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五年/九月

九月

9月미상

○〈以上缺〉兪最基疏中，以杜延年事引喩，非今日諸臣之不爲改過，而獨於渠疏，不知亦歸乎護黨也。此等之類，不可不明示懲礪，持平兪最基，正言尹光毅，爲先遞差，仍爲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傳于金始㷜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始㷜曰，召對，停。

○傳于張泰紹曰，大抵旣諭所蘊之後，凡於處分，不可不明白。頃日筵敎中，礙逼二字，乃諭大略，而近或以礙逼爲誣逼，此則大非予意。日後藉口之弊，不可不嚴防，所謂礙逼云者，只顧外面，惟論本事。故他人疑之者竝與辛壬間，有混看之弊。而若日昨下敎，不可不嚴境界者，而未曉本事之人，執外而固滯也。所謂誣逼者，卽鏡、夢輩也。誣逼礙逼，其間懸殊，則今玆處分，痛乎壬乙丙彼此傾軋之擧措矣。不悛舊習，敢以下敎中二字，自改誣人耶？噫，領府事，執事君一之義陳達，乃苦心矣。雖然，若聞日昨之敎，必不若此矣，何一毫近於誣逼耶？且今日兪最基之處分，其疏言兩人者，若領相之疏，則豈可深責乎？又若以領相之疏，同歸於最基疏，此大不然矣。領相則子若孫，雖入於逆，旣不承款杖斃，則加律其祖與父，不曰過重，此只論兩人矣。而最基則將獄事而曰冤，欲脫兩人，此乃無嚴也。其間亦焉懸殊，洞諭分釋，嚴防守黨乖激者，此非特言不在朝之廷臣，亦不特言在朝諸臣焉。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衛將所牒報，則今番內外守直軍，節酌減省，而上番元軍，其數自如。各處雇立永定外鄕軍，分派處比前頓縮，以卽今上番軍，依例派定，則餘數太多，置處無地，何以處之云？內別單中，永定雇立處，則事體自別，一依判下擧行，其他闕內外諸上司以下守直軍，自前自其所雇立處，亦不爲不多。今若捨其元軍，依前許其雇立，則非但事理之乖舛，經費之耗損，委屬可慮，不可無變通之道。右項各處，則一從元軍數，爲先盡爲分派，其不足之代，則依前自其所雇立，俾無點退紛挐之弊事，嚴加定式，分付各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八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注官高萬甲書啓。領議政洪致中病勢，姑未差減，而一向遲滯，分義未安。今日力疾入城，臣亦隨來之意，敢啓。傳曰，當爲引見，卽爲入來事，傳諭，仍與偕入。

○記注官高萬甲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議政洪致中，則以爲，病勢雖如此，分義惶悚，今當强起詣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始㷜曰，領議政處，命召傳授後，卽詣閤外。

○賜領府事李光佐手書，今聞卿，進到東門外云，此非文字所可慰釋，且有面諭之事。卿其安心勿待命，卽爲入來，用副坐待之望。

○傳于金始㷜曰，承宣入侍時，已有下敎。而明日待開門，持此手書，往諭于領府事，與之偕來。

○右承旨張泰紹上疏。伏以臣，昨聞臣父，猝得傷寒，乍縮乍熱，頭腦如劈，頑痰塞胸，咳嗽苦劇，飮啖全却，昏倒叫痛，症甚不輕云。臣得聞此報，卽當投疏歸護，而臣父以臣之屢以親病，煩瀆天聽，大爲惶悚。病裏送言，使勿出來，故臣抑情在直矣。臣父病勢，一向彌留，自夜至朝，有加無減云，臣方寸煎灼，急於往護。而第臣昨入賓廳次對，許多擧條，尙未盡出，擧條未下前，不得申退。頃有申飭之敎，故不敢任情徑出，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命遞臣職名，仍勘臣罪，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仍傳曰，御將家，遣內醫看病。

○左副承旨李瑜上疏。伏以臣不意去夜，伏奉命書，以臣爲承政院左副承旨，明發，恩召輒降，寵光所被，寧不感惶，顧惟事勢之急，義分之嚴，宜卽趨造，顧敢違抗哉？然而臣情急理迫，不得不須有控籲，念臣不肖無狀，罪名至深，無可以自贖，收錄之恩雖勤，而危臲轉深，招諭之旨甚嚴。而情悰益隘，蓋其自來所坐，已合誅絶，況種種新案，不止一二事。而罔非人臣之極罪，循其名而擬其律，則是宜置臣於放殛流竄，而無一之不可矣。懷此兢怖，無所容此身矣。噫，向臣經年在朝，出入邇列，其所以藉手而事殿下者，惟有此一箇誠心爾。然而於此，尙不能見信於日月之明，則是猶子而不得於父耳。尙安所歸哉？然而安於屛退，保其家里者，今三年耳。往往甄敍輒至若無故者。夫刑賞大事，在聖朝尤愼，則犯罔赦之罪如臣，受不棄之恩如臣者，求古無比，於理其舛，臣實懍懍，不敢遽自舍其廉隅，輒不避於慢違。噫，其窮隘而然也。然臣方有至情危懇，憂灼薰心，無暇悉其藴而陳聞，以竢勘罰。只以目下懇迫之情，略入文字，以冀天地父母之垂憐。臣父近除南州，方將辭去，纔省先墓於百里地，在途感傷，宿症陟發，僅到家裏，遂致危重。誠以春夏有續經風丹痰癖之症，差蘇不過月餘，仍有撼頓，轉輾添劇，漿水亦滯，飮啖都廢，胸腹澎急，虛汗如瀉。臣方扶護左右，不可頃刻離捨，頃臣於專對之任，亦蒙孝理之澤，特許改免，閤門感結，圖報無地。此蓋職事，非不甚重，而人情之所不忍，則恩澤未嘗或閼故也。況臣今日母病之外，父患又如許，顧安敢煩猥不言，以傷聖明體下之恩哉？違傲之餘，常憲不加，明旨旋降，促召猥臨，震越罔措，玆敢隨詣闕下。而臣之情事，實有萬萬不敢進者，略暴危懇仰干仁覆之天。伏乞聖明，特垂矜察，亟行鐫削，仍治其慢，俾國綱無隳，私情獲伸，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處分之後，爾猶若此難進，誠非向日任爾之意矣，勿辭速出應命，竢間察職。

○左承旨申𫕵上疏。伏以臣，癃病之狀，已悉於前後祈免之章，衰朽之形，莫逃於累次入侍之時，或想聖明，有以俯燭之矣。月前適因病劇，纔遞喉司，未滿一望，又降恩點，未知聖上。何所取於如臣衰病，已試蔑效者，而誤恩若是其荐疊耶？感激殊私，黽勉出肅，惟以驅策病軀，顚仆乃已，爲一分圖報之地矣。頃當園陵行幸之日，忍死陪從，且値僚員不齊之時，連日儤直，重患感冒，久未和解。仍於翌日，偕來奉命，來留江郊，旅寓荒涼，藥物齟齬，舊症新恙，一時竝劇。腹部膨脹，眼胞瘡爛，飮啖全廢，神氣幻脫，而猶不至危急之境，故不敢爲圖免之計矣。又自昨日，一倍添劇，咳喘達夜，呼吸甚促，胸膈痞塞，吐瀉無算，氣息如縷，人鬼未分，若不保頃刻者然，不得不疾聲呼籲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特垂矝察，亟賜鐫遞，俾還私次，少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大司成李德壽上疏。伏以臣民無祿，聖嗣傾逝，日月其徂，天運將周，薄海窮山，汔有餘悲，伏惟聖情，何可勝處？臣獲戾神天，奄及大故，頑不滅死，喪期已闋，有事家廟，自鄕入京，秋曹國子，除命相續。臣捧書摧咽，益深不洎之悲。噫，臣今上無父母，傍無兄弟，一身孑然，在世如寄，餘生所仰恃者，唯聖主耳。移孝爲忠，豈非至願，而罪禍餘喘，百疾交攻，神精消脫，髭髮盡變。舊有耳目之病，而今其闇者愈䦣，而聵者愈聵，癃廢陋劣，無復人理，雖欲陳力就列，其何道之從？況今士習惰窳，文體尖薄，靡靡日下，世運隨之，宜得方嚴端良之士，畀以師儒之任，責其啓牖振作。而顧乃以如臣滅裂者，冒居是職，此不唯駭四方之觀贍，亦恐多士失望，非細故也。至於昨日承文副提調之命，尤是萬萬意想之外，夫斯職也。世稱爲文華之極選，當今雖曰乏人，若求才藝之愈於臣者，則不止爲一二人。臣是何人，旣長國子，又管槐院，是直誣一世之無人。臣之憂悸愧恐，不止欲循墻而走而已也。抑臣有不敢冒受職名之實，蓋臣頃當待罪東邑時，因大臣謬擧，至辱簡擢，俾管史局之事。而數年以來，屛跡郊墅，繼又遭艱，曾不獲一日致力於汗靑之役，今則史事，亦已了矣。臣之薄技，更無自效之地，則顧此官秩，當在收還之中，不事其事，不居其職，國有常典，臣敢奸之。伏乞聖明，亟許遞臣職名，仍命收還資級，俾臣得以守分丘壑，涵泳聖澤，以畢殘生，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國子新命，不宜過辭，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己酉九月初一日巳時。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都承旨趙顯命，右承旨張泰紹，右副承旨權始經，同副承旨金始㷜，假注書柳逸、南泰齊，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入侍。

○東班，禮曹判書金始煥，戶曹判書徐命均，吏曹判書趙文命，右參贊朴泰恒，右尹李眞淳，執義李世璡，校理金尙星、柳儼，禮曹正郞趙世垕，戶曹佐郞李世庚，監察李爕，吏曹假郞廳金鼎臣。

○西班，錦平尉朴弼成，工曹判書李森，知中樞府事李遂良，海陵君爟，忠原君朴東亨，敦寧都正洪受濂，參知徐宗玉，兵曹佐郞金五應，刑曹佐郞鄭亨應，工曹佐郞吳遂采，奏事官，以次上殿訖。

○工曹判書李森進伏曰，臣方待罪水部，故有稟定事，敢此，仰達矣。本曹所管各津津船六十隻，新造改槊者，逐年有之，而所入物力浩多，以其若干案付船稅，末由支用。今春金始煥，爲本曹堂上時陳達，請得巨濟退戰船一隻，以爲補用於改船之資矣。其船，裝載巨濟、晉州等邑田稅大同，到萬頃地，致敗云矣。雖不敗而上來，以其一隻舊退船，萬無隨破隨改之道矣。今年新造船四隻，改造船十二隻之價，多至九百餘兩，而價本旣無出處，尙未盡數上下。且明年限滿當改者亦多，今此破船之代一隻，及此外統水營各津浦退戰船中一隻劃給事，分付廟堂。而退船一隻之價，多不過八九十兩，一二隻有無，不甚關重。而廟堂，每爲堅執，今此二隻，則劃卽出給事，亦爲分付，何如？上曰，近來津船，極爲疎漏，此非但工曹物力之凋殘，蓋不能着念修補之故也。予每欲申飭矣，旣令修補，則當思所以修補之道，依所達出給事，分付廟堂，可也。〈出擧條〉

○校理柳儼曰，己亥禮論始末，考出爲冊子，有投進之命，《政院日記》，移來玉堂，以爲考出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昨聞儒臣陳達之言，使與鄭羽良同撰矣。羽良，今爲銓郞，非玉堂也。儒臣亦知其如此而陳達耶？校理金尙星曰，無論在經幄與否，無拘於同撰矣。上曰，然則依爲之。

○儼曰，臣等，今方待罪學官之任，近來學宮物力凋敝，非但庠製，無以擧行，養士之道，亦不能成樣，實爲可憫。學宮所恃者，只是若干船稅，而昨年因全羅監司李匡德狀啓，移屬地部。其後因兼官之陳達，自上有還給之命，故移文戶曹，屢次還推。而戶曹終不施行，近日連設庠製，而無以貌樣，戶判今方入侍，船稅還給之意，分付，何如？上曰，湖南事，旣已定式，一定之後，不可續續輕許。而第四學，比諸太學，輕重雖別，養士則一般，戶曹之全不出給，亦爲固執，此後依前成命，出給，可也。戶曹判書徐命均曰，館學與他有異。而各司稅錢，一倂移送，則殊非當初定式之本意，前判書，以此不爲盡送。臣欲知其常年所捧實數後，量宜輸送，而未及矣。上曰，凡事，當隨時爲之，不必膠守前人之規矣。大抵魚鹽之稅，當盡屬度支云者，非謂自度支盡數用之也。都承旨趙顯命曰，臣亦年前待罪學官矣，所謂船稅中，有花消之數，幾至十分之七八。此後，分付戶曹，隨其所捧多寡，折定其數，移給四學，似好矣。上曰，然矣。令廟堂商確定數，可也。〈出擧條〉

○儼曰，列朝寶鑑繼纂問議事，當使史官爲之乎？玉堂爲之乎？上曰，遣史官問議，可也。〈出榻前下敎〉

○執義李世璡曰，本府前啓頗多，故聞頃日筵中，有只擧首尾之敎云，不識有諸。上曰，前啓無改處，則只擧首尾，可也。世璡，申鳳祥依律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金重器拿鞫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逆招諸人拿鞫之啓。上曰，名出招中者，旣命收用，此豈經歲爭執者，亟停勿煩。世璡，申維賢破瀦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李燾嚴鞫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尹邃嚴覈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南泰績嚴鞫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尙億、尙稷等拿鞫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坦孥籍之啓。上曰，亟停勿煩。世璡，申瑞虎、元諧等孥籍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炤島配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虎狼嚴刑之啓。上曰，勿煩。世璡，申朴師漢拿問之啓。上曰，旣有處分，何必更煩，勿煩。世璡又啓曰，引避而退，嫌難可否，其勢固然。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持平李憙出仕。上曰，今番處分，非爲假借，疏中措語，殊涉乖當，處置請出，未爲得當，遞差。世璡又啓曰，新除授掌令李齊恒，時在忠淸道德山地，掌令李慶錫，時在洪陽地，司諫權頀，時在京畿衿川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世璡又啓曰，臣夜承除命，朝當常參，不敢坐違，承牌祗肅，倉卒之際，殊欠詳盡，處置請出，致勤聖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同副承旨金始㷜曰，執義李世璡，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諸臣遂以次退出。

○己酉九月初一日二更，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洪致中，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洪致中，同副承旨金始㷜，假注書南泰齊，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入侍。領議政洪致中進伏曰，近日秋氣漸高，聖體若何？上曰，無事。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致中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樣，致中曰，小臣向來情勢臲卼，半年撕捱，臣罪萬死。而聖恩終始寬貸，恩召一向隆摯，畢竟聖上，軫小臣難進之所執，特降處分。以開進身之路，卽遣近臣，復賜別諭，臣感激隆私，固當卽日承命，第臣疾病沈重，無以致身，臣子分義，掃地盡矣。一向淹滯，亦涉惶恐，故不顧身病，强疾入城，而旣已入來，則召命之下，亦不敢言病，忍死趨詣矣。上曰，頃聞所患頗重，深用慮念，卽見入來狀啓，欣喜曷喩，卽今所患，比向時，頗有差勝之勢乎？致中曰，賤疾數日內，少得減歇，而第食飮全却，神氣綿綴gg綿惙g，此最可憫矣。上曰，今番啓下筵說，書出朝報耶？只上日記耶？同副承旨金始㷜曰，只上日記矣。上曰，卿未得見之耶？遣史官持入，可也。上又曰，大略則不待下敎，可以知之，昨年帳殿下敎，卿或記得否？大抵此不過黨論所致，黨論之末，彼此曰忠曰逆，彼自以謂忠者，豈必盡以渠黨爲忠乎？但病於雷同，不能自拔，惡逆之名，是何等重大，而尋常加之於人，此非細故也。故昨年之變出矣，而諸臣猶不懲創，此非但諸臣之過也，皆由於予之不能祛私之致也。予之向來所遭妖儉事，實前古所無，而今此吾心之所蘊，盡爲洞諭者，使不知者，或冀有一分覺悟也。不然則家內之事，豈欲播說於外人乎？辭位時，猶不得已言之，而至於今日，則又與其時有異，豈忍更爲提說，而以切迫之意，不得已言之也。且丁未秋處分糢糊，有換局規模，予心愧恧，至今未已，而向時老少黨中，皆有不善者。昨年以後，則其中善者，當不爲黨論，而猶存舊套，此予之所痛恨者也。今則付託無人，萬事已矣。而前日有付託之時，則以爲生前，不忍畢說，考終之時，當欲言之，到今先說，實出於迫不得已也。蕩平諸臣之失機會云者，其言是矣。旣失其機，至於錫孝事出之後，則予心驚痛，當如何哉？錫孝凶言，或謂維賢、天海輩釀出云，而予則曰非也，蓋聞於閭閻之間也。雖非逆賊，亦爲此言，大抵患得患失之輩，常常口誦之言。至其甚者，則以此言，置之於將信將疑之間，世道至此，尙何言哉？景廟朝趙泰耉，以加卜拜相時，東朝漠然不知，予其時適入侍，故知之矣。雖以此觀之，可以推知矣。予平日，欲毋過分數，而世變層生，凶言至及於不敢言之地，予未言此懷之前，實無對諸臣之面。今番閉閤擧措，予豈樂爲哉？此一節，卿有苦心，領府事之事，卿亦知之。蓋領府事，只知事君一之義，若謂之過則，可也，而是亦出於苦心也。且領府事，知予欲爲此處分，故已落落而去，久不入來，故予欲爲一節拍矣。見其箚本，而已知其終不來，且左相開端，故爲此處分矣。編修官張斗周，持入八月十八日筵說。上曰，假注書柳逸，連爲仕進耶？始㷜曰，朝者以身病，褫出矣。上曰，此筵說，非可頒布者也。入來政院之人，自可見而知之，柳逸身病，豈爲大段乎？使之往來闕中，修正日記，可也。〈出榻前下敎〉上又曰，領府事，以挨逼二字，一倍窮蹙云。明朝遣史官，持此筵說，往示之，可也。上又曰，平安監司宋寅明所達卿言處，卿其詳看之。致中，看筵說訖，復起而伏曰，俄聞下敎，又看筵說，而臣病餘精神昏瞀，不能詳細仰對，謹當陳其大略。而第臣之前秋帳殿入侍時所達，其後箚中所論，固已言其大體矣。君臣猶父子，一堂之內，臣豈不盡達所懷乎？辛壬年間之事，聖上下敎，竭盡無餘，而大抵以其時，時勢國事言之，則景廟常在靜攝中。凡干機務，艱於酬酢，至下代理之命，則臣子之奉而將順者，夫豈有一毫近逆之理乎？此事雖於古無之，苟有體國大臣，欲便君上之靜攝，則猶當仰而請之，況有近例之可言。酬應萬機，恐有妨於上候調攝之節，故承上命而稟節目者，事理當然，此豈爲近逆之事哉？自古妖宦，惎間兩宮者，何代無之？而至於妖儉逆婢之閉門不納，則前史所無之事也。渠雖凶惡，若無外恃，則必不敢如是矣。景廟，有至仁盛德，故妖儉之事不成，而逆虎之變書出矣。不忍聞之說，至及於不敢言之地，自古告變雖多，而豈有如虎賊者乎？告者雖重，言及東宮，則其在道理，當先治此罪，得其情而後。其外被告者，當次第收問，而其時治獄之人，則議不出此，只以其凶言之不上文案爲請，此雖有慮及大處之事，然按鞫多人，有耳皆聞，雖曰不書，亦何益乎？治獄頭緖旣非，而鏡、夢輩終始主張，其凶心可知，而畢竟又有敎文事，其來歷亦可知矣。或者以爲，景廟卽祚未久，何必建儲代理云，而此則不顧時勢之言也。其時見景廟御筆，則臣子豈有他議乎？此所以今日廷臣，則固無非議代理之論，而逆鏡輩則終始爲此論矣。至於一邊庭請，一邊箚陳節目之說，則臣於其時，雖不目覩，第聞代理之命猝下，群心驚痛。故爲庭請者，道理則然，及至左右可乎之下敎，出於至誠，則群下之一向爭執，終有所未安。不得已有節目之箚，揆以事理，豈不當然乎？其後三人，復隨入趙泰耉請對云者，旣入節目，而更參還收之請，雖似顚倒，然其時鏡、夢輩，氣勢鴟張。而趙泰耉請對之時，政院漠然不知，而遽下引見，則豈無驚動之心乎？若不隨參，則事未可知也。故三人在備局，遂爲同入，趙泰采之獨不入者，以趙泰耉之請對，揆以私義，有所不可也，此豈有反覆之態乎？且此事，設有節目間不善處之事，夫豈近於爲逆？而逆鏡輩，欲售其屠戮之禍心，故張大其名，必驅之於逆。且以疑阻之心看之，則常時過疑老論，無純誠於景廟，故先着一疑字於肚中，及見此事，果不能無疑，而至於昨年變亂後，則亦當有覺悟之道矣。故宋寅明之當初疑之，而後復變改其意見者，士君子，秉心當如是矣。以聯箚爲逆者，初出於鏡賊之論，此則欲售其禍心，無可言者，而至於卽今持難於伸雪之論者，則非謂其如此，但主於先入之說故也。上曰，先入之說，卽積疑老論之心也。致中曰，若以聯箚爲逆，則其於分義道理何如耶？代理若是禪位，而諸臣不爭，則疑之可也，而不然則此豈毫分置疑者乎？上曰，其疑之者，誤以代理，看作釋務也。當初備忘辭旨，果似釋務矣。致中曰，持難於伸雪之論者，臣亦不疑之也。但道理決不當如是也。四人有罪則同，無罪亦同，何可分而二之乎？當初賜死之時，非以鞫案聯箚，分爲罪案，專以四箚爲本，丁未追奪時，亦不擧逆案，只曰四箚犯分云。而今則四箚義理，旣已許伸，仍置兩人於罪籍者，未免班駁矣，罪則一也。而二脫而二仍，則非快脫聯箚之意也。一邊之人，以此爲難進之端者，果不無所執矣。今若使同罪者，同復其官而後，自上更爲下敎曰，此後，如復爲黨論攻擊之事者，則當繩以重律云爾，則諸臣豈不祗承，而蕩平豈難做得乎？今若以其子若孫之事，爲仍置之案云爾，則大有不然者，其子若孫杖斃之時，朝家初不用逆律矣。其後，器之則追施逆律，而至於省行則元不用逆律，丁未改處分時，亦不施孥戮之典。今忽以逆律施行，則必更用緣坐之律然後，方可以追施於其父祖，而不然則不殺其子之罪人，豈可以其罪，追及於其父與祖乎？且孫之緣坐，不及於其祖者，法例較然，以此爲罪，豈非不均之甚者乎？聖意所在，或以四人盡復，爲有偏重之慮而然耶？國家處分，異於私家事。私家之事則當偏觀人情，參量事勢，無妨於彼此而後爲之者，或是一道。而至於國事則不然，有犯逆之跡則罪之，無犯逆之跡則脫之者，自是正當底道理，豈可不分是非，徒慮其偏重，以逆之一字，輕加之於無辜之人乎？以不承款之子與孫，追罪父祖者，已非法律之當。而又以偏重爲慮，不許伸雪者，尤豈爲正當底道理乎？或者以爲，盡雪四人之冤，則當朝之人，或致不安云，而臣則以爲不然也。當朝之人，初則堅持聯箚，而及承聖敎之後，盡爲悅服，今雖盡脫四人，亦豈必盡爲退去乎？揆以事理，必不如或者之言矣。若以在野諸臣言之，則朝家雖曰伸雪聯箚，而其中二人，尙在罪案，此非諸臣之本意也。一向退伏，無意承命者，非甘心於黨論也，亦非以同色在罪籍而不欲出也，秪緣當初所執之未盡獲伸也。此等義理，實關於正國體伸冤枉之事，則義理未伸之前，無怪乎諸臣之不出也，不然則臣亦豈願朝家曲循群下之請哉？雖以蕩平事言之，有其名而無其效者，最爲可憫。今宜夬雪四箚，以伸未伸之義理然後，如有復踵黨習者。特以用極律爲敎，則調劑同異，豈無蕩平之效乎？宋寅明所達，異臣本意，而亦不無苗脈。寅明，嘗對臣而言曰，國家若不以四箚爲罪，則雖仍置二人，豈爲難進之義乎？臣答曰，朝家若不罪聯箚，盡雪四人之冤，而臺閣之臣，復論啓追奪，則心知其冤枉者，或啓或疏，爭論之可也，豈可專以此爲難進之端乎？以此酬酢矣，臣之本意，蓋指盡雪四人而言也。非謂如今日處分而後，謂有可進之路也。上曰，宋寅明所達，大體則如卿所言，而記出之際，文不盡意也。大抵丁未處分，糢糊不能明白，故作一進退之規模。豐原君趙顯命嘗曰，辛丑唯諾，甲辰不言，丁未請對，面目不好云，其言是矣。予以卿爲相者，欲致卿于朝，與議此事，知卿秉心公平故也。所謂少論，旣不好卿，老論之時欲殺領府事，而卿意則不然。故亦不滿於卿，予旣知卿難容於彼此。故欲拔置於全安之地，待之以色目之外也。蓋少論之差勝者，以其不爲苟同，而至於老論則惟卿一人而已。領府事之心，卿獨明之，槪在先朝，則臺閣論事之時，大臣或達所懷。而向時之人，則備局諸宰次第陳達之言，無非欲殺人之事，而其中卿或發一言，則衆目皆歸於卿，卿或不知而予則知之矣。故予慮或傷卿，或使小退，或使備局諸臣，先爲退出者，實出於惜卿之意也。至於丁未處分，則旣爲之後，雖悔何及，處分顚倒，予豈樂爲哉？但伊日請對時事，假飾排布，實爲未安。故心甚嘅然，爲此處分，非謂其時諸臣之無臣節也。蓋不脫於黨論窠窟中，自以爲一副當義理，故君父之前，自不覺其排布之爲非。予之嘅然者，實在於此，而非曰有他意也。其時處事急遽，捧傳旨之時，未及區別，卿亦混入於其中，大非前日惜卿之本意也。君臣際遇，至于予而虧壞，愧悔之心，曷勝言喩，卿見宋寅明，而戒子弟者，實不易事也。宋寅明，旣知卿心，卿亦知宋寅明，此俱爲不易之事，而且此事，則卿與領府事，吁咈於一堂之上然後，方可得善處，而今卿又獨入矣，咫尺前席，予豈欺心乎？卿與領府事，皆有固執，大抵鏡、夢之以四箚爲逆者，出於禍心，無足可言，而至於自中稍勝者，亦以四箚爲逆，此則疑意之未解也。常時積疑老論，及見此事，疑之又疑，輾轉膠固，自不能脫灑於其套，予之所謂礙逼者，槪指此也。領府事，亦黨論窠窟中也。自甲戌以後，疑老論無純誠於景廟。而加以老論亦多有不善爲處，趙聖復事則此宜大臣陳達者。而乃爲聖復之先着，若實心爲國，則當不計死生禍福，而此則有不如是者矣。少論，以此疑老論之事，而老論，亦見少論之旁伺，不無畏禍之心。恐其一蹉足而爲少論之所捉，故初不能起頭，及夫聖復之事出，大臣當爲請對，而亦不爲之，事過之後，始乃請之，少論以此，謂老論粧出聖復也。至於北門事，則趙泰耉曖昧矣。蓋趙泰耉之自北門入者，欲論罪老論之意也。其意以爲，毫忽之間，恐有大擧措，此亦過疑老論也。妖儉，自辛丑以前，締結鏡、夢，及其事出之後，妖儉，自以爲死，故右相入來時，九重何以知之？但妖儉輩，煽動于中，締結妖儉之人，又煽動于內。故景廟，未及照察其請對之入不入，遽下引見之命矣。趙泰耉量狹，故當初，雖爲其箚，此豈締結妖儉者哉？致中曰，其時領府事諸人，亦隨趙泰耉而入，此豈爲締結妖儉者哉？上曰，凡事忙後錯了，趙泰耉之不待請對而入對者，是忙後錯了。而領府事，亦曰旣參庭請，則何爲箚定節目，旣爲箚定節目，則又何爲還收之請乎？此雖外面過疑之說，然其時擧措，亦不免忙後錯了也。領府事以爲，人臣事君之道，一而已矣云，其意則斷斷無他，而但過疑老論之心則有之。此實義理上固執，與鏡、夢輩所言，不趐霄壤，而卿之所執，亦不害爲義理上固執。蓋此事，是中有非，非中有是，卿則不以代理爲疑，且恨今人之不捨四箚。而第四箚則今已淸脫，更無可伸之冤，而其中二人之尙置罪籍者，非以他故也。其子若孫，旣不承款，則推其罪，以罪其父祖者，雖曰過當，然其時擧措，則第多不善處矣。且有一事，丁未備忘，已有下敎，而此言，言之可汚，德修承款之時，鞫廳不問。而先發不忍聞之凶言，其心所在，不難知矣，向來鄭澔箚中，亦有所言矣。大抵德修輩，自謂終始曖昧，而以爲，不顧定策之功，終有不滿於予者，故爲此白地凶言矣。虎龍上變之後，其時鞫廳，當先打虎龍，以究其凶言，而不此之爲矣。予心不動於禍福，一身利害，有不暇論，此心可質神明，而但旣知其嫁禍搢紳，故予若避位，則朝象當爲鎭定，以欲爲鎭定之意，創爲前古所無之事矣。其後予不忍看朝紙，予心如此，而德修輩則終有不滿于心者，誣爲此凶言，予常時心切痛嘅。故丁未備忘中，不忠於景廟而忠於予乎之說，蓋爲此也。金昌集則處事多不善者，且屢出於逆招，而其時不得一問，位在大臣則尤當嚴此階節。而李頤命則處事元無不善者，而第堯之子，雖曰不肖，李頤命，苟賢也，則豈出器之乎？此其爲人，終不如領府事者也。至於丁酉獨對事，則肅廟，托之以宣廟七臣事也。聖慮出尋常萬萬矣，雖以辛壬間，鏡賊輩，欲危貳極之事觀之，聖考以慈愛之心，十世可知，聖慮實爲宏遠矣。至若掌中書字之事，此不過雜流所爲也。儒生輩，謀國何爲？而渠輩則自托以錦囊計，效諸葛亮之掌中書字，蓋老論中誠心向國者，無出李頤命右者。故酬酢之際，偶以養字書之矣。卽今老論中，卿爲第一，而設有人問曰，當今誠心爲國者，孰爲第一云爾，則對之者，雖或以卿名書示，卿豈以此爲逆乎？但李頤命則所遭不幸，有此一事耳。予與其人，雖不相接，七年侍湯，可以想見其人。予非但於老論時稱之，今亦稱之，予之公心可知也。雖然，金昌集之逆招一節，李頤命之掌書一款，今若全然伸雪，則一邊之人，心必拂鬱，雖伸彼邊之所執。此邊則失其所執，其所執雖曰誤入，渠則自以謂義理，而持之不已矣。且古之人，亦多有曖昧而不卽伸者，姑置二人，以伸此邊之義理，快雪聯箚，以伸彼邊之義理。然後將來彼此諸臣，齊會于一堂之上，調劑同異，漸次消融，使拂鬱者平其心，忿懟者下其氣，則亦豈無可爲之道乎？且礙逼二字，卿亦見之耶？以礙爲誣，相反甚矣。予追思往事，心實嘅然，故未及思脫領府事，而有此下敎。然其中或有不脫俗習，不知礙逼，自務歸於黨逆之科者，此則最下層也。予欲分三層，而文不達意矣。兪㝡基處分後，卿或有不安耶？其疏中法外之律云者，其言是矣。然頌冤天紀輩，其杖下誣服等說，終不能決去逆賊，此爲可痛矣。致中曰，區別處分之敎，聖敎曲盡。而第苟知其冤，則豈可拘於一邊人之拂鬱，而不爲之伸雪乎？況處分得當，則一邊人，又何必拂鬱乎？上曰，只脫二人，則老論不入，盡脫四人，則少論不入，彼此所執，皆自謂義理也。天紀輩之逆，則當置而勿論，而二人，亦入於文案中，亦當置之。今若竝爲伸雪，則老論雖快，少論必不服，其心不服，則朝令何以得行乎？且旣使其心拂鬱，而又使之不敢言，則非朝家待臣之道也。致中曰，虎龍獄事之有言，非但兪最基一人之言也。上曰，非此之謂也。今若平心看過，則昨年少論中，旣出逆賊，而少論則快能割去，此無他，狼藉稱兵，故不欲掩覆而然也。若使一鏡在，則雖昨年逆賊，亦當有掩覆之心，而今之少論，則其黨中爲逆者，能惡而絶之，此可謂快，而老論則欠此着矣。自古締結中官者，其心豈良善耶？天紀輩是已，大抵中官，行己不從容，則患得失之輩，例爲來附？以此觀之，則天紀輩之所爲，出於一己利慾，非爲國也，卽爲其己也。苟有爲己之心，則何所不至，其末也，必如檉之，彼亦君此亦君也，卽此一款，乃未成之逆也。雖以錢仁佐招見之，虎龍常時，親於世相云，而末梢離貳者，必是天紀輩，慾心撑中，故猜心亦出，與虎龍自然疎貳，而末梢之變書出矣。且一鏡輩，旣有凶心，而德修之招，又有凶言，故以是爲藉口之資，此尤痛惋。干係於此類者，則一倂割去，而但稱四箚之光明，則豈不得宜乎？子與孫之罪，豈可推上於父祖云者，言則是矣。然今日處分，則實出於但雪四箚，而勿撓逆案之意，將來一堂之中，彼此感化，則豈無更思之道乎？今若復更處分，則舊疑未袪，新疑又生，轉輾沉痼，調劑恐無日矣，至於十六人事，卽弼夢之發啓也。乃弼夢之告變，而其時，卽虎龍急書未上，背天紀而投鏡、夢之時也。虎龍，若不背附鏡、夢，則弼夢，何以知十六人名字，而有此論啓耶？當初少論之區別鏡與夢者，可謂迷暗矣。上又曰，予之處分兪㝡基、尹光毅者，卽兩處止鬪之意也。向時則人皆曰黑，而卿獨曰，有黑有白，卿之情跡甚孤，而今則人或知卿心矣。今日調劑之責，惟在於卿，予之前後下敎，使一邊之人，明白知之，使在上者，不費心力宜矣。致中曰，聖敎及此，小臣豈有可達之辭乎？一自處分之後，或對賓客，則臣常以爲，在前聯箚爲逆之時，則在野諸臣之不仕者，非曰黨論也。道理則然，而今則所重旣伸，諸臣亦不當一向退伏如前日云矣。上曰，追奪聯箚，而使唯諾諸人行公，則豈不臲卼乎？今則聯箚旣伸，唯諾自然脫空矣。致中曰，其中處分不均，故群情頗抑鬱矣。今此處分，雖未知得當，然所重旣伸，則道理與向來有異，不必秉難進之義也。惟當次第入來，或以文字，或以言語，齊聲仰籲，一啓再啓，至于三四，庶幾回天者，道理則然。而如前日之一不應命則非矣。臣之所執，雖如此，而小臣不必信服於老論，臣之一身，豈有益於國事乎？聖上，洞知外間物情，如許事狀，想亦俯照之矣。大抵無論色目，所用惟才，則朝廷自然尊重，用人之路旣廣，則材料多而用捨公，國事可做。而今則材少窠多，苟爾充塡，此最可憫，臣當以此責難於君上。而至於臣力所及處，則臣豈敢惜之？而第老論，未必知臣，槪近來言議俊爽者，可以行世。而臣之言，適近於利害，故人不信之，調劑之責，實非臣身之所堪當者。殿下若及此時，快更未盡之處分，仍賜明白開諭，則庶可爲感服之道矣。俄者下敎，可謂曲盡，而第國事異於私事，處於內者處於外者，體段各異。朝家所爲，必欲盡適於人情，則反近於細碎矣。臣誠皇恐gg惶恐g，竊觀殿下於處分之時，開釋臣僚，過於委曲，妨於辭令，殿下欲爲處分，則當爲之而已，何乃若是委曲耶？況盡欲調適於人情者，又非光明磊落底氣象，願殿下於此等處，深加聖意焉。且錫孝凶言，至及於不敢言之地，其爲痛惋，當如何哉？聖上之不接臣隣者，實出於傷痛反躬之意，而處分猶未免過重，閉閤自訟之事，在一守令則猶或可也。而處至尊之位者，豈可以是爲法乎？殿下欲見臣等，則當降別諭，如斯足矣，而至於閉閤而召臣等，則恩禮無已太過乎？上曰，卿之所達是矣。辭令之過，予亦知之。但凡事，初雖微細，末梢漸大，故如兪最基之不庭請等說，尹光毅之唯唯云者，將來必將大段矣。予之處分，蓋爲此也。至於礙逼一節，趙明翼疏批，分明言之。而但事端新出，故分析明言之際，亦頗有勞矣。致中曰，聞領府事李光佐，方來到東城外云，自上別爲敦勉，使之入來，似好矣。始㷜曰，昨旣洞諭，今又下敎，憂憫黨禍，至誠開諭，凡在聽聞，孰不感歎？大抵一邊則欲罪四人，而一邊則不然，兩邊所見不齊，不無輕重淺深之別，然聖上至誠懇惻，非有私好惡於其人也，欲挽回此黨論二字也。故臣聞入來闕內者之言，則在外之時，孰不爲黨論？而及登筵席，承聞聖敎，則不齊之心，自然歸一云，感動之效，其將自今日始矣。彼旣感動，則此亦不異。此後處分公平，無私好惡於其間，則豈不漸次有效乎？至於俄者下敎中，一邊拂鬱之敎，則殿下，似未免失言矣。處分旣的當，則守之堅固，然後爲下者，可以信服。今若不顧是非，但曰拘於事勢云爾，則非誠心待下之道也，在下者，亦豈能信服乎？上曰，今日處分，欲存界限，故一邊拂鬱之敎，予非欲姑息彼此也。彼此所執皆曰義理，故予則參量而爲之也。上又曰，今日見狀啓，知領府事來到東城外，心甚慰焉，明日待開門，入侍承旨，出往所住處，特爲慰諭，與之偕入，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退出，夜已四鼓矣。

9月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張泰紹〈病〉。左副承旨吳命新〈未肅拜〉。右副承旨權始經〈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齊〈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顯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朝講爲之。

○權始經啓曰，大司憲尹游，掌令李齊恒、李慶錫在外，執義李世璡避嫌退待，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眞淳，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盡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今日晝講時，特進官當爲入侍。而工曹判書李森，梓宮加漆進，兵曹參判李仁復，中日進，右尹李眞淳，本府坐起進，左尹蔡成胤，工曹參判李廷傑，司直李翊漢，俱以病不進，除公故外，病不進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顯命曰，明日朝講爲之。

○趙顯命啓曰，右承旨張泰紹親病受由，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出去，廳中只有臣顯命，右副承旨權始經，凡事多有苟簡，左承旨、左副承旨有闕之代，政官牌招，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因忠淸監司金始炯査啓，延命謙加資還收事，自備局覆啓蒙允矣。原單子還入爻周，而所授敎旨，亦爲收聚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未肅拜，參議尹惠敎在外，右副承旨權始經進。

○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李仁復進，參議沈埈試官進，參知徐宗玉病，右副承旨權始經進。

○吏批，以權𢢜爲刑曹判書，徐宗爕爲刑曹參議，柳謙明爲修撰，趙迪命爲副修撰，許沃爲獻納，李光溥爲正言，南泰慶爲正言，李重庚、沈泰賢爲持平，權穎爲弼善，尹昌來爲內贍主簿，金尙翼爲典籍，李重協爲安東府使，吳命新、徐宗玉爲承旨，左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吳命新。

○兵批，副護軍申𫕵，副司直李憙單付。

○以左副承旨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宗玉曰，推考傳旨捧入。

○兵批，以金相兌爲右邊捕盜從事官。

○趙顯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事體未安。今日政，下番闕員差出，仍卽牌招，修撰申致謹，昨日旣已帶職蒙宥，亦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申致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禁推傳旨捧入。

○徐宗玉啓曰，假注書李宗延，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啓曰，明日朝講時，兩司當爲入侍，而大司憲尹游，掌令李齊恒、李慶錫，持平沈泰賢，司諫權頀，獻納許沃在外，正言南泰慶，奉命出去，正言李光溥，持平李重庚，以試官，方在試所，大司諫蔡彭胤，呈辭受由，執義李世璡，玉堂處置之箚，纔已請遞而未及批下，他無推移入侍之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試官外，在外人，今姑改差，與有闕之代，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左承旨申𫕵狀啓，臣於朝者，以病狀危急，頃刻難保，冀蒙恩遞事，縣道封章爲白有如乎？領中樞府事李光佐，今日始得見前月十八日，筵中下敎啓下全本，不勝惶恐。方以待命事，發向東城之外，臣所當隨往所到處是白乎矣。臣之病勢如此，萬無起動偕往之望，不勝惶悶，待罪緣由，竝以馳啓云云，〈踏啓字〉

○金始㷜啓曰，臣敬奉御札，傳宣于往十里領府事李光佐所駐處，則以爲，臣於昨日，始伏見筵中下敎啓下全本，不勝惶恐，趨伏城外，席藁竢嚴命矣。萬萬意象之外，承宣奉天札臨宣，臣震驚惝怳，五心不知所處，只自感泣無窮。臣非木石，於此尙安敢頑然無動，而顧念前日違命之罪，實合萬殞。又加以今日罪戾，不被大何，誠無以謝國人。方趨伏金吾門外，更請鈇鉞之降，血泣震懍，不知所達云。大臣，以更爲待命事，方向金吾門外，臣旣承偕來之命，隨來之意，敢啓。傳曰，卿其安心勿待命，卽爲入來事傳諭，仍與偕入。

○傳于趙顯命曰，領府事入來，則當引見，今日晝講停。

○傳干金始㷜曰，領府事肅謝後，卽詣閤門。

○傳于金始㷜曰，鄭澔之平日，言議之甚於黨痼，尋常痛之，故有丁未處分之事，而大抵鄭澔，衰敗特甚，非昔日之鄭澔。且頃年妄率之擧，若應下敎衰耗之人，非辦出者，前領府事閔鎭遠，向日所爲，妄則妄矣。而其本末，予知久矣，每事多有率爾之病，此亦由乎此矣。其苦心斷斷無他，業已知矣，故雖罰，亦諭其心矣。到今時原任大臣，一堂面諭，明曉是非，矯其非伸其滯之日，宜有處分之道，而況已沒者，旣復其存乎？至於前領府事閔鎭遠，還給西樞職秩，使奉府夫人，優遊京外，乃予追遠之意也。前領府事閔鎭遠敍用，被謫蒙放人鄭澔，職牒還給。

○金始㷜，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具程，以其父歸葬事，啓稟給由矣。今聞已過葬事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靈原君櫶狀啓，德興大院君畫像奉審事。傳曰，今觀宗臣書啓，亦不無疑。而所謂畫像，以狀啓觀之，似非空中摸畫者，狀啓年舊新鮮，作一端疑。而至重至大之事，不可以一疑，奉安京中，亦不可以一疑，徑先燒火，其當日後，十分講究而處之，姑置，宗臣則仍令上來。

○校理金尙星，副校理李宗白等，伏以執義李世璡，以夜承除命，朝當常參，不敢坐違承牌，祗肅倉卒之際，殊欠詳盡，處置請出，致勤聖敎，引嫌而退。夫臺閣處置之規，只因原避有立落。前持平李憙避辭中，若或提及其向日疏語，而憲啓處置之際，故漏是事。但擧酒禁一款，而有所請出，則聖批中處置未得當之敎，固出飭勵之意。而憙之所引嫌者，只言以酒禁事，同被筵敎，有難參涉於僚避可否云。而元無他事之捱及，則其疏其避，條貫各異，憲啓之置諸立科，蓋出於此，而聖明之特遞者，以其疏也。臺閣之請出者，以其避也，則嚴敎之下，宜以此明白引避，而至以倉卒之際，殊欠詳盡等語，糢糊爲說，全沒請出之本意，其在臺體，大段壞損，請執義李世璡遞差。取進止。答曰，依啓。

○己酉九月初二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引見入侍時，領府事李光佐，行都承旨趙顯命，假注書李宗延，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以次進伏。光佐進伏曰，日候泠暖不適，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近來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光佐曰，聖體起居，得聞於醫官所傳，而未能眞的，玉色及眼候，何如？小臣入卽仰請，似乎太速，而欲先詳知，特許瞻望則伏幸。上曰，依爲之。光佐瞻望後，復伏曰，比前無消瘦之事，而龍顔光彩，似不如前矣。眼部視物，猶不如常乎？開睫之際，得無礙澁之候乎？玉色似過於紅，或氣升乎？上曰，氣有升降，當午氣升之時，顔色紅潤，眼候則春間視物有妨，雖無眼花，而久視則昏黑如霧中看物矣。受鍼以後，漸漸差勝，前頭復發與否，姑未預知。而今則如常，當初眼胞甚痛，雖文字，不能久看矣，此亦近來差勝矣。光佐曰，寢膳之節，亦何如？上曰，數年前不寐之症，自壬寅服藥後差勝。而自年冬以後，欲睡旋覺，時且煩憫，不能穩寢，水剌，一日勝則一日減，二日勝則二日減，近又差勝矣。光佐曰，比前冬以前，何如？上曰，年冬以後，勝減無常，近來則以膈痰不能善食。大抵食量，比前頗減矣。光佐曰，數月之內，屢度跌傷，雖不大段，初則驚心。且伏聞，頃者碑閣奉審時，入爲跌傷云。雖以無傷損爲敎，而驚動之時，血道離次，必有凝瘀之患，如當歸鬚散之屬，進御，何如？欲與醫官入診詳察，而殿下亦不許入云。當時雖無所傷，驚跌出於不意，豈無心上跳動之慮乎？令諸醫入診，議定當進之藥，似宜矣。上曰，其處，非高峻之地，而失足蹲坐，傍觀，雖或慮其身重致傷。而自知其不曾驚動，且旣差愈，似無瘀血停蓄之慮矣。光佐曰，古菴心腎丸，頃日劑入，所進幾許？上曰，已服其三分之一，近亦連服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頷下氣滯之症，近來復發，至有劑藥以入之命，而勿令外人知之云。只憑醫女所傳，未能詳知症候之加減，掌樂正金後衍，使之入侍，親奉傳敎，何如？雖有違和之節，不爲下敎，是甚伏憫矣。上曰，前春以腰痛脚痛頭疼氣升等症候，進服六鬱湯，因變亂停進，而昨冬今春則差減矣。近有復發之漸，故或慮加重，預爲進御矣。光佐曰，藥者，隨經用之者也，不能稱量，一向多進，不無憂慮矣。上曰，進御後，別無效害，而醫官亦以此爲慮，每一次，只進十貼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近來無疾痛處耶？上曰，無加是勝，而亦無添加之候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頃在藥院時，知有小小症候矣，近來，何如？上曰，比前一樣矣。光佐曰，嬪宮氣候，何如？仰問亦有所不忍，而吐血之症，澌毁之候，何如？上曰，吐血一節，甚爲憫慮，近頗止減，入秋以後，食治差勝，故所見不至甚憫矣。光佐曰，小臣平日行已無狀，無一分孚信之事。古人亦或有當世道艱難之際，遭罔極之言者，而豈有如小臣之所遭乎？今臣所被惡言，雖湛滅宗族，不足以贖其萬一，人之加之，雖若尋常，而當之者，震越崩迫，覓死不得，實無一分保全之望矣。天鑑洞燭，曲施恩私，每每拔之於坑塹，齒之於人類，聖明至恩，何以報萬一，不得瞻望耿光者，今至九朔，臣雖無狀，亦有犬馬之誠。在此近地，一來省覲，豈無其願？而所遭人言，乃千古所未聞覩之惡言也。不忍冒沒入來，殊恩異禮，辜負至今，論其非犯，萬殞難贖，況且前後所下手書，今至幾次？至於頃日所下諭之以夢見，辭意至切，世間，豈復有如此至恩乎？自臣逬出，親愛臣者，莫不以堅守勿出勸臣，而及見夢見之諭，皆令臣一出伸分。臣心感泣無涯，不待人言，誠欲卽爲入來，一近天顔，少伸此心而退，而其時適値遭李潝之疏，尙未一番陳疏，故不得入來矣。前後所被人言，無非變書，而未有如潝疏者，李斯萬古元惡，至擧而比之，臣誠痛心矣。自上至誠欲祛黨習，而只緣群下無狀，不能奉承聖意。末流之弊，無所不至，無倫之言，至及於不敢言之地。臣子之心，痛刻萬萬，而以殿下之誠孝，尤當如何？究厥根本，則皆由偏黨也。殿下痛心於此，必欲招集群僚，講求調劑人心之道。而如臣無狀，不得承命入來，終至於閉閤絶引接之境。臣罪至此，尤無所逃，論以典刑，合被萬戮，而不惟不加之罪，反賜優批，慰諭備至，國恩罔極，實出望外，不知何以上答萬一矣。疏批，十九日早傳，故筵說，全未聞知矣，書啓修送之後，始伏聞有嚴敎，而筵說，使不得傳漏，故只傳有嚴敎而已。不得其曲折，雖欲胥命，無所指的矣。昨日自備局始謄送，啓下筵說，見其全本，一倍震慄，病勢難强。而卽刻入來，如或未蒙罪譴，則留疏陳暴，請伏重辟，而仍卽退還爲計矣。萬萬意慮之外，又下御札，御札下諭，是豈人臣敢得之恩數？而小臣，自今年二月以後，四蒙此異恩，今至於下降待命之啓，臣子分義，震驚惶懍，何敢頑然無動？金吾胥命，亦似文具，初欲趨伏闕下，命入則入對矣。更思之，前後所遭罔極，而視若尋常，冒沒入來，則一出此法，人臣無所畏忌，故不得已胥命金吾矣。至有停晝講使之入來之敎，且耿耿微悃，亦不能自抑玆敢入對。九朔離違之餘，瞻望天顔，今則死且無憾。而小臣之一身廉隅則都喪矣。以大臣爲名，而放倒廉隅，則京外士民，將謂斯何？臣十餘歲時，偶於言端擧黨目，臣父嚴加呵責，臣至今不敢忘于心。臣之實心，非欲爲黨論者也。出身後，先朝下敎，屢飭黨論，亦嘗銘佩在中，而畢竟不免爲黨目中人。臣之通籍，今三十六年，近二十年則不仕，在朝供職，僅十數年。而常頭出頭沒於色目進退中，每自傷歎，臣心可質蒼天。而人皆指目以黨色，此臣之罪，萬死難贖矣。至於告國之辭，誠不自知其爲挨逼之歸，臣誠震隕惶惕，罔知攸達矣。筵說甚多，不得詳見，而都承旨，以殿下不卽下敎，養成臣下之罪仰達。此人有誠於國之人，故其言如此。而殿下，如不下敎，孰得以覺知耶？此實殿下，愛臣子如赤子，或慮其迷黯，至於大戾，故有此下敎。至於臣之一段苦心，洞然下燭，且臣之不能拔出於黨習之狀，亦爲明白下敎。俾有所覺悟，顧此恩私，雖捐生結草，誠無以仰報，如此之言，人或疑以阿諛，亦近例套。而臣言則實際，生臣者父母，知臣者殿下，再生臣者亦殿下，乃臣疏中語也。向來人言，無非叵測，便是九次上變，而殿下每每洞察，今又昭燭臣心，洞然下敎，臣實再生之中，又再生也。世世生生，末由盡報，死去結草，誠不知其果有此理，而結草爲期之外，更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卿之向日所遭，極其非常，卿心爲如何？而予則知彼輩嫉卿，必欲逐去，其言不深，則或慮卿復入，故言之至此。此無他，專由於彼此疑阻之致也。他事從當言之，而卿雖曰不爲黨論，生於斯，長於斯，聞見無非黨目中事。雖下聖人一等之人，耳濡目染，豈有灑脫之理乎？卿雖不爲，自然浸染，漸漸疑阻，深惡痛嫉之人，必欲逐卿。若不一番引對，痛說源頭，則無拔出之路矣。今若用卿，且專用在朝之人，則此拔出卿之策，而亦非鎭服之道也。渠輩雖日上十章，諺所謂於我無惡，何可罪之？予工夫雖淺，此等之事亦不爲之耳。甲辰之冬，予已知卿心，卿豈不知予心乎？甲辰以後，罰卿者，非慰藉彼輩之意，卿終有所不覺於根本者，故欲責備卿，玉成卿也，豈有一分未安於卿者哉？其時予謂領相，素有非處，蓋以不能自脫於黨習中也。彼輩，以此目卿爲鏡黨，必欲甘心，而予則知卿本心之斷斷無他。故予於其時以爲，不用卿則恐不能拔出。予之此心，人豈知之？宮中之事，外人有不可知者，故卿有所不覺悟處，而卿之苦心，予已知之矣。乙巳處分，進退之擧，不欲復言，在上者如此，豈可望其調劑耶？思之可恨，予之本意，必欲祛黨習，而人則不知予心之如此。仍以爲進退之機，實爲慨然，其時予豈忘卿于心？終置卿不用，追思悔恨，日昨閉闔，予亦豈不知爲過擧乎？在東宮辭位之時，亦不爲之，而今作此擧者，槪爲無倫之言，至及於不敢言之地，實欲閉閤而責躬，非有永絶引接之意也。領相及卿，同爲入侍，則欲一洞諭心曲矣。及見卿疏，知其必不入來，故頃日筵中，亦言之，以前日春塘臺時事觀之。予固知卿之固執，一向强迫，非知卿心之意，故已與諸臣處分矣。卿實有終不覺悟之病，而一段苦心，予已知之。蓋卿，以其時人皆爲逆，故不知其挨逼，而旣下敎之後，卿亦豈可徒守一定之見乎？予雖涼德，不怒於卿者，知卿之出於苦心，而非有所挨逼之意也。卿之有意無意，不啻霄壤，而彼人則不知卿心，爲此情外之言，予雖知卿之苦心，而猶有頃日下敎者，實由於慨然而發也。昨已下敎於領相，而彼此皆似有機括，故明白痛諭，使皆知之，如是處分，於卿有何不安之端乎？然卿之不安者，蓋有所覺悟而然也，以此益知卿心矣。一堂之上，徒懷不安，非予誠心待遇之意也。從當更諭，而連觀狀啓，知有所患，近來，何如？光佐曰，出城後，放散自適，早寢晏起，飮啖不失時，神氣自勝於前，前年生病之時。復廻火熱，間作而猶不甚盛。此莫非蒙被恩渥，調息如意之效也，今姑無死生之慮矣。上曰，卿之今此入來，必有所省悟，甚以爲喜。筵說，令政院謄送矣，盡謄以去乎？昨示領相，今日使卿觀之，知卿見此，必有省悟處矣。光佐曰，臣雖愚迷，豈無所省悟處乎？臣於其時，若知鏡、夢輩，締結妖儉，有所作用之狀，則臣雖無狀，當忘身斥之。而全然不知，今承明白下敎，始爲洞悟，痛恨之心，不可盡喩，其時臣絶一鏡，斷不與往還，此在鏡疏辭，非可誣也。而不免循序陞資，以臣之手，亦爲擬望，此一款，思之驚痛，當食忘味矣。上曰，其時予以爲，卿等是有識慮之人，而何故不知而如是乎？以此心獨笑之矣，卿與左相心事，予雖知其不然，而猶以與彼同行，全然不知爲訝，予知卿心而猶如此，彼輩則以爲，卿氣味相合也。丁未入對時，海恩，終不知予心，彼輩之不知卿心，無怪矣。予於其恕卿等本心，而猶以百世後公論謂何爲慮？彼輩之疑，何足爲異？光佐曰，其事雖不知，敎文出後，則可以處置，而猶未能也。上曰，患得失之徒，排布妖儉等事，卿何以知之？光佐曰，排布妖儉等事，雖不知之？寧有顧惜一鏡之意，小臣苦心，趙顯命知之矣。其時一鏡，獨憚臣，臣若先敗退，則無以制一鏡矣。蓋故相臣趙泰耉、崔錫恒，皆以年老積傷，朝夕凜凜，官位之次於兩人者，卽小臣故也。臣素定於心，不爲主論，大抵主論然後有權，有權然後，可以進退通塞憚劾刺擧矣。臣以秉權，非人臣事，故斷不主論，臣之至今蒙被天恩，保全微命者，皆不主論之力也。壬寅以後，迭居兵、吏判，終至入相，官位可謂隆赫，而竟無臺諫一人，私於臣門者，世所共知。然臣之素性，有害於國者，必忘身排斥，臣若在朝，雖不運動，一鏡，自不得鴟張。臣若徒懷一切之心，先攻一鏡，不能勝而敗去，則一鏡，大肆氣勢，更無抵敵者，其時事勢至難，其間之所用心，誠有可悲者矣。然以陞鏡之職，不免受慘怛之言，而此則臣千萬自訟，不敢以其言爲非矣。其時一鏡，終可慮，故臣雖外面想得，用心堤防，其深深排布之狀，何由得知乎？向時人，獨知臣等所不知之事，人臣深知內事，是亦豈善事乎？今番則固爲明白承聞，而丁未九月，以史局事，與平監宋寅明，知申趙顯命，同爲入侍時，亦得略承下敎矣。上曰，其時承旨則鄭錫三入侍矣。光佐曰，以將爲大處分，故宋寅明，洞陳辛壬以後諸臣之情實心事，其時始聞下敎一通，裏面有事之狀，略略想得矣。臣前後持論曲折，今當一陳矣。臣無他長處，而家世謹愼，昔萬石君之子石慶，書馬字，減一劃，便稱死罪。臣雖不及古人，平生謹愼無他，乃臣寸長。而當其論及請代理人之時，苟有一毫挨逼之端，則臣當謹避之不暇，以臣規模，而爲挨逼之言，寧有是哉。此則所論，在其人擧措間，元不干於代理本事，決知其無一毫挨逼之慮，故言之不疑矣。其時人則雖知臣等所未知之事，而小臣則春坊亦只肅謝。而不爲行公，故辛丑以前，於景宗大王，未嘗一番入侍矣，病患輕重，何由明知乎？只是朝廷，元無以病患，一番憂遑，着實爲醫藥之事，而元年遽欲釋務，不勝驚痛，而其時人，亦爲庭請，其宜爭執，亦可知之矣。庭請旣停，聯箚纔上之時，故相臣趙泰耉、崔錫恒及小臣及今左相李台佐，故判書李肇，方欲同入請對矣。今右相李㙫，書問曰，想當陳疏爭之，欲各疏則吾亦各疏，欲聯名則吾亦聯名云。臣等，答以右相方請對，速來同參可也。右相，卽趙泰耉也，臣從丹鳳門入來。上曰，其時左相，亦從宣仁門入來耶？光佐曰，今左相，與臣同入丹鳳矣。上曰，然則李肇耶？光佐曰，宣仁門事，臣當仰達，由丹鳳門則越建陽嶺，其間頗遠。趙泰耉，以方抱危病，不能遠步，故紆回由宣仁門入來。李肇，亦身重任便，故難於遠步，間道疾馳，先於趙泰耉，自宣仁入來，臣等，由丹鳳入來。崔錫恒，自藥房來，趙泰耉，入坐翊衛司，臣等四人，在漏局，其時政院，不許稟趙泰耉請對。故泰耉，招政吏嚴責，臣等，亦令速稟，院吏去未久，而引見已下，臣等未知其由，意謂政院，初則防塞，而不待回報，旋又入啓矣。來詣閤門外，俄而，今右相亦入來，趙泰耉坐東邊，臣等五人，坐西邊，其時臺諫，方爲趙泰耉削黜之啓，當刻內，猝改爲遠竄送分撥示之，蓋恐之使勿入也。泰耉，抵之於地而坐，俄而，金昌集等三公、六承旨、三司，全數紛紛入來，疑臣等入來，有何大作爲，蒼黃聚集矣。上曰，彼方疑阻，故如此矣。光佐曰，其蒼黃急遽之擧措，何可盡達乎？金昌集，多有駭擧云，而傳聞未的，只就目見者，疾步而來，喘息未定，大臣例有相揖之規。故他大臣，猶相揖，而昌集，頹坐不揖，健命，向泰耉問何以請對，俄而，司謁出來，命二品以上皆入。臣等，入侍進修堂，泰耉涕泣陳達，金昌集以下，雖不涕泣。而其陳達之懇到，無異於泰耉，而以誤上聯箚，僕僕引罪，請治其罪。而還收備忘記，四次陳達，始得還納備忘，昌集，奉置香案，景廟，以玉手一撫之，洪錫輔，以政院不稟，何以知趙泰耉之入來，迫問于上，辭氣勃然。崔錫恒責之曰，何不從容陳達，如是無禮乎云而退矣。當庭請之時，使臣一番製啓辭，其中緊語，皆抹之，臣問其故。答曰，如此意辭，前啓有之云，臣答曰，題旣一也，語意之同，固其所也。如此緊語，皆拔之，則當用何言耶？不用此文則已，不然則必不可改云爾，則健命大怒，文字他疵欠善改處，一倂抹去。臣笑曰，善改處則何必抹去云矣，卽此一款，臣已知庭請之無精誠。其後二日，果停矣，夫聯箚所請，何等大事也。誠爲國家，決此大議，則臣等雖請對還收，當曰如許大事，旣定之後，安敢異議云。而請罪臣等，堅行節目，事理當然，而不此之爲，節目才上，又隨臣等入對，更請還收。而所達之至切，無異臣等，此何擧措也，聯箚一節，固是代理也。庭請一節及請還收一節，豈不與請代理相反乎？論此前後相反之擧措者，寧有一毫挨逼於代理之慮乎？此數件事，皆所謂陰陽闔闢，今番趙顯命上疏，亦引丁未秋筵白，明言其陰陽手段，卽其擧措之間，足見其心腸，故臣等以爲，論此少無所挨逼也。臣等知景廟病患，不如當朝之人，而如兪崇遭嚴敎時，甄責明白云，臣等不曾入侍。故只據所聞，不得詳知矣，丁未秋，宋寅明，豈不仰白乎？聖候如此，則自藥院醫藥保護，鎭定人心，大臣坐於賓廳，會二品以上，涕泣相議，仰請代理，則豈不光明正大？而今此前後擧措，極爲慌忙怪異。大臣於如此重事，擧措如此，臣安得不言之乎？上曰，卿心，予豈不知乎？挨逼與誣逼有異，而旣知爲挨逼之歸而不言，則是眞若有意也。故由於痛慨其不悟，乃有挨逼於何處之敎矣，且予有所不忍，終不明言，此實非予所當言者，而若果爲靜攝之計，則不必出於微官趙聖復矣。光佐曰，此事臣當仰達，聖復出後，臣等陳疏矣，其時臺諫，啓請絶島定配，自中之論，亦如此矣。上曰，在予子弟之心則然矣。爲國大臣之道則不然，而末梢庭請之旋輟，蓋知鏡、夢輩排布之狀，生怯於少論之盡吞老論，惴惴焉出於畏禍之心也。李頤命豈畏禍於景廟，要功於予者，而以其末稍，卿等請對後，引嫌之事觀之，畏卿等盡掃老論，爲國大處分也。爲今日臣子之道，以疑請罪非矣，其在調劑之道，所當先祛其疑字矣。頃予所謂彼輩庸劣云者，如此大事，當與入共論合議爲之，而怵禍畏死，不能辦此，不知不覺，自陷於罔測之科，而畢竟爲鏡、夢輩所吞，可謂殘忍矣。彼輩則深知內事，卿等則不知，故終始疑阻，不諒其事勢矣。鏡、夢事，老論有所見知，故老論所以嫉卿者，疑卿之知鏡、夢，與妖儉輩相知也，老論，亦豈皆締結世相耶？且設令有罪，旣已誅死，則到今追奪，不亦已甚。光佐曰，老論，豈盡結世相之敎則誠然矣。臣亦豈謂老論，盡結世相耶？但深知內事者，亦豈非人臣之罪乎？上曰，趙泰耉心事，未暴於景廟，可惜可惜。光佐曰，臣伏聞日昨筵中下敎，趙泰耉事，明其非關通於內豎之人物，泰耉若有知於九原，必感泣於冥冥中矣。上曰，其日妖儉，約束紅袖，自以爲聯箚旣上，老論若入則渠輩必死，以得逢右相爲幸，震動於闕內，不然闕庭雖近，何由知之？故彼輩，以右相亦有所知爲疑，卿等引對罷後，其夜政事，藥房都提調趙泰耉爲之。紅袖輩，以南人少論爲好，擧皆有喜色，趙泰耉，豈締結渠輩而然也？向時合啓，不知其如此，而予則恕之矣。此正諺所謂不識面孔而自以爲知者也。以此思之，彼此逆字，皆當祛之，老少二字，更不擧論然後，方可謂潔矣。光佐曰，其時引對，臣亦入侍，妖儉，若幸其請對，則臣等羞恥，孰甚於此，亦因今番上敎而覺得矣。上曰，今日庭臣，若祛老少二字，則可免羞恥，以祛黨目爲務可也。顯命曰，以臣所聞，殿下下敎，領府事所達，皆似過分。殿下，深知本事之必不可已，故於其時擧措慌亂眩幻處，推恕或過，領府事，但見外面而又與之血戰，故尙有私吝之心矣。光佐曰，臣豈有私吝之心乎？十八日，筵臣，亦有以請代理，有不誠於景廟之說矣。上曰，此是尹淳之言也。彼此事勢，予則皆見，卿等則彼邊事勢，不能詳知而然也。私吝云者，都承旨之言過矣。然不祛老少之名，則其爲羞恥，不可言矣。祖宗朝培養名節者，非廉隅乎？近來務好名，而用之黨論，其害無窮，今日士夫，擺脫色目，自潔其身可也。豐原所謂予之推恕太過云者，亦過矣，丁未下敎，不忠於景廟者，豈忠於予云者，可知予意也。豐原則深於蕩平，故其言又過。今日筵中，君臣三人皆有過，而予之過，比卿等之過，減分數矣。光佐曰，辛丑冬，臣等不知幾微矣。上曰，其時卿等，不爲卽入，故予以此謂卿等知幾微而不入矣，其後見之，果不知矣。光佐曰，其時臣有不知之端，其時臣方在江外矣。上曰，其時事，予當言之，自古換局，無扈衛之擧，而文有道以武藝別監扈衛時敏堂，似此擧措，豈不凶惡乎？或恐老論之作變而然也。光佐曰，其時金演爲戶判，李肇爲刑判，臣爲禮判兼守禦使。以此觀之，則吏判，亦似於少論中差出。而沈檀爲之，初九十兩間之夜，以小臣除授平安監司，平監固重矣，而新擢之初，未知何以除授也。臣未知所以除授之聖意，故仍任之後，亦不敢入朝，進退未定矣。及聞妖儉之變，爲請對倉黃入來，因受守禦密符，不得出去矣，其時事，豈不可怪乎？上曰，卿等以此思之，除授一節，予不忍明言，而妖儉謀害之時，疏草有之，春坊金東弼，謄之矣。中間二宦遠配之後，有予自爲之之敎，而予不忍謂之下敎矣，其時將何以爲之耶？予之心事，不能暴白，而不欲貽累於景廟，乃有辭位之擧。當其時，不除妖儉，其禍豈忍言之？將不免貽累於景廟至仁至德，故不得已作辭位之擧，予豈較其利害，欲爲自靖之計也？其時疏草，大略言之，其日引接師傅及宮官，言及此事，而趙泰耉，不能覺悟，李明誼則辭氣不平，予以爲東宮，豈知老論少論乎？此誠可笑云云矣。且予有至痛，今當明言，甲辰大漸之夕，予不知醫理，焦煎罔措。而其夜東朝，臨問症候，以水剌還宮，其日雨雪交下，陪往之際，衣巾沾濕，因改服未及還侍，聞自上，有召入之命，階砌潤滑。至於落傷，蒼黃入侍，則以手招之，進伏則以兩手，握予兩手。予曰，何乃若此？其時症候危急，不能下敎，而聞宮人之言，則命進紙筆。仍召世弟，宮人輩，初不詳聞，誤進他物，則揮手更敎，差後始知。而召予，予入環翠亭門，始聞有召入之命，而終不得敢承下敎，至痛在心，不忍言之矣。顯命曰，頃日下敎之後，豈有疑阻之理，而大抵源委旣久，少論所爭，不知內而知外，彼輩則知內而忘其外，皆有所執，不能覺得。末流之禍，無所不至，卽今道理，圖伸其是處，斥其非處，都無事矣。上曰，予言是中有非，非中有是云者此也。都承旨之言是矣，領府事在咫尺，而猶有未洞解者矣。然予有一件良苦事矣。光佐曰，何事耶？上曰，予無知之鑑，雖不知智愚賢不肖，而亦無一毫退托之意，今番處分後，謁東朝謝罪，告以身雖勞苦，必欲調劑之意，今果調劑，然後庶有他日歸拜仁、孝兩廟之顔矣。此後則卿亦思根本，漸去疑阻，同臻消融之域，可也。彼人，以趙泰采事，尤爲嫉怨於卿，然領相亦謂之彼自取而然也。卿之苦心，予已知之，若無卿與領相，則予不可爲也。顯命曰，其時領府事意見，與諸臣不合，宋寅明與領府事相爭，亦未嘗不相恕矣。上曰，當初意見，雖有些少參差之事，到今洞曉之後，滌其舊染，同做蕩平，則豈不甚好乎？光佐曰，丁未入對時，小臣，以四人中有嫌避之故，退伏於位，無自立已見之事。而大抵大臣，追罪追奪之外，無他律，趙泰采則臣亦知其有差等，而大匡官銜，終不可仍給，故其時三人，處分旣降之後，始爲進伏陳泰采事矣。正如濫騎驛馬者，流三千里，減死者，亦流三千里之律相似，律無可分，則輕重罪，不得不同律，旣死之人，毋論輕重，只是追奪一條而已。則雖有差等，不得區別，事勢然也。此是莫重之事，追奪則斷不可已，臣之前後力守已見者，豈有他哉？都承旨謂臣意思，與諸臣不合，然平監宋寅明，於泰采事則自其時有異。而至於論斷三變，則固爲嚴截，趙顯命，亦謂之陰陽手段，而今乃曰不合云云，臣實未曉也。上曰，平監則於宣政殿引見時，爲三層之說矣。顯命曰，臣則但曰陰陽手段而已。未嘗斷之以逆矣，頃者，海恩府院君，以陰陽闔闢爲逆，則自上下敎非之矣。上曰，其時卿等，必謂之逆矣。領府事於其時，以此所執，知其無所挨逼也。固無足怪矣。此與鏡賊之論有異，而凶惡之人，作爲機括，寧不痛哉？光佐曰，丁未以後，小臣則謂之將心，其將心則不可掩矣。上曰，卿之苦心，予知之，而予於其時，若不明言，則恐傷於景廟至德，且覺悟於鄭錫三之言，卽爲洞然說道於諸臣，仍有所處分之事，且有嘉隆聞見錄之下敎矣。至於今日此擧，果爲切迫，而已往至痛等敎，若少忘其境界，則何如耶？下敎之敎字，到今反謂之誣，豈不切迫，而若不明言，則他日以何面，歸拜於景廟乎？向者命進紙筆，因召世弟之命，豈不有意乎？向予所以誦傳宣廟，反不如河城君時之敎者，亦有深意矣。光佐曰，殿下，以朋黨之禍，將至亡國，必欲至誠調和，聖心皎如白日，孰敢無仰體之意？臣等，他事則雖有可言之是非，盡皆蕩滌所守，只此一事，關係特重故也。上曰，予豈不知，彼輩則以此知爲頭臚，故日昨領相，以四人事仰達，而予以此等說下敎，則不爲復陳矣。領相，孤單於色目中，老論常時不心服，故不信，且卽今，彼此皆不悅於領相及卿。而予則以爲，領相及卿，在朝然後，可以爲之矣。人言不足畏者，王安石之言也。非所引諭，而此則大關節，豈可畏人言而不爲乎？予當不憚勞苦，扶護卿身，卿其須體此意，安心勿去，同做蕩平，可也。顯命曰，不直則道不見，臣請直之，領府事，於壬寅，未免搖蕩，殿下內經萬分危迫之境，而全然不知，外爲討逆，此爲不可，然緩峻之分，宗社有賴，其心事則國家當容恕矣。今番凶逆，藉口於辛壬之討逆，則其心雖無他，凶逆藉口之後，所當回思，思所以緩之之道，而終不覺悟，此臣慨然者也。殿下必欲至誠責效，則自今以後，已往事，付之先天，勿復擧論，有若赦文所謂昧爽以前，咸宥之例，永勿擧論，則似好矣。光佐曰，趙顯命，爲臣曖昧之言矣，亂後不緩等語，非諒臣之言也。丁未以後，今吏判趙文命，初當銓地，而政目間，亦有主客之異。且殿下處分，亦有主客，臣未上來前，已如此矣。十月末，始出仕相職，召後還入，至月初復出，廟堂薦望，亦不免襲用前套，而自昨年變亂之後，則卜相之時，有相號者皆書入，吏判薦望時，亦豈無小臣涇渭，而沒數書入，唯李縡則以其前日上疏之有類徵夏，而病於黨論，故雖是可用之人，獨爲拔之，其後薦望，亦皆通同用之，此是實狀也。上曰，本事旣不恕，則雖或疏通於薦望，豐原之言，豈不信然乎？光佐曰，臣於前後事，失着多矣。至於大關節，則不敢顧死生，雖鈇鉞當前，而必欲守之，如此大事，豈可累變乎？臣以宋寅明、趙顯命爲非者此也。乙巳以後，在公山時，聞龍澤、天紀等追贈之報，實爲驚心，時臣方縮伏竢罪，末由一言矣。今旣還收，而其時請贈人，何可無罰，然今爲此說，則殿下必以不能擺脫黨習爲疑，故臣亦棄之不言，以爲惟此大處分一事外，大行蕩滌，咸與維新。從今以往，隨事飭勵，則庶可以祛偏黨之習而成蕩平之治，此臣之志矣。上曰，此亦知卿苦心，而一二凶徒之潛連世相者，雖有其事，而至若墨世，則諉以白望之族，而必爲杖死者，豈不殘酷，彼虎龍之窮凶極惡，豈是可活之賊，而終至於勳封稱君耶？如李頤命之本來有智，予所諳知，而且倚任於先朝，六年侍湯，功勞非細，且其子姪輩，設有交通世相之事，深在藥院，何由知之？掌上養字之說，尤爲無據，其時若問誰可扶國，則李頤命，卽其時第一人，書示其字，不是異事，雖以今言之，卿是國家元輔，人或問之，書示卿名字，何足爲怪？且以丁酉獨對時事，有所云云。而其時，予直摠府，以大字書孤竹淸風四字，予實有意，其日聞藥院提調，書憂國忘家四字云，卽此，可知其有所自期矣。金昌集，常時雖有狹隘之病，亦豈作逆之人乎？光佐曰，李頤命，卽臣至親也。常時則果是有智之人矣，臣之所爭，只此一事也。宋寅明、趙顯命諸人，當初意見，與臣略同，故丁未秋，陳達明白，今則如是折服，當初陳達，何其輕易，而到今變改，亦何其遽然耶？此臣所以不滿於兩臣者也，且伏念蕩平之道，固當脫略細故，而自古未有全無是非之國，當爛熟思量而處分，處分之後則堅守勿改。以此化之，世道稍勝，而曾未幾何？已有減等之論，臣嘗非之矣。國家處分，如泰山北斗之不可攀，堅固嚴重，民不敢望，然後可以取信於天下後世，如是頻變，民何以信，殿下久在潛邸。凡干物情，何所不燭，今欲化洞內下人之難化者，亦必在我者嚴重難犯，然後方可以折服矣。今國家之所欲化者，乃百年痼疾，反復沈固，至爲難化，在我所執，如是頻變，不能嚴固，則寧有可化之望耶？上曰，如此大事，予豈不斟酌爲之乎？離違旣久，此事之外，豈無可達之事乎？光佐曰，臣之入來，初無登對之望，故未及留念，且今已日暮，水剌過時，請退去。俄者下敎中，與領相同留之敎，臣終不可奉承矣。小臣本情，乙巳以後，誓心守之，其時上來，只欲一伸分義而去，而其時，中外繹騷人情洶洶，到今思之，大亂將至而然也。臣雖不足比數，位在大臣，義不敢退，旣承上命之至懇，忍破不忍破之所守矣。昨年四朔獄囚僚相，皆已病去，臣獨留，三伏極熱，按鞫每至三四五更，積傷生病，幾至於死，此則同朝之人所共知者也。筋力精神，更無餘地，李亮臣疏前，必欲乞身而退，頃日崇文堂入侍，屢次懇達，伏想天聰記存矣。其時陳白曰，若解議政之職，則或在城外，或在江外，遠不過龍山新村，大朝會則入參，有嘉謨則仰贊，是臣至願云矣。未及遞而乃遭叵測之境，殿下，雖以須勿大段引嫌爲敎，其所構捏，雖是儒生之言，猶萬萬危怕。況出於論思之地，前後遭十餘次告變矣，渠輩雖容易句斷，在臣當之者當何如耶？雖不能辦戰國烈丈夫之刎頸見心，而殫墨未乾，揚揚入來，豈有是理？其間雖承至切下敎，而或恐聖上未察其一分私情矣。然旣已入肅登對，小臣私懷，所當畢陳，而聞昨日四更，罷對，水剌過時，今又入夜，臣豈無更爲畢陳之時乎？上曰，不必待後日，有所懷則畢陳，可也。光佐曰，自上必欲調和世道，勉留小臣，而誠至難矣。人言止息，則臣豈有難安，而卽今臣身，不能自恤，何能有補於世道耶？下詢筵臣則可知矣。臣雖冒沒廉恥，今則決不可在京矣。頃日上疏，亦已仰達，而臣之祖父母，葬地不吉，無異在淺土中，在孫只是臣一人，臣若死則更無移窆之期，得送地師，數處看山，必欲以冬前遷葬矣。臣尙未見其山，故決欲下往，躬自看審，而承旨守在，故不敢動一步矣。今旣承命而來，所當直爲下直肅拜，而臣之病狀，天鑑已爲下燭。今番起動之後，病勢必添有加，出去廣津，欲得數日調息，卽爲下去，若又入來下直，則與行公無異，不得下直，直爲下去之意，如此仰達矣。上曰，俄已下敎，而卿終不免過度矣。必欲挽卿者無他，今此處分之後，必待領相及卿抑制，然後遲速間庶有效驗，而領相則旣奉諾矣。若無卿則不可爲之，予豈忍捨卿乎？一時往來，豈可不許，而卿若終不留京，則予決不當許矣。光佐曰，殿下雖欲留臣，其於人言之叵測，何哉？上曰，不然。俄者不憚苦之敎，亦有所斟酌矣。如此處分之後，嫉卿之言，必無更來之理矣。昨日領相入來，予甚喜之，今日卿待命，予亦甚喜，以爲閉閤時不來，而今日入來者，此必有所覺悟而來，非有所懷而來也。人皆有一段良心，彼人輩，亦必以爲，初則不知其人之心而然矣。今始知之云云。必不如前日之已甚矣。雖有已甚者，予當不憚苦而調劑，卿須以不有其身之義，諒予至誠，勿復引去，可也。當昨年變亂之時，害卿之言，設有如亮臣十倍，卿豈可去國乎？光佐曰，遷葬事，乃人子至情，不可不下往矣。上曰，遷葬時則可去矣，今則欲在京乎？光佐曰，臣以廣津爲家，書冊等物，竝皆委置而來，調病之道，亦勝於在京，故欲出往調病。且久處地中之柩，若値嚴寒，則不可遷動，誠甚切憫，病少間則必欲速往營葬矣。如此私情，天地父母，豈不下恤耶？古語曰，移孝爲忠，伏望下察目前切迫之狀，夬許出往。上曰，此則不可許也。今日之事，豈可捨卿而爲之乎？擇地遷葬，事訖卽還，予當許之，而至於出城一節，終不可許也。光佐曰，出去然後，可以調理下往矣。上曰，京第亦有之，何必出往廣津而後，方可調攝耶？卿以未能之事，預爲過慮，欲待從容而後入來，則誠非予所望也。光佐曰，昨歲以後，國勢岌嶪，殿下今日擧措，小臣豈不領會，而殿下猶未下燭小臣之心矣。如非人言之罔極，小臣豈有所惜於國家者乎？上曰，此則已諭於筵中矣。卿以卽今時勢，視昨年差緩乎？其時卿慮予之動，而淸州報入來之夜，泰徵未就戮之前，不能無動，非有所畏㤼而然也。猶不可測量，故命張鵬翼入侍，蓋慮無所不至也。今此一節，予則以爲，不啻逆亂也。昨年事，予雖無發謀出奇之事，宗社再安，豈不欣幸？予猶不以爲功，必祛黨論然後，方可以有辭也。予則以此不比逆亂，而卿則歇視，予甚慨然也。光佐曰，其時則父母之喪，雖在淺土，不可念及，而今則事勢差異，且以所遭，肯命而來，因仍蹲據，斷無是理，其身如此，而旣gg豈g可有補於國家乎？廣津則他人之家，非久留之地，公山往返之後，可以定居矣，下詢于都承旨則可知矣。上曰，常時雖倚任，而大臣去就，豈可問於豐原而爲之乎？光佐曰，水剌已過時，且無可稟之事，臣請退去。上曰，進來。光佐進伏。上曰，近前。光佐又進伏。上曰，起立。光佐起立。上執光佐手曰，今日此擧，爲宗社也。亡國之禍，迫在目前，昨年平亂，非再造之功，必做蕩平之治，然後國家庶可中興，今日若無領相及卿，不可爲也。而昨日領相入來，今日卿入來，予心若有所得，且卿有覺悟之心，予尤不忍舍卿，夬許留在，可也。光佐曰，臣當退伏陳達。上曰，聞卿夬諾然後方可捨之。光佐曰，下敎如此。小臣，明日則不爲出去矣。上曰，領相旣許以調劑，紓予心力，且卿方帶藥院，每以予疾病爲憂，卿今勉從留京，以安予心，則是乃保護寡躬之道也。以身不自有之義，夬許留在。光佐曰，小臣伏承如許聖敎，謹當姑留。上曰，勿以姑留爲對，夬許留在。光佐曰，臣當留在，上曰，明日朝講，量度筋力，更爲入侍，左右相當入侍，而古有原任亦入之規，故近來亦令入侍矣。顯命曰，左右相，以尹光毅、兪最基之疏，今方引入矣。上曰，然則領相當入侍，同爲入來，更聽下敎，可也。光佐曰，殿下俯察臣病狀，喘息氣升，殆不能自力，明日恐不得入來矣。上曰，此則量度爲之，而自明當爲三請，差晩，觀勢入來，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9月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權始經〈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齊〈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朝講、晝講。

