁,供上酒申飭事也。上項諸罪人,依聖敎放釋,他餘罪人,罪名俱係緊重,有難輕議,竝爲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吏曹參判申晩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親臨殿試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榮魯啓曰,明日親臨殿試時,侍臣不可不備員,而兩司無進參之員。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申晩進,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右承旨金尙迪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徐命臣爲同副承旨,金時粲爲執義,趙擎爲司諫,姜鳳休爲掌令,鄭彦儒爲獻納,李重祚、李應協爲持平,鄭基安、尹光纘爲正言,李益輔爲副修撰,金始炯爲判義禁,金若魯爲工曹判書,趙榮國爲同義禁。

○兵批,判書李周鎭病,參判具宅奎病,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同副承旨尹得載進。

○兵批啓曰,宣傳官金柱翼呈狀內,今番式年武科入格,而所帶之職,係是南行窠,不可仍帶,斯速啓遞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慶尙左水使金亨魯呈狀內,與統制使李彦祥,爲內外從兄弟,在法應避,斯速啓遞云。統制使旣摠三道舟師,故統制使之於水使,一依營將管下,例用相避事,曾有定式。左水使金亨魯,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時粲爲副護軍,金若魯、鄭壽期、李喆輔爲副司直,李聖檍爲副司果。

○趙榮魯,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殿試親臨事,命下矣。癸亥年庭試殿試親臨時儀節,因下敎,以春塘臺親臨庭試例磨鍊,故與《五禮儀》所載親臨殿試儀,不無差異,而今番則一依禮文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世鉉手本,則時囚罪人鄭崇本以抱病之人,滯囚四朔,久處冷地,自五六日前,半身不收,吐血輒至數升,日日數三次頑痰結胸,粥飮不下,卽今病勢十分危劇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尹得載,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田光集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捧承傳人司果金世柱等一百四人,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癸亥年明政殿親臨殿試時,入直禁軍忠翊、忠壯衛、扈衛軍官及儀仗、仗馬,分左右排立於明政門外矣。今此式年殿試,有異於庭試殿試,軍兵及儀仗、仗馬,排立殿庭等事,依翰林召試例磨鍊乎?抑以癸亥年庭試殿試例磨鍊乎?敢稟。傳曰,依庭試例擧行。

○洪象漢,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得載,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五日幼學任啓東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天用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再昨年四月七月,昨年七月,潦水極其非常,江水暴漲,人不措手。沿江家舍之墊沒,人物之渰死,不知其數,聽聞慘然。西南兩部部官,以伊時各人拯活之勞,連續報來,而此等事虛實相蒙,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該部官,枚擧江民輩等狀,以濟活路塞,有關後弊之意,請報不已。今此拯活,果皆實狀,則一切防塞,亦恐非勸後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査,以若干人別單以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所管各津津船中,今年限滿露梁二隻、孔巖一隻新造,楊花渡三隻改槊。明年限滿松坡一隻、新川二隻新造當次矣。所入物力價本,預爲出給於造船都庫人處,使之入峽貿材,待其流下,趁期新造改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前自成均館移文本曹,以爲數三無賴之人,與應講出來儒生,相與言詰,至於毆打,仍爲追逐,突入齋房。故其中安宗憲一人,僅僅執捉,移送法司,推問其同黨,各別嚴處,故囚禁究覈矣。昨日承宣,承命放釋輕囚之際,宗憲亦入其中,其被打儒生,病勢方重,勢當待辜限仍囚。第踈釋之典,出於聖上欽恤之德意,故臣曹亦不敢擅便,而聖廟內咫尺之地,結黨作挐,曾所未有之變怪。安宗憲更爲囚禁,依律定罪,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徐宗伋疏曰,伏以聖孝孚格,慈天感回,縟儀載擧,率土均歡。臣於斯時,適忝外藩,未造庭賀,只自北望攢祝而已。仍伏念臣,獲蒙體下之恩,猥竊分憂之寄,極知才分之萬萬不稱,而區區報效之圖,亦在於是。故庶幾夙夜,可幸無罪。乃於千萬意慮之外,有天曹長官移拜之命。臣於是,有不勝驚駴震霣,歷累日而茫不知自措也。臣之本末長短,固已莫逃於天鑑之下,不待臣一二自列,而大化之所偏育,洪造之所曲成,雖節次推排,濫躋至此。望實之素輕也,才識之素蔑也,尋常冗散之職,亦懼其不能稱塞。每當一番新除,輒先自兢兢,顧此見叨,是何等職事,何等責任?而今乃猝然加之,不少疑難,其駭四方之觀聽,而辱公朝之名器,實非細事也。臣於向來,蓋嘗再當亞席,卽所謂已試蔑效者,今已許多年所,而每一念來,餘愧未已,而況位置之愈峻,職責之愈重,視舊踐不啻一倍矣。世路之難平,物情之難諧,較曩時,殆亦十層矣。臣又衰朽癃殘,日甚一日,些少精力,已無餘地,回顧前日,便同別人,藉令怵迫嚴命,冒沒趨承,其覆跌狼狽,必不旋踵而至。臣身之雖不足恤,其於累聖簡而僨國事,何哉?此臣之所大懼,而決不敢爲承膺之圖者也。伏惟聖上,天地於臣,父母於臣,前後恩造,罔非曲念,則今豈忍强之以決不堪,迫之以決不能,使之終陷於罪戾也耶?玆將疾聲之呼,亟附驛遞以聞。伏乞遄降明命,許遞臣新授之職,俾公私兩幸,千萬至願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上來行公。

○丁卯三月十五日酉時,上御歡慶殿。戶判、禮曹堂上,大報壇參祭奉常寺官員,掌樂院官員,副提學、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同爲入侍時,戶曹判書金始炯,禮曹參判金尙魯,副提學趙明履,右承旨趙榮魯,校理李彝章,修撰曺命采,輔德趙明鼎,說書任瑋,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掌樂僉正李益浚,奉常僉正尹東夏進伏訖。上曰,大祭罷後,鼓子胡爲尙置於門外耶?益浚曰,風物所藏之庫,今將修改,故姑爲留置於外矣。上曰,然矣。西庫下間,汝往修掃,移置其鼓爲宜矣。益浚曰,東庫所置樂器,非但鼓子而已,則其他各樣木物,亦皆移置於西庫下間乎?上曰,皆移之,可也。益浚退次。上曰,禮參頃以皇壇東庫樓上廳板,低鋪於樓下,藏置祭器及樂器中石磬之屬,仰達矣。更思之,不必毁板改鋪,樓上庫則仍前置之,樓下庫中新鋪廳板,推移藏置似好。今日使卿等入侍者,欲詢此事矣。尙魯曰,依聖敎爲之則誠好矣。上曰,依此修改,可也。尙魯曰,東庫爲五間矣。待其修改,竝樓上下庫三間,則使掌樂院,藏置樂器,二間則使奉常寺,藏置祭器,而祭器、樂器出納之時,各其官員,親進檢察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而禮曹郞廳,亦令眼同看檢宜矣。出擧條始炯曰,皇壇左右廊修改,事體重大,別定戶曹郞廳一人,與紫門監役,眼同董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魯曰,皇壇事體至重,而聞東庫修改處看審時,紫門監役,不爲親進,只使書員替行云,事甚可駭,當該監役拿處,何如?上曰,誠極駭然,拿處,可也。出擧條上曰,紙榜尺數,以何樣爲定乎?始炯曰,義起則尺數之廣狹,似無妨矣。上命李益浚進前。上曰,汝名則予知之,每欲一召見而未果矣。今思汝父,予甚感愴,汝年幾何?益浚曰,四十九矣。上曰,予非以汝爲宗室之子,而如是也,以汝父三年守陵之故也。仍命退出。上命明履,讀御製玉帶銘訖。上曰,事非偶然矣。仍下敎曰,玉帶所藏置之櫃子,令尙衣院造進,御製銘則書于櫃內,而副學寫進,可也。出擧條春坊官員進前。上曰,今日東宮讀書,果何如耶?趙明鼎曰,臣今番新除,未及登筵矣。上曰,下番見之乎?任瑋曰,臣亦未登筵矣。上命副學,寫御製勸元良學文訖,命讀一遍,使元良聞之。仍命諸臣進前。上曰,卽今世道難矣。非但黨習,昨聞儒臣之言,而問于同經筵,則以爲儒臣所達,有所見云,中夜思之,實寒心矣。予恐無稅駕之地,國之治不治,惟在元良。元良實岐嶷,而資稟則好矣。孔子,大聖也。猶好學,況凡人乎?開元、天寶之判若二人,此皆學問不足之致,而予實晩學,故多有過擧矣。予若謂元良嗜學,則是欺諸臣也,欺祖宗也。元良則惟知渠獨爲文,來頭萬幾,其將讀書乎?他日元良之悔,予實不知而於國何?元良若於他日見此文,則必有三復而流涕之時矣。今予所望者,惟元良也。所望者惟勸學也。今日講官,爲元良順栍,而他日能勸學乎?予實慨然矣。始炯曰,東宮侍坐,可不體念乎?尙魯曰,今則東宮不可以沖年責望矣。悠悠萬事,惟在元良,臣則不慮焉。上笑曰,此言太無弊矣。上又曰,昨日言之,而予於大臣,實慨然矣。古人云,見李密之表,而無感動之心,非孝子也。見諸葛亮之表,而無感動之心,非忠臣也。予以爲聞予下敎,則大臣必感悟,而體三朝之大臣,猶不感動,沖年元良,豈望感動乎?仍命副學,更讀一遍訖。上曰,前日飭諭元良之文,非止一再,而未知其能着念否也。今此製下者,實出予苦心,使春坊官入侍,意亦非偶。春坊官知此意,書筵時持此文,陳說文義,因以勸勉,可也。明鼎曰,謹當如下敎,而第臣於講規,竊有區區所懷,敢達矣。頃日慶德宮移次時,臣連爲入侍,逐日進講,睿學顯有日將之效矣。還次後漸不如前,且《論語》竝註進講後,似有厭煩之色,實爲可悶矣。《論語註》盡讀固好,而但卽今睿學,文理猶未暢達,其於註說,似未及領會,或反因此而晦其正義。《史記》之進講,亦不可緩。而以召對之絶罕,一年所講,《通鑑》初卷,猶未過半,此亦非細憂也。臣意則《論語》姑以大文進講,召對兼行好矣。伏望下詢師傅與入侍諸臣而處之。瑋曰,讀經書誠好,而若欲文理之速出,則《通鑑》中西漢記,尤急矣。自去冬,書筵多停日,恐未必不由於讀註,此誠可悶。上番所達,似好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始炯曰,《論語註》多行數,行數多則例有支離之心。依宮官所達,姑令進講大文無妨矣。明履曰,論註不可不進講,而卽今睿學,姑未能領會,反有因此厭煩之慮,則只講大文,似無妨矣。光紹曰,《論語註》盡講之說,未知誰所建白,而蓋出於未能深量而發也。依宮官所達,只講大文好矣。尙魯曰,臣意亦如宮官所達矣。上曰,日後當下詢師傅而處之矣。上曰,承旨書之。頃者洪益三之陳達,其中或不無過中者,究其心則無挾雜,顧其世則宜奬之,其後事飭勵已行,自有其長,而不外補乎?權基彦而獨外補乎?洪益三處分,其亦斑駁,分付該曹,其令內擬。出榻敎明履曰,臣意則以爲,不必分而二之也。上曰,權基彦眞朝南暮北之人,而兪最基則有異矣。上又曰,尹光紹世道日下,專爲利欲場之言,果何如?始炯曰,世道則實爲慨然,而利欲場則太過矣。上曰,重臣之言,果忠厚矣。予亦以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明履曰,語有歸宿處,未知儒臣之意果何如,而世道日下之言,臣亦前日達之矣。臣每欲一番痛陳而退去矣。尙魯曰,大體世道日下之言,題目同而意則異,副學所欲陳者,未知與臣意如何,而臣雖庸下,亦豈爲爵祿而不去乎?殿下以公心觀之,近來事有出於千萬慮外者,如此理外之事,則殿下何以知之乎?惟在殿下之摠攬權綱。榮魯曰,一世之人,驅之於利欲,則臣以爲過矣。始炯曰,金尙魯所達摠攬權綱之言誠是矣。上曰,摠攬題目則好,而摠攬將何以爲之耶?彝章曰,惟在崇廉雅抑躁競也。尙魯曰,躁競之目,猶雅淡矣。皆利欲也。上曰,摠攬卽奮勵也,禮參之言是矣。遂以次退出。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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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坐直。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尹得載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批未下。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辰時,日暈。午時,日暈。申時,日有左珥。夜三更,月暈,廻火星。五更,月暈。

○趙榮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洪象漢啓曰,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調攝中又將臨殿,恐有傷損之節,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尹得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科殿試親臨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五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尹得載啓曰,今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直赴金世柱、金鼎萬、金禹瑄、崔峙克、洪處得、梁廈渠、韓德壽、金弼東、金弘商、李世馨、元德祥、李益興、鄭福成、金廷弼、曺弼周、李明化、黃斗右、金宗弼等,錄名單子,無緣不呈。依例陳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嚴瑀,以義禁府言啓曰,副司果柳綏、李倚天、李庭綽、韓德全、李錫杓、閔百行、沈䥃、尹心衡、金遇喆、朴師昌、崔逵泰、朴弘儁、權相一、韓光會、李台重,弘文館修撰李衡萬,前掌令鄭廣運,前正言呂善應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朴師昌、韓光會、李衡萬、鄭廣運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柳綏時在京畿龍仁地,李倚天時在忠淸道海美地,李庭綽時在楊根地,韓德全時在忠州地,李錫杓時在鎭川地,閔百行時在驪州地,沈䥃時在安城地,尹心衡時在抱川地,金遇喆時在全羅道樂安地,崔逵泰時在江原道襄陽地,朴弘儁時在慶尙道榮川地,權相一時在尙州地,李台重時在結城地,呂善應時在廣州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光潤手本,則保放罪人朴宗誠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魯,以校正廳言啓曰,今此《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修正時,本廳與外四處奉安件,一體修正,而頒賜件收聚改張還給,何如?傳曰,允。

○丁卯三月十六日卯時,上御明政殿。親臨殿試時,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尹得載,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入侍。上曰,侍臣排立而懸題,頒券後呼禮畢。上又曰,元榜在前,而直赴在後耶?得載曰,別無如此之事,而混入矣。諸生序立後呼四拜。上曰,彼草綠團領者,最少年也。尙迪曰,此是房喆謩也。上曰,今則已閉門乎?象漢曰,懸題閉之矣。讀券官以下進伏。上曰,以庭試言之,讀券官、對讀官,別無差等,今則書題,何官書之乎?閔應洙曰,對讀官書之矣。上曰,注書出去分付閉前門。臣性淳承命而出。上曰,書題時侍衛承史,皆出外耶?象漢曰,然矣。上曰,此科與他有異,其何關係耶?象漢曰,嚴科場之義也。承史差退書題後復入侍。上曰,侍臣四拜,未畢之前,先爲偃麾樂止,協律郞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此科有應辦乎?象漢曰,有之云矣。應洙曰,再昨夜吏曹參判擬望之時,臣等不聞沈聖希特罷之命,矇然擬入矣。及朝始知之,臣等不勝惶恐,欲爲聯名陳箚,而左相以相見禮詣闕,臣亦承試牌入來。故雖未陳箚,今方惶恐待罪,而沈聖希以吏參前望事,當擬望,則特罷之後,承旨不爲,卽使臣等知之,望雖擬入,亦無所往復,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此不必引咎,勿爲待罪。承旨則推考,可也。出擧條頒券之際,上曰,馬孟河松都人耶?尙迪曰,然矣。上曰,今番松都人多爲之矣。尙迪曰,三人爲之矣。上曰,此試券則只安寶祕封連幅耶?尙迪曰,然矣,而呈券後,誤書挾書處,亦安寶矣。上曰,呼禮畢。遂還內。諸臣仍爲退出。

○丁卯三月十六日申時,上御歡慶殿。親臨科次入侍時,讀券官閔應洙、權𥛚、黃晸,左承旨金尙迪,對讀官任珽、趙明謙、趙明鼎、曺命采,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四館所官員,持《本草》入來,待令于楹外事,分付。臣性淳承命而出。成均館官員,持《本草》以入。上曰,四館官員來待者幾人耶?臣性淳復命曰,來待者只是成均館官員三人矣。上曰,親臨殿試,事體自別,而今日出榜時,四館所官員,成均館外,藝文館、承文院、校書館官員,無來待之事,極爲駭然矣。該館應參不參人,竝拿處,可也。尙迪曰,事當以該館曹司,捧現告矣。上曰,以首官捧現告,可也。尙迪曰,以在京右位,捧現告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科次訖。上曰,坼榜必遲,次上等先上之,而乙科以下,史官皆拆封而上之。拆榜訖。上曰,黃仁儉入於次中秩矣。壯元文果沈國賢也。第二任命周也。第三田光玉也。此人豈有落漏之理乎?榜則出於閤外,修正以入,可也。應洙曰,今此新榜中,甲科三人,例當卽爲付職,而聞第二人任命周,以陵官時木根事,方在奪告身中云,似不當循例付職,故敢達。上曰,給牒敍用,仍爲付職,可也。出擧條榻敎明鼎進伏曰,日昨以《論語註》事,仰達矣。今日下詢,何如?上曰,講規之數易,是重難矣。應洙曰,下詢師傅爲宜,而竝註若支離,則變通,似好矣。上曰,予有一節拘礙者,元良若滋味於拔註,則豈不悶乎?頃日使之讀之,則文理有愈矣。明鼎曰,臣意則以爲,文理姑未出矣。尙迪曰,《論語》除註,以大文爲法講,以《通鑑》爲召對爲宜云,此非明鼎一人之見,諸臣之意皆然矣。上曰,文理邊勝乎?實踐邊勝乎?尙迪曰,帝王家異於常人,《論語》則實得果不些,而《史記》則前代治亂之迹可知矣。東宮數年前後,顯無將進之效,臣下以此爲抑鬱矣。差過一二年,則益嚴畏而難於勸講矣。上曰,予爲宮官慨然矣。頃以趙復陽事言之,而今日宮官,爲元良順栍,以略爲通,是諂於元良也。今日諂而他日何?予實慨然矣。尙迪曰,臣則以爲久任宮官,使之熟面宜矣。卽今年少之人,入則有惶恐之懷而出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今之世道崎嶇,元良足以彈壓,而或有過,則臣下實難矣。眼下無畏戢之人,恐有褻慢之慮,予以是爲悶矣。爲父而豈不知其子乎?輕易中官之心,若移於臣僚,則可不悶哉?遂以次退出。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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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金尙迪。右承旨趙榮魯坐直。左副承旨嚴瑀。右副承旨尹得載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未肅拜。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下直,定州牧使申旼,寧海府使曺允濟,輸城察訪林宗光。

○趙榮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在外,姜鳳休呈辭,持平李應協疏批未下,李重祚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善行,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啓曰,臣與右承旨趙榮魯伴直矣。榮魯以身病陳疏出去。原疏纔已退却。左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嚴瑀俱以病不仕進。今日伴直無人。左副承旨嚴瑀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左副承旨嚴瑀纔已違牌,伴直無人。右承旨趙榮魯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

○以左副承旨嚴瑀,同副承旨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六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以黃海監司李天輔狀啓,殷栗居宋召史等燒死事,傳于尹得載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榮魯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李益輔,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曰,伏以臣於向者,幸蒙恩由,往省先壟之日,伏聞有秋曹銀臺之除,繼伏聞有在外諸臣禁推之敎,倉黃登途,昨始來伏私次。又此新命,儼然降辱,如臣無狀,有何足取,而誤恩之稠疊,乃至於斯,臣誠惶隕感結,莫知所以自措也。臣罪可勝言哉?敦匠事面,何等嚴重,而自致不察,終陷大戾,若論其辜,宜有常法,而不惟不加之罪,反蒙擢秩之優渥,有若眞有可紀之勞者然,惟臣悚懍愧忸之忱,已無可言,而其在公朝刑賞之典,豈不大相逕庭乎?臣於竣事之後,屛伏鄕廬,恭俟勘罰,而又犯在外之科,雖仍體下之仁,至蒙分揀,而罪上添罪,益無所逃。玆於召牌之下,恭詣闕外,而反復思惟,終難冒進。略治短疏,仰暴危悃。伏乞聖慈,亟垂鑑諒,特命收臣資級,仍命治臣負犯,以嚴公法,以安賤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李應協疏曰,伏以天休滋至,慈算周甲,聖孝孚格,謙德勉回,縟儀載揚,帀域騰懽,滓釁賤臣,亦被洪造,恩敍才降,又玆新除,臣誠震惶,罔省攸措。念臣受性愚戇,孤立寡合,根植至弱,只餘墻壁發軔之初,已困顚跲,斂跡自守,絶意競騖之塗矣。曩因濫與華選,重爲不悅者媢疾,筵臣詆斥,極意蹈藉,歐以廢疾,誣以猥瑣,吹覓轉巧,閃忽罔測。區區情實,未蒙天日之俯燭,身爲僇人,分甘自廢,杜門跧伏,永爲明時之棄物,不自意薰沐湔拂之恩,曲被於負累之賤也。顧臣不肖,幼孤無學,何嘗毫毛近似於詞學之選也?斥以無文不合,不患無辭,而乃反掇拾年前脫空之臺言,驅之於廢疾之科,臣固付之一笑也。臣命造釁薄,稚年失怙,震剝摧傷,乍嬰奇疾,賴天之靈,旋卽良已,二紀于玆,通籍亦逾十年矣。本末長短,一世之耳目難塗,則言之虛實,人自當辨之,臣何呶呶乎?況忝叨邇列,頻昵耿光,出入文石,幾十遭則淵鑑孔昭,焉敢誣也?噫,名場傾軋,今古何限,毒手憯言,無所不有。亦未聞訐揚幼年之疾,攬作擠人資斧,如向日儒臣也。蓋疾病之來,聖賢所不免,一時無妄之災,在臣非累。矧易見而易知者,宜莫如疾疢,有之不足諱,無之不可誣,此猶容易勒加之,他尙何論?彼惟恐擠排之不力,旋以借隷事,張皇爲案,臣方懍訟,而事實則大不然。臣實愕眙,搢紳間借使憲隷,便成近例,不獨柏府,他司亦然,以此論人,殆無完人矣。迂拙守法,固臣本色,而亦嘗忸爲常事,不免從俗,間有霎時求借於居臺者,而夷考近年,絶無是事。前秋兼臺時,例有帶皂,彼或錯認耶?臣實未曉。事近瑣屑,言亦莽蕩,固不欲多辯,而所謂推捉汚衊之目,雖涉黯黮,彼亦謂只言流弊,非有指的。筵奏則歸之旣骨之人,擧條則諉以未及指名,其誕謎沒把捉可知已,尤非臣所可辨理也。然使臣制律,素孚於當世,則人雖工訶喜訐,豈以此等加之?是臣所自悼也。君子處謗,貴乎自修,惟有砥礪息補而已。但彼儒臣,捃摭吹洗,不復顧事理之成不成,朝拳暮踢,如報私仇,頭勢可怕,魂夢猶悸,傍觀者亦知其非出於公心。臣不欲索言,重違古人無辯之訓,而乍履危機,世念灰冷,惟有屛謝榮塗,避遠駭鋒,以爲自靖之塗。官職去就,非所可論,天牌狎臨,承膺無路。玆瀝危悃,拜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曲垂鑑裁,亟命鐫削臣職,治臣之罪。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快人心,俾安賤分,不勝大願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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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坐直。右承旨嚴瑀。左副承旨尹得載坐直。右副承旨鄭匡濟未肅拜。同副承旨尹東浚未肅拜。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宋瑩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長興府使閔光遇,順川郡守黃景源,安興僉使金重萬。

○洪象漢啓曰,同副承旨徐命臣,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至多日,俱涉未安。兩司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象漢曰,安興僉使及長興、順川兩邑守令竝留待,晝講同爲入侍。

○傳于尹得載曰,頃日所講《朱書》,儒臣持入。

○又傳曰,通信使,今日政,備擬以入。

○趙榮魯啓曰,通信使備擬以入事,命下矣。議于大臣,纔已停當,而其中有方在違牌坐罷之人。大臣之意,欲於後筵請敍後差出,故今日不得備擬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榮魯曰,秋曹堂上文書,盡爲修整,使之入侍於明日法講矣。勿論淨書與草文書,有考覽事,卽爲入之。

○洪象漢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申晩進,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右承旨趙榮魯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文科甲科第二人三人,當付七品職,而時無窠闕,仕滿直長推移陞六後,付職,何如?傳曰,允。

○以權𥛚爲禮曹判書,金尙星爲左尹,趙觀彬爲判敦寧,徐宗伋爲知經筵,驪善君壆,海春君栐爲司饔提調,李周鎭爲軍器提調,趙世選爲禮曹正郞,南雲老爲禮曹佐郞,李翼鎭爲濟用判官,洪應輔爲康陵別檢,朴起采爲金泉察訪,李柱國爲咸陽府使,林志浩爲司饔主簿,金相后爲漢城主簿,李世師爲持平,韓光肇爲正言,金尙喆爲文學,鄭匡濟爲右副承旨,尹東浚爲同副承旨,沈國賢爲典籍,張泰績爲典設別提。以上二人文武壯元任命周爲漢城參軍,田光玉爲靖陵直長。以上二人文科二三

○兵批,判書李周鎭病,參判具宅奎病,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右承旨趙榮魯進。

○以金亨魯、宋昌明爲副護軍,趙觀彬爲副司直,方載規爲副司正。

○趙榮魯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言啓曰,今日試射時,別軍職李世琦病不進,羽林衛將李昌重,行副司勇金夢績、李夢臣等,未滿四矢,竝依承傳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藝文館待敎李德海,承文院副正字李重海,校書館博士魚史弼等,拿處事傳旨,啓下矣。李重海、魚史弼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德海重得時令,方在死生未分中云,故卽令月令醫員看審,則症勢果爲危重,姑爲保授,向差後拿囚,何如?傳曰,允。