○下直，法聖僉使韓䋊，馬島萬戶李璡。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二員，持平一員未差，李重庚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司書臣鄭羽良，以漢學敎授，司譯院講坐起，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煩稟，有所不敢，限畢講，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前假注書柳逸，入來闕中，修日記事，命下矣。柳逸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今日朝講，兩司不備，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事，命下矣。都承旨趙顯命，臣宗玉，同副承旨金始㷜，俱有政官相避，不得參政，右承旨張泰紹親病受由，由限當盡於今日，左副承旨吳命新，昨旣違牌，今日又不出肅，右副承旨權始經，亦以式暇，不爲仕進，他無推移進去之員。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吳命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棒入，而政廳，他無推移進去之員，右副承旨權始經，雖是式暇，卽爲牌招，以爲進參政廳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顯命曰，今日朝講之早晩，在於開政之遲速，而張泰紹，雖有陳章受由，一時入來參政，其何難也？而吳命新則元無可嫌之端，而無端違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竝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趙顯命啓曰，朝講時，兩司當爲入侍，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未肅拜，參議尹惠敎在外，右副承旨權始經進。

○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李仁復進，參議沈埈病，參知未差，右承旨張泰紹進。

○權始經，以吏批言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奉事南道振，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臺諫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兵批言啓曰，前領府事閔鎭遠，還給西樞職事，命下矣。所當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判中樞一窠，加設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以李廷濟爲大司憲，權贄、梁得中爲掌令，金尙翼爲持平，李春躋爲司諫，朴弼琦爲獻納，宋必恒爲執義，申致雲爲兵曹參知，洪聖輔爲兵曹正郞，南泰良爲說書，鄭羽良爲校理，金取魯爲大司諫。

○兵批，判中樞閔鎭遠，同知辛聖弼，僉知洪敍一、具文泳、李夏芳，副護軍尹游、李世璡、李齊恒、李慶錫、權頀，副司直沈泰賢、許沃、蔡彭胤，副司正李宗延、柳逸單付。

○金始㷜啓曰，新拜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時在京畿驪州地，上來事，依例遣史官傳諭，上來時給馬事，本道監司處，下諭，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今日朝講，領事有故，不得進參云，在前領事有故，則有政府東西壁或知事二員代入之規，今亦依此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正言李光溥，以館所試官出榜時，以身病不得詣闕，卽爲牌招，使之進參朝講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顯命曰，李春躋，旣已承牌，憲府牌招，所當摧促一邊，來詣閤門，而尙不爲之，事極稽緩，出牌遲滯之弊，前旣申勅，令政院不果申勅耶？

○假注書朴璲啓曰，臣以列朝寶鑑繼纂事，承命問議于京外大臣，則領議政洪致中以爲，卽者史官，以列朝寶鑑纂修事，承命來問，而臣自日昨罷對後，病情一倍添劇，方在昏倒不省中，誠無以論列仰對矣。然旣承下詢之命，又何敢終始默然乎？祖宗朝嘉謨懿烈，具在實錄，而石室祕藏，非常時考閱之書，若令詞臣裒集成書，以備夜對時進講，則其於繼述之道，恐爲合宜，惟在博詢而處之。左議政李台佐以爲，臣於日昨，力疾登筵，罷退之後，重感寒病，方此昏痛矣。不意史官，以列朝寶鑑繼纂事，有所下詢，臣之神氣憒瞀，固無以明白仰對，而區區迷見，旣已略陳於前席，今無容別議矣。右議政李㙫以爲，列聖朝德業訓謨，實爲神孫之所當觀法，而累朝寶鑑，尙未續成，誠爲欠闕之典，聖問及此，不勝欽歎。另簡文學之臣，博考繼纂，恐不可已。領中樞府事李光佐以爲，欲法先王，當法祖宗，寶鑑之編次，實爲要務，而此須遍考世祖朝以後列朝實錄，一一抄出然後，方可議矣。伏惟上裁。判中樞府事李宜顯以爲，臣以負釁之蹤，不敢自處以大臣，凡有俯詢，一未得仰復，心常惶蹙，今又以寶鑑繼纂問議事，史官辱臨鄕外，念臣數年來所罣罹，事端甚多，而若其專當而極重者，莫如先朝實錄誤纂之罪也。日夕危凜，以俟鈇鉞之加，今所詢，雖與史事稍間，其義類亦頗相關，則尤何敢不顧前日罪犯，復開口論此等事哉？省愆蓄縮，又未敢奉對，震越之極，不知所措云矣。敢啓。傳曰，續成一事，當擧行，而以文學者，差本館堂上，待史官出，考出實錄後，簡其人，續成宜矣。

○朝講入侍時，傳于徐宗玉曰，晝講爲之。

○假注書南泰齊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右議政李㙫處，傳宣聖批，則以爲，恩批之下，不勝惶悚。朝講時刻已迫云，他不敢顧，當爲承命趨進云，故臣則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李㙫箚子，伏以臣，以萬萬無似，冒當匪據，屢遭顚沛，而尙此盤礴不去，畢竟覆餗之災，理所必至，若夫聲罪侵軼之深，至於兪最基、尹光毅之疏而極矣。蓋臣之一段血忱，惟在於仰體聖上惻怛之旨，庶或有一分寅協之望，而誠信未孚，拳踢交加，震駴慙悼，若無所容。臣雖疲駑，豈足與年少輩呶呶之較辯？而然身爲大臣，旣不識事君之義，國有大處分，只唯唯奉承，則此固邦憲之所不貸，而公議之所難容，將何顔面，復據於具瞻之地乎？昨日常參，亦不敢晏然冒進，臣罪至此而尤大。伏乞聖明，亟賜斥罷，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尊國體，不勝惶隕懇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業已洞燭，開釋無餘，於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況此時此等之言，若是過嫌，予誰與共做國事乎？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卽起視事，仍參朝講，用副予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仍與偕入。

○領府事李光佐上疏，伏以臣，罪戾層疊，進胥威命，藉蒙至恩，得逭嚴誅，只當從城外退去，而意象之外，天札儼降，震驚感惶。終至於承命入對，九朔離違之餘，得以仰瞻天顔，躬承玉音，今雖溘然，更何餘憾？昨有今日講筵更入之敎，重登前席，少畢餘懷，實臣至願，而宿患火熱上升之病，猝劇於肅命陞殿之際，氣厥痰升，幾不免顚踣禁庭，舁歸私次，達宵辛苦。今方昏昏，喘息欲絶，竟不得進參，孤負恩旨，祗俟大何。仍伏念昨日，聖敎丁寧，諭臣以勿過嫌於人言，臣雖極愚迷，豈不仰認聖上之至意？而顧念所遭雖重，猶有可以脫略者，若臣前後所遭，實是古今之所未聞覩，惟臣頑忍，尙不能自滅死耳。其何可更躡朝端，爲搢紳羞辱乎？因勉諭之至切，不敢爲逃遁之行，一日留城裏，若負大罪，寸心如狂，殆不自持。伏乞聖明，亟垂矜念，容臣自屛於鄕村，俾得避遠駭機，以沒餘齒，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夜懃懇面諭也，卿旣不得已，以留爲對，則未過周日，辭章上焉，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卿其安心勿辭，須體至意，安心仍留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李光溥上疏。伏以臣之庸愚，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不但臣所自知，抑亦聖明之所垂察也。前者入臺，釁尤百出，譏斥迭至，一味愧懼，若無所容。前持平趙漢緯，以惠廳錢需用事，至發彈劾之章，一則曰承顔順意，一則曰遜辭引避，直請遞罷，論責極嚴。臣之違牌坐罷，在於其前，而至今追思，如負大何。乃者薇垣新命，忽及待罪試院之日。臣於是益復惶隕，不知所措，顧此所遭臺劾，方在未勘之中，其不可以職名之稍異，而有所自解也，明矣。玆於畢試之後，不敢循例復命，且臣聞老父病勢極重，私情罔措，急急徑還，分義虧缺，方此悚縮俟譴之際，卽者喉院啓稟，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下，而揆以廉隅，在所必遞。況今父病又如此，臣無兄弟，扶將無人，焦煎罔措，萬無離捨供職之望，玆敢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特垂諒察，亟命鐫削臣職，以謝公議，俾伸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過中之言，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察職。

○己酉九月初三日申時，上御宣政殿。朝講入侍時，領事李㙫，知事徐命均，特進官李翊漢、蔡成胤，參贊官徐宗玉，司諫李春躋，持平金尙翼，侍讀官柳儼、李宗白，假注書李宗延，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以次進伏。上讀前授音訖。儼曰，今此新授音一處，誤爲懸吐以入，惶恐敢達。宗玉曰，御覽冊子，事體重大，而不能審察，臨講仰稟，殊甚未安，當該玉堂，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儼進講，自王曰封予不惟若玆多誥，至民湎于酒，上讀新授音訖。儼曰，初大文，人無於水監，當於民監之語，儘好，大抵監於水，則只見姸媸，而監於民，則可知其得失矣。國之興亡，係於民之苦樂，可畏而可監者莫如民也。伏願念先王畏民之意，各別飭念焉。上曰，其言好，當留念。宗白曰，上番所達之言好矣，民俗之善惡，監於人主之一心，可不念哉。儼曰，操則存，捨則亡，若失其本心，則其弊將至於敗家亡國，毫忽之頃，不可放怠也。古人以求放心之工爲難，而誠能各別省察，則心是虛靈之物，不知不覺之中，自臻於極盡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當留意。儼曰，今惟殷墜厥命，我其不可大監撫于時，蓋天命無常，其去就，係於生民之休戚。其民安樂，則天必佑之，其民愁怨，則天必亡之，上天之愛下民如此，其不大可畏乎？今也不必監於殷，監於周，日用事爲之間，恒存監戒，則必有講論之益矣。上曰，其言好，當留念。宗白曰，小註所云剛制二字，可反三隅也。喜怒哀樂，七情之發，不得其正，則至於是非公私之分，必有眩亂之患，故司馬光，仁明下，繼之以武字，卽今爻象，非剛無以制之，伏願體念於剛字，何如？上曰，其言好，當體念。儼曰，下番所達之言是矣，伏望加工於剛字，何如？上曰，當加意。宗白曰，小臣惶恐，而敢有所懷矣。頃日筵中，殿下痛慨世道，玉音悽切。且追記鄭錫三之直言，泫然出涕，殿下虛襟樂諫之聖，群下孰不欽仰？而此亦七情之發，不得其情，而剛字之工，未盡之致也。伏望自今以後，益加工夫於剛字，何如？上曰，其言是，當各別加意。儼曰，群飮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可見聖王立法之美意也。殺云者，非必殺之謂也，欲人之畏法而不敢犯也。上曰，然矣。殺云者，非必死之意也。古者誅四凶云，而實無殛殺之事，且以諺解殺字之吐觀之，殆有造化矣。宗白曰，以臣愚見，上下章文義，不能無疑矣。群飮者，予其殺，乃湎于酒，勿庸殺之，姑惟敎之群飮者，雖謂之康叔率去之周民，而其罪，反重於湎酒之諸臣百工，豈不可疑乎？儼曰，五誥文義，與大小註，有異者多，不可傅會仰達，只以大文中可監戒者，仰達好矣。宗玉曰，大註詳錄，何必以小註爲疑乎？群飮者，群聚爲妖逆，故其罪重，湎于酒者，殷受導迪之諸臣，而不可遽革，故其罪輕也。儼曰，下番所達之意，蓋以上失下效，而導迪之諸臣，不殺而敎之，染惡之愚民，盡執而殺之，爲疑矣。若先治其諸臣百工之湎酒，則庶民，豈有崇飮之理乎？承旨無疑之說，臣未知其得當也。宗玉曰，上番所達之言非矣。法講自別，與書生讀書有異，雖有疑處，必冀自上窮格，可也。如是陳達，殊未知得矣。宗白曰，大凡讀書看字，須當意會，而講確陳達，旣是好事，且豈可懷疑不陳乎？上曰，承旨所達，亦不能無見，而下章曰，勿辯乃司，民湎于酒，以此觀之，則諸臣百工，視民輕歇，可疑云者，予則爲好矣。儼曰，先戒諸臣然後，可戒庶民，故終乃歸之於躬率之意，可謂一節深於一節矣。上曰，時同于殺之註，與上照應矣。㙫曰，昧方，是商受都邑之地，其染惡尤甚，故必以酒爲戒，此豈非明戒乎？大抵酒誥一篇，專是戒康叔之書，而欲令躬率國人，此與堯、舜率天下以仁同，不特此一事，每事皆躬率，則豈不好乎？上曰，其言好，當各別留意，聖人之言，由淺入深，自近及遠，三隅可反也。命均曰，其時適以酒爲戒，而蓋聖王欲隨時丕變，其時若無酒而如近來之奢侈成風，則亦必以奢侈爲戒矣。上曰，然矣。儼曰，知經筵隨時之言好矣。卽今無限之弊，無異戒酒之時，故其所仰達如此。古語曰，標直則影端，源淸則流潔。伏望殿下，必欲革無限之弊，則必以身先之，何如？上曰，其言好，當留念。命均曰，殿下儉德，孰不欽仰？而近來奢侈成風，至於小民，衣食居處，極爲侈靡，如是而財力，豈不蕩竭乎？上曰，窮奢極侈，亦由於自好之致也。攸司之臣，以此陳達，誠爲可嘉，予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矣。㙫進伏曰，聖體若何？上曰，無事。㙫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㙫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㙫曰，小臣，名爲大臣，萬萬無似，如是忝居，已極惶悚不安，而臺諫前後侵斥，至於今番臺疏，聲罪非常，或謂之不知事君之道，或謂之唯唯奉承，人言如此，臣何可淟然行公乎？上疏請譴，反賜優批，至遣史官，與之偕入，臣誠惶恐，敢此入來，而國家之所以置輔相者，何如？而如臣之不知事君之道，勿論事之是非，唯唯奉承之人，將焉用哉？伏乞亟賜鐫削，仍治臣罪焉。上曰，箚批已諭，而尹光毅之言，何足爲嫌？至於兪最基之疏，尤無可嫌之端矣。嘗試之輩，不悛舊習，已極駭痛，而尹光毅則渠亦不敢以蕩平爲非，而末梢以處分不滿於心，乃敢於諭心曲大處分之後，以唯唯奉承國不爲國等語，侵攻大臣，豈不怪駭乎？渠若心非處分，則雖被重譴，直陳可也，而不此之爲，譏斥諸臣，疑惑處分，極爲痛駭矣。且與兪最基有異，兪最基則彼此疑阻，猶或可恕，而尹光毅，縷縷下敎秉筆而聽，初入臺閣，乃言及此，尤可駭矣。然不必削黜，而處分初定之後，優容如此之言，必有繼起之慮，故與兪最基，一體處分矣。於卿有何不安之端乎？㙫曰，兪最基，以不爲庭請爲罪矣。上曰，兪最基之言，尤無足爲嫌也。其時予無永絶引接之意，而有從當引見之敎，則其言當付一笑矣。㙫曰，僚相未及疏陳，而小臣先爲入來，此亦可媿矣。上曰，豈有先後之嫌，亦何有同去就之義乎？㙫曰，臺諫不可摧折，而以其爲臣等之言，至於削黜則過矣，伏望還收削黜之命。上曰，此則慨然也。君上必欲調劑，期臻寅協，卿等不顧微細之嫌，如此之類，直爲請罪，可也，而不此之爲，乃反過自引咎，如此而將何以爲國乎？予多年優容，失其機會，今則庶有可爲，故與卿等爲此處分。在上者，欲制朝象，而又生葛藤，其流之弊，不可不防也。今此處分，非爲卿等也。還收之請，予實慨然也。㙫曰，安東府使李重協，除拜已久，尙不出肅，使之其爲肅謝，一兩日內，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㙫曰，星州牧使李命熙，亦爲一兩日內，催促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定奪〉宗玉曰，詞訟之地，不宜久曠，新除授刑曹判書權𢢜，今方在鄕，長官在外則本曹佐貳之官，例爲啓稟。令政院下諭，而參判未差，參議亦在鄕，時無擧行之人云，自政院直爲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上曰，頃日以錫衡事，申飭於秋判矣。其時文書，自金吾已爲推去耶？命均曰，連値國忌，尙未窮覈矣。上曰，旣已申飭，而尙無一番啓稟之事，極爲未安。秋判頃已特推，而當此欲鎭朝象之日，凡事務在公平，不可不警責，其時當該堂上，勿論長官、佐貳，竝從重推考，待參判差出，卽爲擧行，〈出擧條〉春躋啓曰，請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上曰，勿煩。春躋曰，請昨年逆招所出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再昨已諭，亟停勿煩。春躋曰，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春躋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春躋曰，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煩。春躋曰，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上曰，勿煩。春躋曰，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勿煩。春躋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亟停勿煩。春躋曰，請還寢閔世哲直放之命，究問勘處。上曰，勿煩。春躋曰，日昨聖上之閉閤深居，不接臣僚，固知出於至誠惻怛，欲祛黨習之意，而至於堂箚之批旣下，則群下之遑遑罔措，尤當如何？當時之職在兩司之臣，宜有排闥叫閤，竭力感回之道，而只諉於大臣、儒臣，恬然若常時，國家所以置臺閣者，豈亶使然哉？事之駭然，莫此爲甚，不可以已過而置之，請其時兩司人員，除在外者，竝罷職不敍。上曰，依啓。春躋曰，朝講事體，至爲重大，兩司變通之命，旣在昨夜，則喉司之臣，所當趁早申飭，俾得及時，而不善擧行，以致日勢太晩，事甚稽緩，不可不警責，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上曰，依啓。春躋曰，新除授行大司諫金取魯，時在京畿金浦地，獻納朴弼琦，時在忠淸道都事任所，正言南泰慶，以京試官，時在平安道中和府，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南泰慶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尙翼啓曰，如臣無似，不宜冒當言責，而寵除纔降，恩召繼辱，嚴畏分義，不得不黽勉入肅，而第臣與執義臣宋必恒，有世所共知之嫌，事關父兄，決不可周旋於寮席之間，況今傳啓時，當下諭，而出自臣手，尤是私心之萬萬不可强者，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朝中不避，先朝申飭，當此調劑之日，如是爲嫌，則束帶行公者，其幾人也？勿辭。宗玉曰，持平金尙翼，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儼曰，臺諫處置之道，只以其避辭立落，而不可以他罪爲立落者，自是規例，頃日李世璡之請出李憙，固無不可，而殿下以其疏語，特命遞差，在世璡之道，所當別白仰達，而天威咫尺，不能明白陳達，矇然引避而退，此專由未能優容之致，伏乞優容臺諫，何如？宗白曰，唐太宗，謂魏徵曰，近來何無直言？魏徵曰，陛下，不欲樂聞，臣豈可直言，先儒，以魏徵爲失言矣。人主，優容言者然後，可以來諫。伏願優容臺閣，扶植言議焉。上曰，李世璡事，其時精神顚錯，不思而爲之，予之所答泛然，則在世璡之道，所當因其避辭，別白陳達，而不此之爲，此蓋世璡新入生疎之致，非摧折而然也。宗玉曰，李憙，若以其本事斥之則可矣，其所引嫌，自是別件事，李世璡處置措語，固無不可，而自上特遞之敎，恐未得當矣。李世璡避辭，旣不明白，則玉堂請遞，可也，而但李憙特遞之命，不爲還收，故公議非之矣。上曰，此則承宣之言，是矣。李世璡處置，堂箚中添入，可矣。儼曰，臣於其時，與校理金尙星，聯名處置，而箚子處置之規，請出請遞之外，無請還收之規，故不爲添入，其後上下番，因入侍欲爲仰達而未果矣。然李憙疏，與尹光毅有異，而臣心固不快矣。宗白曰，世璡未諳臺體，矇然引避，故處置請遞，而李憙則無規例，不得還收矣，承宣非斥之言，是矣。然旣已出代，今日始請還收，似近文具，故臣等，不請還收矣。上曰，李憙疏語，與尹光毅之疏，雖有異，予心則頗以爲未洽，而處置遞差則誤矣。承旨非斥玉堂，而政院何不覆逆耶？如此之事，當稱量爲之，豈可以右李憙，爲嫌而不爲乎？只以事理爭之，則予不爲非矣。如此之時，若無公議，則非調劑鎭服之道也。宗玉曰，臣於其時，未及待罪於喉院，以夏官侍衛矣。玉堂之到今請還，果涉文具，而第其公議如此，自上不可不下燭，故敢達矣。且臣旣有所懷，惶恐敢達，頃日處分，蓋出於憂世道之意，從今以往，庶其有寅協之望矣。第念大臣、卿宰入對，臺臣不與焉，承宣請牌而亦不許，無論其事之是非，此何等處分，而不使臺臣參聞乎？臣誠愚昧，仰揣聖意之萬一，豈或慮其紛紜而而gg然g耶？其時臺閣，若聞賜對之命於許久閉閤之餘，則宜卽相率請覲，苟其不然，翌日亦當詣臺，以不以臺諫見處之意，自劾而出，方可謂得乎臺體，而如大司諫蔡彭胤之草草一疏，不過救得姜必慶，其他亦未有以此自列者，公議皆以爲，臺閣失職矣。俄者諫臣，以自上閉閤時，不爲請對臺臣，竝請不敍之罰，可謂得體，惟不思論及此事，實爲慨然矣。上曰，承宣之言，誠是矣。春躋曰，臣於直中，倉卒承命，向來兩司，略有所論啓，而處分後不能自劾之臺，亦未嘗不在其中，故措語之間，不果歷言矣。今承宣，盛言其時諸臺，不爲引避之非，至以臣啓之遺此一款，謂之慨然，臣安得晏然而已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大體旣得，遺漏何傷？勿辭，亦勿退待。儼曰，近來筵席不嚴，儒臣陳奏未畢之前，承宣之臣，徑先陳白，極爲非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日欲爲三講，日勢已暮，晝講仍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己酉九月初三日酉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知事徐命均，特進官蔡成胤，參贊官金始㷜，侍讀官金尙星、李宗白，假注書李宗延，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宗臣全恩君墩，武臣副護軍元百揆，以次進伏。上讀前授音訖，尙星，進講梓材，自王曰封，至永保民。上讀新授音訖，尙星曰，此一篇，卽武王戒康叔之書也，而前後文理，似不接續矣。宗白曰，下稱先王者，文理似不相接，疑有脫簡矣。上曰，自今王以下，似是他文矣。尙星曰，一篇宗旨，無非愛民之意，而敬屬二字，尤爲至切，此章反復沈潛，何如？上曰，當體念。宗白bb曰b，肆王以下，文理不接，而奸宄殺人歷人宥，肆亦見厥君事戕敗人宥，此正刑期於無刑之意也。尙星曰，戕敗人宥云者，蓋謂君宥其大者，民亦見君所爲，宥其小者。大旨，欲使康叔率其臣，戒殺虐施寬宥也。下番所達，刑期於無刑之意云者是矣。命均曰，終難强解矣。上曰，初章達字之義，好矣。尙星曰，達字則上情通于下，下情通于上之謂也。此是上下交泰之工也。上曰，然矣。宗白曰，此章稽田垣牖之喩，正如司馬光所謂堯、舜、文、武之功，雖至今存，可也之意也，非有良工美材，不可以更張，大抵好新好奇者，其弊無窮，覆轍相望，善繼善述之道，無出於率由舊章，臣敢以率由舊章四字，仰勉矣。上曰，其言好，當留念。尙星曰，下番所達之言好，旣勤樸斲，惟其塗丹雘者，蓋因舊潤飾之謂也。欲法三代，當法祖宗，法祖宗三字，尤好矣。上曰，其言好矣。前授音，盡執以歸于周，予其殺，又曰，乃湎于酒，勿庸殺之，姑惟敎之，又曰，勿辯乃司，民湎于酒，前後文義，終似可疑矣。尙星曰，以林氏註觀之，西土，用文王敎不腆于酒，是周人率敎者也，而或有群飮之事，則不可不嚴爲之法，故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商民則反是，染惡旣久，不可一朝遽革，故姑惟敎之。俾有革舊從新之路，勿辯乃司者，蓋謂康叔，不能先治其有司，則不可禁民，故如是申戒也。上曰，以有斯明享觀之，則非專付康叔三令五申者也，皆歸趣於武王自爲之意矣。尙星曰，聖敎至當，大抵使康叔，不敢自斷之意也。命均曰，重者吾當治之，輕者汝自爲之意也。上曰，其言，亦似有理矣。宗白曰，以臣愚妄之見，小註之義，終不能無疑矣。始㷜曰，此卷畢講，視事，縕繹間頉稟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榻前定奪〉宗白曰，昨日政，新除授修撰柳謙明，時在京畿廣州地，副修撰趙迪命，時在楊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白曰，副修撰尹光運，除拜已久，屢次催促之下，尙不上來，雖未知病故之如何？而揆以事體，終涉未安。尹光運從重推考，更爲催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始㷜曰，請出標信。上曰，標信當下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權始經〈式暇〉。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齊〈仕〉鄭思安〈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李廷濟未肅拜，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金尙翼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持平金尙翼，引避退待，今已經宿，而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持平李重庚，遭服制，不得行公，而臺官處置，則例不以服制爲拘，持平李重庚，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領府事李光佐，今已肅謝，故今九月朔祿牌，依例請受，則以爲，雖因入對，不免肅命，而實非供職之計，何敢受常祿云？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大臣領受事，令政院遣史官傳諭，仍令倉官輸送。

○假注書朴璲，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于領中樞府事李光佐處，則以爲，以祿俸領受事，至命史官臨諭。此實古所未聞之恩數，驚惶之極，感涕自逬，臣苟有一分承受之道，其何敢違此恩命？而顧臣因勉諭之至切，不敢徑情直行，逃遁出城耳。因此倖會，遂爾盤礴，都忘廉恥，至受常廩，義之所不敢出，惟以違慢獲重誅，庶幾少安臣心，伏地震凜，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卿勿過辭，安心領受事，更爲傳諭。

○假注書朴璲，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金吾門外，領中樞府事李光佐待命處，以祿俸領受事，更爲傳諭，則以爲，臣方胥鈇鉞之命，祿俸辭受，有不敢更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張泰紹曰，領府事處，有面諭事，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

○假注書朴璲，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金吾門外，領中樞府事李光佐待命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方待命金吾，去就更無可論，惟願亟降威命，覈臣情罪，毫髮如人言，則雖萬死，亦何敢辭？伏地痛泣，不知所達云，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金尙星，以中學兼敎授，昨日設行儒生課試之坐矣。日晷甚短，未及畢考，限畢考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李宗延出使代，以鄭思安爲假注書。

○張泰紹啓曰，假注書鄭思安，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未肅拜，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張泰紹進。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李仁復進，參議沈埈病，參知申致雲在外未肅拜，右承旨gg左副承旨g張泰紹進。

○兵批，承旨啓曰，判書不參政，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愼無逸爲承旨，尹陽來爲禮曹參判，兪崇爲刑曹參判，李世璡爲輔德，金五應爲忠淸都事，洪得厚爲典籍，金宗台爲麒麟察訪，金浹爲司饔奉事，右承旨愼無逸，左副承旨張泰紹。

○兵批，無政事。

○張泰紹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領府事李光佐，聞修撰柳謙明上疏辭語，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遣承旨，勿待命事，卽爲傳諭，仍與偕入。

○金始㷜，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說書南泰良，時在黃海道麒麟察訪任所，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臣泰紹，與同副承旨金始㷜伴直矣。始㷜，以領府事李光佐勿待命與之偕入事，今方出去，伴直無人，左承旨徐宗玉，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金始㷜曰，修撰柳謙明，使之來待。

○張泰紹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愼無逸，時在京幾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金始㷜，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中樞府事李光佐待命所，則以爲，雖承勿待命之命，而所遭人言，直是上變之書，唯當退俟鈇鉞，何敢更論去就事？只自震懼抑塞，撫心涕泗而已云，而大臣，仍出東城門外，以爲轉向廣津地，臣旣承偕入之命，仍爲隨往之意，敢啓。傳曰，無言之外，無他可諭，處分後別諭矣。

○以李址衍妻崔氏山訟摘奸，書啓。傳于徐宗玉曰，彼此違端，例有更推之事，而此則不然，此書啓還給，使之改入。

○張泰紹，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東小門南邊體城頹毁處，今已畢築，而女墻則仍爲始役矣。體城旣已完築，把守軍二十名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北道物繕進上者，限明秋，減半封進，而今年則勿爲封進事，因傳敎，去八月十四日，移文咸鏡監司處，而關文未到之前，大殿誕日物膳，依例封進矣。似當還爲下送，而遠路有弊，令司饔院捧入，何如？傳曰，還送有弊，捧入。

○傳于張泰紹曰，修撰柳謙明引見。

○備忘記，傳于徐宗玉曰，君父由於至痛，下敎丁寧之時，爲今日臣子者，若復循黨習，更尋色目，則是無臣節者也。非予臣子矣，是可忍爲，孰不可忍爲？況賊鏡之敎文，逆虎之凶書，修節之凶招，彼此凶言，誣上不道，至於居其間反覆，彼此恣意誣逼者，虎龍尤甚，況昨年所掛凶書，尤不忍道焉。只疑於彼，雜治辛壬之獄，使凶賊藉重者，乃一黨中人而心則鏡、夢輩外，斷斷無他，洞知，故此予所以恕者也。勿爲分別，欲護黨而反護逆，而反致疑於凶賊，以至於藉口，乃一黨中人，雖有囫圇之罪，其中一端苦心則存焉，故亦予所以恕者也。更敢以前心售於君父者，乃無君父之意，是逆也。政院知悉。

○備忘記，傳于徐宗玉曰，當此處分之日，豈可不其明示好惡？都憲之平日，不甚黨習，業已知矣，故日昨處分時，招數三卿宰也，一體命召矣。觀今日之疏，隱有愧服，譏唯唯者之說，昨日奉承是也，今日愧服怪矣，今日愧服是也，昨日奉承怪矣。此人猶若此，其他甘心黨習者，何言？宜先警飭此等倚恃人。大司憲李廷濟，爲先遞差，忠淸監司除授，新監司閔應洙，時未來謝，遞付京職。

○持平李重庚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令金吾更考鞫案，亟施逆賊瑞虎、元諧等，孥籍之律。〈措辭見上〉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措辭見上〉請亟寢虎狼，極邊定配之命，令鞫廳更加嚴刑得情。〈措辭見上〉請前咸陽郡守朴師漢，拿問定罪。〈措辭見上〉持平金尙翼，引嫌而退。〈措辭見上〉公朝言嫌，曾有申飭，私義雖然，何可輕遞？請持平金尙翼出仕？新除授執義宋必恒，時在忠淸道懷德地，掌令梁得中，時在公山地，掌令權贄，時在京畿廣州地，竝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處置事及下諭事，依啓。

○大司憲李廷濟疏曰，伏以臣，於十數日前，自備坐罷歸，重得風眩之症，仍成內傷外感之疾，出入人鬼關頭者，已一望矣。近日幸尋甦域，少能食飮運動，而若復起爲人則遠矣，陳力就列則無其路矣。此際昨日，忽有都憲新命，繼有牌召，臣於此職，自畫已久，而雖欲冒出，卽今病狀，末由也已。玆不得不坐違嚴命，臣罪萬死，臣罪萬死。抑臣，伏見近日臺疏，一則曰，聖上閉閤，不接臣僚，而群下不驚動云，臣亦忝在宰班，罪無可逭。一則曰，聖上有大處分，而入待諸臣，唯唯奉承而退云，臣亦忝入侍之列，但唯唯而退，臺言之來，無辭可辨，左右侵攻，皆是切至之言，雖尋常職事，尙不能晏然冒沒，況臺憲之長乎？玆暴情實，匪出飾讓。伏乞聖明，俯諒情病之危苦，亟許遞改，以謝公議，以尋生路，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於病伏中，得見兪最基、尹光毅之疏，俱論及近事，而旨意旣深，譏斥備至，此莫非臣所自取者。噫，如使臣，苟能隨地盡分，處事得當，則侵軼之言，奚至於左右迭出乎？臣誠反顧慙悚，何敢尤人？只恨當退不退，尙今遲回，竟遭此無限狼狽，將何顔面，復據於百僚之右哉？仍念臣，妄竊匪據，違古人量己之義，年已七十，眛禮經致仕之訓，絲毫無補，釁咎愈積，心常自愧，人謂斯何？自經今夏暑濕之後，衰疲筋力，一倍澌綴，氣日益微，神日益昏，食飮全却，視聽俱廢，凡百酬應，率多顚錯，鬼事迫矣，人責多矣。堂堂聖朝，何患乏人，而乃使如臣老耄癃殘者，苟充其位，以至於公私之俱病也哉？且臣日昨登對罷出之後，痰火頓添，風疹遍體，煩懣搔癢，晝夜苦劇，忽如蟲蟻之交嚙，或如舟車之動搖，昏瞀恍惚，不可名狀，此由於眞元耗鑠，無復餘地而然矣。其何望調攝旬月，能得差愈乎？常參、朝講，俱係盛禮，而情病如許，皆不得進參，有臣若此，生不如死矣。瞻天涕泣，冒死陳懇。伏乞聖慈，俯諒危悃，亟命鐫前臣職，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過中之言，糢糊之說，何必過嫌？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況所患若此，深用慮念，其須從容善攝，俟少間，而出以視事，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己酉九月初四日三更三點，上御熙政堂。修撰柳謙明，來待引見入侍時，左承旨徐宗玉，修撰柳謙明，假注書鄭思安，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柳謙明入對，仰瞻天顔。上曰，曩時嚴飭仰視者矣，政院不爲申飭乎？徐宗玉曰，申飭之令，出於擧條，騰諸朝紙，則又奚待政院之申飭乎？上曰，柳謙明進，謙明進伏。上曰，爾曾出入侍從之班，異於疎逖之臣。於汝心，國存則好乎，國亡則好乎？先以此意，仰達，可也。謙明曰，下敎至此，惶恐不知所達。上厲聲曰，此非惶恐之事，不可以若是糢糊達也。只以國存好國亡好之說，仰對，可也。謙明曰，小臣，誠願國家之一日扶持，故有此言事耳。爲人臣子者，除非亂逆，豈有欲亡其國者乎？上曰，君臣猶父子，父欲子勿爲之事，子必爲之者孝乎，不爲者孝乎？君欲臣勿爲之事，爲之者爲臣道乎，不爲者爲臣道乎？謙明曰，君臣父子之敎，聖旨諄懇，臣不知所達矣。凡子之於父，亦有可從者，有不可從者，或有可諫者，有不必諫者。人臣之道亦然，有不必爭者，有不可不爭者，故父有過，子諫之，使不陷於不義，父雖有命，而害於義理，則不可從也。君有過，臣諫之，使不至於過擧，君雖有命，而若害於義理，則亦不可從也。不問義理之如何，惟以順意從令爲恭者，臣則以爲非臣子之道也。殿下此敎，欲使臣何爲耶？義理之不可爲者，雖死，決不可爲矣。上曰，君父使爲事之合義者，而亦不可爲乎？謙明曰，事之合義者，而豈有不從君父之命者乎？此則非爲人臣子之道也。上曰，不但非爲人臣之道，不可謂之亂臣賊子乎？謙明曰，有爲亂賊之事，有不爲亂賊之事，臣愚不識聖敎之何所指也。上曰，爲亂賊之事，豈尋常乎？惟黨論是事，而不從君父之敎，寧有此義理乎？謙明曰，小臣所達，非此之謂也。上曰，國重乎？黨重乎？謙明曰，聖敎又復如此，小臣益不勝惶恐，不敢仰對。上曰，君父有問，何敢不對，第明言之。謙明曰，聖敎至此，臣當仰對矣。背公死黨之類，非所可論，國與黨輕重，有何可言乎？上曰，汝心，亦知國重於黨乎？咫尺君父之前，無敢欺隱。謙明曰，咫尺前席，臣何敢巧飾以對乎？聖敎至嚴，惶恐俟罪之外，無他可達。上微哂曰，言不必若是，爾之不忍棄私黨，乃棄國家之意也。爲黨爲國，二者之中，直陳，可也。謙明曰，小臣之心，亶出爲國之義，豈敢有背公死黨之心乎？上曰，背公死黨者，何以處之耶？汝亦三司之一也。今有背公死黨之人，則其將知而不知乎？抑亦論罰而罪之乎？謙明曰，聖敎如此，未知，臣有何罪名乎？上曰，非謂爾也。朝廷若有背公死黨者，則固將置之乎？謙明曰，背公私黨則必當用其律矣。上曰，背公死黨之律，何如？謙明曰，律文則臣所不知，而論其罪則誅殛猶輕矣。上曰，若盡誅殛，則朝廷無餘人矣，汝先得免乎？謙明曰，小臣亦有背公私黨之事，則何能免其律乎？上曰，無國則已，有則不然，君父以至誠，務欲蕩平。夫父之於子，必欲其改過，而爲子者，一向不從，不顧其父之敎責，則是爲逆子乎，爲孝子乎？且使父費心力而至於生病，則爲子者心，愍乎否乎？謙明曰，小臣惶恐，更無所達。上曰，彼此老少之論，必當弑君父而後已。予必欲務爲蕩平，調劑世道，而爾輩，終不奉承，使予成疾，則於汝心，安乎？宗玉曰，小臣惶恐敢達，若有誨責之事，則當從容開諭，辭令之間，恐不當若是矣。上曰，予言雖如此，而初非以聲氣相加也。古人云，讀陳情表而不泣者，非孝子也，覽出師表而不泣者，非忠臣也。予於向時，語領相以毋使我費心力，bb則b非但謙明，無論彼此，君父之言如此，而不改其習者，非愛君父之意也。孔子曰，其未得之，患得之，旣得之，患失之。朱子註之曰，小則吮癰舐痔，大則弑父與君，聖賢之訓，非過激之辭也。夫以逆獄言之，豈不重大乎？告變之後，先問告者，次問被告者，原情後，面質更推，如有違端則始乃刑推，而被告之人，若得脫，則其告者，反被誣人之律矣，此豈非重逆獄乎？若有亂逆之變，則雖朝紳之束帶着帽者，何可不上變乎？迫在朝夕呼吸之間，則若是可矣，而近來則非疏章也，便是急書也。爾亦責人無廉恥，而近日之人，無廉恥甚矣。直節慷慨之士，固無所顧憚，而此則不然，予於領府事，非愛惜之也。向者李亮臣之疏，誣人惡逆，亦一急書，其時予欲鞫問，而玉堂諸臣，皆力爭故未果。且其時則予不曾喩以心腹，殆同不敎而治，故罰止竄配而已。今爾所陳，當逐條下問，爾能明對則免陷人之律，一毫囁嚅則當被誣人之律，爾其白之。爾疏初頭，有關於國家安危之機云者，領府事之入來，有何國家之可危者乎？謙明曰，上敎嚴截，殆同鞫問，小臣惶恐，不知所達，而臣則以爲，君子小人，進退消長，有關於安危矣。上曰，誰爲君子，誰爲小人乎？謙明曰，光佐則小人，臣等則君子矣。上曰，君子亦有等分，汝所自矜者，何等君子耶？謙明曰，昔左雄，迫問徐叔，以顔淵，聞一知十，孝廉聞一知幾？徐淑，不能對，聖敎之迫問至此，小臣，更無所達矣。上曰，自古喪廉恥，鮮不保臣節云者，爾之說頭，眞是爲領府事而發乎？謙明曰，小臣之疏，乃是討罪之章，豈有爲渠之心乎？上曰，下得保字，惜其不能保全乎？謙明曰，自古權凶，莫能保全，而光佐所爲，放肆無忌，恐其不能保，故有此所陳矣。上曰，然則爾戒之乎？爾欲玉成領府事乎？謙明曰，臣之本意，出於聲罪，而渠若因此，少悛其惡，則勉戒之意，亦在其中矣。上曰，聲罪之中，又豈有勉戒乎？汝言糢糊矣。謙明曰，臣於光佐，實非官師相規也。攻斥之中，亦自有勉戒意思矣。上曰，大臣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國之重任也。不可只呼其名，今領府事，官爵尙存，而無加罪之事，豈有不可書姓之惡逆乎？謙明曰，仲尼之門，三尺之童，羞稱五覇，老論家則雖童騃輩，無呼以李光佐者，或曰光佐，或曰光，臣亦在家，常以光佐稱之，故今於告君之際，亦以平日所稱者，告之矣。上曰，此則爾無狀矣，爾在家則猶或然矣，君父之前，何可以老論私黨之習，仰達乎？謙明曰，古人亦有筆端鈇鉞之說矣。上曰，筆端鈇鉞，在於朝廷，在於史官，何可用於私黨中乎？且爾若作史，則固可用筆端鈇鉞，而何敢於奏御文字，乃用筆端鈇鉞乎？如使國存則一偏之黨，豈可以用之乎？謙明曰，殿下，詰之以不當問，窮之以不可對，便是鞫問也。願殿下，直爲鞫問已矣，何乃於咫尺前席下問乎？前後章奏，論斥光佐者，非獨臣一人矣。上曰，今番則異於前矣。李亮臣十二條，爾又擧陳，爾以亮臣之言，爲盡是乎？十二條，皆引明證，則爾說，信出於一片爲國之公心矣。不能得明證，而只引李亮臣爲言，則是護黨之心也，分明白之，可也。謙明曰，亮臣十二條，已於其疏中，詳陳無餘蘊，今無可更陳者，且於倉卒嚴威之下，何能一一陳白乎？上曰，爾以光字，爲老論家常稱云，李亮臣十二條中語，老論家三尺之童，亦必爛漫誦傳，皆以明證白之，可也。謙明曰，臣言，實出於爲國之心，豈敢有一毫護黨之意乎？臣則敢以李亮臣十二條，爲條條明白矣。上曰，一自色目分異之後，彼此相疑，李亮臣則特以疑間之故，有此說耳。謙明曰，上心之扶抑，似太偏矣。上曰，人主不能言則已，爾欲以扶抑二字，欲作使人主不得言之欛柄耶？予欲致蕩平明是非，而爾乃曰扶抑，爾以予爲不及漢昭之明耶？漢昭帝，辨上官之詐，而明霍光之忠，如汝者，亦以漢昭，爲扶霍光而抑上官桀耶？謙明曰，此亦可謂之扶抑矣。此則扶光抑桀，而殿下則異於是矣。上曰，苟且矣，爾所謂扶抑也。明是非處分者，豈爲扶抑乎？謙明曰，此非獨臣，前後三司之聲罪致討者，不其多乎？上曰，前後三司諸臣之聲罪致討者，皆以一片公心乎？謙明曰，他事雖由於黨論，而此則不然。光佐勢焰，觸之則碎，犯之則誅，孰欲有上增君父之過擧，下受一身之誅罰哉？良由一段苦心，不容光佐於朝廷然後，國可以爲國，不然則目今朝廷之上，人亦何限，而必以一光佐致力交攻乎？上曰，爾不能自知，而在上者知之，爾反謂之扶抑耶？爾等以白爲黑之後，雖明知其白，而亦必以爲黑，固執不變，若變改則以爲羞恥，爾等之意，蓋以爲，少論中除去領府事，則其他易與故耳，非以領府事，爲有罪也。謙明曰，上敎臆逆至此，小臣抑塞，不知所達矣。上曰，汝敢以君父爲臆逆，則有何抑塞乎？謙明曰，日昨光佐之突入，聖上握手强留，小臣今日之言，豈亦自知其必被罪罰乎？上曰，寧負於國，不忍負私黨，爾等之意，爾何敢欺隱乎？所謂陰主鏡、夢之凶論者，此非急書而何？爾必有明證，其直達焉。謙明曰，鏡、夢之論，卽光佐之論也。光佐之論，卽鏡、夢之論也。鏡、夢死後，光佐，祖述其論，則豈非陰主其論者乎？上曰，力護逆招中諸賊云者，指誰某誰某而言耶？謙明曰，如明彦、眞儒、益寬、啓一、泰績輩，是也。上曰，泰績，亦領府事按治時事乎？謙明曰，渠以當國大臣，身爲委官，不能嚴治窮覈，則禁府堂上，護逆緩治者，又何可一一咎責乎？上曰，辛、壬年獄事，鍛鍊構成，在下者，惟意所欲，則到今疑之者，固無足怪，而至若昨年，則予爲其如此，忘其疲勞，盛夏親鞫，人君親鞫，千古罕有，而首尾獄情，一一親按。爾敢以私意挾雜，致疑於君父親鞫，而謂之緩獄乎？是以緩治之咎，歸於在上者也。爾又何以予之所爲，歸咎於領府事乎？謙明曰，殿下，雖親鞫治，而渠何能辭其責乎？渠以柄用委任之人，身爲委官，君父雖或緩治，而渠若究覈，陳白而痛治，則有何不可不可乎？上曰，其時領府事，獨來乎？問郞亦在，在外大臣皆至，今汝此言，公乎私乎？謙明曰，非獨奔問諸大臣，亦有時任他大臣及金吾諸堂上，而殿下所信任，當國首相，可以擔當，其下諸臣，豈可盡責乎？上曰，咫尺筵席，何敢周遮巧飾爲言乎？謙明曰，親鞫旣罷之後，亦豈無緩治之事乎？上曰，苟且矣，爾以罷親鞫爲言也。謙明曰，益寬之酌處，亦豈非護逆乎？上曰，益寬，何嘗當領府事在朝時乎？此則領府事，見逐於汝輩之後矣，此所謂欲巧而反拙也。忠恕二字，一貫之道，去聖人一等，猶未易言，況黨論日盛之時，豈可論忠恕乎？古語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爾疏中所謂，雖曰出城，俳佪江上，叵測云者，何忍爲此言乎？俳佪江上，必有經營之事，而汝必知之，此事白之，可也。爾若上變則已，此等之言，爾何忍擧手執筆而書之乎？謙明曰，光佐，若果稱兵犯闕，則臣當直入闕中上變，何必以喪廉恥無忌憚等說，抗疏彈劾乎？李亮臣十二條論列之後，在渠之道，惟當屛伏自竄，而今乃俳佪於近城之地，殆逾半年，不忍離一步地，終不肯遠去，其意誠難測度矣。上曰，所待者何事？叵測者何事？謙明曰，渠之日夜所待者，乃是復入也。如向來突入者，非所待而何？其情誠爲叵測矣。上曰，向日泰耉之北門潛入，有與尙儉相應之事，而謂之突入矣。今則領府事，與君上相應乎？謙明曰，渠之罪名如彼，決不可入來，而無端入來者，豈非突入乎？上曰，領府事之入來，非無端也。今番處分後，自知其過，爲頌gg訟g罪而來，蓋有覺悟矣，何可謂之突入乎？謙明曰，頃當閉閤之日，爲待罪而來云爾，則猶或成說，今番之卒然入來，有何所據乎？安可不謂之突入也？厥漢，惟患得失，放肆無忌，語未及畢，上叱曰，汝何敢以大臣，稱厥漢乎？無據矣。宗玉曰，大臣有罪則論其罪而已，至稱以厥漢，極爲無嚴矣。上曰，向來殺戮太甚，故予必欲調劑，所以有丁未處分，而咫尺筵席，不悛舊習，非但孔子所謂末如之何，苟有人臣分義，何敢乃爾耶？謙明曰，小臣言辭過度，果爲妄發，而謂之非人臣道理則不敢知也。上曰，君父之所不欲爲者，連續爲之，豈人臣道理乎？汝等語習，善爲回曲周遮矣。疏中所謂都下人心，驚疑奔走云者，以爲盜賊自何來乎？李領府事之入來，何至於驚疑奔走乎？爾何忍爲此言乎？晏晏徐驅，高倚平轎云者，爾則自以爲善能模寫，若鄕黨篇畫出，而未知人心，以何事而如此乎？街童之指點，市人之唾罵，爾果目覩乎？誰某，誰某耶？爾以所目覩者，一一詳達也。謙明曰，士大夫坐在其家，光佐之入來，豈可迎候於中途而目擊之乎？街童之指點，市人之唾罵，亦何由目覩乎？光佐，身負許多罪名，情迹難安，故閉閤之時，終不入來，動駕之日，亦至汪十里gg往十里g而不來。今者突然入來，人心莫不怪駭，咸曰此政丞亦入來耶？前後所被人言，何如？而猶且入來，可謂全無廉恥矣。街童走卒，亦皆指點而驚怪矣。上曰，此，如汝心術者之言也，豈街童市卒之語乎？謙明曰，非但街童市卒，在朝者，亦皆唾罵之矣。上曰，唾罵者，汝見之乎？謙明曰，街市之言，士大夫，何從親聞而見之乎？因下人輩而聞之，臣以得於傳說者爲言矣。上曰，下人輩，亦有偏論，丁未申飭之後，爾何敢以下人之言，陳達於咫尺筵席乎？爲士夫者，當不聽下人之言，呵禁，可也。豈可雄唱雌和而至騰章奏乎？汝所不嫉之大臣，雖有如此之事，爾必不言矣。謙明曰，雖臣所不嫉者，若有此等事，則臣豈不言乎？老論則元無若此者矣。上曰，君父之前，何可擧論老少之名耶？汝所不嫉，而有過則非之，雖其所嫉，而有善則善之，是爲公心，而必以所嫉之大臣爲言者，此皆汝等之昏迷處也。天地開闢已久，不久亦當昏蒙，而汝等先爲昏暗矣。謙明曰，老論少論之說，上敎亦有之，故臣亦爲之矣。聖上以偏論責臣，臣亦烏能免黨習乎？然至於義理大關頭，必先罪其罪然後，方可以裁抑黨論矣。上曰，予則以論列彼此，分析是非，故雖擧色目爲言，而爾何敢復作此語耶？若如爾輩意而罪之，則擧朝之上，餘者幾人？謙明曰，終不罪之，則人心拂鬱矣。上大聲曰，拂鬱故，逆賊出矣。汝何敢於今日君父之前，出拂鬱二字乎？謙明曰，臣等豈爲逆乎？上曰，欲脫天紀、龍澤輩者，非逆乎？此頭腦，終未脫得，此汝等誤入路也。如向日兪最基者，非欲脫天紀者乎？謙明曰，小臣欲陳所懷者多，而天威震疊，惶恐不敢陳達矣。上曰，爾疏中，假作惠卿之涕泣，閃弄林甫之凶譎等語，涕泣一節，似以筵中涕泣事，比於惠卿，而林甫凶譎云者，爾必無所見，何所聞而云耶？謙明曰，此非可詢之事也。上曰，言何敢若是糢糊也？領府事之如此事，爾必見之，而執證然後，可以分明說出，爾若言明證，則予不饒貸領府事，而否則爾被誣人之律矣。謙明曰，別無可證之事，只以厥漢，弄權誤國，語未終，上曰，厥漢之言，復爲之乎？謙明曰，臣以林甫，目爲厥漢，非指光佐也。林甫，把握朝權，迎合上意，誤國釀亂，乃其罪狀，而光佐，亦誤國故，取以爲比矣。上曰，無可爲證，則爾非誣人惡逆乎？領府事之事，有何弄權凶奸耶？謙明曰，光佐不可謂不把握朝權，而咫尺天威，有不敢畢陳者矣。上曰，雖鈇鉞當前，爾眞爲國而發，則何事不可達乎？謙明曰，光佐之凶，殆有甚於林甫者矣，臣豈有顧藉之心乎？上曰，殆有甚者，證之。謙明曰，若以外面形跡論之，則當曰某事與某事相類，此事與此事相似，而今臣所論，乃其心術之凶譎也，心術則何以畫進乎？上曰，見於外者，尙不能知，黨論疑阻之時，況可知其心術乎？夫言有可爲者，爾疏隱然，若領府事包不軌之心者然，爾何爲此語乎？目見權凶云云，領府事，豈如是乎？放肆則爾或以前所謂突入等事爲言，而主勢則何謂之孤危耶，此非急書而何？謙明曰，光佐不謂之權凶，而何人可謂之權凶乎？渠之所爲，無非放肆之事，而至於主勢孤危，則殿下試思之，人主以渺然一身，托于萬衆之上，有何氣力威勢，可以摠制天下萬衆乎？蓋有道理有紀綱焉故也。士大夫，守其廉隅，顧其身名，非義之事，雖死不爲，故紀綱由是而立焉。所以人君，能摠制萬衆而無孤危之患也。若如光佐之不有廉恥，不顧笑罵，貪權樂勢，放恣無忌，以突入爲事，則將無所不至。他臣皆若此，則人君無所恃賴，豈不孤且危歟？上曰，大臣入則皆爲突入乎？向者奔問大臣，亦爲突入乎？謙明曰，奔問，豈爲突入乎？今者光佐，亦爲奔問而來乎？爲何事而來乎？不可入者，公然入來，非突入而何？上曰，前日爾等合啓時，將誅領府事，而今乃請姑先斥黜，爾心可謂黯黮矣。大臣請罪，固有次第，例以先黜爲請，而今爾輩之心則無所顧藉於大臣，而以姑先斥黜爲請，欲觀君父之所爲，先爲除去，後售其計者，明若觀火矣。爾疏語，頭緖錯亂，當以結語問之，如所謂叵測莫不奔走放恣等說，固無足論，而至於陰主鏡、夢之凶論云，則汝當以鞫問爲言矣。姑先斥黜，固有可請之人，爾何不用合啓中措語，而只以此爲請耶？昔者朱雲，非謂張禹可以亡國，特以爲王氏一言，而直借尙方劍，爾疏所論，無非惡逆之事。爾旣知其爲惡逆，而爾心果直，則直爲請誅，可也，而今乃只請斥黜，如乙巳初，姑先罷職手段，此非頭緖錯亂而何？謙明曰，兩司具備，則臣亦當直請正法或按律，而臣，一玉堂也。彼旣在大臣之列，一玉堂，將何以處置耶？將請斬乎？請按律乎？此臣所以不得不以斥黜爲請，而下姑先二字也。上曰，此乃差待後時之計，此非嘗試人主之意乎？經幄，獨非發啓之地乎？謙明曰，經幄，不能發啓矣。上曰，經幄發啓，古亦多有，何獨至於汝而不能乎？禍變迫在朝夕，則何可不發啓乎？謙明曰，如前春變亂，擧兵犯闕，則當直入告變，豈暇呈疏，責之以廉恥分義乎？上曰，爾等心腸，天使變移之外，難矣。謙明曰，殿下之敎，恐不能至公至正。上曰，黨論則至公至正，而在上一視之言，反不公正乎？謙明曰，厥漢所爲，眞是陷人惡bb逆b，聲罪致討者，反謂之陷人惡逆，聖敎似不公正矣。上曰，陷人惡逆之說，丁未處分之後，汝何敢發口耶？厥漢之言，累爲申飭，而三次連發，何敢乃爾？謙明曰，小臣疎率，累勤聖敎，極爲惶恐。上曰，汝不知君矣，疎率二字，安敢發於君父之前乎？汝不知君矣，與汝語，無異與木石偶人語，多事而徒勞耳。然今日處分，不爲則已，爲之則予已知其必當苦惱矣。予當言其首尾，爾試聽之，今番筵說，爾見之乎？謙明曰，筵說，臣何由得見乎？都承旨，以筵說啓下前，宣洩者論罪之意，稟定申飭，而一切祕諱，故臣等漠然無聞矣。再昨日早朝，往見領議政洪致中，則得置筵說一通矣。臣始得見，而大臣之前，未能從容尋繹，瞥眼過說話甚多，不能記得，而大略則知之矣。上曰，所謂彼此黨目，旣生之後，互生疑心，其來已久，予於筵中，雖不酬酢，而知之亦久矣。彼此相攻，始則罷職，終則誅竄，終至於殺戮，原其所由，出於何處耶？向來柳鳳輝事，雖言于汝，亦無益，而今日處分之後，不可不明言少論疑老論之害於景廟，故鳳輝亦以此疑之，老少於予，有何干涉耶？老少積成猜疑，轉相構捏，故予亦以此恕之矣，然鳳輝之事則請以誅罰，亦有義焉。當其建儲之初，朝廷事體，上固當若是矣。若比之李敬輿，豈不大相異乎？其時則元孫猶在，故仁廟，處分施罰，而非出於偏論，此則出於黨論矣，亦有異於孝廟待敬輿之事矣。景廟時則以誅鳳輝，爭之可矣，至於予則不可也，爾等此事則猶有可據者矣。大凡偏論，先芟爲頭者然後，方可爲之，故向日大臣，屠戮無餘，渠輩雖若是，爾等豈忍復爲乎？今又欲報讐，則豈不慘刻乎？趙泰耉、崔錫恒，初則予稍可之，末後見之，則昏耄甚矣，然亦豈爲逆乎？南奉朝賀則不滿於甲戌年事，崔錫鼎、尹趾完則以辛巳事，爲未足，至發黜享之論，尤爲過矣。至若逆鏡之誅死，師尙之背公死黨，於法當誅，非爲汝等而欲使報復也。大槪辛、壬之事，行其意而爲慘刻，乙、丙之事，不能行其意而不至慘刻，雖有成不成之異，而彼此之心，則同一慘刻矣。虎龍，初入老論，復附少論，彼必見敗兆而畏禍反去耳。予以此事，爲切痛矣。厥漢輩，雖有所爲，只出於患得失怵禍福之心，於我何累哉？逆虎，以少論得志，故超入少論，然根本則有之矣，豈自空中出來耶？超入少論者，亦必有意凶惡心之人，恐予嫉渠而歸於少論，及其構獄也。及於不敢言之地然後，方可以逞其心，故敢爲此等事矣。爾等，亦於乙、丙以後，割去此輩，而只以建儲代理爲言，則豈非堂堂正論乎？泰耉、錫恒，不爲無罪，故追奪，而李領府事，趙判府事，終不能割去一鏡，故特爲削黜者，此也。爾輩，每以辦事之不及少論爲恥，此何足恥耶？昨年變亂，維賢凶言，固爲凶惡，而盛節、德脩，亦豈無凶言乎？爾若於乙、丙年間，割去此等人，則於汝輩，豈不快哉？而李倚天，至請追贈天紀輩，則老論不亦愧乎？鄭澔亦昏耄，乙巳初，入來之後，不先陳治國安民之說，而先以伸德修爲請，閔領府事，黨論亦甚，而伸德修之時，以爲殿下處分，則誠爲得宜，而徐宗一之陳疏，則爲猥越云，予心竊譽之，以爲知閔領府事心事處，在此也。若以聽政代理，以逆名加于汝等，則汝等，亦有言矣，而汝等，乃欲竝與紀、澤輩爛漫伏法之類而脫之，少論，豈無疑乎？此汝等自取耳，非少論之過也。疏下五賊，夢已伏法，明誼杖斃，吾亦嫉眞儒，爾等之欲誅者，誠是矣，而亦不韙其心術，曩時，承旨李瑜以爲，作事如此，則眞儒、弼夢，亦必不得殺云云，其時予，心笑之矣。畢竟果如其言，爾輩誠庸疎矣。眞儒之拿來，還爲放送者，亦非領府事愛惜之也。予實放之矣，予亦嫉眞儒之偏論，而非逆者，何可論以逆乎？徐宗廈、尹聖時，固不足責，李明彦，亦非矣。所見不廣，然亦非爲逆之人，汝輩，必欲納諸逆而殺之，此爾等之過也。妖儉事出之後，爾輩之致疑，予亦不以爲非，何也？少旣疑老，則老之疑少，亦不異矣。昨年變亂之後，則領府事之有逆心與否，有可以知者，爾則不見而見之者亦多矣。彼雖有十善，爾則不信，或有一惡而過去者言之，爾則樂聞，故疑之至此，甚無據矣。今番突入，亦非不召而自來也。果無廉恥而惟恐其黨之敗，則初豈不突入於閉閤時乎？伊時領相，猶轉動欲入，而領府事則不敢入矣。及筵說旣出之後，始乃自知其過，待命於東城，而仍爲入來矣。初則以聯箚謂逆，而言不見用，故不爲入來，其人素固執，言不見用，則豈肯入一步地，而今日入來，亦自驚悟，則斟酌可也。爾輩平日深嫉，則不知其心，猶或可矣，而今番處分後入來，則可以知其意矣。趙明翼出後，兪最基之疏，又竝與紀、澤輩而欲伸之，此爾等之病也。夫人，移心易慮，反復省悟而後，乃可爲人，人皆如此，則古人，何以作悟字乎？若汝則無悟字，可矣。同氣之間，有惠與跖焉，父子之間，有舜與均焉，一黨之中，固自有賢不肖之不齊，而一人是之，靡然從而是之，爾等之法，有可取比者，强竊盜同心同力之類也。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此非比而不周乎？爾則曰，老論無逆，少論有逆，而爾思其本，老論亦豈無逆乎？虎龍、天紀輩，出於何處，豈不出於老論乎？萬石君，對案不食，而諸子服罪，韓延壽，閉閤思過，而一郡髡袒，予雖無孚感之誠，爾等豈忍復爲黨論乎？爾等亦以前生事知之，更勿爲黨論，可也。予於爾輩，亦曲盡矣。二人旣已復官，二人雖不復官，而向予語領相以入來後，爲之未晩，爾亦必聞之矣。領相所謂子與孫，旣不承款，則不當追奪云者，誠是矣。予欲使一堂共會，彼此雜議，若諺所謂相解而後爲之，故餘置二人，此其意，豈不曲盡乎？俄者，汝以予爲扶抑不公正，如是之後，予於彼此是非，或有偏聽，則爾乃謂之扶抑不公正，可也。將來少論，如有不可，而爾等攻斥，則予當聽之矣。人主以至誠誨諭，而爾等尙可爲黨論乎？爾苟有一分人心，寫此疏時，不愧於心乎？爾等今猶在外，伸得義理之後，尙不入來，何也？爾等自謂辨聖誣，而反爲反聖誣矣。君父，猶可欺，明燭在上，其可欺乎？爾輩如土木，言之無益矣。謙明曰，殿下，歷指辛、壬、乙、丙以下事，反復詳諭，縷縷誨責，無異慈父之敎迷子，臣非木石心腸，豈無感歎之心乎？臣欲逐條仰對，而臣素有痰火之病，健忘特甚，精神不足，聖敎至多，不能記其次序。恐有顚錯妄發，不敢畢陳，臣當收拾精神，隨所記得，而仰達所懷矣。至於辛、壬事，乙巳初下敎，曾已見之矣。向日筵敎，亦已略見，而又伏聞今日下敎，臣心之憤激痛迫，不啻百倍，自不覺髮豎膽裂矣。殿下以爲，老少同爲逆亂，而維賢、有翼輩，藉口於盛節、德修之招，則昨春變亂，亦出於盛節、德修耶？上曰，非以爲專出於盛節、德修，出於一鏡也。謙明曰，臣豈爲黨論而不顧身乎？小臣亦有老母，單獨無兄弟，而至於義理關頭，國家安危所係處，雖死，不暇顧矣。上曰，爾何謂非黨論乎？夫爲黨論者，不顧君父，不念父母，有老父老母，而自就於絶島極邊者，誠不孝也。君父之敎戒，終不順承者，亦不忠也。爾等，眞所謂不忠不孝之人也。謙明曰，臣不敢畢其說，而辛、壬獄事，則臣有所懷矣。上曰，所懷云者，非謂其時鍛鍊誣獄耶？謙明曰，皆出於鍛鍊矣。上曰，少論疑老論無純心於景廟，故疑之深矣。予亦非之，而至於天紀輩復官贈職，此非公心也。夫所謂鍛鍊者，構虛捏無之謂也。其時一獄，延及三年，其久若是，則固不可謂不鍛鍊，而但直謂之鍛鍊則不可，多濫則有之矣。不歸之多濫，而歸之誣獄，則以疑鏡、虎之事，而至及於何處耶？乙、丙年則老論之事淆亂，辛、壬年則少論之事淆亂，此正諺所謂吾鼻三尺垂者也，爾等，何暇論他人之事乎？謙明曰，小臣所言，非臣獨得之見，皆臣儕輩間公言者矣。上高聲曰，予旣反復誨諭，而汝又以老論少論儕輩等說，敢發於予前乎？謙明曰，小臣，辭不達意。臣若曰，一國公共之論云爾，則殿下必曰，爾等之言，豈一國公共之論乎？故臣不敢措說，而欲明其爲臣等儕流公共之論，妄稱儕輩矣。上曰，所謂一國公共之論者，卽一國中所同之言也。爾等之言，豈爲一國公共之論乎？老論少論之言，敢發於君父之前者，必弑君父之人也。予方欲祛偏論之日，爾何敢曰老論少論乎？遂以手拍案曰，爾敢生心發此言乎？李錫孝語及大東朝之後，爾敢爲儕輩之言乎？汝曷嘗見自古以來，以黨習而辱及於君父太后者乎？以此而罪爾等，則爾等，無遺類盡死矣。謙明曰，殿下，何爲而發此敎也？錫孝，以李寅燁八寸親，自以其少論中謀議之凶言納招，何干於臣等乎？臣等，豈不萬萬冤痛乎？上曰，爾等之擧措如此，故錫孝爲此言矣，尙方斬馬劍，可用於如爾者矣。自今以後，老少論爲言者，無論彼此，必當懸首於都門矣。今後爲偏論者，非但非吾臣子，非朝鮮臣子也。予誅汝可也，竄汝可也，而爾等爲黨而死，視絶島極邊，如赴樂地，爾之初呈此疏，期以被罰而來矣。今若罪之，則爾必樂之，而適中其願，予故不罪焉，予非欲用罰而召汝也。宣廟朝，曾有功臣亦斬之敎，予今日上爲東朝，下爲宗社，豈不能斬一人乎？如是下敎之後，復爲黨論者，亟正邦刑，退去，可也。退而語爾等儕流，毋若前日之爲也，徒無益也，更無若前日之爲也。上，手卷謙明之疏，親自燃火於燭，以授宗玉曰，此疏，予非不知，留中或還給，而若留此疏，則不可不罪其人，寧燒此以去之。承宣其以此付于史官，使之燒盡於閤門外，可也，予亦知爲過擧矣。諸臣遂退，退未二刻，曉鐘動矣。

9月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權始經〈服制〉。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齊〈仕〉鄭思安〈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金星入太微垣端門內，流星出五車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之事，來詣本司坐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備邊司堂上，本司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臣李宗白，以東學兼敎授，今日儒生製述坐起時，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考，限畢考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府事李光佐，今九月朔祿俸，輸納于所住處，則以爲，祿俸不敢承受事，已達於史官，書啓云，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待下敎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故光國功臣海平府院君尹根壽，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京畿抱川縣，數外官屯田十一負三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副司果許瑩，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北漢主管，例於本司有司堂上中爲之，宋寅明外任代，都承旨趙顯命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事體未安。修撰柳謙明肅謝之後，仍爲出去，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柳謙明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兼司書鄭羽良，今方入直，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所當直捧禁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兼司書鄭羽良疏曰，伏以臣老父，方在鄕廬，自日前，忽得寒疾，症情非細，素患痰核，挾感衝上，有時昏塞，呼吸不通。自聞此報，方寸煎灼，不能自定，玆敢投疏徑出，直作鄕行。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遽臣職，以便往護，仍治臣擅離禁直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9月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徐宗玉〈式暇〉。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權始經〈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齊〈仕〉鄭思安〈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馬島萬戶尙潤昌。

○權始經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榟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柳儼，以西學兼敎授，今日儒生製述坐起時，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考，限畢考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承旨趙顯命，今日不爲仕進，左承旨徐宗玉，以式暇出去，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右副承旨權始經，連以式暇服制，不爲仕進，而又以身病陳疏，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在外。臣泰紹，獨在廳中，非但出納之際，事多苟簡，今日伴直無人，而都承旨則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都承旨趙顯命，違牌後，陳疏入啓。無他推移伴直之員，右副承旨權始經，雖在服制未盡中，卽爲牌招，以爲伴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追後啓下遠道上言十張內二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一張，違格七張。啓下中道上言二百十七張內，一百六十三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三十八張，違格十六張。中遠道合，猥濫三十九張，違格二十三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違格中，榮親事及立後事，一體下該曹，馬召史上言，則當入違猥，而例置違格，殊涉不察矣。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司書鄭羽良，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司書鄭道殷，說書南泰良，俱在外。下番，他無推移入直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東小門南邊體城改築處，女墻今已畢築，北邊體城頹毁處，仍爲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本館養士凡百，專以外方奴婢貢布需用，而近年以來，外方民心巧詐，以存爲逃，以生爲死，冒頉多門，以致賢關凡事不成貌樣，故今夏間，都承旨臣趙顯命，爲大司成時，今秋發送推刷官之意，陳達蒙允矣。本館奴婢所在，各道推刷官，今方發送，而若無本官之眼同，則事無實效。今番推刷，有異於前，累年冒頉之類，別樣搜括然後，方無虛行之患，今此所送推刷官等，臣已嚴飭，俾不得作弊騷撓，而至於各其官，慢忽朝令，不肯着意奉行者，當該守令，據實論報，以爲入啓論罪之地，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趙顯命疏曰，伏以臣，强策病軀，奔走夙夜，已四朔，筋力之效，義何敢辭也？今曉固將仕進，徒御旣戒，容觀已習，而素患痰眩之症猝發，欲起昏倒，殆不省事，遂不克趨詣。蓋臣此病，積有源委，每當寒節，輒一發作，要非數旬調治，未易回甦。伏乞聖慈，俯垂矜憐，特命遞臣喉司之任，俾得以安意調息，不勝公私萬幸。臣治疏將上之際，召牌儼臨，病旣難强，未免坐違，臣於此尤不勝惶悚之至。乞伏違傲之誅，以爲人臣慢蹇者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於昨日，以東學兼敎授，爲試儒生晝仕出去，限前呈券者，封置着標，臣方鎖直，門限將迫，故依前例，留置訓導而入來矣。卽者學吏來言，昨昏罷試之後，曳白之儒生輩，猝然登廳，驅遂訓導及吏隷，臣所奉置收券，割封去標，幾盡攫去云。士習之乖悖，未有甚於近日，而亦豈料有此駭擧耶？今此庠製，雖有間於館曹之試，旣聚多士收券以置，而遽因年少儒生，乘暮作挐，將不得考藝出榜，訓導之不能檢飭，顧何足責？此莫非如臣無似，忝居庠官，不能見重之致。伏乞聖明，亟命先遞臣學敎授之任，俾課製毋滯，後人知警，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身爲士子，行己若此，出身奚謂，此等之類，決不可以士子待之。令該曹各別査出，極邊充軍，入直官吏，見儒生而猶且逃避，將焉有守直之意哉？拿問處之，訓導雖職微，乃其學之師長，守學儒生，其師長被逐也，亦不動念，此無事長gg師長g之意，昨日守齋儒生，竝限一年停擧，爾旣入直，於爾雖非干涉，身爲敎授，本學有無前之駭擧，則宜有警飭，故特爲從重推考，勿復辭焉，察職。

9月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陳疏受由〉。左承旨徐宗玉〈式暇〉。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權始經〈坐直〉。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仕直〉鄭運弘〈病〉。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暈。

○世祖大王，忌辰齋戒。

○權始經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南泰齊有頉，代以鄭運弘爲假注書。

○傳于權始經曰，召對爲之。

○己酉九月初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張泰紹，侍讀官柳儼，侍讀官李宗白，假注書鄭思安，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侍讀官柳儼，讀自新羅文武王紀諱法敏，至柵字。儼曰，栅字，《字彙》則曰音拆，《海篇心經》則曰音冊，未知何者爲是，而字訓則皆曰，編木爲之云，當從冊音爲是乎。上曰，然。方今柵門之柵，亦稱以冊字音，予則嘗以寨柵之柵，讀以冊音矣。儼，又讀至以切授當干沙湌。上曰，下番讀之。宗白讀，自十二年春正月，遣將攻百濟，至秋八月遣將及唐兵。上曰，此及字，無亦可矣。儼、宗白俱曰，無亦可矣。宗白，讀至我兵大敗。上曰，入我朝作此書，而猶稱我兵者，新羅臣所爲乎？儼曰，似然矣。宗白，讀至授百濟降人職。上曰，承旨讀之。泰紹讀，自十四年春正月，至贈素那匝飡。上曰，少退，諸臣退出。有頃後復入，泰紹又讀，自秋九月薛仁貴，至行右武威衛大將軍。上曰，注書讀之，思安讀，自二十年春二月，至義烈可嘉賻贈有加。上曰，兼春秋讀之。斗周讀，自臣等按節義天下之大防，至築西原京城曰，小臣眼昏，不辨懸吐，不能復讀矣。宗白曰，斗周，咫尺天威，所陳猥越，推考，何如？上曰，此乃入侍生疎之致，勿推。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翰運讀，自十年春唐授金仁問，至遂不受而去。儼曰，太宗王，得庾信之賢，能立統三之基，文武，克嗣其緖，終成統三之功，可謂盛矣，而厥後，乃作穿池造山植花等事，侈心日生，國事日替，此古人所以必戒有終者也。上曰，其言最是，金庾信，嘗語文武王，以鮮克有終，可謂知文武矣。秦符堅，以無王猛，故有八公草木之懼，唐太宗，以無魏徵，故有遼東役之悔。以此觀之，良臣之於國家，誠重矣。儼曰，庾信雖賢，不能匡奉佛之失，良爲慨然矣。上曰，佛道則其前已有之，此新羅奉佛幾微之始見者也。宗白曰，太宗王，固是英主，而以用庾信故，能成其功。《書》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太宗王，明故，能任之專矣。凡用人之要，惟在於明矣。上曰，其言最是，當留意矣。儼曰，金庾信臨死之言，賢矣，親君子遠小人，實爲千古之至戒，諸葛亮戒後主之語，亦如此矣。有臣若此，文武王之國，安得不治乎？凡君子小人，至爲難知，巧諂奸邪，非獨爲小人，有才敏似忠實者，亦多有小人，此尤難辨者矣，爲人君者，不可不詳察也。上曰，其言是，當留意矣。宗白曰，歷代人辟，孰不欲親賢遠小，而終不能者，以大奸似忠，不能鑑別故也。必於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處，辨白燭破，則復何孔壬之可畏乎？上曰，然。若唐德宗之於盧杞，宋神宗之於王安石，則不知其奸而用之，不知而用者，猶或可也，自古帝王，知而用之者，猶多矣。儼曰，古人云，公生明，至公至明，則復何所憂乎？上曰，其言是矣。上曰，非但親君子遠小人之言，其下所謂朝廷和於上，民物安於下云者，眞今日藥石之言也。儼曰，殿下憂勞於上，而群下不能奉承，莫非臣等之罪也。頃日宮府之事，無所不言，誠千古所未有之盛擧也。未聞聖敎之前，則不改前習，猶或可也，聞後不改者，臣實非之。伏願凡於是非，毋爲撓改，曉諭臣僚，俾開迷惑，無解聖心。又無含逆情之心，以措世道於和平之域，則臣死之日，猶生之年，此正殿下有爲之時，更願益推至誠而行之。宗白曰，上番之言好矣。夫時者，異於幾，幾者，未形之謂，有因勢利導之意，時則正其奮發作爲之會也。向來宋寅明，以爲失機會，而小臣則以今日，爲殿下一初之政矣，日昨柳謙明之引見也，只加誨責而不施譴罰，臣實仰聖上處分之得當矣，若失此時，則無復可爲者矣。上曰，上下番之言皆是矣。予豈不知其失機會哉？不知而不爲，則所見之不及，容有可恕，而知而不爲，終始趑趄者過矣。其所趑趄，亦有觀過處，前後下敎，已悉言之矣。今則不可謂幾，幾則已過，此正其時也，過此則其弊尤深，若過此時，則一邊之人，更無可望於我矣。日者，謙明之言，便同急書，而使其官職自如，而出送者，恐有層激者也。方今在朝者，聽下敎而不愧不感者，無臣節者也。復以少論之目，存於心者，非臣子也。今日處分，不爲則已，爲則何可止乎？向時人，每有自是之固執矣，予見世道罔測，入夜無寐，其日夜分後引見，罷退未久，曉鐘已鳴矣。今則一時之苦，予反以爲樂，朝廷和民物安，則非予獨樂，將見一國皆樂，故不自知其爲苦矣。宗白曰，謙明引見時，誨責諄諄，若慈父之敎迷子，而第於辭氣之間，未免失平，非爲謙明也。其官則經幄，而伏聞伊日，有尙方劍及懸首都門之敎，臣恐待臣僚之道，不當若此矣。儼曰，彼此之間，積成疑阻，謙明之言，亦出於疑阻耳。領府事入來之事，自他人論之，則臣未知以爲如何，而臣則以爲入來之外，無他道理矣。上曰，領府事入來者，是矣。覺悟而來矣，閉閤時不來，而其後入來，出於覺悟也。領相及領府事二人入來者，少有變動底意，故予深喜之矣。儼曰，其所爲言，專出於疑阻，隨出摧擊，則轉激一層矣。但殿下罪一臣，何至動聲氣動心乎？伏願自今，更加治心之功，不平事來，則以理順應，而無動聲氣焉。上曰，其言切實，各別留意矣。下番之言，則傳者誤耳。尙方劍之說，予以爲，朱雲借劍，直請斬佞臣頭，爾若直言則何不借劍云爾？則渠曰，不得其位，故不爲云，其言極爲苟簡矣。仁廟朝嘗曰，雖大北，豈不可用乎？又謂群臣曰，卿等若以黨爲言者，當斬其頭，其時大北，聖祖猶欲用之，今日老少，豈不異於大北小北乎？予言，非謂以尙方劍，用之於柳謙明也。懸首之語，亦謂其復有黨論者，則當用此律云爾，非謂必懸渠首也，此皆誤聽也。宗白曰，臣於領府事，爲寸內之親，又有師生之義，一聞謙明之言，有若鋒刃之攻身，而但聖敎辭氣，恐欠和平，似聞其時，以尙方劍，當用於如爾輩，爲敎云矣。上曰，如爾輩之語則果爲之矣。儼曰，謙明，聞聖敎之後，若復爲前習，則眞聖敎所謂無臣節者也。卽今之人，聞向來處分，而猶有不滿底意，則亦非臣子之分也。今曰局勢頗好，無使層激，而靜以鎭之，則自可底從欲之治矣。上曰，其時處分過矣。七情之中，惟怒難制，而予常有氣升之症，故尤甚難制，其時層激，亦由於渠矣，其時予非欲責謙明而召之也。領相之言，渠輩亦必不聽，故欲召而敎誨之耳。渠輩爲長夜，故或冀其爲眛爽矣，其時徐宗玉，亦以爲辭令太過，而初欲曉諭而召之，及見其人，迷而不悟，寧不如不見之爲愈也。儼曰，君有所失，則牽裾而直諫，君有美德，則將順之不暇者，人臣之道也。見來疏章則語不別白，內若似然而外實不然矣。然殿下疑諸臣人皆如此，而諸臣，亦豈無有忠誠者乎？向來平安監司宋寅明，以蕩平爲己任，而自其去朝之後，蕩平無主人，而朝廷一隅，殆若空虛，臣恐殿下，無有爲之志矣，臣等千百何益於國哉？趙顯命，自處以勳臣，不欲居淸顯，文命亦然，全無擔當底意矣。局勢旣好之後，必得其人，然後方可以有爲，而今無主張之人，臣竊慨然焉。上曰，其言好矣。平監辭朝之日，都憲以爲，今日出送，未知其意云。平監除拜，在於閉閤之前，都憲之言則是矣，而平監，以至情欲往，故送之矣。予則知都憲，無異於平監，故使勉平監之所爲矣。後更思之，其時平監所達之意，必有微意，雖不畢說，而儒臣亦必思之矣。今則已去，予亦欲速召，而儒臣所達，正如予意矣。儼曰，金元述之事，可謂賢矣。庾信賢，妻亦賢，元述亦賢矣。上曰，賢則賢矣，近於子路之好勇矣。儼曰，若論以臨事懼好謀成，則誠有愧矣。宗白曰，殺身成仁者，古亦有之矣。上曰，自然殺身，而成仁，則好矣而有意於成仁，則不可，殆同東京時，恨不入節義中者，終是分數過者多矣。上曰，踐百濟田禾云者，書法何義？儼曰，似譏其暴殄天物矣。上曰，答薛仁貴之書，似無遜謝之意矣。儼曰，豈有遜謝意乎？自此以後，唐之於羅，羈縻而已。下無事上之誠，大無慈小之意，國漸以陵替矣。上曰，《國朝寶鑑》，內資所儲，玉堂諸臣則足以看之，而入侍諸臣，無可看之件乎？儼曰，自上必欲速爲進講，則私家，亦必有所儲者矣。上曰，筵席進講，不可苟簡。儼曰，進講冊子，懸吐之時，本館僚員，必爲齊會，反復消詳後懸之，而今則臣與金尙星、李宗白二人外，無他人，事甚苟艱矣。上曰，鄭羽良不在乎？儼曰，陳疏下鄕矣。向來申致謹之所遭，初因儕友間相傳之言，而被斥於人，則虛實間，一二番辭免，在所不已，至於累次引嫌，今又呈告，殊涉太過，而承宣之徑先捧入，適中其願，當該捧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再次禁推後，仍爲呈辭，予欲還給，而或疑其入於頃日堂箚中，則似當有一番撕捱之事，故不爲還給矣。今聞儒臣之言，則致謹引嫌，殊涉過當，承宣之捧入辭單，過爲曲從，當該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儼曰，臣等無似，猥當經幄之任，又兼庠官，不能善於考課，況可望正其士習乎？第見近來士習漸渝，每當科試則必作怪擧，況庠學則本無下人器具，墻垣四面頹圮，且敎授，豈易見重乎？昨日李宗白，課製入來之後，士子輩，逐出訓導，攫持試券而去云，極爲駭然矣。今觀聖批則誠爲至當，宗白雖已入來，固不免其責，士子之摘發科罪，亦爲至當，訓導之拿問，亦似合當，而但群儒作挐，則雖敎授守直，亦沒奈何，況彼訓導，其何能爲乎？宗白曰，近來士習乖悖，頃於南庠製時，鄭羽良，亦見辱於士子，故臣於日昨課試時，誨責多士，又施項罰，積失多士之心，其所致此者，乃小臣之罪，非訓導之罪也。儼曰，守齋儒生，有停擧之敎，而此則似不無稱冤之端，凡庠製時，齋中儒生，例爲出去矣。泰紹曰，小臣，弓馬賤流，不當與知於此等事，而臣亦二十餘年，熟觀陞學之製，臣亦嘗見課製時齋儒輩，裹冊袱出去矣，儒臣所達，是其實狀也。上曰，太學設科時，東西齋儒生，亦爲出去否乎？泰紹曰，太學儒生則未必然矣。上曰，祖宗朝，設立國庠太學，其意甚盛，而士習日渝，未有若近來者也，此亦自黨習中出矣。士子輩，若無凌侮之心，則必不至此，彼雖年少職微，猶知以師長待之，則豈有此駭擧哉？昔李君行，有言曰，欲事君而先欺君可乎？近來兩貫籍者亦多，此實君行之罪人也。庠學雖小，設置之意不輕，陞補雖異於大比，亦是科場，則豈敢作此駭擧乎？至若柑製時，亦或有攫取頒柑者，先朝每曰，此亦古所無之事也。然此則入場屋者，未必皆作文儒生，或多有隨從故也。今此極邊充軍，予亦知其過重，而一段科欲，若是其甚，則利欲已甚矣，何可無重罰乎？百餘儒生作挐，則訓導不見傷，亦幸矣。又何可施罰，而予所罰之者，乃所以重訓導也。欲使儒生輩，知訓導亦有師長之責故也。齋儒輩則雖云不在齋中，而裹冊出去者，亦渠之取便避苦耳，非國家使之也，國家則以其入齋知之矣。儒臣及承宣所達，雖是實狀，而摘奸時，儒生之不守齋者，亦有罰焉，一年停擧，渠豈得免乎？儼曰，小臣所達，非爲此輩事，今者李宗白，以此引爲難安之端，自今後，庠製不欲設行。鄭羽良，向設南庠製，見辱於儒生，亦不復設行。今又以其親病，方往仁川云，竝爲申飭，以爲摧促設行之地，何如？上曰，疏批，豈有特推之道哉？欲以誠意示之，故爲之矣。李宗白，若因此爲嫌，不設庠製，則非鎭士習之道，勿爲引嫌，連設庠製之意，出擧條申飭。鄭羽良，亦速爲上來，設行庠製事，申飭，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9月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陳疏受由〉。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權始經〈坐〉。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仕直〉南泰溫〈病〉。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世祖大王忌辰。

○權始經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宗玉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權始經，同姓八寸弟進士適經，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鄭運弘有頉，代以南泰溫爲假注書。

○備忘記，傳于張泰紹曰，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張泰紹啓曰，史官三員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備，宣傳官三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注官高萬甲書啓，臣以列朝寶鑑繼纂事，承命問議于在外大臣、儒臣，則奉朝賀崔奎瑞以爲，臣素無知識，自前詢問之下，不敢輒有仰對，而今此寶鑑之續成，實光繼述之聖孝，似非疑難之事，而詢及諸臣，實未知聖意之所存，不敢以煩辭仰達。判府事李觀命以爲，臣之情迹危蹙，不敢以恒人自處，疾病沈淹，昏迷無所省識，而以其尙忝西樞之末，凡有問議，輒皆混及，每切惶恧，況今宿病添劇，委頓床席，精神顚錯，無以仰對明問，不勝隕越之至。判府事沈壽賢以爲，臣退伏野外，重以疾病沈頓，精神昏眛，固不敢以職秩自處，與聞末議，而今此寶鑑續纂之命，實出於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之聖念，孰不欽仰盛擧，而詢問之下，以臣愚淺之見，無他仰對之辭矣。行副護軍鄭齊斗以爲，臣之愚淺，本不堪預議於詢問之列，而今此下詢列朝寶鑑之編成，實是祖宗之謨烈，聖世之盛擧，孰不欽仰，思欲快覩者也？如臣膚末，有不敢容議於仰贊之事，祗切惶隕悚蹙，不知所達。行副司直金榦以爲，臣身有死疾，不省人事，尋常酬應，亦皆廢却，卽者史官，以列朝寶鑑續成事，有所詢問，以臣昏迷精神，何敢妄有仰對乎？辱詢之下，不能明白對揚，惶恐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翊漢爲刑曹參判，金啓煥爲刑曹參議。

○徐宗玉啓曰，《勘亂錄》中添書與否問啓事，傳敎矣。取考《勘亂錄》，則己卯上試儒生於春塘臺下，以六月己丑，親臨賜第，而取文科三人，武科三百五十人，二十一字，雙書懸注，而印役則姑未始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刑曹參判李翊漢，參議金啓煥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宗玉曰，召對爲之。

○張泰紹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己酉九月初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宗玉，侍讀官柳儼，侍讀官李宗白，假注書鄭思安，編修官張斗周，記注官金翰運。侍讀官柳儼，讀自孝昭王諱理洪，至上諡曰聖德。上曰，下番讀之。宗白，讀自孝成王諱承慶，至命博士講《尙書》。上曰，承旨讀之。宗玉，讀自惠恭王諱乾運，至賜文武百官爵一級。上曰，少退。諸臣退出，少頃復入，上曰，注書讀之。思安，讀自元聖王諱敬信，至金崇斌等門戟。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翰運，讀自憲德王諱彦昇，至左右使令惟宦豎而已。儼曰，金庾信賢臣，其妻金氏亦賢婦，而猶不知落髮爲尼之爲非，習俗之染人，如此，此由於其君不能斥佛，以至宰臣之妻，亦復如此，其不知勵俗之道者，可爲後世之監戒矣。上曰，其言是矣。前朝則尤有甚焉，宰相家，若無僧髡，則以爲羞恥事，不亦甚乎？儼曰，我朝則有大焉，聖繼神承，化行俗美，人皆口誦孔、孟之言，畢竟敎化之興隆，式在我殿下，伏願祗修其身，以爲正俗之本焉。上曰，其言最好。儼曰，凡在上者，能善導則下皆化之，不能善導則下亦從之，爲人君者，當愼導迪之方矣。邢璹之奉命出使也，使善棊者爲副，欲誇示中國之盛，而終以老子《道德經》，獻王，此皆玄宗之過也。上曰，然。宗白曰，金富軾，論刲髀事，而引宋祁唐書，言刲髀之爲非，皇明亦以斷指等事，作爲禁令矣。然父子與君臣，無異周公之於武王，亦有代某之祝，人子之於父母，顧何所不至乎？富軾之論，誤矣。儼曰，刲髀，非中道也，然中道極難，孔子，亦取狂狷者，以中之難得故也。與其不得中行，過者猶愈於不及，親病旣重，則無所不至，雖違於中道，史斷所論，不知其是矣。上曰，承旨，亦陳所見，可也。宗玉曰，此則先儒已有所論矣。父子之情，豈有其極，而通喪之制，止於三年者，聖王治民之道，欲使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貴乎得其中正矣。人子事親之節，固當盡其心力，而至若毁其肢體，則雖出於至情，亦違於中道，比之於代某之誠，事亦有間矣。明太祖設禁之意，以此，而韓愈之論，亦有所見矣，上下番之言，雖若是，而古聖王建極，使民趨行之道，則恐不當然矣。且非特此富軾之論，綱目史斷，亦論其非，臣之愚見，似當從先儒之論矣。上曰，綱目，謂《麗史綱目》耶？宗玉曰，非也，《朱子綱目》矣。上曰，明太祖設禁者，爲親病斷指等事也，父母病則不暇愛身，何論中與不中乎？然若一一皆出於愛親之至誠，則固不可禁，而其流必有弊，故禁之矣。此則不然，爲其父母之飢，而公然割肌，介之推事，亦曾有之，而以常道言之，則只當負米百里，可矣。異於爲親病，靡不用極之事矣，太祖之事，亦杜其弊源而已，非禁其至情也。宗玉曰，聖敎至當矣。苟有此等人，而在上者崇奬之，則初雖有出於至誠者，而後來效之者，亦不無慕其崇奬，而誠僞相雜，故人子爲親之道，則雖有國禁，至誠所在，殫竭心力，可也。爲國制治之道，則當示民以中正之道，使之爲所當爲而已，人子事親之誠，聖王治民之法，各盡其道，自有所異矣。若有眞孝子，則在上者，何可禁止乎？上笑曰，眞孝子僞孝子，豈有之乎？承宣之言，似不足，玉堂達之。儼曰，皇明制法，皆合於中正之道，而此法則未知其允當矣。凡人，雖於父母之病，能辦割股者，亦未易矣，在人立建極之道，亦不必設爲禁制，似有歉於導人誠孝之道矣。上曰，明太祖設禁之意則有異矣。觀其以孟子君視臣之語，欲爲黜享，則明太祖氣像，自有所異矣。予之所問者，承宣所謂制治事親之道，各異之論，何如？儼曰，事親治民，又安有二致哉？此不當分而言之矣。宗白曰，君臣父子，元無二致，雖或有過中之擧，亦可以觀過知仁，若以此制爲令甲，則未知其得當矣。宗玉曰，聖王建極云者，敎以中庸之道也，人君率民之道，當示以中正，故過中之事，聖人有所不取矣。上曰，建極云者，若今日黨論之時，則尤當以建極爲重，而至如此等事，則似非用極之處矣。儼曰，極者，中之謂也，凡事之是者，卽爲極矣。上曰，儒臣是字之意，好矣。蓋知割股之爲是，而爲之者是矣，知其弊而不爲之者，亦是矣。若以極爲主，則便是子莫之執中，正是近來黨論中之極，各自以爲極者也。宗玉曰，聖敎，出尋常萬萬矣。儼曰，天心仁愛，雖亂世昏君，必欲其警悟，羅王，至震十六所，而猶不知悟，終至於亡國，以此存戒則可爲畏天警災之道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儼曰，羅王以爲，隻鳥尙有喪匹之悲云云，而終不復娶，匹庶猶不爲此，而況堂堂千乘之主乎？人君擧措，不可不愼也。上曰，然。憲德王愚惑，莫甚矣。宗白曰，祿眞所謂杜貨賂絶請托，黜陟必以幽明，予奪不以愛憎之說，儘好矣。人君見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則無以爲其國矣，然必眞知其善惡，而又以實心行之，然後可以爲治矣，伏願聖上，留意於知行二字焉。上曰，其言好，當各別留意矣。儼曰，凡天下萬事，工夫擧措之間，皆不出知行二字，格物爲致知之方，而知而不能行，則亦無所用知矣。此如鳥之雙翼，車之兩輪，不可闕一者也，願留聖意而用力服行焉。上曰，其言最是，祿眞之言，好矣，此非但救忠恭之病，正爲今日之藥石也。此雖與聖賢之言，有異，人之警悟，易在於淺近之語，當此務蕩平之日，不但在上者，以此自勉，在朝之人，尤當觀此而飭勵，自玉堂，謄出祿眞之言，送于政院，使之頒送于廟堂、銓曹，復以一通書入，可也。〈出擧條〉上曰，一自黨論之後，愛其人，則雖不才必進之，憎其人，則雖才必斥之，此正今日之病也。儼曰，知人亦難矣。上曰，不知而不知者，猶是公也。上曰，文義畢陳乎？儼曰，無大段論難處矣。上曰，羅以讀書三品改弓箭選人之法，卽文科出身也，此所謂學，眞學問之學也，新羅取人，可謂質實矣。入我朝文質彬彬，而終始以文藉重，外地守令，則每以武弁輩，差送，甚無重外之意矣。向來吏郞朴師正補外，以爲傷於水土，頃日二儒臣，亦爲補外，而不欲深罪，故還召之矣。凡用人之道，何必以疎逖之臣，送于外，愛惜之人，置諸內哉？實非雨露共沾之意矣，予嘗慨然也。且昔仲尼以賊夫人之子，爲戒，而近來守令則不能文者，反有善治者，讀聖賢書者，或不能治，而甚至於入於贓汚，以此下史斷，觀之，今人可以愧矣。儼曰，小臣欲達而未果，下敎至當，而近來則不然，名官皆求外除矣。上曰，此則取便耳，非重外之意也。其在內也，無可爲者，而或有所爲，則在上者，亦不喜之，故只爲取便耳。儼曰，古時則名官不求出外，至肅廟時亦然，而近來則求外特甚矣。然經幄之臣，亦使之出試州縣，可矣，何必以疎逖者送外乎？宗白曰，上番之言好矣。名官雖或出宰，若西北遠地，則亦不往矣。聞遐方人民，願得文臣太守，名官莅民，終勝於武弁輩，侍從之臣，時時出送，可矣，而此事終難施行，更爲申飭，似好矣。儼曰，己亥年禮說始末一通，使臣等撰進，而鄭羽良以親病，下鄕，金尙星亦以情勢之難安，出去矣。上曰，有何情勢？儼曰，向日堂箚蒙允後，尙星，以當出現告之意，往復政院，而以尙星閉閤之初，首先呈疏，且連爲陳箚請對，故不入於現告中，昨以進講冊子懸吐事，入直本館矣。今者發啓臺諫，以現告中見漏，通于政院，故難安而出矣，今此禮說，雖異於大文字，小臣獨任未安，惶恐敢達。上曰，與下番同議爲之。鄭羽良，亦不久當來，同議，可也。儼曰，此不可但以其時日記撰出，往復書札，亦當收合撮入，故似難速成矣。宗玉曰，玉堂以現告事，仰達，臣亦因此，有可奉稟者矣。凡現告之規，只使兩司吏，書納當現之人於政院而擧行，日昨兩司罷職，不敍現告者，只蔡彭胤、李性孝二人，而其外或入試所後，除拜臺職，及其罷試，則已有處分，此則不入於現告，故如是數少矣。追後更聞，則當初兩司吏，以八月十三日以後，諸臺書來，而堂箚批下之日則初十日矣。金尙星，初十日違牌罷職，趙鎭禧，初雖違牌，而末乃出而引避，權顈，再違牌而坐罷，洪尙寅，除拜日，亦爲違牌坐罷，當爲一體現告，而其中鄭益河則初八日，上疏入啓，而特爲還給，蓋未承批之臺官，不得行公，臺體誠然，此則似不無區別之道矣。上曰，向日堂箚，批旨明白，則其在道理，不當若是。申飭政院之後，耳目之官，視若尋常，不可無罰，李春躋之言，誠爲得體矣。金尙星之私義，雖同尙翼，國事重則不顧私義，渠若驚動，不可晏坐而寫疏。鄭益河，雖還給其疏，而臣子之道，若有驚動之心，則他餘事，不足撕捱矣。洪尙寅，無所撕捱，公然不出，殊無據矣，雖有時日之異，不可區別，一體現告，可矣，而現告時，當該承旨，亦有不察之失，推考，可也。宗白曰，現告，當自政院擧行，而承宣之如是煩達，非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謂宗玉曰，《勘亂錄》印役，已始之乎？問啓，可也。向日下敎時，春塘臺試士，取文科某人，武科某人之下，不知唱第之日，故日月則空字數付標下之矣，問其書塡與否，而自政院塡給，可也。宗玉曰，小臣有區區所懷，惶恐敢達。聖人辭令之間，所當愼重，況發號施令之際，臣民之所取則也，尤不可不審愼，昨年申魯，以故相臣吳命恒出師逗遛，陳疏，則自上，有此後爲黨論者，梟示之敎，其時臣與吳光運、洪景輔，欲箚請還收矣。李顯謨在玉堂，獨以爲元戎制閫，自中沮撓者，古之大禁戒也。自上處分，非爲過重，且當此臨戎之時，梟示之敎，亦非過重云，故三臣，皆止而不爲陳箚矣。日者，修撰柳謙明之引見也，嚴辭誨責則好矣，而此後復以老少論爲言者，亟正邦刑爲敎，此則誠似過重矣。古亦曰，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當此破朋黨之時，聖慮之憂勞，何異於昨年變亂時乎？但昨年梟示之敎，以委任將臣之意則好矣，而今因斥大臣之語而激惱，至有此敎，豈不過重乎？此後或有妄人如謙明者，復爲此言，則便用正刑之律，寧有如許過擧，而用其次律，則又豈非失言乎？其日小臣，亦知聖敎之過重，欲爲仰達，而天威震疊，夜又向分，故惶恐不敢煩陳而退，一心耿耿，尙猶未已，敢此仰達。此後辭令，必審必愼，毋爲過重之擧，是臣所望也。上曰，承宣之言，是矣，而昨年陳箚挽止者，是矣。命將之時，沮敗大事，則律奚止於梟示乎？申魯雖無據，經幄之臣，豈可輕發此言乎？其時倉卒臨危，何暇以區區文字救解乎？此則秉筆書生，未免迂闊矣，且假都事則以其怯而請梟之，此則沮戲帥臣而反欲救之，雖在如彼之時，文臣則救之，武弁則梟之，國家用法，何擇文武乎？自古傾國者以此，則何可不罪乎？今番尙方劍之說，予亦知其過矣，然爲黨論者，當用何法乎？玉堂陳疏，只責之，而出送者，寧有之乎？其後復曰，老論、少論者，無臣節也，無臣節則逆也，逆則當殺之乎，生之乎？雖不能立殺，在國法則當然矣，不罪其人，而焚其疏者，若存其疏或賜批，則謙明，不可置而不罪故也。領相之言，渠不信之，故欲召而言之矣，不顧君父之敎，惟事黨比者，予雖欲生之，神必殛之矣。今日處分，不爲則已，爲則不可以例套爲之也，在朝不率者，惡可以不用刑乎？此亦非予創開之語，仁廟朝，亦有斬其頭之敎，而其時名臣、碩輔，亦未有諫其過重者矣，今乃以誅殛爲過者，誠過矣。宗玉曰，誅殛之說，猶或可矣。上曰，邦刑誅殛，何異乎？苟且矣。宗玉曰，至於焚章，實爲過擧矣。領府事李光佐，臣與之不熟，而自昨年以來，相周旋，蓋有病痛處，而觀其向國之誠，雖質神明，可也。至於進退一節，亦自以爲不苟，而因日昨入來，柳謙明，極意構捏，殿下之嚴辭痛斥，實仰仁明之盛德，然而其疏則三司之疏也，必欲處分，豈在於焚章與否乎？臣於其時，欲爲陳達，而自上旣已燃火出給，故倉卒之際，不得已奉行矣。今聞公議，頗以爲非，勿論其言之善惡是非，當書諸史，而旣已焚疏之後，則史氏，將闕文矣。臣固有失，而假注書，亦當同其責焉，請以不匡之罪，加之於臣等，而亦願殿下，深留聖念，勿復有此過中之擧，幸甚。儼曰，伊日焚章，臣則初聞矣。此實爲過中之擧，入侍承旨，不能爭執，各別警責，何如？宗白曰，小臣亦不知焚章之事矣，今始聞之矣。謙明不足觀，而三司之疏，何可焚之乎？承宣之縷縷陳戒，上番之警責承宣之語，皆好矣。上曰，予亦豈不知焚章之爲過擧乎？但當用罰而不用罰，則初不捧入，可矣。予非不知使政院勿捧其疏，而恐開喉司操縱之路，故不爲之矣。此後則勿論彼此，事係黨論，則雖大臣之疏，勿捧可矣，日記中不得錄，古亦有留中不下者，何獨此爲闕錄乎？其疏便是急書，而旣欲置而不問，則亦不可留其疏，初欲使承宣燒之，而非使下之道，故親自燃火以給，而意者承宣，必有所陳而不爲，故予心爲怪矣。今儒臣，旣發其端，伊時入侍承旨、注書，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宗玉曰，刑曹律官來言，今十一日，當設律科，而本曹三堂上，皆在外，不得開場云，自前如此之時，亦有變通之規，敢達。上曰，今番庠製時，亦歎士習之乖悖矣。錫衡事，亦不可久不覈治，判書外，參判、參議，今姑遞差，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可也。〈榻前下敎〉儼曰，錫衡事，卽當究治，而前刑判尹淳，奉安實錄後入來，則非但國忌相値，適當閉閤之時，無暇窮治云，而此便是科場用情，誠爲駭惋，使之斯速窮覈，何如？上曰，照律則待判書爲之，而窮問則次官，亦可爲之，使秋曹爲啓目入呈事，次堂出後，申飭，可也。宗玉曰，按問情節，以草記啓稟，則似好矣。上曰，如是遲拕，事涉未安。判書未出仕前，則以草記爲之，可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權贄在外，持平李重庚服制，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金東弼，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秋雨作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伏聞日昨召對時，有纔經感氣之敎，今雖差減，臣等不勝伏慮，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益有差勝之效乎？臣等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日前，雖有微感之氣，而今已差愈，氣亦無事，勿爲入診，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一樣矣。

○傳于徐宗玉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事體極爲未安。副修撰尹光運，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尹光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徐宗玉，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明朝藝文提學牌招。

○張泰紹啓曰，卽伏見新除授濟州牧使李守身狀啓，則盛言病重實狀，不得前進於新除任所，末又以入京醫治爲言。朝家，旣令除朝辭赴任，諭書密符祗受之後，則身病雖甚危重，其在道理，宜不能言他，而措辭狀聞，極涉煩，濟州牧使李守身，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文命，以訓鍊大將，軍兵犒饋進去，參判沈珙，參議尹惠敎俱在外，不得開政云，犒饋罷後，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參))判沈珙在外，參議尹惠敎在外，右副承旨張泰紹進。

○兵批，判書金東弼藥房進，參判李仁復受由在外，參議沈埈進，參知申致雲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兼進。

○以尹游爲大司憲，趙觀彬爲同敦寧，李重震爲兵曹佐郞，朴弼成爲典醫監提調，韓顯謩爲校理，任珽爲修撰，宋秀衡爲持平，申處洙爲弼善，李聖龍爲承旨，校書著作單崔齊一。

○以修撰申致謹三度呈辭，傳于趙顯命曰，還出給。

○兵批，以元百揆爲禁軍別將。

○趙顯命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在外，出納之際，事多苟簡，右副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前忠淸監司閔應洙，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錫齡，以年迫八十，且有宿痾，筋力衰耗，無望供職之意，呈狀乞遞。其老病如此，則西樞雖曰閑局，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厚根爲順天監牧官。兵批，副護軍權始經，副司直兪崇、徐宗燮，副司正鄭思安單付。

○徐宗玉啓曰，假注書南泰溫，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漢城府崔氏山訟摘奸，書啓，傳于趙顯命曰，事之是與非，置而勿論，以朋黨申飭之日，此等之事，亦挾雜朋黨。至曰卽今當該諸人之說，事之無嚴，莫此爲甚，渠不過一士人，焉敢以朋黨，陳於朝乎？當該郞廳事，當據理退却，而循例出入，事極未安。當該郞廳汰去，該府堂上，亦難免不察之失，竝從重推考，更査捧入。

○傳于徐宗玉曰，《勘亂錄》印役，姑未始役云，豈始役，而未及印出耶？戶曹不給物力，故尙未始役耶？更爲問啓。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申致謹辭單，旣有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上年因本曹啓辭，禳災歲畫，依辛巳年國恤時例，上年則姑爲停止，今年爲始，進上事，允下矣。禳災歲畫，今年爲始，依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聖龍，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尹光運，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勘亂錄》始役與否，更爲問啓事，命下矣。招問校書館官員，則以爲，《勘亂錄》冊紙，戶曹令本館擔當，而本館遺在，幾盡用下，依前定奪，使長興庫進排事，纔已論報戶曹，而戶曹，今方叩算其遺在，未及出關，故姑不得始役云矣，敢啓。傳曰，特敎之下，不可如是遲滯，況此冊撰述，意非尋常，則尤不當若是，我國凡事之稽滯，良由於無圭角之計數矣。該曹堂上，從重推考，使之卽爲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本曹淸寒，無他物力之需用，只以湖西紙價米，戶長作木向化人收貢，責應於一年員役朔料及曹隷之役價，而常患不足於數三朔磨鍊矣。昨年因湖南御史狀請，諸宮家各衙門漁鹽折受，而全屬戶曹，竝與向化人船稅而混入其中。大抵向化人，自本曹句管者，今至累百餘年，其所應役於本曹者，陸民則不過一疋，浦民則或納稅布，或納稅魚，而其視漁鹽折受者，條貫自別，便同各司奴婢收貢之規，故御史狀請，備局覆啓，初果區別，不爲擧論於專屬戶曹之際，而戶曹憑藉船稅一節，混同主管，不分向化民身役所納，一例視之以折受漁鹽之稅，前後本曹之論報備局，使之出給者，不啻累次，而終始堅持，因循遷就，使員役輩應下之料布，半年不得受，非但本曹形勢，萬萬可悶，戶曹之公然橫執，元無意義。一依上年成冊數，向化人所納船稅，則準數出給之意，分付戶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本廳謄錄郞廳權顈，因臺啓罷職不敍，其代以前正言李龜休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初九日，私奴㖋同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鳴朝，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領議政、左議政意啓曰，本廳試射付料軍官，卽宿衛將士，比他軍卒有異，關係甚重，而當初受料之數，只是大米十斗矣。乙、丙以後，國儲枵然，自戶曹大米七斗，小米二斗，太二斗分給。苟充十斗之數，每當放料之際，貧寒軍官，非特三橐之爲難，三斗米復舊，其費不至大段，而軍官輩之稱冤則誠爲不貲，當此軍情申飭之日，不可無別樣顧恤之道，依前以純米分給，以慰軍情，實合事宜，以此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尹光運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申致謹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工曹參議李廷熽疏曰，伏以臣於夏間，獲蒙恩暇，往省先壟，幽明感泣，當復如何？適於歸路，重添感冒，宿疾轉劇，沈綿床席，淹滯旅舍，尙稽入肅，揆以事體，萬殞猶輕。不意玆者，忽有水部新除，聞命驚惶，舁疾入城，其在分義，宜卽趨謝之不暇，而第臣所患痰火之症，正當換節之時，百症交危，分作癃疾之人，旬月之間，實無起動之望。且於沈珙之疏，亦有所不安者，臣之向來一疏，不害爲他山之石，而珙猶不知自反，今忽更提於半年之後，至以毒鋒交誣等說，益肆詬辱，齗齗不已，其亦異矣。臣雖疲劣，誠不欲與之呶呶較挈，以傷忠厚之風，而此亦臣難進之一端也。雖然，病狀情勢，姑舍勿論，臣與本曹參判李廷傑，爲同堂之親，則參諸法例，自有應避之嫌，以此以彼，俱無冒出之路。伏乞聖明，曲賜諒察，亟許鐫遞，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以快人心，以安賤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右副承旨權始經疏曰，伏以臣，夙夜之職，閱月供劇，而未嘗一日言病，思效一日之責矣。纔遭緦戚，制限未盡，而僚員不備，伴直無人，違牌未安，數日就直，而家間憂事，視之尋常矣。急報忽至，蒼黃出來，子女五人，次第痛臥，或涉一旬，或過累日，種種諸症，殊涉可疑。至情所在，不得不親自救護，臣旣犯染，出入淸禁，實有汚穢之慮，玆敢疾聲仰龥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疾憂之孔棘，亟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踏啓字。

○副校理柳儼、李宗白等箚曰，伏以臣等，伏承昨日下敎，玆乃淨寫祿眞戒金忠恭之言，以備乙覽，抑臣等，有區區所懷，敢此箚陳焉。夫祿眞之言，專指宰相而言，是皆切中時病，可爲後監。今殿下，致慨於黨習之痼，公道之熄，特命書示廟堂銓曹，俾爲觀感勅勵之道，至於一本書進之命，尤出於先自加勉，以戒群下之意，猗歟至哉。臣等已於前席，略貢陳戒之言，而大抵天下萬事，莫不本之於人主之一心，此董仲舒所謂正心，以正朝廷者也。夫至微而難著者心也，至隱而難見者亦心也。苟其操存之心，一或放過，則事爲之間，觸處生病，私旣易累，明或未察，如是而雖常目前言，日勅群僚，是不過爲大本未立，空言無補而已。此臣等所以仰望於殿下者，不在於訓勅有司之臣，而在於聖躬之自勉，不在於前事之存監，而在於本心之克治。今殿下，若於淸燕靜穆之際，先下收斂之工，仍以有得於身心者，擧而勉之於在廷之臣，則是不待祿眞之言，而自有風偃之效矣，惟聖明加意焉。答曰，因下敎，陳戒之言切實，可不留意焉。

○副護軍尹淳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復命後，伏聞頃日筵中，以臣前任秋曹時事，又有特推之命，而辭旨極其嚴重，臣誠惶恐悚恧，若無置身之所。臣以此事，初旣被推，敢入文字，略陳委折，則又何敢無故遷就也？蓋前月淸齋相續，自臣陳疏後，至奉命出去，其間可以開坐者，只三日，故兩日則連爲開坐，反復推覈於錫衡，而其所納招以爲，科標，非渠所得，得之於李台一爲名人，故卽爲捉囚究問，則以白地孟浪，縷縷自明，擬於後坐，面質更推，觀其立落而請刑矣。會臣以酒禁事，被臺避侵詆，陳章自引，未果赴坐。翌日，遂有璿牒奉安之役，要其事狀如此，何嘗有一毫怠玩而然哉？但秋曹異於王府，凡係囚推，非請刑照律外，別無續續啓稟之例，故其取供盤問之事，未及一聞於宸聽，致有此非常之嚴譴。噫，幺麼一査事，按治何難，緣臣鈍拙，不卽究詰奸情，再煩責罰，爲罪莫大，誠無顔面可以自立，豈敢以職名之已解，而晏然於簪紳之列也？抑臣有私義之萬萬難安者，經筵侍講，本非臣蔑學可堪，而臣兄，又新叨是命，六員妙選，兄弟竝據，雖無法例之應避，未知古亦有是。至於備局有司之任，南漢保障之重，初豈有一分稱似，而或蒙成於諸僚，或見迫於恩命，包羞黽勉，行及半載，而備局事，近因僚堂之多故，大臣，責臣以管檢，而臣實疎昧，茫然抆牘而已。南漢習操，不宜久稽，而犒賞物力，白地經紀，尙未有一分措置，凡此，罔非臣不容苟冒而尸居者。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盡削臣諸任，回授可以堪此者，仍命重勘臣按査不勤之罪，以振淸朝法紀，不勝幸甚。答曰，特推警飭，其何過嫌，況法外引嫌，尤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9月1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直〉。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式暇〉。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坤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白，良久乃滅。