○掌令姜鳳休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擧行。戊申賊魁之子,貸死爲奴,而年滿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竝依麟佐子追坐例擧行。慶昷遠地定配,徑斃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擧行。還收鄭女島配之命,嚴鞫取服,夬正王法。亟寢罪人龍發、斗齡、戒剛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竝見前新除授大司憲金鎭商時在忠淸道連山地,執義金時粲時在洪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丁卯三月十八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守令、邊將同爲入侍時,同知事權𥛚,特進官鄭益河,參贊官洪象漢,侍讀官尹光紹,檢討官曺命采,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護軍李禧遠,長興府使閔光遇,順川郡守黃景源,安興僉使金重萬進伏訖。上曰,新受音達之,可也。光紹讀自磬師,至鞮鞻氏而止。上讀新授音一遍訖。光紹陳文義。𥛚曰,今日進講,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以此觀之,則周官制度之纖悉可知,而今則非但樂也,太學敎胄之禮亦蕩然,此實慨然處也。象漢曰,天文以下,皆爲賤技,故其數減縮,而只汚仕路矣。上曰,然。故,名曰,雜技也。光紹曰,禮樂之本,在於人主之一心矣。上曰,予豈顧左右而言他?今聞儒臣所達,誠可愧矣。人皆有一太極,非但在上者,人皆有吾心之禮樂,而今皆無之,有鍾鼓而無其實矣。象漢曰,人皆有太極之敎,誠至當。伏願殿下體念焉。上曰,予今神耗心衰,豈望治乎?祖宗朝文物大備矣。今則我國小中華之地,將至於沈沈然長夜,心有所慼慼焉。光紹曰,世入長夜,惟在殿下之明燭也。上曰,雖無明燭,誰能持燭耶?𥛚曰,今日臣子,孰不持燭乎?上曰,今之臣子,皆欲從傍滅之,奈何?光紹曰,殿下若執之,則爲今日臣子者,孰敢滅之乎?象漢曰,人家驕兒,則雖父兄之所執,往往從傍吹滅之矣。上笑曰,此眞善喩也。陳文義訖。象漢進伏曰,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象漢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則差勝矣。象漢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上又曰,特進官果擧行乎?益河曰,疏釋囚徒,則出門圉圉然矣。上曰,實殘忍矣。益河曰,更稟事,今方知來矣。上曰,姑置之。𥛚曰,近來,經筵官甚苟簡,行公者,只有小臣及申晩,而同知事李周鎭申飭之下,終不行公,事體誠爲未安。更爲各別申飭,俾卽行公,何如?上曰,其所撕捱,果何事?象漢曰,聞以金硡疏,爲嫌矣。自上旣已開釋無餘,則到今撕捱於此職,誠過矣。上曰,太過矣。更爲從重推考,使之行公,可也。出擧條𥛚曰,臣有所惻傷於心中者,敢此仰達。六臣中,四臣埋骨之地,在於露梁南岸,而村民雜葬,成一北邙。禁護無人,牛馬放牧,幾至踐踏陵夷之境,忠義之士,過之必涕。若自朝家,嚴飭地方官,廣植樹木,守護禁伐,且別立一碑,列書四臣姓名職秩以表之,則可以樹風聲,而礪臣節矣。上曰,所達誠是。地方官之不爲守護,極爲駭然,該邑前後守令竝推考。此後則各別申飭守護,四臣墓中無碑處,使之立碑事,分付畿營,可也。出擧條宗臣、武臣、同知事先退。上曰,權𥛚今年則頗老矣。年果幾何?象漢曰,七十三矣。益河推秋曹文案進伏曰,金世輝事也。臣欲問世輝,而韓尙紀亦似冤矣。象漢曰,尙紀之初不指告贊洽,可疑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光紹曰,刑官聽言稽貌,必不見欺,而臣則猝難斷案矣。上曰,書之。傳曰,今覽秋曹文案,初欲酌處金世輝,有此更稟之命。今覽其稟,非特世輝之無辜,元犯韓尙紀亦涉殊常,而贓物旣若此,則必有犯者,不可泛然加刑,尙紀停刑。所謂捉告之金三方,楡站gg楡岾g僧贊洽,令左右捕廳,刻日窺捕。金世輝依世淸例,爲先遠配。出榻敎益河曰,此則頃日必興事也。廛人當日卽捉矣。上曰,達之。益河曰,使刑吏伶俐者譏捕,則徐有奉、高震一兩漢,竝捉來矣。上曰,渠亦㤼而被捉矣。益河曰,愛業則致斃矣。上曰,捧招則屬於徐哥乎?屬於必興乎?今日開坐,施威、嚴問,可也。益河曰,臣當自此,直爲出去推問矣。上曰,若不直招,則太無狀矣。厥漢之被捉,誠異矣。秋官、儒臣先退。象漢曰,儒臣一時起出,推考,何如?上曰,此乃生疏之致,勿推,可也。重萬進伏。上曰,汝則親功臣,故不問七事,有所懷則達之。重萬曰,別無所懷矣。上命承旨傳諭。光遇進伏。上曰,曾經侍從,故不問履歷、七事,有所懷則達之。光遇曰,未赴任前,別無所達。去後當與道臣,相議處之矣。上曰,俄者亦與秋官言之。書曰,欽哉欽哉。赤子一人有冤,則豈不悶哉?必盡心焉。仍命傳諭。上曰,汝果故承旨珽之侄乎?珽果質實矣。今見汝,不覺興愴矣。景源進伏。上曰,職姓名。景源未及對。象漢曰,侍從黃景源也。上曰,七事則不問,而俄者已諭於長興府使,況汝儒臣乎?景源曰,今當遠離,愚衷倍激,敢達。殿下雖奮勵,而或有間斷。伏願常時奮勵,引接諸臣,講論治道焉。上曰,所達眷眷,當留意矣。象漢曰,所達則好矣,而守令事體,異於道臣,推考,何如?上曰,是杜其言也,勿推。守令先退。仍宣醞重萬訖。上曰,我朝,親功臣待之之道,甚薄矣。仍命退出。象漢曰,院僚苟簡,故敢達矣。金尙迪呈辭入啓,似有變通,而徐命臣亦再違牌矣。上曰,何故也?象漢曰,命臣有脚病矣。上曰,左承旨金尙迪,同副承旨徐命臣竝許遞。其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分付政廳。出榻敎象漢曰,以注書望筒之頻數,頃有申飭之敎,故惶恐不敢頻請遞改,而卽今事變假注書宋瑩中,果有實病,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改差,可也。出擧條臣性淳持傳敎,出傳政廳,更爲入侍。上曰,秋官今日開坐後,明日法講,同爲入侍事,分付,可也。象漢曰,臣以玉帶銘事,有仰稟者,竝小序刻之,似爲詳盡矣。上曰,唯。象漢曰,臣持御製以入矣。上曰,讀達,可也。讀至君子小人之句,上曰,諸葛亮云,先帝每與臣言此,未嘗不歎息於桓靈也。他日元良,必有覺悟,而在下者,或有以君子小人歸之於黨,則可畏也。君子小人,近爲忠逆,若以此憑藉,則實非細憂也。讀達訖。遂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十八日初更二點,上御歡慶殿。儒臣入侍時,右副承旨尹得載,校理尹光紹,修撰曺命采,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尹東星、鄭恒齡進伏訖。上曰,楡店gg楡岾g在於金剛山乎?金剛屬於何州耶?得載曰,屬於高城、淮陽矣。上曰,注書出去,《考事撮要土産》卷,持來,可也。臣性淳持入。上曰,置之。得載讀《朱書》。上曰,此乃節約之文也。前日李宗城有所仰達,而副學亦以爲達,儒臣又以爲達。蓋多讀之人,知其滋味矣。光紹曰,朱子六十後,猶不忘讀書,老而彌篤,可見其眞意味處也。上曰,以《周禮》言之,初見則只列名目,有若《大典》,不知有意味矣。近來觀之,則物目之間,至理存焉。苟無學問工夫,則難知,而若深知其味,則古人所謂,手舞足蹈,無足怪矣。上又曰,法講亦言之矣。儒臣以予爲持燭,而若欲明之,則必焦心矣。得載曰,在君師之位,而善爲導率,則群下孰不從之乎?《朱書》果襯切於時弊矣。至論陳亮事。上曰,資稟則好矣。堂堂之旗,井井之陣等說,實非偶然人也。光紹曰,高宗以秦檜之言,棄十六年用事之臣,如此而能有爲乎?上曰,南雲老,頃以史官,被罪者耶?光紹曰,然矣。上曰,林志浩誰耶?光紹曰,象德之從侄也。陳文義訖。上曰,元良進講。皆以爲《史記》爲緊,而古之無《史記》時,豈不有文章乎?拔《論語註》,而讀《史記》之論,予實未曉矣。光紹曰,殿下日以元良讀書爲慮,臣等區區之憂,莫大於此。臣之所見,亦入於此。大抵文理邊,《史記》爲愈,而且監古今治亂之迹,此不可不讀也。上曰,經與史輕重,果何如耶?經爲體、史爲用,而且各有體用矣。日昨趙明鼎以爲,元良文理,不得將進云,夜來思之,其言誠是矣。光紹曰,明鼎以誠心對之矣。明鼎眞文學之士也。上曰,注書出去,春坊上下番,使之入侍。輔德趙明鼎,文學李永福進伏。上曰,輔德達問議。明鼎曰,臣承命,先問于師領議政,則以爲,論註非不好矣,而行數太多,似有支離之患。故前日問議時,以先講《孟子》爲達者,蓋慮此也。講規之屢變雖悶,而事勢如此,則只以大文進講,爲好云云。臣以召對兼行事問議,則以爲極好,而又曰若欲兼行,則必須簡其自止爲可云。左相則以爲,與領相所對無異云矣。上曰,師傅之意旣如此,則《論語》除註進講,召對兼行,可也。明鼎曰,臣又有區區所懷,已與師傅相議而來,敢此仰達矣。卽今悠悠萬事,無過於東宮之進學。東宮春秋今已十三,正當惜分陰之時,而一日一次開筵,只一番誦讀而退,亦多有停筵之日。如臣魯莽,固無可言,而由今之道而行之,雖使經術端方之士,處於講官,恐無實效矣,豈不悶迫乎?臣則以爲,不拘常格,大變講規然後,方可責效矣。上曰,講規何以爲之,則爲好耶?明鼎曰,臣意則以爲,書筵召對,日日兼行,而定其番數,使臣等侍讀,則似好矣。上曰,所達極是矣。書筵、召對,各定幾番爲好耶?明鼎曰,書筵則自有定規,且日氣漸熱。御法服而過時臨筵,亦似不便,書筵則依例爲之。每日召對,經書讀幾遍,史記讀幾遍,自上酌量下敎,以爲定規,似好矣。書筵亦不必逐日煩稟,從前頉稟之日,自今以後,勿爲停筵,而代以召對行之,俾無一日之闕課,似好矣。上曰,當依此爲之矣。遂論定講規。命采曰,如是則或過於拘束乎?明鼎曰,不一行之,而先有慮後弊之言,故東宮之學,不得長進矣。自古無讀書而致病者,且讀書課程,不可不嚴。先嚴其課,俾勿闕講。就其中,又不優遊、不迫然後,方可以行之無弊矣。上曰,其言極是矣。光紹曰,古者趙復陽一日三入,勸讀三十遍,肅廟多氣,欲起則至於挽手云。古事雖不盡行,而有一日兩次之講,則必有顯效矣。上曰,予亦慮元良數接宮官,反有尋常之心矣。光紹曰,亦在於擇人矣。上曰,然矣。永福曰,豈以數見,無見憚之事乎?上曰,頃聞洪鳳漢之言,則元良以爲,文學亦尋常云矣。明鼎曰,殿下深慮至此,而此則猶小子也。文理之長進,顧不重歟?上曰,然矣。明鼎曰,臣又敢以先事之慮,有所欲達者矣。上曰,何事耶?第達之。明鼎曰,疾病之來,聖人之所不免。此後,東宮若或有欠安之節,而不至大段,則必令臣等,入侍講讀。或論說於臥內,使知雖有病患,而亦不廢講讀,則似無間斷之患矣。上曰,所達之意,予知之,當依爲之矣。仍命書傳敎,以定講規時刻。傳曰,目今悠悠萬事,無過於元良講學。雖作勸學文勉飭,若不實踐,此亦徒爲文具。昔年亦有故事之美傳,今後則晝前以經書,胄筵前受新受,依例爲之。晝後召對爲之,其日新受經書,春坊僚屬,侍讀十巡,次讀《史記》五巡。以此課程,其若少或違式,令春坊官員轉達,而若値應爲停筵之日,則以召對二次。依此例爲之事,分付春坊,而旣若是定式之後,勿論開筵停筵,不待下令,時刻一例爲之。此後開筵停筵,曾有定式,亦勿其稟,循例直爲擧行之意,一體分付。出榻敎又傳曰,書筵時刻,定以巳初,召對時刻,定以未正,而書筵則時刻依例擧行,召對則正時只入入侍單子之意,分付。出榻敎春坊上下番先退。得載讀達秋曹文案。上曰,明日晝講,持入,可也。上又曰,《考史撮要》,高城土産讀達,可也。得載讀奏訖。遂以次退出。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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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嚴瑀。左副承旨尹得載。右副承旨鄭匡濟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仕直朴性淳式暇。事變假注書落點未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三更,流星出太微垣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尹得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相福,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掌令姜鳳休呈辭,持平李應協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榮魯啓曰,檢閱鄭光震自鄕入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領議政金在魯九十八度呈辭,傳于洪象漢曰,安心調理。

○尹東浚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呈辭入啓,或陳疏入啓,或呈辭未肅拜,或奉命在外,或在外,無進參之員。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本月十八日傳敎內,今覽秋曹文案,初欲酌處金世輝,有此更稟之命矣。今覽其稟,非特世輝之無辜,元犯韓尙起亦涉殊常,而贓物旣若此,則必有犯者,不可泛然加刑,尙起停刑。所謂捉告之金三方,楡店gg楡岾g僧贊洽,令左右捕廳,刻日窺捕,金世輝依世淸例,爲先島配事,命下矣。金三方今已捉來,移送秋曹,楡店gg楡岾g僧贊洽窺捕次,左右廳軍官,今方發送于江原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丁卯三月十九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刑曹堂上,同爲入侍時,同知事申晩,特進官李重協,刑曹參判鄭益河,參贊官趙明履,參贊官尹東浚,侍讀官尹光紹,假注書趙有臣,記事官鄭恒齡,記事官鄭光震,宗臣礪恩君梅,武臣行副護軍趙載彦入侍。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春坊上下番入侍之意,分付。臣有臣承命出,招春坊上番趙明鼎,下番任瑋,而還爲進伏。明履方讀新受音,自典庸器,止眡祲。上讀新受音,自典庸器,止眡祲。明履進文義。晩曰,御講冊吐,誤懸以入。當該儒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明履曰,庸器云者,言有功者鑄器,刻其功,而銘之也。干者,舞者所持,卽楯也。上曰,無舞數何也?晩曰,此司舞之人,故似無之矣。明履曰,大卜者,掌卜筮之官,菙氏,掌卜次之官,眡祲云者,若觀祥之事。進文義畢。明履曰,其中龜占,難解之事也。上曰,今所謂龜者,用龜筒耶?重協曰,《論語》云,臧文仲居蔡,蔡大龜,古則直以龜灼之也。上曰,蓍草,占亦有之耶?重協曰,蓍草是一條百莖草也。以蓍草作卦之法,《易大傳》備矣。太極未生之前,是無極也。大衍之數,五十除一,以象太極,分而爲二,以象兩儀,又拈一以象人,所以備天地人三才也。其餘數,以四數之作卦,三變而成一爻,十八變而成六爻矣。明履曰,其中亦有妙理,初則計而知之,習熟然後,雖不計,亦知其爲某爻。如是作卦,以占其吉凶矣。重協曰,古人云,龜短筮長,龜則屢變而爲一卦。蓋人之精神,未易專一,故短筮則一決,而動天機,故長矣。明履曰,占夢當爲文義處,先儒謂魂與魄,交而成之,夢非一槪也。有精誠積久而發者,有神氣昏惰而發者。人之志氣淸明,則其夢靜,不正則其夢亦雜矣。上曰,《左傳》占夢,多爲之矣。晩曰,晝之所思,夜必夢之,夢者因所思而發也。重協曰,以《詩傳》觀之,大人占之,古則多尙占夢矣。光紹曰,副學之達占夢,好矣。人於夢寐之間,卜其學之淺深。東萊呂氏,亦有此言矣。明履曰,或四或八,人數不同,以其用處,各有所當而然矣。上曰,其間豈盡有妙理耶?想斟酌而爲之矣。光紹曰,眡祲是察災祥之事,如我國望氣之事也。上曰,然矣。上曰,凡事皆有約束,予欲試之矣。元良想未讀陽節潘氏矣。第讀之。明鼎曰,未曾讀矣。上曰,元良所作,有云帝王術者,爾何以知之而用耶?他日思之曰,我於某日,讀曾所不讀之文者勞矣,而時時讀他文亦易矣。光紹曰,術之爲字好矣。晩曰,《孟子》云,是乃仁術也。儘好字矣。上曰,予非誇矜也。欲使諸臣,知其文理之淺深矣。晩曰,頃已觀之,文理非不通於陽節潘氏也。東宮讀陽節潘氏,至治天下有道,以面爲吐。上曰,其吐當面耶?明履曰,似有意見矣。上笑曰,其亦術耶?晩曰,似有看得意思,而以面吐之矣。明鼎曰,讀不曾讀處用句絶,寧勝於一二番看過處矣。上曰,然矣。一番看過,易生疑惑而然耶?明鼎曰,政是文理漸進之時矣。上曰,輔德始見之耶?明鼎曰,然矣。曾聞出入之人所傳,而有所斟酌揣量者矣。今日得目覩焉。此是文理漸進之時矣。上曰,若如閭閻小兒之有同學,則必有可觀矣。光紹曰,程子云,十二三歲,必與同年歲二三人同居,此切至之言也。明履曰,有好道理,講官先進文義後,使東宮懸吐,則一月之間,可期見效矣。上曰,若然則幸矣。明履曰,此則臣當質言矣。上曰,問文義。明鼎曰,親君子遠小人,何以用明字耶?東宮曰,明然後,可以爲故云矣。上曰,夏以妹喜,商以妲己,周以褒姒,其君非耶,其女非耶?東宮曰,其君非矣。上曰,爾於今尙能知之其時之君,則迷劣而然耶?東宮曰,專由於利慾而然矣。上曰,利慾從何出耶?自外至耶,由內發耶?東宮曰,由內發矣。上曰,爾言由內而發云,何以知其出於內耶?光紹曰,此則文義漸至微妙處矣。上笑曰,如是爲言,則雖欲言之,而心有所疑惑,而不言矣。上曰,何以則爲慾耶?東宮曰,過中處,便是慾也。上曰,是矣。予欲聞此答矣。上曰,不爲也,非不能也。勸學文已言之,是誰之過?卽予之咎,汝欲洗予之過,只宜勤學也。講官今入侍,予言之矣。愛之之心雖無窮,至於勸學,則若嚴師父然後,可以成就。今此約束後,若有違於節目,而不告于予,是則春坊之罪矣。明鼎曰,殿下旣以勸學文戒飭,而臣又親承聖敎,何敢不告乎?上曰,讀釋之法,何以則好耶?益河曰,私家則不讀者多矣。上曰,音十次,釋五次,何如?明鼎曰,此則似多,音十次,釋二次好矣。東浚曰,輔德之言,似好矣。上曰,然則兼前新受,合爲四次矣。依此爲之,可也。上曰,常時親近則固好,而予所謂親近,非褻狎之謂也。且或怠惰之事,而不告于予,則是欺予也。講學時當親親,相對時當嚴。明鼎曰,臣等旣承聖敎,邸下亦侍坐而親聽,何可有怠惰之心?光紹曰,成王有過,撻伯禽,宮官安得無罪也?上笑而下敎曰,宮官何以撻耶?上命東宮出。良久宮官又出。晩曰,通信使望,問于大臣,至於停當,而其中亦有違牌坐罷之人,故姑未得備擬入之矣。上曰,誰耶?晩曰,上使望洪啓禧、吳遂采、嚴瑀,副使望南泰耆、金時粲、金尙重,從事官望曺命采、兪彦民、尹光纘也。上曰,坐罷人誰耶?晩曰,南泰耆、尹光纘也。上曰,前執義南泰耆,前正言尹光纘竝敍用。出榻敎晩曰,夏享親祭大祝諸執事,當以侍從塡差,而侍從未付軍職前,多有下鄕者,將不得分排。宜有各別催促上來之道,而塡差後,若或有稱以在外不進之弊,則自本曹,當爲草記,稟處。先以此意,出擧條,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同知事、特進官、宗武臣退出。上命益河,讀高震一母被殺文案。益河讀之。上曰,布袋何術耶?益河曰,此爲相鬪之本也。至車重泰捧招,上曰,尤爲殊常矣。益河曰,同囚一獄,故諦得氣色,昨日顯有互相推諉之意矣。上曰,承旨書之。仍呼寫判付曰,噫,審愼者獄也。不滅者倫也。若無此擧,墨將爲白,白將爲墨。屍親之初以廛人徐哥告狀,蓋見爲親秉彝之心,而末乃旋告,非徐哥,亦非他廛人,反謂必興。噫,倫理斁矣。初若以爲必興,則何告以徐哥?亦非廛人中,難辨張三李四。旣擧其姓,而反何爲名初不知之必興乎?其雖曰錯,必興非廛中人,姓亦非徐,則焉敢曰錯是旀,以事理言之,有形勢廛人,能闊狹殺獄乎,無形勢必興,能闊狹殺獄乎?論其違端,則初告徐哥,末爲必興,一違端也。不擧其名,而廛人中徐哥,亦非二奉一人,則其卽逃躱,二違端也。其時,秋官一次濫刑,杖殺愛業,不問告狀之違錯,而雖以必興爲元犯,當初告狀,旣曰,本廛人徐哥及廛人等云,則古今焉可以盜證盜,而以廛人爲證參,渠亦焉敢放恣立證乎?此三違端也。途中被殺,置屍身於徐家者,二奉其不殺人,則乃有此擧乎?此四違端也。噫,漢高約法,殺人爲一。其時秋官,雖有矇不覺察之事,償命闊狹,何等嚴也,而車重泰免其架空,於渠幸矣,渠焉敢放恣立證,而樹功本廛是旀,廛人亦焉敢以此爲賞乎?渠無其事,幸免殺人,其當鎭定餘悸,收拾餘心,而不此之爲,金銷屍親之心,眼無三尺之嚴,驅殺人於無辜必興,揚揚行賞。此等之際,都下無法曹之重,有廛人之勢,此前判付中,金可以貫金石者也。無嚴痛駭之中,此亦五違端也。有一於此,不可不反案,況有五者乎?屍親之尤爲無狀者,一則忘親之讎也,一則欺官蔑法也,一則陷無辜之人也。噫,倖因此擧,判付纔下,屍親元犯看證,同爲捕捉於一夜之間,此可見乾道之昭昭也,渠等焉敢抵賴。屍親之尤爲無狀者,渠以無識之漢,初雖利金之聽誘,于今此擧,可謂於渠復讎之一大機兺不喩,其所誤告,不過杖配,而非一律,則奸狀已露。特敎嚴訊之下,猶忘其讎,甘心忍杖,滅倫無義,節節痛駭。渠若直告,其可有參酌之道,若又忍杖,此等無倫之輩,杖殺何惜?勿拘日次,更爲嚴訊取服爲乎矣,渠若直招,其勿准次。重泰之輕視國法,變幻殺獄之狀,尤爲痛駭。以渠之道,擧實直招,蒙其參酌可乎,奸僞盡綻之後,爲徐哥,而頑忍杖斃可乎。不問則已,關係倫常,大關國綱,決不可尋常處之。以此問目,嚴刑取招,而渠若直招,非徒不准次,停刑以聞。書訖。上曰,以重泰事觀之,蔑視國法,而潛自受賞,渠必貍bb鼪之b笑,可謂寒心矣。益河曰,鄭運弼與弑母無異,用三省宜矣。上曰,承旨達之。東浚曰,直與弑母有異,充類至義之盡,則猶弑母矣。益河曰,今下判付如此,聖意所在,庶幾仰體,而訊詰則或可取服,而臣有所聞,兩漢爲一心云,必又忍杖不服。今則勿拘日次,當嚴刑取服,而一次不服,二次又不服,至於徑斃,則恐不得其情矣。上曰,彼則爲刑官之道是矣。光紹曰,苦誠矣。上曰,判付使渠知之後,開坐則必有可知之端,參酌爲之,可也。光紹曰,今番刑官苦誠矣,俾有其終則好矣。兩邊俱存惻怛之心,則分數必不過矣。上曰,以俄者所達觀之,可嘉矣。益河曰,臣有所懷敢達。臣之無似,猥忝備堂,有何裨益之事,而臣之事殿下,亦已久矣。我國之所扶植士大夫,而殿下疑之以朋黨,故摧抑之時,不無過中之敎,而士氣則摧折矣。臣因有一陳所懷之意,而若一出口,則朝廷必致紛紜,無所補益,而反致紛紜。亦非本心,故含忍而不得發矣。殿下無取唯唯諾諾之輩,上殿之時,則事若可爲,而下殿則心口各異矣。俗言,官無事、村無事、國家安然後,世臣大家,亦同其安,故與國同休戚者,世臣大家也,自上必務收用,而勿捨之。見今儒臣入侍,而此亦世家之人也。上曰,頃見禮參、副學,亦有此心,而趙明履以爲,欲一痛陳而退去云矣。光紹曰,臣與趙明履、金尙魯,日日相會於役所,而與之酬酢,大槪相同矣。趙明履之欲一言而去云者,雖有所激,而事勢則然矣。一言脫口,則重謗叢身。如是而在朝,則必致顚沛,不去而何爲?上曰,趙明履則至有欲治行裝之意云矣。光紹曰,臣自鄕上來時,以三件事定于心,而一則以朱子節約之書,勸君上之學,一則勸東宮之學,一則陳風習之弊。數日筵中,皆已陳達,庶幾免不忠之罪。退死丘壑,復何恨焉?光紹曰,傳香儀,取裁後,當定之矣。上曰,暎花堂前,當跪傳跪受矣。諸臣遂退出。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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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坐直。右承旨嚴瑀陳疏。左副承旨尹得載陳疏。右副承旨鄭匡濟。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火星犯氐星。五更,月暈兩珥,廻木星。流星出河鼓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尹東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掌令姜鳳休陳疏入啓,持平李應協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象漢啓曰,左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尹得載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趙榮魯,左副承旨尹得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東浚曰,竝只推,牌招。

○傳于尹東浚曰,大臣、備局堂上詣閤。

○領議政金在魯九十九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趙榮魯曰,春坊上下番入侍。

○又傳曰,宣傳官一員待令,騎馬三匹立之。

○尹東浚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斗運手本,則保放罪人鄭崇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丁卯三月二十日巳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戶曹判書金始炯,行司直具聖任,禮曹參判金尙魯,同副承旨尹東浚,校理尹光紹,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記事官鄭恒齡、鄭光震進伏訖。錫五曰,近日風氣不佳,聖體調攝若何?上曰,一樣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差勝矣。錫五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東浚曰,湖西前監司,以林川郡宣祖大王胎室碑字剝缺事狀聞,而入啓久未下。日昨都承旨,以此筵白,有大臣入侍時,同入更稟之敎,而纔因臺疏出去,故不得入侍矣。上曰,胎室碑旣如是剝缺,則當改之耶?大臣之意何如?錫五曰,碑字之漫漶如此,則其在重事體之道,事當改豎,狀啓下後,該曹自當回啓矣。上曰,依爲之。舊碑則使之埋安于碑閣近傍,可也。尙魯曰,然則待狀啓之下,當以此覆啓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五曰,全羅監司洪昌漢,左水使李鐽狀啓中,以光陽松田失火事,當該座首及放火各人等,從重科罪,而縣監許昇論罪一款,令廟堂稟處事,爲請矣。曾於丙寅,因光陽縣松田失火,監官山直,令水營別爲嚴棍,守令則爲慮適中奸民之計,勿罷而依近年例,令水營從重決棍事,定式矣。今亦依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五曰,江原監司趙載浩狀啓中,鐵原府旣是新設防營,則凡干軍需措置等事,與春川舊防時,宜無異同。鐵原府所在,常賑兩廳還上會耗,依春川設防營時例,限十年許劃,取補軍需之意,令廟堂稟旨分付事,爲請矣。十年耗太多,只給五年耗,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五曰,李喆輔以日記廳堂上,補外矣。旣有還寢之命,還差日記廳堂上,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榻敎錫五曰,趙榮國堤堰司堂上之任還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榻敎錫五曰,忠淸監司李昌誼承批之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催促下送,似宜矣。上曰,其時原任之言,似無撕捱之端矣。應洙曰,筵中所達,實無礙於道臣矣。上曰,從重推考,催促下送,可也。出擧條錫五曰,通信使望當擇人,而有所拘礙,未卽差出。後日政事當差出,而遷就惶恐矣。上曰,已知之矣。正使副望誰耶?錫五曰,吳遂采也。應洙曰,臣有所懷敢達矣。殿下於洪益三內遷,而兪㝡基則獨不擧論,事涉斑駁矣。臣以搢紳疏中人,有若當事之人,故業欲仰達而未果矣。上曰,頃者亦言之矣。權基彦眞朝南暮北之類,固不足責,而至於洪益三,則予之所望,不如是矣。兪㝡基則其人也善,而於此事爲頭甲矣。若非兪㝡基,則權基彦亦不爲朝南暮北之類,其時予觀其氣色,而知之矣。兪㝡基頻目基彦曰,有所懷則何不達之耶?如是者數次,基彦乃黽勉從之矣。應洙曰,基彦若無本意,則豈不立異乎?上曰,然則前日何不爲之乎?光紹曰,聖敎誠然矣。錫五曰,以外面處分觀之,則似涉如何,故僚相達之矣。尙魯曰,補外已久矣。大臣如是仰達,聽從似好矣。上曰,弟子非則當責其師,申飭長官,烏可已乎?且靈光豈云補乎?近來,侍從多有求往者矣。上曰,今日秋曹參判同入之意言之,而何不入耶?東浚曰,未有下敎矣。上曰,運弼事,何如?原任許世子之喩,誠過矣。許世子猶以爲冤矣,省律則似過矣。錫五曰,臣則以爲,不待時正法爲宜矣。應洙曰,省律似如何,而以《續大典》觀之,較重於歐賣gg毆罵g,以此照律似宜矣。始炯曰,以刃與梃,何以異乎?陰慘則似尤甚矣。聖任曰,省律何足惜乎?臣意則省鞫似宜矣。尙魯曰,當此末世,事係倫紀,則嚴斷宜矣。上曰,予非惜省鞫,而朝鮮生一怪漢矣。聖任曰,戊申年姜栢亦然矣。上曰,栢則爲偸生之計耳。仍傳曰,鄭運弼當爲省鞫擧行,其令秋曹,卽爲具格決案取招。出榻敎始炯曰,臣有所懷敢達。卽今我國蔘貨無可言,通使之行,有折給者,今當治送,而閭閻間孝子慈孫,雖有親病,實無用蔘之路。我國産蔘之地,非不多矣,而高峯峻嶺,今皆耕作,故蔘職此甚貴,我境則無變通之道矣。聞彼地山東,近於潯陽,而潯陽以北多採,故彼人自遼海,至張幾島,與倭人交易云。我國若願買,則彼人必不厭矣。臣以爲,爲潯陽買賣,以彼蔘給倭人,而以倭銀給彼人,則似無妨矣。上曰,此事關重,此後原任入侍,諸臣多入之時,更達,可也。尙魯曰,昨年朝家分付兩南,使之限萬石作米者,實出於爲嗣歲預備之意,而嶺南則無他作米之資,故當初定奪時,領敦寧以京上納各樣木作米後,其代則以惠廳稅作木,劃給之意陳達,而嶺南作米成冊,纔始上來,各衙門給代,亦涉緊急,似當以稅作木,趁卽劃給矣。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作米之數,果滿萬石耶?尙魯曰,爲一萬二千餘石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錫五曰,軍布之代,若以稅木直給,則惠廳多有所失,似必持難,而初因領敦寧陳白,有此作米之擧,則必有所商量者。姑待主管堂上差出,使之相議處之,似好矣。應洙曰,此事誠如僚相所達,姑待惠廳主管堂上,而處之,似好矣。上曰,待惠廳主管堂上差出,卿等相議劃給,可也。尙魯曰,今此作米,旣是爲民,而前頭若種種移劃於他處,如軍作米,則誠可惜矣。上曰,今者設置意,專在於爲民,而作米之代,自惠廳上下,則曾前句管諸衙門,豈敢依前下手於此乎?今者湖南、嶺南作米,非濟民爲民之事,則切勿許施於他事事,令備局嚴立科條,定式施行,其他糶糴,一依軍作米例施行事,一體分付。出擧條上曰,拱北門左右月廊,所見怪異,故以朱土沫之之意,下敎矣。始炯曰,昨日訖役云,故臣與禮參,同爲往見,則果如下敎,隔間爲之,而上層樓則以紙塗排,下層則去地不遠,故郞廳相議,以爲塗灰好矣。上曰,似好矣。乾則能堅乎?始炯曰,鋪陳則以草席爲之,而以黃布飾邊。拱北門外姑未漆朱土,今日似訖役矣。尙魯曰,西庫亦依東庫例,爲之矣。上曰,今則皇壇可以與靑丘不滅矣。諸臣將退之際,上曰,禮參留待於外,而副學入來之意,分付。出榻敎遂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二十日申時,上御歡慶殿。禮曹參判,副提學入侍時,禮曹參判金尙魯,副提學趙明履,同副承旨尹東浚,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鄭恒齡、鄭光震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侍講院上下番,玉堂尹光紹,使之入侍,《五禮儀》視學卷持入。輔德趙明鼎,說書任瑋,校理尹光紹進伏。上曰,春坊官進前,仍敎曰,新定講規,旣已連行,元良果有鼓動之意乎?明鼎曰,誦讀之無礙,比前似勝,且未覩厭苦之色。臣仰問,除註之後,睿意比前如何,則以輕快爲答。臣且因《論語》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文義達曰,臣在外,未能詳知課讀之爲幾遍,一日所課《論語》,果爲幾十遍,《通鑑》果爲幾遍耶,願酌量明敎,而必踐之,俾無言出不逮之患云云,則東宮以《論語》讀三十遍,《通鑑》十五遍爲答。蓋此講規,行之數月,可責大效,臣可質言,而但凡事有弛張之道,每一旬或一望,自上特賜休暇,俾得涵泳舒暢,亦爲一道。臣是宮官,豈敢以休暇之說仰達,而欲長久行之,則似有如此之事矣。瑋曰,今此所定講規驟看,雖似易行,而日日如此,則爲難。朱子亦以爲,每旬休日,將所讀書溫習數過。今於十日內,除出一日,以爲休日,溫讀九日所講,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仍命注書,持入講規,添刪以下,復下御製詩曰,此詩與講規,輔德書之,懸板於春坊,可也。又曰,輔德趙明鼎之請改講規,實出於爲元良苦心矣。尙魯曰,宮官雖擇之如趙明鼎者,未易得矣。上曰,然矣。明履曰,任瑋亦能文矣。上曰,任瑋之能文,予已知之。光紹曰,金尙喆、趙載德、李永福皆合於宮官矣。上曰,金尙喆精矣。李永福爲問郞時見之,亦精矣。光紹曰,宮官久任,然後有效矣。上曰,若名之以久任,則或不無引嫌之擧,予當量爲之矣。然不可數遞,此宮官等辭單,政院勿捧,可也。春坊官先退。上曰,問目有一件云,多寡果何如?光紹曰,略如《大學》問目矣。明履曰,有八行則庶可以滿矣。上曰,《大學》問目之下,亦載關雎章,然則空半張,而上問目,可也。上又曰,視學儀讀達,尹光紹習於《五禮儀》矣。讀達訖。仍命小退閤外,二更三點,更爲入侍。上曰,圖式已爲之乎?光紹曰,未及正書矣。上曰,牛鼎、豕鼎異乎?光紹曰,無異矣。尙魯曰,王世子攝行,則當省牲器,故別出儀,而前日親享,監察以下,後四拜有之矣。前年仰達而拔之,更思之則不然矣。以望位禮觀之,故後四拜更入之矣。序例當爲上卷,而儀註爲下卷矣。光紹曰,皇壇儀節,今方修正,而祭器中,與制度相乖者,不但頃日所達而已,爵篚、幣篚,自有其制,而今則不成模樣。鷄彝之羃太小,不能掩其器,故明水鬱鬯,未障塵埃。沙池之制,皇朝之儀,本有茅苴,我朝元無沙池,今則只用沙池,不用茅苴,旣非皇朝之儀,又乖我朝之禮。紙牓焚燎之鐵,亦係蠲潔之用,事當置諸壇內,而今則用後還下,臨時自外覓入,亦甚不潔。臣意則爵篚、幣篚,兩彝之羃,燎榜之鐵,竝申飭該司,依式制納於壇所,晨祼之禮,沙池中茅苴,亦倣禮遵用爲宜。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去,《五禮儀吉禮》卷持入。尙魯曰,皇壇神座所付,付紙牓小板,當自尙衣院,依下敎改造,而紙牓尺數,更爲稟定然後,可以造成,故敢達矣。取考甲申謄錄,則啓下節目中,紙牓長一尺二寸,廣四寸,用造禮器尺云,而臣於今番奉審時問之,則神座所付舊小板,長爲二尺,廣爲六寸,故紙牓長廣,一從小板長廣矣。紙牓旣有尺數,而中間之襲謬違式如此,事甚未安。似當釐正,而依舊板裁成者,其事亦久,則此非自下所敢擅改之事,何以爲之乎?上曰,當初尺數,從何制依倣耶?尙魯曰,紙牓式,《五禮儀》及《皇朝會典》等書,俱不見載,而位板式,長一尺二寸,廣四寸,故似依此制爲之矣。上曰,違式如此,則不可不釐正。今後則紙牓長廣,依式改之,可也。出擧條尙魯曰,今日有惶恐事敢達矣。謄錄未及考出矣,出後更考,則有前例矣。全州、大興胎室修改時,遣京監役,而自禮曹擇日,禮曹堂上,下去修改矣。上曰,予有所未曉者,以予胎室言之,已五十四年矣。予意以爲只存缸,此必非中州法也。尙魯曰,先正臣李珥以爲,中古無之,至於我朝始創,一藏聖胎,害遍三道,何以創此無於禮之事乎云矣。尙魯曰,今此太廟夏享親祭擧動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祗送一節,稟旨然後,節目可以磨鍊,而本曹取稟草記批答,尙未下,故敢達。上曰,此一節置之,節目磨鍊以入,可也。出擧條上曰,予之所以眷眷於元良者,非但爲元良也。實爲靑丘苦心也。未知有揭板之效乎,此時春坊官員,勿捧辭單,而此後選擇之意,分付,可也。光紹曰,金尙喆則有八十兩老親矣。上曰,任瑋不但能文,其爲人質實矣。明履曰,疏雅矣。上曰,然矣。此誠可貴也。東浚曰,其家世以文學見稱矣。上曰,承旨與儒臣,爲幾許寸乎?東浚曰,爲九寸也。上曰,秋曹文案達之,至高震一事,上曰,震一誠過甚矣。兩漢招辭,極殊常矣。上又曰,入啓文書,付紙於大臣名字之上,此則秋曹不察之致,當該堂上推考,可也。出擧條審理訖,命書臺臣疏批。上曰,鄭匡濟之入承旨望,自何年乎?林柱國亦爲承旨,鄭匡濟豈不如林柱國乎?予當正言之,洪象漢果未經文任,而臺臣之言,果出於公乎?守其本心乎?鄭基安曾多言事矣,何事耶?東浚曰,向來合啓時,似以厭避事,論臺臣矣。上曰,賓客望,曾經文任者爲之乎?東浚曰,未必如是,而賓客亦淸望也。上曰,洪象漢之父,曾經是任乎?東浚曰,曾爲亞銓,而賓客之爲不爲,則臣固未知矣。上曰,此等事外面觀之,有若官師相規。名目則好,而其心所在,有不可知。前後怳惚,實難臆料矣。然而許多崎屹之洪象漢,軟地揷木之鄭匡濟,如是論斥,太不新新矣。上曰,明日晝講爲之。刑曹參判持文案,同爲入侍。出榻敎遂以次退出。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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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坐直。左副承旨鄭亨復未肅拜。右副承旨鄭履儉未肅拜。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卯時,日有左珥。自辰時至申時,日暈。酉時,日有兩珥。

○下直,務安縣監韓光協。

○尹東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李應協疏批未下,掌令姜鳳休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趙榮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尹東浚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文學金尙喆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趙顯命,同副承旨尹東浚啓曰,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後日次入侍宜矣。

○領議政金在魯百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備忘記,禮官入侍後,當爲留門,而摘奸中官,其將復命,闕門留門,豈可頻數乎?待其留門,欲一體下標信,夜漏已訖,其尙寥寥。故或中官留滯,再次下問。若此之際,東方已曙,門鑰旣下,中官復命,故問其由,則來到闕外,禮官承旨入侍時也。當該承旨,旣請標信,只待然耶?摘奸嚴重,御牌豈可稽滯闕外,掩置不達?其涉不察,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趙榮魯啓曰,右副承旨鄭匡濟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啓曰,左承旨趙榮魯,同副承旨尹東浚陳疏入啓,二員未差,今日伴直無人。都承旨洪象漢,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同副承旨尹東浚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近日院中位甚不齊,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申晩進,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左副承旨尹得載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議沈星鎭牌不進傳旨未下,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鄭亨復爲左副承旨,鄭履儉爲右副承旨,任珽爲大司諫,鄭羽良爲左參贊,李德重爲刑曹參議,金若魯爲右賓客,徐宗伋爲弘文提學,朴亨東爲順陵直長,金由行爲鴻山縣監,洪啓禧爲通信使,南泰耆爲副使,曺命采爲從事官,元景夏爲同成均,內局提調元景夏,利川府使兪崶,復授前任事承傳。

○兵批,判書李周鎭,參判具宅奎病,參議朴弼正入直進,參知鄭亨復病,左副承旨尹得載進。

○以金尙迪、徐命臣、鄭匡濟、嚴瑀爲副護軍,鄭羽良、元景夏、南德老、尹彙貞爲司直,呂善應爲司果。

○尹得載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金尙喆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魯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八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王世子亞獻禮,方在沖齡,不爲磨鍊,而出還宮時,闕門外祗迎祗送之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已下敎矣。

○尹東浚以禮曹言啓曰,延興府院君祠宇,遣內侍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二十二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祭文令藝文館撰出,祭物令該司進排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榮魯以校正廳言啓曰,今此《譜略》修正後,大殿進上五件,世子宮進獻三件,印入事,命下矣。取考庚申年謄錄,則大殿進上五件內,緞衣二件,紙衣三件,世子宮進獻三件內,緞衣一件,紙衣二件,而冊子入盛櫃函內,裹甲袱,以藍紅兩色大緞造作矣。有紋緞旣有禁令,今番則袱與衣,以何樣緞爲之乎?敢稟。傳曰,以紬衣。

○尹得載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落點單子,時未啓下,晝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大王大妃殿上尊號慶科,親臨庭試文武科,來九月十九日設行事,自禮曹推擇啓下矣。武科初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八月二十八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初試試取之數,取考謄錄,則丙寅年莊烈王后上尊號庭試時,分兩所,取三百人,庚申年大王大妃殿上尊號庭試時,分兩所,取三百人。今番則當取幾人乎?敢稟。傳曰,取三百人。

○又以兵曹言啓曰,木覓山烽燧將一人,守烽軍二名,替番輪直事,前已節目啓下矣。今三月二十一日爲始,依節目,輪回立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一日,喪人李光復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天用,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豐陵府院君趙文命奮武功臣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黃海道瑞興縣數外官屯田三結,自本家望呈,査問本官,打量成冊,今已上來,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義禁府言啓曰,長湍討捕使沈鳳徵拿處事,傳旨啓下矣。沈鳳徵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內,綱常罪人鄭運弼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運弼時囚於典獄署,移囚本府後,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以刑曹言啓曰,西氷庫居出身李東筠呈訴本曹以爲,龍山居李壽曾稱名兩班,以渠一族,忽謂李哥兩班之奴,白地侵虐,罔有紀極云。故聞甚驚駭,詳査文案,則東筠卽百餘年良役,而且三代出身,又有曾經守令、邊將者,本非壽曾家傳來奴婢,又非壽曾妻邊衿得者,推捉壽曾,使之對辨,而壽曾知機隱避,終不來待。使渠苟有可辨之端,則決無隱避不現之理。必是非理侵虐,希覬僥倖之心,而或恐對辨之際,蹤跡綻露,故一向隱匿而然也。此等非理壓良之類,若不嚴懲,則前頭之弊,不可勝言。李壽曾依律定罪,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嚴瑀疏曰,伏以臣以甚魯之姿,而累辱寵使,非可堪之才,而輒叨近密,區區所自期,只在於殫盡筋力,少酬萬一。雖當疾病之妨於供仕,未嘗敢以疏單煩籲,以爲苟且圖便之計,此卽聖明亦庶幾俯燭也。況今聖志奮勵,旣臨門受朝,又日御法講,董飭百僚,咸使振刷。臣雖至愚,曷不欲竭蹶奔奏,承佐下風,而稟本虛脆,積傷於水土之祟,腹有痰癖,每發於換節之交,外似完健,而內則傷痞。日昨朝參班退,適因飮冷過度,癖氣上衝,轉成癨亂,彌淹數日,有加無減。間膺武試之役,不敢推諉,力疾往赴,立致倍劇。詣闕而不得復命,至使僚員,替煩啓達,有牌而未免違傲。只推之命,出於格外,惶悚且隘,靡所容措。顧此一味㱡㱡,無路蠢動,諸般症形,雖未敢縷陳,出納重地,決不宜緣臣而暫曠。敢陳疾痛之呼,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特垂矜悶,亟許鐫遞臣職名,俾得及時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云云。踏啓字。

○左副承旨尹得載疏曰,伏以臣庸騃鈍拙,有百醜而無寸長,濫蒙洪造,出入從班,今已十有二載,榮耀極矣,涯分溢矣。居恒愧懼,若隕淵谷。乃者銀臺特擢之命,遽下於春坊持被之時,驚惶震凜,罔知攸措。喉院出納之任,夫豈如臣所可堪承者,而恩言鄭重,記存於冗散之地,眷顧隆摯,拔擢於夢想之外。臣由是感激,不知此身之已有,顚倒肅命,黽勉在直,强策駑鈍,以奔走爲效,殫竭心力,以死生爲期,以爲萬一之報矣。前承旨徐命臣,與臣有世所共知之嫌。區區私義,有不可周旋於一院之中,彼若出仕,則臣當謹避,而伏聞命臣以臣之故,爲難進之端,終至於累違而得遞,則臣何可獨爲晏然在職乎?廉隅一節,士大夫防隱,而私心終有所萬萬難安者。玆敢隨牌謹詣,略陳短章,仰暴至懇,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傳曰,彼旣不言,我何自列,而意雖禮讓,其涉過矣。此章給之,牌招察任。

○左承旨趙榮魯疏曰,伏以臣於嚴敎譴遞之下,悚懍震越,退伏私次,旋又伏聞今日筵中,特寢前旨,繼而有重推牌招之命。惶感交竝,誠莫知所以自措也。去夜中使之回,還在於筵對罷出之後,入侍院僚,旣稟標信,則御牌復命,非不知嚴重,而徒以再次煩稟爲懼,未及啓請。門鑰已下,至使奉命中官,稽滯於闕門之外,矇然不察之罪,臣實難免。今何可以問備薄罰,少贖其罪,晏然仍冒於職次也哉?隨牌來詣,陳章請譴,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同副承旨尹東浚疏曰,伏以臣於院僚問備之命,實有悚恧,而不自安者。當初該房,卽臣也。筵請標信,退未申稟者,亦臣也。若論不察之罪,臣宜當之,而院僚特以在直之故,强引爲嫌,替當現告。聖恩如海,雖從薄勘,孽則由己,罰乃諉人,臣心愧恥,殆甚撻市。玆於召牌之下,祗詣闕外,據實自劾。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鐫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嚴法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工曹判書金若魯疏曰,伏以臣積罪如山,聖恩如天,特貰金木之誅,曲垂生成之仁,黜補近邑,匪罰伊榮,默數愆尤,頌戴洪造。不自意前旨旋寢,新除繼降,臣聞命感惶,涕淚被面,誠不知死所。臣固辜恩負德之一累臣耳,聖明何所矜惜,而終始庇覆,至於此哉?嗚呼,臣罪臣自知之。不幸而叨匪分之職,而挻過福之災,跡旣危懼,性又迷滯。兩月撕捱,積事逋慢。若不知義分之至嚴,威尊之可畏,情雖出於窮隘,罪則關於方命。從古人臣負犯若此,而能免刑章者,未之有也。至今思之,臣實懍然,自作之孽,不可以逭矣。薄施之譴,不可以贖矣,而臣若徒恃聖眷,揚揚冒進,則已頹之法綱,將由臣而益無餘地,此臣之所大懼也。玆敢進伏城外,拜章胥命,伏乞聖明,俯賜照諒,下臣司敗,準律嚴勘,俾刑政擧而私分安,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飭勵,蓋爲國體,今復召焉,意亦在矣。卿其勿辭,其卽入來行公。

○獻納鄭彦儒疏曰,伏以臣累玷言地,一無報效,居常愧懼,若隕淵谷。曾於年前,待罪是任,妄陳短章,以效一日之責,兼附自效之義,而辭未達意,自速嚴譴,杜門省愆,四載于玆。迺今聖孝孚格,慈天感回,一國含生之類,擧皆鼓舞歡忭於邦慶洋溢之中。如臣負累之蹤,亦荷咸囿之澤,恩敍除旨,次第隨下,驚惶感泣,益不知所以圖報之階也。一登寅陛,獲襯耿光,以伸區區之分義,是固至願,而第臣所叨之職,卽前日僨敗之地也。追惟舊愆,餘愧在心,尙何敢抗顔冒進,復爲玷汚之計也?臺門久閉之敎,辭旨懇惻,虛襟求諫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凡爲耳目之任者,孰無奮勵興起之心,而念臣言議則巽軟,蹤地則危蹙。臺端一步,鐵限有截,玆隨天牌,祗詣闕外,而反覆揣量,萬無承膺之望。略控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遞罷,以重臺選,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奉朝賀金有慶疏曰,伏以臣衰甚病痼,形脫神消,奄奄殘喘,實無生世意。況而謝事,明時幸得優閑於田里,頂踵洪造,圖報無地。自惟一息未絶之前,所以效誠於君父者,只是凡有邦慶,趨參獻賀之列而已。臣若疾病不至甚苦,筋力可能作行,則頃當東朝進號之日,豈不欲重入脩門,預覩盛儀。而委身床席,無計轉動。虧分闕禮,罪難容貸,陳章請譴,恭俟重勘。及承批旨,特示諒恕之意,又於意外推廣優老之恩,遽下加資之命。臣猥以先朝舊物,亦與此數,俯仰今昔,不覺涕淚之盈襟。以罪爲榮,亦不堪惶感之交至,而第念崇資重秩,自是國家褒德賞功之重器,則其不可無名而虛受,人人而冒玷也,明矣。固知聖上特因曠前之大慶,過施盛典於耆舊之諸臣,而至令已退無用之賤臣,亦被不世之異渥。臣聞命增惕,措躬無地,臣何敢晏然承受,以累明主愛嚬笑之政哉?玆敢冒陳衷悃,仰干宸嚴,伏乞聖明,特念名器之不可濫冒,曲察私懇之非出假飾,收還誤恩,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此命,追惟昔年,卿何過讓?卿其安意勿辭焉。