○徐宗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知春秋尹淳，承牌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待明朝肅謝事，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儆，以禁衛中軍軍兵等犒饋事，南小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徐宗玉啓曰，藝文提學徐命均，承牌來詣賓廳矣。傳曰，書題書入。

○傳于趙顯命曰，持此書題，與提學偕往伴宮，儒生等試取以來。

○趙顯命啓曰，臣承命持書題，與藝文提學徐命均，偕往伴宮，儒生等試取收券，六百七十五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而往觀一軸，乃巨字軸也。第三張，有兩朝廟號連書處，雖因一時之不察，旣經乙覽，則不可例下，拔去以下焉。

○徐宗玉啓曰，今日賓廳日次，兩司當爲入侍，而或在外，或服制，或未肅拜，時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服制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宗玉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趙顯命曰，昨日京兆郞廳書啓，意謂堂上知也，有特推之命矣。今觀判尹疏本，始知堂上之初不預知，該府堂上則竝勿推。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李龜休。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龜休。

○以京畿監司狀啓，副提學李秉泰，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曰，爾勿過辭。從速上來事，回諭。

○吏曹口傳政事，兼知春秋單尹淳。

○徐宗玉，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禁軍別將元百揆，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崔墡手本，則時囚罪人安載行，累處冷地，卒得泄痢，度數無算。元氣大脫，外寒內熱，吐瀉兼發之中，素患胸腹痛之症，闖隙復發。飮啖全廢，轉側須人，晝夜苦痛，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罪人虎狼絶島定配事，命下，而臺諫，方以令鞫廳，更加嚴刑得情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張鵬翼疏曰，伏以臣，昨見下本府判付，則辭旨極嚴，至有郞廳汰去，諸堂特推之命，而仍令更査捧入。臣於是不勝惶駴震惕之至，敢將事實，冒死仰陳焉。大凡發遣府郞，奉命摘奸之訟，事體自別，異於等閑詞訟之必決於堂上者。故所遣郞官，往審當處，以其所見及彼此供辭，修正直啓於復命之日，而啓下後，始乃來示於諸堂，使之覆奏者，例也。今此府郞之摘奸，書啓，臣旣拘於格例，不得見知。仍判府更査再啓之時，該郞別處他所，推閱兩隻，而亦依此例。自其處直爲修啓，則其不能檢察，事勢雖然，而嚴敎之下，措躬無地。在臣私義，何敢諉之於無所預知，而晏然仍冒於職次哉？伏乞聖慈，亟命遞臣京兆之任，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於卿，無不安之端，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己酉九月初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洪致中，左議政李台佐，吏曹判書趙文命，工曹判書李森，開城留守趙遠命，左承旨徐宗玉，持平李重庚，修撰李宗白，正言李光溥，假注書南泰溫，事變假注書朴璲，記注官高萬甲，記注官金翰運。洪致中進伏曰，雨後日氣，頗覺涼冷，聖候若何？上曰，無事矣。致中曰，昨見藥房問安啓辭，有感冒之候云，今則，何如？上曰，數日前，有微感之氣，今已差愈矣。致中曰，退伏江外，不爲入侍，幾半年矣。素患眼候，今已去根乎？上曰，姑未知其復發與否，而今則快差如常矣。致中曰，以政院文書出入事見之，常時寢睡之不寧，可知矣。宵衣旰食，無少暇豫，因帝王之盛節，國家之洪福，而卽今則保嗇聖躬，爲急務矣。雖閭閰間調養之道，以寢睡爲重，況萬幾酬應，自當無暇？而每夜不能安寢，則其有害於調攝之道，爲如何哉？常時善爲調養，雖多事之時，斟量酬酌，無令有妨於寢睡則好矣。臣與左相，每以爲憂，故敢此，仰達矣。李台佐曰，臣於筵中，亦嘗以此，仰達矣。臣於先朝時，以史官久處堂后，故詳知矣。公事，若於三四更下院，則翌日視事差晏，此蓋出於頤養之道也。今殿下則政院公事，三四更後下之，朝亦早下公事，寢睡之不寧，推此可知。前有常時少睡之敎，而雖不入寢，夜朝則必爲頤養精神好矣。殿下，每於保嗇靜攝之道，有所不足，臣竊慮之。此時若有愆候，則當如何哉？向者柳謙明引見時，四更乃罷，下敎縷縷，過用氣力。聖敎中，亦多過當者，此非臣所望於殿下者也。其夜想必全失寢睡，臣亦達宵不寐，只自耿耿矣。其後聞有感氣眼疾，亦似有加云。臣不勝憂慮，卽欲以頤養調攝之道，仰陳於前，而筋力近漸困劣，不能作氣，今始入侍，故敢達矣。悠悠萬事，莫先於保養聖躬，勤學勵政，人君之盛德事也。此亦有限節然後，可以盡爲宗社保重之道也。至於辭氣之間，亦必酙酌商量然後，亦庶無過中之擧矣。上曰，頤養之道，卿等曾有所達，豈可忘乎？柳謙明，必欲面命，有所引接，而此亦無效矣。但今日在上者，如是勤勞，而在下者，如是不無憤惋之心。誨諭之際，自致夜深，四更乃罷，及其書下備忘，曉鍾已動，予則不以失睡爲慮，念世道之至此，自不覺其憤慨不寐矣。眼患則近因氣升之候，或時有加，而不爲大段矣。今左揆所達如此，當留意焉。致中曰，群下無狀，不能仰體聖心，至使丙枕不安，莫非臣等之罪也。人臣事君之義例以憂勤國事爲言，有聖上憂勞太過，或慮損傷玉體，故如是煩達。臣下有罪則當以其罪罪之，何必費用心力於其間，而使氣候不寧乎？此臣之所深慮者也。卽今無時急稟定事，而得見東萊府使李匡世狀啓，則以順天漂人，領來差倭，三年不歸。每以書啓，改撰爲請，多有駭擧，故不得已，有此狀請云矣。蓋壬戌通信使時，破舡殞命者外，皆順付勿送差倭事，定爲約條，而其後倭人，欲以破舡殞命，分作兩款事，頻頻出來。我國輒以約條爲言，初不接待，而倭性狡詐，每事哀乞，故其在綏遠之道，有不可合以義理責之，終許供饋矣。今此差倭之來，亦爲此事，而書契中，有後勿爲例之意，故三年淹滯，必欲改撰。蓋日本國法甚嚴，任事而有未盡則輒殺之，以此差倭，抵死不去。當初防塞，道理固然，而自前所許之事，一向牢拒，則倭性怪毒，非但自刎可慮，若有傷犯任譯之擧，則豈不難處乎？至於此境，而終若不得已許之，則寧不若及今許改矣。邊臣狀啓之辭，亦復如此，廟堂諸議，或有持難者，而多以爲不必終始力爭云，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當初旣有約條，則守之堅如金石，可也。初無約條，則更爲講定，可也。且壬戌約條中，分明以破舡殞命後，出送差倭爲言，則此有所執，而如或未瑩，則不必固爭矣。蓋以道理言之，則勿論倭人之奸詐與否，其操縱在我。故廟堂欲爲防塞，而予意則其許與不許，無異於五十步笑百步也。畢竟應許之事，初若堅執，則有非誠實之道，倭人，豈不揣知也。如此則非倭人之無狀，在我之道，亦不善矣。年前卿之入侍時，以此事有所陳白矣。間因朝象之變易，循例固守，以至淹滯三年之久，此亦由於朝廷不和之致也。若待其有鬧端而許之，則彼必以我爲㥘，予意以爲，不如姑許其所願矣。諸臣之意，何如？李台佐曰，右議政李㙫則有持難之意，而尹淳亦以爲，初旣防塞，今不可許之云。趙顯命以爲，我國文書，旣不分明，初若直許，則全無防限，示以堅執之意，而末乃聽許爲宜云，臣意則與此同矣。趙文命曰，雖以前事見之，始或相爭，而終必不勝，若非大段之事。則使東萊府使，嚴飭訓導，別差以回，彼心則好矣。終至難處，而後許之，則不如及，今許之矣。上曰，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可行。在我之道，果爲合義，則渠雖多詐，可以易制，而若不以誠信待之，反爲所屈，則終不如快許之爲愈矣。致中曰，倭人所執，亦不無所據，且與爭執前日所無之事有間矣。此事，且不無關係於臣者。臣以通信使入往時，以破舡殞命，不可分而二之意，因廟堂，分付。言於倭人，則初頗快許後，乃堅執不從，而竣事之後，不必爲此留住，故遂不得講定而來矣。今此差倭所請，亦非無端相爭，且自壬戌以後，差倭之出來者，前後相續。初雖防塞，終必接待而送之，則豈獨於此事，終始防塞乎？渠之所願，只欲改其書契，而聖意，亦以改給爲宜。然則書契，特爲改撰以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致中曰，卽今聖上，軫念民隱，有所役變通之議，而廟堂，不得善策，尙未定奪矣。大抵民情舊法則雖重不怨，新令則雖歇不便。卽今事勢，有難大變通，姑當就舊制中，略加釐正施行，而聞兩南道臣，銳意奉行，逃故幾盡充定，不知前頭則如何，而目前功效，頗不少。他道，亦當依此例爲之，而至於根本之地，與外方，有別理宜優恤，而貢物主人，擧皆倒懸，勢難支保，都下之民，不免流散，則國家將何所恃乎？向來筵臣，多以此事陳達矣。元貢物，自有其等，元無加減進退之事，而加用之價，則不可不隨卽上下，國家，豈可公然取用百姓之物，而不給其價乎？前戶判權以鎭，聰明强記，因多過人者，而此等處，專無通變之道，加用之價，每以前遺在計減。地部雖曰給價，貢人則專無所受，許多責應，皆出稱貸，旣無所受。無以還報，便成負債之人，困急日甚，都民抱怨之端，專在於此矣。卽今戶判，擇其中最急者，間間出給，故民怨稍息云，誠爲多幸。今後則視其緩急，一一上下之意，分付該曹，何如？李台佐曰，權以鎭則以爲，元貢物，自有十倍之利，加用之數，雖不給價，自可推移用之。且其遺在，雖非見存之物，以此除給，公私俱爲便好云，其言亦不非矣。我國凡事，若爲前所不爲之事，則民皆怨之，何如？徒爲民怨，浪費國家財用乎？大抵戶判之任，實難爲之。故相臣尹趾完每言，鄭相載嵩則能知市直。凡加用之物，一從市價上下，故民無稱冤。吾則不知市價，不能善爲度支之任矣。人人皆如鄭相則豈有民弊乎？臣亦踈闊而曾爲此任矣。以鎭則不顧民怨，盡心職事，此固不易得矣。昨年所當者至難，而能成貌樣，此亦可嘉矣。上曰，前後多言之矣。前戶判之可取，不出於任怨奉公四字，近來人，自卿宰以下，他人所厭之事，皆不爲之，而前戶判則不顧都民之怨，盡心職事，此由於爲國之誠也。其固執不通則有之，蓋其居在鄕曲，只見鄕民之艱苦，利歸於都民，而不知都民仰賴於貢物故也。大抵元貢物創設，專出於損上益下之意，權以鎭則以其元貢頗優之故，欲自其中除出，此甚不然。都下之民，其衣食，非出於耕桑，只以貢物爲其生理，而常時從厚磨鍊者，一朝減去，則豈不稱冤？至於加用價，每以前遺在折給，此尤非矣。顧此遺在，非盡在於其人，而甲者之遺在，或責之於乙者，豈不難耶？此又權以鎭執滯處也。卽今戶判，頗爲動恪，而以一二事見之，與前戶判無異，若一反前人事之要譽，則固非矣。若又只以遵前規爲心，不爲變通，則亦涉於計較利害也。此後則各別申飭，加用價，使之出給，可也。〈出擧條〉致中曰，爲度支者，若過爲浮費，則何能成樣。而亦何可一遵前戶判所爲乎？上曰，地部之空虛，專由於浮費，而或舍其大者而守其小者，此未可知矣。致中曰，加用之規，古則無之，只爲御供祭享而已。其後用處漸廣，此亦難支矣。上曰，加用一節，自宣廟朝，始爲別入啓下。蓋欲其防奸，而反爲見欺，專由於不能善守古法矣。台佐曰，聖敎至當矣。凡事若善守古法，較若畫一，則寧有弊端乎？大同，自是良法美制，而不能遵守，故後弊亦多矣。致中曰，近來貢物主人，擧皆難支，而司僕貢物，尤難保存，故貢物價，從貴上下事。旣自廟堂覆啓，一年六朔定式之意提調趙文命，亦爲陳達蒙允。而惠廳，爲經費之難繼，欲以四朔減定，此出於有司恤費之意。貢人等，亦不敢爭，而該廳之以上年已上下之物，欲準今年四朔之數者，事涉不當。故臣累度往復，而終不聽施。此事，旣有成命，臣亦再三言及，則事體所在，固當奉行，而終始相持，事甚未安。主管堂上，請推考警責，自來歲限以四朔，而今八九月兩朔，爲先從貴上下事，分付，何如？趙文命曰，司僕諸員減數後，凡干國役，貢物主人，皆爲擔當。故形勢難支，爲此計者，出於萬不得已，此則初非持難之事矣。上曰，旣已定奪，回啓大臣，亦且往復，則惠廳之不爲奉行，事體非矣。主管堂上，從重推考，朔數則依爲之。而大抵此等事，雖甚微細，其損傷事體則大矣。事或不可，則陳白筵中，論其可否，以待自上處分，而今則筵中定奪，一倂勿施，雖以此事言之，勿論六朔十朔。旣已定奪，出擧條知委，則民皆樂聞，冀受其賜，而自下輒阻搪，不給若如是，榻前定奪，反不如堂上之操縱矣。豈有如許道理乎？此後筵中定奪者，不爲更稟，直不奉行，則予雖不言，自廟堂，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台佐曰，諸宮家、各衙門折受處，罷其免稅，固是盛德事矣。仁廟反正後，名臣碩輔，首先建請，而拘牽不成。孝廟末年，大擬革罷而未遑矣。逮至聖明，斷自宸衷，特下備忘，快然行之，此盛節也。在群下之道，惟當奉行成命，輸納其稅於地部後，更爲從長相議，稟旨變通宜矣。而聞各司，稱以先朝所賜，任自草記，依前免稅輸用，本司臣亦待罪耆司。故堂上亦送言欲爲草記，蓋其形勢切急之致也。而纔行盛擧旋又廢格，事體所在，實爲非矣。臣不勝慨然，敢此仰達。各司草記堂上，從重推考，今年所稅，一倂輸送地部，更爲商度輕重，從容稟定好矣。致中曰，僚相所達，奉行德意之言是矣，而此亦難以一槪論斷矣，各軍門、諸宮家免稅則與祖宗朝特賜之物有間，而忠勳府、宗親府、政府、耆司，皆有先朝所賜處。此若一切防塞，則多有窒礙之端，其司失此，則將至不成貌樣，此非難處者乎？初不如量宜爲之矣。上曰，諸司草記，左揆多見之乎？予所見者，不過數處。太學則自有《大典》所載結數，故置以不論，勳府則先朝永賜，亦在法典，故許之矣。宗府草記果入，而異於太學、勳府，此若許之，則慮有他司效尤者，故不爲許施，有所折衷下敎者，此外，無他草記者矣。趙文命曰，孝廟時，山林宿德之士，先爲建白者，乃免稅事也。而猶且未遑，至于今日，斷然革罷，此實盛德事也。然不無區別處，不緊折受則可以出稅，而先朝寵賜處，何可混而同之乎？上曰，此無依法之事，雖某司，皆稱無此物則難以支保云，此甚難處矣。文命曰，其中司僕折受處，出稅之後，尤難成樣矣。致中曰，司僕事，不當擧論矣。牧馬處，或有起墾處，漸次開廣，異於元帳簿。且馬場內開墾，非田案所載，故年前改量時，置而不論矣。全羅道監牧官報狀內，監司索其牧場田結文書云，此則混入於免稅者，固爲非矣。其所收稅，若納于地部，則太僕無所收矣。養馬巨達，將何以給料乎？此一節，似當有區別之道矣。台佐曰，司僕形勢雖如此，獨爲區別馬場非矣。此莫非王土，何處出稅而何處免稅乎？各司之續續草記防塞，有損事體，今番則一倂出稅後，參酌區別，似爲得宜矣。臣今衰髦此則付諸領相爲之，當有善處之道矣。上曰，此則廟堂，自與度支長，相議參酌，似好矣。致中曰，孝廟朝，江都凡事，銳意爲之，故空其馬場，許民耕作，自戶曹收稅矣。廟堂陳達，以爲司僕所管，不可納稅於戶曹，仍收其所稅，置之江都，使之補用軍需，收場收稅，決知其不可矣。台佐曰，尹淳旣遞秋判，當專心纂修寶鑑之役矣。方自山城入來，若專意爲之，則當於一月內修成。而實錄中草，皆在史局，春秋堂上，當爲開閉矣。實錄不爲洗草，堂上啓下然後，可以始役矣。上曰，此則只令春秋堂上爲之，可也。台佐曰，尹淳，稱以情勢難安，惶恐不敢出仕。而其時已有特推之命，且不爲開坐，亦皆有事，故旣已陳疏承批，則無他惶恐之端矣。上曰，不可以此事，過爲撕捱，尹淳口傳差下，兼知春秋，仍卽牌招察任，使之速成寶鑑，可也。〈抄出榻前下敎〉上曰，寶鑑纂成時，似當有郞廳，別兼春秋，時有見存者乎？徐宗玉曰，沈泰賢、韓顯謩，方帶是任矣。上曰，注書翰林，古無撕捱之事，近則轉甚至於參下官，亦多撕捱者矣。別兼春秋，非秉筆之臣而差出之後，輒事辭免，一不應命，偃蹇，甚矣。其在事體，不可一任其自便，特爲禁推，待其上來後，捧傳旨，可也。〈出擧條〉宗玉曰，承旨近甚苟艱，臣方入侍，左副承旨張泰紹，以式暇出去，卽今廳中一空，張泰紹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下敎〉致中曰，近來厭避邊地，爲一痼弊。濟州牧使李守身，以身病中路狀聞，不欲赴任，事極寒心。渠以年少武臣，若是偃蹇自便，雖未知其病狀之如何，而事體所在，固當拿問。但濟州凡事，實多緊急，姑先從重推考，使之卽速赴任，何如？上曰，已自政院請推，而至請以上京調理，偃蹇則，甚矣。文命曰，濟州偏配者，固多不逞之徒，而方無主倅，事甚爲慮。且年少武弁中，實無可合之人，使之催促赴任，似好矣。上曰，事當拿問，而數遞可慮，各別催促發送，可也。〈出榻前下敎〉致中曰，忠淸監司李廷濟，出於特補，事體不可煩達，而外間諸議，皆以爲處分似過，故敢達矣。若於大處分之事，有一毫崖異之意，則臣當請罪，而見其原疏，則不過以臺言爲嫌，元無他意矣。都憲特補，事體自別，且以其情理言之，九十偏母，方在病篤中，萬無俱往之理，孝理之下，實爲矜惻矣。台佐曰，李廷濟之疏，只以臺言引咎，實無一毫他意於其間。而辭未達意，敢有特補之命，處分似過矣。先朝，以廷濟明敏，特敍爲嶺南按覈御史，其時以其母，年近七十，病且危篤，上疏陳情，則先朝，特賜批許之矣。今其母，篤老多病，實難將往，母子相離，情理可憫矣。上曰，其時御史，首揆亦爲之否？致中曰，李廷濟遞後，鄭纘先爲之，其後臣亦爲之，此事在癸巳年間矣。上曰，原疏入之，則當更詳覺，下敎有他事，陳達，可也。致中曰，領府事李光佐，見處分時筵敎後，惶恐不敢退伏，以待罪事入城矣。及承手札敦諭，不獲已入對，事勢如此。而柳謙明之疏，疑阻太深，語多乖激，全不諒李光佐之本情，固爲過矣。自上特爲引見嚴責，而亦不加罪罰，聖意所在，臣實欽歎，而然而其言非則罪之可矣。焚疏之事，實爲過中之擧，此則因儒臣陳達，已有知過之敎，而下敎中所謂强竊盜三字，臣姑未知其虛實。而聖人辭令，決不當若是。此雖出於一時激惱痛斥之言，過則大矣，此蓋由於平日不愼辭令之致也。日後留意存戒宜矣。上曰，其時果爲此言乎？承旨詳聞之否？宗玉曰，縷縷下敎之際果有强竊盜三字，而似出於比喩之意也。上曰，然矣，蓋謂其共其死生，同其是非，如强盜輩然。此引喩失宜而然也，過則過矣。李宗白曰，强竊盜之言，臣全不聞知，未及匡正，而大臣所達是矣，伏願加意焉。上曰，大臣之名自如，而渠敢於筵前，斥然而呼，至稱厥漢，又言入臺後，當合辭請罪云。其言可痛，故誨責之際，語或不擇矣。今卿所達誠是，敢不體念焉。致中曰，聞李光佐，以遷厝事，從近發向公山云，未去之前，當下別諭，以爲慰安其心好矣。上曰，前後所諭，辭竭意窮，無更諭之辭。而大抵初不能料乖激之至此，固請入來，使遭此無限醜辱，雖欲慰諭，文字不能成矣。然聞其速歸云，當有下敎事矣。台佐曰，大處分之後，臣貽書李光佐，以爲聖敎，悉敷心腹，哀傷惻怛，多有內間所未聞之下敎。自聞此後，始知吾輩，向來處事，多不能盡分矣。恨不能同入筵席，聽此下敎云云。則答以見此下敎，始知向來，全不知鏡、夢裏面事，處事誠多未盡分處，情跡雖甚臲卼，欲爲席藁東城之外云云。且請見伊日筵說一通，故臣謄送一本，則李光佐見後，卽爲入來城外，胥命矣。意外手札荐降，故臣力勸其承此異恩，不可不一入筵席，痛陳心曲，則李光佐，不得已黽勉入城，待罪金吾，仍爲登對。又承握手勉留，故只欲留數日，卽爲退去矣。此際柳謙明之疏出，而其言極叵測，無復可言者，臣之當初勸入者，不勝其悔歎矣。李光佐之見嫉於一邊人，卽上下之所共知也。人之爲言，固無足怪。而相國之職，去君不遠，禮貌截然。與庶僚殊異，國體所關者言之，大臣之可罪而不可辱也，明矣。而柳謙明之言，不擇乃爾，朝廷等級，壞損無餘，而殿下處分，亦欠於不大聲以色之敎。蓋聖上之意以爲，欲祛積痼之弊，非常談死法之可救。故爲此過激之言，此如上天，時或有雷霆之怒也。臣爲史官時，故相臣南九萬，以藥院提擧，入侍於先朝，其時朝著之上，有傾奪之事。先王下敎曰，予以臺諫啓辭，達夜不寐，有此感氣添劇之事，辭氣極嚴。南九萬曰，殿下，惟當觀理處之，何至動於辭色耶？可怒在彼，已何與焉云云，則先王，特賜開納。仍曰，七情之中，惟怒難制，卿言是矣。當各別留意，臣於其時，亦爲悚懼，故尙今不能忘焉。殿下，責柳謙明之事，類是矣。謙明一人，有何許大關係，而有此盛怒過激之擧耶？凡人，見不如意之事，固多動心，而臣等所望於殿下者，豈如是乎？臣竊嘗以世宗朝事及漢文帝事，有所仰勉者，此非泛然說者也。文帝，明睿足臨，而專事玄默，不言躬行，故能致刑措之治。殿下，於動作時，英氣往往有太露處，此臣所以玄默躬行之工勉戒者也。世宗大王，於群下情狀，無不洞然照燭。故先正臣李珥，嘗言於宣祖大王曰，世宗，知人善任，能做至治者，專出於洞知群下之情故也。殿下，聰明睿智，無所不燭，但事到不如意處，不能談笑處之，過動聲色，恐欠於大聖人應物之道矣。凡人主，必措此心於虛明廣大之域，常令活潑流動，毋使靠着一邊，則應事接物之際自無過差矣。殿下所欲，只在於剗去朋黨，做得蕩平，而舊習不祛，治效愈邈。故近來曉諭臣隣，悉敷心腹，諄諄敎諭，不啻磐gg盤g庚三篇，人孰不知聖意所在。而漸染已久，膠守不改，此俗套之所不免矣。殿下，旣知其如此情狀，則事雖有逆於心者，固當雍容處之，何必費其氣力，損我天和乎？殿下，雖盛氣以待之，彼必難保其動心改慮，此後則體古人物各付物之言，事至必須以理裁斷，明其是非，則不動聲色而人心自服，國體無損矣。臣於殿下引見柳謙明之夜，終宵不寐，繞壁彷徨，自訟自歎曰，身爲大臣，不能調劑群僚，獨使至尊，憂勞於上，此皆臣之罪也。撫心自悼，懷不能已，敢此煩達矣。上曰，前後已多言之，而予之性情，豈不自知乎？常時本自寬緩，雖大事，必談笑處之。向來聞不忍聞之言，亦不動聲色，見麟佐而亦不動矣。七情所發，亦難免矣。至於柳謙明事，蓋出於一時性急，而亦是憤惋之致也。領府事入來，則何其欲汲汲除去，以不知廉恥爲言。至若逗遛江郊，將欲爲變之說，實不知其心之所在。故欲一招問，而先以有國無國爲問，則善辭以答。而以在上者，欲祛其朋黨，而爾有何好事，必欲力勝耶？又以有君然後，國事可爲爲敎，則承宣言此則過激云，而亦非出於過激也。末言從容爲之，亦何所妨云，則對以若入臺地，則當爲合啓，苟有心腸，豈爲此言乎？大抵向來事，當路之人，不無混雜之失，裏面事狀，卿等之不知是公罪也。一番洞諭者，欲洗卿等之過也。今聞領府事所言，亦有覺悟處矣。在外諸臣則蓋見辛、壬年間殺戮甚多，每以此爲痛，而曲者置之，枉者伸之而已。何可以此，爲其進退乎？人臣，自聞日昨下敎後，雖病於黨論者，亦必慙歎矣。我國士夫，皆好名，雖染黨習，其中有一段良心，豈無所愧恧於心者？猶且好勝，守其先執之見，是可痛也。招見謙明者，欲言此事也。予雖未能明燭萬物，尙有聰明之猶人，豈不知群下之情乎？第自昨年冬後，萬事都弛，而顧念宗社，抑情耐過，將欲有爲，而朝象國事，漸至於此，無復有着手處矣。中夜思之，怛焉無寐，是黨論病我也。予之日夜商度者，只欲調和彼此。故領府事及領揆引見後，連夜不寐。領府事入對翌日，閔判府事，卽爲還給職牒。此蓋有意於兩用之道，而欲緩其心也。結之者，當路之人，而在上者，若是費力替解，此心豈不知之。而猶不棄前習，不亦惜乎？台佐曰，自聞向日處分時下敎，頓然覺悟，一邊驚心，一邊興歎，彼此曲折，曉然知之。其後，貽書領府事時，領府事，亦頗有追悔之意云。而大槪已痼之習，一朝難以感化矣。相助匿非曰黨，有此名目後，超出其窠臼者甚難。臣亦自以爲不喜黨論，而此如良知良能，實難拔出群弛之中矣。上曰，一朝一夕之不如予意爲咄歎，則亦難保其性情。而如柳謙明之事，必須痛斥然後，可以有爲矣。台佐曰，昔我宣廟，常臨朝發歎，歎治理之無成。先正臣李珥曰，國之紀綱，如人有浩然之氣，惟在善養而已。人君，當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以爲不息之工，則紀綱立而治理成矣。今殿下欲祛黨論，則治心公正，持此不已，大者嚴責，小者曉諭。雖在外不仕者，戒勅敦勉，則自然會合，一人二人，漸至盈廷。自應協和之休，而大抵君上剛大爲心，毋至數數撓奪然後，方可有效矣。殿下，若於丁未處分時，洞然曉諭，則豈有今日更處分之事乎？昔先正臣李滉將歸，弟子奇大升，往見言之曰，人君擧國而聽子，何爲而去乎云云？則答以才分不逮，故將欲退歸矣。後語其所親曰，唐、虞之際，一堂訏謨，猶且曰吁曰咈。而今主上，於吾所言，無不聽從，此難保其終之道云矣。殿下，雖倚任李光佐，何必盡用其言乎？上心之所不然，强而從之，終至變改，初不如參酌處之之爲無弊矣。大槪國家處分，一番斷定後，不能堅守，數數撓改，則朝令不信，莫適所從，此後亦宜懲創堅守，毋至撓改則幸矣。臣之老耄拙訥之言，固不足採，而耿結寸忱，不敢自隱。如以臣言，謂有一得之愚，則俯賜開納，是所望矣。上曰，此非慰藉之言也。卿之心事，予所深知也。今日處分之後，予之病處，豈不痛改？卿之所達，當各別體行，而大抵人之有痼疾者，當先盪滌其腸胃然後，投以補劑，方可責效矣。今日行一善政，明日又如是者，在先朝時，猶可。而卽今國勢，固難寬緩爲治也。致中曰，王者爲治，緩急寬猛，當隨時設施，而以大體言之。百年痼疾，一朝難改，是經常之言也。然事當急處，若一向緩之，則亦難爲效矣。古人曰，攻其言，無攻其人。攻其人，無攻其黨，此治黨論之至言也。殿下，旣無一毫私意於其間，但隨其事之是非而可否之，則豈無其效乎？柳謙明之於君父之前，呼大臣以厥漢云者，蓋出於無識見之致也。殿下，但責柳謙明則好矣，而必擧其黨而言之，此爲過矣。在外諸臣聞之，亦添一難進之端矣，此非爲諸臣也。君上處分，當不如是矣。上曰，予不欲更爲黨論之言。而如前下敎所謂，指白爲黑，指黑爲白者，雖領府事，予必不用。而如閔判府事，雖不脫灑於此等事，而知其有苦心，故特爲敍用矣。卿所謂攻其言，毋攻其人者是矣，予豈不知乎？柳謙明，前在言地而頗不靖，而常時見其人物精詳。故招見誨責者，欲喚醒其病於黨論之意也。何可棄而不用乎？然謙明稱以厥漢之說，自謂渠輩中常談，是擧其黨現告也。其黨亦有甲乙之論，而亦皆以厥漢之說爲是，此諸臣之病痛也。黨習之至此，究其根本，莫非予之過也尙誰咎哉？致中曰，其中或有得失是非，而以黨目爲名，豈可純然皆善乎？臣自聞日昨屬託之敎，非無調劑協和之意。而衆心難齊，不可以臣一人獨辦。且義理，猶有所未伸者，縷縷煩達，極知其惶恐，而心旣明知，不陳於前，則是欺君也。何可以煩瀆爲嫌，而不達乎？四臣事，揆以事理法例，不當有區別。而或伸或否，義理不明，臣於向日筵中，一一陳達，不復覼縷。而諸臣之難進者，實爲此也。聖上則以爲，爲此處分之後，諸臣固無嫌端，而臣等則以爲，義理決不當若是矣。國家處分，不必爲諸臣進退，有所改易，此則事理較然明甚。若改處分，則是開諸臣進身之路也。臣之心則以此爲當然之義理，毫分不以爲非，故有此煩複矣，豈可以無於心者陳之乎？臣雖事君無狀，無一毫欺瞞之事矣。伏願三思商量，夬正處分，則義理，明矣。此非出於一時偏係之心，實有關於家國大事，故又此仰達矣。上曰，此則有不然者，前已言之矣。承旨雖謂之失言，而彼此爲逆則同矣。當路者棄其犯逆者，而在外者，非不知之，猶不能全捨，至於李倚天，請復天紀矣。昨年逆獄，亦不爲法外之刑，旣不承款，則不當施延坐之律云者，卿言是矣。王敦有導，盜跖有下惠，父子兄弟，不可同罪，第於處分之後，則當嚴立界限矣。古者，亦多追奪之人，而未卽伸雪者，蓋緣屈於公議也。有界限然後，一邊之人，亦皆明知，朴文秀之帳殿所達是矣。建儲代理二件事，旣已分釋無餘，則有何所執而不仕乎？若此則諸臣之不仕，非爲建儲代理也。爲四臣也。此何事理，一堂會合之後，從容相議，無所不可，而猶此如是，是可異也。諸臣雖不入來，予豈以非道，導群下乎？卿跡則雖孤，心則不孤，予不爲明言，而卿可默會矣。聞柳謙明陳疏時，亦爲見卿云，此則不能無慨然矣，豈不能鎭壓謙明乎？致中曰，其疏本，不能得見，至於關係領府事處，初不言及於臣，臣何預知。而如或知之，則臣不必勸成矣？上曰，予亦非以卿預聞此事也。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予心有之，故不相隱矣。台佐曰，領相所達，不無撓奪於其儕流之論也。頃日下敎後，本司不當擧論，而乃有所更請，固爲非矣。且向者大處分，區別聯箚及逆案者，乃群下不能及之事也。處分明白，界限旣定，則在外諸臣，自當次第入來，彼此齊會之後，自有公議矣。今又以諸臣之不來，有此縷縷陳達，領相之言，恐未能周思而然矣。上曰，左揆之言，亦由於彼此疑阻而然也。領相豈爲在外諸臣乎？所見各異故也。卿常言不爲黨論，且與領相，異於他人，而猶且如此，未免俗臼，此爲慨然矣。台佐曰，臣嘗於私室，與領相及領府事，有所酬酌，臣則有色目之稱，而無偏係之私矣。上曰，卿心本自寬平，而猶於源頭處，有所不曉矣。台佐曰，臣於領相，授以初學，情義自別，至老不改，言無不合。而惟於朝廷事，不無些少分岐之弊，臣嘗一笑一歎矣。上曰，今番備忘，旣盡明言，固當置而不論，而承款者，亦欲庇護乎？若竝與此而伸雪之，則非近日處分之義也。此則決不可撓改矣。領府事引見時，有所引喩之下敎，則領府事，亦似省悟，自言多慙愧之事云。此固不知而混雜之過，故人亦疑之於不疑之地矣。予之痛恨者，尙有二件事。趙泰耉，自宣仁門入來，有救其將亡國之言，辛丑冬，宋相琦疏批，有輔護東宮四字，故凶人，引而言之矣。予於其時，見朝報，對案獨歎，尙今驚心，故始爲發說矣。致中曰，內間事，群臣豈能知之乎？上曰，今日北面之臣，旣聞此一節，則誰不心骨俱寒乎？台佐曰，東平尉鄭載崙，眞異人也。嘗謂黨論此甚，其流之害，將至於無所不爲，今果然矣。致中曰，卽今在外諸臣，或有除拜已久之人，而無意應命，旣有除命之後，一向撕捱，事體不當。自政院別爲，下諭，使之催促上來好矣。上曰，所達好矣。而別諭則事涉屑越，以此意出擧條，申飭，使皆知之，可也。〈出擧條〉上曰，內司手本，使吏戶曹反貼者，蓋有意焉。而向者，有私親房內司手本，尙今置之。蓋反貼之際，欲其詳察者，出於愼重之道，而自下置而不行，則事多掣肘矣。手本成貼下，有題辭啓下文書，事雖微而題給則不可矣。今則何以爲之耶？趙文命曰，下敎誠爲惶恐矣。向來小臣獨在，故數三次，反貼以給，餘則留置。而大抵內司及各宮所屬，多以不可成之事，只聽奸民之言，徒爲貽弊之歸。故臣等，相議勿施矣。上曰，事果非矣，則陳稟可矣。而廟堂雖重，以事體言之，啓下之事，不可自下，勿施亦不可棄置，而此則前戶判之事也。卽今戶判，或以撕捱，故今者下敎，欲使卿知之矣。台佐曰，關西錢十萬兩，劃給湖南者，未及運來之前，自湖南上送夫馬，故以兵戶兩衙門，四萬兩，先爲推移下送矣。關西錢，運來甚難，以三道募馬，次次遞運，則似爲簡便，以此意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台佐曰，頃者，臣以穀物貿置事，有所建白，廟堂今方貿置，期於十萬石矣。竊觀乾象，木星犯歲星，此乙、丙年所出之災異，嗣歲之憂，誠爲不少。卽今國儲，如是枵然，設有數千里水旱之災，將何以禦之乎？今歲稍豐，穀物至賤，時不可失。詢于卿宰及諸道方伯，若于儲積之道，預爲商度好矣。致中曰，臣等已與相議矣。京外之匱竭，莫此時若，而卽今年事稍豐，穀物方賤，正宜貿遷儲蓄。而他無生穀之道，鑄錢一款外，實無善策矣。鑄錢之弊，臣非不知，而其勢有不得已者。卽今錢貨絶貴，都下市民，或得用之，遐方之人，何處得之乎？財用之艱乏，專由於此矣。惠廳所儲鐵物，亦是辦數十萬兩之錢，此亦有着手處矣。下詢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前後已盡諭之，此非立談間決定之事矣。致中曰，欲罷則無區處之道，加鑄外，無他生財之道矣。上曰，鑄錢之事，群下多欲爲之，而其弊難言。予心則終不釋然，强忍許之，亦非誠實底道矣。台佐曰，聖心若不釋然，則豈以群下之請，强爲之乎？臣之所請者欲其更加三思矣。乙、丙年間，連値慘凶，故相臣南九萬，陳達鑄錢之事。聖考下敎曰，非不知鑄錢之有弊，而民事切急，故姑爲許之云矣。前頭豐凶，雖不可預知，而師旅之後，必有凶年。且今年穀賤，湖南則百錢十斗云。凡物貴賤相乘，備凶之道，不可不預講。而生穀之道，鑄錢爲最，故有所，仰達矣。徐宗玉曰，夕水剌，尙未進御，諸臣如無稟定之事，退出宜矣。趙文命曰，近來政注之際，三司、春坊，擬望之人，極爲苟簡。蓋由於尋常違牌之弊，而每當開政，輒爲請敍，已極惶恐。而今後三司春坊，必有窠闕，則絶無可擬者，坐罷人員，竝請敍用。其中居中居下者，亦多有曾經臺侍之人，竝爲蕩滌，何如？上曰，違牌坐罷人員，竝敍用，居中居下人，亦爲蕩滌，可也。文命曰，旣已蕩滌，則解由未出者，亦爲勿拘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番犒饋軍兵摘奸時，昨年出征軍兵，春塘臺一中之類，願爲直赴，齊訴於中官云。若以此上言，雖涉猥越，猶或可矣。至於呼訴中官，則事雖微細，其漸不可長也。此不過軍兵無識之致，而將官若爲禁抑，則似無如此濫猥之弊。大將亦有不能訓士之失，禁衛大將，從重推考，該哨哨官，從重決棍，可也。〈出擧條〉上曰，李廷濟疏本，更爲取覽，則蓋不欲故生葛藤，務爲順便，其無他意可知。而旣已奉承之後，反以悠悠之誠，爲切至之論，殊不誠實矣。大抵此疏，元非可捧之疏，而循例捧入，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台佐曰，見其原疏，全不致力於措語間，當初捧入，固爲非矣。而李廷濟情勢，實爲矜悶。殿下，如以爲不可但已，則改補便近一郡，俾令母子相依，似爲得宜矣。上曰，此無乃太委曲耶？領相之意，何如？致中曰，李廷濟之情理，與他有異，此等事，孝理之下，委曲似無害矣。上曰，忠監一周年矣。旣有病親，則情理似難，而國家處分旣定，惟當之任，去後，豈無他處分之事耶？改以一郡，事體未免顚倒矣。台佐曰，下敎亦然，而見其情理切迫，故縷縷煩達矣。文命曰，臣之宿疾，過寒則添重。且當雜科課試，無暇開政，而參議受由下鄕，參判除拜已久，尙無動靜，宜有催促之擧矣。上曰，雖爲催促，誰肯上來耶？參判姑爲改差，可也。〈出下敎〉趙遠命曰，臣待罪松都，有稟定事，故敢此，仰達矣。松都形勢，萬分切急，物力元數，十萬餘兩，而除其逋欠，則不過六萬兩餘矣。物力如是，而一年經用，合以計之，或至一萬數千兩，將何以需用乎？兩西則凡有事役，合一道之力而爲，松都則獨自擔當，此尤難支，而無他足用之道矣。松都田稅本少，此蓋緣太祖潛邸所在，故太祖大王，比諸湯沐邑，減其租稅，今不可以卒然加稅矣。尹淳曰，什一變法之後，物力尤爲難支，卽今形勢，極爲悶迫。管理營將校輩，每朔料減除，則可爲一分得力之道，而此時人心，亦不可失。救弊之方，大抵無善策矣。致中曰，松都殘弊比甚，而一年經用滋多，物力從何處出乎？如使其獨當之役，遍於畿內各邑，則庶可支保。而京畿民役偏多，若創出新規，則民怨必多。自前亦有此議，而實有難行者，此外無善處之道矣。抑有一策，松都，本來以給債生殖，爲需用之資，今若許其什二之債，則國家無所費財，而自致財用之日裕。且松都之民，不以什二爲冤，出給錢需廳，銀子給債捧用，尤爲便好。而旣定什一之法，獨松都則此亦有掣肘難行者矣。台佐曰，松都田結甚少，一結只捧四斗，公私酬應，專賴於給債生殖矣。什一之後，無措手處，此留守，凡祭需等事，一切裁減，而猶患不足。卽今形勢，萬分切急，若許其什二出用，山城軍需銀子，料理用利則，庶可救急之策矣。上曰，松都救久之策，有三件事，而太祖朝旣減之稅，今不可加徵。畿內遍役之言，多有後弊，亦不可卒行。什二之法，差可行，而予意則不然。私債則定以什一，而公債則許以什二乎？此是掣肘處也。自朝家無他可給之物耶？頃年金相元爲留守，亦爲物力之難支，陳白筵中，而亦無善策矣。遠命曰，臣取觀前後謄錄，則留守，無不請得於朝家，亦不還償，而臣則待罪二載，無一請得之事。且連支勅行，物力赤立，故凡事關自己，無不剋減，祭祀亦不能成樣。而實無支保之勢，審藥檢律，極爲不緊。而一年俸料，幾至數百兩，此若減除不置，則可以救得一分，而亦難猝罷。他無變通之道，實爲可悶矣。上曰，松都形勢如彼，且聞勅奇，十月內，當爲出來云，事甚可慮。台佐曰，城將，私言於訓導曰，雍正八月，擇封太子，將行冊禮，十月間，當有勅使云云，故灣尹，書以報之矣。遠命曰，一番勅行，幾費四千兩，將何以擔當乎？什二之法，若行，則足以裕財，而此如持難，則詢諸廟堂，講究別樣善策，然後可以保存矣。上曰，我國法令之不行，專由於數數變改，今日處分，明日又改，則廟堂事，豈如是不誠實乎？什一之法，終不可撓改矣。與廟堂爛漫相議，如得善策，稟達變通，可也。遠命曰，大興軍餉之在旁近列邑者，每稱民弊，捧留本邑，山城則未免爲空城，事體極爲虛疎，故昨年陳達，使之輸納城倉，而猶不能一一擧行。今年則自備局發關，各別，申飭，使之一一輸納城倉，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遠命曰，當初設置大興山城時，別設屯田於平山粘石面，募得三哨軍兵於粘石近處。仍爲作隊，大興城操時及春秋習操時，排立行伍，則此乃團束之軍，而海州判官李明坤，取其屯軍之在海州境者，近三十名，勒定疊役，故軍人之怨聲載路，似不可無各別禁斷之事，李明坤，從重論責，軍兵之疊役者，從其先後，頉下一役，似好矣。致中曰，旣在我境，則充定軍役，不是異事，而旣充之後，以頉下爲難，勢亦然矣。朝家之以此論罪則過矣。從其先後，先入於松都軍，則使之頉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遠命曰，本府於年前，有嶺南米貸來之事矣。卽今自惠廳，累督其還償，而本府形勢，萬分切急，斷無備償之路，姑勿催促之意，分付惠廳，何如？上曰，松都形勢，異於他處，分付惠廳，俾勿催促，可也。〈出擧條〉上曰，科場之嚴重京外無異，而今見錫衡之招，則事極可駭矣。身爲文官，豈忍以字標，預給士子乎？此實無據，士子之受用，尙何言哉？李錫衡、李台一，移送金吾，嚴鞫處斷，可也。〈出下敎〉徐宗玉曰，臣見禮曹參議成德潤，奉審後狀啓，則以歷入其父平昌任所，而調病爲言，蓋聞平昌，乃是直路，人子情理，豈不欲歷省？而旣係私情，則宜有陳疏之擧。乃於狀聞中，爲此措語，事體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李宗白曰，修撰任珽，時在咸鏡道安邊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任珽，何以在安邊耶？宗玉曰，其父守迪，方爲安邊倅矣。上曰，是任𪼛之兄耶？宗玉曰，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持平李重庚所啓，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夬群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命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請亟施逆賊瑞虎、元諧等，孥籍之律。〈措辭見上〉上曰，令金吾，更考鞫案，後日次對時，稟處，可也。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亟寢虎狼，極邊定配之命，令鞫廳，更加嚴刑得情。〈措辭見上〉上曰，今無更問之事，而極邊則誠歇後，絶島定配，可也。新除授大司憲尹游，時在平安道監司任所，持平宋秀衡，時在全羅道高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大司憲尹游，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正言李光溥所啓。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之律，亟命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光傅曰，此啓所當卽允，而尙今未從，王法不行，群情甚鬱矣。上曰，初若聽之，則勿煩上，加亟停二字乎？請還寢閔世哲，直放之命，究問勘處。上曰，誣告事則錫孝，旣已自服，今無可論，世哲所傳之言，極其凶慘，亦不可置之，極邊定配，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9月11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朴璲〈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張泰紹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儆，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訓鍊院晝仕進去事，傳曰，知道。

○傳于徐宗玉曰晝講官，詣閤門，藝文提學，亦爲同詣。

○張泰紹，以刑曹言啓曰，因正言李光溥所啓，閔世哲極邊定配事，命下矣，所當卽爲擧行，而臺啓，旣以究問勘處爲請，待臺啓收殺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居首進士邊翼老，直赴殿試，之次進士尹得敬，直赴會試，進士尹敬龍、尹德春，幼學趙漢輔，各給一分。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一日，閑良李光表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聖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李錫衡、李台一，嚴鞫處斷事，傳旨啓下矣，李錫衡、李台一等，時囚典獄署，移囚本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權贄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措辭見上〉

○請亟寢虎狼，極邊定配之命，仍令鞫廳，更加嚴刑得情。〈措辭見上〉

○弼善申處洙疏曰，伏以日月易邁，春宮邸下，祥期已迫，伏惟聖情哀怛，尤不能自己，臣以承華舊物，復叨宿硏回想疇曩，痛隕一倍，嗚呼萬事已矣，朝脯哭班，只是一分寓哀之地，而顧臣踪跡，無由進廁於其間，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抑念臣，頃年被罪，非是薄物細故，因緣亂會，幸蒙甄敍，諸般罪目，一倂蕩滌，然至於黜享之論，前後聖敎所以罪之者，極其嚴重，至今追思，寢夢猶驚，噫，當日首發其論者，卽臣耳。臣則竊以爲，三臣一念之邪，便惹無限禍變，持此釁累，不可躋之於配食之列，有所論啓矣，畢竟轉輾，以此獲罪，臣實愚迷，不知懺悔，然每承嚴敎，私心惶懍，有不可勝，向者外州之除，雖被明旨督迫，而低徊怵惕，猶不能應命，況此職名，係是淸華，臣何可唐突冒出，以增其罪戾哉？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以安賤分，不勝萬幸，備忘記曰，此等挾雜黨議之言，決不更觀之意，曾已下敎，則此等循例辭疏，當還給，而其何捧入乎？惡其措語，有意退却，是私意也。嫌其勿捧，黽勉捧入，亦私意也。兩者俱外乎純然，況昨已，申飭，推考傳旨，尙未下矣，而若是捧入，極爲未安，當該承旨推考，原疏還給，而更將舊套，陳於前者，予當不賜批，若右下敎，當不覽而咸知予意。

○己酉九月十一日未時，晝講入侍時，知事徐命均、尹淳，特進官蔡成胤，參贊官張泰紹，侍讀官柳儼、李宗白，假注書南泰溫，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宗臣慶原都正栴，武臣行副護軍崔鎭漢，上前受音訖，柳儼進讀召誥，自《左傳》曰，止庶殷丕作，上新受音訖。儼曰，此章疾敬德祈天命，爲本矣，無大段文義之可陳，而周公卜宅，不但以龜筮協吉取信，必取僉謀詢同，悅以使民，故庶頑丕作，有子來之義，左朝右市，制度悉備，祭天祭社，自有條理，新邑旣成，咸與維新，故戒君以祈天永命之道，要其歸趣，又不出敬之一字，本意大槪如是矣，李宗白曰，召誥之作，在於周公攝政後七年，洛邑旣成，成王始政之註，似誤矣。儼曰，臣意則不然，此乃召公，經營洛邑，竣事故也。宗白曰，宅洛之事，不專爲善繼善述也。欲光大其王業，用建千萬年宅中圖大之基，卽今三百年盛業，託於聖躬，儆戒無怠，以思光大之道好矣。上曰，其言是矣。儼曰，南堂三途，北堂嶽鄙顧瞻有河粵瞻洛伊者，蓋謂洛邑，爲天下之中故也。居洛者，實爲四方諸侯朝貢之便，非專爲擇邑矣，文義無可達，而大抵講學之規熟讀詳味，自然浹洽，爲要道矣，肅考朝，故判書臣金昌協，每勸其勤讀，故先王，讀幾過八九十遍云，臣未知萬幾之暇，其果勤讀否乎？上曰，近因膈痰之作苦，不能多讀，而連爲閱覽矣，尹淳曰，此篇，首言工役之事，而開卷第一義，不外乎精一執中之義矣，疾敬德爲誠，小民祈天命之本，反復致意，以此爲一篇之首尾，祈天永命，取善頌之義也。當其新邑初成之日，欲其久享國祚，大意，不過如是矣，召公之告戒者，可謂至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省察焉，儼曰，自古良臣碩輔，勉戒之道，必歸之於天命，蓋謂在我之工夫成然後，可以受天命矣，《詩》之文王一篇，亦此意也。此等鑑戒處，留意，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當加意焉，淳曰，文王、武王、成王，皆移都定宅，未知於此時，尙有茅茨遺制，若如後世之侈靡則何能若是之易耶？此中必務簡儉朴素，不勞民力，故工役易就矣，後世則無三代之儉薄，而少不便則欲移都邑，豈不難哉？上曰，其言然矣。儼曰，周公，爲能和保百姓，故工役雖苦，殷之庶頑，猶且丕作，其盛德之化民，此可知也。敬德二字，豈非人君體念處乎？淳曰，疾字，亦有意思，蓋謂其不可緩也。宗白曰，持敬之道，係於國家安危之分，毫忽間斷，則非持守之道也。此處猛省，毋少放過，工夫已熟，措諸事業，則於爲國乎何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儼曰，主一無適之謂敬，有少間斷，則不可謂持敬矣，造次必於是，顚沛必於是，講學則不爲作輟，治心則毋少放忽，痛省本源，無往不存，則敬德之工，於是乎成矣。上曰，其言尤好當加意焉，上曰，篇首王氏註，所謂日東景夕多風，日西景朝夕陰云者，是分陰陽而言耶？抑何意歟，淳曰，洛爲天下之中，故以天事之適中爲言，而未能詳知矣。儼曰，近甚奔走職事，此等文字，不能詳味，無以仰備顧問，不勝惶恐矣。上曰，一時不察，何妨也。上曰，知春秋纔已啓下，寶鑦纂成之役，何當始役耶？淳曰，臣嘗待罪史局，蹔閱實錄，則其中甚多嘉言格論，可爲千古之鑑則矣，如臣無似，猥當此任，旣已受命之後則一日爲急，卽當開局，而多有稟定事矣，實錄中草，莊在史局，出而付籤然後，可以始役，秘莊開閉之時，宜有別兼春秋，而今無行公之員，各別催促，似好矣。上曰，此則當爲催促矣，淳曰，旣已開局，則不可無廳名，何以爲之耶？上曰，《宣廟寶鑑》纂成時，廳名謂何？淳曰，似以纂修爲名，而未能詳知矣。上曰，然則《寶鑑》纂成之廳，以纂修定名，可也，〈出下敎〉淳曰，實錄儀軌廳，尙今不罷，合於纂修廳，似好矣。上曰，不爲洗草，故置之，而事甚無謂，合之，可也，〈出下敎〉。上曰，郞廳則以備局文郞兼察可乎？淳曰，寶鑑事體甚重，且付籤之際，多有相議之事，書役浩繁，非一二郞廳所可了當，依寶鑑謄錄郞廳例，多數差出，然後可以爲役矣。上曰，郞廳六員差出，而二員，以參上差出，四員，以參下差出，可也，〈出下敎〉上曰，此則都廳之號，多有掣肘處，不以都廳爲名，參上二員，以出入經幄者爲之好矣，淳曰，然則郞廳，當自辟草記矣。儼曰，設廳之後，旣有秘草，則當有入直之事乎？上曰，郞廳四人，足以輪回直宿矣，淳曰，纂修之役，至爲重大，有非臣一人所可獨成，且職務亦多，奔走供仕，筋力難支，堂上一員，亦爲加差，以爲同修之地，似宜矣。上曰，纂修之事，與大司成李德壽同之，仍爲啓下兼春秋，可也，〈出下敎〉。儼曰，臣方待罪學官矣，卽今監試會試臨迫，大司成，以庠製速行之意，連日送言，而館僚不齊，只有臣等二人，而當聖上孜孜勤學，鎭日開講之時，爲設庠製，晝仕出去，極涉未安，臣所管之學，餘者無多至於東學中學，全數未行，此甚可慮，卽今兩學敎授，或在外，或有闕，設行無期，似當有變通之道矣，淳曰，近來怠官成習，庠製不爲趁時設行，每當會試，苟艱如是矣，儒臣則侍講爲重，晝仕出入，亦有所妨矣，兩學敎授，以無故人差出，輪回開場，似好矣。上曰，在外人，今姑改差，有闕未差之代竝以無故人差出，趁速擧行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儼曰，自前如此之時，敎授有故，則大司成，有都設庠製之規矣。上曰，有前例否，徐命均曰，金鎭圭爲大司成時，有一二次都設之事，而李德壽，素有眼病，看字甚艱，所餘升補，亦難及時爲之云矣，淳曰，近來百隷，怠官之習漸甚，臣爲實錄廳堂上時，見之，則郞官，每有稽緩泛忽之弊，此國家之所不能制也。堂上其何能善爲管束乎，況此書役浩多，郞廳只是四員，則雖鎭日仕進，終夕把筆，必有不及之患矣，此後郞官，如有不勤職事，稽緩自便者，當一一草記，自上嚴加責罰，俾得趁速完役，何如？上曰，旣有成命，則何敢稽緩乎？一朔十日式，進不進錄啓，可也，淳曰，進不進，雖爲錄啓，只啓進字，旋卽出去，此亦無益，似當有別樣嚴飭之道矣。上曰，當爲論責，一一草記，可也，〈出擧條〉淳曰，臣於今番《璿源錄》奉安時，見奉安閣則多有傷毁處，將至頹圮之境，故欲以修改之意馳啓，而今則雨水之節，今春解氷時，必有崩壓之慮，趁其時改造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關西錢輸來事，一日爲急，而未得善策，尙無，分付之事矣，得見〈擧條〉因大臣筵奏，以三道募馬運來事定奪，而此則陳白時，未能詳知三道事勢故也。關西有兼濟馬，海西有立馬，松都則有募馬，而至於長湍、坡州，則不過十餘疋，若以此輸來，則十萬貫錢，何時可以畢運耶？募馬亦非常時給料之人馬則累次出用，民弊必多，且他道則無募馬名目，只以募馬，行關於三道，則有難奉行，以此更詢諸臣，別爲善處之道，何如？上曰，後日次對時，更爲，稟處，可也，〈出擧條〉淳曰，落幅紙，是軍物中最緊要者也。而今番所得甚少，諸處酬應，當視其輕重緊歇，略略分給，而都監及咸鏡監營，似當從優矣。上曰，都監與他有別，從優題給好矣，崔鎭漢曰，宮城內，各所入直軍卒，俱以宿衛親兵出入事體誠爲重大矣，如內三廳入直禁旅一百名，弘化門訓軍一百名，金虎門訓軍一百名等，三處軍兵，爲其內直之莫重，元無各該習陣出用之例，而獨於建陽門，入直禁衛軍一百名，則每朔三次，該營習陣時，除標信出用者，前例已久，原其舊章則職由於生踈鄕軍練習之爲主，然而當其出用之時，則直所重地，終日致空，公私所見，極爲可慮，言其鍊習一節，則輪回出番之後，逐日私習，綽然有裕，固不在於待其入直出用，別爲責效也。論其輕重，則軍兵之鍊習，餘事，而內入直出用，重大，不可因其謬，例也，明矣，一依他直所例，不爲出用然後，入直軍制，可以完備，故敢達矣。上曰，守禦使之意，何如？淳曰，此蓋以鄕軍不習操鍊之故，雖於入直之時，亦爲出用習陣，其意重矣，且晝異於夜，一時蹔空，似無可虞，而猝難變通矣。上曰，承旨亦爲陳達，張泰紹曰，武臣所達是矣，建陽門守直軍，一時空虛，實爲可悶，而自前陵幸時，禁衛軍若隨駕，則例以訓局軍兵替直矣，鄕軍異於京軍，習操出用似不可已也。出用時則以他軍替直，似爲便好矣。上曰，入番軍出用習操，事涉疎虞，而亦難猝然變通，令本營，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藝文提學進來，徐命均進伏，上曰，此書題，特爲落點，蓋欲觀士子輩意向也。今此科製中，見有切實句語，卿等試認之初，皆拆皮封，予雖不知其爲誰，而欲更爲等第，故仍令糊封，踏小啓字以下，出於重科試之意也。命均曰，常時不能留意文字，別製命下之後，倉卒不能思表題矣，入闕後，適見所下備忘，宜於爲題，故果爲書入，而未知解題，問于知申則以爲，因玉堂之陳白，有此下敎云云，故儒生來問之時，以此答之，儒生，皆以此意，作文矣，及聞儒臣言，始知自上特敎，故佳作，亦多見落者矣。上曰，此與上壽長樂宮之題同矣，或漢或宋，全不知解題矣，大抵雖非玉堂陳達，然以此不取佳作，則似不緊矣，命均曰，其中居首一人所作，似副而有違格處，故拔去矣。上曰，頃年謁聖時，以文天祥事揭題，予意亦有在矣，取士之規，當觀實旨，此中一試券，有着題之句，卿與儒生，詳看拈出，可也，宗白，指一公字工夫之句曰，此似然矣。上曰，然矣，此句切中時病，未知渠果有此公字工夫，而大凡取士之道，不可徒取其詞華，貴在切實，此作，擢爲第一，可也，命均曰，然則此句，仍爲批點乎？上曰，可矣，宗白曰，今以特敎擢第，旣是盛擧，且此下敎，亦足以聳動士氣，出於〈擧條〉，俾士子，咸知聖意，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拆榜後，上曰，壯元邊翼老，誰家子耶？張泰紹曰，曾聞此是中人，而未能詳知矣，諸臣以次退出，上曰，注書持試券出去，招輪對官以入，南泰溫，引韓顯箕等五人入侍，韓顯箕進伏，上曰，職姓名，顯箕曰，臣歸厚署別提韓顯箕也。上曰，履歷，顯箕曰，爲四山監役瓜滿，今七月，政陞拜是職矣。上曰，職掌，顯箕曰，無他所管，進排賜與板材耳。上曰，所懷，顯箕曰，雖有些少弊瘼，提調草記變通，無他所懷矣，張泰紹曰，韓顯箕，咫尺筵席，不爲俯伏，累次，申飭，聽若不聞，偃蹇之習，極爲未安，推考驚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韓濟進伏，上曰，職姓名，濟曰，成均學諭韓濟，上曰，職掌，濟曰，元無主掌事矣。上曰，所懷，濟曰，無別樣所懷矣，朴弼朝進伏，上曰，職姓名，弼朝曰，臣司饔直長朴弼朝也。上曰，履歷，弼朝曰，初授四山監役，乙巳病遞，戊申孝陵奉事復職，今年遷本職矣。上曰，職掌，弼朝曰，主匠人色矣。上曰，遺在。弼朝曰，公用幾盡用之，所餘，不過五百餘兩矣。上曰，所懷，弼朝曰，別無大段弊端，又有提調或草記變通，無他所懷矣，尹志尙進伏，上曰，職姓名，志尙曰，臣司宰監奉事尹志尙也。上曰，履歷，志尙曰，以靖陵參奉，今方待罪本職矣。上曰，職掌，志尙曰，掌魚醢色矣。上曰，遺在，志尙曰，魚脯乾猪等物，多有遺在，而至於各種醢，元貢無多，進排亦不足矣。上曰，所懷，志尙曰，不無種種弊瘼，而提調，或時陳稟變通，惶恐不敢達矣，安鎬進伏，上曰，職姓名，鎬曰，典設別檢安鎬也。上曰，履歷，鎬曰，以泰陵參奉，陞遷本職矣。上曰，職掌，鎬曰，主遮帳色矣。上曰，所懷，鎬曰，有所懷，故敢此，煩達矣，本司遮帳，七十五浮內，四十餘浮，破傷無餘，存者不多，今秋陵幸時，進排處浩多，無可推移，不得已報于戶曹，則遮帳若干浮，上下，故仍爲進排於闕內及各處矣，到今戶曹，只給遮日一浮，帳二浮，其餘則一倂督納，誠甚悶迫矣。上曰，古亦有還納之規耶？鎬曰，前規，本司遮帳，自戶曹三年式，改造以給，故所用遮帳，自無不足之患，國家大事時，請得者，則事過後，例爲還納矣，近來該曹，以經費不足，不遵前規，六七年前所造給者，只有若干浮，此若盡爲推還，則許多排設，實無進排之望矣。上曰，參酌仍給之意，〈出擧條〉，分付，可也，〈出擧條〉鎬曰，本司諸員六百四十名內，己卯年，自釐正廳，省減八十名之後，一年員役，朔布上下，常患不足，而近年以來，連値歉荒，裁減漸多，至於今年，則員役處，不得上下者，已至五朔之久，諸員輩，擧皆長待闕內，飢餓立役，將不得保存，誠甚悶慮，曾前裁減之代，例自賑廳，有劃給之規，故與諸僚，面請於主管堂上，又爲狀報，而堂上終不聽施，事甚悶迫，裁減之代，依例劃送之意，分付該廳，似好矣。上曰，旣是應給之物，則本司異於他處，參酌劃給之意，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歸厚別提韓顯箕入侍，雖曰生疎，咫尺筵中，如是偃蹇，承宣累次，申飭，而終不俯伏，平日士子之態，敢施於君父之前，他日字牧之任，亦何以爲之耶？汰去，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9月1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思安〈病〉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

○趙顯命啓曰，明日誕日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眞淳，以備邊司堂上，本司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近來擧條，多有錯誤，亦多遲滯，故或推考，或拿推矣。假注書南泰溫，則前後書入，擧條旣多詳備，而日昨次對，皆趁日書入。今朝啓下擧條中，有措辭下敎者，有申飭者，而無一字錯誤。慢者，申飭，則勤者當勸奬。今下上弦弓一張，假注書南泰溫處給焉，事變假注書朴璲有頉，代以洪昌漢爲之。

○洪昌漢在外，代以柳逸爲之。

○徐宗玉啓曰，卽伏見掌隷院上言回啓，判付有端川官奴水憲免賤之命，臣竊以爲不然也。璿源遺派，爲公私賤者，許令免賤，固是國典，而旣定代數，不可違越，則今欲以王后殿儀親，過限蒙恩者，取以爲例，而回啓中，亦不明白援說，只曰考見院上前後上言，過限蒙恩，果非一再云者，極涉矇然。設有其事，此不過一時特恩，則決不當援作法外之例，而攸司之臣，初不防啓，有此陳稟之擧，此路一開，後弊無窮，不可以小事而置之。當該堂上郞廳，竝從重推考，此判付還收，恐合事宜，惶恐敢啓。傳曰，所達是矣。依爲之。

○張泰紹，以禁衛營言啓曰，今九月初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上曰，今番犒饋軍兵摘奸時，昨年出征軍兵，春塘臺一中之類，願爲直赴，齊訴於中官云。若以此上言，雖涉猥越，猶或可矣。至於呼訴中官，則事雖微細，其漸不可長也。此不過軍兵無識之致，而將官若爲禁抑，則似無如此濫猥之弊，大將亦有不能訓士之失，禁衛大將，從重推考，該哨哨官，從重決棍，可也事，命下矣。今此齊訴中官者非鄕軍，乃京標下各色軍兵也。元無哨官領率之事，敎鍊官，例爲分掌次知，故依下敎當該。次知敎鍊官崔時晩、尹就周、李益茂、李益宗等，竝從重決棍二十度。且伏念軍門體統，比他自別而今此軍兵等，初不告次知。又不告主將，敢生非分之望，作此無前之駭擧，雖曰無識所致，其習，誠極痛駭，紀律所關，不可不懲勵，故其中首唱主張者四名査出，從重決棍後降保，其餘隨參之類，二十七名，分輕重，亦爲決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呼訴中官，其習不可長，故雖命，申飭。此不過無識軍卒望倖之致，當先加，申飭也。旣已決棍，其勿降保。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李德壽。

○徐宗玉，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申處洙辭疏，旣有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數月春坊，豈忍撕捱，非特事體，誠極慨然矣。

○又啓曰，仍侍講院草記，弼善申處洙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淸風府使徐宗一等論賞事，兵曹啓目，傳于張泰紹曰，後日次對時，持入。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乃是勸奬之道，而《大典續錄》，有連五通加資之規，本曹前例，亦有連五通加資之人矣。訓鍊都監哨官蔡夢良，旣已連五通，所當依法例擧行，而自下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加資。

○持平李重庚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夬群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措辭見上〉請罪人虎狼更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昨年逆獄亡命之賊，自捕廳跟捕，今已經年，尙未現捉，雖尋常奸宄之類，多般窮搜，期於捉得者，自是該廳之責，而況此亡命之賊，何等關係，一日二日，迄今未捕，事之稽緩，莫此爲甚。請左右捕盜大將，從重推考，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右承旨愼無逸疏曰，伏以今月初六日，臣祗承承政院有旨，以臣爲本院右承旨，斯速乘馹上來者，臣拜受以還，驚惶震越，措躬無地。竊伏惟日者聖上，新有處分，仍以開諸臣可進之路，而臣於此際，亦蒙收錄之恩，光榮遠被，里巷咸聳，臣雖愚冥，豈至如木石頑然，無一分感動之意哉？第念臣，頃年所被罪名，非至一二，甄收雖降，而滓穢猶存，前後除命，未敢一膺，論其情則實由於窮蹙，而觀其跡則必涉於慢蹇，律以邦憲，合有勘處之擧，臣方泯伏俟譴之不暇，而聖明，乃欲假借而抆拭之，臣誠不識其何說也。噫，如臣碌碌，無所知識，而區區所自勉者，嘗以筋力奔走，爲酬報萬一之計，則今於恩召之下，惟當勉奉聖旨，行不俟駕而已。又豈敢徒自違逋，以自阻於天地之化哉？然而人臣事君之道，不專以承命爲恭，不必以處義爲重，若使所秉之義，不得畢伸，而自劃之志，遽爾變改，則非但自損大防，抑亦人謂斯何？此臣所以徊徨跼蹙，不知所出也。且臣素抱奇疾，轉成癃痼，形神澌爛而漸至於尫羸，手脚癱瘓而最防於運用。又自十數日以來，觸感風寒，症情沈篤，淹伏鄕村，委倒牀席，旬月之內，萬無差復起動之望，而出納重地，決不容一日蹔曠，玆不得不因縣道，以伸號籲。伏乞聖明，特賜俯諒，亟遞臣所帶職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傳曰，還出給。

○大司諫金取魯疏曰，伏以臣自叨秋曹除命，歷日悚惕，略具一疏，冒入縣道。顒俟兪音之夬降，此際又有諫省之移拜，馹召儼臨，促臣上來，所上辭本，未及登徹，而自喉院，直爲還送，臣於是益復狼狽，莫省所以自措也。噫，臣之今日蹤地，何往而不窮蹙，而至於臺端一步地，尤有所萬萬兢危者，臣安得不更暴情實，以冀聖明之俯念也。臣於乙巳初待罪臺職也。首發守閤之論，竊附懲討之義，而惟其辭批誠薄，莫回天聽，逮至丁未，反爲罪案，聖敎極嚴，譴責隨加。迄今追惟，惶愧靡容，間雖因亂混敍，荐被召命，而區區爲國之一段衷赤，尙未蒙天日之鑑照，則是臣之罪名，固自在耳。義不敢自同於平人，積逋而屛處者，閱有歲月，而今乃以言貴之重，猝然復加於僨敗之蹤者，臣未知其果何謂也。臣之向來所秉之義理，臣旣商量熟矣。自信而靡回，誠不可以恩譴之薄被，日月之稍久，有所變改於其間，則今雖復進於諫爭之列，所言不過前日之所已言者，不識朝家所以處臣以是任者，果以臣爲可言耶？不然而徒使臣，怵於朝命，感其恩旨，弁髦其所執，强屈其所守，緘口囚舌，惟以趨承爲恭，則是誠棄義饕利之一鄙夫。今日朝廷之上，何患無人，而必以是責之於臣也。臣雖無狀，決不忍爲此也。然臣厚受恩遇，與天無極，冥升至此，絲毫蔑補，寸忱耿耿，不能自己。平日憂愛之誠，固不以進退而有間焉，亦豈不欲罄悉愚衷，以效一日之責，而言旣不用矣。身且廢矣，顧何敢以言官自居，唐突進言也哉？唯將抱此苦心，沒齒田間，以盡自靖之義而已。臣之負殿下，亦大矣。且臣稟質綿脆，早衰多病，年來遲暮，癃敗已極，而比來久處於風濕之地，觸冒旣多，轉輾增加，今則臂脚癱瘓，不能運用。咽喉壅閉，不能吞嚥，轉側須人，食飮專廢，鍼焫罔效，日就沈篤，奄奄垂死。若不保朝夕，雖無情勢之難强，卽此病狀實無復起之望，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鑑悉，特垂哀憐，先遞臣新授職名，仍治臣前後負犯，以振頹弛之綱，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大願。傳曰，還爲下送。

○副應敎朴師正疏曰，伏以臣，昨年以來，凡有除旨，輒事逋命，此非但疾病危痼而已。實由於蹤地萬分窮蹙之致，夫臣前後所遭，極其非常。今雖時月稍久，而每一念至，心骨俱寒，豈不欲一者仰暴，以冀天日之垂燭？而臣嘗有味乎身將隱矣。焉用文之語，唯以自靖爲主？從前疏中，雖或略擧其端，而不究其本，伏想聖明，亦必識有之矣。臣仍事下鄕，自湖而畿，適緣所寓齟齬，宿患添劇，方在沈淹之中，一切世事，都不入心，此際忽承玉署新除，臣誠惝怳驚愧，久而靡定。抑朝家，以臣謂有一分可進之勢，而有此命耶？苟知其不然，而强爲此省錄，則臣身狼狽，姑舍勿論，職事虛曠之弊，可勝言哉？臣之區區情勢，自量已審，決無抗顔復立於朝者。今若費辭煩陳，則恐違於平日無辨之義，將欲依前泯伏，則亦近於終始自阻之歸，臣於是乎兩不知所處矣。蓋臣曾參合辭之論，旣未能感回天聽，畢竟自陷於罪戾，間雖夤緣倖會，混蒙收敍，而至如臣之所被罪名，迄猶自如，則去就一節非所可論。且臣前夏縣道一疏，敢暴難冒之義，而略及銓郞之或擬，有乖故格，此誠關於臣之廉隅而然耳。元無一毫他意，而不料以此見疑於聖明，備忘特下，辭旨極嚴，有非人臣所敢聞者。若循是而按臣之罪，則流放亦輕，而邊邑斥補。旣出寬典，纔過數月，旋荷牽復，臣於震怖之餘，感頌亦切。而顧臣情實，未蒙昭晳，臣雖杜門省愆，無以少贖其萬一，跼齊蹐厚如窮人無所歸。噫，如臣不肖，素蔑誠信之見孚，致有前日之嚴敎，撫躬自悼，更有何說？此外難安之端，非至一二，而不暇竝擧，只陳其大者焉。臣之痰火諸症，本由於積傷所祟，而非如一時偶感之疾，以其最悶者言之，吐血無算，眞元漸爍，寒熱交作，不能鎭定，胸膈痞悶，粥飮亦滯，氣息綿綴，精神昏迷，至於數行文字，亦難作氣構成，始從縣道，冒死呼籲，稽滯之罪，尤無所逃。伏乞聖明，曲賜諒察，削臣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安私分，俾得任便調疾，千萬幸甚。傳曰，還爲下送。

○判中樞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爲臣無狀，事君昧方，人言罔極，罪名至重，無非人臣之不忍聞，覆載之所難容，旣無以刺心而自明，分作斧鑕之鬼矣。乃蒙聖明，屈法伸恩，愛之欲生，薄施編配，猶借便近之地。未及周歲，遽降沛宥之澤，歸依松楸，母子相守，日夕感泣，歌詠聖澤而支離不死，備經險釁。又於前冬，伏聞聖嗣薨殂，匕鬯靡托，宗社孤危，士民奔號，臣以廊廟舊臣，曾輕保傅，其悲憂摧隕之情，有倍恒人。而顧以釁累至大，不敢冒赴於闕外散班，只遙望宸極痛迫涕泣而已。玆於千萬意想之外，特下收敍之命，職秩依舊，近侍宣召，闔門驚惶，五情惝怳，莫知措躬之所也。念臣性質愚魯，才智庸下，而歷事三朝，致位宰輔，區區赤心，徒懷報效之微忱，冒犯世路之險巇，欲彰先朝之聖德而反陷誣先王之歸，欲明倫義於一世而反被悖倫義之目。至若聖意，每在於祛朋黨致蕩平，則臣乃敢推衍箕範之意，以明是非辨賢邪，去偏係公用舍。積以歲月，自致蕩平之效等語，入告出箚，不避煩瀆，而卒又身歸於黨論之首。蓋其誠意未積，言語無力，上無以孚感聖聰，下無以信服人心，捩手轉喉，莫非罪戾。凡係極惡大罪之名目，卒歸於下流之所處，人臣負此，得保首領，尙云幸矣。矧敢復廁朝班，擧顔於人世乎？在聖朝處臣之道，謂臣戚畹近屬，簪履舊物，不忍置之大辟，而使之優游田里，保有殘喘者，德至厚也，恩至渥也。況可復授大匡之秩，置之輔相之列乎？王章乖舛，公議拂鬱，以臣之故，將不免貽累於聖朝平明之治，則此又臣之罪也。臣自承新命，徊徨踧踖，求死不得，以臣情跡，冒入文字，有若循例辭免，亦有所不敢，而職名不比庶僚。一日虛帶，尤增惶懼，玆敢略陳崩迫之懇仰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察臣釁垢之難濯，念臣蹤跡之危蹙，亟命收還西樞除命，俾臣守分畎畝，含恩沒齒，生爲祝聖之民，死作結草之鬼，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特收，意有在焉。朞月亦且不遠，卿其安心勿辭，須體日昨下敎中意，宜卽上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己酉九月十二日午時，晝講入侍時。知事尹淳，特進官李眞淳，參贊官趙顯命，侍讀官柳儼、李宗白，假注書南泰溫，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宗臣咸陵君極，武臣副護軍李復休。上，前受音訖。柳儼進讀，召詔太保乃以，止稽謀自天。上新受音訖。儼曰，人君代天作子，是爲天之長子人君修德合天，能盡元子之責，則天必欲全安之。不盡其責，則改其命矣。周頌曰，昊天其子之，人君受命爲君，惟恐天之不子也。常存畏懼之心，此等處，可以惕念矣。上曰，其言好矣。儼曰，惟恤之恤字，甚好，恤者憂也。人君雖極尊富，常有憂勤之心，常以爲元子之丕責。或不能盡，恤恤焉毋少放心，此便是敬工夫也。如是，自致祈天永命之效，一時放心，則怠忽乘之，可不戒哉？上曰，其言尤好，當加意焉。李宗白曰，戒之於預，憂之於預，天下萬事，一預字足矣，此亦各別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儼曰，祖宗在天之靈，豈不欲子孫之久享天祿？而旣得罪于天，遐終大命，則亦不能保隲。天命之不可恃，祖宗之不可恃者，如是矣。上曰，其言然矣。淳曰，上帝祖宗，必欲其久存，不能修身敬德，得罪于天，則祖宗，亦不能救矣。可不敬哉？上曰，其言好矣。儼曰，敬者，自古帝王之學，無出於此一字也。持敬不已，至於精一無間，與天合德，永享邦祿，一篇綱領，在於敬字，而疾字尤爲有味，此處猛省好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宗白曰，聖人所以爲聖人者，不出敬字工夫，伊訓所謂顧諟天之明命，亦此意也。大抵敬，是徹上徹下工夫，能盡敬德之功，發於政令，則爲國乎，何有？上曰，各別留意焉。上曰，徂厥亡文義，陳達，可也。儼曰，前註，亦云此章，語多難解，而大抵以哀呼天出，而逃亡又見拘執，甚言商紂之虐民也。上曰，智藏癏者一句語，太簡古矣。趙顯命曰，此一章，細論民生疾苦，其意丁寧懇到，千載之下，亦足以感動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得罪于天，則遐終其命，眷命用懋，天命不可常也。夏禹賢聖，故啓迪保子，而夏桀暴虐，故皇天絶之。其興其亡，必歸之於天命者，蓋以人君，與天合德之理，言之矣。人主知此，則可以畏天而時保矣。上曰，其言好矣。宗白曰，人君用人之道，大矣。智藏癏者則國隨以亡，蓋善善惡惡，在於克祛一私字，用人而有偏私之累，則易致於智藏癏者矣。且以無私之道，勅勵群下，終不如以身敎之矣。上曰，勉戒之言好矣。儼曰，此言無遺壽耉者，亦《詩》所謂詢玆黃髮之意。《詩》人，蓋以穆公不聽蹇叔之言，故言之矣。大抵倚用老成，人君之要務也。壽耉之人，能稽古知天，其有益於國事，大矣。人君捨此，則何以爲治乎？無遺壽耉四字，體念宜矣。上曰，其言好矣，當體念焉。宗白曰，元祐之治，由於任用老成，范仲淹之請任老成之言，亦爲切至，此處留意體行好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堯、舜、禹同爲盛德之君，而堯、舜則其子不肖，故天不與之。禹則夏啓賢，故天從子而保之。天命靡常，惟賢是與之義也。上曰，遐終殷命，與迪從子保者，皆歸之天命，大意同矣。儼曰，先正臣宋浚吉，於顯廟初服，進講《中庸》，以敬字爲言，而持敬之道，又以立志爲本，此至言也。加勉好矣。上曰，當各別體念焉。顯命曰，疾敬德之疾字，意思多包含處，疾者，蓋不待遲疑，卽便下手之意，不但敬德，學問工夫，亦當如是，無有玩愒間斷之時也。時敏，亦此意也。上曰，其言然矣。顯命曰，學問之道，未有不得其意而得其言者。看文必先知關鍵緊要，處然後首尾脈絡，可以貫徹。此等處，毋爲放過好矣。上曰，承宣不入，昨日晝講前受音文義，略陳，可也。顯命曰，攻位洛汭者，經營之事也。庶殷丕作者，始役也。旅王若公者，將欲追言也。改厥元子，天旣遐終，警戒之辭也。下二大文，亦一意也，而宗旨則在於疾敬德也。詳着文胍次第然後，命意之所存，亦可見矣。上曰，然矣。淳曰，奈何不敬四字，擊節感慨，必欲驚動君心，千載之下，如見其人矣。顯命曰，惟休惟恤之義好矣。人君，以四海爲家，億兆爲臣，富與貴，天之所賜也，惟其大寶也。故惟恐失之，惟其失之也。故恤亦無疆恤者，保其休之道也，古之聖王，不以其富貴爲美，而兢兢業業，不懈憂畏之心，故保享國長久。漢唐以後，則安其位而不思其危，樂其休而不念其憂，故亡其國者，相隨續焉。惟恤之義，豈不大哉？兢畏之心，雖切於中，而人心惟危，燕閑之際，怠忽易乘，此處省察然後，可以盡惟恤之道矣。上曰，其言切至，當各別體念焉。儼曰，知申所達是矣。後世人君，惟心所欲，不思其憂，故危亡相隨，鮮保其無疆之休。兢業之心，無一息放忽然後，可以保其休而享其樂也。而難持者心也，可畏者亦心也。此心一弛，則不可收拾，人君，常以惟恐失之爲憂，恤恤然恐一事之或失，則天心可享而福祿可保矣。上曰，其言好矣，而予則雖無燕安之樂，實無惟恐失之心，正如古人所謂無適無莫者矣。儼曰，古聖王，聞一善言，則服膺體行，故其效及民，後世之君，則雖有格言，聽之藐藐，故無及民之效矣。古人昌言格言，昭載於方冊中，以此爲法，則其效，何異於親聞之哉？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顯命曰，古大臣告君之辭，懇惻詳備，眞如畵出，而至於疾敬德，則其言至簡。而治天下之道，要不出此外，使人君易爲體行可不念哉？上曰，其言然矣。宗白曰，匹庶，亦能修其身然後，可以保其家，人君，況以至富至尊之位，不敬其德，而能保其國乎？知事所稱，奈何不敬四字，包得治天下之要道，爲人君者，可不敬哉？李眞淳曰，敬德二字，爲此篇之大綱領矣。大學之在明明德，康誥之若德弘于天，皆以德爲重，而懋德之道，在於敬字，帝王治道，不過上格于天，下孚于人二者而已。二者之要，亦不出於敬德二字，參考前後文義，可見敬德，爲人君之第一務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新定都邑，當先永命之道，而永命之道，非敬德則無他矣。凡後世之君，不知天之可畏，故不修身不敬德，而自絶于天矣。如知天之可畏，則莫如從事於一敬字，對越于天，常若臨汝，則豈有一毫爲非之事乎？方寸之中，亦自有一天，在我之天，能顧畏則持敬工夫，無過於此矣。宗白曰，張載，亦以畏天之說，告戒孝宗，此亦體念宜矣。上曰，當留意焉。儼曰，民亦可畏，撫我則后，虐我則讐。人君爲治之道，宜先於諴民，而諴民之方，亦無過於敬德矣。上曰，其言好矣。顯命曰，昨年亂前，臣以儒臣入召對時，以持敬之道，有所仰達矣。一日之間，鷄鳴而起，整頓衣冠，肅然危坐，則心界自然淸明。以此心經夜，明日又如是，無少作輟，眞積力久，則自有其效。臣未知殿下，尙今記有，而其後，臣未及更達，眞實用工，其效果，何如？上曰，今聞卿言，不覺瞿然矣。雖微卿提說，予亦略有所點檢矣。自聞卿所達，嘗或以此用工，不無其效，而顔子亞聖，猶且日一至焉，月一至焉，作心不能久存，終不得積累成功。工夫之不熟，覺得，則明矣。淳曰，知申所達之言，正是下工夫處矣。上曰，知申之言蓋欲常存其操存之工也。自朝至夜，常察其心之所存，則雖毫釐之差，亦可頓覺，而終難其積久體驗矣。淳曰，心者，活物也。聖人，則無間，而顔子，亦下聖人一等，故三月不違仁，終欠於純一之工也。況凡人則心無所主，雜物易爲引去，雖欲硬把，而忽然之頃，不知之所往。救弊之道，只在於淸心寡慾矣。晦翁敬齋箴，是持敬之要道，以此用工，亦好矣。上曰，靜時覺有心，而至於酬應外事之時，則有過不及處然後，始乃覺察，聖人工夫，想不如是矣。淳曰，古人喚主人翁者，欲其心之常存也。淸燕之中，從容肅穆，默觀其心之所在，酬應之際，亦不爲外物所誘，則工夫漸至成熟。自有操忽之弊矣。上曰，其言雖好，而默觀之道，非如士子之工夫。人君一日萬機，雖欲點檢，亦多過不及處，或不無知而行之者，此等處，不能裁㧕，是工夫之不熟也。淳曰，面壁參禪則非人主之事，而萬幾之暇，不接雜物之時，照檢此心好矣。上曰，重臣之言，不幾於虛無寂滅乎？心猿意馬，實難把住，靜處則知有本心，而動處，自不覺其亡失矣。顯命曰，凡人淸晨起坐，本心不滅，正於此時，擲梳盥洗，收歛精神，則心界自能光明。一日云爲之事，皆以此心而應之，靜時頤養，動處操存，積累持久，則自至於純一無雜之境。持敬之道，此最要近矣。上曰，其時所達，予豈忘之？而知之不如行之。雖欲力行之，不無些少參差處，工夫成熟，則可無此患，而此則難矣。雖然，何爲以一時，少試行之，而因爲捨之耶？當銘念服行焉。淳曰，人君，於如此工夫，最難着力，萬機之暇，能體驗得力，此可見出尋常萬萬矣。以凡主言之，則聲色玩好，易爲引去，此心之存者，幾希矣。何可與論於此乎？明道言靜工夫，伊川言敬工夫，其意一也。體驗之道，專在靜處，接賢士時則自然抖擻點檢，而深宮燕閑時，存養此心，毋爲外物撓奪然後，工夫自無間斷之患矣。上曰，其言好矣。儼曰，殿下所謂過不及之事，皆由於未盡格物致知之工也。知事靜處養心之說，好矣。朱子登山入水只自這箇心，此是操心工夫也。而殿下則上而奉歡東朝，下以接待臣僚，酬酌萬機之際，易致此心之外馳，是可慮也，但常時聖學高明，親切下手於操存之工矣。持此不馳，何憂乎工夫之間斷，而外物之膠撓乎？淳曰，世宗朝，構草堂三間於大內，有時靜處治心云，此可法矣。上曰，知事之言，或近於淸靜無爲乎？淳曰，臣非謂不接事務而徒爲淸靜也。雖當酬應之時，默觀吾心，知其所在處，則日用之間，此心常存。孟子夜氣說及朱子敬齋箴，足爲治心之要訣，此外不可他求矣。上曰，承旨所達，不出夙興夜寐箴矣。宗白bb曰b，下敎所謂有過不及之事，或知而爲之云者，是由於本原工夫，尙有偏處，不能克祛已私故也。此等處，留意省察宜矣。上曰，當加意焉。淳曰，世宗《訓民正音》，發前人所未發者矣。觀此則淸濁高低，曉然易知，而近來，皆不崇尙字音，講官亦不能辨別矣。聞宮中善爲此音云，殿下亦爲之乎？上曰，闕中則雖賤者，皆能了然辨別，予亦知天千地之之異音，而其音頗生，故不爲曲辨矣。向者李眞洙，則能善爲淸濁之音，曾有所陳達者矣。承旨則何如耶？聞西路人，最解淸濁，中官之自西來者，無不曉解，此亦異矣。顯命曰，臣不善辨別，而西路人則果如聖敎，易爲高低淸濁矣。顯命曰，臣待罪校書館矣。《勘亂錄》，今方裝成，而三卷中，一卷甚大，分作兩編，合爲四卷，似好矣。上曰，一卷獨多，則分編何妨乎？顯命曰，臣見第北漢有司堂上矣。武士賞試射時，當爲出去，故敢達。上曰，依爲之。淳曰，落幅紙事，昨已陳達矣。紙衣製置，古人之事，其意深矣。近來軍務疎虞，器械無意修擧，而紙衣則軍門之所，不可無者也。設有暴露之擧，則此物之緊要，當如何哉？此亦，申飭各軍門，隨所得製置，以備日後不時之需。落幅紙，才已分給，訓局則從優出給，而他營門則所分零星，不足備旗幟兩備矣。大抵今番兩所及各道所送太少，雖自備局，分付，而終不聽施，事體非矣。古則全數取用，此雖難行，依當初備局關，日後科擧時，以十分之八，分送之意，申飭，何如？上曰，承旨亦爲陳達，可也。顯命曰，油衣製置，誠爲着實，而今番所得甚些，難以措備矣。旣自備局移關，則所當依數分納，而不爲論報，依前略送，事體未安矣。今後則定式施行，俾無如前之弊，似好矣。上曰，此事，亦由於無紀綱之致也。聞備局遺在，只是千軸云，予嘗怪之矣。蓋緣所捧之太少故也。油衣雨具，皆戒備之緊要者，以昨年事言之，適當日煖，故得免暴露之患。而若値寒節風雨，則無油衣而其能免凍濕耶？其時適雨，予以將士之沾濕爲慮矣。此等事，常時看作歇後，故如是矣。此後則落幅紙，依備局關文，以十分之八，定式分送之意，申飭，可也。〈出擧條〉淳曰，臣閱見備局所置回啓上疏，則其中尹弼殷之疏，多矣。其言有可用，有不可用者，而大抵皆出於向國之誠，亦多解事處矣。上曰，其人本喜上疏，今則年必多矣。淳曰，年多而志不衰，疏章亦不資於他人矣。見方屬之於守禦廳，而其造千步銃，體少而甚輕，制度頗異，狀如一鐵杖，試造四柄，巡城時，野中放之，則果逾於千步矣。上曰，如三穴銃制度耶？淳曰，亦異於此，但甚爲輕便，而鐵丸則遠去，非他鳥銃之比也。訓將見之，亦欲依樣多造矣。當先入數柄，以備御覽，或使渠試放，或使武藝別監試之後，下各軍門，依此制造置，似好矣。上曰，尹弼殷，年前亦以陣法陳疏，予亦知此人之有意者，而其才之可用矣。顯命曰，其言類多荒雜，而至於兵器，則留意旣深，頗有技巧。招問其所爲，則答曰，吾所謂器機，若能見用於世，則有歸見其母之顔云云。蓋其母，嘗言其用力於此等事故也。其爲國之心，則有之矣，儼曰，旣有新造軍器，則自軍門試之足矣。知事所達內入後，使別監輩試放之言，似爲煩屑矣。上曰，儒臣之言，大體好矣。重臣則欲以御覽次入之，而至請試放者，蓋入侍生疎之致矣。淳曰，新件兵器，例有看品進上之規，故有所仰達矣。上曰，我國本來，不數卑微之人，而渠所謂歸見其母之說，出於至誠矣。不以其人忽之，若不衰老，猶堪任用，或分付兵曹，或自守禦廳調用好矣。淳曰，本廳則時無窠闕，而試其所造兵器後，欲爲收用矣。且所言强弩法甚好，而時未試造矣。淳曰，臣往見江都，果是致力處也。周回二百里，甲串則誠爲天險，而西南北三面，防護甚難，泊舡處亦多。如丙子之亂則可以固守，而若有持久之賊。楊帆而至，長江天險，與我共之，則亦難爲守，此防盜之道，似不如南、北漢也。北漢則毁譽甚多，今則已成重鎭，後必得力，至於南漢，則不啻金城鐵關，前頭陵幸時，可以詳覽其形勢，而孝宗朝，最爲致力於南漢，內下軍器甚多。其中內工房弓子，亦多有之矣。上曰，弓子置之別庫耶？淳曰，弓則分置於九寺，藏之煖房，倉卒亦可用之。將校輩，皆言弓品，別樣堅勁，非如近來所造，依其本，亦皆可用云矣。大抵國家所重，南漢爲最，而其所致力者，不如江都。故向者左相疏請，各軍門布木，送置南漢云云，而此雖難行，此後凡事，各別留意致力，似好矣。上曰，其時左揆疏批已言之，而升平日久，軍器之疎虞，無復可恃。古則內工房弓矢，皆甚精利，今則漸至解弛。此後則各別，申飭，南漢所藏弓子，取來數張，依其樣精造之意，不必出擧條，只爲分付，可也。大抵南、北漢及江都，同爲保障之地，而北漢毁譽，亦出於黨論也。辛壬年間，幾至撤罷，今則粗成貌樣矣。江都雖曰，水賊而難防，着實守護墩臺，則亦無他虞，丙子之亂，若無金慶徵，則豈至傾陷乎？北漢，非可久守之地，足爲京城輔車之勢也。初不築城則已，旣城之後則勿論依歸與否，着實致力可矣。淳曰，晉陽之歸則難矣。而三韓時，嘗爲國都，亦何難一時依歸乎？上曰，山形如覆笠帽，國都似難設置矣，今則與前何如耶？顯命曰，樹木漸盛，人家稍入，非舊日貌樣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1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扶安縣監李景岳。

○自初昏，至夜二更，雷動電光。

○左承旨徐宗玉啓曰，卽者副校理李宗白，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則今日公事，不爲出納，故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左副承旨張泰紹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服制，持平李重庚不爲行公，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柳逸，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假注書鄭思安出使代，金光虎爲假注書。

○備忘記，傳于徐宗玉曰，入直儒臣，於今日，效古人《金鑑錄》，引昨日《尙書》篇獻戒，誠極嘉矣，而亦不負置經幄之意。上下番，各特賜《近思錄》一件，以示嘉尙之意。且今賜是冊，意亦非偶焉。備忘記，傳于張泰紹曰，湖西閑良尹弼殷，以外方一武士，前後陳章。自先朝，至于今而已至十二矣，其中雖有細鎻不足聽施者，亦多有可用者矣。而其眷眷向國之誠可嘉，其已見者言之，新製銃樣，雖未知果可得力於十字陣，守城守壘，俱要制，而以一人能放數十銃，始知乎獻策之不僞耳。大抵才不借於異代，而此等之類，每謂迂闊，不爲聽施。乃無明知的見，則何以辨其策之用不十二張章？東置廟堂之高閣，今始用一策，雖有勝於弼殷者，無弼殷之高知，雖能獻策於朝，欲令該曹調用，而承備之積帶，未有甚於近日，焉知欲滯？當特爲奬勵，招眞介抱才之人。閑良尹殷gg尹弼殷g，特差別軍職。

○傳于張泰紹曰，此銃製樣，已言于備忘中，而出給都監，使之廣造。玉堂箚子答曰，回今日，切感傷矣，職在經幄，效古人而獻戒，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傳于徐宗玉曰，玉堂箚子留中。

9月1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偕來〉。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病〉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張泰紹啓曰，明日經筵取稟。傳曰，停。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

○徐宗玉啓曰，右承旨愼無逸，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金光虎，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御營廳草記，戰守兵器，莫逾於火砲，而火砲之中，大砲及佛狼機子母砲爲最，此等之砲，必以銅鐵鑄成。而伊川、安邊兩邑之界，銅鉛大脈始出，無異於倭銅。且淮陽，又産鉛胍及白磐云，今若竝採以來，則可以造成火砲等。於以爲他日不虞之備，而此是兵器大事，自臣營不敢擅便事，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銅鐵爲軍門緊需，國無産處，尙患貿用之不足，李起賢，能知銅胍所在，至於採用以納若因此開壙，需用不乏，則誠爲多幸。而在前此等陳告，多歸無實，徒爲本邑民弊，曾前長連密陽等處，亦皆始役而中撤，今此兩邑銅穴，果無如此之患，有不可必，起賢一人之言，旣難取信。自本營發遣解事郞廳，與本官眼同看審後，更爲，稟處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說書南泰良，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向者在外諸臣之不爲應命，其名曰所重，予意亦不無在焉。故今旣洞諭，處分大明，則聯箚一節，界限旣嚴矣。雖有可陳者，入來之後，從容陳之，分義當然，而今以兩臣之未復官，作一難進之端，此爲兩臣也，非爲聯箚矣。以此意，頃略諭矣。昨者宰臣之疏，又有此語，身爲薇院長，不知輕重，敢爲陳之。噫，今玆處分，非爲在外諸臣矣，乃重分義矣，諸臣所執，旣曰義也。則豈敢若是，以其不來，不言其非，則是復歸乎假借之套矣，大司諫金取魯遞差，此後則勿捧縣道封章。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今觀玉堂故事，因災異，勉戒之言切實，可不留意。故事雖無批答，此與因文義故故事有間矣，是以答焉。

○傳于愼無逸曰，召對爲之。

○徐宗玉啓曰，明日常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入侍，而都承旨趙顯命，北漢試才事出去，右副承旨李聖龍在外，同副承旨金始㷜奉命在外，無以備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承旨，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又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未差，參議尹惠敎在外，左副承旨張泰紹進。兵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李仁復受由在外，參議沈峻病，參知申致雲進，左副承旨張泰紹進。吏批啓曰，本曹參判，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工曹正郞朴師漢呈狀內，以前任咸陽時事，所被臺評，極其危險。顧此情勢，萬無頃刻仍帶，卽速入啓處置云，情勢旣如是難安，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南虞候，今當差出，而當品中，擬望之人乏少，堂下曾經三品人，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新除授白峙僉使高道成呈狀內，得除本職，卽欲赴任，歷辭之際，所騎驚逸，墜落馬下，脚部違骨。旬月之內，姑無復起爲人之望，且有親年七十老母，痰火之症，十分危劇，決難遠離，入啓許遞云。高道成身病危重，且有老母之病，則不可强令赴任，今姑罷黜，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軍器寺僉正李熙泰，前察訪張孝一，訓鍊都監哨官蔡夢良，及第金載衡，監官鄭奎徵，或軍器修補，公廨營建，或賓廳講，連五通，俱有加資之命。而李熙泰、張孝一、蔡夢良，雖已資窮，未經准職，金載衡、鄭奎徵，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趙翼命爲同副承旨，李眞望爲吏曹參判，尹陽來爲同義禁，李老成爲敦寧都正，趙迪命爲中學敎授，趙明翼爲兼南學敎授，睦天任爲禮曹佐郞，李相顯爲刑曹佐郞，安宗海爲漢城判官，李晵爲歸厚別提，趙尙鼎爲交河縣監，金始炡爲平壤庶尹，洪一輔爲司書，洪景輔爲大司諫，兼持平柳運減下，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趙翼命，兵批，申思喆爲知事，權以鎭爲知事，趙文命爲都摠管，張鵬翼爲副摠管，李存道爲同知，李橚爲同知，李命錫爲僉知，金餘慶爲僉知，李景華爲僉知，崔昌敏、丁載興爲五衛將，尹宅鼎爲內禁將，崔興祚爲南虞候，崔斗明爲全羅左水虞候，具億爲訓鍊都正，沈鳳陽爲訓鍊主簿，金聖徵爲四山監役，郭千重爲龍媒僉使，李廷壽爲登山僉使，金興夏爲知世浦萬戶，朱杓爲阿山萬戶，李淇爲晉州營將，李奎昌爲五衛將，副護軍李聖龍、洪受濂單付，金岱、李龜楨爲文兼，李昌重爲武兼，柳徽之爲部將，副司直沈珙，副司果金相兌單付，副司正柳逸、南泰溫、金光虎單付，趙敬垕爲部將，申墉爲武兼，李沁、李溍爲忠壯將，趙偰爲宣傳官，馬起河爲部將，李世觀爲部將，皮萬獜爲守門將，尹商翊爲楊花渡別將，平安監營中軍趙國彬單付，廟坡兒權管李眞一單付，雲頭里權管洪京涉單付，甲巖權管柳松齊單付，大坡峴權管具莫傑單付，李在馨爲部將，點馬別監全羅左道申光德，右道張斗紹，慶尙左道趙東彬，右道柳世復，柳經章爲宣傳官，趙東漸爲訓鍊判官，南益華爲武兼。兵批啓曰，新除授內禁衛將尹宅鼎，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bb之b敢稟？傳曰，允。趙翼命，以兵曹言啓曰，頃因西所衛將牒報，曜金門南邊，石橋崩堆，竝與橋上水閣而傾倒云。故卽速修改之意，移文戶曹，分付營門監矣。卽接該監牒報，則明日當爲始役，而水閣石橋三間及連接左右宮墻三間，不可不撤毁云。莫重宮墻，不宜曠日虛疎，各別嚴飭，使之刻日完役，夜則把子圍排，而把守之道，亦當嚴密。金虎門入直砲手五十名除出，哨官率領，限完役間，着實直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張泰紹，以義禁府言啓曰，樂安郡守姜澤拿問事，傳旨啓下矣。姜澤，時在任所，依例發遣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趙翼明，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忠淸監司牒呈，則逆賊信得緣坐罪人，追後査出以來矣。信得同生兄自得，平安道龍川府緣坐爲奴，而右罪人，時囚淸安縣，依例發遣府羅將，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張泰紹，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上年五月二十一日，義禁府草記，逆賊熙慶之子亡命者戒雄，各別搜捕事，命下矣。多定軍官，使之詗察，期於捉得矣。所送軍官，行到沔川地，見一情迹陰秘之人，隱接於窮僻處執捉，而始問其父名於所接主人處，則果是前春逆亂時，陣上梟示賊人熙慶之子戒雄，故執捉而來矣。卽謂推問於戒雄，則其所供解，以爲果以熙慶之子，得聞父罪於陣上，隱身諸處，昨日往來安城本土，而上年八月，虛葬其父，後與其弟七雄，仍居本家矣。七雄，爲捕廳軍官之所捉，渠則脫身逃往于汚川承先面，其妻三寸金重起家，重起，問其來由，故答以父死三年，蕩敗無賴，流離至此云爾，則果爲許接，仍爲留在矣。金重起同里居李亨履以年少學書之人，請留其家，故今三月爲始，往于亨履家，而稱以終喪。今三月果爲脫喪，改名宗魯，圖出戶牌汚川郡，而初不知緣坐之令，劫於捕捉之擧，脫身逃匿矣。去八月，始聞其弟七雄緣坐之說，所當自現就法，而視死如歸，人所難焉，故遷就至今，始乃被捉云。旣已當坐之罪人，又犯亡命之罪，而渠之供辭，不敢隱諱，則自本廳有難處斷，移送金吾，以爲依律處置之地。而金重器、李亨履兩人，雖云被瞞於戒雄之言，使之許接，而旣犯舍匿逃命者之罪，則其在法理，不可置而不論。金重器、李亨履，亦令王府，拿來推覈後，照律定罪，何如？傳曰，允。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時，政府西壁，當爲進參，而左參贊金興慶在外，右參贊朴泰恒，明日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本院啓曰，臣等竊伏念，置閏之歲，九月便是十月，況今閉藏之節，只間數日，而昨夕雷電之聲，忽作燁燁轟轟，移時乃已。臣等聚首驚怪達宵懍惕，實不知何樣咎失。有咈於天心，而天之癉怒，若是其可畏也。惟我聖上，一念憂勤，萬機無曠，生民困瘁，而拯濟之策，靡不用極，廷議潰裂。而調劑之道，猶恐或忽，絲綸惻怛，誨諭丁寧，凡所以發乎政措諸事者，亦可謂感人心而答天意矣。然而災沴之見，殆無虛歲，昨冬地震，今夏星隕，關北、海西，水災之慘，實挽近所無。而今玆震虩之異，尤係非常，臣等誠愚昧，雖不傅會其說，而豈或我殿下，拯濟生民，而猶未盡其務也。調劑廷議，而猶未得其要也。幽閑謹獨之地，豈或有忽於對越之心，而然也耶？噫，廊廟之上恬恬成習，位著之間，瘝曠是事，未聞有出一計畫一策，以贊我聖上奮發振刷之治。至於苞桑之戒，陰雨之備，自是經亂後第一事，而便卽置之於相忘之域，泄泄沓沓。惟務姑息，於是乎欲望其弭災沴而導和氣，不亦左乎？伏願殿下，先自聖心，克儆克戒，無忽寅畏之念，用盡修省之道，仍又責勵群下，精白一心，偕之於大中至正之域。以之講治道而答天譴，則庶幾朝著和平，民物奠安，而修戎固圉之謨，不過擧而措之耳。傳曰，應天，以實不以文，臣等所言，雖似陳腐，而實爲今日對證之藥，惟殿下，留心焉。臣等職在近密，不勝區區憂歎之忱，惶恐敢啓。答曰，閉莊之節，只有數日，而有此轟燁之異，此由於寡躬之否德，方切戒懼，職在近密若是陳戒，深用嘉之，可不益加勉勵焉。持平李重庚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事，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請罪人虎狼，更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答曰，勿煩。正言南泰慶、李光濟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昨年逆招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炫，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坦緣坐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答曰，勿煩。答領府事李光佐疏曰，省疏具悉卿懇。今方別諭矣，辭本上焉，先於別諭之意諭焉。噫，自古君臣之間，際遇難矣。雖際遇，終始亦難矣。予於卿，自謂得際遇，而誠不足以格衆心，威不足以遏讒說，前後受誣，豈若卿者而柳謙明極矣。雖然，其心，路人可知，此正欲巧而反拙者也。故不治矣。且此等誣卿者，反迂何則，雖讒卿而欲去朝，前後待卿益厚，乃由於洞察此等讒卿之故也。況今玆諭心腹之後，此等之讒，正欲誣而反重矣，此若右下敎迂也。於卿有何一毫介滯耶？諭此意且卿之前日之請，乃人子之至情，姑爲召還承宣，使卿及時往還矣。昨日面諭，今日誣焉，蒼黃出城，若有深誠，其若此乎？誠無別諭之顔面，故欲諭未諭，迄于今矣。因卿疏始乎批焉，此亦誠淺，此亦誠淺。承宣姑爲召還，使卿之重事，不至狼狽，卿其須體至意，亦宜安心，趁大冬前往來焉。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後，承旨姑爲入來。答領議政洪致中箚批曰，省箚具悉卿懇。今此災異，良由寡躬之涼德，卿何過自引咎，勉戒之言，誠甚切實，可不服膺焉。有疾未參，亦無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答左議政李台佐箚批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不宜過辭，諭其丁寧，卿何復爲祈免，此皆由誠淺之致，只自愧焉。今此災異，良由否德，卿何引咎，卿其安心勿辭。須體前日之面諭，速出視事。仍傳曰，遺史官傳諭。答鶴城君楦疏批，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救護焉。

○領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重登文陛，仰觀天日之餘光，洞陳款款之愚衷，至願旣畢，死無所恨。方將以尺疏，陳私懇，不日南下，少伸情事矣。不意急書，復出於玉署之官，立意遣辭，殆古今所未聞覩。世道雖曰淪喪，亦不料其一至於此，震驚哀傷，心骨爲沸。走伏金吾門外，冀受嚴覈，以昭情罪，聖德天覆，異恩反降，史官承宣，聯翩於胥命之所，感隕之極，惟有血涕。顧念朝體，宜不但已，逬還江干，席藁恭俟，今且一旬矣。噫，人雖可怨嫉，所以處之，不得不反顧事理者，人道然也。今其所云李亮臣疏十二條者，前後聖敎，昭其譖誣，洞若日月，臣又逐一痛辨，無復疑晦。今更以此藉口，是則全不有聖敎也，亦不顧事實也。此眞所謂末如之何者矣。臣之居又近京，分所當然，固非言者之所能知，亦非其所能禁也。向日之行，只爲胥命，則捐拜一降，便當卽歸，天札之降於此時，以至於入胥金吾，轉登前席者，夫豈臣所得以預料者乎？其疏之妄生疑忌，索性爲迫逐者，在臣，實爲挽河難洗之羞。若與之喋喋辨覆，爲恥更甚，臣雖無狀，義不爲此。而獨念臣平生，行道至汗下，欲一分誠信，爲世所孚信者，人之以僇辱相加，一節加於一節，撫躬增痛，無面目可以自顯。況其所謂陰主力護，叵測包藏，愚弄䝱指，其計不小等說，誠罔測之甚，非復人理，人臣被此誣，其何以一日忍活於天壤乎？明命有司，一一究覈，信有毫髮涉此，宜顯加鈇鉞，爲萬世戒。如其不然，亦合少雪此晻昧，俾臣得藉以暝目入地。伏惟聖上，天地父母，惠洽昆蟲，恩遍帷蓋。臣雖螻蟻賤微，宛轉水火，宜在垂惻，敢乞亟命。下臣司敗，嚴究情實，明施典憲，有罪無罪，使國人曉然知之，不勝至幸。臣無任瞻天血泣崩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領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近年以來，天災時變，人妖物怪，疊現層出，靡歲不有，衆心危懼，愚智同然。而昨夜雷電之異，又發於收聲之節，轟轟之聲，燁燁之光，無異盛夏之月，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而仁天之警告，若是其丁寧也。臣於病中，不覺蹶然驚起，危勵之心，竟夜靡定，仰惟聖心之驚惕，當復如何？嗚呼，今日國家，可謂岌岌乎殆哉。內而公私赤立，蓄儲罄竭，外而民生失業，困悴日甚，以至朝廷之上，腹心潰裂，寅協無期，仰現俯察，一無可恃。其難言之憂莫保之勢，因已凛然而寒心矣。天象玄遠，雖未易測度，人事失於下，天怒警於上，其理孔昭，捷於影響。今玆示譴，豈無所召而然哉？方今聖上憂勞，至誠圖治，慨然欲掃百年之痼弊，新一代之規模，政令施措，安有上拂於天心者。而只緣如臣無狀，猥當鼎軸，才地駑下，不足以協贊聖化，忱誠淺薄，不足以感回天聽，一味憒憒，無所猷爲。召災致異，莫非以臣之故，逐黜失職廢事之一賤臣，博選賢德，畀以弘濟之責，則人心允愜。天怒自回，今日弭災之策，恐不外此矣。殿下，亦宜懋修實德，益篤對越之誠，察納忠言，以恢轉環之量，裕財用則以節儉爲本，愼用捨則以公明爲先，慶賞戒刑，務欲法理。而又戒其姑息苟且，是非好惡，一循天則，而毋或以私意參錯，則轉災爲祥，祈天永命之道，其在斯矣。且臣於再昨，曉赴候班，重爲風露所傷惡寒頭疼，夜來特甚，加以阿睹之患，一倍作劇，明日常參，將欲以進詣，惶悚無地，罪戾益大矣。伏乞命鐫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嚴邦憲，以答天譴，不勝幸甚。取進止。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之殘骸危喘，望斷陳力，而伴食尸居，殆將一年，絲毫無補，釁咎徒積，前席之乞免，辭本之哀籲，亦不知其幾遭。而每蒙恩諭，輒靳退斥，臣又以煩瀆爲愧，未敢連章苦辭。黽勉至今，憂悸在中，跼蹐靡容，重以精神漸益脫亡，氣血幾盡凋耗，視聽俱廢，行步蹇澁。日用之間，憒憒昏昏，或至於全無省覺，老而病，病而死，此理之常，臣之老病，已至於此者，冥然澌滅，便朝暮事耳。雖國恩丘山，糜分難酬，而此生報答，永無其路，則久冒匪據，妨賢病國，卽臣夙夜愧懼，紏結方寸，生無一息之安。而死爲不暝之恨者，臣之情私，其亦窮且蹙矣，明日常參之班，亦無以自力入參，如是而猶且因循忝竊，不知其退乎？矧又中外災異之報，前後繼至，北路水患，實爲大異，而昨日雷電，又出於閉藏之節，天心不豫。何故而至此，憂歎耿耿，寤言達曙，此時輔相之任，燮理之責。雖擇賢德冠一世者而畀之，尙患其不濟，況以最病劣最老耄如臣者，强號爲相。一任其曠瘝廢墜，則上天仁愛，赫然動感，以警以譴，其理昭然。其在戒懼修省之政，宜先斥退，以答天怒，此非臣應文例讓而爲此言者。伏乞聖明，亟命遞罷臣職，一以弭災譴，一以重國事，不勝大幸。取進止。

○鶴城君楦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陋之姿，忝在宗宰之末，凡於差祭，恪勤奉行，雖有身恙，不至大段，則未嘗敢有辭避之意矣。臣奉七耋病母，日事湯劑，而入秋以來，症情添劇，晝夜憂惶，故凡於大小公故，一未進參。方在悚蹙俟譴之際，見差於宗廟望祭獻官者，在人臣分義，所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母病，十分危劇，奔走醫藥，頃刻之間，不忍離側。以此情勢，萬無進參之望，玆敢疾聲號籲於聖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賜矜察，急速變通，俾得專意，救護母病，莫重祭享，亦無臨時窘急之患，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書鄭道殷疏曰，伏以臣母，夙嬰羸病，居常澌頓，通計一年之內，寧日恒少，五旬之境，精神筋力，無異篤老之人。重以今夏暑濕，受傷尤酷，食痞眩暈等症，疊出不已，累月危苦。及至秋後涼深，諸節乍健，而臣父，受任鎭川，不可不擧室從行，故始於去念後，艱難登程，而臣方係官，亦不敢爲長往之計。長路扶護之節，都付未長成之稚弟，區區私情，只自煎悶。繼聞行未一日，前患眩瞀之症，果添於道途撼頓之餘，仍之瘧氣又作，吐泄兼發，寓泊旅店，症形十分危惡。而進退俱爲狼狽，藥餌不得以時云。臣自聞此報，方寸交亂，不能自定。卽爲冒死哀籲於孝理之下，冀得解職歸省。而急伻踵到，情理急迫，疎才呈院，身卽首路。蒼黃跋來，來及中路，扶將調息，留過數日。病勢或不無分減，村舍亦難以久淹，寸寸前發，昨始到縣。而人子至情，亦不忍相捨，徑歸未免，仍此隨來。第臣母病，積敗之餘，猝觸外風，種種諸症，俱有源委，類非時月內所可差完。臣之私懇，姑無離側供官之望，而此時宮官，異於平日，決不可在外虛縻。伏乞聖明，亟許遞罷，以便公私，不勝大願。且伏聞臣之私疏，適値忌齋，不得上徹云。臣之任情徑行之罪，尤當萬殞，伏願亦命攸司治之，以肅頹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哀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九月十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愼無逸，侍讀官柳儼，假注書金光虎，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以次進伏。柳儼曰，今日已暮，依夜對例，折半進讀，何如？上曰，依爲之。柳儼，自興德王，至殺傷殆盡進讀。愼無逸，自神武王，至兵部令進讀。金光虎，自文聖王，至上大等進讀。高萬甲，自憲安王，至死已下止進讀。上曰，大矣乃吐，然乃吐似爲是，何以太矣羅吐，讀之乎？柳儼曰，此冊吐則誤懸矣。上曰，爲將亡吐，是矣。柳儼曰，然。又曰，孝者，百行之源也。天高地卑，而君臨尊位，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至誠制作，則雖玄遠之中而，其格應之道，捷於影響矣。上曰，其言極好。體念焉，而以吾國之黨論言之，不甚之時，有忌憚之心，故無犯分漫上之事矣。末稍則交攻彼此，少無忌憚，一邊入則一邊退，故常以此爲病矣。柳儼曰，小臣平日，常以爲慮矣，聖敎至此，敢不銘念乎？人心類萬不同，自有乖激之事，殿下無少緩忽，兢念自持焉。上曰，儒臣之言，切實矣。又曰，承旨初爲入來，亦陳之。愼無逸曰，無陳達之言，而儒臣所陳之外，有何所陳乎？一心兢念，以致鞏固之道焉。上曰，承旨之言，亦切實矣。柳儼曰，存諸中者，發於外，固其心志，毋敢怠忽，宜修德業焉。上曰，詰辭無所答，而兩條所達切實，故下敎矣，未及見之耶？其上體祖宗朝，耿耿無寐，勉戒之言，各別體念焉。柳儼曰，禹憂九年之水，湯憂七年之旱，雲漢章所作，亦昔聖王鑑戒之辭矣。九月便是閉藏之節，而雷動之災如此，母怠母荒，恒念敬天之怒，則天必感應矣。上曰，可不各別體念焉。柳儼曰，小臣獨在直中，李宗白，以親病，陳疏徑出，館中之事，未知爲之，如是，仰達矣。上曰，金吾堂上在外人員，今姑改差，其代明日口傳差出事，在外儒臣催促上來事，修撰申致謹，副修撰尹光運放送事，榻前下敎。以次退出。

9月1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只常參，停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昴星上，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徐宗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翼明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常參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梟示逆賊尹熙慶子戒雄，曾已逃躱，故各別搜捕之意，分付左右捕廳矣。卽見左捕廳草記，則戒雄，今已捕捉囚禁云。戒雄年二十四，旣已年滿，法當連坐，發遣都事，拿囚本府後，依例不待時，緣坐處絞。而接主人金重起、李亨履等，方囚忠淸道汚川郡云。律文內，知情藏匿罪人者，減罪人罪一等，則當援此律施行，別無拿致究覈之端，令本道，竝依律文，杖一百，流三千里，定罪後，啓聞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南龍明、沈珙爲兼同義禁，趙翼命啓曰，下番兼春秋金翰運，入侍退出bb之b後，身病卒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李善泰。

○金始㷜，書啓，敬奉聖批，傳諭于領中樞府事李光佐處，則以爲，昨者昧死陳章，方俟威命。淸曉承宣，奉宣恩批，洞燭讒誣，昭如日月，開曉聖意，渙若陽春，臣雖萬死，更何餘憾。百拜莊誦，淚血如泉，實不知五情之所處矣。伏祝降念臣至情，召還承宣，特許往來覆露之曲盡，一至於此，父母之顧復，何以加斯？至恩殊渥，淪浹肌骨，直與天壤靡極，只是臣此生無以上報萬分一，此爲軫結寸心難化於九泉矣。臣前行，感觸重傷，轉輾彌留，尙在床玆gg床笫g，少間便當首路，謹當於行時，更陳肝血之懇，有所祈請云矣。臣依聖敎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吳遂采爲平康縣監，以修撰申致謹，副修撰尹光運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只推，明日更爲牌招。

○趙翼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洪一輔，時在忠淸道忠州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纂修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參上二員，參下四員差出事，命下矣。弘文館副校理柳儼，修撰申致謹，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南泰齊、鄭運弘、洪曙、朴璲，差下而兼春秋，令該曹口傳，下批，使之察任。南泰齊、鄭運弘、洪曙、朴璲，雖已分館，時未免身，亦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金始㷜，以兵曹言啓曰，上林苑墻垣，去朔摘奸時，執頉處修築與否。今日發遣郞廳，更爲摘奸，則曾前頹落處，一百二十七間半，無蓋瓦處，一百二十間加築更二十間，擧皆完築蓋瓦。而此外舊墻蓋瓦，追後間間缺落者，東墻女夫瓦，各一百三十八張，北墻女夫瓦，各二十張，西墻女夫瓦，各四十三張云。卽速蓋覆之意，分付該監，何如？傳曰，允。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戒雄處絞，單子啓下矣。所當擧行，而夜未明勿行，死刑亦是法例待明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答副校理柳儼疏批，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答司諫李春躋疏批，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司諫李春躋疏曰，伏以臣，猥蒙恩暇，往省先壟，不敢久淹，輒卽入來祗肅。而第臣於兩司現告，抑有私義之不容晏然者，向臣適在禁直，忽承移除之命，倉卒入侍，略有所論。而若其諸臺之爲誰某，臣固未知之也。臣之內兄前持平bb臣b權顈，則其時乍帶憲職，以病旋罷，而亦過自爲嫌。至於陳疏首實，追入現告，此雖出於率爾發啓，未及細檢之致，而在法應避之親gg規g，由臣言而被譴，心之不安，姑舍之，事之曚然，亦甚矣。其所現告，在臣出外之後，則歸卽自列，其勢固然，而喉司諉以事過，終至退却。當捧不捧，亦爲臣見輕之端，以此以彼，俱難一刻苟冒於臺次，玆具短疏，敢暴委折。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地之萬萬窮蹙，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存事例，以安微分，公私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校理柳儼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宿疾沈淹，長在床席，症情雜出，元氣漸削，居常懍懍，實有朝夕之憂。臣旣命途奇薄，兄弟鮮，扶將救護，惟臣一人，而係官于朝，身在禁直，每聞家報，寸心如裂，非不知以疏陳懇，而分義爲重，瀆撓是懼，泯默度日，今已久矣。若其煎迫之情，憂鬱之狀，人之聞而見之者，亦莫不爲之悶憐。昨接家信，則老母本病之外，又添寒感，轉以爲關格危惡之症，頃刻可悶。臣得聞此報，神魂飛越，不能自忍，而替直無人，常參隔宵，不敢爲出去救視之計矣。病報連積，愈聞愈急，今若不及時歸護，則實有靡及之悔，玆敢略陳短章，仰首哀籲。伏乞聖慈，特加矜憐，遞臣見任，以便救護焉。顧今講筵日開，館直將虛，又有禮說蒐輯之命，寶鑑懸吐之擧，事係緊重，不可少緩，而迫於至情，有此煩訴，臣罪誠萬死。臣無任踧踖哀祈之至，謹昧死以聞。