○正言鄭基安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乍出畿郊,聞有除旨,旋卽復路,昨纔歸伏私次,而從前自畫之地,今不可盤礴冒據。且臣素患疝病發作,痛勢轉劇,晝宵叫楚,雖微臲卼之情勢,實無承膺之望。玆隨庚牌,短章籲急,伏乞聖慈,特垂矜愍,亟許鐫遞,俾得安意調治,千萬幸甚。臣於目下,有一得之見,敢此附陳。夫輔導震宮,責在僚屬,賓客之任,視諸僚尤重。如古之碩德名儒,雖未易得,誠宜妙簡一世之才,而右副賓客洪象漢,其地處才具,固自有裕,而文識雅望,素未有稱。當此睿學就將之日,責之以輔翼敎諭,恐非其任。臣謂宜卽遞改,以重其選也。銀臺之職,職親地密,出納惟允之責,非人人所可冒玷,而新除授承旨鄭匡濟,爲人粗劣,地望素輕。除目之下,物情俱駭,臣謂不可不改正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妙簡之說,其雖是矣,請遞之意,果其公乎?至於鄭匡濟改正事,其涉過矣。目今耳目寥寥之時,頃何張膽,今何陳章而逡巡?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姜鳳休疏曰,伏以臣至愚至拙,淸朝耳目之寄,百不近似,而近以臺臣之在京,而或稱在外,連下嚴敎。臣亦侍從中一人,惶懍震惕,罔知攸措。嚴畏分義,黽勉出肅,而臣之宿病冷疝之症,已作沈痼之疾,委頓床席,刀圭莫效,而今以次對,天牌儼臨,不敢偃逋,忍死隨詣於禁扃之外,短章哀籲。伏乞聖慈,特垂諒察,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旣不以言官自居,不宜贅及他說,而今於目下事,略有所附陳,惟聖明澄省焉。閫寄之臣,國家之倚重有別,而黃海兵使趙虎臣,才本庸下,性又浮虛。惟以荒樂要譽爲能事,用錢如水,各庫蕩然,刑且酷毒,杖多致斃。其他不法,難盡毛擧,而其所最著者言之,托以城役,專事侵虐。黃、鳳兩邑民人,偏被其害,騷擾靡定,如在塗炭。前冬遭彈,不是尋常規劾之比,而仍因蹲據,恬不知恥。如渠之類,雖不足責之以廉隅,而臣於向來西幕往來之路,目擊其生靈慘憐之狀,不勝痛駭,有此論列,而其在懲勵之道,不可一日置之於制閫之任,以貽軍民無限之害。請黃海兵使趙虎臣,罷職不敍。前水使李鐽,性本悖戾,行又傷倫,居鄕見棄,狼藉難掩。人皆唾鄙,不齒人類,而夤緣濫升,猥占閫任。到營以後,晝夜所經營,無非貪饕不法,善事釣譽。以此推之,其殘虐軍民之狀,已著無餘矣。如此之類,不可汚筆,而如無懲劾之擧,蔑義濫猾,益無所不至,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前水使李鐽,削去仕版。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之治否,而陽川縣令朴時晉,莅任以後,無一善狀,政多狂駭,害遍生民。卽今本縣凶歉,比他最甚,而賑民之資,都委於各面風約之手,抄飢不均,幻弄特甚。監營所給之災,一不及民,終無去處。一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殘虐之人,決不可畀以字牧之任。臣謂陽川縣令朴時晉,罷職不敍,斷不可已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趙虎臣事,其涉過矣,而重役方張,此等之時,此等浮謗,其可闊略,而李鐽事,王者御國,五敎爲先。其若傷倫,自有王章,其何泛稱?論人斥人,當擧事實。旣曰不法,語何模糊?然旣曰傷倫,則非特不可置人於黯黮。其在勵世之道,不可削版而止,拿問處之。朴時晉事,果若所陳,亦不可罷職不敍而止,亦爲拿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趙擎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冬間,猥忝憲職,適於伊日,纔聞望八老父,疾𧏮危綴之報,方寸煎灼,按住不得。敢將私懇,陳章乞暇,而喉司不諒,屢次退却。臣急於歸護,至違天牌,因遭特削之命,恒切追訟之懷。乃於前秋,獲蒙收敍,仰頌德意,倍切榮感。忽於千萬夢外,又叨薇垣除命,且因試事,恩召狎臨。他不暇顧,黽勉出肅,而因仍盤薄,本非初計。今以闕啓,隨牌來詣,而悰gg踪g地危蹙,承膺無路,略入文字,悉暴衷懇。伏乞聖明,亟許鐫遞,使臣分粗安,臺次無曠,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適於近日事,有所一二慨歎者,敢此尾附焉。禁府都事李匡說,其父眞淳之爲江華留守時,有一臺官,論其才望之不叶,備加指斥,因至遞改,則爲其子者,宜有世嫌之可引,而其時臺官之爲本府堂上也,曾不留難,卽爲投刺,若於前日本不爲嫌,而往來交好,自同平昔,則其所處義,固無可論。如其相絶,已積年所,而恐失其職,黽勉進謁,則壞傷倫理,尤無餘地。當此廉恥都沒,俗習益偸之時,不可無別般激揚之擧。臣謂宜削仕版,以勵世道。新溪縣令尹光德,除拜本邑於沈鋿身死之後,不過旬餘,傳令鄕任,使之捉囚衙客,逐送喪行。本道方伯,聞其憫惻,別定營吏,護櫬以送,又爲放釋衙客刑訊鄕所,而光德急急辭朝,晏然上官,物議譁然,至今靡已。凡民有喪,尙且匍匐,則交承之間,事例較別,而迫脅驅逐,不遺餘力者,實爲薄惡之甚矣。至於巡營之推論鄕所,蓋緣起怒於新官之駭擧,則此足爲難安之一端,而了不引嫌,揚揚馳赴者,亦可謂廉隅之都喪矣。如此悖妄冒沒之輩,不可置之於字牧之任。臣謂宜罷其職,以愧其心,可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匡說事,近者世嫌過矣,心常爲不然。此等之事,豈可推上於朝乎?尹光德事,果若所陳,可謂不忍,而風聞其難准信。光德其亦士子,豈有此不忍人之事乎?想必有曲折,拿問。爾其勿辭,察職。

○兵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久冒匪據,宜遞不遞間,因嚴命,黽勉乍出,終非夤緣蹲仍之計,而自從陪班,猝患癨氣,扶舁徑還,宛轉叫痛,時月之內,實難復起供劇。方欲露章祈免之際,伏聞日昨儒臣詆斥沈星鎭越次通銓之失云。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臣於是竊不勝悚惕之至。夫星鎭之通三銓,卽臣長銓時事也。凡銓望已通之後,一從先後排擬,不敢無端越次者,自是政格,而未通之前,固無次第之可論,且自國子而通銓者,前例又斑斑。臣未知儒臣所謂當次者何人,而越次者何例也。況星鎭之初通銓郞,在於故左相宋寅明掌銓時,次通國子,在於今右相閔應洙掌銓時,則公議之許,卽此可知。三銓之望,非但臣循序而例通,當此黨習漸痼,人心益下之時,臣之斷斷苦心,亦有取於和平之人,而今儒臣之言如此,臣實未曉也。然星鎭之見斥,在於越次通擬,則其主張通擬之人,宜先誅責。以此臲卼之情,旣無淟涊朝端之勢。禁營移倉之擧,已涓期日,事宜趁卽始役,而一遞已決,董飭無路,軍兵操練,期在明日。飭敎之下,亦難擧行,曠職之罪,尤無所逃。伏乞聖慈,特察危懇,亟降譴罰,以安私分,以謝人言,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儒臣陳達,意蓋無隱,亦無深意於銓地。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副修撰李益輔疏曰,伏以臣之無狀,獲罪明時,杜門省愆,自分爲聖世之棄物。不意收敍之命纔下,館職之除繼降,臣誠瞻天九頓,只自感激而已。臣之昨年一疏,不過有懷無隱之意,而前後嚴敎實多,人臣所不敢聞者,罔非臣忱誠淺薄,不能上格之致,至今追思,惶懼欲死。噫,頃年李昌壽事,固有情態之可見者,苟使渠眞知發啓之爲當然,而論斥諫臣之含默,則旋入臺地,宜有論列,而縮首緘舌,違罷而止,何其上殿下殿之間,作此兩樣心哉?此擧世之所共恥,而臣之所以論之者也。特聖上未燭其情狀之如此,而反疑臣以黨習,臣實撫躬慙悼,不知攸處。至如昌壽疏中,絶悖無倫等說,渠於臣疏,無言可辨,故乃有此反詈不成說之口氣,臣不欲與之呶呶,而其所謂搆捏云者,尤不滿一哂。夫無實事,而白地架鑿之謂搆捏,倘按臣疏,而反求於己,則渠亦必瞿然於心,豈可强爲此疑亂之言哉?臣不勝駭惋之至。臣之所被誨責,旣如彼嚴截,所遭詆侮,又如是深緊,以此情勢,尤無去就之可論。玆於天牌之下,隨詣闕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賜鐫削,仍令選部,勿復檢擬,以安賤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飭勵之墨不乾,何復較辨?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李彝章疏曰,伏以臣之論吏曹參議沈星鎭事,特不過偶因言端,慨世觸發者。然遣辭之際,自以爲煞有斟量,則其言之得失可否,當有一世公議,而第伏見重臣疏本,盛稱星鎭之前後資歷,至以苦心和平等語,題外爲說,有若今日銓任,非此莫可者然。主通人之言,安得不如此耶?臣之所論,不專在於越次而已,則重臣之以此詰臣,亦臣之所未曉也。然重臣之言,不過出於一時自引之意,臣何必費辭張皇也?噫,如臣之根植孤弱者,固不敢開口論人,而一言纔發,疏奏迭出,在臣疲困,殆亦甚矣,其何敢晏然於榮次乎?玆陳短章,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妄言之罪,以謝人言,以安微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趙擎疏曰,伏以臣家在忠淸道舒川地,而父母年紀,今皆七十三歲矣。老病侵尋,寧日恒少。臣之情理,實無離捨從宦之望,而昨者家奴急到,傳臣母病甚重。蓋當換節之時,調攝失宜,以致宿病之重發,飮啖專却,實有凜凜之憂云,而特以未奉疏批之故,不敢言私,焦煎度日矣。及承聖批,以此等事,豈可推上於朝爲敎,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懍之至。夫世道日下,人心陷溺,李匡說之事,實是士子羞恥事也。臣之疏陳,蓋所以振勵風俗之意,而不惟不賜允許,反下未安之敎。宜卽詣臺引避,而急於歸護,不能按住,忙陳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明,亟命削臣之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以伸至情,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丁卯三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歡慶殿。晝講入侍。藥房都提調同爲入侍時,都提調趙顯命,知事權𥛚,特進官鄭益河,參贊官尹得載,侍讀官尹光紹,檢討官曺命采,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鄭恒齡、鄭光震,宗臣海恩君爣,武臣行副護軍金夢煃進伏訖。上讀前受音。光紹讀自大祝,至男巫無數而止。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光紹曰,今日進講之文,別無文義之可陳白者矣。上曰,下大文巫字之義,可疑矣。周公制禮,何其男女巫,至於無數耶?光紹曰,巫覡皆有用處,故上古蓋有之,而後世末俗之弊,至於好鬼神矣。上曰,此書難於幼時讀之矣。若誤讀則必有弊矣。文義訖。顯命進伏曰,近日聖體調攝若何,丸劑連服乎?上曰,一樣,而丸劑則間間服之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顯命曰,臣有致賀者,聞趙載德之言,則東宮文理長進,而近來嚴束講規云,喜莫大於此矣。惟願終始如一焉。上曰,已言于春坊矣。姑觀前頭可知矣。顯命曰,今則似難,而必漸有效矣。上曰,高麗公事三日之譏,是可慮也。顯命曰,元景夏坐罷後,有內局提調姑勿出代之敎矣。卽今副提調亦引入,獨有臣一人,何以爲之耶?上曰,業欲下敎而未果矣。仍傳曰,前左參贊鄭羽良,前判書元景夏竝敍用。此時保護之任,豈可曠職?仍授前職。出榻敎上曰,副提調所遭果何如?顯命曰,臺疏發而已下批,臣何敢與論耶?上曰,今則元良勸學,專在僚屬,而賓客望,不必經文任後爲之矣。且用人之道,非止一二,或以文學,或以忠直,或以幹局,洪象漢之不爲背君私黨,則予知之,而除拜之後思之,慮有親狎之事。蓋其處地,異於他人故也。鄭基安朝南暮北之敎,金尙魯謂予野俗,而基安之頃日擧措,可謂換面矣。今番事,則又反是,此實有怳惚難測者矣。光紹曰,基安前日彈左相,而臣置之落科矣。今番事雖不可知,而全體則烏得免朝南暮北之敎乎?益河曰,基安自儒時爲老論,若歸之於朝南暮北,則實冤抑矣。權𥛚曰,終始雖少異,而若善變,則何害之有?光紹曰,有天理人欲之分矣。顯命曰,聖上以爲,前後事相反,而此則錯認矣。洪象漢近來事云云。語未訖,上以掌拍案曰,是矣是矣,予悟之矣。故左相稱鄭匡濟爲人矣。𥛚曰,吏治則有之云矣。上笑曰,知事之言,猶有心矣。儒臣以上款爲過乎?光紹曰,臣意則上款與大臣同,下款與知事同矣。益河持秋曹文案進伏。至必興殺獄事,上曰,漢高三章,殺人爲首。一人酌處,猶或可也,又爲酌處,則死者豈不冤乎?予雖衰矣,而至於此等事,有痛治之心矣。大臣意何如?顯命曰,文案外聽言,而何以斷定乎?上曰,儒臣意何如?光紹曰,當初秋官不善處,今則猝難斷定也。上曰,必興似不無所犯矣。上又曰,運弼事何如?卿則以爲弑乎?不嘗藥謂之弑,則死其生母,烏免弑乎?顯命曰,臣意則以爲,直用弑律宜矣。上曰,承宣之意何如?得載曰,臣則與大臣意同矣。命采曰,以人形而死其生父母,豈不施弑律乎?上曰,鄭必寧可怪矣。有妖女近出矣,此亦至親云矣。運弼已結案乎?益河曰,結案於秋曹,而因判付,移禁府矣。上曰,其狀貌何如?益河曰,似虛浪矣。上曰,近於誤入矣。得載曰,本院院僚皆空,故敢稟。上曰,注書出去,持入所下傳敎。臣性淳復命。上曰,左承旨趙榮魯遞差傳旨還收,從重推考傳旨捧入。左承旨趙榮魯,同副承旨尹東浚一體牌招。出榻敎上曰,承旨知李眞淳事乎?得載曰,以副望爲之,而其時所論,不過官師相規也。上曰,徐命臣之斥先卿,過爲之乎?得載曰,至有同一心腸之言,便同父兄之讎也。上曰,予欲知李匡說事,而問之矣。得載曰,李匡說事似如何,而至於削仕之請,則過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上下番僚寀之義,古人比之兄弟。堂、郞猶有體例之別,事關自己,則何嫌之有?上又曰,承旨以爲鄭基安事過乎?得載曰,臣亦以爲上款則過矣,下款亦可謂如何也。如鄭匡濟之人,爲承旨者,多有其人矣。上曰,右副承旨鄭匡濟遞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仍卽牌招。出榻敎副修撰李益輔牌招事及內局提調元景夏縣道疏勿捧事及兩司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省鞫推移進參事。出榻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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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陳疏。左承旨趙榮魯式暇。右承旨尹得載坐直。左副承旨鄭履儉。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書趙有臣奉命偕來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暈。辰時,日暈左珥。

○尹東浚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尹東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洛豐君楙,以校正廳句管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因義禁府草記,綱常罪人鄭運弼,移囚本府後,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右相進去。

○又啓曰,新除授鄭亨復時在京畿安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東浚曰,長番內官李秀采,莫重秋曹公事混下,從重推考。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一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副修撰金陽澤疏曰,伏以臣之情地,非可以進身於華要者,向上辭本,暴其難出之義。及奉批敎,辭旨十分隆摯,至擧臣父,諭以追惟。臣奉讀未竟,感涕被面,他不遑顧,蹶然趨謝,斯蓋一伸賤分之計。今或夤緣一出,委蛇盤薄,有若初無可辭之義者,則非臣之本志也。臣是藐然小官,嚴不敢攀援陳情久矣。今聖敎及於先臣,臣請抆血而略告之。先臣以忠貞直道,事我聖考,正言讜議,多在論思之任,而扶賢斥邪,尤所惓惓。臣顧萬萬不肖,不敢望先臣之萬一,而若其秉彝之天,猶未全泯,一二緖餘之論,亦不無家傳世守之法。今若墜先臣之型模,效時人之態樣,伈伈隨逐,汎汎漂蕩,徒竊當日之舊銜,以賭一身之新榮,是不惟負聖君,亦所以負臣父。臣雖奊詬,豈忍爲此哉?今臣之道,惟有力辭是任,退守拙分,以免得罪於君親,則斯臣之至幸。雖然,臣旣感激隆旨,祗謝本職,進登文石,仰承天語,寵光被體,志願滿足。徒荷曠絶之恩,無一言報效而退。則其自爲謀便矣,奈於世臣事君之義,何哉?臣誠空疏蔑裂,未能究論時務,仰贊治理,而若其斷斷憂愛之忱,炳然如丹,欲抑不得矣。噫,今日此何等時耶?天災時變,靡所不有,世道人心,無一可恃。倖門大開,用舍有偏陂之歎,諛風浸盛,習俗乖喪之形。廉恥蔑而奔競作,利欲熾而貪縱極,綱紀隳而百度弛,言路閉而君道亢。有一於此,亦足以亡國。嗚呼,殿下明聖,卓冠百王,考諸前代之治亂,其嘗有似此,而無事者乎?今日之弊,不啻千百其端,而究厥所由,則只是上下情志之睽塞也。噫,語及義理,則疑之以紛鬧,事近激揚,則斥之以黨伐。不唯疑之斥之,乃反摧折之迫逐之。殿下之廷,亦豈無慷慨忠志之士,而所輕者爵祿,所重者名節也。踪地旣甚齟齬,骨體又不媚嫵,開口轉喉,罔非罪戾。雖有願忠之誠,無以自伸,雖有需世之才,無路可展,則殿下之所與爲國者,從可知矣。厚被倚任,過蒙契遇,而苟論其人,則最是無良。其情態之可惡,干犯之難貰,以殿下之明,亦豈不知,而顔面旣熟,恩眷隨深。雖欲遠之,而有所不得,雖欲罪之,而有所不忍。上之所以假借之者,不過曰爾無黨也。下之所以贊揚之者,亦惟曰治已成也。朝廷之上,惟以彌縫爲事,殿陛之間,未見是非相爭。外面光景,雖似妥帖,而國勢之扤捏,世道之潰裂,殆無餘地。殿下無從而知焉,尙何望振衰世,而挽治道,如救焚拯溺之爲耶?噫,君德匡輔,時政刺論,乃是言責之職,而臺閣之寥寥,莫若近日,則是誠居言責者之罪,而亦殿下有以致之也。容諫之量,未能恢廓,聽言之道,又欠體究。言出於卑微疏逖之人,則不問其言之當否,率皆抑之以都無可採。一或有觸忤而罣罥者,則奴詬而豕叱,無少寬假,竄黜擯斥,無一得免。折軸而爲後乘之戒,懲羹而有冷薤之吹,惴惴慄慄,擧懷危懼,廢然緘結,圖保性命。凡有除拜,惟以違罷爲良策,因事或出,終以呈遞爲定算。詣臺之啓,不過謄傳故紙,論事之章,只拾冷蔭殘弁而已。臺閣如此,尙何以爲國乎?伏願聖明,深軫于此,廓然改圖,勿以巽言爲忠,勿以逆言爲非,廣開進善之門,優施旌直之道,則嘉謨讜言,必將裒然于函匭之前,惟殿下懋哉懋哉。君之使臣,廉節是勉,臣之事君,分義是顧。參前倚衡,不可闕一,而是所以維持世道者也。今則不然,廉節都喪,分義偏勝,滓穢之狼藉,奸所之掀露者,一例擔置,惟以分義責之,迫出驅使,恩數煩屑。此路一開,風習漸汚,愚者之戀祿保位是也,佞人之媒進要寵是也,貪夫之饕名剽利亦是也,而揚揚語乎人曰,君恩難孤也,臣道當然也。其所憑托,只在分義,而至若廉節二字,視若笆籬物事,何其與管子四維之戒,相戾也?朱子曰,去就無非分義,《鄒書》亦云,齊人莫如我敬王。爲人臣者,孰不知爵祿之可榮,威命之可畏,而猶且審量出處,不敢放倒者,蓋欲處義不苟,得保素守,聊爲塵刹之報耳。今若擎跽曲拳爲恭,奔走奉承爲忠,則布置朝著,不患不備,而憂虞板蕩之際,恐無一士之可得。思之及此,寧不寒心?噫,古之善爲國者,無他焉,惟用人是重。制度文爲,雖或燦然該悉,而苟用人失其道,則殆亦終於亂而已。三代尙矣,漢、唐與宋,一時之理亂,亦莫不專係於用人,用人之重於國家如是。夫臣愚死罪,竊瞯殿下所以用人之道,全然未得其要。欲求其才諝,則沾沾衒能者進焉。欲求其淳樸,則蠢蠢無當者至焉。此輩之窺覬伺候,投合逢迎,其爲媒榮進身之術,無不窮極其巧,而了無一線之微補,只爲世道之巨害,則前後中批超擢,只是市恩權貴而止耳。憂勞之念,不弛于宵旰,慨歎之敎,屢發於中朝,而於國事何益哉?若夫讀書飭躬之士,每在殿下範圍之外,置之而不論,捨之而不用。天之生材,只有此數,而殿下於其間,强分其親疏,硬定其取捨,豈不偏哉?從古以來,伏節死義之人,多在於擯棄流落,不識面目之類,而狎邪親倖之輩,只見其賣國輸君,未聞其效榮立慬耳。以臣之愚,觀於今日,則雖謂擧朝匪其人,亦非過語。不識殿下豢養此等人,安所用乎?若如前所云云,則殿下之意,未嘗不在於鑑別,而眞箇才諝,眞箇淳樸,無得以用焉。又若以充位備數,亦足以爲治,則古之聖王,何嘗曰,官不必備,惟其人乎?噫,微官庶職,惟貴得人,則輔相之重,尤有別焉。今之左相,不審殿下以爲,得人乎否乎?蹟其平生,無一可稱。寡言語似若簡略,而實則欲其掩拙也。沒模稜似若遜順,而實則欲其苟容也。自在宰列,已多譏議。亞銓憒憒之彈,冢宰無文之斥,迭發於三司,公議可見,則殿下何所取,而擢置摠百之任乎?除目一出,四方傳笑。上自搢紳,下至輿儓,莫不曰,夫夫也作相,時事可知。蓋我朝三百年來,致位輔相者,豈必盡叶物情,而未有若斯人之儱侗無似者。殿下豈以其才具之可堪,而文詞之可用乎?抑以爲持論和平,可補調劑之治乎?簿書期會,漫無省識,而惟委胥徒,公務裁決。只用例題,而亦藉諸堂,則其才具可知也。尋常書牘,必資他手,大小箚啓,不能自辦,則其文詞,又無可論也。以持論則辛壬凶啓,無不同參,而隨時幻變,强冒平緩之目。丁未主錄,純用一邊,而向來堂圈,忽發互對之論,前後反覆,判作二人。至於名利不均之說,銓官特除之請,尤可見其不學無識,則尙可謂持論之和平,而寧復有一長之可取乎?枚卜經年,尙無改正之議,殿下深居九重,何由盡燭其不稱之實乎?臣竊痛之。臣以滄桑餘生,孤畸冷跡,分宜跧伏荒野,不敢與論當世事,而自惟休戚與同之義,終有異於他人者。目見國事日非,時象日乖,旣未能隻手扶濟,若復有懷耿耿,囁嚅不發,則是眞爲忘君負國之人。且臣數遭登筵,仰瞻天顔非昔,已覺寸心如灼。及伏承歎老傷世,玉音悽惋,則區區犬馬之忱,尤有抑塞,而不能已者。玆敢窮竭知見,披瀝肝血,聊以是說進焉,伏乞聖明,俯採芻蕘之言,置其狂妄,納其愚忠,則國家幸甚,世道幸甚。臣之所帶,不宜一日僥冒,竝乞亟許刊汰,俾安私分云云。批答見筵說

○尹東浚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因副修撰金陽澤上疏,出往郊外,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命召令史官傳之。有下敎事,使之入來,仍令史官,與之偕來。秋曹堂上及金陽澤使之入來。

○又啓曰,秋曹堂上及副修撰金陽澤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傳于鄭履儉曰,遣禮官致祭事,已下敎於都承旨矣,更何稟也?遣禮官事,分付。

○尹東浚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分授都城社稷後近處,彰義門南邊,敦義門北邊,昨年改築處,女墻塗灰,今已畢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水使李鐽,新溪縣令尹光德,陽川縣監朴時晉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尹光德、朴時晉等,時在任所,發遣府羅將拿來,而李鐽前以全羅道左水使,自任所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都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近年以來,公賤之欲爲頉免者,百計爲謀,或稱陳告,紛然謀免。隷院則無論虛實,盡爲入啓許贖,本曹則不究眞僞,盡爲懸頉續案,以致公賤之日漸耗縮,事之寒心,莫此爲甚。除別判付應免賤外,稱以陳告等,假作名目者,査問于當該各司,續案懸頉,一倂爻周,以杜日後無窮之弊,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趙有臣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果川銅雀村左議政鄭錫五所住處,則以爲,俄伏聞儒臣疏語,論斥至嚴,不敢暫住城裏,蒼黃納符,來伏江外,恭俟譴罰。不意入侍有命,史官儼臨,而所被人言,旣嚴且重,不敢爲祗承之計。惶恐霣越,只俟嚴譴之遄降云矣,敢啓。答曰,噫,今者金陽澤之甘心于卿,誠是意外,夜已半矣。詳諭處分之敎,而雖欲開釋於卿,何復加此?頃者卿有陳達者,傾軋重宰之鋒,推上於大僚。予若以此捨卿,卿若以此去國,於朝象,於國事何?文不盡意,慨世方甚。當一面諭,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前日之陳達,其卽偕入,聽我一諭事,更爲傳諭,期於偕入。命召使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行都承旨洪象漢疏曰,伏以臣蒙被罔極之恩,不敢自有其身,當退未退,隱忍遲徊三春,密邇近班,而物色不佳,數日出入胄筵,而睢盱轉深,卒至彈章又發,凌侮無餘,此莫非臣不早斂避之致,尙誰尤哉?噫,賓兼自是德選,不待文識雅望之斥,臣亦自知其不稱,而徒懷延頸之忱,冒昧承膺,全忽畸危之跡,到底拶逼。未效輔導之責,反成崎屹之資。甚矣,臣之冥行擿埴,自取狼狽也。俯仰慙恧,撫躬自悼而已,不必呶呶爲說,以益其疲困,而在臣臲卼則極矣,其何可一日仍冒,重損廉愧乎?坐違嚴召,雖出不獲已,而揆以分義,罪無所逃。今始露章仰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先遞臣所帶賓客,以重其選,仍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使之退守本分,以卒全保之恩,千萬大願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心挾雜,業已知矣,何過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卯三月二十二日酉時,上御歡慶殿。秋曹堂上及金陽澤入侍時,刑曹參判鄭益河,同副承旨尹東浚,副修撰金陽澤,假注書朴性淳,記事官鄭恒齡、鄭光震進伏訖。上曰,承旨進來。儒臣疏讀而奏之。仍命其疏中字句礙眼處,打點而表之。讀訖。仍令陽澤進前。上曰,汝釋褐之初,予欲召見則汝以爲,不可無承、史而入侍云。予援前事,而言之以爲學其父之固執矣。其後汝有入侍,觀汝爲人,或慮其過於善,今何爲如此之事乎?陽澤曰,臣家屢經滄桑,蹤跡臲卼,無意於世。榮塗一步,尤豈有進身之念,而向日恩批,十分隆重,臣不勝感激,卽爲出肅,數次登筵矣。旣出之後,則一日在職,當有一日之責。臣以世臣,休戚之義,目見時象之如此,區區憂慨,不得不一陳,臣豈有一毫私意於其間乎?上曰,汝疏中似有指的之人,而不爲擧名何也?陽澤曰,臣職在經幄,故疏意專以君德爲主。其間雖攙及時事,而只論大體,不擧其名矣。上曰,第言之,厚被倚任,累蒙契遇者誰也,干犯之難貰,情態之可惡者誰也?陽澤曰,元景夏、朴文秀也。上曰,情態可惡者何事?陽澤曰,景夏平生行己,多有不是處,其前後言議,反覆無常。其在布衣,在堂下,在宰列,持論各異。渠入臺時,草成大疏,欲斥時論,其言甚峻,人多見之。後乃中止,投合時好。以此觀之,其意專在於急功名,豈有一分爲國之誠乎?且渠與金元行,情同骨肉,而趨附時論,終至相絶。卽此一事,而亦可見其爲患得失之鄙夫矣。上曰,金元行之絶之者非矣,豈必元景夏爲非耶?陽澤曰,景夏言議數變,故至於相絶矣。上曰,元景夏若救金龍澤,則可謂之是乎?汝則以元景夏言議數變爲非,而予於景夏釋褐後勉飭,故不爲偏論,豈不有勝於汝耶?元景夏亦於大義理處,頗嚴矣。汝之攻景夏,專出黨心矣。陽澤曰,人臣若懷黨心,則不忠甚矣。臣豈懷黨心者乎?臣於景夏,無所相關,豈有一分私好惡乎?諸般過惡在景夏,皆是薄物細故。其爲人喜變幻,行事多術億,豈有爲國之誠乎?上曰,術億則果如汝言,而終是爲國之人也。陽澤曰,景夏累遭彈駁,有進無退,少不逡巡。如此之類,國家將何所賴乎?上曰,君上敦勉,而臣子逡巡可乎?汝以逡巡爲好題目乎?陽澤曰,逡巡二字,則辭不達意,而所遭有輕重,其重者則不可更進,其輕者亦不可容易進身。當自靖自飭,息黥補劓,然後君上不捨,而國家有事,則或可以出矣。上曰,景夏有何不可出之事乎?汝欲扶尹鳳五之論矣。與之親好乎?陽澤曰,臣未嘗與鳳五相親。今日所論,亦非出於扶鳳五。臣之所見,本自如此矣。上曰,汝有欲遠欲罪之說,汝何以知予之欲遠欲罪耶?予欲遠之,則豈可仍任內局提調耶?陽澤曰,雖欲二字與設使之意同,此輩耐彈不去。殿下設使有遠之之意,而亦不可得云爾,非謂殿下必有遠之之心也。上曰,干犯之難貰者,誰也?陽澤曰,朴文秀也。文秀之昨年一疏,關係甚重,不可貰也。上曰,文秀方爲何官耶?陽澤曰,官之有無,姑不論,渠旣有昨年所犯,旣被譴罰,而偃然在京,甚可憂也。上曰,爾殘忍矣。無職而在京者,爾何疾之如此耶?靈城向來事,未免麤率狂悖,而其不去,則可謂慼矣。奸所之掀露者誰也?陽澤曰,柳儼也。上曰,何謂也?陽澤曰,奸所,卽詐僞之狀也。儼曾參故相臣閔鎭遠論罪之啓,其後摧謝於其子弟,必欲納交,此非眞有欲交之意,只以時勢俯仰者也。其心術豈不詐僞耶?上曰,重臣殆無遺者矣。沾沾衒能者誰也?陽澤曰,沈星鎭也。上笑曰,沈星鎭何足言?其所謂軟地揷木也。頃日李彝章已言之,爾實疲軟矣。蠢蠢無當者誰也?陽澤曰,李周鎭也。上曰,兵判亦入耶?無當,卽無黨心之謂耶?陽澤曰,非黨論之黨字,無才無知,百無所當之謂也。上曰,予何嘗以中批,用李周鎭乎?陽澤曰,年前以中批,擢除吏判也。上曰,然矣。又欲掇拾金硡之緖論,鄙哉。汝斥左相所謂辛壬凶啓,何事也?陽澤曰,故相臣趙泰采之啓,此大臣爲之矣。上曰,辛壬之事,思之猶慘然。予過鐵物石橋,必闔眼而過之,則汝何忍提說辛壬事乎?汝以新錄中人,又何可以論及新錄事乎?陽澤曰,臣若於堂錄,見枳於大臣,則固有嫌矣。臣旣參錄中,有何可嫌之端乎?上曰,其時左相默無一言,爾安知不欲拔爾等耶?汝欲論斥大臣,則有可爲之言,予方敦勉,而爲此言,亦似如何,而若以爲國事,如此之時,大臣不爲擔當云爾,則容或可也,汝之論斥則非矣。且汝意則當用何如人耶?陽澤曰,臣豈敢薦人也?上曰,非謂指人也,當何以取相乎?陽澤曰,取之之道亦多矣。上曰,大臣當取文詞乎?陽澤曰,自古爲相者,或以文學,或以才具,或以德望,而或有其二,或兼其三。此大臣,則無一可稱矣。上曰,豈其然乎?當爲國事矣。汝欲空朝廷也?領相則何可論耶?鄭羽良則落漏乎?陽澤曰,臣之此疏,只是憂國憂世而發也。上曰,汝父雖有固執,而亦多長處。予曾與周旋於廚院、摠府,稔知之矣。今若在世,則君父訓飭之下,亦必有回悟之事,而汝則不然,誠非矣。可謂有其父,而無其子。汝父若在,則予當責其不能訓子矣。仍厲聲咄咄曰,光城國舅之家,今無他人,只有汝一人,何忍爲此黨習乎?予之如是高聲,庶幾陟降之靈,俯聞之矣。予思庚申事,至今慘然。鞫問金遠村,又誤認復寢二字,杖殺金福澤。其時問郞閔堦,至於垂涕。予每思之,心甚慘憐矣。汝何以作此黨論?予雖衰老,此等黨習,予當察之矣。汝之上疏,不令汝讀之,而令承宣讀之者,非獨爲汝之職在玉堂也,多有思量者而然矣。不召問而罪之,非俯諒之道。故今召汝而問,此可見予意。且汝是小官,頃日辭疏,不必措辭批答,而予特念汝家,別爲措辭批答,則汝何不念予待汝之意,而爲如此之疏乎?陽澤曰,聖敎至此,益增惶悚,而臣則實出區區爲國之誠,不如是則恐不免負國之故也。上曰,太阿在乎,予於汝竄逐嚴譴,何所不可,而予之所思者多,故不爲過擧。今欲斥補,爾須往彼,洗滌初心,復來事我,可也。仍命先退。陽澤退出。上咄咄太息曰,予姑無看文字之心,承、史少退于閤外,四更一點,更爲入侍。上曰,注書出去,知陽德縣監之爲誰而來。臣性淳復命曰,武弁崔鎭衡也。上曰,春坊外官案持來,可也。臣性淳持入。上曰,予意以爲,鄭基安必引嫌矣,果循例違牌矣。渠亦自顧其身,不覺忸然而然矣。更命披陽澤疏曰,若加詰則陽澤必多指斥矣。朝無完人,故予止之耳。俄者亦言之,光城家只有陽澤一人,予不欲使之爲水土所傷。仍命歷奏兩南縣監邑,至山陰,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噫,世道日下,百怪層生。昔則悶黨,而今則不藍不靑。朝南暮北,怳惚難測。奇奇怪怪,無月無之,爲世之歎,可勝道哉,而然此鄙夫之態,宵小之習。爲其上者,其若摠攬權綱,鑑識通透,自可瞭然,而以予心神,尤何辨之?心常懍然,而其尤悶焉者,朝廷妥帖,黨習一洗。此等之態,此等之習,不期禁而自熄,而大家世族,公卿大夫,亦不能滌其舊習,其中疑阻之心,傾軋之章者多。此輩之望風趨附,其勢固然。正其本,然後可以治其末,飭其近,然後可以礪其遠。因予誠淺,言不能以感孚,因予涼德,剛不能以振刷,心常自恧,只自慨歎。噫,光城國舅之家,立朝事君者,其唯金陽澤一人。仰惟昔年,一倍愴心,追思乃父,意不負我,今者一章,滿腔黨心。噫,幾年苦心,自臨御至今,昔之黑髮,今已白矣,昔之强壯,今已衰耗。其雖凡人,而常懷黨心者,其宜感動而日新。渠以與君休戚之臣,不思自勉,甘心舊習,其他趨時附勢,朝暮變幻之輩,何足道哉?其中張皇陳列者,雖不一一提諭,其所謂苟論其人,最是無良者,卽掇拾尹鳳五之餘筆。其所謂滓穢奸所云者,卽學得於李垍等之餘意。其所謂沾沾衒能,蠢蠢無當云者,卽羽翼於金硡、李碩臣者也。甚矣,若此不已,陽澤輩日攻日進,朝無完人。我之數十年苦心,亦因此而虧矣。甚矣,疑阻之轉甚,黨心之日巧也。右項凡節,初以藏頭至尾,而下問之後,乃乎知之。其中時無職名,而惡其在京,心可謂殘忍。斥其不逡巡,導人以不正,惜乎以不正之心,望人斥其人以無良,孰是孰非。其中尤爲可駭者,噫,左相以賢相之孫,事我幾卄年,過爲謹身,不預黨習,予知熟矣。於今之世,可謂和吉之良相,而常雖過默,言必精愼。此等嘵嘵之世,其欲救弊,捨此誰先?今予擢拜,意蓋此也,而今者陽澤語皆模糊,下問之後,其中猶有其隱,乃擧其名,而獨於左揆,拖引往日過中傾軋之目,極口挺身,抑何意思?此無他,傾軋諸臣之章,莫售於今日,而左相頃日之達,可謂渠輩頂門上一針。故先模糊其諸臣,欲先逐乎其相。噫,彼其心,若見肝肺,其誰欺乎?噫,大訓之後,辛壬之事,已付先天,則渠雖急於搆捏,何敢放恣若此?其涉無嚴,亦涉可駭。噫,語雖常默,一心協贊,謂之儱侗可乎?不顧君飭,惟知其黨,半雲半霧之中者,謂之儱侗可乎?正可謂自道也。此中尤自墜乎廉恥者,頃者都堂錄,左相初陳意見,而因下敎之後,默成其錄,則渠亦新錄中一人也,焉敢非斥其事乎?不顧其嫌,自墜廉恥。此人若此,末世不顧廉恥之輩,尤何足道?其在飭黨習,樹君綱,爲大臣礪廉恥之道,其竄其配,其何次且,而遙望象設,愴懷亘中,追懷光城,只一陽澤。其雖參酌,國體所關,紀綱攸在,亦不可遞罷而止。于今欲爲飭勵,宜先此人。副修撰金陽澤,山陰縣監除授,當日內辭朝,其令卽爲赴任,到任日子,令道臣狀聞,而時任縣監,遞付京職,其章給之。出榻敎仍敎曰,注書出去,金陽澤卽刻內,肅拜出去之意,分付。臣性淳復命。益河以秋曹罪人酌處事仰稟訖,起而伏曰,俄者處分金陽澤也,有若慈父之誨迷子,臣實欣幸,而殿下猶有辭氣之不平。伏願殿下,勿爲過用辭氣也。上曰,予近來不用辭氣,而俄者爲陽澤而然。所達是矣,留意焉。遂以次退出。曉鼓已下矣。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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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左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假注書朴性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辰時巳時,日暈。

○尹得載啓曰,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二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鄭履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持平李世師,掌令申暻在外,姜鳳休陳疏,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以都摠bb府b言啓曰,副摠管趙德中,以御營中軍騎士都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史官更爲傳授。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二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尹東浚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四日入直訓鍊都監哨官金聖宇,今日受點矣。卽者金聖宇猝得重病,症勢危劇之意,呈訴本局,來付臣曹,不可無變通之道。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忠淸監司李昌誼疏曰,伏以臣於日前,猥暴肝膈之懇,顒竢鞶帶之褫,及伏承聖批,諭之以勿辭速往,臣誠窘悶失圖,方擬復申前請。此際伏聞向日筵中,大僚以前後藩望之不用廟薦,請推銓堂。臣以薦外之人,濫竊誤恩,至使政官被責,私心不安,若無所容。其不可一日苟據於匪分之職,妨賢路而損廉隅也,明矣。夫方岳之任,難愼固如何,而以臣無似,遽叨重寄於才俊林立之時,粃前之愧,自知甚明。自初必欲力辭者,蓋不特爲才力之綿薄,而今者幸而得卸解之路矣。若使臣不顧廟剡體例之重,厭然爲承膺之計,則是眞貪榮冒恥之人,臣雖汚下,寧忍爲此?噫,臣受恩深厚,報答無階,湯火燥濕,亦將不擇,則近藩徊翔,是何等榮耀,而顧以何心,乃反爲抵死祈免之計哉?誠以人器不稱,旣無以報塞,而情勢難强,有不容冒膺故也。昨者筵敎特宣,至有重推催促之命,臣益不勝震惶罔措,而反覆思量,轉動無計,偃逋之誅,實所甘心。玆敢畢瀝肝血,恭俟處分。伏乞聖明,曲賜鑑諒,亟命鐫臣職名,以重藩選,仍令勘臣辜犯,以昭法紀,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其卽赴任。

○全羅監司洪昌漢疏曰,伏以臣以愚闇之性,而猥當承流之責,執拗滯之見,而久處剸煩之地,隨手罣礙,觸處生疣。周歲之間,屢犯罪何,輒荷寬貸之聖恩,得以僥冒至今,居常惶懼,若隕淵谷。卽伏見司饔院下送關文,該院提擧,以漁夫船稅事,筵語深緊,聖敎嚴截,責以此關紀綱,仍有姑先重推之命。臣於是震隕悚恧,罔知所以自措也。噫,御供衙門,事體尊重,臣待罪藩任,其於奉令之際,豈敢有一毫泛忽之理哉?前後關文之來到,粘關嚴飭於各邑惟謹,至於擧行形止,隨卽回報,元無其例,臣焉敢誣也?波市坪收稅,不但爲臣營一時需用之資而已,進上石首魚卵醢各種,皆從此中辦出。故漁夫十船,依地部關全減,其餘則比他船減半收稅,此是流來不易之規例。臣雖無狀,職是方岳,則豈忍較計稅錢之多寡,使之責徵於遵行科式之外哉?若夫論報廟堂,臣非樂爲也。京司差人之下來外方,橫行侵剝,大爲民弊。雖是逐年應送之類,道臣隨聞而直加懲治,狀報而請其勿送,前後何限,而該院之今番下送,事非前例,係是創設。將爲浦民難支之一端,故臣果論報其間實狀,不過如斯。長興官之責以運穀,監色輩之勒捧與否,非臣所可與知,而臣忝按一道,道內事無大小,凡有咎責,莫不湊着於臣身,則今何可歸罪於該邑守令一二下輩,而獨自晏然於官次乎?揆以分義廉愧,萬無因仍蹲冒之勢。玆敢馳章請譴,伏乞聖明,亟命鐫遞臣職名,重勘臣罪犯,以振頹綱,以安賤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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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左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仕直徐孝修。事變假注書全義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天市西垣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趙榮魯啓曰,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三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明日放榜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尹東俊gg尹東浚g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一員未差,掌令姜鳳休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三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于尹東浚曰,召對爲之。

○傳于鄭履儉曰,今日東宮入侍,春坊官召對同爲入侍。

○鄭履儉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以副修撰李益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履儉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東浚啓曰,明日放榜,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議政鄭錫五處命召,令史官更爲傳授事,命下矣。注書徐孝修使之進去,則纔及申時,卽爲出去,連續催督,終不入來。故事變假注書宋瑩中,又使進去,而一體催促,亦不入來,致令莫重命召,尙此稽滯,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新進怠慢之習,不可不懲,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罷gg罰g,何以爲之?臣等亦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已下敎矣。

○傳于尹東俊gg尹東浚g曰,明日唱榜,以頃者殿試設行之處爲之事,分付禮曹該曹。

○以全義采爲事變假注書。

○丁卯三月二十四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鄭履儉,侍讀官尹光紹,檢討官曺命采,記事官李世泰、鄭恒齡、鄭光震,弼善趙載德,司書李永福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春坊官進來。載德、永福進伏。上曰,近日東宮所讀何如?載德曰,所讀日日將就矣。上曰,誦讀善爲之乎?載德曰,始讀時則似滯遲,而漸次善讀矣。然一日之內,累次講讀,若一向如此,則日熱之時,似甚可悶也。上曰,今則不爲闕讀乎?載德曰,連爲課讀矣。上曰,近日文義何如?載德曰,臣於昨年入書筵矣。今則所讀之自止,所問之文義,比昨年懸異矣。上曰,何文義問之乎?載德曰,至崔子弑齊君章問曰,旣曰之他邦,又曰之一邦,所謂一邦何邦也?以此爲問,而臣等不能對矣。上曰,儒臣其知之乎?光紹曰,臣亦不能知之矣。上曰,時或有怠惰之時,輒爲告之。載德曰,召對冊五巡旣讀之後,仍不掩卷,其無懈怠之意可知矣。上曰,春坊先退。載德、永福退出。上曰,召對爲之。光紹讀自垂拱三年,止太后善之讀訖。光紹曰,末段狄仁傑之說,有可觀者矣。仁傑唐之賢相也。其曰人君有人君之政,有司有有司之政者,其說甚好矣。勞於得人,逸於用人,豈非人辟之所當體念者乎?上曰,唐之中興,專在於玄宗矣。光紹曰,然矣。上曰,呂后之爲人,勝於武后矣。光紹曰,呂后自是英傑之人也。命采曰,使呂后若爲男子,則必有大過人者矣。光紹曰,狄仁傑有扶社之功,故謂之狄梁公。不然則與楊國忠、李林甫輩何異?履儉曰,仁傑扶社之功甚多矣。上曰,武后特是怪異底人也。光紹曰,此是厲氣所鍾也。上曰,中宗之時,武三思所爲,無可言者矣。光紹曰,中宗亦無可言者矣。上曰,與漢之劉禪何如?光紹曰,劉禪則猶用費禕、蔣琬等人,中宗則非徒不用,必殺之矣。上曰,劉禪則付托之效大矣。履儉曰,聖敎至當矣。非諸葛忠貞,安能如此乎?光紹曰,唐玄宗天寶以後,則便是失性之人矣。上曰,然。故保晩節難矣。光紹曰,殿下旣因文義,發世道之嘆。臣等亦有區區所達矣。上曰,進前言之。光紹進伏曰,向日臣旣陳世道之如此,而今以金陽澤觀之,世道又一層潰決矣。自古斥大臣者何限,而未有如左相之慘被詬辱,蹈藉無餘,臣非爲大臣也,實爲朝廷惜大體也。論大臣之得失,固三司之職也。言及乘輿,人主改容,事關廊廟,宰相待罪。三司之論,三司豈可非之,而陽澤則不然。不論事之得失,只擧其平生,凌踏謬辱gg僇辱g,無所不至,此豈論人之體哉?臣本在鄕,與大臣不曾相熟,而第得於朝臣之論,則大臣秉心公平,律己嚴約,謹愼守法,和而有容。世道利慾之場,亦能不染於今日世道規模,庶幾有一分利益之望矣。秉軸以後,有一二事見忤於一邊者,以至於此,而其一卽靈城事也。靈城之本末長短,聖鑑固已洞燭無餘。臣不必縷縷,而其忠君憂國,一心奉公,聖上之所嘗知也,朝廷之所共知也。如是則聖上之不欲捨,大臣之爭銓望,上下皆得之,而畢竟以此,爲大臣之深案,尤所慨然者。賈誼之言曰,大臣不廉,則曰簠簋不飾,疲軟不勝任,則曰下官不職。此非有惜於大臣也,宰相下人君一等,爲其近君,有投鼠忌器之嫌。故如是爲說者,所以嚴堂陛,尊朝廷也。今此臚列,殆有甚於微官庶僚,削版之啓自此。堂陛不嚴,朝廷不尊,臣實爲世道憂之。至於蠢蠢無當等語,是豈淸朝論人之體哉?兵判雖不能燁燁衒能,純實勤謹,有可貴者。今乃以蠢蠢論斷,雖閭巷愚氓,稍有知識,則士大夫不以此題目詬之,乃加之於重臣。若隨事論其得失則可也,若是句斷,實非好風習也。上曰,此乃近來論人之法也,世道誠難矣。又敎曰,予欲聞此等語,而使之進來矣。命采曰,臣之所欲達,殆同歌甚於哭者。臣則曰,今此大臣之所遭,誠無怪矣。殿下之卄年苦心,必欲調劑彼此,而調劑二字,爲今日之所深忌。今日去一人,明日去一人,殿下之調劑柄用之臣,皆不能一日在朝,而惟彼大臣,孤寄於三事之位,必欲彌綸保合,仰體殿下之苦心者,誠迂矣。故曰今日之所遭,亦無怪矣。大臣之平生立朝事君,守法奉公,廉約律己之外,其規模之縝密,盛水不漏,操守之堅固,金石不渝,而不以文華自居,過爲謙遜,大臣之長處也。上曰,大臣過於自謙,人言之來,殆其自取也。命采曰,至於隱語中,諸臣自其參下時,殿下皆任用之,今已躋卿月之班。其平生之本末長短,殿下之所洞知,而今陽澤,欲使之不立於殿下之廷,直以辱言相加,豈有如許論人之體哉?世道至此,臣竊慨然也。上曰,大臣若論以無擔當,底意思則可也。命采曰,上敎誠似然矣。光紹曰,陽澤若論大臣以德望才猷,不及於古名臣碩輔,不足以挽回世道,則當之者,亦可以安而受之,而今則不然,擧其全體而凌辱之,使無以自辨,使無以出頭。大臣之不以文學自居,此固可貴,而尋常書札倩人云者,實無據矣。上曰,此猶小事,儱侗之目,尤可駭也。左相若儱侗,則外歷藩任,內長兩銓、度支,而亦無闕事,儱侗者豈如此乎?近來則無學而自稱有學,無才而自稱有才,好爲喧誇,人亦從以稱之,此俗習也。左相特不自稱,故被如此題目矣。故相臣崔鳴吉之言曰,攻其事,無攻其人,攻其人,無攻其黨,此誠人臣論事之體也。今陽澤不知此義,混圇泛論,句斷多人,一竝詆逐之,全無就事之論,而只欲攻人,此固非朝南暮北之人,而只是黨心,滿着腔子裏而然矣。其沾沾之目,以柳與沈爲對,而所包則廣,決非星鎭之謂矣。此等事,若有爲領袖者鎭壓之,則自當帖然,而今則無此道理,予甚慨然也。光紹曰,皇壇儀節,今已收畢,而其題目,則禮參及副學皆以爲,以皇壇儀爲之爲好云,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光紹曰,下番儒臣,新差通信從事之任。當有會同相議之事,且有使事之可以出外區處者,而方在禁直替出無人,勢甚可悶。自明日晝仕出入之地,何如?上曰,使事體重,依爲之。履儉曰,昨日大臣命召,更爲傳授事,命下之後,因史官之不卽待令,莫重命召,未免稽滯。事體未安,故本院啓稟請罪矣。聞徐孝修,則自鄕上來屬耳。昨日始爲還仕,申退後仍往其親舊家,致令下人不得推尋云。蓋其出去之時,不爲明言其所往處於下人,以致如此,此固不無所失,而其與無端在家,怠慢不來,有間矣。上曰,然則從重推考,可也。履儉曰,宋瑩中一體只推乎?上曰,依爲之。履儉曰,兵曹祿都目,從速爲之,然後可以頒廩,而首堂方在被彈中,何以爲之乎?上曰,祿升降坐起,待明朝,令次官擧行。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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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呈辭。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坐直。左副承旨鄭履儉。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徐孝修仕直。事變假注書全義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東浚啓曰,卽伏見慶尙左水使申漫,去丙寅秋冬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履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放榜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放榜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持平一員未差,掌令姜鳳休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履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武科放榜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履儉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德中以御營中軍,新番軍士點考,舊番軍士賞中日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文武科放榜時,臺諫所當進參,而大司諫任珽,獻納鄭彦儒牌不進,掌令姜鳳休陳疏入啓。憲府則有監察代行之例,諫院則雖無進參之員,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今日祿升降坐起,令次官擧行事,命下,而參判具宅奎病不來,不得擧行云。兵曹參判具宅奎卽爲牌招,使之卽速擧行,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傳授。

○傳于尹得載曰,放榜時刻旣早,趁卽擧行。

○傳于尹東浚曰,唱榜進去承旨引擧人三十四人,賓陽門詣閤。

○傳于尹得載曰,承旨率文科詣閤,春坊官員率武科,留待月廊。

○傳于尹得載曰,武科諸人,令訓鍊院官員,領率以待之意,下敎則誤以侍講院傳之矣。侍講院官員則置之,使訓鍊院官員,率待之意,更爲分付。

○傳于尹得載曰,前日進御瓊玉膏,有下敎事,都提調日次使之入侍矣。問安則明日爲之。今日午後入來入侍,而勿出朝報,只分付內局。

○尹得載啓曰,藥房都提調趙顯命,依下敎入來矣,敢啓。傳曰,詣閤。

○傳于尹得載曰,副學儀軌禮堂,從後入侍。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四度呈辭,傳于尹得載曰,安心調理。

○尹得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尹光紹,今日晝仕出去矣。身病猝重,不爲入來,上番將未免闕直。副校理李彝章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李衡萬連呈辭單,尙不出肅。副修撰李益輔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以備邊司言啓曰,左參贊鄭羽良本司及惠廳堂上還差,本司則仍察有司之任。行司直元景夏本司及經理堂上還差,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監司洪昌漢狀請,高敞、萬頃兩邑守令,急速出代,給馬下送矣。賑邑曠官,一時爲悶,不可無變通之道。卽令該曹,不待都政,不待長官,口傳擇差,給馬下送,何如?傳曰,允。