○九月十五日辰時，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右議政李㙫，行禮曹判書金始煥，戶曹判書徐命均，行吏曹判書趙文命，兵曹判書金東弼，右參贊朴泰恒，漢城判尹張鵬翼，工曹判書李森，夏原君杞，同知中樞府事申光夏，刑曹參判李翊漢，東川君申德夏，兵曹參議沈峻，刑曹正郞李坰，工曹佐郞吳bb遂b采，司憲府掌令權贄，正言南泰慶，校理柳儼，禮曹正郞趙世垕，戶曹佐郞趙銑，監察李夏英，吏曹假郞廳金鼎臣，左承旨徐宗玉，右承旨愼無逸，左承旨張泰紹，同副承旨趙翼命，假注書南泰溫、金光虎，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以次進伏。李㙫曰，風寒卒緊，聖體，何如？上曰，連以無事。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李㙫曰，昨夜雷雨，極其非常，此雖異冬節已入之時。而今年是置閏之歲，在常年則乃十月也。當此收藏之節，虩虩燁燁，殆同盛夏。小臣驚懼駭遑，終夜不寐，伏想丙枕憂惕，當夫如何。殿下敬天勒民之誠，罔敢少怠，而臨御五載之間，政必已修，民必已安，紀綱振肅，朋比銷亡。而今乃有大謬者，古昔喆辟，多有因災側修，興復衰運者，今日，卽殿下大有爲之一幾也。誠願殿下，從今以往，作一始初，奮發大志，無少沮撓，必以弘濟艱難。轉災爲祥爲己任，孜孜勉勉，日親卿士，迷意咨詢，廣求民瘼，竭心蘇救，至於朝廷論議之橫潰，實爲今日之膏肓疑阻轉深，寅協無期，此群下之過也。調劑辛甘，解紓糾結，乃輔相之職，而不能永肩一心，靖共爾位，此則臣等之罪也。然正朝廷之本，在於殿下立心之如何，苟能虛心應物，獨觀昭曠，毋拘形迹之異同，一循事理之當否，用人則惟才且賢者是取，聽言則惟公且正者是擇，皇極一建，下無淫朋，群臣各自砥礪，不能肆然懷私。崇植黨與，則已痼之黨論尙可通融方生之橫議，豈無鎭定和輯之望乎？此惟在殿下，以立志爲要矣。生民之困悴，莫如今日，而幸賴聖上，一心勅勵，外方之擇差久任，其效立著，兩南軍政，幾盡了當，此深得安民之要道矣。此後亦堅定聖志，循此道勿改，則生民庶有安頓之望，至於都下百姓，以貢物資生者失業愁怨，將至流散，聞新戶判，頗能出給，民情稍安云，亦望，申飭，以爲懷保之道矣。上曰，雖非冬月，轟燁之災，無異盛夏，究厥所由，良由否德，豈在卿等乎，兩揆所陳及卿之戒勉切實，各別體念焉。李㙫曰，王者，體天地無私，雖於一政令之間，當如天地之無私，日月之無私，若以嫌礙爲念者，是私意也。頃聞聖敎，慮及於嫌礙，此出於聖志，不立而然也。恩威賞罰，決不可以嫌礙爲物，一如天地之無私，亦臣之所望也。上曰，其日筵敎，嫌礙之言，有所不忍發於口，而今日所陳好矣，體念焉。李㙫又曰，小臣本無才能，猥當不敢當之地，無所猷爲一味伴食，今此災異，莫非如臣無狀者。忝居廊廟之致，惟當速賜斥退，以答天譴，昨日非不知陳箚請咎，而兩僚相，一時上箚，臣亦惶悚。故於前席，畢暴情悃，以請罷斥，玆敢抗顔入侍，極爲靦然惶愧矣。伏乞亟賜罷退焉。上曰，今此災異，實由否德，卿之所辭引咎，其亦過矣，安心勿辭焉。柳儼曰，大臣所陳是矣，臣亦於筵中已達，而納此戒懼之言矣。上曰，仍爲陳戒好矣，各別加意焉。李㙫所啓，慶尙監司朴文秀狀啓以爲，《太白山璿源錄》、實錄兩閣修改，所入材瓦鐵物，已爲備待。而史官不來，尙未始役，若値冬節，則決不可爲土木役，史官，請於今月內，急速下送云云矣。史閣事係重大，而凍節已迫尙未始役，因已可慮，況《肅廟朝實錄》，因史官之不備，未及奉安於太白山，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卽今史官，旣無變通之期，而曾前考史時，別兼春秋，亦有代行之例，時任別兼春秋二員中，推移下送，使之修改史閣實錄，則春秋館堂上當爲陪進而宋成明，方帶是任而赴燕矣。姑爲遞改，令出其代，以爲陪進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徐宗玉曰，別兼春秋上來後，卽爲新薦，仍令下去宜矣。上曰，依爲之。沈泰賢、韓顯謩，時在何處耶？愼無逸曰，沈泰賢在楊州，而韓顯謩，不知其所住處矣。上曰，經幄之臣，不宜拿推，故待其上來後，禁推傳旨捧入之意，分付矣。旣有禁推之令，則宜卽上來，而今至累日，尙無消息，極爲無據，不可一向曲恕，拿推傳旨，不待其上來，卽爲捧入，可也。上曰，以慶尙監司狀事，前已推考矣，今番狀啓，初則以兩邑軍政，旣已委諸兼官，新官若速來，則事有掣肘，姑爲從徐下送之意狀請。而不數日，又有催促下送之請，旣請其從徐下送，則少爲遲待宜矣。而旋又催促下送之意狀請，蓋其凡事，脫略常格，而朝家事體，則不當如是，推考警責可也。兵曹判書金東弼曰，近以身病，不爲入侍，殿下氣升之候，不知如何，而今則不爲復發乎？上曰，有痰火，故氣升之症，有時而發作矣。金東弼曰，氣不平則明日間，率醫入診乎？上曰，當於酬酢之間，有氣升，而頭疼則近來往來耳。何必議藥乎？李㙫曰，酬酢萬機，費用精神，故有此氣升矣。臣以前日外任時經驗事，比喩之矣。曾當任所多事之時，煩惱心腸，眩昏莫省，連有氣升，以賤身言之，尙猶如此，況玉體乎？靜以劑煩，是鎭定之要道矣。金東弼曰，人主一日之萬機，過用精神，近來諸司，公事判下時，亦多費耗精力，雖凡人言之，費用精神，則如是有生病矣。大臣所達，靜以劑煩之言是矣。上曰，過用精神之言是也。然不爲之，則毫釐之差，千里之謬，故自有用此精神，而靜養之時少，而動作煩惱矣。李㙫曰，肅廟朝入侍時，每承下敎，則當於公事，而公事畢盡後，水剌進御，故有失時生病矣。臣下以此切悶矣，殿下，勿復失時進御而調攝之節，思之焉。柳儼曰，人主察其爲政之大體，而於細事，則自有綱擧而目張，調攝之節，無過於此矣。上曰，過用精神四字，可也，而動靜異於他人，故如是，而或慮有毫釐之差，千里之謬故也。金東弼曰，今番冬至使譯官二人，當爲率去，而該事者啓請矣。李杞率去今行則有效，而方在奪告中矣。上曰，別啓請何如也？李杞去則有弊矣，有事則勿爲率去焉。徐命均所啓弘濟院移建事曾自廟堂定奪，而冬節已迫，工役重大，待明春，觀勢始役，何如？上曰，雖移建，而若無其效，則不如仍舊貫之爲愈也。命均曰，地勢沮洳，大川汎溢，各邑站舍，年年修築，民力難支，不可不移建，而亦不可卒然始役，故有所，仰達矣。上曰，觀其移建之新基，而新基則可無水患耶？判尹張鵬翼曰，新基則乃越邊依山之高處，故永無水害矣。上曰，待明春移建，可也。李㙫所啓，嶺伯狀啓中，安東，空官已久，多有宿弊，催促發送云矣。而夫馬，初七月來到，而尙今遲留不去，事甚可慮，而旣有朝命，則遷延不去，事體未安。各別催促下送，何如？安東府使李重協，當日內肅拜，明日辭朝事，榻前下敎，平康縣監朴師任，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一兩日內，發送事，求禮縣監洪禹載，渭源郡守徐鳳翼，催促數日內，發送事，修撰申致謹，副修撰尹光運，牌招察任事，都摠趙文命、張鵬翼，今姑改差事。楊前下敎徐命均所啓，近來經用不足，如糜費等事，固宜減省，而曾以入啓公事，紙品過厚，有所，申飭矣。校書館印冊紙內入件，則當依前印出，而頒賜冊紙，不必過厚以敦白紙，換作印出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近來紙品，亦不過厚矣，古則朔紙，厚如試紙矣，今則漸薄，疏章紙則多有過厚者，是減削之法，徒行於上，而不行於下也。頒賜冊紙，則依所達爲之，可也。上曰，監試試紙，不得過厚之意，自備局，曾已定奪，申飭，而以今番監試見之，紙品依舊，故欲爲拔去，而一等試券，莫不皆然，其他亦必同然，故置之矣。先朝，申飭之意，不但爲其紙也。以其徒事末節也。前頭會試不遠，不可不申飭，其時打印官，從重推考，可也。徐宗玉曰，推考猶輕，而試官，亦不可無罰矣，上曰，一二試官則推考，打印官，拿推，可也。張鵬翼所啓，臣待罪京兆，故敢達矣，古則坊民元戶，頗多矣。今則實戶，僅有一千九百二十一戶，而皆無依丐乞之類也。坊民之役，實爲難堪，必有大變通然後，可以成樣矣。丁未年，領府事李光佐，以此事陳達，節目幾成，而因聖敎置之矣，卽今坐更之役，申飭頗嚴，臣亦以家僮定送，而多有不爲擧行者，取考流來謄錄，則大君、王子，公、翁主、大臣外，皆應戶役矣。今則只以略干坊民，諸般雜役，皆爲擔當，實爲坊民難堪處也。今年戶籍時，査出冒錄之類，使之差役，則各其軍門與諸各司，捉致部屬，或杖或責，禁其坊役，使之勿侵，事甚駭然，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兵判，爲頃年判尹時，有所稟定，而予之姑置者，爲其多掣肘處也。都下之民，異於外方游衣游食之類，皆令應役，則必致大段騷擾矣，莫如防其投入之類，不緊名目，皆爲減除，則庶有均一之道矣。冒錄之類，使之差役而此後則各司侵責之事，一切勿施，毋論三司上司，一一草記陳達，可也。李㙫所啓，雖是微細之事，旣有所見，豈不仰達乎？臣頃於詣闕之路，見市民之群聚者，問其所以，則乃紬廛市民也。以紬價減給，民情切迫，欲爲號訴於戶判云云。蓋權以鎭，爲戶判時，上價紬一疋價木，元數七疋內，減其二疋，只給五疋如是稱冤云，臣雖未知事實之如何，而貢物價，隨意減削，戶判之任，豈有難事乎？此等之事，非但怨主事之人，每歸怨於國家，誠爲可悶。今後則，申飭該曹，使之還復舊價，一一上下，何如？戶曹判書徐命均曰，此事有委折，非是元貢，乃別貿易也。當初諸紬一疋，折價爲木十疋，丙丁間，災減三疋，而爲七疋矣。前戶曹判書權以鎭，以諸紬一疋，價木七疋，殊涉太過，濟用監貢人，有以五疋木，足當其價，願受其五疋，故欲移給於濟用監貢人，則綿紬廛人，以此稱冤。自臣待罪地部後，連爲號訴，而姑無上下之事，故不爲聽理，而欲一陳達於榻前，蓋兩慈殿，年例供進，自有定數，而或以賞賜，有別入之時，曾前則賞賜以中紬，內入，今則不用中紬而以諸紬，一例內入，故其數漸多，中紬則其價，爲木四疋矣。今若兩慈殿年例供進，以諸紬進排，而賞賜別入，以中紬需用，則庶有益於經費矣。上曰，主事之臣，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也。今日尙方紬，古之諸紬，今之諸紬，古之中紬也。各色紬價本，旣已一一上下，則其於捧入之時，申飭爲可，而至於些少價本，堅持不給，非矣。向來臺疏，以前戶判之此事，亦已言之，而聞其言則古亦有減於此數者，而自謂折衷云，古雖若此，行之已久者，一朝減數，焉無稱冤？大臣陳達是矣，依前上下，可也。張鵬翼曰，馬契出定差役，而三兩式捧之矣，前則二千餘戶煙民矣，今則一百餘戶矣。其於應役之時，多有稱冤之事，前戶判權以鎭，一匹馬價，八斗內，減四斗，而今戶判，不給此價，公役而不給價，大爲非矣，故有所，仰達矣。上曰，以此頗爲慮矣，是假借姑息也。張鵬翼曰，國用不足，而有此堅減也。李翊漢所啓，臣待罪秋曹，有稟定之事矣。本曹時無長官，凡回啓之事，姑待長官擧行，而以今番東學之製時，作挐儒生査出事，學隷捉囚。今方鉤問，而終不直告，以獄言之，則所當請刑，而第其無賴之輩，一時作黨撥去正學，學隷之不能指的，無足怪矣。若以當初不能禁止，參酌決罪則可矣。如或不勝刑杖，援引曖昧之人，則事甚難處矣。上曰，學製，雖與大科場有異，而因此抄選，用言於大比之科，則此亦科也。近年士習日偸，不當置之，故頃日，已言于儒臣矣。其時曳白儒生百餘人，升軒作亂之際，亦豈無士夫乎？國家無法則已，有法則不可不治，秋曹堂上之言，非申飭之本意，從重推考，依前下敎，擧行，可也。徐命均所啓，本府擊錚罪人安載行，以當初元情公事判付，無放送議處之命，故至今仍囚，而今方行査其山訟，則似當放送矣。上曰，偶未覺察，放送，可也。張鵬翼所啓，御營廳軍餉，本來不足之中，連値凶歲，災減甚多。且近來船運，年年致敗，亦甚不少，故軍餉，每患不給矣。各邑保米中，以錢代捧者，若干有儲矣，卽今市價頗優，貿穀則似好，而異於私家，不無弊端。且軍情，擧皆以錢願受，一二朔料，從市直，以錢上下，實爲便好，故臣以此意，就議於都提調洪致中處，則以爲，以錢上下，誠爲無妨云。而軍兵放料，事係重大，不敢擅便，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上曰，亡命罪人戒雄，旣已捉囚云，今無査問之端耶？張鵬翼曰，是逆賊熙慶之子，亡命之罪，旣有自服，而問其父之同黨，則托以不知，而別無更査之事矣。其接主人，則乃其妻三寸金重起及隣居李亨履爲名人矣。徐命均曰，舍匿亡命之罪，自有其律，自本府當爲擧行矣。上曰，然矣。依金吾草記，擧行，可也。李㙫所啓，李廷濟，以疏事，至於補外，臣固知聖意，出於飭勵臣隣之道，而臣旣有所懷，惶恐敢達，以外補爲名，而至拜藩任，在渠，榮幸莫大矣。然臣非以其情理爲慮，所慮者，頃聞有不久召還之敎云。廷濟有老母，旣難久在職次，不數月而遞還，則一道之事，豈不可慮？然則寧不如初不差送之爲宜矣。廷濟母年，今八十四，聞其筋力，雖是眷率之地，旣難將往，況公州非將往之地，而朝家，若軫念速遞，則當此久任責成之日，爲公家之憂不少。且老人之事，朝夕難恃，或有靡及之悔，則是豈體下之道乎？昔劉禹錫，所坐甚重，以母子萬無俱往之理，故以柳易播矣。雖非外補，豈無可施之罰乎？臣意則不可不及時變通矣。金東弼曰，李廷濟，承補外之命卽爲肅謝，欲於十四日辭朝矣，舊監司，以本道事未及了當，三四日退行之意，有所書通，故再明日，欲爲下去云。廷濟母，年今八十四，其難於暫離，是朝臣之所共知，且廷濟，曾於玉署直盧，遭父喪逬出，情理實爲矜惻，然苟有應被之罪，則亦何可顧其私情乎？第其疏本，元非應入之疏，不過信筆書之，其所謂切至云者，竝論彼此，則其非偏係，亦可推知。殿下，旣令推考捧入之承宣，又以藩任斥補，元非出(出))於深罪之意則其在孝理之政，宜有矜念之道。雖非斥補，罷職之罰，亦無不可矣。上曰，李廷濟疏，以左右唯唯等說，爲切至之論，特命補外者，蓋出於，申飭之意也。敎書啓下之後，將欲別爲處分矣，敎書尙不啓下，心甚駭然。今則知其曲折，故承旨玉堂，竝爲推考矣，旣聞其私情之如此，豈不感動乎？況上奉兩東朝，而卿之言及此，予之欲送李廷濟之心，減却八九分矣。補外之命，特爲還收，而亦不可遞差而止，罷職，可也。上曰，忠淸監司李廷濟敎書製述，以何人啓下乎？徐宗玉曰，以柳儼啓下，而有故不作云矣。上曰，儒臣不作乎？柳儼曰，近來事，未免俗套代辨之體，例有遜謝之辭，故李廷濟之意，亦出於此，臣固知其無他意。而大抵向日入侍諸臣，則旣承下敎之後，固宜作爲一通義理，而今廷濟之疏，未能別白。故臣固不取，且有事故，以不得作之意，往復政院，而政院，不待臣言，直爲啓下，臣雖疲軟，何可如是乎？上曰，製述官啓下之後，尙無辭朝之事，有若觀望者然矣。今聞曲折，果有所由然矣，但柳儼之意，若以爲非，則當直以此製進，可也。而有難於爲辭之意，此非平日期待之意矣，深用慨然，柳儼從重推考，承旨亦當有變通之道，而尙不變通，亦涉未安，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可也。上曰，咸鏡南道御史李宗城狀請中，守令仍任事，別欲判付矣，賑事方殷，豈可遞易？依狀請施行，利城縣監李自興則賣其所騎，補用賑資云，此實出於良心之所發，而與肥已者絶異矣。當此貪風大熾之日，事雖細微，不可無激勸之道，分付該曹，待窠升敍，可也。權贄所啓，鳳祥亡命之罪，固已聖明之所洞燭，輿情之所共憤，而經年爭執，兪音尙閟，國家之失刑，孰大於是，卽諸賊之相繼亡命者，未必非鳳祥有以啓之也。當此譏捕未已之日，鳳祥之罪，尤不可不先懲，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曰，無改處分則擧首陳達焉，權贄對曰，有改處矣。仍啓曰，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經年爭執，尙靳兪音，臣竊爲之慨然也。噫，重器，於昨年變初，身爲將臣，雖無汝往之命，所當奮臂雪涕，誓往殺賊，而乃敢於蒼黃出師之日，或辭以無馬，或自謂三朝宿將，多般推托，終不肯行，使國法有在，固已梟示，以令三軍。而況以有翼爲姻，渠名又出逆招，則其逗留綢繆之跡，雖欲自掩，亦不可得矣。此而不誅，則脫有緩急，其何以責將臣而懲亂賊乎？王章未伸，輿情愈激，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以正邦刑。上曰，今此改辭，大得臺體，而當初處分，亦有意焉，勿煩。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上曰，亟停勿煩，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上曰，旣不干預於昨年逆變，則若是苦爭，未免太過，其勿更煩。請罪人虎狼，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鞫獄今已收殺，今何以一虎狼而更設乎，令捕廳，更爲窮問，可也。南泰慶所啓，金重器拿鞫嚴問，上曰，勿煩。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亟停勿煩。請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快群情。請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窮刑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坦緣坐藉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亟停勿煩。以次退出。

○故相臣趙泰耉、崔錫恒皆以年老積傷，朝夕凜凜官位之次於兩人者，臣素定於心不爲立論，然後有權，有權然後可以進退。通塞憚劾刺擧矣。臣以秉權非人以可後有權然可可以進退。塞憚劾刺擧矣。臣以秉權非人立論然後有權，有權然後可以進進退。

9月1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病〉。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東府使李重協。

○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左副承旨張泰紹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修撰申致謹，副修撰尹光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左副承旨張泰紹曰，申致謹之以往事一向撕捱，誠涉太過。尹光運則向日所遭，元非大段，一向違牌，無意承命，分義道理，豈容若是？竝只推，更爲牌招。

○吏曹口傳政事，纂修兼春秋柳儼、申致謹、南泰齊、鄭運弘、洪曙、朴璲。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南泰齊、洪曙、鄭運弘、朴璲。

○趙翼命啓曰，靈原君櫶，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備忘記，傳于張泰紹曰，以承牌與牌不進有異，前後申飭，非止一二，而申致謹、尹光運之只推更招，昨夜有命，而今日申牌已報之後，始下牌不進傳旨。此等一事，王令之不行若此，其他可言，極爲未安。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兩儒臣，其亦不可只推而止，爲先從重推考。

○張泰紹，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令捕廳，更爲窮問事，命下矣。虎狼，時在慶源配所，令金吾，發遣都事捉來乎，自本廳，發送軍官捉來乎，何以爲之？敢啓。傳曰，自本廳擧行。

○以靈原君櫶推考擧條，傳于趙翼命曰，此乃生疎入侍之致，勿推。

○持平李重庚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事。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以正邦刑。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李光溥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衿川縣監李衡秀，平生行己，爲世指目，曾任京兆，賄賂公行，又宰西邑，掊克是事，及到是任，不改舊習，假作名目，恣行不法。稱以獄墻改築，勒定戶錢，勿論殘丐流亡，一從舊籍，刻期督捧，鞭楚狼藉，以至於族徵里徵，闔境騷然，怨讟朋興，畢竟五百餘兩之錢，半歸私用。尤可駭者，托以聖廟重修，廣抄富民，別屬校案，或錢或粟，多般收斂，及其人言喧騰，乃復設宴講堂，聚集多士，以爲弭謗之計，衆目所睹，莫不唾鄙。如此之人，決不可置之於字牧之列，請衿川縣監李衡秀罷職不敍。〈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答文學蔡膺萬疏批，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文學蔡膺萬疏曰，伏以臣，持被淹直，已過十數日，粗伸朝晡寓哀之節，昨緣寒疾猝劇，遞直還次，而臣之老父乞暇還鄕，已有日矣。卽接中路信息，衰耄澌頓之筋力，正當初寒，觸冒登途，素患胸痞之症，闖發於水原之境，行役撼頓，病情越添，逆旅留滯，調治靡適，不得已忍痛擔舁，寸寸前進云。自聞此報，心魄俱奪，不能定情，如蒙十餘日之由，俾得往護於所到之處，則在臣私心，感祝罔涯，而留疏徑行，亦涉猥惶。玆敢疾聲懇籲於仁覆之天，非不知此時宮官，不宜猥煩情私，暫離輪直之列，而情理旣甚忙迫，往返不必曠日。伏乞天地父母，曲加矜憐，特許恩由，以爲歸見病父，及時往來之地，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九月十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靈原君櫶請對入侍時，同副承旨趙翼命，假注書金光虎，記注官高萬甲，編修官金廷潤，以次進伏。靈原君櫶進伏曰，臣奉命南下，與兩邑守令及南原君𪳣，詳細看審畫像，則蓋無識僧徒，爲渠輩之蠲役，作此藉重之計，而綃本之麤粗，畫法之非眞，官服之節節可疑，姑舍勿論，至於糊塗粧撰之跡，昭昭難掩。付褙粧䌙，微拆見之，則紙色新鮮，決非近二百年久遠之蹟，必是十數年來新出之件，此莫非僧徒巧作之致，臣意則決知其非眞的。臣只承看審之命，故據實狀聞而已，不究其來歷而來矣。上曰，卿必詳細看審，而至重至大之事，非予所目見，則亦不能無疑，故必欲詳審，已於狀啓，判付矣。畫像來歷，更爲詳問於本寺僧徒，從實狀聞事，分付道臣，可也。以次進出之際，上曰，承旨前來焉。承旨以下編修官，更以次進伏，則上曰，宗臣雖有所懷，旣陳於狀啓，則待後登對宜矣。至於求對則重難，而意其有稟定之事，許之矣。及其入對，所陳亦多猥屑，此雖入侍生疎之致，而不可無警責，推考，可也。以次進出。

9月1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仕〉。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病〉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卯時，電動電光。辰時巳時，雷動。巳時，雨雹，狀如小豆。夜一更四更，雷光。五更，雷動電光。

○徐宗玉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宋眞明，北兵使金潗狀本，犯越人見捉於彼人者，至於七名之多，而彼人要見穩城府使，則府使崔齊白，稱以累月沈病，不爲出見，只使通事，隔江回答云。當此申嚴邊禁之日，爲邊守者，旣聞此報，則所當十分驚動，登時出接，以探其事情，而稱病不出，視若尋常，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兵使狀聞，只報其形止，不爲請罪，已極駭然。監司則雖論列其慢忽之狀，至於察其病勢後啓聞云者，亦涉緩歇，北兵使金潗從重推考，咸鏡監司宋眞明，推考警責，何如？傳曰，雖曰措辭不爲請罪，其在嚴邊禁之道，其無異同，竝從重推考。崔齊白所爲，極爲無據，拿處之。又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服制，持平李重庚不爲行公。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儆，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伐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都摠府中日習射草記，傳于張泰紹曰，雨勢如此，中日習射勿爲之。

○傳于趙翼命曰，內中日，有停止之命，必也有意，外中日，亦不設行，而已有前例之事，豈以雨勢下敎乎？今朝雨勢雖不甚，有戒懼之意，有所下敎矣。乃所重在焉故，而內中日，則亦有下敎者矣，因爲停焉，更待下敎擧行，外中日，則今日則雖日晩，依例擧行事，分付。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堂上行禮曹判書金始煥，工曹判書李森外，皆以病懸頉，不爲來參，無以備員，其在事體，至爲未安。除篤老實病、在外公故外，一竝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翼命，以義禁府言啓曰，別兼春秋沈泰賢、韓顯謩等拿推事，傳旨啓下矣。韓顯謩，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沈泰賢，時在京畿楊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與他營有異，堂上將官，必以有資望者，擇差矣。左部千摠有闕之代，今當差出，而在京無故可合之人乏少，禁軍將申漫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累日，事體極爲未安。副校理柳儼，所當請牌，而以親病受由，姑未過限，政官卽爲牌招，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在外，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愼無逸進。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仁復受由在外，參議沈峻病，參知申致雲進，左副承旨張泰紹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絶乏，坐罷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兵批啓曰，卽接部將廳所報，則部將趙敬垕，除授之後，自退不仕，依例入啓處置云。渠旣不仕，則不可强令察任，汰去，何如？傳曰，允。

○徐命彬爲工曹參議，洪晉猷爲工曹正郞，申思泳爲刑曹正郞，洪重聖爲工曹佐郞，崔尙觀爲禁府都事，金夏九爲典籍，洪應復爲工曹佐郞，趙明翼爲修撰，李萬維爲副修撰，校書副校理單洪萬源，兼持平韓師得減下，副護軍李廷熽，副司直趙明翼。

○以修撰趙明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宗玉曰，只推，明朝牌招。

○趙翼命，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尹億鳳爲名人，頃日鞫廳杖斃罪人得衡之同生弟，而母死不奔喪，且有緣坐之罪，故自本廳不可處斷，移送刑曹，定配於古今島，而到配未久，旋卽逃還，恣意行賊，又爲被捉於本廳矣。莫重定配罪人，不能檢飭，擅離配所，任自逃還，其在申飭之道，不可置而不論。古今島僉使及當該地方官，各別論罪，何如？傳曰，事極無據，竝拿問處之。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逆賊熙慶子亡命罪人戒雄，各別搜捕事，命下之後，多定軍官，使之詗察，戒雄變其名，圖出戶牌於沔川官，隱匿於窮僻之處，故軍官李東芳，跟尋捉來，嚴問其亡命委折，則戒雄變名逃匿之事，箇箇直招，移送金吾處斷事，草記蒙允，而今已正法矣。雖尋常火賊，例有指捕論賞之典，年前典獄罪人越獄逃躱時，一名指捕之人，亦蒙加資之恩，而逆獄亡命者，則其此有別，且當朝家，申飭之日，宜有別樣論賞激勵之擧。戒雄捕捉軍官李東芳，令該曹各別論賞，以爲激勵他人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慶源府定配罪人虎狼，令本廳，捉來窮問事，命下矣。左右廳軍官各一員，今當發送，而慶源府往返，合以計之，五千餘里之地，軍官輩以一匹私馬，決難無事往返，使各驛遞給馹騎，以爲趁速捉來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及，武經七書前後被抄之員，或外任遷轉，或汰去，或在喪，卽今應講，見存之員甚少，武臣中可合人加抄，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傳曰，外中日，今日則雖日晩，依例擧行事，命下矣，今日，內中日有停止之命，故本廳亦依例停止矣。卽者，雖有外中日則擧行之命，東營與新營軍兵，旣已入直，日勢且暮，不得試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外中日，今日則雖日晩，依例擧行事，命下矣。所當擧行，而日勢已暮，數多軍兵試取之際，必致夜深，內入直出入，亦甚有弊，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咸鏡監司北兵使狀啓，以潼關及穩城犯越人被捉事，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9月1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服制，持平李重庚不爲行公。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愼無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金始㷜啓曰，金吾罪囚積滯，委屬可慮。同義禁南就明，除拜已久，尙未出肅，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玉堂上下番久空，尙不得推移入直，事體極爲未安。修撰趙明翼，纔已牌招，而副校理柳儼，親病由限已過，亦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翼命，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張斗紹，以江原道伊川等地銅鉛脈摘奸發送事，自備局，覆啓定奪矣。又以點馬別監受點，事甚掣肘，不可無變通之道，點馬之任，今姑改差，使之專意於摘奸，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卽伏見慶尙監司朴文秀狀啓，則奉化縣太白山璿源、實錄兩閣，滲漏腐傷處頗多，趁此修改事，前已狀聞，材瓦鐵物，已爲備待，而因史官之不來，尙未修改云。璿源、實錄兩閣，皆有傷處，所當一體修改，則只請史官之下送，誠爲疎漏，寶閣之役則當自本寺，發遣郞廳修改，而似聞史官時無行公之員，有難一時發送云。若等待史官之行，則遲速未可知，本寺郞廳，姑先依例給馬下送，以爲趁凍前完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翼命，以漢城府言啓曰，今初九日傳曰，事之是與非，置而勿論，以朋黨申飭之日，此等之事，亦挾雜朋倘gg黨g，至曰卽今當路諸人之說，事之無嚴，莫此爲甚。渠不過一士人，焉敢以朋倘gg黨g，陳於朝乎？當該郞廳，事當據理退却，而循例書入，事極未安，當該郞廳汰去，該府堂上，亦難免不察之失，竝從重推考，更査捧入事，傳敎矣。前日更招，竝卽拔去，就前郞廳問目，添入可問之端，更爲推問於兩隻，以新捧更招，粘書以入，而卽今郞官，旣非當初摘奸人，則與循例復命，書啓有異，而此是前書啓中改入者，故更招連幅處，使時任郞廳，着名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直。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刑曹，淸風府使徐宗一推考照律粘目，傳于趙翼命曰，觀此緘辭，似有苗脈矣。軍功事功本事，自備局稟處後，更爲照律事，分付。

○備忘記，傳于趙翼命曰，頃者特罰鄭弘祥也，乃懲礪他人之意，而今觀趙明翼疏本，不覺慘焉。別賻等事，依侍從例擧行，特爲職牒還給，以示惻傷之意。

○備忘記，傳于趙翼命曰，今觀大司諫洪景輔之疏，歷擧前後處分者，其言是矣，而今番處分，則非往三者之比，今此疏語，未知得宜，至於比秦之說，尤未曉也。此等未曉予意，動於事表者，予不取也。若疏中言，誰能爲秦人而立朝乎，良可異也。申飭之下，此等不緊疏語捧入乎？此等守前套之習，不可以長，還給其疏，特遞其職。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洪景輔雖遞其職，其東漢西漢之說，戀黨目而惡蕩平之意，焉可欺乎？不言則已，旣下敎之後，不可遞差而止。穩城府使除授，不數日內，使之辭朝。

○吏曹口傳政事，穩城府使洪景輔。

○趙翼命，以義禁府言啓曰，穩城府使崔齊白，康津縣監鄭虞龍，古今島僉使李郁冕等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崔齊白、鄭虞龍、李郁冕等，時在各其任所，鄭虞龍，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而崔齊白、李郁冕，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正言李光溥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請衿川縣監李衡秀罷職不敍。〈措語見上〉答曰，勿煩。末端事，依啓。

○答知事沈檀疏批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答修撰趙明翼疏批，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間察職。

○大司諫洪景輔疏曰，伏以臣，幸蒙恩許，出守畿邑，獲遂便養之願，罙切感祝之私，旋因母病，以至徑遞，恩敍未幾，新除遽降，驚惶震惕，不知所以措躬也。臣之無似，本不合於言議之地，而顧此所叨，責任尤重，從前忝竊，絲毫蔑效，至今思惟，愧汗靡定，其何敢貪戀榮寵，冒沒復據，以益其瘝曠之罪哉。縮伏數日，玆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賜鐫改，以重臺選，以安私分。臣去朝半年歸見，朝廷風習益變，士夫氣節益消，國體日益損，時象日益乖，賈誼所謂月異而歲不同者，眞歇後語矣。噫，黨論之亡人家國，必矣。我殿下深懷懲創，痛加禁抑，思欲與大小臣僚，同臻於蕩平之域，甚盛甚盛。第惟國朝於士大夫，以廉恥砥礪，氣節培養，三百年國脈之賴此而維持者多矣。自中葉分黨以後，所謂名節者，未免用之於黨論，至有爲朋黨死者，而其中言論風節，有不可以黨論廢之者。夫何蕩平以來，朋黨未破，而名節先壞，上自公卿，下至三司，苟可以持祿保位，則雖其身之千億化而不知愧，世道至此，良足寒心。宋臣蘇軾，論東西漢風俗之變曰，西漢之衰，靡然如蛟龍釋風雲之勞，而安於豢養之樂，東漢之衰，如人之病狂，不知堂宇高室之爲安，號呼奔走，以自顚仆。臣嘗目見數年前黨論盛時，士大夫力爲新奇乖激之論，寧負君父，不能負私黨，黨論之所譽，倒屣奔走，不啻若卿相之榮。雖不可比擬於東漢名節，而氣習則類之，今則一變而爲西漢之衰，信乎風俗之變易，在於君上之轉移，而惜殿下不能措之三代之盛，反爲此矯枉而過直也。仍伏念殿下卽祚以來，處分之不誠，凡幾遭矣。甲辰之初，動曰誠信，而自乙巳觀之，則非誠也，假借也，乙巳之初，動曰誠信，而自丁未觀之，則非誠也，假借也，丁未之初，動曰誠信，而自今日觀之，則亦未免假借，安知今日之又非出於假借也耶？殿下雖自謂平均共分，調停兩解，而臣恐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彼不快則不入，此欲執而無退，終必盡爲秦而後已也。然則雖謂之蕩平，可也，而其於世道何如也。噫，以不誠信之君心，用無氣節之臣子，平時，雖得以爵祿維縻，權數牢籠，一朝臨事變，求伏節死義之士而不可得也，此臣之所大懼也。如臣疎賤，固不宜妄預時事，而官以諫名，不得不略論大體，惟聖明澄省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修撰趙明翼疏曰，伏以臣，情勢迫隘，踪地臲卼，前後除命之下，不敢以論思自處，而頃叨諫職，適値朝家新處分之餘，目見大義理之係關至重，終不容一例泯默，故敢以草草數語，冒陳一疏，而辭拙誠淺，恐未槪於聖心，及奉批旨，不唯不罪，旣蒙採施，開示心腹，誨諭諄諄，臣九頓莊誦，感淚交逬，深仰聖明虛受之量，不以釁尤之臣而廢其言也。臣於是乎感激恩造，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若其罪戾之在身，與前無異，不可以一時之恩批，弁髦積年之情勢也。義甚較然，千忖萬度，自廢二字之外，實無一步進身之路，坐違召命，自速慢命之罪，罪上添罪，求死不得，聖恩天大，罰止例罷，竊自傷無狀賤臣，蒙荷聖慈之寬假，至於如此，而涓埃之圖報，終無其路也。臣於月初，適以事往東峽，日前始還私次，不意恩敍已降，叨承庠官之除，繼有館職之命，數日之內，除旨聯翩，負罪如臣，何以得此於聖明，兢惶隕越，誠莫知措躬之所也。第念臣年前所遭，萬萬危怖，一段苦心，未蒙天日之俯燭，前後嚴敎，罔非人臣之敢聞，罪釁旣大，心事莫暴，則豈可以歲月之稍久，恩除之屢降，有所自恕，抗顔冒出，自同無故之人，以貽淸朝之羞哉？此不但臣之自畫已固，親友之來見者，莫不以決難淟冒爲言，此可見公議之所在也。臣豈敢爲一毫誣飾，而有此撕捱之計哉？且臣八耋老父，宿患之外，添得感寒，專廢食飮，宛轉床席，症甚非細之中，臣之妹壻鄭弘祥，死於千里之外，凶音纔至，老父號哭通宵，哀傷甚過，痰逆氣短，方在昏昏垂綴之境。臣躬自扶護，情理煎迫，決無一刻離側之望，昨於天牌之下，祗詣闕外，略陳懇迫之私，而路阻喉院，未獲登徹。噫，大小臣僚，以親患呼籲之章，本無阻滯之規者，乃是祖宗朝孝理之美政，而至於昨日承宣，必爲力退而後已，未知擧職之道，必有此新般別法而後可乎？未達私悃，致犯違召，方深悚蹙之際，只推之擧，忽下於格外，恩召之命，又此踵臨，不得不敢此趨赴於禁扄之外，而顧臣情勢與父病，實無一分冒進之勢，敢陳短疏，徑歸病側。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危苦之忱，察臣懇迫之情，亟遞臣本兼兩任，俾靖私分，仍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9月1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寧邊縣監金浹，渭原郡守徐鳳翼。

○愼無逸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不爲行公。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趙翼命曰，科事至重，且有特敎，而今已多日，尙不擧行，事之未安，莫此爲甚。判義禁徐命均，從重推考，使之卽爲擧行。

○備忘記，傳于金始㷜曰，仁天之警告，乃由於眷顧之意，豈不可戒懼猛省，而勉礪焉？數昨轟燁之異，戒懼恒切，冬節已報，去夜又有焉，戒俱罙切。眠食不遑，此俱由於寡躬之涼德，朝象之日乖，寡躬之涼德，生民之困瘁，寡躬之涼德，其能誠也，何患乎朝象之難平，其能誠也。若是乎生民之困瘁？此猶大者，其他難悉矣。其方自勉之不暇，何暇勉人，而亦豈無交相儆戒之道乎？以朝象言之，君父則開心洞喩，而臣僚則猶恐黨目之或祛，於彼於此，執之戀之，不顧君父丁寧之敎，明分義而不聽，開心曲而莫曉。若此而世祿之臣，不顧君父，其將舍喬木世臣，得別般人而爲治乎？甚至於有非今日臣子之敎，而聽若不聞，猶事護黨，尤可痛者，嚴其界限之後，以其未歸前套，不滿處分不進，則當初明建儲代理之言，安在哉？或則聽今番之敎，其當羞於心痛於意，而有猶思前習者，是何心腸？古今天下，有天下而後有國，有國而後有君父，爲臣子者，聽君父非臣子之勉戒，若此而不動念也。噫，若此不已，我東禮義之邦，其將至於無臣節之域矣，其無臣節，而無君無父之境，奚且遠哉？爲君上者，不能以誠調劑，亦未能剛克飭礪，仁愛之天，豈不警告？民者，國之赤子，而生民之困瘁，未有甚於近日，此不擇守令之故，而又亦黨習之所使也。以恩言之，則未見褒良吏，超卿大夫之事，以威言之，則無懲貪官，烹贓不法之例，何以勸也，何以懲也？仁愛之天，豈不警告？此一則良由否德，二則良由否德，平日尊信於臣僚，今日自行自止，不顧敎令，必不若此。大臣，國之股肱，而凌藉私室，不足以及於君父之前，不尊君父，不敬大臣，在上者，能化行於下，則豈若此乎？此亦予否德，咨爾諸臣，非特曰君父之不能，宜各勉焉，益加自省，革舊礪新，保我邦家，勿墜乃祖，予心固定，欲守前習，自煩無益。予雖惟乃祖乃父若此，日後爾等負予，非予負爾等，心固若金石，決不用黨中人，爾等雖豫于黨中，他日誠無見乃祖乃父之面。生於禮義之邦，養於名世之門，何忍爲不忠不孝之人乎？咨爾大小臣僚，咸聽此敎，無替予意，同寅協恭，共濟元元，邦畿之內，惟民之止。都下，國之臟腑，而聞前後大臣之言，都民困瘁，莫有甚於近日，此則曾已下敎，而更飭戶曹及惠廳，趁卽上下，其無以甲者之遺在，固執於乙者之弊焉。節屆初冬，積滯可慮，金吾則長官有焉，則自政院，稟請允下，而秋曹則長官在鄕，必多滯焉。判書則自政院催促上來，判書上來間，令次官，係關一律者外，逐日開坐，竝卽處決。金吾、秋曹不開坐之日，則政院隨卽請推，備局坐之以病懸頉，亦近日之謬習，公故外，如非衆所共知實病，則無敢懸頉事，定式擧行。各司回啓之遲滯，頃者特敎，少有飭礪，又復若前，竝四五日內，無遺回啓，從今爲始，其無過五日事，另加申飭。

○備忘記，傳于趙翼命曰，醫官李燁處，熟馬一匹面給。

○趙翼命，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丙午以下四學學製，因兼官等有故，或有只設一二年條者，或通三年條，全不設行者。目今科期漸迫，而兼官無一行公者，只有西學兼敎授臣柳儼，而旣不敢如前晝仕，則更無變通之道。或者謂自本館，聚四學士子，替行學製，仍設合製爲當云，而朝家設置四學，使兼官，抄聚講製入格之人，本館又聚被抄之人，而更試其藝，取其入格，許赴會試者，意固有在，則本館之替行學製者，事體極爲不當。曾前雖有一二人爲此者，而終非古法，亦乖事理，則今不當遵行。今此四學學製，勢將不得趁科前設行，兼官之見帶者，許其晝仕，在外者卽爲變通，俾於數日內，設行，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李萬維，時在忠淸道忠原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日，禁軍等戎器點考，都摠府眼同，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翼命，以漢城府言啓曰，近來都下之民，百般用巧，規避坊役，故坊民日縮，若干餘存之類，偏苦特甚，而其中外道路修治及客行時人房守之役，最爲苦重者也。朝家特加軫恤，每欲變通均役，而苦無善策。且本府物力蕩殘，不成官府之貌樣，而亦當科場應辦之役，每於當次之時，東西乞貸於各軍門，宿債未報，新債繼出，其爲苟簡，莫此爲甚。故曾自廟堂，有本府用度別爲料理之定奪，而本府實無財力之可以料辦，取贏者因循至今矣。今者沿江居民嚴時等呈狀，以爲漁商船到泊京江，則內外魚物廛人等，成群出來，不計市直，廉價抑買，少或論價，脅稱亂廛，非但私自歐打，又復捉去法司，治罪懲贖gg徵贖g，使不得聊生，魚商輩痛入骨髓，而强弱不敵，未及變通矣。今若自本府，嚴立科條，痛禁此弊而抄定，矣徒等四十餘人，作爲一契，名之以收稅補民契，使之定式收稅，則矣徒等，於本府每式年應辦當次時，納錢五百兩，以補應辦之需。且於郊外擧動及客行時外，道路修治之役，盡爲擔當，至於人房守之役，則自兵曹，有役價上下之例，而矣徒等，不爲受價，亦爲當之云，故遍詢民情于沿江各洞，則各洞執綱聯名牒報內，魚物廛人及生鮮廛劫奪魚商之物，已成謬習，大船則百有餘兩，中小船則六七十兩，每每見失於抑買之中，其他弊端，不一而足。魚商輩，以江村窮民，出沒鯨海，萬死一生，艱難漁採之物，太半爲廛人之非理攫取，魚商輩無處告訴，痛泣度日矣。今此時憲等，深知此弊，其所云云，極爲便當。魚商輩，就其中橫失者，減其太半，從略納稅，使之擔當國役，則魚商輩庶可保存，玆以博採公誦，據實牒報云。京外魚商生理之艱楚，實爲矜惻，而以其曾無屬處，故受此魚廛人之侵掠，內外魚廛以素稱厚利之市，壑慾無厭，憑藉廛號，侵虐無告之民，至於此極。究其情狀，殆同於白晝攘奪者，若此不已，則京外魚商，將不復來泊於京江，不可不痛加嚴禁，而嚴禁之道，必須以魚商有歸屬，然後方可無弊矣。凡諸商船到泊之處，例有地方官收稅之事，則今此魚商船來泊處，卽本府之地方，自本府，依他例收稅，未爲不可，又有應辦補用，坊民蠲役等事，則可謂公私之俱便。自今爲始，內外魚廛生鮮廛抑買侵虐之弊，一切嚴禁，使之從市直和賣，別定契人，多少商船，一依其願收稅，而本府應辦時納錢及外道路修治人房守等役，擔當擧行事，節目啓下，以爲永久遵行之地，何如？傳曰，官雖捧稅，魚廛之侵捧，想必若前，況牟利輩百般曲逕，欲創無前之事，近有甚焉，非爲漁商，所欲在焉，漁商難堪，必有多焉，且肥沿江人，歸冤於國則大矣。此輩，往不得於藏氷之價，今又望於魚稅之利，非特猥屑，亦極可駭，勿施。

○金始㷜，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九日，良女香月稱名女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璜，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醫女月梅呈狀內，裵聖奎、金羅貴稱名人等，乘夜突入其家，無數作拿，毆打其身，傷處狼藉云云，事極驚駭。裵聖奎，卽爲推問，金羅貴逃避不現，捉來其母戶曹庫直金哥之妻，以待羅貴之自現矣，有一醉漢，自稱出身禁軍金益三者，突入官庭，揚臂咆哮，無數發惡曰，羅貴，卽吾之兒名也，吾旣出身，則出身之母，誰敢捉來乎？詬辱郞官，無所不止。渠若出身，則從容自辨，請釋其母，容或可也，而不有法曹，敢肆辱說，綱紀所在，何敢若是？此等之習，不可不嚴懲，以爲礪後之道，而常漢出身，如有作奸犯科者，自本曹啓聞囚治，昭載於受敎。出身金益三，自本曹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徐宗玉疏曰，伏以臣愚陋，忝叨近密，出納惟允，夫豈效其萬一？向日備忘，戒飭喉司之敎，至諄切矣，臣於是，日夕兢惶，惟恐獲戾。凡於疏單之到院者，必爲反復相議，或捧或却，無敢以一毫私意，取舍於其間也。日昨修撰趙明翼之疏，來呈於門鑰，方下之際，觀其疏末，果有陳情之語，而九分是前日踪地之難安者也。臣以爲，明翼情理固如此，而惟當別具一疏，不宜更以前日之踪地，張皇爲說，輒作撕捱之端，故往復退却矣，卽伏見其更呈之疏，稍費聲氣，深加譏詆，有若臣無端阻搪者然。噫，人有親病，而力退請啓之章，自附擧職，而欲濟孝理之化，臣雖無狀，亦有知解，汚不至於如此之甚也。臣與明翼，同年而相知，還疏往復，意在相勉，而今之爲言，反出情外，豈其計急於呈疏，故爲侵攻喉司之語，而不暇顧其事理之當否耶？臣固一笑，不欲與之呶呶也。雖然，臣旣被其疏斥，則不可晏然於職次也決矣。伏乞聖明，將臣職名，亟許鐫遞，以謝人言，以爲出納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右議政李㙫箚批曰，省箚具悉卿懇。昨已諭，良由否德，戒懼方切。卿何引咎？箚末所陳，誠爲切實，可不體念焉？卿其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答左承旨徐宗玉疏批，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答戶曹判書徐命均疏批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答掌令權贄疏批，省疏具悉。諫疏切實，可不留意？可以稟處事，令廟堂，稟處。史役之尙未垂畢，予亦憫焉，方欲處分，而事係大臣，非爾所請矣。洪景輔之所引東西漢事及秦人等說，極可駭也。今玆補外，烏可已也，而李廷濟旣已諒處，換邑亦有古事。以谷山府使改授時任府使柳時模，令該曹遞付京職，爾其勿辭察職。

○右議政李㙫箚曰，伏以臣，以至庸極陋之人，猥承匪望過分之恩，節次推遷，馴致於具瞻之地，豈不知輿人之失望，國勢之不尊，而逃遁不得，尙此蹲冒，居常懍惕，若隕淵谷。日前雷異之作，忽在閉藏之際，臣不勝驚怕，入侍常參之時，敢以草草數語，有所仰勉，而此則猶可諉之於冬節未屆之前，昨日卽立冬之日，而震虩之可愕，有甚於前日，凡有人心，擧皆駭懼，職在輔相，寧不憂慄。臣誠迷暗，不知上天之譴怒，果由於何事，而若言朝廷政令之大失，以如臣無狀者，備數於三事之列，責之以燮理之任，豈非其尤甚者哉？伏乞聖明，亟罷臣職，登進賢德，以爲保邦安民，轉災爲祥之地，不勝萬幸。臣謹按《易》之震，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蓋恐懼者，內所以敬天威，修省者，外所以修人事也，其在內者，隱而難知，其在外者，顯而易見，是以，自古人君之遇災，能盡其恐懼之實者，必於修省之道觀之。竊瞷我聖上夙夜憂勤，一念如傷，其敬天勤民之誠，靡不用極，而咎徵之相仍，疾戒之異常，一至於此，或恐聖學未臻於誠正，實德未孚於上下，賞罰或偏，喜怒過中，以致仁愛之天，乃有此警告耶。伏願殿下，延訪群策，益恢言路，如聖躬之闕遺，時政之疵瘼，閭里之疾苦，獄訟之委滯，無不精討細究，勅勵交修，毋爲此泄泄沓沓，必思所以大警動大振作，以追古哲辟應天以實之道，是臣區區之望也。且念當此國勢岌嶪，災殄溢目之日，諸大臣，率多屛退田野，未有共戚之望，而獨使如臣者，苟充其位，無所猷爲，此豈扶顚濟艱之道哉？竝乞益篤誠禮，期於召致，以講弭災之策焉。臣仰念國事，憂慮萬端，中夜耿耿，輒此尾陳，惟聖明，加意澄省焉。取進止。

○判義禁徐命均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備忘記，以李錫衡査事不卽擧行，特下嚴敎，罰止問備，臣不勝惶懍震悚之至。錫衡移囚禁府之後，連有公家事故，不得開坐，其間日字，可按之數，再昨以來，臣適重患感寒，方此委頓叫痛，嚴召之下，亦未祗赴，此卽同朝之所共知也。一錫衡按査，有何難事，而只緣事勢之適然，遷就至此？雖非出於慢不擧行，其負職責則大矣。臣於病中，益增悶迫，聖敎之截嚴至此，臣罪尤無所逃，見今病勢苦劇，數日間差復赴坐，斷無其望，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賜諒察，卽命罷削臣職名，仍治臣罪犯，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無任戰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9月2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奉命出使〉。左承旨徐宗玉〈式暇〉。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金光虎〈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張泰紹啓曰，修撰趙明翼牌招事，命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興海君橿，以禁軍等戎器點考坐起事，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谷山府使洪景輔。

○愼無逸啓曰，別兼春秋沈泰賢、韓顯謩，旣已帶職蒙放，竝卽牌招，以爲斯速應命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翼命曰，明日晝講爲之。

○張泰紹啓曰，今日賓廳日次，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差，或陳疏入啓，或不行公，俱無進參之員。除在外陳疏入啓外，掌令權贄，正言南泰慶、李光溥，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賓廳坐起堂上，進不進單子，以纔已申飭，篤老之外，何以病懸頉乎事，下敎矣。招問備邊司郞廳，則以爲行副護軍尹淳，有實病，故單子中懸頉云。雖未知其病勢輕重之如何，而特敎申飭之餘，如是懸頉，事甚未安。尹淳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張泰紹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吏此，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在外，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愼無逸進。兵批，判書金東弼戎器點考坐起進，參判李仁復呈辭在外，參議沈峻進，參知申致雲病，右副承旨金始㷜進。

○吏批啓曰，忠淸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星州牧使李命熙戶奴呈狀內，矣上典病勢沈篤之狀，已陳於前呈所志，而目今諸症，轉益添劇，痰癖痞結，火熱爲眩，委頓床席，朝夕懍綴，以此病狀，萬無時月內起動之望，卽速入啓處置云。病勢果是危重，累度呈狀，赴任無期，則當此秋務方殷之日，不可等待其差復，夫馬留滯，亦涉可慮。星州牧使李命熙，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槐山郡守李思彦，逆賊指示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又啓曰，谷山都護府使柳時模，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卽接守門將廳粘報，則新除授守門將白匡一，本廳許參時，連三次可否不順云，依例汰去，薦主守門將吳榮冠，亦爲罷職，以懲其誤薦之罪，何如？傳曰，允。

○申昉爲大司諫，李聖龍爲忠淸監司，朴弼琦爲司諫，南漢紀爲宗簿主簿，朴弼敎爲掌樂主簿，李度爲禁府都事，朴師益爲同春秋，申萬泰爲穩城府事gg府使g，趙銑爲衿川縣監，趙明澤爲兼東學敎授，尹光運爲兼中學敎授，尹彙貞爲獻納，鄭赫先爲星州牧使，知春秋朴師益，部將軍尹弼敎，副護軍李春躋。

○張泰紹，以御營廳bb言b啓曰，頃以內中日，更待下敎擧行，外中日，今日則雖日晩，依例擧行事，命下，而其日則因日暮不得試才之意，啓稟矣。今日又是中日日次，而內中日，旣有停止之命，外中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設行。

○以別兼春秋沈泰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翼命曰，禁推傳旨捧入。

○兵曹口傳政事，古今島僉使柳挺泰、金尙鎰、李欞。

○張泰紹，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慶尙監司所報成冊，則梟示逆賊重恒緣坐，已爲處斬者外，應坐諸人，列錄以來矣。重恒妾世英子二奉年九，子二崇年六，俱爲年未滿，黃海道豐川府，竝緣坐爲奴婢，子婦自愛，孫子重悅等，長淵府，竝爲奴婢，子婦愛比元，孫女美惠、徵惠、池江等，平安道龍崗縣，竝爲婢，子婦幸孫子又悅、戒悅等甑山縣竝爲奴婢，而右罪人等時囚，革安陰縣，依例發遣府羅將，仍令押送于各其配所，而同姓姪子思儒、欽儒等，曾已絶島定配于濟州牧大靜縣、旌義縣，仍其邑流三千里，緣坐安置，而徒流案中，改錄後啓聞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趙翼命曰，耽羅，與麗、羅、濟有異，況自前朝入我，迄于幾百年未行之事，到今疏請，未知得宜。且追惟前代，慕昔賢者，建宇立祠，或自上處，或自下請焉者則有之，此則不然，有若不意古國者然，其果合於事體，而疏中一間，祭昭王之說，非特不襯着。作爲藩邑，爲臣爲民，亦幾百年，則敢以此等之說，登諸章奏，其疏頭，本非本州世居人，而首倡此請，尤爲無據。此疏還給。

○答持平李重庚疏批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以校理韓顯謩上疏，傳于趙翼命曰，還出給。

○答領府事李光佐疏批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別諭，洞諭矣。今觀卿疏，知卿下往公州，心甚缺然。予心若此，卿亦奚焉？所辭摠裁，史役事緊，不宜一向遲滯，今姑勉副，而至於藥院，決難許副。卿其須體小子之意，竣事，卽爲登道，用副此缺然之懷。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答左議政李台佐箚批曰，省箚具悉卿懇。前後批旨已諭，卿何若此之讓？雖鎭日上箚，決難勉副。姻婭娚妹，相避則一也，姻婭旣已供職，則今卿强分遠近，如是祈免，不亦過乎？卿其體前日丁寧之面諭，勿復過辭，安心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濟州幼學高漢俊、李九成、邊希魯、金德明(金德明))、高允奎、梁進賢、姜遇獵、吳大晉、高處亨、高尙隆、鄭敞述、文道晉、夫萬雄、金胤龜、李龜濟等疏曰，伏以臣等謹按，禮曰，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蓋以生有功德於民，則沒宜崇報於其土也。祭祀之典，實自三代始焉，而至如漢有古蜀主蠶魚之廟，宋有吳越王錢俶之祠，亦可見帝王家崇德報功，不以世遠而闕之，不以地偏而忽之也。洪惟我朝，尤重斯典，地無遠近，功可以垂後者則祀，人無古今，德可以警世者則祀。凡諸生民之祖，創業之君，莫不表章而追祀之，苟或有可祀而未及焉者，則亦必博考典禮，務循輿議，無使有虧歉之歎，我聖朝崇報之道，畢擧而靡遺矣，獨惟耽羅開國之祖，尙未蒙咸秩之恩，玆豈非國家之闕典欠事乎？臣等卽耽羅民也，略擧古實之蹟，敢請象賢之命，惟聖明垂察焉。所謂耽羅，卽古乇羅國，而今之濟州也。邃古之初，曰有三神人，卽良乙那、高乙那、夫乙伊是已。毛興炳靈，首出庶物之上，紫衣傳命，又得神女之配，播穀牧駒，日就富庶，射石卜地，分長三都，其曰乙那，卽當時崇祿也。鼎立九百年，而人心歸于一高氏爲主，而國號曰乇羅，卽安弘《海東記》所謂九韓之一也，而其剪荊闢土之跡，殆同乎蠶魚之國于蜀矣。新羅之時，有高乙那之後高厚、高淸、高季兄弟三人，造舟渡海，始請內附，客星動光，太史奏祥，羅王嘉之，錫以美號，其伯曰星主，以星之觀而爲主也，其仲曰王子，以王之愛之如子也，其季曰都內，以其都附於內也。其國曰耽羅，以其泊耽羅津而朝新羅也。星主、王子之特令世襲者，卽古者錫土姓之義也，而其效順歸命之誠，無異於錢氏之歸于宋矣。靈異之跡，歷千古而未沫，禮讓之代，擧一島而覃被，簡策所記，斑斑可考，而世爲南藩，歷事三國，地遠隔海，而無愆執壤之度，國除爲縣，而猶存襲爵之號。中間不幸有三別抄之入據，元牧子之跋扈，回賓作主，構亂數矣，而前後討平，實賴星主、王子之居內應變，結外來援之功，而使其島衆安堵，版圖歸國者，不特金方慶、崔瑩等執殳效力而已。蓋其豐功偉烈，炳炳卓卓，《麗史》記其略，而地誌錄其詳，古今事實，俱不可誣也。良乙那之後，在羅季賜姓爲梁，而有爲星主、王子者高氏之外孫，文氏亦有繼爲王子者矣。至我太宗朝，星主、高鳳禮，王子文忠世等，以其稱號之涉於僭擬，請改之，聖祖許之，星主王子之號，自此始革，而耽羅之地，分而三之。徐居正所記，三邑子弟，在州則勤於上供，入朝則宿衛唯謹云者，蓋備悉耽羅遺俗之美也。所以孝子烈女，多旌於州里之間，忠臣義士，輩出於高、良之後，斯豈非流澤遺化所由來者遠而然耶？嗚呼，高、良、夫三神人，岳降於海島草昧之日，君主於人物化生之初，奇異靈聖之徵，儼一檀木下神君，而其經綸事業，足以匹休於諸祖矣。所謂法施民而勞定國者，舍此其誰哉？至若高厚兄弟，以神明之玄胄，效朝宗之大義，一心事大，永世無替，餘慶之及於後昆者，以至襲星主家傳勳德，仕王國，世有卿相，內外支流，殆遍於東陸矣。蓋其功垂後而德警世者，不獨爲濟人之所不忘而已，此在國家報祀之典，寧可闕然而不行乎？嗚呼，三神人之功德，其可忘乎？初則開拓鴻荒，肇修人紀，有建國化俗之功，中則涉越滄溟，來附大邦，有畏天保民之德，末乃恪守拱極之義，請去涉僭之號，其志尤爲可尙，而他餘謀致援師，力討亂賊者，亦盡其守藩捍艱之臣節，則雖世遠之後，其起義而祠享之，當與歷代諸始祖，不可異同者，明矣，而但地甚遐遠，事實晩載於國乘，人無闡揚，功德未徹於黈纊，歷千百年，祀典未及，有識之歎，庸有其極。臣等，愚騃不自揆，而竊附古人一間祭昭之義，闔境競出財力，創立一宇，以高、良、夫三乙那，爲主享，以星主高厚，王子高淸，都內高季及高鳳禮、文忠世，配之而享祀之者，粵有年所矣。然而重欄之祠屋雖成，而數字之恩額未宣，其所謂祠，卽土人祭社者類耳，廟貌草創，事體未備，此豈惟一方士民之所共慨然，抑恐有歉於聖世豐報之盛典也。仍伏念我東歷代始祖，如檀、箕二聖，嵬乎不可尙矣，而如羅、麗、濟三祖，亦於所都而祀之，今以三神人，比之於彼，雖其國有大小，地分內外，而若其法施於民，功垂於後，則宜無彼此矣。且如海西文化縣，有三聖祠，其二，卽生民始祖桓因、桓熊也。其一，卽開國始祖檀王也。顧玆三神人，卽以生民之祖，且爲開國之君，則其靈跡神功，實與彼三聖而無間矣。今雖高不敢擬倫於檀、箕，大不敢比軌於羅、麗，而二桓一溫之例，足可援而訂之矣。臣玆敢涉海重趼，千里封章，齊聲仰籲於九闕之下，伏願殿下，爰命有司，考出三神人實蹟，特依漢宋故事與我東歷代祖廟三聖祠之例，亟宣華額，揭示瞻聆，使古國遺黎，得伸其報本追遠之誠，聖朝祀典，無闕於崇德紀功之列乎？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

○持平李重庚疏曰，伏以臣，本以無似，屢叨言職，言議巽懦，見聞孤陋，一味三緘，未效一日之責，而所自勉者，粗殫奔走之勞，思效萬一之報，而臣之父母，俱在八耋之年，雖微疚恙，筋力危綴，不離床褥，居常凛凛。自昨夕，老母素患痞隔之症，猝劇於飮啖失節之餘，似癨非癨，吐瀉兼發，達宵煩惱，精神昏憒，醫云肝穴挾痰作孼之致，急投藥物，少無分效，卽今情勢，決無暫時離側之望。玆敢疾聲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諒此危迫之懇，亟許鐫免，俾得專意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bb之至b，謹昧死以聞。

○校理韓顯謩疏曰，伏以臣，罪犯至重，萬死猶輕，泥首牢犴，只俟嚴誅，聖度天大，過加包容，不待廷尉之當，而特霈放宥之恩，繼以辭旨切峻，促令膺命，圓扉纔脫，嚴召狎至，臣誠惶隕感泣，不知死所，而若其蹙隘罔措之勢，到此轉加一節，實如窮人之無所歸，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矣。噫，臣罪如山，聖恩天覆，苟使臣，病可以一分蠢動，義可以一分冒當，則臣雖愚暗，猶非木石之頑然無知者，何敢不思其變動，承膺而不得爲此者，誠以大防不可輕壞，廢疾不可猝起，此豈臣所得已者哉？臣之病狀，旣已盡暴於金吾爰辭，而至以天實臨之，人皆目覩，質言於君父之前，則其爲實狀，而不是矯飾，庶蒙明主之鑑燭，而至於史局難冒之義，猶有事實之未盡暴者，敢此復陳，惟聖明垂察焉。頃日李潝、鄭益河等撕捱別兼也，輒曰僨事自畫，格外陞六，此何嘗一毫彷彿當時之實乎？蓋在丁未，潝與益河，共剡尹得和、權爀等諸人，未知其或回薦而有見阻之事耶，抑完薦而有遭評之事耶？斯二者俱無之，而旣已焚香薦完之後，爀以末薦臨講自不，此不過年少新進意在遜避而已，故與爀同薦之得和，曾不以此爲嫌，循常供職，則彼主薦之人，何所據而爲嫌耶？爀之自不之後，主薦諸人，無故供仕，幾多時月，而及得和爲赫之不應講，意欲督勉，而故爲徑出，然後始乃次第相仍，隨得和而去就，則直是翰苑古事，下僚撕捱，則古位gg右位g引嫌之例規，而所嫌之不由於爀，可知矣。由前由後僨事云云，全沒掛着，雖欲自劃，皮之不存，毛將安傅？至於格別陞陸云云，實緣飜覆之際，徑先變通，蓋當日朝家之意，只爲速行新薦之地，而未嘗以諸人之撕捱，眞有自劃之意，而有所變通也。諸人之以此爲嫌，尤無義意，則今日朝家，但當一委薦事於無故之諸人，竝以格例，勿許推諉，豈非公體之當法，而遽以其無端撕捱，便卽容易遞罷，移授於萬萬不可冒當之賤臣，在臣窮隘，雖不足恤，而在朝體，亦不可以薦事之急，而作此苟簡，適足以壞損三百年史局之規也。彼數臣曾經序次，旣在臣之下，而又無分毫可引之嫌，則今日史薦，卽數臣應行之事，而朝家之寬假太恕，獨於臣，責之以千萬不當違反格例之事，不察衷懇，一例督迫，使不得頃刻容措，此豈淸朝綜核之政哉？玆敢略具短章，冀垂睿察，庚召之下，不敢坐違，祗詣九閽之下，而顧臣難冒之義，有死耳，實無一分承膺之勢，不得不自外徑歸，又犯逋慢之科，罪當萬死。伏乞亟命削臣所帶別兼之任，回授無故之人，使薦事獲完，仍令有司重勘臣辜戾，以肅朝綱，不勝萬幸。且臣於玉署新命，尤有所蹙恧懍惕，不容頃刻虛帶者，才器之不相稱，臣姑不暇言，而惟是癃廢之疾，萬無進廁邇列之望。苟非然者，當此聖諭誕頒，旨意懇惻之日，何敢以區區情迹，有所拘礙，而不爲一謝恩命之計乎？臣之有斯疾，殆天之所廢也，此臣之所自悼也。亦願聖上俯垂憐察，竝賜遞罷，以安微分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領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伏荷聖上拯濟水火之至恩，昭譖洞誣，不啻日月，萬死一生，重覩陽界，瞻天百拜，有淚成血，尙安敢更費辭說，形容此心曲哉？祗以殘骸危喘，若不保朝夕，恐遂溘然，不能上報萬一，軫結於方寸，死去亦不能瞑目矣。伏況臣至情未伸，日夕焦迫，乃復曲賜軫念，俾臣往來，觸事感鏤，天地靡極，臣當卽日便發，而狗馬之疾苦劇，動作無路，少待間歇，今始力疾登程，而第伏念臣雖蒙天造，得保喘息，推原所以，獲此千古所無之奇讒厚誣者，只坐於匪分職名，擔在身上，今不盡行解免，杜門削跡，耽耽者終不能休息矣。兼且身在草莽，虛帶重銜，尤非晷刻自安之道，至於藥院提擧，莫重保護之責，一任虛曠，尤切惶蹙。實錄看詳入印，一日爲急，而緣臣廢閣，垂閱十朔，莫非臣難貰之罪，其餘兼帶宗社祀享，廚院，軍門，無非緊任，俱不敢一向虛帶。伏乞聖慈，終賜愍覆，將臣本兼之職，一倂鐫削，俾公務毋闕，臣心小安，卽臣雖無職事之自效，寸心日夜在宸極，誦聖鏤恩，以畢餘生矣。臣無任瞻望九闕，涕泣戀慕，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左議政李台佐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控瀝肝血，冀解匪據，兼附遇災策免之義，而辭不切矣，不足以感至尊，誠亦淺矣，不足以格高天，兪音竟閟，恩批猥降，有若臣應文飾讓，尙責其陳力就列，臣誠愕然失圖，以愧以懼，繼之以悼歎也。噫，臣本不才，蒙被丘山之恩，一身頂踵，莫非聖朝之生成翦拂，當此多艱之會，聖上方赫然奮發，日所做措，皆出於責礪臣隣之盛意，則臣豈不欲殫忠畢義，死生以之，爲萬一仰報之所，奈倥侗一物，於事本無通曉，伴食竊位，不能出一謀措一事。棟撓鼎覆之災，迫在目下，則其愧且懼，固不容言，而重以犬馬之齒，已無餘景，精力俱竭，疾病益痼，無復有生人模樣，以至於語未卒而忘其端，事在前而遺其本，尸行肉走，日異而月不同。兼且消中宿症，耗爍眞元，少有動作，引飮無節，蹔登筵對，便旋不禁，退輒百骸bb澌b頓，氣息昏綴，臣心自量，決是朝暮間物，而傍人見者，無不爲之悶憐。臣每頹床撫壁，以口語心曰，顧安得少却十年二十年，殫竭駑鈍，少效涓埃，而凛凛乎須臾之不可期，則其將孤負隆知，永爲不瞑之恨，未嘗不咄咄噫噫，以至於涕涔淫也。臣之情事，其亦蹙矣，惟宜懇乞殘骸，飾巾待盡，以無墜乎先人之訓，毋負乎宿昔之心，而猶且遲回，未忍便訣者，良以前日之面諭，木石猶感。數年之姑留，方寸自激，而若其蹲仍於相職，盤礴於台席，致妨賢路，重僨國事，決非臣義之所敢出，則必遞之懇，腔臆成血，此生餘願。惟此一事，仁天化日，何物不遂，慈覆恩呴，何求不得，而獨使宛轉哀呼，如窮人無所歸，而莫之省念愍惻也哉？伏況臣與首揆，有至切之親嫌，拜相之初，以此控免，而旣無相避之敎，屢降隆批，故不得已冒昧承命，因仍至今矣。近始詳考政府故實，姻婭竝列，僅一再有，而老病者輒先遞焉。至若婦娚姊婿之一時聯席，三百bb年b所未有，堂堂聖代，何擇非賢，而必以臣最下極陋，創冒三百年所未有之例耶？臣雖昏敗無省識，其敢全無畏忌，一味淟涊，重爲壞私義傷國體之歸哉？藉使臣，少健有才力，可堪任使，尙不可恬然蹲處，況此老死不日，理宜必遞，又不但親嫌而已哉？玆敢更伸哀鳴，涕泣陳辭，儻蒙聖慈天地父母少垂仁恩，憫臣情理事勢之萬無一堪，亟許遞解臣議政官銜，俾臣優游散秩，時陪外庭之末議，瞻依城闕，得遂祝聖之微忱，則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臣無任懇迫疾聲號籲之至。取進止。