○尹得載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寫字官別副司果洪德基,上年以違例觀試事,汰去矣。今旣經歲,罰亦已行,還付本窠,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李命坤狀啓,衿川居私婢禮正等燒死事,傳于尹東浚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全羅監司洪昌漢狀啓,四月朔進上秀魚卵,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尹得載曰,勿待罪事,回諭。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齊嵒爲萬頃縣令,具秉勳爲高敞縣監。

○傳于尹東浚曰,今日都提調以瓊玉膏事,旣已率醫入侍承候,自今日更計五日問候事,分付藥院。

○丁卯三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歡慶殿。文科新恩引見入侍時,右承旨尹得載,記事官李世泰、鄭恒齡、鄭光震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得載曰,文科新恩,依下敎來待矣。上曰,使之入來,而殿內挾窄gg狹窄g,以五人分次入侍,可也。新恩以次入侍。上各問其姓名、年紀、居住、講劃。新恩以次前對。上曰,壯元誰也?得載曰,沈沆之子也。上曰,昔年見汝父,今日又見汝矣。國賢曰,追念至此,天恩罔極矣。上曰,田光玉於詞賦,着得幾許工夫?光玉曰,豈能多着?甚零瑣矣。上曰,趙元升年紀雖多,以其貌觀之,不甚老矣。又敎曰,宋弘基之年,較多於前新恩,而其矍鑠,則優於前新恩矣。得載曰,然矣。上曰,房喆謨之房字,是何房字乎?得載曰,房玄齡之房字矣。上曰,湖南人於實學,善爲之矣。曾於殿講時觀之,知其善爲矣。上曰,李重玉是生劃狀元耶?得載曰,爲壯元矣。上曰,此人策文,善爲之矣。上曰,昔秦觀以桂花靑衫,見歐陽脩矣。此眞桂花靑衫也。新恩先退。上曰,新恩三日內,則必勞苦矣。得載曰,今日之事,於渠等榮耀極矣。此等輩各歸其鄕,以今日入侍事,必誇張之矣。諸臣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歡慶殿。藥房都提調趙顯命來待。引見入侍時,藥房都提調趙顯命,右副承旨尹東浚,記事官徐孝修、鄭恒齡、鄭光震,首醫金應三、金壽煃、鄭文恒,禮曹參判金尙魯,副提學趙明履追後入侍。諸臣以次進伏。上曰,醫官先爲進來,診脈,可也。金應三、金壽煃、鄭文恒以次診候訖。應三曰,脈候左三關,似有數氣,右三關平常,大體好矣。壽煃曰,脈候左右三部均和,而左關微數。是小欠,而方當春氣之旺盛,應天時而微見滑數之氣,此非可慮也。文恒曰,脈候大體和平,左關雖有滑動之氣,此則與天時之氣,相應不差,誠無欠矣。壽煃曰,藥餌卽扶身之物,湯丸間不可久停,而近來大小藥餌,久不進御,誠甚可悶。此時調胃補元之劑,宜可連進也。上曰,予亦有量之者矣。多服則好耶?應三曰,雖茶飮之屬,連爲進御則好矣。上曰,予方以前日進御瓊玉膏事,有下敎者,召卿而亦令醫官診察也。顯命曰,召醫命診,又思瓊玉膏,伏未知聖體或有未寧之候,而然乎?上曰,別無大端不平之氣,而前頭有親享等事,不無自愼之慮,預欲診察,而進服補劑故也。顯命曰,聖上以大享等事之在前爲慮,則依金壽煃所達,補劑連卽進御甚好矣。上曰,生脈散姑尙早否?應三曰,麥門冬有害於渴候矣。上曰,瓊玉膏三分之一,依前劑入事,分付藥院。出榻敎上曰,昨因文義,有所下敎於儒臣處矣。古人云,心和則氣和。予之氣,只隨用心之如何。予別無心慮之用,而自念世道,百怪層生,如此則誠難矣。顯命曰,世道雖如此,豈可以此,勞費聖慮乎?只是物來順應而已矣。上曰,漸以翦除爲事,如此而予亦何以順理而處之乎?顯命曰,以卽今時象觀之,則必欲空朝廷乃已,而亦不必以此,過爲聖慮矣。上曰,今番金陽澤之論大臣、重臣,可謂初見。凌踏大官,無復餘地,且無良之目,豈不怪乎?景夏終至於得此無良之目,其亦將何爲之?景夏本稟浮浪,而天生之性,雖萬端嗔責,何以變化耶?胎生氣質,爲陽澤難改矣。顯命曰,景夏還授提調後,感激入來,欲爲肅拜矣。其日又聞金陽澤之筵奏,旋卽還去云矣。上笑曰,陽澤必知其入來,而逐送矣。顯命曰,勿論大臣、重臣,年少儒臣,語不擇發,論人至此之極,而其中多不襯着之語。前席詢問之下,有失對而然矣。上曰,奸所之所字,予未詳矣。東浚曰,所字與狀字義同,卽奸狀之義云耳。上曰,陽澤亦一李碩臣矣。上曰,靈城無職名而欲逐之,此何意也?顯命曰,勿論有職無職,文秀初不在京,則陽澤之言尤非矣。上曰,左相以隨事默默,不肯擔當爲目,則予當爲是,而左相亦服之,無言可辭矣。左相凡事,有推諉不擔當之病,外面觀之,誠沓沓。故不知左相者,或謂之不職事,無怪矣。至於備局汗漫文簿,亦必委之於右相,而不爲矣。顯命曰,果如下敎矣。上笑曰,非但拜相後如此,自前亦如此。故曾見金尙重無文之斥,此皆自取也。若如金陽澤之言,則方伯、度支等任,其可爲之乎?顯命曰,聖敎至當矣。上曰,向者儒臣尹光紹,以憂世道之言陳達。予問世道之害,何由而至於如此之極,則光紹對以世道之善否,專係銓部。卽今世道之如此,其本自李周鎭、鄭羽良爲始云,此則光紹之言過矣。李周鎭、鄭羽良之前,又有銓官,何獨歸咎於此兩人乎?顯命曰,光紹處鄕讀書,入城之初,未察時議,而有此陳達。大體雖然,不無過中者,亦不以此爲過慮矣。上曰,卿則以世道謂都無事耶?顯命曰,光紹以奉承之不能善爲,言則誠然矣。臣瀋陽往來後,尹得和有疏云,蕩平則好矣,而猶以不善爲之爲非,臣實喜之矣。蕩平卽聖人之極工也,何以盡善爲之乎?猶知其好意,臣以此喜之矣。上曰,此則尹得和之抑揚也。顯命曰,大抵蕩平,用人狹則非蕩平也。前日自上擢除李周鎭銓任時,臣有所達矣。李周鎭規模甚狹,用人若如此,則不無後弊爲達,聖上想必記有之矣。故左相則意在偏用,故規模甚狹矣。近年始覺其非,以臣所見爲是矣。上曰,近日世道之如此,其狹用之害耶?外間則或云,卿與故左相不和協,而意見亦參差矣。聞卿言則不然矣。顯命曰,臣與故左相,豈有不協之事?其時金尙魯,不過以世間囂囂之說,推達於筵中,而無深意矣。上曰,故左相近年與前日頓異,莫知其由矣,其後覺之,別無他意。察時勢之漸痼,難用前日規模,故果出於不獲已之意,可謂善變矣。顯命曰,故左相稍變規模者,非別般意見,不過覺得臣蕩平初頭議論矣。上曰,予尙記之矣。趙載浩爲承旨時,有辛壬以後,蕩然用之之說,予知其苦心矣。李宗城爲峻云,峻之意,予未嘗知矣,問而後知之矣。顯命曰,臣則趙載浩之言,未嘗聞矣。上曰,卿兄亦言之矣。以此道,或有後弊爲慮矣。顯命曰,臣與先兄,豈有意見之差異也?臣之言議,蕩平之人,或多惡之者矣。上曰,故左相今若見存,則陽澤以爲何如也?顯命曰,年少之人,語不擇發,安知其未必然也?上笑曰,予言之矣。首相及鄭羽良以下,汝必欲盡爲之,而何不爲之耶?大官如此爲之,予實初見矣。顯命曰,小臣適在散地,故幸免矣。上曰,左相以儱侗爲目,誠不當矣。陽澤雖學習乃父固執,或過於而善,而儱侗之目,於渠當之矣。顯命曰,陽澤之父論議雖峻,淸高之質,廉白之操,照人耳目。生長於燀爀之家,而如草野之士矣。久任文衡,試鑑如神,我朝所稀,至今稱之矣。上曰,予與金鎭圭,同周旋於廚院、摠府,故熟知之。雖有固執,以理開諭,則悟而聽之,予常時欽服矣。顯命曰,陽澤之論朴文秀事,尤失題矣。自上無驅迫之事,則滓濊等說,其豈當之也?上曰,陽澤之言,非但此一段,失題之語,頗多矣。顯命曰,世道雖日下,惟在人君之導率,亦係銓官之得人。卽今吏曹判書徐宗伋,淸簡廉潔,可稱其任矣。然方在外藩,上來無期。都政之至今遷就,誠爲可悶。新伯從速赴任,然後銓長當卽上來,而新伯以臣頃日所達事,過爲撕捱,尙不辭朝云。臣之所達,不過以大臣前後薦,竝皆不用爲非,銓官則在新伯,初無礙逼之事,以此爲嫌,已涉過矣。忠淸新監司李昌誼推考,更爲催促,使之不多日內,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近來藥院提調不備。提調元景夏乍來旋去,副提調洪象漢方以臺言,不爲行公,藥院事可悶矣。大抵亞卿賓客,以望重人兼之,故誠稀有之。臺臣以此論象漢,則猶可也,而今者所論似過矣。上曰,洪象漢之文學,予不詳知矣。顯命曰,象漢之文學,於行用足矣。上曰,鄭基安前後之事,予實不知,而今者論斥知申,其意亦未可知也。顯命曰,象漢賓客之任,尙不得遞,故知申亦不出仕。下詢時任大臣,而速賜處分則好矣。上曰,知申之任,有何可遞之端耶?雖非時任,卿旣入侍,何必待時任而處之?賓客則許遞,而知申則當勉出矣。顯命曰,今日適當燕閑之從容,敢此仰達矣。達城府院君奉祀孫,久無職名,自朝家宜可念之。頃日筵臣以其調用事,發端矣。更爲分付銓曹,俾卽收用,何如?上曰,徐有祜耶?顯命曰,然矣。上曰,前日除職時,渠自不仕耶?顯命曰,過府院君諡宴後,卽遞不仕矣。上曰,依前調用事,分付銓曹,可也。出擧條上曰,都提調先退。禮堂副學進來。禮曹參判金尙魯,副提學趙明履就伏。上親製皇壇序文,命承旨呼寫訖。上曰,副學讀之,禮參同見之。明履讀訖。上曰,此草副學持出書入後,《本草》則《皇壇儀註》洗草時,同爲洗草,可也。明履曰,今此御製序文,當書之於御製別字卷矣。上曰,然矣。尙魯曰,日昨筵中,有胎室碑改豎時,前面書規,考稟之敎,故取考本曹謄錄,則瑞山地,明宗大王胎室改碑時,前面書以廟號,後面仍書以舊碑豎建時,年號月日,其下以後幾年月日改石,書刻小註,而其後全州地,睿宗大王胎室改碑時,亦用此例矣。今此林川胎室修改之碑,前面則當依例,書以廟號,而至於後面,不必以舊建時年月書之。臣意則一從改建時月日,書以崇禎紀元後幾年干支某月日建,以註書其下曰,某年號幾年某月日建碑,而歲久字缺,故改豎云,則似好矣。上曰,所達誠然,依此爲之。出擧條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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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呈辭受由。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坐直。左副承旨鄭履儉。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徐孝修仕直。事變假注書全義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午時,日暈。夜一更四更,東方有氣,如火光。

○尹東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一員未差,掌令姜鳳休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五度呈辭,傳于尹得載曰,安心調理。

○尹東浚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尹得載以日記廳言啓曰,本廳郞廳鄭漢奎、南雲老、李翼元、南鶴老、李賢汲一年日記畢書,而或奉命在外,或身病方苦。今姑改差,其代以成均館典籍沈國賢,漢城府參軍任命周,新及第黃仁儉、金永燮、黃𭩴差下,而黃仁儉、金永燮、黃𭩴,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廢供職,冒受常廩,萬無是理。惟願姑命寢止,以待結末,使恩命無褻,私心獲安,千萬幸甚云。祿俸又不領受,來四月朔祿牌,亦不出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東浚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四月朔頒料次,倉官請受祿牌於諸大臣家,而左議政鄭錫五時在果川銅雀村云。大臣旣在外邑,則令地方官,月廩輸送事,曾有定奪,而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尹東浚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斗運手本,則保放罪人柳徵龜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帳籍之法,關係重大,監董官之差出者,專出於檢飭之意,則堂上赴坐之後,五部監董官,一齊懸病,無一進參者。近來百隷之怠官,誠甚未安,事體所關,不可無別樣警飭之道。當該五部監董官中,受由在外人員外,竝爲拿處,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禁衛營言啓曰,各軍門軍兵等,單巡沒技者與將校,一體草記,別單書入事,曾已定奪矣。今三月二十五日,本營下番軍兵等,賞中日時,別破陣兼司僕趙進璧,鳥銃貫三中沒技,原單子中,付籤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九番右部左司屬,全羅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三番海西騎士五十人,標下四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四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六七月當全羅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十番右部右司屬五哨,則六月一朔立番,十番右部後司屬五哨,則七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番六番海西騎士,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三番騎士五十人,標下軍四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二番騎士替代後,舊番騎士,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前部後司屬,慶尙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四月初一日,與後部後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當,海西五番六番騎士,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委,而騎士標下軍,每番四名式,一番爲始上番事,前已節目啓下矣。一體起送事,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騎士別破陣步軍,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兩朔應立,前部左司屬,慶尙左道五哨軍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六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羅監司洪昌漢狀啓,同福等官居,武學金海正等,渰死、燒死事,傳于尹東浚曰,渰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黃仁儉、金永燮、黃𭩴竝單付。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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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呈辭受由。左承旨趙榮魯。右承旨尹得載坐直。左副承旨鄭履儉。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仕直。假注書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艮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尹得載啓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一員未差,掌令姜鳳休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事變假注書全義采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得載曰,講規已定,新冊子繼講之意,分付侍講院。

○領議政金在魯一百六度呈辭,傳于尹得載曰,安心調理。

○尹東浚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尹得載以吏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七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許多執事,當以侍從塡差,而多在罷散中,實無推移分排之勢。其中違牌坐罷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尹得載以弘文館言啓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亡命罪人振紀子英,自戊申三月,晝夜着枷,牢囚本廳矣。數日以來,身病猝重,飮食全却,症勢非細,而本廳元無月令醫官待令之規,故不得及時治療,而徑斃可慮。差病間,依例下囚典獄,使月令醫官,各別救療,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本府議啓,時囚罪人柳徵龜,還發配所事,允下矣。柳徵龜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于平安道安州牧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仁儉爲假注書。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伋在外,參判申晩進,參議未差,右承旨尹得載進。兵批,判書李周鎭陳疏入啓,參判具宅奎進,參判朴弼正入直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尹東浚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伋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吏批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宗迪爲大司諫,洪益三爲獻納,安允行爲持平,李壽觀爲正言,閔百祥、成天柱爲副修撰,金相福爲修撰,洪鳳祚爲兵曹參知,金若魯爲知經筵,鄭羽良爲左副賓客,鄭羽良爲藝文提學,趙觀彬爲濟用提調,李周鎭爲平市提調,趙錫命爲社稷提調,鄭羽良爲校書提調,金始炯爲宗廟提調,金若魯爲長興提調,元景夏爲尙衣提調,徐宗伋爲掌樂提調,李鳳煥爲南部奉事,崔普興爲司饔奉事。

○兵批。副護軍趙東濟、南泰耆,副司直李應協竝單付。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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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坐直。右承旨尹得載式暇。左副承旨鄭履儉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假注書黃仁儉仕直。事變假注書全義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齋戒。

○尹東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領議政金在魯百七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掌令姜鳳休疏批未下,持平安允行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與右承旨尹得載伴直矣。尹得載以式暇,今方出去,伴直無人。左副承旨鄭履儉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尹東浚曰,承旨詣閤,副提學使之入來。

○傳于鄭履儉曰,風日若此,心憧憧於正日。今番誓戒,以攝行擧行。

○鄭履儉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尹東浚啓曰,臣與左副承旨鄭履儉伴直矣。鄭履儉以領議政金在魯處偕來事,今方進去,伴直無人。右承旨尹得載式暇,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左承旨趙榮魯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領議政金在魯百七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副司直元景夏疏曰,伏以臣田廬訟愆之中,恩敍特降,且有藥院提擧仍授之命。臣震惶感泣,不知所以自措也。臣嘗以藥院承命之意,面陳於筵席,而情悲迹隘,不得不投章徑去,則臣實有欺謾死罪。前後聖敎至嚴,而區區情悃,無以自白。甄復命下之後,含恩畏義,他不暇顧,進身京輦,而儒臣筵奏,又復罔極,章皇出城,進退狼狽。適値淸齋,陳籲無路,泯伏城外,今已三日。顧臣所遭,決不敢更進,以添罪案。今雖欲殫誠效力於保護之任,有不可得矣。玆敢留疏過江,恭俟處分。伏乞天地父母,曲賜矜憐,亟削臣職,重勘臣罪。仍命銓部,勿復檢擬,俾臣沒齒畎畝,得保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批答出筵敎

○兵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畸孤之蹤,寡合之論,彼此無當,左右受敵。儒臣之筵對,果出四字句斷,臣固付之一笑。顧臣立朝事殿下,今已二十三年。本末長短,莫逃於淵鑑之下,臣何敢多辨焉?嗚呼,臣之白首遲徊者,只爲追先臣未卒之志,感聖上眷遇之隆,而祗緣中立爲的,鋒矢叢集,人言不止於三至,性命難保於十椎,是將其身之不能支,尙何論於圖酬國恩乎?所可慙恨者,愚魯如臣,見幾不早,終至於辱朝廷而僇身名,此臣之罪也。撫躬悲悼,更何言哉?爲臣之道,惟有放廢林藪,隨分自在,歌詠聖德,以圖他生結草之報而已。泯伏屢日,涕泣陳懇。伏乞聖明,天地父母,曲加哀憐,將臣所帶,盡行鐫削,早許歸伏田里,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千萬至願。臣無任瞻望懇禱崩迫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批答出筵敎

○副提學趙明履疏曰,伏以臣竊伏覩殿下春暄以後,頻御經筵,勤於講討,恢於聽納,藹然有圖回至理之意,群情莫不欣聳,讜言庶幾日進,用贊聖上昭明之化,而臣於此時,適長論思,顧雖才學疏迂,無所裨益爲可愧,然其所以興勵想望者,有倍他人。不料玆者,伏聞有副修撰金陽澤山陰補外之命,臣誠愕然挫心,繼而不勝憂慮。在昔臺諫,於筵中面駁大臣,而不加之罪,盛事迄玆流傳。今陽澤以經幄之官,有懷無隱,慨然陳章。其劾左揆,設或失實,在聖人闢四來言之道,固當優而容之。況其所論大體,不是捏無鑿空之談,亦有憫時憂國之意,則尤豈可揮斥迫逐,以折敢諫之風乎?此蓋不獨陽澤之意,卽朝廷之僉議,輿人之公論,莫不云然。故三司之列,欲發者屢,畢竟一出,勢不可已。雖微陽澤,豈無他人乎?陽澤姑置勿論,凡人君聽言之道,只當察其言之是非而已。苟以其詆排異己,而皆謂之黨心,則是甲中雖有大奸,而乙不得論,乙中雖有巨慝,而甲不得論。雖堂堂之論,正正之見,以此攻彼,不免偏私之歸,自古寧有如此義理乎?噫,世道人心,壞敗已極,國計民憂,罔有涯涘,一念及此,心膽墮地。殿下不此之深慮,而惟以大臣之見斥爲憂,臣竊不勝慨歎也。臣非有一毫爲陽澤之意,誠憂聖上處分之失中,此與前日固爭三儒臣之投畀,同一意思。且恐從今以後,言路愈塞,而三司之論,不敢少挨於鼎席。若是而可以爲國乎?臣受恩罔極,以死圖報,豈敢以不忠之言,陳於殿下之前?伏願聖上,淵然深思,洞然周察,回求奮勵之初志,益懋包含之盛德,亟寢金陽澤補外之命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其章給之事,出筵敎