○九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㙫，禮曹判書金始煥，工曹判書李森，漢城判尹張鵬翼，右尹李眞淳，左副承旨張泰紹，掌令權贄。正言南泰慶，校理柳儼，假注書金光虎，事變假注書柳逸，記注官高萬甲、李善泰，以次進伏。洪致中曰，非時雨下，日候不佳，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聞翁主所患發紅疹，今見賞賜醫官，則差復斟酌，而或非拘忌之症耶？若然則臣等憂慮萬萬矣。上曰，初知其外感挾疹，而今則差復，無他憂矣。今日國勢懍綴如此，災異荐見，當此閉藏之節，雷電轟燁之災非常。語曰，災不虛生，如臣不肖，忝在輔相，無燮理之策，弭災之方，先斥小臣，然後可以消災，惶恐敢達矣。上曰，雖云有閏月，冬節已報之後，又有雷電之異，心自戒懼，何可已也？實由寡躬之涼德，非必謙語矣。卿之策免，引咎過矣，安心行公焉。李㙫曰，呈箚而承嚴批，則更不敢煩達，然而如小臣者，在三司之列，致此災異，臣尤切惶恐。策免古事，雖歸於過，而毗輔政令之道，先斥小臣，改卜賢德，則可以消災矣。上曰，已言于箚批，卿何過讓？安心行公。洪致中曰，備忘辭旨奉見，則群下孰不感動驚惕乎？此皆群下不善奉承，而自上每下責躬之敎，臣等尤爲惶恐。諄諄誨喩，如父之詔責迷子，在廷之臣，當奉承，而病痛所在，其不能覺悟也。下敎每以彼此爲對，至誠開曉，則豈不知聖意所在也？事勢自有如此而然也。上曰，備忘言之，而不爲處分，則非誠也。如洪景輔之言，歷擧前後處分者予是矣，而下敎之後，當改舊習，而不忍捨黨目之心者，非臣子之心也。當朝之人，於黨目，如先天事，而雖他人禁之爲是，而終始堅持，寧不痛心？心雖潔而不忍割之者，有之，出於患得失，而至於無父無君之域矣。近觀之則驚心覺悟者尙少，如程子觀獵之心，隨處發見則何如也？領府事所謂冥行擿埴者是矣，非但爲臣子也，爲先朝景廟，道理當如是矣。持淸議者，其心則異於前，而至於黨目，不知其先天事，其中有可信可使之人，而猶未知訝惑好勝，而尙流於非者，有之矣。至於兪最基，不足言，而李喜不捨黨目，李廷濟隱有黨目，故如是用罰矣。洪景輔秦人之說，猶存黨目，予雖否德，豈欲混之耶？景輔當知之，而謂或如乙巳者，不舍黨目也。向來之人，聞下敎之後，可以入來，而終始不來，則今日之有罰，有意存焉。一邊當先捨之，而彼若謂之，則金取魯妄發，妄發之人則不欲置之於臺地也。建儲代理事，捨聯箚後，豈復有爲乎云云，向來逆獄濫矣，而猶有干連，故當待入來一堂，從容爲計，而至今不來者，其果道理乎，爲黨乎？李㙫曰，聞下敎之後，誰不欲消釋乎？然而深染者或有之，而少有知識者，豈敢萌於心乎？洪致中曰，君父之所言，何敢誣乎？屢下聖敎，親承面諭，誰欲甘心黨目乎？上曰，丁未、甲辰、乙巳處分指之者，不信君父矣。今番所敎，誠不忍爲，而定朝廷，然後四方正，四方正，然後可以爲國，故五年含蓄，始言之矣，若不信君父，則誰與爲國乎？柳儼曰，殿下諒由否德，自責其躬，臣不敢言之，而先正臣李珥書之經筵記曰，十月節後，雷動如此，未知有何災異，自責如此大段，於殿下，未見其致災之由，而天之警告殿下者厚矣。誠願殿下，以此言而加勉焉。上曰，儒臣所陳切實，留意焉。柳儼曰，洪景輔之疏，誠妄矣，而東漢氣節之說，誠痼弊，故在外相見而責之矣。上曰，向來鄭弘祥斥蕩平之言，同矣。洪致中曰，有懷則言之是矣，而洪景輔之非，儒臣言之，而年少無見識之致也。上曰，持祿保位，億千百化身首尾相貫之語，處分不誠信者是矣。盡爲秦人之說，怪矣。李㙫曰，言可用則採之，不可用則置之，而穩城除授之後，有其七十老母，故念之矣。因臺疏而換受近地，實是盛德事也。洪致中所啓，北路犯越事，誠爲驚心矣。曾聞此事，比比有之，而彼人之捉得犯越人，受賂放之者亦多，故今番欲見穩城倅者，其意似出於索價，而主倅不爲出見，故發怒仍爲結縛而去。此雖異於採蔘殺越作變之類，而彼人旣已縛去，則其勢必當告諸其國，前頭或當有査問之擧，若待査勅後應之，則恐其事端尤重，自此先送咨文，恐爲得宜矣。上曰，彼人，若果以所犯越人，告諸其國，則事當如此，而若或不然，而自我徑告，則豈不反爲生事乎？師gg帥g、臣，見事端之始，有此狀聞，而其後事，有未可知矣。爲先別定禁軍，往問于北道，而先具咨文以待之，得北報後，卽爲入送，則始爲完備，而寧古塔，與北兵營地近，若以此先罪師gg帥g臣，則彼人亦當聞知，北兵使金潗，一體拿問宜矣。致中曰，小臣欲繼陳此意，而未及達，聖敎至當矣。師gg帥g臣烏得無罪乎？咨文中，亦當以此爲言矣。今若先罪師gg帥g臣，則隔江胡人，亦當聞之，我國嚴飭邊禁之意，可以知之矣。但考見謄錄，則北兵使於犯越事，其罰不過罷職矣。上曰，此則視前加罰，以示警動之意，宜矣。至於道臣，則其狀聞中，宜以罷職後，罪狀令攸司稟處之意啓聞，而乃曰更觀崔齊白病勢云者，未免弱矣。北兵使旣已拿問，則道臣亦不可無罰，咸鏡監司宋眞明，罷職，可也。洪致中所啓，向日筵中，因平安監司宋寅明及承旨張泰紹所達，邊氓犯越者，當該地方官及邊鎭，若自爲捕告者，則除其罪，而自他路現發者，始爲論罪事，令廟堂稟處矣。西北沿邊邑鎭，雖知有犯越之人，畏其被罪，掩置不發者，誠有此弊，若依其言，定式施行，則必當有隨犯發覺之道矣。下詢于入侍僚相而處之，何如？李㙫曰，若依此定式，則誠好矣。上曰，守令、邊將之自爲捕納者，將功折罪，自他路現發者，則依律論罪宜矣，而若或知之，故爲掩置，而後爲人所發告者，則加一等用律，可也。洪致中所啓，淸風府使徐宗一，因忠淸監司狀啓照律事也，見宗一緘答，則宗一親見之事，其後官則隨所聞而告之者，詳略不同。以緘答辭緣bb觀b之，則張渭奎北三面捉來之言，果是的實，則有功加資，非濫矣。上曰，宗一，任事親見，而李匡輔則追後報之者也。宗一，若顧顔情而濫報軍功，則誠非矣。初以宗一之言，欲爲加資，又以匡輔之言，欲奪加資，豈不顚倒乎？親使之者，詳知乎，追後聞之者，當知之乎？方宗一之欲爲是事也，令廟堂，稟處者有意，更問于嶺伯，何如？洪致中曰，下敎完備矣。上曰，以匡輔之言，非宗一則誠冤，而以宗一之言，非匡輔則亦冤矣。昨日賞今日罰，李匡輔之言，已甚矣。各有長短，宗一之言匡輔者氣勝，而匡輔之言，亦過分數，再次廟堂回啓，率爾矣。張渭奎功罪，定他邑剛明官，趁卽査報營門事，榻前下敎。洪致中所啓，江原監司李衡佐，以宗廟薦新鰱魚事，有此啓本矣。前後爲關東伯者，必以此爲言，其弊誠如所言，而宗廟薦新事重，故臣於年前，亦以不爲變改月令之意，有所仰達矣。大抵關東七月，則鰱魚未及産出，故近年以來，曾無當朔內封進之時，每請退封，而本道民弊，則誠爲滋甚，此事有難循例稟定，故敢達矣。上曰，薦新鰱魚，定於江原、咸鏡兩道，隨其先來者而用之者，如正副本之意，亶出於重其事矣。咸鏡道以七月封進，江原道以九月封進，則旣非薦新之意，而薦新後，只爲禮曹堂郞分兒而送之者，尤爲未安，故其時備局回啓堂上，已爲推考矣。且兩道各定月令，先後斑駁，非誠信也。若不以誠，則正孔子所謂旣灌以後，吾不欲觀者，而非事宗廟之意也。今以存羊之意，無改七月月令，而雖過其朔，使之隨得封進，則合於重薦享之道，以此分付，可也。李㙫曰，黃州棘城方築，未知，何如？前兵使元伯揆之言見之，則其築處，不爲大段矣，以方伯狀聞之言見，則其步數物力浩大矣。或言其但築棘城，或言其棘城，雖築而間有大路云，廟堂不能詳知，諸議宜送工判李森，詳觀其形止，爲好矣。上曰，築城雖重，下送重臣，未知何如。洪致中曰，此不可緩爲之事也。當速爲之，而元百揆區劃，則與李載恒區劃有異，工判若爲下送見之，則緩急緊歇，物力多少，可以知之，而下送重臣，似難矣。上曰，無名目而下送武臣堂上，亦難矣。李森曰，韓城君李基夏，於先朝，親往德防而來矣。上曰，有前例則，何如？洪致中曰，今時有少事，而易致人心之騷擾矣。海伯綜核事務，旣有朝令，則當有狀聞論列，待之而後，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牌招重臣來入，則注書出往，率來入侍焉。尹淳始爲入侍。上曰，兩大臣廣坐，而海伯所送圖形，諸臣近前進達焉。洪致中曰，此棘城，至於彼則遠矣。上曰，重臣新自西來，則當初其形止，詳言之。尹淳對曰，明祥峙，海潮往來之地，今則築堰，醎水恒流，雖冬節，不氷而泊船，自蒜山至明祥峙，四里許矣。兵使送軍官，故詳問之，則某處，沮洳難築之地，枯燥處，可以築城，山海關亦入於海中，而與此一般矣。自覺山，方築一字城，而關門望海亭，俱築城藏兵矣。上曰，此處亦無築城耶？淳曰，平地，故內爲土築，而外附石矣。今若築之，則土石依舊，故事功似易矣。李眞淳曰，此爲向京大路，蕫仙至險，而從此至彼數百里平地，若就彼處築城則好矣。尹淳曰，此築處，不過七里，若築於此處，則賊可防矣。雖或踰入，而鐵騎不得入矣。此頃gg境g外，無餘平地，山海關築城，亦有意存焉。使兵使守之，則其餘，樹木參天，可以防賊矣。張鵬翼曰，蕫仙以上，無可慮，而惟此處築城，然後無可慮矣。李森曰，往來西路時，從直路而聞，故臣每欲一見之矣。李㙫曰，淳亦書生，亦何能詳知？若送森，則詳知而有益矣。上曰，工判，無彼處過行之事耶？森曰，然矣。上曰，此處云者，何處也？淳曰，舍人巖，如怪石百餘丈，三韓時，築長城矣。上曰，此非彼人經過相知之地乎？諸臣曰，然矣。上曰，城地已使修築，亘連十餘里，則彼人豈不問乎？張鵬翼曰，北漢新築後，勅使坐見而已，亦不問矣。上曰，守禦所造銃，兩重臣見之乎？鵬翼、森曰，見之矣。森又曰，此銃，非守城之器，不如大砲矣。雖過三千步云，而鳥銃，例過二三千步，以一兩莊gg裝g藥，鐵丸五錢矣。此則鐵丸弱於火藥，不可任意放之也。鵬曰，軒輊而放之，則當隨意，而不可以五次輪放，而其勢難運，守城莫如大砲矣。上曰，視之於千步銃，其輕重何如也？鵬曰，尤重矣。上曰，守城莫如大砲云，而如陳壘則，何如？森曰，車上下，置五十銃，俱一時俱發，則尹弼殷之器，不如此矣。李㙫曰，人心之撓攘漸甚，近來城中之人，多下鄕，城中幾至空虛矣。上曰，無論士夫，而常漢亦皆然乎？洪致中曰，士夫矣。李㙫曰，親舊中，高官者及士者，皆云下鄕，常漢之亦效則者，多矣。上曰，入侍諸臣，知之乎。金始煥曰，臣亦以此爲慮矣。森曰，昨年變亂，先有騷說，而終至變亂，故人心驚撓，洛中行轎無數云矣。尹淳曰，前年騷屑終驗，而今年則以庚戌驚撓之言，人心動於浮言，門部將，數其一日之出轎，則或十許數，或四十數轎云矣。李㙫曰，禁之事，自廟堂爲難，而或下嚴敎，則似或禁止，而此亦爲難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也？洪致中曰，設禁則恐擾人心，而卽今首尾幾相接，以家直奴，懸籍者多，而出去者，亦以揣知其多矣。若在城中，難保妻子，人皆慮之，兩班如此，則常漢豈其怪乎？禁之則好矣。上曰，諸臣俱陳之，而京兆戶籍，家直奴懸之者多乎？張鵬翼曰，聞書員之言，則十倍於前云矣。尹淳曰，設禁則實難，難防其自去自來者，而又難區別，無善處之道矣。柳儼曰，逢人則多說居鄕之樂，而無居京之意，誠可悶慮。臣欲賣家，而不得願買者，以此推之，則其下鄕者，可知其多，而設禁則無模捉處矣。洪致中曰，庚戌年不好之說，自數年前有之，而年前不好之說偶驗，故又慮庚戌如此，無論彼此上下，京外人心，皆以爲慮，誰能有前知今未來之事，而如是盛行者，似係變異，若嚴爲下敎，則入侍者及在朝之士，各以聖敎，勉其親舊，而止其出去之外，無他道矣。上曰，其餘諸臣，俱陳之。權贄曰，其言盛行，無可爲者，而若設禁則益撓人心，大臣所言是矣。南泰慶曰，所聞雖如此，而亦不可知矣。分付漢城府，査實于五部，何如？李㙫曰，此則不可矣。李森曰，惡漢之做作騷屑，或譏捕則好矣。張鵬翼曰，閭里有妖言，不必指的，誰能譏捕乎？上曰，救此不在遠。上年非渠得罪於國家也，怨國失志，亦出於黨論，凶人爲敎文，末梢惡漢爲變亂。以醫家之術言之，則元胃固則客邪不能侵，國家固本，則渠不能爲此矣，朝廷定則邦國正，邦國正則無此患矣。上年平亂，非朝廷固也，三百年深仁厚澤存焉故也。領相之言，當嚴飭，而決非家喩而戶曉，則無效，咸恩之言，不可用，南泰慶言，則尤不可査矣。從渠進退之際，觀望爲居鄕之計，皆由於黨論也。今時尤可慮者，在朝者豈忍去而不忍舍黨論，無寧去而在外者，亦以爲氷炭不同器，故次且不欲入來。雖無搔說，朝廷不固，則此實可悶處耳。爲國事者，使之入來，輻輳而聚，則貴京華子弟耳，鄕居者豈貴乎？若爲着實做國事而朝廷固，則爲邪說者，不敢售而自消矣。視如家事而視國事，則其於此患何有？洪致中曰，下敎者，根本也，朝廷多賢良，則奸究不能生心，聚進人才，以厚朝廷之外，豈有他乎？上曰，如誠意正心之說，必視爲高談，而其外寧有道乎？洪致中曰，屢承下敎，豈敢歇後而聽之乎？在外人許，或言或書，如下敎之意，而使之入來，而在外僚相，各別敦勉入來，議同國事，必爲多益。閔鎭遠任使已久，且是肺胕之親，血誠爲國事，而卽今罪名頗重，豈能召入乎？別爲開釋，使之入來，則非但利於國，殿下所欲爲者，亦當有實效矣。上曰，卿向來則孤弱，而今則有力矣。閔判府事，事多率爾，而心則不然，閔豈干逆？前有下敎，而李判府事四逆云者，更爲引訂，終不入來執滯矣。景輔有功於前，而以今番擧措見之，則欲招在外之人者，不知予心，景輔亦不知矣。在外大臣，非不欲招，而如李判府事，決不當來，閔判府事則有知其有可爲之道，而性品亦多慧，而李判府事，有不如吾心者矣。李㙫曰，國勢如此，大臣，豈可退在乎？臣與閔鎭遠，有姻婭之嫌，不敢煩陳，而鎭遠有誠於國，使之入來，是要道矣。上曰，若以疑予撓攘，則用別般人外，無他道矣。致中曰，閔鎭遠則處地異他，而罪名重，故不來，若招之則當入來矣。上曰，閔判府事，知領府事爲凶惡，回其心後，可爲矣。致中曰，以此時勢，非循常爲之，必用瞑眩之藥，治此痼疾矣。且以在外諸臣言之，多在罪名中，新罪外，以舊罪，有不敍者矣。上曰，誰耶？洪致中曰，鄭亨益，當初欲竄，而以其子擊錚，只爲削黜而不敍，前校理申魯，上年疏後削黜，沈聖希，雖在放赦中，門黜故不得入見其病父，則與竄無異，收敍然後，銓曹用之矣。上曰，若愛德恩，則不如申魯之言，出於疑阻矣。今日處分，當如先天事，而至如吳瑗尤爲無據，私覿時，勉思都尉謹愼云矣。在渠之道，雖不免黨論，當加勉，而甚於黨首之論，甚可無據矣。渠雖染黨論，而至於如此，不獨負予，負先都尉也，常時黨論之甚者，則亦奈何，而瑗則非撓儕輩也。以此以彼，若爲入來，蕩滌黨論，而共濟國事，則有若人元氣厚重，病不能侵也。李亮臣輩，意以爲進退爲難，有此觀望，而欲營鄕居者，皆出於卿士大夫矣。以今日之在朝者言之，俄纔下敎，必不敢出去，而不忍舍黨論者，亦思居鄕，居鄕者不欲入來，此豈固朝廷之道乎？雖無搔屑，此必然之理也。欲去者，任其去之，而在鄕者，使之入來，以共國事，原委旣固，則訝說自不關，而設禁自在其中矣。入來則伸其建代之意，若不然則非獨予疑之，有害於身名矣。向來七月初一日請對則非矣。終始不解，欲去甚惡者，非君父太昏暗，則不可欺矣。其日入對者，亦有爲善者，此後盡舍黨論，而無以其一節撕捱爲好矣。洪致中曰，小臣常以爲非，其後相見而責之，答以其時合啓尙在矣。今見開釋下敎，何敢引嫌乎？儼曰，趙明翼，是臣之戚也，而以愚弄迫脅等敎，未及開釋之前，難以束帶於立朝矣。上曰，此則不然。若自點、器遠爲逆之前，安有先見乎？弼夢、眞儒、明誼、一鏡之疏下，故先見之明，而極言其罪矣，若弼夢事，歸之先見則過矣。淳曰，人主深居九重，難察下情，今聞下敎，物無遁情，無毫髮之未盡，殿下亦見前史，未有如我國黨論，而前古黨論，則是時君世主不能正救，而至於亡也。此非一朝可去之勢，馬謖願丞相服其心之說，是要道矣。在外者，無盡滿吾心之望，而在朝者，無換局之慮後，可以爲飮灰洗心，吞刀刮腸，殿下必欲祛黨，而聞今日下敎，不覺心醉，加勉服其心之道，磨以數三年，則當有效矣。上曰，服其心，極是要道，當爲體念，而恒談局外，予在局外，故勝於卿等矣。甚者沈於霧中，勝者半脫烟霧，予則不如此矣。卿等，俱是世祿之臣，世受國恩，卿等亦必念之，而予豈忍以三百年世祿之臣而不能拯濟，則何以見先王乎？初用一二帖瞑眩之劑，然後欲用秿劑矣。削黜罪人沈聖希放送事，修撰趙明翼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金始煥所啓，東宮小祥不遠，當預講儀註，本曹有昭顯世子喪乙酉謄錄矣。十三日公除，三十日除服，大殿、中殿，皆以布帶，卽其日，翌日始進吉服，而今番則旣行朞年之制，與易月之時有異，除服時儀註，不可以《乙酉謄錄》，直爲磨鍊以入，故敢此稟旨矣。且臣取考辛酉仁敬王后大喪時謄錄，則故相臣金錫胄，以群下之除服日卽吉，有乖情禮，請於除服日，則以淺淡服，終其日，翌日卽吉之意，有所稟定，辛巳仁顯王后除服時，亦用此例矣，仁烈王后除服時獻議，亦用淺淡服矣。上曰，此則異於其時，於祥日除服，必有儀註，然後可爲矣。大臣之意，何如？洪致中曰，以私家言之，除服之日，卽用色帶，則其日無不可卽吉之義，金錫胄所引鄭太和翌日卽吉之例，今則恐不可引用矣。金始煥曰，金錫胄所言，非謂國家，乃謂群下也。洪致中曰，群臣服制，當從上服，恐不可獨異其服色矣。上曰，以大喪言之，以淺淡服行祭，禫祭則朝臣於初哭後，脫淺淡服，而皆以黑袍行祭，罷祭後卽吉，大喪尙然，今以淺淡服，終其日者，未知，何如？金始煥曰，乙酉謄錄則大殿、中殿，俱以布帶，終其日矣。上曰，其時布帶，則有由上下俱着戎服時，故別用布帶矣。尹淳曰，今則已行朞月之制，似當與前有異矣。洪致中曰，禮判之言，謂其日所服，而下敎之意，謂行祭之所服乎？上曰，不然。大喪、禫祭時，以黑絹衮服行祭，罷祭後卽吉，而今以淺淡服行祭，而乃於翌日卽吉，則視大喪又過，故問之矣。洪致中曰，前謄錄則以易月，故以淺淡服終其日，而今則盡行朞服，罷祭後卽吉，恐合於禮矣。上曰，儒臣亦陳之。柳儼曰，今則異於易月之制，不可以淺淡服終其日，從禮卽吉爲宜矣。尹淳曰，服盡則從吉，且服制與喪制有異，無吉凶間服色之制，以禮䉼情，其日卽吉，似乎得宜，而此當爲千萬代定式，更詢于在外大臣而定式，似宜矣。上曰，若用乙酉之例，則當問之，而此則應然之制，不必問之。金始煥曰，下敎如此，以此出儀註乎？上曰，臨哭而已。無參祭之節矣。先哭後當進吉服，而臨哭時則以淺淡服，出於儀註，可也。金始煥曰，內殿所服，何以爲之乎？上曰，此則易矣，從上服，可也。金始煥所啓，東宮小祥時，群下皆以淺淡服行祭之後卽吉，而魂宮亨官，則祥後朝夕上食時，亦當以淺淡服行祭矣。上曰，小祥前則享官參祭時，着祭服矣。小祥後則似當着淺淡服矣。柳儼曰，端懿王后小祥後，享官輩，俱以時服出入，而祭時則着淺淡服矣。上曰，享官小祥後，行祭服色一節，問議于在外及知禮儒臣，可也。

○金始煥所啓，胎室加封時，觀象提調、繕工提調當去，而尹淳則方進習操，堂上一員下去未安，而來月十四日，爲排進設行，臣其前辭朝之意，敢達矣。上曰，曾有堂上監役事乎？金始煥曰，有之矣。上曰，習操後去則何時耶？尹淳曰，卄五定操，卄六晝操，𩝝饋試射則初三日果爲之，而其間尙遠矣。依前例，三四日前期下去，無妨矣。上曰，若有弊，則一時偕往，可也。尹淳所啓，關西錢運來事，有後日次對稟定之敎矣。蓋此錢，自箕營運致中和，則關西伯當任之，而自黃州以東，輸致松都爲難，故大臣，以此書議于海西伯，則答以五站立馬各五十匹，合爲二百五十匹，而若責其一時輸致，則站馬疲劣，恐必難堪，限劍水南北，分二運替輸，則一運爲一百二十五駄，一駄可輸一百六十兩云，如是則一巡所運，不過數萬兩矣。然而此亦非時急需用之物，先輸數萬兩，充償兵曹，而過數月後，又令立馬，陸續輸致，自松都至京，船運亦便，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洪致中曰，雇馬則糜費甚多，若除出於元數，則減縮不些，而又無他穀物，可以劃給其價者矣。自平壤至黃州，雖全數運致，恐無難矣，而黃州以後，輸致極難，故左相書議海伯，而所答如彼矣。若依尹淳之言，一巡先致數萬兩，給與緊急處，而其餘則分數三巡，陸續輸致，似爲便好。且聞箕營時在錢，但有八萬兩，其二萬兩則當以木代送云，以木代之，則駄運之際，視錢稍輕，亦爲易致，以此分付，使之分運輸致，何如？李㙫曰，在外時，已爲商確，此外，無他策矣。上曰，依領相所達爲之，可也。尹淳曰，一百五十駄，爲先裝發之意，分付于兩西監司處，何如？上曰，依爲之。

○上曰，兩司牌招，何也？承旨張泰紹曰，兩司，常時呈辭于政院，政院退却，則以不爲行公懸頉，故有牌招矣。上曰，設官分職之後，豈有不爲行公乎？近來謬習太甚，其時臺官，査出罷職，而此後則別樣申飭焉。柳儼所啓，當變通，而兩敎授纔出，而尹光運病不能擧行，臣則以晝講相値，令大司成合設，何如？李㙫曰，學製合設，一時抄之者，古亦有之，而今則會試不遠，勢有不及之事，合設，似好矣。尹淳曰，有掣肘處，若但餘一年條則以爲之，而今則東南學學製，全不擧行，勢難一時設行矣。上曰，今則會試不遠，合設而見擢者，他學則不必換入焉。儼曰，以下敎書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四學學製，令大司成，趁會試前，合設試取事。〈榻前下敎〉洪致中所啓，東學齋儒被罰事，有所仰達矣。其時學製之日，多士驅迫作挐，則以五名儒生，何以禁斷乎？以此被罰，則實爲瞹眛矣。上曰，非特瞹眛，近來士習駭然，若速解停，則視若街上談也，必經切迫之道，示其嚴礪，然後可以有暢念矣。尹淳曰，齋儒，非京士，而只爲應講鄕士也。洪致中曰，聞儒生得忝東堂，而未見會試，則誠冤矣。上曰，聞大臣之言，知非其罪，則解罰爲可，東學學製齋儒，解其停擧事。〈榻前下敎〉

○上曰，賓廳次對，以病懸頉，亦近日之謬習。重臣之病，未知如何，而申飭之下，今日懸頉，殊涉未安矣。兩司則無推考之例，而此後則別樣，申飭，而重臣則推考，可也。

○上曰，咸鏡監司、北兵使，政官牌招，開政差出，而道臣則交龜前職任擧行之意，分付，咸鏡監司宋眞明罷職，北兵使金潗拿問，其代，速爲議薦，薦望入啓目，政官牌招開政事。〈榻前下敎〉

○上曰，左揆之箚，卿亦見之，而古亦有婦婭之相避乎？洪致中曰，有之，而臣與左相，便是兄弟，同時出入，豈非不安乎？李㙫曰，左相每言致仕之年，而衰耗亦甚云矣。上曰，婦婭與娚妹，何異乎？洪致中曰，婦婭不過如僚友，而臣與左相，名是娚妹，而情如親兄弟，不安之心，彼此一般，年來衰敗亦甚，細病多矣。權贄所啓，臣之病狀，旣陳於昨日辭疏之中，而新入臺地，凡事生疎，未諳定式，又此呈告，適當次對，天牌儼臨，僚臺受由，推諉無人，不得不力疾入參，以兩司之必待牌召，致勤嚴敎，咫尺筵席，惶隕無地，臣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承旨張泰紹曰，掌令權贄，再啓煩瀆，退待物論bb矣b。上曰，知道。南泰慶bb曰b臣之忝叨是職，爲日不淺，而見識寡陋，言議拙訥，曾不能出一言論一事，以贊我聖上振刷之治，間嘗一詣臺端，一登筵席，而不過隨行逐隊，謄傳故紙而已。環顧私心，愧懼已多，而昨伏見前大司諫洪景輔之疏，則以持祿保位不知愧等語，爲今日世道之憂，而譏切之言，迤及三司，彼雖泛論，無所指的，而臣方見帶之職，卽是三司，而其言出於同臺，則此固爲難安之端，而兩司之官，或因疾病事故，不得詣臺，則必有呈告，在呈告則喉司之請牌，例也。臣方在呈告，適當次對，循例承牌而進，及登筵席，以兩司之必待牌招後進，至承未安之聖敎，咫尺筵席，惶隕無地，以此以彼，決不可一刻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上款泛論，未免太過，勿辭。

○張泰紹曰，正言南泰慶，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諸臣以次退後。上曰，承旨進來，書批答，遂親呼左相箚批，使書之。

9月21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直〉南泰齊〈病〉。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夕講。

○夜二更，流星出璧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徐宗玉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避嫌退待，持平李重庚，陳疏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鄭羽良，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別兼春秋韓顯謩，昨日旣有辭疏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別兼春秋韓顯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禁推傳旨捧入。

○假注書金光虎有頉，代以南泰齊爲之。

○愼無逸啓曰，今番啓下京畿、京中上言五百八張內，三百二丈gg張g，分下各該司，猥濫一百九十三丈，違格十三丈，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一張下該曹，違格中一張，一體下該曹。

○傳于徐宗玉曰，夕講爲之。

○金始㷜，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賓廳，武臣講書時，守禦廳把摠朴聖采，《論語》初卷不通，請推考。傳曰，允。

○趙翼命，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遺儲，近益蕩竭，無以成樣，來頭之慮，莫知所屆，必須得人久任，方責成效矣。郞廳鄭爀先，盡心奉職，多有修擧之績，各道會案中，積年耗蠹，方始査整，而昨日政，移拜星州牧使，當此委任責成之日，不可付之生手，本廳郞廳鄭爀先，仍任，何如？傳曰，允。

○正言李光溥啓曰，昨者僚臺及憲臣，俱爲引避，臣卽當處置，而僚臺上款所引，卽洪景輔疏中侵攻三司事也。臣於再昨詣臺時，亦以此引避，而見阻於喉司，不得已呈告退出，而其所遭，與僚臺無異，已不可可否於立落之際，而至於兩司待牌之嚴敎，臣又與僚臺及憲臣同罪，只自惶蹙待勘而已。尤何敢冒當其處置乎？以此以彼，不可仍據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金始㷜啓曰，正言李光溥，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大司成李德壽疏曰，伏以臣，伏聞日昨引對時，有四學之製，令臣替行之命。臣之迷見，自在韋布時，每以此爲非，蓋館有通讀陞補，學有學製，各有分職，而所謂學製者，四學各有兼官，試取講製入格者，本館又取四學所取之人，而取其入格者，許赴會試，此卽周製鄕陞之州，州陞之司馬，司馬選其秀者，謂之進士之遺法也。近來因兼官之不能學職，始有自本館設行學製之規，而其實則謬規也，自國初以來，數百年間未曾有也。故相臣閔鼎重，偶一爲之，其後一二人，承而用之，古未嘗有也。今使本館，自設學製，又自設合製，是州不待鄕之陞，而司馬不待州之陞也，其事理之苟且，爲如何哉？一誤再誤，仍成不刊之典，則彼年少兼官，推諉有地，自今以後，益無擧職之人，其爲弊，又豈不大乎？此則臣迷見之不可撓改者，而揣以事勢，亦有不可行者，今二十八日，旣爲會試之期，則二十七日，當爲儒生就講之日，自二十六日逆計之，則僅得四日耳。假使明日學製，其出榜，當在數日之後，三年合製，當費三日，通計爲七八日，夫以七八日之役，責辦於四日之內，此其勢固不可行矣。且臣今日始畢陞補，自明日將試通讀及製述，此必經二十四坐，然後方可了當。前去式年會試，亦無多日，臣方以職掌之積滯，爲慮爲悶，必欲趁期設行，以少免抛棄職事之罪，又豈有一分餘暇，可以替人試士乎？抑臣又有區區之見，目今四學，或有畢行三年條者，或有但行一二年條者，惟東學全不設行，今使兼官之無故行公者，先行東學學製，則丁、戊二年條，雖不及行，丙午條，則臣猶可以及設合製於會試之前，此猶勝於全不得設行者，若其兩年條之不得竝行，則日期迫急，勢有不可周旋者。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降明旨，不勝幸甚。傳曰，今日筵中，旣有處分，此上疏，還爲出給。

○己酉九月二十一日未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尹淳，特進官沈珙，參贊官金始㷜，侍讀官柳儼，檢討官趙命翼，假注書南泰溫，記注官高萬甲、李善泰，宗臣咸平君泓，武臣副護軍具後翼。上讀前受音訖，柳儼讀召誥，自嗚乎有王，止王乃初服。上讀新受音訖。儼曰，諴和小民，爲祈天永命之本也。下文其自時中乂，厥有成命，來紹上帝，先以對越之義，故畢歸之於天命也。下文則殷之頑民，染惡尤甚，故先使副价於周之御事，欲其相觀爲善也。下文王敬作所者，言王又當以敬，爲所以身率之也。下文監夏監殷者，言其歷年長短，由於德之敬不敬，與上章相古先民之意，相爲出入也。下文今王嗣受厥命云者，欲其宅洛新服之日，勉其敬德歷年之方也。其次第條理，燦然可見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顧畏民巖者，蓋言小民之至微而至可畏也。五子之歌，亦言朽索六馬之義，而又言奈何不敬，與此篇奈何不敬同，大抵治民之道，敬德爲先，故勉戒之言，每如是矣。向者聖上下敎曰，祖宗德澤，及民者深，故昨年變亂，賴以克定，下敎至當矣。德澤入人，民心固結，則國無他虞，而亦必毋爲專恃於此，每以德不修爲慮，一念不懈，然後可以守祖宗之業，而得民庶之力矣。此處各別勉行好矣。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體念焉。儼曰，天自高遠，而常若對越，故知有畏天之事矣。對之一字，意味好矣。畏之不已，毋墜天之成命，然後可以保其邦矣。人君當毋以天爲渺冥玄遠，常若臨汝，一心對越，則何憂乎天之不格，而民之不休乎？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焉。儼曰，鄙性之性字，非食色之性，乃氣質之性也。上曰，然矣。儼曰，王敬作所之所字，意味頗切，與所其無逸之所，同義矣。朱子以一句節言之，亦好矣。敬者，人君之所當先也。此篇緊要處，亦出一敬字，古大臣告君之辭，本來如是，此等處留意，不爲泛然看過好矣。上曰，其言好矣。淳曰，以朱子一句語見之，則音義似不穩矣。上曰，不以辭害義，以不可不敬之義見之，好矣。儼曰，人君之荒淫不道者，不畏天命者也，故不敬厥德，則乃早墜厥命，早，猶卽也。早字義，亦當思之也。祖宗之澤在民，則可以保其國家，而天命則不常保于有德者，故敬德則歷年，不敬德則墜命，天之可畏，有如是也，可不戒哉？上曰，其言好矣，當加勉焉。儼曰，夏服天命，而其後不敬德，故殷代受天命者，後又不敬德而墜厥命，故今王嗣受厥命，蓋當成王之初服，以二代之事勉之也。王者，當謹其初服，然後可以善後矣。今殿下嗣服未久，卽今勵精爲治，便是初服，當愼終于始，十分加勉，然後方有諴民祈天之效矣。自今爲始，各別留心於敬德畏天之道，好矣。上曰，當各別留意焉。儼曰，未入侍前，下番私謂臣曰，情跡至爲難安，而屢度違牌，亦甚未安，故欲一謝天恩，而適値法講，雖入筵席，決難以儒臣自處，惟當縮伏俟罪云矣。上曰，此何意耶？趙明翼曰，小臣年前請對時，遽承嚴敎，實非人臣之所敢聞者也。自分廢棄，無復有趨朝之望矣，聖恩天大，湔滌舊愆，屢承除命，不敢一向違慢，只欲一肅恩命，卽爲退伏矣，適値法講之開，不得已抗顔入侍，而追惟往事，毛骨俱竦，何敢以儒臣自居，開說文義乎。上曰，此則大不然矣。當初泯默不言，故心已訝矣，聞上番言，始知其故矣。人非堯、舜，不能每事盡善，君父之一時誨責，到今何可提說乎？近來名義太勝，而儒臣之廉隅，亦已伸矣。所遭之事，不但前後開釋之無餘，旣以先天事下敎，則何可追提旣往，更爲引咎乎？在上者旣盡蕩滌，則在下者不必堅執，若如是則君臣之大義何在乎？儼曰，聖敎及此，豈有他不安之端乎？明翼曰，聖敎若是諄勤，臣惶感無地，更無可達之辭，而伊時下敎，實爲非常，至今思之，夢魂猶驚，而近見備忘辭意，又承昨日不敎，不得不爲一謝恩命之計，不敢有無故行公之意也。聖敎雖以先天事勉勅，而臣之自劃，實難變動，惶悚之極，更何所達？上曰，儒臣之言，終不然矣。其時，雖有過中之敎，歲月已久，聞釋備至，則何可以此自劃，終身不仕乎？如是則守其前非也，實爲過矣。人臣旣見前日備忘之後，豈有撕捱之端乎？須勿固執，陳達文義，可也。淳曰，上敎如是縷縷，而不陳文義，則未免太過矣。沈珙曰，文義則上番已盡陳達，不必更達矣。淳曰，其時雖有嚴敎，開釋旣如是，則更何有引咎之端耶？儒臣之以此爲言，猶未免時體矣。明翼曰，前疏略陳難强之端，而臣職在三司，異於冗官，相可否爭是非之際，欲伸所懷，則不無牽掣處，若泯泯隨行，則亦非臣本意，莫如守分退伏，爲自靖之計也。聖上雖以前事，付諸先天，臣何敢晏然冒居於邇列，揚揚以無故人自處乎？此臣所以義不敢仰陳文義，唐突前席者也。聖敎之下，惶隕而已。上曰，若以前日所遭，引嫌不仕，則彼此無立朝之人矣。近來不爲入來者，終涉過矣。儒臣固辭至此，雖他日同會，亦有顔矣，而旣已入參講席，終不陳文義，固執則甚矣。從重推考，卽陳文義，可也。明翼曰，倉卒登筵，不能素講文義，實難仰達矣。上曰，儒臣何可不知文義而入講筵乎？若不陳文義，則不爲掩卷，陳達，可也。金始㷜曰，儒臣入侍之後，聖敎縷縷開釋，而不卽應命，敢請推考矣。上曰，俄已推考矣。明翼曰，毖祀于上下，天人之理體驗，則一理貫通，其言懇至矣。上曰，其言好矣。淳曰，疾敬德之義，爲一篇宗旨，無他可陳者，而王不敢後之後字，對言疾字，皆是不敢緩之義也。欲王之汲汲於敬德畏民也。上曰，其言然矣。淳曰，民之可畏，甚於嵒險，古人比之赤子龍蛇者有之矣。導之以德，齊之以刑，然後可以使民，而顧畏之心，常在其中可矣。上曰，王者，當顧畏於民，不可使民畏之也。儼曰，刑者，治具之不可無者，而當用之於德化之中矣。民在遐外，君處九重，其間甚遠，不以爲畏，則易至於虐民矣。天在杳冥，若與人不相接，而君能修德，則可以仰格矣。天人之際，一理而已，人君者，可不敬德乎？上曰，天高聽卑，凡人皆有一天，不必遠求於天，能盡在我之天，則高天亦皆應之矣。儼曰，聖敎至當矣。天雖玄遠，而近在方寸，人君修德，則頃刻感天，天旣格，則其效及於民矣，毋以天爲遠，而疾敬其德，毋以民爲下，而顧畏嵒險，是所望於聖朝者也。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明翼曰，洛邑，天下之中也，不但道里遠近之均也，風雨陰陽，亦且和均，中之義大矣。淳曰，地爲天下之中，故風雨寒暑，亦且均適，求之人道，致中和則天地位焉，中字之義，正是體驗處也。上曰，其言然矣。儼曰，知事之以地理，推言人道者，意味深矣。人君於政令事爲之際，無少偏係，則自應於中和之域矣。上曰，其言好矣。淳曰，雨者，外氣之所烝成，故我國地理，東海邊則西風而雨，西海邊則東風乃雨，蓋其地偏故也。明翼曰，知事言水氣成雨，臣則謂天地之氣，融凝而成雨矣。不但雨也，四時節候，亦由二氣之交合而成也。蓋中和之氣，至正至剛，流行於天地之中而不撓矣。人君當體行於此，而不可固執一定之中。程子曰，一廳則中央爲中，一家則廳非中而堂爲中矣。若執一無權，則是子莫之執中，非孔子之時中也。一中字而微意甚多，此處，深留聖意，發之於政令之間，則庶其得於中和之義矣。上曰，中字之義，所達好矣，當體念焉。淳曰，語曰，山川出雲，春夏大雨，則天地之氣融凝而雨也。至於急雨，則亦由於江海之氣相交而然也，不可以一箇論也。上曰，下番融凝成雨之言好矣，而亦不無水氣成雨之時，大抵急雨，則或有江魚矣。儼曰，大抵風氣各殊，嶺東、南則東風宜穀，而嶺西則害穀矣。上曰，然矣。儼曰，欲殷御事之日進於善，故使比介於周御事，而責其化人之效，則在於王敬作所，今聖上欲做蕩平之治，則必以敬德作所爲法，然後可以責日進善之效矣。化臣必謹乎身者，可謂至矣。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加意焉。明翼曰，導臣民之權，在於君心，君能敬德，則孰無觀感之效乎？上曰，其言好矣。淳曰，我不敢知，我不敢知云者，其言丁寧懇惻，天命則不可灼見，故疑之，而其不敬德則墜厥命者，其理昭然，故末乃質言之矣。上曰，此乃天命，不可恃之意耶？儼曰，然矣。此與天難諶命靡常之意，同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大司成之言，不無所執，而其上疏，則自政院，已以有成命退却矣。然尙今不爲擧行，會試日子不遠，其前決難畢設庠製，事甚可悶矣。下詢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所執何事耶？金始㷜曰，學製之規，兼官設行，大司成合製，例也。前日雖有數次合設者，以其升補通讀，猶未盡設行，故大司成不欲替行學兼官之事，又爲陳疏，而旣有成命，故果爲退却矣。上曰，凡事皆有經權。當此窘急之時，何必引學規而推諉不行乎？淳曰，會試只隔六箇日，決不可逐年條各設矣。如非差退會試，則合設外，無他道矣。上曰，以庠製之未及設行，退行會試，事體顚倒矣。四學敎授各自設行，則猶可及之耶？儼曰，四學敎授各自設行，則猶可及之，而今番變通差出者，皆在外，今若更爲變通設行，則已無所及矣。且京華士子之有實才者，皆專意於升學，棄而不設，亦爲重難矣。淳曰，生進壯元養望，皆在於升學初試，此不可不設庠製者也。且爲庠製之未盡設行，退定會試，亦無前例，此實難處矣。明翼曰，庠製棄而不設，則實無前規，如不得已則差退會試，似無所妨矣。上曰，我國凡事，皆因循姑息，若各於當年，盡行庠製，則豈有如是窘急之患乎？大司成所言學設之規是矣，而今則日字已迫，當有各別變通之道矣。淳曰，作士之法，近甚解弛，古則升補幾至二十抄，而今則或四五次而止，學製則不過抄十人，而今則多至數三十人，皆由於慢忽之致也。沈珙曰，餘數最多處，則雖非其學，使他兼官分設，則或可及矣。儼曰，東學則有三年條，決難盡設，而一年條，則曾前亦有棄而不設之事矣。上曰，會試旣不可退行，且棄一年條，則亦不無落莫者矣。大司成與學官，催促合設事，分付，可也。〈抄出榻前下敎〉儼曰，臣方入直，故難設庠製，每趁闕門之未閉撤之而入來，以此尤爲窘急矣。上曰，玉堂更有何人耶？淳曰，鄭羽良自鄕才已入來云矣。儼曰，鄭羽良之才學，當出入經筵，且有寶鑑懸吐之事，臣等實不暇給矣。聞以守禦從事官，當出往山城云，軍事雖重，此時不可出送矣。淳曰，臣已與儒臣相議矣。山城習操，擧措重大，且軍士甚衆，試射放時，臣獨見之，則必費許多日字，從事官不可不率去矣。上曰，有中軍耶？淳則gg曰g，中軍則有之，而從事官事體有別，多有主掌之事矣。儼曰，事有輕重，卽今玉堂，如是苟艱，經筵無侍講之人，臣意則留之不遣，似好矣。上曰，城操雖重，比諸法講猶輕，且以中軍代行，亦無所妨，而如以爲從事不可不備，則豈無他變通乎？然則鄭羽良姑爲改差，以無故人差出，可也。〈抄出不敎〉儼曰，日昨處分後，以往事，付諸先天，盡行蕩滌，陳疏被謫者，無不蒙放，而鏡城判官尹得和，特以外補，未及抄錄，事甚異矣。聞其病情甚篤，宜施一視之恩，卽命放還，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尹得和何可獨不放釋？今姑改差事，分付，可也。〈抄出下敎〉儼曰，鄭弘祥之死於謫路，誠爲慘憐矣。日昨備忘，旣示惻傷之意，辭旨懇切，而聞其返櫬之際，擔軍無以覓得，勢將停柩於路中云，事極憫然。頃年鄭纘先返櫬時，自朝家有題給擔持之事，今亦依此題給，以爲運柩之地，何如？上曰，當初責罰，蓋爲一時警飭，非出於痛嫉之意也。今聞其死，惻傷之心，何可勝喩？擔軍予亦思之，而姑待筵臣陳達矣。今聞儒臣之言，亦有前例云，擔軍量宜題給事，分付所經諸道，可也。〈出擧條〉淳曰，臣待罪宗簿寺，故敢達矣。近來宗學應講者，元數甚多，而進參之員絶少，若連三次不進者，有笞奴之罰，而應講之中，又有秩高之人，此不足爲申飭之道，自朝家各別嚴飭，何如？上曰，此不必專責宗臣也。三朔計劃，末梢自有其罰，本寺若頻數開坐，則自無不參之弊矣。淳曰，昨見應講到記，則近來連日開坐，而累次不進者，亦多有之矣。上曰，自宗簿寺，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淳曰，山城習操，期日已迫，本廳物力，元無錢木出處。從前則自朝家例爲劃給，而今則國儲蕩然矣。臣欲竭力經紀，而湖西牙兵巡點試射，又是前所未有，則賞格糜費，有倍於前，賞木拮据，尙多未備。本廳債物，有當徵於貢人者，而貢人願以渠等今秋冬及明春所受者代納，故依此數移文惠廳，以爲取用除留之地，而惠廳以引朔預受難之，明春當給者，不許取用，日期已迫，狼狽極矣。惠廳之不許，實有所執，而其除留之數，直許貸下，則惠廳無除留預受之弊，本廳有不費力自報之道，似爲兩便矣。本廳移文中，除留木特許貸下，以爲賞格之資，何如？上曰，各軍門各司之蕩竭，專由於貸下之弊，此一節，固當嚴守矣，以除留取用何如耶？儼曰，除留之弊，實爲近日貢人預受之路，此則決不可許之矣。淳曰，貸下不卽還報之故，以致蕩然，而此則不待報而自報，若以除留取用爲難，則除留之數，先爲貸下，事甚便好矣。上曰，予亦不以不報爲慮，而儒臣所達除留有弊之說，是矣。此則不過有先後而已，除留之數，先爲貸下事，分付該廳，可也。〈出擧條〉珙曰，臣見沈泰賢原情，則不得應命者，非他事也，乃養子一款也。旣有其時判付，則有同未出場矣，不可晏然行公云，其言是矣。若爻周判付，則似當應命矣。上曰，沈泰賢亦爲固執矣，而彼家之必欲得之者，亦無倫理，受其辱而爲母子，寧有是理？旣不繼後，則判付之有無，不必更論，而如以此爲嫌，則入其判付，爻周，可也。〈抄出榻前下敎〉始㷜曰，昨日筵中，有臺諫不爲行公懸頉者，査出罷職之命矣。自本院査問，則呈辭申飭之後，不爲呼望，故下吏以不爲行公，來言於本院，本院不得已懸頉，形諸文字，故如是，而臺諫則元無預知之事矣。儼曰，兩司座目中，懸頉與否，臺諫元不與知，此不過下吏以政院之不爲呼望，辭單有此懸頉之擧矣，臺諫之不爲行公，誠非矣。懸頉事，則政院所可申飭，當初當該承旨，似當有警責之道，而臺諫罷職之命，還收似宜矣。上曰，辭單申飭，蓋爲今日呈辭而明日入來者也。有實故者，豈可全然不捧乎？旣不詣臺呈辭，亦不呼望，故下吏不得已以不爲行公懸頉矣。罷職傳旨收還，而政院之不爲申飭，非矣，當初不能禁其懸頉者，不可無罰，當該承旨罷職，其後仍循者，一倂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此退出。

○己酉九月二十一日酉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尹淳，特進官沈珙，參贊官趙翼命，侍讀官柳儼，檢討官趙明翼，假注書南泰溫，記注官高萬甲、李善泰。柳儼進讀召誥，自嗚乎gg嗚呼g若生子，止能祈天永命。上新受音訖。儼曰，若生子，在厥初生者，蓋言王之初服，不可不謹其習，猶子之初生，不可不謹其初也。若自初服而敬德，則自貽哲命，此則以王之初服而陳戒也。次言祈天永命者，惟在於疾敬德，故於宅新邑之日，以此加勉也。其所謂勿以小民非彝，殄戮用乂云者，言其疾於敬德，而緩於用刑，小民雖過用非法，罔敢殄殺，而惟以順導之也。其所謂王位在德元者，言其居天下之上，有首天下之德，則小民皆儀刑，用德於下也，伸言敬德緩刑之意也。上下勤恤者，言其上下相期以夏殷歷年之久也，末言拜手稽首云者，蓋於其篇終，更爲致敬，以祈天永命之意，期望不已，恭奉其幣，盡臣之禮，責勉於王者，其意婉曲，次序各自分明，此不可泛看處也。上曰，其言然矣。儼曰，看經之道，玩繹文義之外，無他道矣。哲命及命哲，議論多端，呂氏、林氏，皆以爲性命之命，葉氏則以爲眷命之命，臣惶恐敢問，聖意，何如？上曰，以今我初服注見之，葉氏之註，似爲得之，下文言其次序矣。儼曰，聖敎至當矣。下文宅新邑小註，新安陳氏之說，明白無疑，其所謂哲則爲天所命，愚則天不命焉者是矣。尹淳曰，其所謂自求多福一節，引諭分明矣。上曰，然矣。儼曰，其命哲命，歷年，命吉凶云者，皆疑之而不敢知之辭，而終言謹其初服，則當自貽哲命，而吉與歷年云，其意丁寧反復，感發人心，如見其人。看文之道，不可徒事口讀，見其言，如見其人，不以其告于成王知之，如對召公而親聽其言，則大有所益矣。上曰，一節深於一節，其意可見矣。儒臣所達，當各別留意焉。趙明翼曰，林氏之註詳矣，而其言似雜，不如前註，只言習爲善，則自貽哲命者也。章句或害於本旨，此不可不審也。上曰，心中不能無疑，聞下番之言，始爲分明矣。明翼曰，諸臣所達，如隔一膜子矣。義理無窮，見他出處，則亦似然矣，大抵看文甚難。朱子曰，先看要領，次看間架，讀來讀去，自有覺處，諸儒小註，傅會穿鑿，或不無參差處，《庸》、《學》章句，亦不免於此矣。文義疑難處，必須玩繹意味，體驗聖躬，然後方有親切見得處，至於命哲命吉凶處，正宜玩索體認，不可他求。此等處，留意看過好矣。上曰，其言然矣。當各別留意焉。儼曰，宅新邑之日，便是初服，召公欲王之乘此一初之機，而疾敬其德也，敬德之效，乃所以祈天永命也，後世之君，則一邊淫虐無道，一邊祈天永命，烏可道哉？若其祈永之本，德外更無他道，雖不欲祈天永命，而亡國相隨者，皆由不敬德之故也。疾敬德三字，豈非君辟之要道乎？上曰，其言好矣。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雖云敬德，而無其實，則不可責效矣。明翼曰，命哲之哲字，如生之謂性也，哲字有深意，移易不得，可謂緊切矣。初言命哲者，戒其愼於初服也，次言勿用殄戮者，言其敬德而緩刑也，在德元云者，申言敬德之義也。末章則上下交修之義，而不以治邑之勞爲勤，而奉幣惟恭者，只欲助王祈永之意也。一篇之中，屢致意焉，精切懇到，實爲出治之大本矣。上曰，其言然矣。儼曰，康誥則曰，明德愼罰，此篇，專言用德矣。大抵聖主之用刑，出於不得已也。民不用非彝，則不可殄戮，而其中不率者，亦不可不誅討，此乃用刑之道也。前註所謂民猶水也，壅遏則害愈甚，而順導則可成功者是矣。民之本性，初無不善，惟順以導之，然後可復其性，豈可以一用非彝，而遽殄戮乎？此等處體念，好矣。上曰，其言然矣。知今我初服云者，不能無疑，與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之意，異矣。與不敬德則早墜厥命，同義乎？儼曰，天命玄妙，不可恃也，故不敢質言，而如愼其初服，習於爲善，則在於人，故質言之矣。上文所謂不敬德則早墜厥命者，與此同義矣。淳曰，上則不敢信者，天命戒懼之辭也，下則直以在我者，規勉之也，語極詳備矣。上曰，其言分明矣。初則疑之，末梢始質言之矣。明翼曰，其所謂三命，蓋歷言之，欲其惕念於此也。末乃明言者，欲其知而自勉也。爲文差異，而意專在於疾敬德也。知天命之不可知，則庶可以畏天而修德，此皆規勉之意也。上曰，其言然矣。儼曰，王位在德元者，呂氏註所謂元者，善之長者是矣，蘇氏之說，似爲非矣。上曰，其言然矣。淳曰，天視天聽，皆自民始，始王者治民之道，亶在於儀刑百姓，儀刑之道，舍德元，何以哉？上曰，其言好矣。儼曰，召誥一篇，條理分明，而只以一敬字斷之，大綱領，不過當其初服之日，宜先祈永之道，而祈永之本，在於敬德，此不但成王之所可法者也。實是百王之龜鑑，只此一篇，反復體行，則豈不大有所補乎？上曰，勉戒好矣。當各別體念焉。淳曰，上下番皆陳殄戮用乂，文義出於尙德不尙刑之意，而大抵刑者，輔治之具也，亦不可廢者也。群下之染於黨習者，專以德敎化之，俾服其心，百隷之怠於官事者，必以刑罰威之，以警其心，此固時措之宜也。諸葛亮治蜀，當官不翼，以法裁之，此時尤不可徒尙德化，必也齊之以刑，然後可以振頹綱矣。上曰，知事言，孔明治蜀尙嚴，而孔明，三代上人物也。治法雖嚴，而豈無高低乎？刑者，治具之不可廢者也。宋寅明常言，任用之臣，類多顧藉，用罰亦輕，此等處，正須明其法令，以嚴進退黜陟之權。李宗城常言，此時宜純用德敎，此外無他道矣。其言太雍容，如以干戚之舞，解平城之圍矣。兩臣之言，皆不無偏處，予則每欲折衷用之，而亦不無過處，心惡黨論，故用罰或不無過中，而每言處分光明云，此亦黨論之弊也。知事所謂服其心三字，可謂得其要道，蕩平之道，無出於此矣。以德感化，彼此同會，然後怠於官者，同用其罰好矣。淳曰，聖敎至當矣。人主以德爲本，以刑爲輔，黨論者，德以懷之，怠緩者，威以警之，德威各當其用，則豈不美哉？上曰，蕩平之道，專在於寬，百隷之官，蕫之以威者，予與知事之意同，而上下之言，亦不能無弊，必也寬中有猛，猛中有寬，寬猛互相表裏，然後方爲俱全矣。儼曰，臣於初入法講時，上番趙迪命，陳明德愼罰文義，專以德化仰勉，而臣則以德敎中，用刑罰之言仰達，臣豈不知德化之爲重，而殿下每於涵容寬緩邊太勝，故區區愚忱，欲於病痛處箴規，故如是仰達矣。上敎，謂與宋寅明意同，而寅明之意，不出於加勉之道矣。上曰，平監所達，皆予病痛也。豈以德化不如刑罰乎？儼曰，知事所達服其心言，好矣。殿下先以德感化，而終不感服者，是不率之類也。其可無用威之道乎？但殿下能盡一已之德，然後可以責群下之感化矣。此處各別加勉，不必有意於感化，只自務修德敎，則群下自然觀感於不言之中矣。上曰，其言尤好，彼此俱當一視，付之於有心無心之間，則久久自然感化矣。上曰，下番似無仍直之意，故省記初入，卽爲拆見，則果爲修入，此道理之當然，而心甚喜慰，此非慰藉之言也。今日下敎後，更爲撕捱，則分義當如何？今後勿以情勢爲解，可也。儼曰，退出之後，下番謂臣曰，入侍之時，聖敎勤懇，至以人非堯、舜，安得每事盡善爲敎，開釋至此，更以何辭辭免乎云矣。淳曰，同會一堂，論難經義，今日之事，可貴矣。上曰，予之意喜者，亦非他也，久不見如此之事矣。今日始爲出肅，仍參講席，事雖可貴，予則不以爲貴，所期望者，不如是草草，一齊來會，然後方可貴矣。予心如是，而一毫有違者，非臣子之義也。且又以先出脚爲愧，則亦非予所望矣，此非一時嘉悅之言也，仰陳此意好矣。明翼曰，咫尺前席，何敢自欺中心乎？當時同罪之人十三人，惟李喬岳死矣，餘皆尙存矣，終身自廢之意，言于父兄及儕友間者久矣。日昨開釋之後，欲一出肅，以伸分義，卽爲斂退，遂其自靖之心矣，適値法講，驅入筵席，親承聖敎，丁寧懇惻，有不敢逃遁者，遂乃修入省記，而惶愧之極，不知所措矣。上曰，近來名義廉隅太勝，下番不能免於此矣，知其要旨，則何咨且不安之有乎？此後則不言他事，只以先天事三字，留着胸中，可也。淳曰，近來日候寒冷，法殿開講，甚爲疎冷，似當於溫堗爲之矣。上曰，十月則例於熙政堂開講矣。淳曰，庠製，旣使大司成及兼官分設，而適値國忌，不能開坐云，似當變通矣。上曰，不得已之事，則雖値國忌齋戒，亦且爲之，庠製緊急設行，可也。〈出下敎〉淳曰，兩儒臣，皆當爲庠製，而晝仕出入，事甚苟簡。校理鄭羽良，方在春坊，下番說書，使卽牌招入直，鄭羽良則移直玉堂，似好矣。上曰，說書其已上來耶？儼曰，前已上來入直矣，今日纔已出直矣。上曰，然則說書南泰良，牌招入直，鄭羽良則使直玉堂，使兩儒臣，專意庠製，可也，下番雖空，亦無妨矣。〈抄出下敎〉淳曰，守禦從事官，以金尙星差出，而方在罷散中矣，使之付軍職，何如？上曰，無他無故人耶？依爲之。〈出下敎〉上曰，濟州儒生疏本，玉堂見之乎？儼曰，未及得見矣。上曰，此乃高、夫、良三姓祠宇事也。三百年未行之事，何敢猝然建請乎？其中一間祭昭王之說，尤極無據。此等疏章，政院固當據理退却，而循例捧入，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別兼春秋沈泰賢，旣已爻周判付，則更無可嫌，卽爲放送，待明朝，牌招，可也。〈出下敎〉沈珙曰，金吾滯囚，極爲可慮，而判義禁徐命均，卽今重得外感，久未和解，且下部有病，根柢不輕，數月辛苦，近又添加，奔走開坐，實無其路。禁府凡事，俱甚緊急，此甚可悶矣。上曰，旣已推考，許其調理矣。特進所達，頗不緊矣。淳曰，錫衡査事，一時爲急，而徐命均下部之病，有非時月可瘳，症甚危苦云矣。儼曰，徐命均之所患，聞極危重云矣。上謂翼命曰，特進官所達判義禁事，此固大臣之事也。其意雖出於獄事延拕之慮，而終涉不緊，不可無警責之道，推考，可也。〈出擧條〉翼命曰，徐命均下部之疾，非他症之比，旬月內，實難起動，而獄事之延拕，一時爲悶，故諸臣俄於閤門外相議，欲爲進達其事狀，非爲其變通也。知事之意，亦如此，而夜深將退，似未及畢其說矣。上曰，史役重焉。勉副有意，不可等待其開政，以領相爲摠裁官。上曰，北伯及北兵使薦望，斯速爲之事，分付，可也。〈出下敎〉上曰，前咸鏡監司宋眞明疏中，有稟處事，下廟堂，可也。〈出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2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病〉。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直〉朴聖源〈病〉。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暈，廻木星。五更，月犯鬼星。

○神懿王后忌辰齋戒。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避嫌退待，持平李重庚陳疏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柳儼，方帶西學兼敎授，下番修撰臣趙明翼，方帶南學兼敎授，俱以儒生製述坐起，今日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考，限畢考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校理柳儼，修撰趙明翼，今日以學製，晝仕出去，而昨日筵中，以玉堂上番，則校理鄭羽良替入事，定奪矣。卽者鄭羽良，以昨日筵中陳稟替直事，謂之見輕僚儕，陳疏爲嫌，自春坊，直爲出去，原疏纔以還給，而成命之下，如是引嫌，事體未安。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昨日替直之命，乃重科製，則所謂見輕，已涉未安，而況非特筵臣陳達，鄭羽良遞從事官時，予意如此，故有所處分，則其在分義，尤極未安。從重推考，其在事體，不可牌招，使之卽爲入直。此等之事，自政院，不爲申飭，若是煩稟，殊無置喉院之意矣。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摠裁官，領議政洪致中。

○備邊司薦望，咸鏡監司，金取魯、李世瑾、李眞淳，北兵使，元百揆、韓範錫、李行儉。

○張泰紹啓曰，咸鏡監司、北兵使薦望入啓日，政官牌招開政事，曾已下敎矣。薦望單子，今方入啓，而國忌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又以兵批言啓曰，五衛將尹泓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以老病之人，僅僅供仕之際，添得寒疾，症情漸劇，坐臥須人，萬無起動之路云。病勢如此，則宿衛輪番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新除授阿山萬戶朱杓呈狀內，素患風眩之症，輒致添重，實無作氣得達之望云。病勢如此，則邊鎭把守之任，有難等待其差復赴任，今姑罷黜，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在外，參議尹惠敎在外，左承旨徐宗玉進。

○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李仁復呈辭在外，參議沈埈病，參知申致雲進，左副承旨張泰紹進。

○有政。以鄭錫耆爲戶曹佐郞，金九衍爲敦寧主簿，金希魯爲星州牧使，金潤海爲鏡城判官，金取魯爲咸鏡監司，兼監察許集減下，槐山郡守李思彦，今加通政，鷄興君李橚。

○假注書南泰齊病代以朴聖源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壽松爲禁軍別將。

9月2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病〉。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廻木星。

○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左議政李台佐箚子到院，而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翼命啓曰，持平李重庚，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宗玉啓曰，京中上言，纔已收殺，而其中忠順衛池有龜上言，係是猥濫，而當初未能審察，混置於下該司之秩。此上言，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因兵曹啓目，咸陽營將，依前還鎭晉州，羅州牧，降爲錦城縣，原州牧，降爲原城縣，忠州牧，降爲忠原縣矣。三邑守令及錦城、忠原、晉州三鎭營將所佩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允下矣。兵符旣皆造成，晉州鎭營所傳給右一隻，慶尙監營右兵營所上各左隻，錦城、忠原兩縣與其兩鎭營所傳給各右一隻，全羅、忠淸兩道監兵營所上各左隻，原城縣傳給右一隻，江原監營所上左隻，依例定禁軍分送，而四道監兵營及各該邑該鎭所上舊兵符，使之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地，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君臣之間，有同父子，臣之疾聲請急，不啻弱子之抱病哀號，而聖上以父母之慈，視之漠然，不加矜察，隆批渙降，誨諭諄切，至令臣速出視事，臣誠抑塞悶鬱，若無所措。未蒙恩兪之前，雖欲避瀆擾之罪，不復伸其籲呼，何可得哉？聖批敎之曰，姻婭娚妹，今何强分遠近，蓋政府舊例，雖無互避之規，國朝置相以來，姻婭之或同台席者，旣未敢久據而必遞，則亦不可不謂之全然無嫌也。況婦娚娣壻之一時竝列，係是三百年所未有之事，則其創冒之嫌，尤非姻婭之比，今豈可援而爲例，恬然仍據，不知所以自處乎？顧念輔相之職，卽一國安危之所係，八方士民之所瞻，百度資焉，百責萃焉，其位隆而任重，固誠如何，而挽近以來，揆路之簡，寢不如古，卒令如臣老朽空疎，兼有礙嫌者，亦在濫竊，其壞鼎茵嚴重之體，致中外聽聞之駭者，實非細故，臣誠昏昧頑鈍，冒沒至此，而內自循省，悚懼無地，何敢徒恃誤恩，晏然蹲仍，以喪其區區所守，聖明臨下，雅以扶植廉義爲重，恐不當知其必辭之情，而强使之維縶，以傷使臣以禮之義也。且臣親嫌之外，衰病懍懍，斷無陳力之狀，前後悉暴無餘，今不敢復事煩溷，而凡人之所以爲人者，心神不爽其靈，五官不失其用，方可以應事物云爲，而臣則聽塞而瞠，視翳而冥，神去而癡，仰不辨衮繡之光，俯不聞玉聲之出，凡百酬應，迷罔顚錯，尸居餘氣，朝暮委惙，殆如老牛力盡，受鞭不動，疲馬負重，到險難前，漏盡之行，汔可休矣。今若强其將絶之氣，有所驅策，或致不時顚殞於階墀之下，微命死生，雖不足言，豈不有累於聖朝遂物之至仁乎？臣以嫌則當避，以病則當廢，伏惟睿智所臨，無物不察，而獨於微臣情事，若有不盡下燭者，臣於是，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衷腸煎迫，無路求生，不避煩瀆，更瀝肝血，伏乞聖慈，察臣情勢之難安，憐臣老病之難强，亟許遞改臣職名，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大幸，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取進止。傳于愼無逸曰，遣承旨敦諭。

○左副承旨張泰紹書啓，臣敬奉聖旨，敦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李台佐處，則以爲，臣於病昏中，强綴文字，畢吐肝膈而上聞，以干瀆則宜有威譴，以情勢則庶蒙矜許，方此顒首恭俟，不意承宣臨諭，十行綸音，反復諄切，責勉誨飭之旨，夐越常格，螻蟻賤臣，何以得此，驚惶震惕，汗涕交集，不省所以自措也。噫，臣雖愚昧，尙有知覺，豈不念國勢之岌嶪，朝象之泮渙，災異之稠疊，而猶且抵死力請而不知止者，誠以老朽癃殘，旣無尺寸之裨補，重以所引親嫌，係是三百年所無，而決不敢自微臣創冒者，則揆以公體私分，必遞之義，較然甚明。累牘哀懇，俱有條據，而只緣忱誠淺薄，猶未能上格於閔覆之天，汔無改命，恩數愈隆，臣誠抑塞悶鬱，直欲鑽地而不可得。臣近添寒感，且患泄瀉，達宵昏痛，神識益迷綴，亦不能悉達下衷，儻得少延，謹當更以一疏，仰請鈇鉞之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遣御醫看病。