○三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副提學、玉堂上下番同爲入侍時,副提學趙明履,同副承旨尹東浚,校理李彝章,副修撰曺命采,假注書黃仁儉,記事官鄭恒齡,記事官鄭光震,承旨、史官進伏訖。上命承旨,書副司直元景夏疏批曰,省疏具悉。噫,予則日漸衰矣,而世道日益若此,此豈徒爲卿慨然?爲世深歎。噫,任卿熟矣。卿之爲國丹心,爲世苦志,知之久矣。噫,因其衰,而解初志則已,氣雖衰矣,其志則固。今日景像,其計欲逐挾贊之臣,盡逐乃已,而噫,其無君則已,若有君,今日雖逐百挾贊之臣,世豈無臣,予志亦豈因此,而返乎哉?計則巧矣,思則迂矣。予其無欲遠卿之心,金陽澤首件所陳,可謂矯誣君心。其頭若此,謂我心者若此,他尙何說?其況逡巡承命之言,此鄙夫探君心之習也。被斥者爲無良乎,其斥者爲無良乎?其辨若黑白,尤何撕捱?今有諭卿者,卿若改初心,而趨勢,卿雖不去,予當一敎而嚴斥。不然,百人雖日攻,決不捨卿。且斥卿以初晩心異者,其尤可駭。卿不釋褐,不聽勤懇之敎,則初晩心異,可謂心無執,而釋褐之日,面諭若何?其面諭乃誦昔年,則卿聞此敎,廓然悟之,銘心挾贊,臣道當然。其義理關頭,所執嚴且正,此等奇怪之斥,何足介意?噫,于今心氣,隨世道而日下。此時職在保護,豈忍若此?卿勿過辭,其卽入城行公。仍傳曰,金陽澤之挾雜無義之斥,業已知矣。今者批旨開釋無餘,其在分義道理,焉敢復事撕捱?目今藥院,只有都提擧。依前下敎,勿復捧章,申飭,卽爲入城。傳曰,旣遞兼帶,廉隅可伸。撕捱知申,尤無義意,其單給之,牌招察任。答兵曹判書李周鎭疏曰,省疏具悉。卿之姿稟,予已知矣。故於冢宰陞擢之日,業已諭矣。今者金陽澤之恣意詬卿,有若斥微官庶僚者然,非特可駭其心,國體所關,亦涉寒心。噫,渠雖若是斥卿,予之取卿,其章中無當之當字,以無黨取卿也。陽澤之惡其無黨,以黨改當,作爲題目,其心挾雜,五尺可知。況斥其吏判時事,今卿撕捱於此職,不亦過乎?旣詳諭重臣元景夏之批,予志固定,決不以中其計,而捨卿等。廉隅已無可言,分義較彼而重,卿勿過辭,從速行公。仍傳曰,兵判批下,莫重此任,不可暫曠,卽爲牌招察任。傳曰,噫,一隅靑丘,將爲長夜而然乎?其君心衰氣薾,百怪跳踉而然乎?噫,卿之語雖簡,若有其達略而正。自雖曰無文,繼謹愼守法之餘風,讀聖經賢傳而立身,而予之取卿者,受乃祖之餘意。廉雅自持,一心無黨,飭躬輔我者也。今者金陽澤之擧措,非特可駭其心,虧國體墜等分,可謂無餘矣。然其中可駭者無據者,業諭處分之敎,其不復諭。雖然,予則曰,此卿所以取之也。何則?謹愼雖美,官至大拜之後,非昔重宰之比。當正容立朝,彈壓百僚,而卿則一自卜相之後,其所處身,一若前日。故挾雜甘心之輩,乃作此無前之駭擧。不重則不威,聖人豈不云哉?今陽澤甘心于卿者有二,一則惡卿陳達,欲先逐乎其相者也。一則惡卿堂錄及吏判薦望之事,恣意詬詈者也。渠自墜乎國體,卿何足乎介意?況陽澤卽都堂錄中一人,而不顧廉恥,揚揚譏斥,其亦陋矣,尤何足掛齒?偕來有命,當卽復諭,而心慨世道,久自嗟焉。亦欲伸卿之廉隅,不忍督飭,今悉心腹。頃者以諸臣之被斥,慨世陳達者,于今視之,可謂正自道。爲重臣猶勸,予以不捨,況股肱輔弼之臣?且卿之其時陳達也,必諒其當之者去就而達,以卿恒日之心,豈可以彼,決無奉承之理,而勸其君以督勉,作爲一場文具乎?其若追思己所不欲,決不施於人。冀他若此,而我豈反乎其行?復罄餘意,卿須體小子今日之心,顧于今國勢之若此,卽日偕入之意,令偕來史官,傳諭于左相,期於偕入。傳曰,噫,卿之尋單調攝,歲已再矣,月亦幾月。非不欲復事敦勉,而頃於大禮咫尺,見卿衰憊之顔,尙不復矣。十餘年勞憊之餘,年近七耋,心常悶卿,而近因左右相之共濟,深爲卿而不敦勉。觀今事勢,比諸往年,不知下幾層。奇奇怪怪,式月疊見,而予已衰耗之中,昔之鹽梅之相,一作古人,一已去位,而今惟卿一人,使新拜左右相,代古人而共卿挾贊,晩政不及致乎其效。左相其被誣,此時思卿,其尤切矣。目今之道,先敦勉乎元輔,卽第一務也。近日熟思,予志定矣。噫,以予神耗氣憊,爲世道爲裕昆,其猶欲强忍做事。以卿世祿之臣,追惟昔年,豈忍恝視于今日?若是敷心而諭,卿不惕然而承命,世間豈有無臣之君乎?此所謂予志定者也。噫,目今憧憧此心,只有享祀,而顧今世道,誠無祼薦之顔。玆令承宣,悉諭此意,其令偕來。噫,小子雖誠淺,文飾而待人,旣諭述編,凡人猶然,況輔相,他相不然,況元輔也,而頃者一批,意謂卿若覽斯,其將感動而翻然,寥無動意。鼎席不重,跳踉躑躅之鋒,至及于左台,深爲卿慨然,深爲卿慨然。頃雖忽矣,豈忍復爲?卿須遙望象設,顧今國事,卽寢其單,翻然偕入,聽我慨世之一諭,濟我將頹之國勢事,承旨傳諭于領相,仍爲偕來。承旨書寫訖,上命承旨,使讀副提學趙明履疏,命注書招玉堂,持《資治通鑑》以入。又命注書,招副學以入。上曰,所欲稟者何事?趙明履曰,明日皇壇儀將入,當用細仗鼓吹,而我國固旣無皇儀仗,故舞用六佾矣。上曰,禮郞陪進乎?明履曰,禮曹堂上,當陪進矣。上曰,初以靑陽門路爲定矣。更以都摠府前路陪進事,分付,而靑陽門勿開,可也。上曰,《皇壇儀軌》內,入時細仗鼓吹,陳而不作,由敦化門仁政殿。一本請承傳色內入,一本春秋館堂郞按同gg眼同g,權安于史庫。他日依下敎,奉安于鼎足山城,一本一體內入奉覽後,仍儀仗鼓吹,禮曹堂上陪往,奉安神室。出擧條上曰,春秋館堂上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出擧條上曰,此外無可稟之語否,御製別無可達之語耶?明履曰,東宮勸學文,悠悠萬事,莫善於講學之勤不勤,不勤二字有礙矣。上曰,二字抹去,可也。自不勤至凜然抹去,可乎?明履曰,之勤以下八字抹去,似好矣。上曰,付標,可也。少退還入。上曰,向時不知卿,而爲之矣。元景夏在外,故御製編次,雖不緊急,使卿爲之矣。卿之此擧,何故也?明履曰,上敎謂臣疏事乎?上曰,然矣。明履曰,臣待罪論思之長,玉堂劾大臣,而被斥遠去。近來無請寢,故事雖或有之,而苟簡不成語。臣欲效故事,故直陳所見,而請寢矣。上曰,任卿旣久,而尙未深知矣。以向者如此則如此,如彼則如彼之說觀之,則亦可以知卿,而今於論左揆事,始知之矣。若曰左揆不爲擔當國事,則猶之可也,卿疏論斷左揆甚糢糊,此豈是耶?卿之文學有餘,而器使不如文學矣。心術隱微處,予不欲過量言之,而上年夏夜,有下敎矣。其後洪益三陳達堂錄事,其論李衡萬,過則過矣,此則公心。其後更聞儒臣尹光紹言,卿欲一洞陳而去,意謂世間,雖或有謗,而卿必不作怪擧,以負我矣。明履曰,臣與尹光紹,略有酬酢,而去與不去,則未嘗言及。此則光紹誤達矣。上曰,尹光紹云云,吾已量之。卿必欲去,則以玉署長繳還,亦可也,而金陽澤旣如此,卿又如此,此一大機關,卿何不於卜相時言之,而必於救陽澤時言之耶?今日欲處分,故欲知卿意矣。其去一也,須盡言之。明履曰,臣亦豈不仰揣聖意耶?前者欲達之時,有一轉語,而不及達矣。雖不承下問,臣豈不仰達?其人可以堪當其職則已,不然則公議不叶,國事有差,爲三司者,其可默然而已乎?聖上以左揆卜相時,卿何不卽言爲敎,而其時臣在銀臺,未果言矣。去冬間有此議論,而年少堂下,三司甚多,臣不必先言,若終無言者,則臣亦欲言之矣。臣亦自有聞見,若只爲補外還收,而發則是欺君也。上曰,卿言苟簡矣。左揆今方敦勉,卿欲言之,則試言之。明履曰,左相安能爲相乎?相職決不可堪,而使之作相,世道之如此,無怪。上見似異於臣等之見,故以爲可堪也。自前冬,物議喧騰,彈劾之言,幾發者屢,而今始發矣。上曰,何故不可堪也?金陽澤疏中語,果皆合當耶?明履曰,陽澤之言,與臣見有同處,亦有異處,而大體則同矣。上曰,同者何處?明履曰,左相不解事無文識,藏拙寡言,不擔當國事。若是而何以爲相乎?此則臣見,與陽澤同矣。上曰,異者何處?明履曰,尋常書牘借人云者,分數過矣。上曰,卿旣如此言,則金陽澤疏上款語,亦皆是當耶?明履曰,此亦與臣見,有同有異矣。上曰,以元景夏爲無良,如何?明履曰,臣之平日論元景夏自有說,元景夏不無長處,而甚多病痛。登第十年,官至正卿,寵擢太過矣。上曰,賈誼一歲中,超遷至太中大夫矣。明履曰,賈誼人豈易及乎?上曰,俄觀卿之入來,甚泰然。必以爲我雖如此,君上豈必罪之,而爲此疏矣?明履曰,臣則已知其將賜罪矣。御製編次,使卽爲之。他人則不知上意,而臣則知將有處分,故使卽爲之也。古有恃寵之語,而臣則豈敢恃恩遇,謂必不罪,而爲此疏乎?上曰,卿曾有欲洞陳之語,今得可言之會,盍言之?左揆之合不合,姑勿論,金陽澤於體統,果何如?明履曰,自古言人所難,垂名後世者多矣。唐、宋以後,論斥大臣者,亦可見也。上曰,大臣誰也,而論斥者誰也?明履曰,韓忠亦其一也。上曰,金陽澤今番疏,皆出公心乎,金陽澤盡是公心乎?卿前欲盡言,而今日含糊何也?明履曰,臣嘗欲洞陳,而更思之,盡言則恐於世道反有害,莫知爲言。近得一言,請陳之。古則人之文學、行誼、節操、才識,優劣長短,各有定價。其於官職,先後取舍,各當其可,或有冒濫之人,則群譏衆斥。近十餘年來,下之薦人擬人,不如古,當後者或先,當先者或後,可取者或斥,不可取者或取。人見其不可取而見取,人人皆有爭心。皆有爭心,故奔競成風,廉恥都喪。官不得人,而國事不成,輿情亦不愜。且自上每好包容周便,故在下者,亦不務分別優劣,以至今日之世道矣。若一向以渾厚含默爲道理,有罪無罪,皆杖八十,則亦何以懲末俗,而做世道乎?在今惟宜分別得當也。上曰,此則人亦有言之者矣。明履曰,此言無陳達者矣。上曰,卿只論大臣之不似,而終不盡言,如卿者,宜先處分矣。豈徒用罰於鄕曲無勢之人耶?今日予使卿盡言,政是卿得言之秋,宜細言之也。明履曰,臣本與人無合,峻處峻而緩處緩,故此節同則彼節異。今日所言,亦只論某人某職之合不合而已。國家得大臣,則可以抑奔競鎭世道,故昨冬新卜也,人皆欲言之,而臣亦欲言之。臣之今日陳疏,非爲專救陽澤,亦非敢以不得罪爲心也。臣之欲告達而退者,亦可見臣之本心矣。上曰,昨冬議論,卿何獨聞之乎?明履曰,其時人皆拂鬱,故臣亦聞之,曾亦言之於承宣矣。上曰,承宣聞之乎?尹東浚曰,臣則未得聞矣。明履曰,此承旨新入,故未得聞矣。上曰,金陽澤之以堂錄,彈左相,亦不爲非耶?明履曰,凡此等事,初雖較爭,畢竟和同,而完薦在前。如此而左相終至罷坐,大臣豈可以此罷坐乎?左相此事,甚不善爲也。又以吏判事言之,朴文秀姑置勿論,今若有賢者,而此賢者爲吏判,則益於世道,不爲吏判,則害於世道,則當力扶,而如朴文秀拔於吏判望,胡大事也,而乃至於陳箚,此又不善爲也。論議和平之人,如此乎?上曰,然則此黨心乎?明履曰,此是偏論也。上曰,非偏論也,乃苦心也。或慮一邊之拂鬱,有此擧矣,予則深知左相之苦心矣。明履曰,自上以深知左相爲敎,而臣則實未知左相之心也。上曰,卿亦豈眞不知左相之心,而有此言耶,卿則不爲偏論乎?今日使卿言之,須盡言無悔也。卿言亦非欲盡用卿邊之意乎?明履曰,論左相,豈偏論乎?臣之儕友中,亦有可取者,不可取者矣,臣則踽踽獨行耳。上曰,卿欲獨行,則何爲而右袒於金陽澤耶?明履曰,臣待罪論思之長,故頃日三儒臣事,亦言之。臣非看任𪼛等顔面也。上曰,三儒臣去朝時事,與金陽澤異矣。近世之人,難於公心,大抵無可恃者矣。卿其去矣。李彝章曰,臣與副學,屢相周旋,知其陽明而不陰晦矣。常時本色不如此,而今番事則非矣。置相乃國之大事,副學若知非其人,則久在論思之地,何不於其時言之耶?黨論之弊,一人唱之,百人和之。雖常時不以爲然者,或恐見非於自中,多失其本色矣。明履曰,彼亦玉堂也,而乃反爲大臣,而恐斥論大臣之人,誠非矣。自上方欲罪臣,而臣姑未遞職。如此言議,不得不論也。上曰,儒臣指斥是矣。曾謂卿不隱而細陳之,今見卿爲兩截人矣。曺命采曰,凡論事之體,隨事論人,則人見各不同,豈必驚怪。而至於論左相,則簸弄虛景,論斷平生,以爲必逐之計,而副學乃以論者爲是,此極非矣。古語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殿下之嚮用諸臣,次第逐之,其意何如。而今左相獨見在,故必欲盡除之,此理勢之所必然。臣於頃日筵中,以爲無怪者,誠以此也。由此觀之,則黨心所在,可以如見其影矣。副學所論無餘地,今以左相謂之不合,則倘所謂勝於左相者誰耶?彝章曰,副學以韓忠事爲言,而自古論大臣,皆有事端之可言,或以蜀錦,或因賂馬,爭論是非,言多觸激,而豈有全然無執捉,而奴詬婢叱,如今日者哉?金陽澤疏,其全體主意,實在於壞亂朝廷,甚有機關,而咫尺筵席,副學以此疏,謂之無機關,此甚非矣。明履曰,如此訐訴之言,願勿信聽也。三司之官,爲大臣求解,古無是事矣。彝章曰,臣之所達,只論事理,而副學遽加以訐訴之目,此亦非矣。上曰,儒臣等其止之。上曰,挾大臣者爲非,予亦知之,而若大臣非而面謾,則非也,今事是而言之,直也。副學乃目之以訐訴,誠誤矣。大抵此必有大機關,打成一片也。自古黨事,必成於微矣。明履曰,臣豈敢以欺心事君乎?臣平日於親舊中,亦有隨事同異者,蓋與臣合者,或不過數人矣。上曰,擧世皆然,則豈不好乎?謂卿盡言,而終不盡言矣。明履曰,臣心則有所料度,而不執捉之事不得言,故不能發矣。蓋如科擧用情,旣不得目見,則不可陳達,而每科後多辭說。世道將亡,心中豈無所料度,而不得言。又如做作虛言,煽播搢紳間者,此近日痼弊,而何以知其言根乎?此亦難言,故臣不得言。然此亦可見所欲陳之大體矣。上笑曰,非此之謂也。今日世道,卿意則將欲何以其盡言之?明履曰,自上欲知臣之持心,臣當達之。臣則以爲,凡言議當峻而峻,當緩而緩,至於用人,常以爲當觀其人,可合於其任與否矣。臣謂朝廷百官,不可盡論,而卽今救世道之責,專在輔相之得人,故論之矣。上曰,然則金陽澤之心公乎?明履曰,臣與陽澤不相親不詳知,而其論左相,有敢言之風矣。上曰,卿其去矣。卿不在地上,則已,若在地上,則宜自勉。予更召卿未易,而卿必自勉,可也。予當先言卿之長處,陽明云云,儒臣之言是矣。卿文學則有餘,而不足於大官,然謂卿副學則晩也。故期待不止於副學,吏判若出,則當通卿文任矣。古之用人,各當其才,予當直言之。古之大司馬、冢宰,則不爲期待於卿,而至於講讀文學,則優裕矣。今人有善用文學者乎?以今日所達言之,若曰,左相有經綸之才,則予亦以爲過矣。名相之孫,賢尉之子,謹愼守法,如左相則有何不可耶?近來人多以不知爲知,而左相則不如此矣。向來金尙重論吏參時事,蓋左相邊,亦多有不滿者矣。百事皆以何如爲稟,而堂錄吏判望事,則至於陳箚者,實出鎭一邊拂鬱之意。卿雖曰儱侗,而實則開朗也。元景夏卿雖曰驟躐,予則貴之矣。元景夏豈如賈誼,而苦心時,叩頭流血,故特超資憲,以彰其直。後又以藥院之故,加資,非求之也。唐太宗責宇文士及,予亦以卿之處義爲不足也。靑魚副學之說出,而不一伸其廉隅,諺所謂吾鼻垂者也。御製初使吳光運編次,吳光運死後,又令元景夏任之。元景夏諉之於卿,而卿又如此。自今以後,當束而置之矣。卿雖有滿腔黨心,何負予乎?當有處分,卿其洗心,以事元良。卿不洗心以來,則予不受矣。明履曰,臣豈有文學之可稱?聖敎及於御製編次,臣亦在外時,以御製編次事,有所酬酢矣。上曰,卿醉矣,而猶不爲眞談,尤非矣。明履退出。上命承旨書傳旨。傳曰,雖微官庶僚,其君苦心飭礪之時,焉敢復事黨習,而位在宰列,乃敢甘心右袒,已涉駭也。其心若有不叶,職在長官,幾次登筵,其何默默,而今因金陽澤,若是甘心左揆,此非黨心而何?頃者爲世深慨,其欲條陳而不能云。半夜前席,其問所懷,則糢糊說去,不爲直陳。此若非於學問覽有餘,而用不足,知有餘而行不足,則其徒言而無實可知。使之已久,略知其本末,而豈意甚至於此乎?其尤駭者,在上者若不太昏,右袒陽澤之人,豈可無飭?數日沈吟,其有所思,則敢揣量其或寬有所重,而先問其事,則亦敢揣而揚揚?恃寵二字,予不諭而自道,亦涉放恣。先飭此等人,然後可以礪末世懲他人。副提學趙明履雲山郡守除授,其令卽爲辭朝,到任日子,令道臣狀聞。時任郡守,遞付京職,其章給之。傳曰,噫,黨習之作,其由則微,雖大官重宰,官司gg師g相規,其誰曰不可,而今金陽澤則不然,其無摸捉,而一筆句斷。曰可曰非,扶抑隨焉,將至於轉相葛藤,此非機關而何,而其右袒者,則是豈爲機關,此正孟子所謂,非我也,刃者也。噫,予豈以一陽澤因一相,而作爲無限之機關乎?今雖斥補,此後追蹤者,決不以斥補而止。予雖衰耗,旣不信惑乎傾軋,亦無疑阻乎大臣,則孰豈敢爲大臣陳章訟辨?此等之輩,亦當重處,以杜葛藤之路。政院知悉。傳曰,噫,近二紀臨御,幾卄載苦心,其豈爲己也哉?上以爲宗國,下以爲三百年世臣,于今世道,可謂末若之何矣。初則以黨攻黨,一自大訓之後,雖不敢售,其心其弊,謂南挾北,軟地揷木,外似無黨,而內實挾雜。燭其心而復爲申飭,則又以藏頭至尾,怳惚難測,朝在南而暮在北,朝在北而暮在南,欻忽難測,莫的其心。近則又作一機關,左攻右斥,翦除挾贊之臣,爲一能事。墜虧國綱,已無餘矣,而其詬罵之語,反若無賴狂棍之不顧義,而恣意。噫,其雖墜黨,而不能超世,究其本,卽喬木世臣,名公巨卿之孫也。豈忍此不顧廉恥,而作此駭擧乎?噫,是誰之過?卽予不能導率之過。勸我三百年世臣,欲祛黨而輔我,反以三百年世臣,其將爲此駭擧,於今無南面對臣民之顔,他日亦無歸拜陟降之語。噫,予雖自反,諸臣亦反顧,此亦一則諸臣,二則諸臣。其中尤爲可駭者,一自述篇之後,心戒往日之擧,亦恐遺後其刑章,此亦諸臣可爲感動處也。其當不飭而勉,不刑而懲,而敢曰其機可乘,放恣若此,放恣若此。雖不恤乎其君,陟降在上,神祇布列,焉敢若此,焉敢若此?予雖衰憊,太阿在手,此等無嚴黨私,背君甘心之輩,決不貸乎王章。先諭此意,咸聽知悉。承旨書寫訖。上曰,趙明履文學可用,而以偏論之,故爲此擧矣。今日臣下,偏論何可爲耶?命采曰,臣於洪景輔大憲時,以堂后入侍,承聞懇惻之敎,至以若爲偏論,無異將心爲敎。臣旣承此敎,故不爲偏論矣。東浚曰,臣曾祖文敬公臣宣擧,臣祖文成公臣拯,嘗以爲,東西論議打破,然後世道可正。故臣自幼少時,慣聞家傳之言,已知偏論之不可爲矣。東浚曰,臣與左副承旨鄭履儉伴直,而鄭履儉今以領相別諭,將出去,留門標信已下。然臣旣入侍,標信無捧入之人,故敢達。上曰,注書出去捧入,可也。臣仁儉出來政院,捧標信以入。承旨披匣擎進訖。上命玉堂讀《資治通鑑》第二百五篇。彝章開卷起伏曰,長壽元年,唐武后年號也。《綱目》則特書帝在房州,而《資治》直以武后年號係之,此其所以異也。上曰,然矣。帝在房州,大義也。彝章讀自長壽元年,至第五板辛亥萬年主簿。上命下番讀。命采讀至第十板二年正月壬辰朔。上命注書讀。仁儉讀至十四板巨源、孝寬之玄孫也。上曰,夜深矣。陳文義,可也。彝章曰,武后自作不善,恐人怨己,濫施爵賞,以收人心,至有補闕連車載拾遺平斗量之語。用人如此,則又不得不枉用刑誅,以立威也。如是而英賢如狄仁傑輩,亦爲之用。大抵,自古守義潔身者,不易得,而爵祿者,人之所艶慕,故至於如此矣。然則人主爵賞,可不愼歟?命采曰,聞黏心存撫使,眯目聖神皇之語,而能笑曰,但使卿輩不濫,何恤人言?此其爲術也。上曰,然矣。彝章曰,七族之法,何等殘酷,而不更覆難,使周綝往視之,而惟東顧唯諾,壅蔽至此,豈不冤鬱?此又可戒也。命采曰,霍獻可舅甥之間,必欲相殺,至於以頭觸殿曰,人臣不私其親。大抵貪爵祿者,不顧親戚如此。爵祿之害,無不亡人家國,此而不戢,則廣袖高髻之患,理所必至矣。彝章曰,七百流民,一朝殺之。先儒謂武后有九罪,而殺人之罪,最大云矣。且文園令云云,亦可爲戒也。漢武帝見司馬相如賦,至於恨不同時,而及其得之,止爲孝文園寢令,蓋徒以詞賦用之而已,用人當如此矣。又曰,昭德所謂此石赤心,他石盡反耶者,此言獻祥瑞者實反,而他人實未嘗反也。命采曰,戶婢至於相語曰,鬼朴來矣。明知其必及於禍,而猶不知止者,此貪爵祿之弊也。彝章曰,此非徒貪爵祿也。當時唐家舊臣,不附武后則殺之,故亦畏死而然也。又曰,徐有功緩刑活人,蓋正直人也。上曰,安金藏眞善人也。彝章曰,然矣。又曰,婁師德不拭唾,過於行世,非君子之中道矣。只是寬厚淸愼,犯而不校,故爲善人也。若是貪爵祿之人,則不拭唾,豈不卑屈乎?講畢。彝章顧命采曰,今番以儒臣入侍下敎耶?抑以召對下敎耶?上聞之曰,以召對下敎矣。彝章曰,若以儒臣入侍下敎,則雖無內案冊,固無妨,而旣以召對下敎之後,當設內案,而置冊繙閱似宜,故惶恐敢達。上曰,是矣。上初於趙明履補外傳旨,以珍島爲定,彝章曰,珍島是絶海,而水土又不好,臣愚竊以爲處分過矣。命采曰,上番之言是矣。山陰之於珍島,遠近輕重迥別矣。上曰,瘴鄕乎?承旨、玉堂齊聲曰,雖非瘴鄕,蓋是海島也。上曰,比之山陰遠乎?爲幾日程耶?命采曰,山陰六七日程,珍島十餘日程也。上曰,海南、南海亦海島乎?東浚曰,海南則邊於海,而南海則海島也。臣家在湖中,嘗見邊海之地,雖無瘴癘,而海霧亦傷人矣。上曰,渭原、碧潼何如也?東浚曰,此江邊七邑,而道里極遠矣。上曰,以雲山改之,可也。彝章曰,修撰閔百祥時在京畿道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上曰,閔百祥,以京畿都事,移拜館職,何以在外也?彝章曰,畿營無亞營,故都事常在家。若家在道內,則無礙往住矣。上曰,他道亦如此耶?東浚曰,他道則有亞營,故都事居於營下,或有往來,則受由於監司,然後乃行耳。上曰,嶺外人爲畿都,則將往居嶺外其家耶?上曰,又在外者誰某也?彝章曰,洪羽漢時在扶安縣任所,未及上來。吳彦儒以掃墳受由在外,而金相福、成天柱昨日違牌矣。東浚曰,成天柱則有親病,情理可矜云矣。上曰,扶安出代亦久矣。閔百祥罷職,在外儒臣竝禁推。金相福、成天柱竝只推牌招。出擧條上曰,元景夏向來上京云,敍用後上來耶?東浚曰,向者來到城外,卽爲還去云矣。命采曰,臣有所懷,惶恐敢達。凡於御製文字,自上或敲推二字,則朝臣以某字好爲達無妨,而若直請改以某字者,則殊未安矣。上曰,此言是矣。上曰,筵席事體至嚴,而副提學有酒氣,而承宣初不能檢飭,又不請推,極爲非矣。承宣推考,可也。出擧條遂退出。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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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趙榮魯坐直。右承旨尹得載式暇。左副承旨鄭履儉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鄭亨復在外。同副承旨尹東浚坐直。注書李世泰呈辭徐孝修。假注書黃仁儉仕直。事變假注書全義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

○昧爽,下霜。

○尹東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履儉啓曰,內局提調元景夏牌招事下敎,而家在城外,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東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金時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師在外,掌令姜鳳休疏批未下,持平安允行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載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親臨誓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尹東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李彝章,以査正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雖是國忌正日,而有時急稟定事,大臣率備局諸宰,來會云矣,敢啓。傳曰,奉安後詣閤。

○又啓曰,今日次對時,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疏批未下,或奉命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榮魯曰,春坊上下番,次對同爲入侍。

○傳于尹東浚曰,儀註內入時,欲整齊以待而見之,入來時,政院知之,先爲稟啓,使之入來,然後入來。

○傳于尹東浚曰,儀軌陪進離發時,政院先爲稟達。

○傳于尹東浚曰,奉安件,初欲御覽而奉安,下敎矣,奉入之際,似涉何如。奉安件則直爲奉安,只內入件入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若魯爲兼知春秋。

○尹東浚啓曰,知春秋金若魯方在闕中承牌,而與本館領事,有應避親嫌,陳疏到院。原疏則以齋戒不得捧入,而儀軌奉安,一時爲急。知春秋一員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擧行,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權𥛚爲知春秋。

○尹東浚啓曰,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意來言,來四月初三日,雜科覆試時,提調一員,當爲進參,而提調二員內,一員大臣方兼帶,一員以本職,大司憲罷職未出代,他無推移之員。未差代,令政院稟旨變通云。未差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若魯爲觀象監提調。

○尹東浚啓曰,今此夏享大祭誓戒時,秋判當爲進參,而判書柳儼連呈辭疏,不爲行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柳儼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莫重誓戒,秋判不可不進參,而如是違牌,事體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左議政鄭錫五,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令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事變假注書全義采改差代,以任命周爲事變假注書。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觀彬爲司譯院提調。

○尹東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諸執事當以侍從及曾經侍從塡差矣。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尹東浚啓曰,副校理李彝章,修撰曺命采謂以筵中被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而校理尹光紹,以儀註陪進,旣已詣闕,不爲入直。以其所後祖母病重,投疏徑出,仍尋鄕路。雖與無端徑出有異,事體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鄭亨復疏曰,伏以臣於受暇在郊之日,遽承喉司移拜之命,除書召旨,一時竝下,村巷生輝,榮感交摯。念臣齒髮摧頹,疾病纏繞,筋力奔奏,息望久矣。騎曹佐貳,素稱閑冗,其爲職責,只是輪番一事,而亦未能如例供仕,曠廢居多。羈縻累月,徒費稍廩,俸錢而已。每自省檢,輒至赧汗。況此夙夜之任,尤豈有一分可堪之望哉?臣於七八年前,再叨是職,含恩畏義,亦嘗黽勉膺命,而衰疲憒劣,全不事事,追惟惶愧,久猶未已。矧今臣精之銷落,視前不啻加倍。假使臣砥礪朽鈍,拚死就列,要不過如尸而居,種種僨事,畢竟獲戾而止。在臣秖取狼狽,而於公亦何利焉?且臣省墓之路,仍有看山之事,連日勞頓於數舍之地。本有痰眩之症,挾感重發,昏仆旅次,辛苦萬狀。目今病形,實無舁進輦下之路,虛帶緊任,不容引日泯伏。玆敢略入文字,從縣道猥控,臣實死罪。伏乞聖明,俯垂矜諒,將臣所授職名,亟行鐫免。仍治臣慢命之罪,以振頹綱,少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間上來察職。

○掌令姜鳳休疏曰,伏以臣猥當言地,日昨辭疏之末,略有數事附陳矣。及承聖批,不惟不賜允從,至以浮謗闊略,泛稱糢糊爲敎,臣惶悚之極,繼以慙恧也。趙虎臣之耐彈冒據,已不足責,而聖上雖以重役方張爲慮,而臣之所論,非爲城役而招怨,自渠莅任以後,刑杖酷毒,軍民不能堪命。處事狂駭,列邑難於接應,其爲政令之乖悖,據此可知矣。以殿下藹然如傷之盛念,如欲保一路軍民,亟祛如此殘虐之帥臣,以救嗷嗷之赤子也,明矣。旣非風聞,而臣實目睹,則其所論,劾斷不可已也。李鐽之性本悖戾,行有殘忍,世共代憤。況且一生用心,只知有權要,不知有骨肉,所厚者薄,所薄者厚,一家鄕黨,莫不唾棄,則傷倫之目,特其歇後語耳。且其前後爲宰,惟事貪饕,及守南閫,猾手愈肆,作板禁松,運致京江,發賣沽利,人無不知。幻弄軍餉,全潤私橐,放恣無忌,有口皆言。如此不法之類,其何可不論乎?臣之當初泛論,蓋出於不欲已甚,而聖上反示不信之意,臣不得不更暴事實,而竊伏念,近來臺閣之上,或有論一事陳一言,而每以風聞爽誤,輒示訑訑之意,而終未聞察納之休。前後居臺之臣,惟以含默爲能事。不法之類,職此而尤無所憚。朝廷之上,官師相規之論,猶且寂然難聞,誠非細慮也。臣疏論列,俱有明的可據,而誨敎備至,允許亦靳。此莫非臣身微言輕,不能有槪於聖心之致。臣於此,益不勝瞿然之至。聖批之下,登時詣臺,欲陳避辭,而喉司諉以省坐而退却,昨又陳疏,適以淸齋而還給,終始見阻,尙未陳列。若其見輕,姑無可言,而中心惶愧,尤當如何?敢將已具之疏,玆進宸陛之下,揆以情勢,斷無抗顔仍冒之理。此際以式科唱榜,天牌狎臨,嚴畏分義,謹此隨詣,而反復思惟,終難承膺。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削臣職,以重臺體,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尹東浚曰,於心若此,則詣闕陳之,可也。一番爲之,又復如是,其在相規,誠非矣。給之。

○三月二十九日未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春坊上下番,同爲入侍時,領敦寧趙顯命,右議政閔應洙,工曹判書金若魯,漢城判尹金聖應,司直具聖任,漢城右尹金尙星,司直趙榮國,左承旨趙榮魯,假注書黃仁儉,事變假注書全義采,記事官鄭恒齡,記事官鄭光震,文學金尙喆,說書任瑋諸臣進伏訖。趙顯命曰,日氣溫暖之餘,猝然寒凜,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昨夜徹宵引接,不瑕有傷損之候耶?上曰,達宵酬應,晩後差勝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問安何如?上曰,一樣矣。顯命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顯命曰,大享親行有命,聖候方在靜攝中,區區不勝憂慮之至。昨年聖上必欲躬享,而因群下之力請,乃蒙勉從矣。今年親享命下之後,每請攝行,實涉惶恐。初不敢發端,而百爾思之,終非愼重之道。頃日診筵醫官,亦言脈度不調。且近來日候亦不適,達宵將事,必有傷損。今日與大臣諸宰,相議同入,以申憂迫之忱。伏願更加商量,快許攝行,何如?惶恐敢達。上曰,國勢無可言。昨日達夜引接,適當暖餘猝寒,朝來氣憊,而聞卿等之來,予已料之矣。今年內,必當行一番親享,故欲趁此時行之,前頭氣力,亦何以知之耶?一夜將事,豈至有損乎?閔應洙曰,小臣當初陳達時,自上有日期尙遠,更當觀勢爲之之敎矣。卽今日候若此,醫官亦言脈度不調,而誓戒已迫矣。靜攝中勞動,豈不萬萬切迫乎?量筋力而行之,亦禮也。徹夜將事,實有仰慮,玆與原任大臣及諸宰,相率仰請。若親行省牲,則與親享亦有何間乎?上曰,向時禮官亦爲此言矣。省牲一節,亦可爲之,而予每誦回首丹門日欲暮,此心惟在廟庭前之句,而不勝愴然矣。顯命曰,回首丹門之句,臣亦誦之,顧何敢年年請止乎?永禧殿擧動時,亦有勞憊之候。今若强而行之,或有添損,豈不大可悶迫乎?上曰,心欲行之則行之,然後心乃安矣。卽今日氣雖如此,期日尙遠,安知其時亦如此耶?近日日氣如此,予實憂之矣。國事怪擧,豈動予心,而世道若此,方寸受傷。古語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予見影矣。予平生無對臣僚眠睡之事,而去夜則對諸臣而睡矣。大抵凡百專在於心,心之所欲爲,爲之則勝矣。上曰,今後無可爲者,誠無祼薦之顔矣。昨夜二儒臣與承、史入侍,而其心不可恃,無可恃者矣。卿豈負予?見卿於鬢髮黑時,而今則白矣。見右相入侍,心切慨然矣。今番擧措,慨然矣。古語云,木朽而風落。不但右相,領相亦慨然矣。群下不知予心,妄相揣度,而大僚則異矣。常談言,木有枝然後能支,若翦其枝則枯矣。予之幾年苦心,臣下不可奈何,則乃敢攻斥挾贊之人?噫,日攻百人,豈無士大夫乎?予於元景夏疏批,已言之矣。累日忍耐,昨乃處分,而心事自不覺悽愴矣。頃者都提調入侍時,以觀此世道,氣力無以支扶爲言矣。予嘗見宋徽宗畫,仍憶只有一事不能之語,此實頂門上一針也。孟子謂不嗜殺人者,能一之,而予則嘗以中興自任,今無奈何。時勢漸如亂髮,將以此遺元良乎?目今只有享祀,盡誠一事而已。顯命曰,聖上過慮矣。悠悠萬事,宜自保護聖躬始矣,更乞三思。上曰,有當固執者,有不當固執者矣。當觀日氣,量筋力而爲之矣。予頃謂欲服人蔘,故醫官言脈度不調,渠何以知脈度也?顯命曰,臣等亦非不知仰贊聖上之孝思,而衰年勞動,實爲焦迫。日候又如此,豈不可悶?脈度之浮沈遲數,則醫官知之矣。渠何敢承望朝廷之意,爲此陳達乎?若行省牲之禮,雖不躬將享事,亦足以伸誠。俯賜允從,允合愼疾之道矣。應洙曰,都提調言是矣。伏乞更加三思,特賜允從焉。上曰,卿亦苦心,予亦苦心矣。金若魯曰,一年一享,聖上已有下敎,前頭若値冬享,則尤爲悶迫。故當此節候稍和之時,將順聖孝,固是臣等之心,而醫官言脈候不調,近日寒凜又如此,萬一傷損,將若之何?聖心若以爲缺然,雖別行酌獻禮,亦何不可乎?伏願更加三思,俯從臣等之請。上曰,述編已言之,五年五享,予必欲躬行也。金聖應曰,日氣凜烈,無異霜寒,此時動駕,必有傷損矣。具聖任曰,暖餘猝寒,徹夜將事,萬萬悶迫矣。金尙星曰,子之所愼齋戰疾,以疾與齋,竝擧而言。聖人之愼疾如此,伏乞三思。趙榮國曰,賤臣或以公故曉出,則近寒異常。動駕將事,實爲悶迫矣。若魯曰,旣有省牲之禮,前頭雖親行酌獻禮,亦似好矣。上笑曰,酌獻禮禮文無之矣。然誓戒親行,予觀《大學衍義》,而義起爲之。前頭筋力漸不如前。大享親行難,則雖朔望,亦必欲伸誠也。顯命曰,帝王望六之年,不比閭巷人七耋。伏覩鬚髮,不如前日。筋力强旺,不如前日,區區憂慮之誠,自不得不已,而宗廟大享,四更始事,幾至日出,則雖少年易至勞憊。況今日寒如此,豈無傷損之慮乎?上曰,皇壇將事後,尹光紹言,今番陪從,始知君上衰年親祀之難行云耳。顯命曰,酌獻禮義起爲之,而此後定爲節目如何?應洙曰,目前雖無形見之病患,宗社軍國之重,在殿下一身。不可以病患之無形見,而或忽於謹愼之道也。年年請止,極涉惶恐,而區區下情,亦不敢不達。上曰,此予之過也。誓戒攝行有命,故爲此請止也。顯命曰,明日藥房問安,欲同入更達,而切乞深思,伸誠於省牲,千萬顒祝。上曰,朔望無不可行之文,而特以親行難,故自下不爲儀註矣。前頭大享難行,然後當爲之矣。顯命曰,前頭年齡益衰,則雖酌獻禮,亦難行矣。若魯曰,此不可硬定節目,當觀筋力日候,而爲之矣。聖上必欲强其不可强,則祖宗精靈,亦豈不俯加悶然耶?趙榮魯曰,近來日氣甚不好矣。上曰,夜來甚寒,不覺中有寒氣。引接罷後,房䃐gg堗g有溫氣,而久臥始解矣。榮國曰,夬復天和後,行酌獻禮,則愼疾申誠,兩盡其道矣。應洙曰,筋力何可限,病患强作乎?上曰,在昔北神門擧動,非取便也。廟宇望見,故欲從便路,常常往來之意也。前者問林木如何者,意有所在也。今年慈殿,追惟庚子而興愴,故雖行縟禮,而未伸稱觴之誠矣。今若躬將玉帛之享,親聞鍾鼓之音,則亦可以少舒此抑鬱之懷也。顯命曰,筋力之勞損,不待目見而可知。其在愼之之道,切宜十分商量也。上曰,異矣。予今幾於扶杖,而至於如此之行,不勞而甚便矣。顯命曰,殿下試思之。肅廟五十歲後,疾患沈痼,此等享禮,一竝攝行矣。殿下雖無病患,何不念年齡之已衰耶?臣等之心,兢惕憂慮,誠不能自已也。上曰,辛卯年予初爲隨駕展謁,其時奉審,則使大臣攝行矣。念舊不覺愴懷也。予則侍湯多年,自處甚薄,故姑不至於禮事之難行矣。應洙曰,帝王異於常人筋力,不可强作。乞賜允從,以副顒望之誠。上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昔年帳殿下敎曰,風日甚怪云,則卿以天之或風,有何異事爲對,未幾李畬事發矣。近來日氣乖常,予以爲憂,未知又有何一大機關而然也。昨夜處分後,風日稍解。予以爲心中所蘊蓄,今已處分,故日氣乃解矣。今夕又如此陰冷,甚可怪也。顯命曰,明日問安,初六日問安日次。若許入診,當更爲仰達矣。上曰,脈不必看也。若魯曰,聖上雖有觀勢量筋力之敎,而臣惶恐死罪。伏覩殿下,每當臨時決意,而行之矣。今日不賜允從,下情抑鬱,不知所達。上曰,予雖不聽從,而亦知群下之言是矣。上曰,以卽今言之,則廟庭享祀,足爲之矣。此正時也。顯命曰,臣之賤身何足言,而曾於攝行,亦有筋力不逮之時矣。上曰,攝行、親行異矣。群下則於親行,尤以爲難矣。顯命曰,雖無形見病患,而五日問安醫官直宿,則尙未罷矣。上曰,爲此之慮,則何不令朝象寅協,使予爲無爲之治耶?上曰,六日問安,當許之矣。顯命曰,近來紛紜之事,可謂空穴生風。臣聞右相之言,左右相元非以其事相失,而彼此不得寅協矣。上曰,卿兄及洪領相、李左相當之,則豈有如此事乎?顯命曰,時勢異矣。彼時則易,而有順風之勢矣。一邊之人,曾被譴斥,不敢放恣。今則咸造在庭,悚懼稍解,此其異也。上曰,今番事非舊習乎?顯命曰,昨秋以來,一邊之人,自以爲大得志。其中稍峻者,則欲盡逐朝廷倚任之人,而獨爲之。自上若爲熒惑,則豈不可悶,而今旣洞燭,則是不過自起自滅耳。復何過慮之有耶?達夜酬應,臣竊以爲,聖上過慮也。上笑曰,予使諸臣讀書,而聽之矣。豈以趙明履事,而達夜引接乎?予初未知學問、文學之有異。今於趙明履,始知之矣。尹光紹、趙明履熟於《朱書》。予以趙明履爲有文識而已,亦非許以大器也。頃者尹光紹陳達後,問於申晩,則曰,此言亦有所見,不過聖上一轉移之間耳,其言甚精矣。金尙魯則曰,此似有慨世之意。趙明履則以爲,臣亦有所懷,當一盡言之矣。承旨顧明履曰,若盡言,則亦未知所達之如何也。予聞此一轉語,擧措殊常,故不更問,而今欲處分,則政是渠得言之秋。予使之盡言,而終不盡言矣。棖也慾,焉得剛,聖人語也。予見欺於趙明履矣。予於其時以爲,右相明日若入來,則必欲救趙明履矣。顯命曰,趙明履略有文識矣。今番事,金陽澤之言,雖非矣,經幄之長,一疏論救,亦不異矣,而右相之不非,趙明履亦何可知也?上曰,大臣若是權姦,則面斥之,可也。今以儱侗不省事斥之,此於前史有之乎?左相之不叶於衆心之由,予亦知之。重宰時,猶可推諉不擔當,而三公則三台也,更於何推諉耶?此固左相過謙而自取也。趙明履以爲,自前冬有議論云,右相亦聞之乎?應洙曰,年少輩議論,臣何以盡知之耶?下敎如此,臣誠惶恐,而俄者原任所達誠非矣。凡事惟當觀其是非而處之,今以無形迹之事,至以大得志,盡逐等說,抑勒太深,言何若是乎?上曰,此則右相之言是矣。不爲隨事論列,而如是爲言,此豈有形影耶?此實卿務快之口氣,卿其負之。顯命曰,然矣。上曰,自外人觀之,則彼此似有圭角矣。顯命曰,臣詳聞於右相矣。彼此各以所懷,陳箚而已,元無相失之事。右相通於左相,相議出仕,而左相適以病故,久不出仕,故彼此引入,似若圭角者然,而實則不然矣。上曰,左相於其時若卽出,則必又謂之揚揚矣。左相之堂錄及靈城事,卽鎭一邊拂鬱之意。右相若以爲,此事如此,則必生葛藤宿趼,舊望異於新通,强而從之,則豈至如此乎?顯命曰,右相形勢,自不得不如此矣。上曰,予之責以第一等是耶?抑責之以第二等耶?應洙曰,臣實非與之相較也,只是各有所執而然。聖上於此事,不必如是責望也。上曰,此則右相亦有甚麽意思之言也。上曰,看史之法,當設以身處其地。從古以來,爲國事者,目下訾謗,何可顧乎?顯命曰,此固是也,而豈易其如此乎?應洙曰,臣與左相,規模彷彿。今見儒臣之疏,亦有所瞿然者。自古大臣之被彈者,就事論事,無足怪也,而此則全無顧藉,語不擇發,其在朝體,豈不慨然乎?今見別諭,開釋備至。臣無容更加陳達,而殿下果爲至誠敦勉,則左相亦豈不勉承乎?殿下每以起鬧爲悶,而惟當各隨其事,而應之而已,何必大段貽惱乎?上曰,黨習初雖似微,而終成機關。彼何惡於左相,而名是大官,故作爲一大機關矣。上曰,臣下無據矣。朝南暮北,莫適所從之人,言之何爲?如金陽澤則譴補宜矣。顯命曰,此皆群下之罪也。上曰,趙明履以元景夏爲不足數,故尹鳳五則不救,左相則眇視,而名是大官,故發此擧,此機關也。賈誼云云,亦可笑。元景夏資憲,則熙政堂叩頭流血,故爲之。其後以藥院又加資,皆非予無端驟擢也。且正己而後正人,李裕身靑魚副學之說,絶爲麤悖,故予罪之。然此與洪景輔所論,善入直之說,何如,而當卽景,而不一伸其廉隅耶?應洙曰,殿下以臣當救趙明履,預爲責敎,臣誠惶悚,而凡三司,以言獲罪,則勿論其言之是非,必請還收,乃是故例,而近來此亦廢閣,誠慨然矣。今此經幄之臣,論事被譴,則玉署之長,安得不救乎?第其下款語,便一彈文,故殿下雖有此處分,行副學之出補雲山,豈不過乎?雖以臣欲救爲敎,而朝體雖重,經幄之體,亦不可不念也。上笑曰,上款下敎,重言復言,何其深聽其言耶?應洙曰,殿下於近來,三司言事,處分從容,臣竊爲幸,而聞日前金陽澤處分時,威怒震疊,聲氣太厲云。其言設有不槪於聖心者,固當隨事可否,何以過費聲氣至此乎?臣竊憂歎焉。上曰,予於金陽澤,以爲有其父而無其子也。元景夏逡巡而探君上之心,則鄙夫也,而元景夏何嘗如此乎?予述篇以後,務爲雍容,而金陽澤引見時,聲氣過厲者,蓋光城家只有金陽澤一人。予之期待愛護,果何如,而今作此擧,誠不勝慨惜傷痛,自不覺激惱於中。亦欲陟降之下聞,以致如此矣。若以前日言之,則此輩各有當律,不止於補外。自前論大臣而出補者,多是絶島及機張、鏡城等邑,而今此山陰、雲山,皆是善地矣。應洙曰,金陽澤特與善地,臣等豈不知曲保之意,而雖云善地,旣曰罪罰,則經幄之臣,聯翩出補,實非美事矣。上曰,驅人於暗昧者讒也。詩云投之有北,有北不受者是也。金福澤以一二文字殺之,故予悔之。金陽澤初欲除機張,不忍使得土疾,移除山陰。趙明履將除珍島,而金陽澤旣爲山陰,則趙明履之除珍島,人將謂如不杖李匡誼,而杖宋翼輝,故改以雲山。然趙明履尤非矣。金陽澤則坐地然矣,而趙明履則非矣。上曰,補外例多遠地,而近來補外多近畿,此槪予漸衰,事有不知朝暮者。向來卿之自淸州移驪州,頃者吏判亦補驪州,蓋欲有急則必召,使之朝召夕至。趙觀彬之補星州,亦有移洪州之意,此皆惜臣下之心,可謂君心慼矣。今臣下若知此意,則豈不感動乎?上曰,予不喜駁雜,故御製文字,朝臣所共知之外,一竝刪去。初則付之吳光運編次,而吳光運死後,與元景夏爲之。向者元景夏推諉於趙明履,而近則無元景夏,故使趙明履爲之矣。編次旣了,有伊日入來之敎,渠自心動,故飮助氣者而來,然猶不能盡言矣。渠若不知而爲之則已,知而爲之則放恣矣。俗言醉中眞情發,而趙明履則醉中,亦有所忍矣。顯命曰,內局提調元景夏來城外云矣。上笑曰,不畏金陽澤逡巡之言,而來耶?來城外何也,欲以城外爲一梯,而然耶?旣承昨日備忘之後,其在分義,安得不來耶?顯命曰,明朝藥院日次,牌招,何如?上曰,元景夏從重推考,明朝牌招。出擧條應洙曰,今此江原監司趙載浩狀本中,道內各邑,勿論稍實、之次、尤甚,窮春種糧,專靠還穀。民間形勢,萬分切急,折半留庫,朝令至嚴,而此等災年,不可無變通。請留半中元數內,尤甚邑則三分之二,之次邑則折半,稍實邑則三分之一,特爲加分事,令廟堂稟旨分付事,下備局矣。還上之折半留庫,法意甚嚴,而民窮旣如此,則亦不可不念。且他道各邑留庫還上,旣許加分。此亦尤甚邑則折半,之次邑及稍實邑,竝令三分一加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湖西伯徐宗伋狀啓,亦陳本道昨年失稔,民窮春後益甚,救濟之策,茫無所措,種糧之辦,亦無其路。還上無論尤甚、之次、稍實邑,留庫中,各限三分二加分,而五倉軍餉留庫米,最切急處,亦略略移轉,以恤民窮事,令廟堂稟旨分付事,下備局矣。此亦依他道例,還上留庫中,三分一許令加分,而山城軍餉,亦令略略移轉,以爲添補分糶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各道還上加分之請,例多許題於報狀矣。近來左相以還穀體重,皆令狀請,故如是裁稟,而此外尙有未及狀請之處。若或依前報請,則更令狀聞之際,今已節晩,恐有後時之患。此後未到之處,雖或依前報請,依此例,直自備局,一體許施,何如?上曰,今已節晩,不可以稟覆,遷就矣,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黃海兵使趙虎臣報狀中,谷山兼營將,病重不得巡點。莫重巡點,不可遷就,請依前例,代送虞候云。卽今谷山府使旣有實病,本道諸營將,皆方出巡點,他無推移之道。代送虞候,亦有前例,事當許施,而玆事自前雖皆報請,係關軍務,有難直爲題送於報牒,敢此仰稟。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雜科期日已迫,而司譯院提調申思喆,以宗簿寺提調,校正廳進去。不可不及時變通,故今方陳疏,而亦未入啓,事多窘急。今姑許遞,其代使之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應洙曰,忠淸監司李昌誼特敎催促之下,尙無動意。除拜已久,前後開釋備至,原任大臣,亦縷縷陳達,至以得人爲言,則今無更爲撕捱之端,而湖西伯交龜亦甚急,更加各別催促,使之不多日內辭陛,何如?上曰,尙無動意耶?推考,更爲申飭。出擧條應洙曰,日勢已暮,廟謨雖不得盡爲稟定,而亦有所悶迫者,敢此仰達矣。首揆引入已久,左相行公時,廟務之稍緊者,一倂留置,以待首相之出仕。今則左揆又出江外,臣何以獨爲擔當?況病亦難强,大小公務,積滯甚多,豈非萬萬可悶乎?今日特下別諭於兩相,國事誠幸。伏望各別敦勉兩相,期於趁速造朝,卽臣區區所祈望也。上曰,廟務留置者何事也?應洙曰,緊務留待首相矣。上曰,向者大禮時見之,領相衰則衰矣。應洙曰,領相病勢,今已差歇,而引入已久,呈辭度數漸多,此亦可悶矣。顯命曰,領相外貌,雖若衰謝,而精力則難及矣。上曰,然乎?若魯曰,臣待罪外邑,未滿二旬,民間疾苦,未能詳知,而大抵驪州,處於大江邊,被災慘酷,民間遑遑特甚。今雖抄飢設賑,勸農之政,惟在於還穀之均分,而本邑還上無大米,只是皮租、豆太,通計爲一萬三千餘石,而折半留庫,則分給只六千餘石。當此凶年,六千民戶中,受食者近五千戶。以此還租,無以接濟。今雖加分留庫中三分之一,亦難救其萬一矣。本州以兩陵寢所在之地,民窮至此,則不可不別爲顧恤。忠州楊津倉米一二千石,特爲移轉,仍留作還上,則似宜矣。俯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應洙曰,上游水邊,驪州與忠州一也,而驪州則無米還,若移轉捧留,以爲目前救民之資,且爲日後緩急之需,則無妨矣。楊津倉米一千石劃送,以爲添補本邑還上,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驪州兩陵寢祭官,自京不爲差送耶?予欲一問之矣。若魯曰,寧陵祭官,自京差送,而英陵則驪牧爲獻官,齊、厚陵亦如此矣。上曰,忌辰祭官亦然乎?應洙曰,然矣。若魯曰,工曹例有出送郞官,收稅船隻之事,而江華無帖文船亦在,欲爲徵稅之中矣。江華留守韓顯謩捉囚曹吏,至於重杖。船稅當否,不須言,六曹異於該司,京外自有體例,則初無文移,直爲推治,事體未安。江華留守韓顯謩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榮魯曰,刑判陳疏不出矣。上曰,大司寇有故,則小司寇進參,載於《續大典》矣。上問若魯曰,卿爲關西句管堂上乎?關西民事如何云耶?若魯曰,臣見關西武弁而問之,則癘疫大熾云。飢饉之餘,例有癘疫,所聞極可矜悶矣。若魯曰,京中流丐,申飭還送本土事,曾有定奪矣。聞近日議政府、吏曹等處,多有留住云,令京兆一一訪問,自賑廳給糧還送之意,申飭,似宜矣。上曰,此何處流民也?尙星曰,聞近來流丐頗連續,而嶺東則因道臣之論報備局,自京兆捧甘五部,給糧下送矣。此外流丐之在京者,勿論嶺東與他道,分付京兆與賑廳,一體訪問後,給糧還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使注書,招入春坊上下番,上曰,下番則屢見之,而上番新入矣。東宮文理果何如?金尙喆曰,臣之入直,今五日矣。入書筵五次,召對四次,而東宮若小有倦怠之意,則臣等亦有揣知之道矣。東宮卽今則所讀音訣甚順,未見有倦怠之色矣。上曰,誦讀有平熟意思否?尙喆曰,告栍之際,勿爲高出,曾有下敎,而竊瞯近日誦讀無礙,不得不出高栍矣。至於《通鑑》,尤可見睿學文理之日將。字音雖或有不通處,而凡於句絶處,未嘗有錯誤,此甚幸矣。上曰,讀幾遍則熟乎?尙喆曰,至第二遍則熟矣。臣等以懸吐冊觀之,東宮以無吐冊讀之,而誤讀處日漸少矣。至如王蠋、王孫賈等事,頗似有傾聽底意思矣。上曰,於此等處,可以知之矣。下番亦見其有長進乎?任瑋曰,臣出直三日入來,則東宮所讀,顯然有勝。蓋初則讀至數三遍,或四五處有礙,而今則讀數遍已無礙矣。上曰,殿講欲爲之,而有溫繹之規。恐其因生厭怠,只使之連日課讀耳。瑋曰,昨日適値休日,《論語》則宮官講一章,《通鑑》則宮官讀一段,反覆論難之際,東宮向宮官而坐,似有傾聽之念,此誠萬幸矣。上曰,此可見其有長進也。前則不復顧見矣。瑋曰,昨日下問相如紿秦王取璧事,臣等仰對,而近來則如此論難時多,萬幸矣。尙喆曰,東宮又問齊王滅宋,而驕有南侵楚之事,而及燕伐齊,何爲遣淖齒救之乎?臣陳達戰國時朝離暮合之事,而此可見睿學之漸就矣。上笑曰,能深看矣。講規定後,未知其意,果以爲何如也,今則知其爲必可爲之事矣。瑋曰,卽今讀十五遍之間,如前五遍之頃矣。上曰,若不入意,三十遍口讀,亦何所益?與宮官讀之時,勝於常時三十遍矣。上曰,有親愛宮官之意否?尙喆曰,臣等講讀文義外,不敢有上下酬酢,何敢知也?上曰,講書時,隨問隨答,則自宜有親親之意矣。尙喆曰,不敢知有親親之意,而隨問隨答,則未見有厭苦之色矣。上曰,然則好矣。瑋曰,前則英音似欠洪暢,近來漸覺通亮,此誠大幸。上曰,常時聲音不暢,而今則通暢云,幸矣。尙喆曰,召對十八番讀過時,頻進茶飮,而進茶卽讀,恐生滯症,此爲可悶矣。上曰,私家小兒,亦有過飮水者耶?瑋曰,私家亦或有頻飮水者矣。東宮近日則讀書口順,故茶飮不過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