○持平李重庚啓曰，卽以多臺引避，處置歸於臣身，而其所避辭，一則以洪景輔之疏斥三司也，一則以兩司之懸頉，致勤嚴敎也。此兩款引嫌，臣與諸臺，少無異同，其將自避之不暇，何敢可否於其間乎？連因母病危苦，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9月2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趙翼命〈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張泰紹，俱以病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啓曰，今日晝講時，特進官當爲入侍，而南就明、沈珙金吾坐起進，李翊漢刑曹坐起進，李森、張鵬翼宮都城摘奸進，申光夏巡歷出去，金始煥、李眞淳、呂必容，以身病不進。除公故外，病不進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愼無逸曰，昨日全然未及思得，下晝講之命矣。更思之，玉堂當爲備員，而若入來，則與課製掣肘，限庠製前，當爲召對，今日晝講，停。

○愼無逸啓曰，下番兼春秋李善泰，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金翰運。

○愼無逸啓曰，今九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忠淸監司狀啓，公山縣半淺面良人金順山妻良女金召史等燒死事。傳曰，燒事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趙迪命，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趙迪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推考傳旨捧入。

○徐宗玉，以內醫院官員，以提調、副提調意啓曰，駞駱粥，自十月初一日，當爲封進，依前例擧行事，預爲分付司僕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安監司宋寅明，以西路軍餉常患乏少，前監司尹游，以本道所納稅米，留作軍餉之意，狀請得之，此後地部，若以經費匱乏爲慮，則自本營拮据價錢，依定式計價換貿之意陳達，自上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西路稅米之儲留本道，實出至計，發賣取用事，一番開路之後，每年襲謬，便成應行之事，致令邊穀耗虛，誠爲寒心，而一切防塞，則地部經用之匱乏，亦甚可慮。今後則設有不得已發賣之事，令本道監司計價換貿，誠爲兩便，依道臣所達，定式施行之意，分付該曹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初運上番軍兵，十月十二日逢點，十五日與廣智營入直訓局軍兵，當爲替直，而不入番軍兵，則逐日私習於慕華館近處矣。臣今發巡上番軍點考，替代私習等事，以本廳中軍具後翼，依前例代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義禁府言啓曰，北兵使金潗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金潗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都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咸鏡監司狀啓刑曹粘目，輸城前察訪金尙輝，前內乘韓珩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尙輝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韓珩以平安監司軍官，時在監營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禁衛營言啓曰，今九月十一日晝講入侍時，因武臣崔鎭漢陳達，本營習操時，建陽門入直軍兵出用，事涉疎虞，而亦難猝然變通，令本營稟處事，命下矣。內入直禁軍及訓局軍兵，果不出用，而至於建陽門入直禁衛軍，則以生疎鄕軍，不識坐作進退之節，而本營上番之軍，不過五哨，其中若除入直一哨，則亦不成一司之制，故習陣時，不得已出用鍊習，而出用之時，則例以弘化門入直訓局軍兵，除出替把，元無終日虛曠之弊，則武臣筵奏，未免爽誤，而且習操時出用，其來已久，鄕軍鍊習，斷不可已。此後習陣時，建陽、銅龍兩門，着實把守之意，更加申飭於訓局，建陽門入直軍兵，則依前出用，何如？傳曰，仍前爲之，可也。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禁軍別將鄭壽松，以前任守禦中軍，爲參城操，時在南漢云。宿衛領軍之任，事體自別，不宜久曠，卽速來現察任事，分付，何如？傳曰，城操事重，竣事後，使之上來。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二日，校生金益鍊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二十三日，需米軍金龍伊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門守門將韓鳴朝，金虎門守門將皮萬麟，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禮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禮曹判書金始煥所啓，東宮小祥時，群下皆以淺淡服，行祭之後卽吉，而魂宮享官，則祥後朝夕上食時，亦當以淺淡服行祭矣。上曰，小祥前則享官參祭時，着祭服矣，而小祥後則似當着淺淡服矣。柳儼曰，端懿王后小祥，享官輩，俱以時服出入，而祭時則着淺淡服矣，上曰，享官小祥後行祭服色一節，問議于大臣及知禮儒臣，可也事，命下矣。議于大臣，則右議政李㙫以爲臣取考謄錄，則端懿王后己亥小祥後，享官用黑團領行祀，此非今日所可援據者，而昭顯世子喪，百官除服後，魂宮享官服色，依陵所忌辰祭禮，烏紗帽、玉色團領、黑角帶着行事，稟旨行之。此可爲遵倣之例，惟在博詢而處之云。領議政洪致中，與右議政李㙫議同，左議政李台佐，病不收議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禮曹言啓曰，魂宮享官，小祥後行祭服色一節，問議于大臣及知禮儒臣，可也事，命下矣。在京大臣收議，爲先書入，而在外大臣及儒臣處，今方發遣郞廳，問議後追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濟州牧使移文，則大靜縣幼學李玉成，改名九成，甲辰年分，本州陞補初試入格，不得赴會試矣，今式年監試初試，觀光次上京許赴云。凡陞補初試入格者，必付於其當式年覆試，而今此李九成，旣不赴於丙午式年，則論以科法，決不當許赴於今式年之意，論理退題，則李九成以願依乙巳年吳興泰例許赴事，據例呼訴，故考見謄錄，則乙巳年增廣時，因濟州牧使移文，本州幼學吳興泰，丁酉、己亥兩年小科初試入格，己亥年增廣文科初試入格，而俱不得赴會試。今此增廣監試兩場及文科會試，相考許赴事移文，據本曹覆啓，以爲本州遠在絶海之外，幼生之入格者，難於越海，不得趁赴會試，其勢固然，不可與京外儒生，一例論之。今若拘於常規，旣來儒生，還爲退送，絶海之人，必有落莫之歎，其在優恤遠人之道，似當有變通之擧爲請，而因有特爲許赴之命矣。雖是法外，而旣有吳興泰特爲許赴之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許赴。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北兵使元百揆呈狀內，以爲與前兵使金潗，有娚妹應避之嫌，斯速入啓處置云。交承之間，旣有親嫌，則不可强令赴任，北兵使元百揆，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十月朔頒料次，倉官進去于諸大臣家，請受祿牌，則左議政李台佐以爲，連在辭免中，不敢受祿，祿牌不爲出給云，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輸送。

○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張泰紹，右副承旨金始㷜，聯名疏曰，伏以日昨筵中，以兩司不爲行公，懸頉於請牌啓辭，承旨罷職因循者，竝從重推考事，有命矣。臣等誠愚昧，不知此例之爲不可因循，至今有若當然，其不職之罪，實所甘心，而聖度天大，只勘問備之罰，俾絶撕捱之端，則其在分義，宜不敢更以爲言，而第念始發與末流，其失一也，或罷或推，處分班䮕gg斑駁g，揆以廉愧，決難晏然。玆敢不避煩猥，陳章自列，伏乞聖明，亟罷臣等之職，使公罰毋偏，私分獲安，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察職。

○全羅監司李匡德上疏，伏以臣，前有不可赦之罪名，後有不可强之情私，引義據法，冀蒙嚴誅於前，而聖度寬大，汔不賜處分，瀝血控籲，悉暴賤悃於後，而天聽高邈，尙未蒙諒許，進不得照罪勘律，以振朝廷之明憲，退不得乞身歸覲，獲伸父子之微情，俯仰顚沛，將未免爲忠孝之罪人矣。此臣所以拊心痛腐，顧影憑喟，自春徂秋，殆將十許疏而不能自止者也。頃蒙聖批，曲賜慰諭，旣示以無芥滯之意，則此聖明過認以臣之撕捱，爲向日之嚴敎也。復敎以勉內外之職，則此聖明，猶未及察臣無狀，尙期以誨諭提責，可備於驅使之末也。因使之抑情察任，則此臣之誠孝淺薄，至情哀籲，猶未免歸於托辭例飾之科也。夫臣之終年力辭，抵死必遞者，初不緣向來嚴敎之狀，前後辭本俱在，可按而知也。臣爲御史不善察，爲監司不善治，臣猶自知罪固當誅。然頃日斥臣者之意，又彷彿在於不善察不善治之外，臣伏聞詈伯夷者，不以穿窬，毁曾參者，不以輕薄，何則，相反故也。苟使臣，樹立早著，忠義名世，則雖三尺其啄之人，豈敢以黯黮見疑哉？然則此非言者毁臣也，實臣自毁也。人毁者，固易辨也，自毁者，雖復呼天叫屈，人孰信之？臣以是自傷，雖不欲仰首嘵嘵，與言者强爭是非，而性旣偏狠，不能自抑，日夜躁沸，殆失常性，擧措云爲，都不成倫緖，有時乎或不知君父之威嚴，朝廷之體重，妄言坌涌，駭擧錯出，從前之屢遭嚴敎，今日之致勤勉誨，其實則蓋未必不由於是也，而終年泯伏，尙今撕捱，又莫非不由於此也。若夫君父於臣，有過則責之，有罪則罰之，臣雖千萬無狀，豈敢毫髮有難平於心，而亦豈敢有所自劃於進退哉？日月之明，猶未下燭，寸心所在，未能見暴，十行勤諭，至於如此，涕泣感激之餘，亦不能無區區悶鬱也。至於臣之父病，屢度疏中，備陳無餘，伏惟聖明，少加照察，則或可知其非飾辭矣。父雖康健無疾，爲其子者，暌離旣多，定省久曠，則思子爲勞之懷，念親不置之誠，自當不可遏，況臣父衰敗癃廢，羸病危綴之形，不但通朝之所知，前後召命，一未趨承，非有臲卼之情，而自取逋慢之罪者，苟無實病，豈至自苦若此哉？以此推之，固可知臣父之實病，而特以臣陳情請急之章，適在於遭言難安之際，故聖明不省，例賜慰勉之批，臣誠抑鬱煼灼，不知所言。噫，臣以罪名則如彼，以情私則如此，言情則引罪似托重之辭，請罪則陳情歸巧飾之地，雖臣自念，亦極支蔓，何況聖明，豈不厭聽？臣罪至此，尤有所萬萬不可贖者矣。伏乞聖上，諒臣此言，斷出血心，察臣情地，決難久蹲，特允所請，俾伸私義，上以勵人臣之節，下以効人子之孝，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抑情察任。

○校理鄭羽良上疏，伏以，卽者兩司處置，歸於本館，而觀其避辭，則上款引嫌，卽洪景輔侵詆三司事也。其所被斥，臣與諸臺無異同，而況兩臺臣，旣以不可冒當處置引避，則臣之不可冒當較然矣。臣何敢晏然於職次乎？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9月2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龍媒僉使郭千重。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尹游，執義宋必恒，掌令梁得中，持平宋秀衡在外，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啓曰，忠淸監司李聖龍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儆以禁衛中軍新番軍士點考，及舊番軍士賞中日試放事，訓鍊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知李箕翊初度呈辭。傳曰，還出給。

○金始㷜啓曰，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正言南泰慶，李光溥引避退待，已至多日，處置歸於玉堂，而校理鄭羽良，昨已陳疏引嫌，副修撰趙迪命，今又違牌禁推，玉堂時無無故處置之員，而兩司則退待諸臺外，皆在外，他無推移處置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徐宗玉啓曰，別兼春秋韓顯謩，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北兵使，李行儉、韓範錫、具聖益。

○傳于趙翼命曰，召對爲之。

○徐宗玉，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趙迪命，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趙迪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宗玉曰，禁推傳旨捧入。

○金始㷜啓曰，明日視事，取稟。傳曰，無故玉堂，連事撕捱，每日經筵循例，取稟，其在事體，豈容如是？禁推儒臣，付過只推，仍卽牌招，只晝講焉。

○以副修撰趙迪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特敎之下，豈敢若是，而況明日晝講有命，則爲儒臣者，徒事不當之撕捱乎？從重推考，明朝更爲牌招。

○傳于趙翼命曰，前後申勅，非止一二，況頃者備忘，何如，而且有縣道封章勿捧之敎，則今已多日，尙不上來，其在事體，極爲未安，雖帶軍職者，帶軍銜不在鄕，明有先朝禁令，勿論軍職實職，在外未上來人員，一竝從重推考，使之斯速上來。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參議尹惠敎俱在外，右承旨愼無逸進。

○兵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李仁復受由在外，參議沈埈大番點考進，參知申致雲進，左副承旨張泰紹進。

○吏批啓曰，新除授泰川縣監尹宗夏呈狀內，老母宿患，一倍危重，氣息綿惙，坐臥須人，以此形勢，誠無將往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親病之沈重，旣是實狀，則不可强令赴任，泰川縣監尹宗夏，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軍器寺牒呈，則僉正李熙泰，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金興慶爲活人署提調，以李宗白爲兼校書校理。春川府使鄭道元，永興府使崔炯，江華中軍李廷樑，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平壤庶尹鄭必寧，仍任事，承傳。

○兵批啓曰，忠淸前監司閔應洙送西事，旣已命下，而本曹亦無相當窠，依例付軍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晉州營將李淇戶奴呈狀內，上典重得身病，已至數月，而適於此際，除拜本職，時月之內，萬無起動赴任之路云，病勢如此，差復無期，則當此巡操方急之日，有難等待，今姑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司果李碩兆、鄭泰益、吉壽億、金生，品官文道彬，閑良鄭纘聖、李善涵、崔鳳朝、徐宗敏、裵世章、李泰明，或以監董，或以料辦，或以捕捉，或以從軍，俱有加資之命，而李碩兆、鄭泰益、吉壽億、金生，未資窮，未經準職，文道彬、鄭纘聖、李善涵、崔鳳朝、徐宗敏、裵世章、李泰明，係是品官、閉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又啓曰，僉知中樞府事金餘慶戶奴呈狀內，上典以篤老之人，宿病添重，委頓床席，萬無起動作行之勢云，老病如此，上來無期，則西樞雖曰闕局，不可一向虛帶，今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元百揆、南原君𪳣爲都摠管，以申思冏爲兼司僕將，以李安益爲同知，以黃再徵爲五衛將，以崔昌敏爲曹司衛將，以李重輝爲都摠都事，以金夢遠爲部將，以李思愼爲訓鍊主簿，以柳淰爲白峙僉使，以蔡錫鸞爲阿山萬戶，以丁迺愼、白受淡爲守門將。副護軍，閔應洙、元百揆、沈廷佐、權最、尹拊、李錫齡、金載衡單付，副司直，鄭奎徵單付，木興山城中軍張孝一單付。

○趙翼命，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五日，仰役奴龍鶴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皮萬麟，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備邊司言啓曰，忠淸監司李聖龍，除授累日，尙不出肅，卽今秋務方殷，藩任不宜久曠，卽爲牌招，使之從速赴任，穩城，以拿來之代，不可不趁卽發送，新除授府使申萬泰，亦爲催促，不多日內辭朝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翼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李台佐來十月朔祿俸，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病勢沈重，方在控免中，雖蒙輸送之命，義不敢祗受，不勝惶恐之至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令倉官輸送。

○掌令梁得中上疏。伏以臣於本月初八日，準承政院成貼本月初五日所奉聖旨，以臣爲司憲府掌令，斯速上來者，臣聞命驚惶，罔知所措，已於當日，望闕祗受訖。伏念臣，草莽賤品，蟣蝨微生，自春汔今，屢紆恩寵，召旨頻仍，而揆分量才，輒控危懇，未敢趨承，臣雖至愚，豈不知無所逃之分義，而第以臣之春初呈身於軒陛之前，披心於日月之下者，蓋欲此身免作欺世之人，無復將來臲卼之患，亦欲因得以罄竭胸中之蘊，以爲一分涓埃之報而已，而今旣聖明俯燭其庸陋之實狀矣，庭臣傍觀其伎倆之止此矣，微臣平日芹曝之誠，亦不可不謂之略輸矣。侏儒之短，一節可知，而本末畢露，眞贗自辦，則聖明之所以處微臣者，自應有發落而無難矣，寸心耿耿，亦得自效，則臣之至願，亦自滿足而無憾矣。甘伏畎畝，永作康衢祝堯之氓，正是微臣今日職分之當然，而聖明之尙廁收召之列，有若眞有需世之用者，竊恐大有累於綜核之政，臣之前疏，敢謂殿下之所以御世應物之道，似亦未能脫然於文具之外云者，此亦一端之驗也。此臣之所以內顧初心，外循公議，寧伏違傲之誅，而未忍遽自陷於假眞售僞，玷累名器之科也，微臣肝膈，元來如此，天鑑孔昭，豈敢誣罔？伏乞聖慈，諒臣所言，實由衷曲，將臣新授職名，亟賜遞免，以安微分，以重公器，不勝幸甚，抑臣別有哀懇，輒敢冒萬死疾籲於天地父母之前。臣本生長湖南之靈巖，早喪父，權葬於海南先塋之側，及至移居湖西之後，又喪母，權葬於扶餘地，父母兩墳，各在數百里之間，而家貧力綿，無計合窆。向者臣之待罪金堤之日，幸賴官力之助，乃得啓破母墳於扶餘地，返葬於海南先塋之傍，而臣適意外遞歸，故亡父之權葬，未及移與合窆，母葬之得返先塋，臣方感戴鴻恩，而父墳之尙在淺土，亦係私情之萬分切迫，其後四五年之間，無歲不以此事，爲念，而窮家事力，不得自由。昨年之春，始乃略有拮据，擬往桑梓之鄕，與兄弟之留在者，同力經營矣，適會無前變亂，不敢生意，以至於此，而今又臣縻職名，末由轉動，日月荏苒，世事難料，而臣之衰病，歲甚一歲，誠恐此事未了，而奄成千古之恨也。臣切伏念，人情之所敬畏，莫如皇天，然覆臨無間，氣脈流通，故凡有疾痛幽鬱，莫不號呼而訴慕，況我殿下仁覆閔下之德，均施曲照，父母孔邇。臣於今日，又安可徒以嚴畏爲事，而不盡所懷於慈覆之下也？伏乞聖慈，特推體下之仁，亟削臣職名，仍令勿復檢擧，俾作優閑自在之身，因得留過冬春於松楸之間，盡心於送終追遠之事，則臣之家，幽明含感，非糜身結草之所可報矣。臣無任惶恐隕越感激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趙翼命曰，儒臣疏章，與他自別，雖以縣道上來，掌令梁得中疏捧入。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之本心，業已知矣。所辭本職，今已遞焉，爾其體前日之旨，伸情理，俾卽上來焉。

○領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於千萬夢寐之外，遽承實錄摠裁之命，臣誠惶駴震越，經累日而靡定也。夫史事至重，故摠裁之任，必擇其人而授之，國朝以來，相臣之膺是任者，率皆詞垣鉅手，曾未有無文望而濫叨者，同台之中，若有時望所屬，則亦不敢越爼而代之，其爲任之重，自昔已然。臣於是任，固已萬萬不相稱，人亦不以是期待，而今玆之命，出於群望之外，中外人情，莫不爲駭，先朝實錄，何等重大，而臣若唐突冒當，恬不爲愧，則豈所以重史事之義乎？況今已經文任之僚相，無故行公，而顧以如臣者，汗顔代斲，堂堂聖朝，豈有如許苟簡，如許乖舛之事理乎？仍念臣，曾在景廟朝，受知於离筵侍講之初，辛、壬年間，偏荷曲保之恩，其欲自盡於紀實之役，以少效區區追報之誠者，豈有其極，而顧念事體，決不容苟然承當，以乖史局舊例，乞命亟先收還新命，回授可堪之人，使史事毋曠焉。且臣自近日來，重爲風寒所中，頭疼咳嗽，晝夜苦劇，寢食爲之減損，神氣一倍困劣，昏倒不振，無路自力，今日次對，至煩頉稟，病理惶悚，無地自容，亦願治臣罪負，以彰其慢也。籌司堂上，非不多矣，每因公私，故參坐者絶少，以病懸頉，雖有申飭之敎，在外諸堂之尙不上來，事體未安，當此飭勵群工之日，不宜一任其遲滯，令喉院一竝催促，使之不日赴朝，似合事宜，竝乞深留聖意。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摠裁之任，不宜過辭，卿其安心勿辭焉。所患如此，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所傷？亦勿辭焉。安心善攝，用副至意，箚末事，已爲下敎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工曹判書李森疏曰，伏以臣之前妻，權葬於果川地，而累年經營，今始卜兆于湖中家鄕近地，已於今月二十六日，破舊墳出柩，而顧臣身縻職事，雖不得曠日請由，隨往葬處，而未發殯途之前，暫往送訣，情所不已。伏乞特賜休暇，俾伸私情，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來焉。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於再昨近侍之臨諭也，聖渥至優，踰濫斯極，而終不敢以趨命。爲計，且因病昏氣短，草草附啓，亦未能悉對，尙可逭傲慢之誅乎？臣於此，俯仰皆罪，何所措躬？悚懼悶塞，中心若焦，自痛微誠不見孚於君父之前矣。顧臣庸愚，無所肖似，惟以事君，誠實爲主，平生未嘗飾情而虛讓，無疾而請急，此則聖明或已俯燭矣。及今眷遇之隆，如此，倚毗之深，如此，責勉誨諭之嚴，又不啻諄切鄭重，如非情病萬萬切迫者，亦何故當進而不進，不當嫌而强嫌，日事撕捱，辜恩忘分，乃至於此，此可以察臣苦心至懇，實有抵死難進者矣。臣伏讀聖諭，至於朋黨不祛，則國事無可爲之敎，自不覺戚戚於心，繼之以涕泣也。噫，目今朝象渙潰，綱紀不振，生民困悴，災異層生，危形敗兆，凛然可懼，而幸我殿下舊發大志，責勵群工，必欲保合乖離，執中建極，以做興拔之盛業，則此時輔相之任，視平日尤難，而今以坐鎭雅俗，弼違和衷之責，乃反委之於老朽癃疾朝夕垂死之一微物，其不爲僨誤國事者，必無倖矣，其何敢自托於戀君之誠，憂時之悃，一味蹲據，以益其嗤點也哉？伏惟聖上，視群臣如子，倘加聖念曰，親嫌之應避者，不顧廉義，强令冒出，其在禮使之道，當乎否乎？年至而病痼者，不計顚踣，一任驅策，其在體下之仁，可乎否乎？以此量度於聖衷，則今臣決難進之勢，必當遞之義，不待屢籲，自可昭然矣。且臣狗馬賤疾，顧何足軫聖念？太醫來診，珍藥隨頒，恩出欲生，感惕罙深，然臣所患諸症，非如一時偶感，衰耄已極，氣血俱竭，則此醫家所謂末疾，奄奄殘喘，死亡無日，倘得謝事調息，少延時月，亦天地生成之澤也。伏乞聖慈，俯察情悃，亟允所請，俾重職無曠，私分粗安，不勝大幸，臣無任懇迫呼號祈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不多誥，抑有一說，今日國勢，雖不若此，其所相避，雖曰應避，面諭丁寧，則身佩安危，與同休戚之大臣，決不宜若是過讓，況今日國勢若此，生民若此，雖無頃日之面敎，以卿體國之誠，豈忍邁邁，而頃日祈免，出於至誠，而聞予差待之敎，卿不忍徒守己見，況己無應避之嫌，而强引前事，必欲解免，平日上下，以誠期也之意，安在哉？只自愧恧，無以爲諭。卿其須體至意，勿以衰病相避爲辭，卽赴視事，庸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二十五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始㷜，侍讀官鄭羽良，假注書朴聖源，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入侍。諸臣進伏訖，鄭羽良讀《東國通鑑》，自憲康王諱晸，至臣等按。上曰，按字下，呂雉、唐瞾之唐字，似非矣。其下有云，一呂一武，則此亦似謂之武瞾，而今曰唐瞾者，誤也。羽良曰，似然矣。羽良繼讀至弓裔先擊大破之。上曰，日已昏矣，待明燭讀之。燭至，上曰，承旨讀之。金始㷜讀自孝恭王，至餘如古。上曰，注書讀之。朴聖源讀自五年弓裔，至未可詳也。上曰，上番春秋讀之。高萬甲讀自神德王，至祝廉爲侍中。羽良曰，十九板，春三月，讌群臣云云，此可見憲康王荒淫之習，史斷之說，是矣。上曰，然矣。羽良曰，如崔致雲gg崔致遠g，我東名人，新羅不能用之，使之優游於山水間，羅之覆亡，無足怪矣。上曰，然矣。羽良曰，三十八板，是歲南方饑，伊時羅運將訖，群盜竝起，麗祖恤民以誠，故能統合三韓民者，天也，能得民心，則克享天命，麗之統三，實由於是矣。上曰，是矣。上曰，新羅之末，無節義，其衰亡可見矣。上又曰，權近所謂寄生之君云者，太野俗矣。羽良曰，權奸用事之後，豈不難乎？權近之言，無怪矣。始㷜曰，寄生之言，古亦有之，人君不能自樹立者，謂之寄生之君矣。上曰，如是言之，則是矣。上曰，王太祖立國規模，比三國差勝，其享五百年王業，不無所以也。羽良曰，甄萱、弓裔，民叛天棄，若麗祖，能恤民，故興此，乃天理之所必然也。上曰，其言是矣。始㷜曰，麗祖事，如周武之於商紂，若使紂，如湯之聖，則文、武何以興乎？弓、萱天命未絶，則麗祖亦當服事，而惟其天厭穢德，故麗祖應運而起，由此觀之，人君可不敬天而恤民乎？上曰，是矣。上曰，沈泰賢今已出謝，何不入來耶？韓顯謩以下位之不出，亦不入來耶？此非撕捱之事，更爲牌招察任，可也。始㷜曰，臣以海西事，有所懷，敢達矣。海西荒唐船之出來，無歲無之，或二、三十人，或四、五十人，同船爲群，去來飄忽，方其初來之時，雖使尺童驅逐，猶可畏避，而卽今則渠輩之來往漸熟，我國之防守不嚴，居民所種菜圃，或多奪掠，各邑官吏名字，無不習知，至有毆打鎭長之擧，其放恣，甚矣。識者每以此，爲他日深憂，而本府長淵府金沙寺，在於長山串北邊，與登萊洲，隔以大海，而爲荒唐船來泊之初程。粵在庚寅年間，朝家使金沙寺僧徒，瞭察追捕，又定僧大將，造給戰防船，一如各鎭堡貌樣，其所設置，意亦非偶，而但本寺前後左右各數十里之地，不但民居甚罕。且其土地瘠薄，僧人軰，旣乏可耕之地，實無資生之路，故乍聚旋散，不能安接，卽今居僧，不滿百數，可謂有名而無實矣。臣在海營時，聞本寺僧大將泰昊爲名者，勤幹解事，招問荒唐船防守之策，及寺僧多聚之道，則渠言本寺近處，若有耕食之田畓，則僧徒不患不聚，而僧徒多聚，則唐船來泊之時，可以竝力追捕，俾不得入於長山以南。目今本寺首陽浦，土品膏沃，浦口不廣，今若築堰，而使居僧耕食，則四處僧徒，必將聞風而集，防守之道，決有成效云。故臣於出巡時，看審形址後，使本府府使趙泰望及僧大將，監董始gg是g役，而自營門，貸給八百兩錢，其餘則府使又自官拮据，不煩民力，雇軍始役，完役於一朔之內，而長可四十里，廣可數里，合以計之，可爲千餘石落只田畓，本寺近處，則令僧人耕食，其餘則募民赴墾，酌定稅穀，捧留本寺，作爲軍餉，則公私便利矣。臣於其時，卽欲成節目馳啓，而海堰新築處，難望其完固，徑先狀聞之後，若或破壞，則事涉虛疎，聞此等堰處，若經七月望日大潮水，則可保無憂云，故未及狀聞，而臣又遞來矣。日昨見本府使趙泰望書報，則其後更加石築，今作萬全不破之地，劃卽稟議廟堂，好樣善處云，此係海防防守之一大助，則不可不軫念於久遠之策。若自諸宮家，各衙門，或有折受之擧，則當初設置之意，終歸虛套，永爲定式，俾勿折受，仍令廟堂，詳定節目，使本道句管擧行，則大勝鎭堡之設置矣，府使趙泰望及僧大將終始董役之勞，亦當有施賞激勸之道矣。廟堂若發遣郞廳，看審形止後，稟旨擧行，則恐有得於嚴海防之道，竝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不然矣。荒唐船出來，則銃放矢射，自康熙時，已有定式，而我國土兵甚弱，方其船來也，二三人持旗而出，則彼皆大笑云，然而聚僧則不可，近聞北道言，則居僧甚多，彼國之人，來相混雜，故至有還俗之議，且海印寺亦然，甚可悶也，不必募入，使之多聚矣。海西方以良丁之絶乏，爲憂，今若聚僧，則尤開良丁投入之路矣。海西良役，因金沙寺而益弊，則豈不大可畏者乎？始㷜曰，寺之近處，使寺僧耕食，其外則皆令民耕食，似好矣。上曰，募民勸入則可，而聚僧則不知其可矣。聞道臣有所區劃，待其狀聞後處之，宜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2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直〉。右承旨愼無逸〈坐〉。左副承旨張泰紹〈病〉。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翼命啓曰，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眞淳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兩司多官，引避退待，尙未處置，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臺官，待下批，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近來貪風大熾，不顧字牧之本意，故曾以此申勅非一，而亦嚴贓法矣。且隣族侵徵，白骨徵布，俱由於守令，而今聞兩南則因道臣之着意修擧，逃故之代，幾盡充定云，而大抵不時暗行，乃祖宗祖gg祖宗朝g舊例，而近來此法不行，故爲御史者，其按一道也，精力豈可皆詳？況爲守令者，一番經過之後，謂以本道旣經御史，再來何易？復解繡衣，入道時心，仍前玩愒，甚者貪虐自如，可勝痛哉？心欲復其舊例者，久矣，而近來其不行之事，未易復舊，因循至今，此亦在上者因循之過也。今若不勵新則已，方欲勅勵世道之日，豈可因前姑息？今後勿論某道，必以抽栍數邑，勿拘常格，無時廉問而後，方可飭守令矣。且安不忘危，古人之戒，而我國昇平日久，抛棄軍器，久矣，旣經昨年逆亂之後，宜當飭勵，而猶且因循，豈不駭耶？尤可駭者，曰銃而無穴，曰弓而無弦，曰矛而無刃，比比有之云，此等軍器，將焉用哉？雖御史廉問之時，不過出道之後，循例點閱，故或以無爲有，或那移隣郡，塞責過點，豈有其效？巡撫、巡按，名則嚴矣，而當世道嘵嘵之時，不過撓人心，其無實效，若右御史矣。予亦一依暗行例，勿論某道，只以抽栍數邑，無時暗行摘奸，隨其執頉之輕重，其所警飭，亦從軍律之輕重，今玆數事，豈必先諭，而大抵守令、邊將等，因循久矣。便作不敎中人，先行法令，非先敎後飭之意，先諭此意，予意不以執頉，爲勝，以飭新，爲期，若此而不悛舊習，現於繡衣廉問之時，則當以法繩之，決不容貸，而非亦不敎而治者也。以此嚴飭列邑守令，咸先知悉事，下諭于八道監、兵使處。

○傳于趙翼命曰，秋曹日次刑訊之類，其罪狀，雖有無疑者，一向牢忍，不爲遲晩，極爲痛駭。竝除尋常，各別嚴刑，期於吐實，而啓字僞造之罪，何等重大，而一則徑斃，一則尙今忍杖？此等之類，懲一勵百之道，不可若是其泛忽，勿拘日次，各別嚴刑，亟捧遲晩事，竝以另飭該曹。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在外，參議尹惠敎在外，右承旨愼無逸進。兵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李仁復呈辭在外，參議沈埈病，參知申致雲進，右副承旨金始㷜進。

○吏批，以趙尙絅爲大司憲，以成德潤爲大司諫，以朴弼周爲執義，以李世璡爲司諫，以朴弼正爲獻納，以金聲發爲掌令，以鄭道殷爲持平，以睦天顯爲泰川縣監，以金光虎爲昌樂察訪，以金時震爲軍器僉正。兵批，以李行儉爲北兵使，副護軍尹游、宋必恒、梁得中、朴弼琦、申思冏，竝單付，副司直申昉、尹彙貞、宋秀衡，竝單付，副司果趙明澤。

○吏曹口傳政事，會寧府使趙儆。

○以大司諫成德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翼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愼無逸，以忠勳府言啓曰，黃海道黃州居砲保安纛述上言，啓下本府之後，限內不現身，依例勿施，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東小門北邊體城頹毁處，今已畢築，而女墻則仍爲始役矣。體城旣已完築，把守軍二十名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一番別馬隊四十五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五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四番左部左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來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八番九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三番左部前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六番別驍衛四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翼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李台佐來十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祿俸輸送之敎，又下，恩數過隆，惶感無地，而本職今方控免，揆以義例私分，常俸不敢冒受，尤不勝悚蹙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司諫李世璡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竝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施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新除授獻納朴弼正，時在忠淸道淸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竝引嫌而退，上款引嫌，元非大段，一時飭勵，匪怒伊敎，嫌難處置，其勢固然，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正言南泰慶、李光溥，竝命出仕。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掌令金聲發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請金重器拿鞫嚴問，以正邦刑。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bb收b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新除授執義朴弼周，時在京畿果川地，持平鄭道殷，時在忠淸道鎭川地，竝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竝引嫌而退，汎論之言，不必爲嫌，勅勵之敎，寔出匪怒，嫌難處置，其勢固然，豈可以此輕遞多臺。請掌令權贄，持平李重庚，竝命出仕。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別兼春秋沈泰賢上疏。伏以日月易邁，荏苒之間，春宮邸下祥期漸迫，伏惟聖情哀傷，益復難抑，臣以胄筵舊物，追念疇曩，痛隕倍切。仍念臣情地嚴蹙，罪犯層積，兩日之內，再就牢陛，惶駴悚慄，恭俟重勘，聖度寬大，過加包容，輒貸逋慢之誅，荐降徑釋之命，格外異恩，惶感交竝。況伏聞日昨筵中，乃有臣子繼後判付爻周之命，窮冤之情，始伸，父子之倫，復全，且驚且惶，惝怳難狀，雙擎明旨，九頓而謝，自不覺涕淚之橫逬，我聖上重彝倫遵法制之盛德，不但臣闔門頌祝不已，凡在聽聞，孰不欽歎也？顧臣所帶之任，雖非冒進替當之地，而亦不可曠恤，乃敢隨牌趨詣，祗肅恩命，粗伸感激之忱，少贖積逋之罪矣，今何敢復控私懇，仰凟崇聽？卽今臣之情理，實有萬萬切急者，臣之老母之年，恰滿八十，宿疾沈淹，氣息綿惙，少失將攝，輒至危劇，左右扶護，居常凛凛，殆有朝暮之憂，以人子至情，豈忍有曠日違捨之心乎？藉令臣無情地之難安，實無離側供仕之望，古人所謂，事君日長，事親日短之言，正臣今日事也，殫竭微勞，少效涓埃，臣之素所期勉於心者，而亦難自效，臣之情事，吁亦慼矣。臣於蒙宥之日，卽當以一疏，陳情歸護，而纔伸一謝，旋復徑行，在臣分義，極知惶隕，抑情遲留，方寸煎熬，若臣情私，宜蒙孝理之矜恤，敢此哀鳴，冀垂曲察，許臣遄歸，獲伸至情，是臣方悃之顒祝也。且臣春秋之任，有相避必遞之嫌，而臣曚然不察，冒沒出肅矣，昨始覺得，右承旨愼無逸，與臣有昏家應避之義，相避之法，在下當遞，則臣不可一日仍冒，而昏昧不悟，尙不得引例，泯黙苟據，臣尤愧悚。臣於昨日，擬以此疏，仰徹睿覽，冀賜處分，而日勢向暮，召對命下，且聞臣名塡入省記，事勢迫急，不得已旋撤疏擧，姑欲就直，稍待翌朝，徐啚自處，促騎赴闕之際，忽逢僚臣韓顯謩於途中，謂以陳疏徑出，臣莫知其由，及見其未徹之疏，則托以臣終不入來，謂之輕侮，不少耐待，忙急出來，其擧措之輕遽，固付之一笑，臣不欲與年少，呶呶相辯，而直緣臣不能見重於僚席，致有此忽地生事，至勤問備之罰，臣誠惶愧，無容自措。臣之職名，旣在應遞之科，私悃又有懇迫之狀，玆敢隨牌來詣，仰凟宸嚴，徑歸私次，臣罪益大。伏乞聖明，亟下臣疏於該曹，俾卽照例許遞，回授無故之人，仍令臣歸省病母，專意救護，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忠淸監司李聖龍疏曰，伏以臣於月初，猥承銀臺除旨，屛伏鄕廬，情窮病痼，封章縣道，悉暴私懇，而適因道臣巡出，淹滯未達之前，遽有變通遞改之命，臣方泯縮惶隕，一倍罔措，卽於千萬夢想之外，又叨湖臬新除，臣且驚且感，不知所以致是也。念臣釁累之蹤，情地畸危，惟思自靖之道，久絶當世之念，前後恩除，非止一再，而循顧徊徨，一未承膺，律以積逋之罪，合被重究，則固不可輕議於仕宦一節也。宿趼舊秩，尙且逡巡而不敢進，況此隆寄之新命耶？滌愆疎榮，雖出聖眷之優異，謏才濫竽，實非私分之所安，臣所以惶懼恧蹙，莫省所出。噫，方岳之職，卽古連帥之任，專制一路，管攝群牧，宣化觀風之責，黜陟臧否之權，由是而出焉，所托顧不重歟？苟非威望才慮素所著稱者，莫宜居之，況彼湖右，自經變亂以來，氓俗之壞敗，人心之驛騷，更無餘地，收拾鎭安之道，專在於愼簡方伯，以責成效，而今乃以如臣倥倥然一迂拙無能者，遽爾當之，此豈聖明朝重屛翰軫虞憂之意哉？藉使臣，初無情勢之可言者，揣才量分，殆甚僬僥之千勻，其僨誤國事也，必矣。臣之本末，聖上業已鑑燭無餘，臣豈敢一毫飾外，爲例讓之辭乎？且臣稟賦脆弱，累經危疾，居常凛凛，不比恒人，自數年以來，復添痰癖膈痞之證，轉而沈篤，已成膏肓，年又衰謝，諸病迭侵，頭暈視眩，時時昏錯，此實同朝之所共悶憐也。臣本百無肖似，而耿耿一念，只期不擇夷險，筋力奔走，以答明時陶甄之殊眷，不幸而有如許癃病，繁務重任，誠無以耐供，一身狼狽，固不足恤，而其於國事，何哉？才分之蔑劣，病情之沈痼，俱無一分冒赴之勢，玆不得不披瀝肝血，疾聲呼籲，伏乞聖慈，俯諒臣言出至懇，亟命收還所授之職，俾公私俱幸焉。臣方治疏欲上之際，天牌儼辱，揆諸分義，宜不俟駕，而反復思惟，終有所不可强出者，坐速違傲，益增罪戾。乞被慢命之誅，以爲人臣者戒，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以忠淸監司李聖龍上疏，傳于愼無逸曰，方伯例有一疏承批之規，欲爲賜批，而申飭之下，因前事撕捱，此等疏，予不欲觀，還出給，卽爲牌招。

○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金始煥gg金始㷜g，知事趙文命，參贊官徐宗玉，宗臣驪陵君圻，武臣行副護軍黃再徵，侍讀官鄭羽良，檢討官趙迪命，假注書朴聖源，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諸臣以次進伏訖，上讀召誥前授音，自有王雖少，元子哉？至用供王能祈天永命。羽良讀洛誥，自洛邑旣定，至伻來以啚及獻卜。上讀新授音一遍訖。羽良曰，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東國洛，四方民大和會，此正易所謂悅以使民，民忘其勞者也。後世則不然，妄興土木，多費民力，民何以堪乎？方其洛邑之經營也，庶民子來，無所怨苦，而周公猶且慰勞之，正如東征後作詩勞士之意，此所以得衆民之心，而成郅隆之治者也。上曰，然矣。羽良曰，王如不敢及天基命、定命，基命，所以成始也，定命，所以成終也。凡作事，貴於謀始，而亦必愼終而後，方可以有始有終矣。上曰，然矣。上曰，惟洛食之食字，何義耶？羽良曰，食云者，卜洛邑二處，而龜兆，皆食其墨也。迪命曰，後世卜法不精，有難詳知，而古者聖帝、明王定都建邑，必用卜兆，末世以來，卜法變作誕術，此無他，古聖修德於身，對越上帝，天人爲一，故問于神明，而神明不欺，後人自暴自棄，天人判作兩段，故雖有問卜，而神明不爲明告，此非占法之誤而然也。文命曰，成始成終之說，儒臣已達，而求其要道，則唯在一箇誠字，以學問工夫，言之，亦不外此，願加聖念焉。上曰，其言好矣。文命曰，賞罰明而後，民皆赴役，周公營洛之時，庶民子來者，非專用仁恩而然也。上曰，好矣，而文王作靈臺之時，不主於用罰矣。羽良曰，非謂營洛時必用賞罰也。常時賞罰明均，恩威竝行，敎化覃洽，遠邇率服，故定洛之日，民用大和，若平時無賞罰勸懲之事，則雖定新邑，而四方何以有和會之美乎？吏判所達，辭不達意，而大意則如是矣。上曰，文王之時，亦有征罰，而然此云大和會者，專由於德化也。孔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聖王之治，豈有先於德敎者乎？上曰，復子明辟云者，反政於成王者耶？羽良曰，此復字，非復政之復也，乃復命之復也。周公旣得卜吉之後，乃以告卜之辭，歸復於成王，後世看作復政，故不無流弊矣。文義盡達後，文命進伏曰，頃者別軍職尹尙殷上疏判付後，其鳥銃，使軍門依制造來，有敎，而臣於其前，得聞此制，試爲造置矣，見判付後，方爲繼造，以試於習陣矣。上曰，前訓將，曾貶此制，卿意，何如？文命曰，例銃則藥入二錢五分，而此銃，藥入二兩，似遠到而不能遠矣。上曰，到幾許步耶？文命曰，未能的知，而聞落丸聲，似可五百步矣。上曰，武將亦以爲，守城時，無如大炮gg大砲g，其言好矣。文命曰，此亦令都監隨力造置，宜矣。上曰，隨力爲之，可也。文命曰，臣以外方軍器事，繼達矣。以銃則無穴，以弓則無弦，各樣軍物，名存實無，上營申勅，終歸虛套，脫有緩急，將何所恃？言念及此，誠極寒心。今若自朝家急急申飭，則恐爲騷屑之資，不若漸次申明，而此無他道理，曾前亦有巡邊巡撫使發送檢勅之規，今亦依此行之，如何？上曰，若送巡邊巡撫，則其騷屑，必有倍於申勅一款矣。使監、兵營本官及各鎭堡營將等，着實申勅，可也。文命曰，本官，無可爲矣。上曰，本官旣兼營將，兵使巡時，點考軍器，若有執頉，則當以軍律，處之，而每拘於顔情，輒事容貸，至於銃之不可放，而打賊外無用者，亦皆置而不問，豈不無據乎？宗玉曰，本官每於巡歷時，借用軍物於他邑，點考後，還爲輸送，事極寒心。巡邊巡撫，雖有騷屑之慮，而昨年變亂以後，則此等軍器修整之道，乃是應行之事，而尙未講定，今以如許事理，明白曉諭，而發送巡邊等使，則豈必有騷屑乎？上曰，分明有騷屑矣。且兵使巡時，旣有借點之事，則巡邊巡時，又豈無此患乎？今若送暗行御史，經過一二邑而不時看審，則似有實效矣。文命曰，雖送御史，而亦無益矣。上曰，常時暗行御史，豈及於軍器乎？御史出頭後，點考軍器，故有借點之事，今若專爲軍器，而送暗行，不時看審，則御史之聲，播於四方，他邑亦將聞而畏之，此勝於巡邊巡撫耳。然予非以執頉，爲奇，只以修鍊，爲期，先使列邑，預知此意，然後送之，可也。始㷜曰，我國專務內修，不事外攘，今聞彼國聲息，則不無遠憂，而西、北兩關，自是關防重地，則調用武士，修擧戎務，此乃今日急務也。臣守龍岡時，見吳命恒修備山城，軍物極其精鍊，命恒去後，無一人開庫而見之者，軍務之疎漏，推此可知，吏判之言是矣。必行此道而後，可以有效。上曰，吏判之言，有意矣。當留意焉。始㷜曰，平康曠官，今至六朔，而新除縣令吳遂采，方未署經於諫院，故尙不赴任，前有除一司署經催送之例，吳遂采雖未署經於諫院，令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旣經一司署經，則除一司署經，而催促發送，可也。〈榻前下敎〉上曰，會寧府使有闕代，口傳差出，今日內肅謝，一兩日內辭朝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始㷜曰，新除星州牧使金希魯，除拜已久，尙未赴任，臣於申退之時，見星州馬夫之屬數十人，擁馬前告云，上來累月，飢寒不堪，催送新倅云云，觀其擧動，皆作流丐，已極慘悶，而星州劇務曠闕，至此，實爲可慮。金希魯別樣催促，趁卽赴任，何如？上曰，金希魯在京乎？文命曰，在京而有實病云矣。星牧非但累遞，亦不可人人爲之，而金希魯今又有病云，實可悶也。上曰，事體不然，病若不至大段，今日催促肅謝，一兩日內辭朝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上曰，頃以禁酒事，下備忘，而朝紙雖出，小民豈知乎？自喉院，分付兵曹，寫出備忘，知委五部，使之明曉，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9月2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式暇〉。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趙翼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宗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今日晝講時，知事當爲入侍，而知經筵趙文命、徐命均、金東弼，同經筵尹游，皆以病不進，同經筵尹淳，山城習操出去，權以鎭在外，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病不進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啓曰，知經筵趙文命、徐命均、金東弼，同經筵尹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法講命下之後，如是違牌，其在事體，殊涉未安，竝更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時刻已過，今日晝講停，明日晝講爲之，而在京知事，旣是四員，則雖未知果有故，而一倂違牌，其在事體，誠涉未妥，竝從重推考，明日則勿爲牌招，使之進參。

○愼無逸，以禮曹言啓曰，今己酉式年監試覆試試官，今方磨鍊，而正卿中，在京之人數少，無以推移，自前有二望之例，今亦依此備擬，堂下無故可擬之人，亦甚無多，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擬入，而前正言趙尙命，前都事嚴慶遐，前修撰申致謹，前持平鄭亨復，前正言李日躋，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嚴慶遐、鄭亨復，副司果趙尙命、申致謹、李日躋，竝單付。

○愼無逸啓曰，監試覆試一所試官趙文命、金東弼、洪鉉輔，二所試官徐命均、朴泰恒、尹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覆試事重，將無以備員，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文命疏曰，伏以臣於卽者，見擬於監試覆試一所試官之望，召牌仍以押至，顧玆試牌事重，臣豈敢爲坐違之計，以蹈近弊之謬也？但伏念，臣身鎖在考院，則軍門與銓部凡事，或不無拘掣難行之慮。且臣於近日，觸寒奔走之餘，舊患痰喘，挾撼闖發，頑痰塞胸，不能呼吸，方此落席涔涔，朝旣違經筵之牌，今又未克祗承，臣罪至此，尤合重譴。伏乞聖明，遞臣本兼諸任，仍命有司，勘臣違牌之罪，以礪他人，少得以振肅頹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試官，其令付標，卿其勿辭，安意調理。

○傳于愼無逸曰，訓鍊大將家，遣內醫看病。

○愼無逸，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覆試，設場於本曹，上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宗玉曰，領相家，遣御醫看病，書啓。

○傳于愼無逸曰，召對爲之。

○愼無逸，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朴師正，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朴師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愼無逸曰，禁推傳旨捧入。

○愼無逸，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會寧府使趙儆戶奴呈狀內，矣上典老母，今年七十八歲，法不當離違遠赴，斯速入啓處置云。邊倅之親年七十五歲，則雖有兄弟，許遞事，旣有定式，故頃除北兵使，卽許遞改，會寧府使趙儆，今亦依此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會寧府使趙儆，旣已遞差，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會寧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邊將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會寧府使李潚。

○以全羅監司狀啓，興陽居韓水郞金等渰死事，傳于愼無逸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愼無逸曰，頃年，以薦百姓爲宮人，徒配其人矣，不悛舊習，以兩班之庶女，薦囑爲宮人，其人則故府使金夏鼎之庶女，今僉使金周鼎之庶姪也。旣有嫡叔，而投托爲侍女，其不率可知，而今始問知，極爲可駭，所薦者，問名內司，極邊定配事，分付該曹。

○傳于趙翼命曰，頃因內司草記判付者，乃欲防奸之意，而近來奸僞日甚，公家奴婢之逐年見縮，其在嚴防奸之道，不可無標，故有此判付，而伊後更思，古所無之事，今始創開，亦不無弊，故方以詳量矣。今觀全羅監司李匡德狀啓，可得藩臣之體矣，諸道推刷官，持去奉使印，則令內司，一竝取來，還送該曹，都會推刷之時，若有如前虛僞之弊，當該眼同推刷之守令，難免重責，嚴加飭勵事，令該曹分付諸道。

○趙翼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李台佐來十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控免本職，冒受常俸，其在公議私分，決無是理，輸送之命，累下，而不敢冒越祗受，伏地震悚而已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掌令金聲發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請還收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尹炤出陸之命。〈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李光溥疏曰，伏以臣，空疎謭劣，本不合於言議之任，泯默隨行，居恒愧懼，頃日嚴敎之下，益不勝惶隕罔措，引避退伏矣，昨見小報，則處置之際，初旣請遞，旋又請出，其置落科者，雖在於未入啓之前，而公議所在，亦可見矣。雖復改以請出，便同旣遞而還仍，臣何敢晏然就職，以自取苟簡之譏乎？且臣前以前衿川縣監李衡秀罷職事，論啓蒙允，衡秀以此恚恨，左右飛語，思欲反噬醜悖之言，日入於耳，而臣不欲呶呶爭較，付之一笑矣。追聞衡秀於遭彈之日，招集當初與宴之校儒，密夜綢繆，多般誑誘，呈單上司，俾令訟冤，而諸議不一，終不聽從，則末乃陰誘一二邑胥，虛張名錄，或呈巡營，或訴備局，以至擊鼓登聞之境，臣不勝萬萬駭痛也。衡秀酗悖之擧，貪虐之政，殆不可縷指數，而臣只擧最著三件事，論啓矣，今此囚人之供，巧粧曲撰，費辭發明，而亦不能全然掩覆，但以錢數之差違，用處之多少，執以爲自明之計，多見其艱難湊合也。設如其言，其所徵俸，盡用於修葺之役，戶徵二十文，已是科外暴斂，況又爲役不鉅，用處未明，則此豈足爲自解之端，而至於校生捧錢，講堂設宴之事？渠亦首實於供辭中，則臣所論三件，無一事爽實，於此可知，且其所云，諸般民瘼一切裁減等說，尤不滿一哂。今年春，畿邑大同，每結減二斗之令，實此朝家恤民之意，而衡秀不卽擧行，中間消融，及至怨謗朋興之後，始以每結七升之米，草草塞責。且中人石物，謂之非法，摘奸塚墓，勒捧贖錢，托以牛禁，囚治屠子，毋論久近，追徵牛贖，其他巧作名目，恣行不法之狀，難以毛擧，則雖或有一二蠲役之事，所惠不及所斂之十一，烏在其民瘼之除去乎？臣之當初所論，亦失太恕，而不思自訟之義，反圖巧脫之計者，誠極寒心。近來國綱漸弛，臺體不嚴，一有論覈，輒遭反詈，已成痼弊，況今臣所論，不啻目擊，而敎誘邑人，欺誣天聽，欲與臺言，角爭，此何道理，此何紀綱？如臣疲軟，固不足恤，而其於羞朝廷辱臺閣，何哉？今於天牌之下，分義是懼，不得不趨詣於闕外，而以此以彼，決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伏乞聖明，竝加諒察，亟許鐫削臣職，以重臺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洞知其姦狀，昨有判付，亦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重庚疏曰，伏以日昨臣之所引避者，有必遞之義，無可出之端，玆於僚臺之處置臣也，初以不爲行公，創開懸頉，揆以臺體，勢難仍置，爲辭，置諸落科，末乃改辭請出，誠是意外，初置落科。公議可見，畢竟請出，未知何意，而請遞措語，旣出小報，播諸眼目，則臣便是見遞之人，雖欲忘廉冒進，亦不可得矣。坐違嚴召，分義是懼，不得不趨詣禁扄之外，仰暴事實，未免徑歸，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亟賜遞改，以存臺體，俾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掌令權贄疏曰，伏以臣於嚴敎之下，理難仍冒，繼又有懸頉臺諫査出罷職之命，則臣亦自在應罷之科矣。成命雖收，例勘方俟，處置論遞，旣循公議，改請出仕，又是何意？是非顚倒，姑置勿論，臣以旣遞之人，何敢淟涊冒出，重貽淸朝臺閣之羞哉？伏乞聖慈，亟賜遞罷，以存臺體，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南泰慶疏曰，伏以如臣譾劣，忝居臺地，今幾一箇月，而一味憒憒，無所裨補，重以賤疾深苦，無望自力，呈告之日，多於詣臺之時，孤負職責，愧懼增深，引避累日，方俟駁正之擧矣。昨見小報，則處置之際，初旣請遞，旋又請出，其置落科者，雖在於未入啓之前，公議所在，亦可知之，則雖復改以請出，便同旣遞而還仍，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臺次，以自取其苟簡之譏乎？召牌之下，謹此趨詣於九閽之外，而揆以私義，萬無冒進之理，玆敢略暴情實，陳章徑歸，臣罪尤大。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許鐫遞臣職，以安私分，以重臺體，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司諫李世璡疏曰，伏以臣於春坊，浹朔持被，重患寒感，幸得脫直，不意諫省新命，遽下此際，卽以諸僚處置，天牌押臨，不敢坐違，强疾出肅，而第僚臺上款所嫌，則元非大段，至於座目懸頉，係是謬例，臣果置諸落科，以示飭勵之意矣。傳啓之際，公議以多臺之一時竝遞，終涉過重云，故果卽勉從，改以請出矣。諸臺反以此作一難冒之端，迭相陳疏，而然臣所未曉者，僚臺若以初置落科，執爲嫌端，則固當以已遞之臺，自處，恭俟物議，而不此之爲，乃反隨牌詣闕，交章反攻，此莫非臣觸事生疎之致也。旣被其斥，何敢獨爲晏然於職次乎？伏乞聖明，先遞臣職，以謝人言，不勝幸甚。且臣竊有區區淺見，欲一論列，而情勢如右，玆敢附陳於疏末，惟聖明垂察焉。今此勘亂錄中，以逆鏡敎文，爲首者，殊無來歷，有若無頭蛇，蓋故相臣柳鳳輝之向年一疏，原其心則雖云初無他意，而及至昨年逆變之後，溯本而論之，逆鏡之敎文，實爲夢、顯之前矛，鳳輝之疏，又爲賊鏡藉口之資斧，前後相繼，脈絡旣通，則勘亂錄中，必以此疏起頭，然後不但本末之該備，亦使後世觀者，明知黨論挾雜之害，馴致末流滔天之禍，而其所懲創者，深矣。請命勘亂錄中，以鳳輝疏，起頭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處置請出，雖欠得當，伊日下敎，不過申飭循例賜批矣。故柳判府事之疏，妄則妄矣，其心無他，業已洞知，故曾不置極律，末乃又復官矣。噫，論其疏之來也，不過彼此疑阻之致，其所疑阻，亦黨習中來也，疑阻黨習，自此人始也，則首入勘亂錄，是也，而其源久矣，彼此疑阻，一也。今曰，以昨年逆亂，自黨中來也，何必此人當書？彼此起朋黨之人，洞示黨弊，旣知無他，入錄其疏，古今天下，安有如許擧措乎？予未曉也。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李世璡今春疏語，極可怪也。旣被伊罰，則宜當自勵，而今此疏語，不彼不此，或稱故相，或指只名，語無倫脊，今世璡之疏，雖不足言，方當飭群工務蕩平之日，此等別般貽後弊之言，不可不痛懲，司諫李世璡，爲先遞差，長鬐縣監除授，明日內辭朝，時任縣監高重明，遞付京職。

○吏曹口傳政事，長鬐縣監單，李世璡。

○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張泰紹，侍讀官鄭羽良，檢討官趙迪命，假注書朴聖源，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諸臣以次進伏，羽良讀《東國通鑑》，自新羅記景明王，至城平壤。上曰，下番讀之。迪命讀自四年春正月，至遣使聘高麗。上曰，承旨讀之。泰紹讀自景哀王諱魏膺，至賜物吐。上曰，五季之君，何必尊之？是乃古吐耶？泰紹繼讀至遣林彦如唐。上曰，注書讀之。聖源讀自敬順王、文聖王之裔孫，至賜穀百碩gg百石g。上曰，上番春秋讀之。萬甲讀自五年春二月，至以元甫士萱，爲鎭頭。上曰，下番春秋讀之。翰運讀自九年春三月，至以示惟新之政。上曰，上番讀之。羽良讀自臣等按金富軾，至嗚呼惜哉。羽良曰，文義別無所達，而大抵新羅之始，敬天恤民，故有興王之業，至其後辟，則不能敬天恤民，以底覆亡。由是觀之，人君興亡，豈不係於斯二者乎？且今古史籍，孰非鑑戒之資，而若東史者，異於古史，尤宜取監，各別留意，以監以戒，則豈不大有益於治化乎？上曰，其言切實，各別留意焉。迪命曰，上番所達敬天恤民之言，好矣。此似宿儒之陳談，而關係至重，興國由於斯，覆國由於斯，敬天恤民此四箇字，實爲人辟四字符矣，各別體念焉。上曰，所達好矣。當留意焉。羽良曰，十五板開庫風雨晦三大寶等說，可見識見之卑陋矣。上曰，其時人，尙神異，故附會而然也。迪命曰，傅會云云，聖敎至當，然天地間，亦有一種邪氣矣。上曰，付之荒誕，可也。上曰，麗祖受萱之事，何如？羽良曰，萱戕害羅君，凶虐雖甚，而旣已窮來歸我，則容以受之，實爲大量矣。上曰，窮鬼不殺，麗祖之受萱，可謂寬洪，而至於錫賚便蕃，則過於分數矣。又曰，三國規模未備，固無可言，而至於麗朝，文物稍備，且去我國不遠，故監戒尤切矣。羽良曰，周監於殷，殷監於夏，上下數千年間，善之可監，惡之可戒者，何恨，而其中不畏皇天，不恤生民，尤爲可戒者矣。東史一編，言密而意切，孰非可監可戒，而就其中敬天恤民之事，尤加監法，慢天虐民之事，益致戒懲，則有補於治化者，大矣。上曰，善惡皆爲師，況《麗史》於我國最近，尤宜觀覽，而人多忽此，實可慨然。李萬維最熟東史，蓋居在嶺南，多所親歷，故其書於冊頭者，頗爲詳備矣。又曰，《國朝寶鑑》，自芸閣印來否？羽良曰，未及來矣。張泰紹曰，昨日，以星州牧使金希魯今日肅謝，一兩日內，催促辭朝事，下敎，故卽爲分付矣。今日亦不肅謝，故更爲招問下吏，則以爲病勢極重，方在死生關頭，雖有特敎，決無出肅之勢云，下吏則雖已囚禁，而成命之下，尙此遲延，故惶恐敢達。上曰，金希魯有實病乎？泰紹曰，臣與希魯不知，而因僚員聞之，則乃實病云矣。上曰，守令厭避，已成痼弊，雖自銓曹催促，不當如是，旣有特敎，則雖有實病，豈不一出肅謝乎？出謝恩命而後，若以病未赴，則猶或可也，而初不出謝，極爲無據矣。近來偃蹇自便之習，至於如是，若有紀綱，何敢若此乎？然不可一向曠官，金希魯罷職，準期不敍，其代，明日口傳差出，使卽肅謝，一兩日內辭朝事，分付，可也。〈此一節，出擧條〉上曰，會寧府使有闕代，口傳差出，使之明日內肅謝，仍爲辭朝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2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式暇〉。左承旨徐宗玉〈式暇〉。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病〉。同副承旨趙翼命〈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下直，會寧府使李潚，穩城府使申萬泰，長鬐縣監李世璡。

○愼無逸啓曰，明日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翼命啓曰，大司憲趙尙絅未肅拜，執義朴弼周，持平鄭道殷在外，掌令權贄引避陳疏，金聲發陳疏入啓，持平李重庚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備忘記，傳于張泰紹曰，今下弓矢，會寧府使李潚處，給送。又備忘記，傳于張泰紹曰，今下弓矢，穩城府使申萬泰處，給送。

○張泰紹啓曰，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徐宗玉，俱以式暇，不爲仕進，同副承旨趙翼命以掃墳事，下直出去，右副承旨金始㷜又不仕進，出納之際，事多苟艱，右副承旨金始㷜，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金始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泰紹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愼無逸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疋立之。

○吏曹口傳政事，別兼春秋趙明澤。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八日，忠義衛金世樞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鳴朝，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秦興白手本，則時囚罪人朴師正，本以水土所傷之病，吐血無算，眞元積傷之餘，又復重得傷寒，症情倍加，寒熱交作，頭疼特甚，頑痰塞胸，呼吸喘促，水飮難通，精神昏迷，脈度虛弱，諸症危毒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掌令金聲發疏曰，伏以臣之庸陋，不合言責，不但臣心之自劃，實是通朝之所共知，而昨於新除之下，含恩怵分，不得不冒沒趨承，旣出之後，不得不處置諸僚，而初意則以爲，座目懸頉，係是謬例，欲置落科，而追聞物議，則諸臺之一倂請遞，事涉過重云，果卽勉從云，不意下吏徑先謄傳，致有譏斥之沓至，此莫非臣初入臺地，觸事生疎之致，自訟之外，更何他咎？亦有所未曉者，若以已遞之臺，自處，則急急承牌，交章闕下，安於攻人，不顧自己之處義也耶？雖然，臣旣被其無限反斥，則決不可晏然於職次。伏乞聖明，亟許鐫遞，以謝人言，不勝幸甚。且臣亦有區區慨惋之忱，方欲論列，而情勢如右，末由詣臺，玆敢附陳於疏末，惟聖明留意焉。鏡、儉遞結gg締結g之狀，旣已昭著，則疏下諸人，自在䵝昧難明之中，固不宜置諸陸地，而況眞儒之捉納萬鼎，若在於逆顯兵敗之後，則其間情節，尤涉可疑，臣意以爲，一倂島棘，恐不可已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本事旣明下敎，則疏下諸人，不可仍置陸地，誠若疏辭，而復爲荐蕀，過矣，竝絶島定配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之前後號籲，瀝盡腔血，而聖鑑不諒，兪音尙靳，批旨溫隆，誨勉愈勤，臣九頓震越，五情迷爽，自不覺涕泗之橫集也。臣以至微之身，承至渥之寵，銜戴踧蹐，無地自容，而猶且不爲趨承之計，自甘違慢之誅，臣雖愚昧，豈不知分義之可畏，而惟其苦心至懇，實有萬萬不得已之故耳。臣與首揆，其爲至切之親嫌，旣非汎然姻婭之比，且相府，卽一國論政之地，其事體之嚴重，顧如何，而今乃曰，鼎席無相避之規，不恤公議，晏然竝列，則是眞沒廉隅，無畏忌之甚者，殿下亦安用如此頑鈍之人，終至於大損國體也哉？此臣所以抵死力辭，不可冒進者也。臣向於前席，伏承聖諭，反復諄切，如父詔子，至敎以差待數年，臣仰聽天語，方寸自激，祗奉恩旨，姑不敢復言休致，而若其冒嫌强疾，仍據相職，決非臣義之所敢出，必遞之懇，耿耿中結，常如盲者之不忘視，此不特通朝之所共知，神明亦以鑑之矣。臣嘗伏見祖宗朝相臣，有疏單數度，得蒙遞職者，其時台鼎之臣，多是身佩安危，與同休戚之人，而其情其勢，有不可强，則列聖輒皆許免，俾成其志，此誠體下之至仁，遂物之盛德，如臣者顧何足比數，而獨未蒙君父之矜察？臣誠冤悶之極，直欲無生。噫，今日國計民事，艱虞溢目，獨使至尊，憂勞於上，臣非木石，何獨不念？矧今年已老耄，陳力日短，苟有一分可堪之勢，豈不欲隨地盡瘁，圖報餘日，而所引親嫌之外，衰疾又痼，精神日亡，中元大脫，下部不收，外雖具人形，內實迫鬼事，凛然有不時顚隕之慮，以此病狀，尙何望奔走職事乎？若於未死之前，得蒙恩遞之命，則庶可暝目而就木，以結他日之結草，玆敢冒死更籲。伏乞聖慈，特回鑑照，亟賜鐫免，仍勘臣辜恩蔑分之罪，千萬大幸。且臣旣在控免，義不當受祿，而荐蒙倉官輸送之命，尤不勝感悚。顧臣情病，決無行公之勢，而偃然在家，徒食國廩，其在公義私分，寧有是理？亦乞收寢前命，伏切懇祈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批旨已諭，更何多諭？但自愧誠淺而已。平日其若誠信相孚，于今若是其邁邁，卿其勿復困我，須體如渴之望，卽起視事，用副慇懃之志。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世謙爲星州牧使。

○二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張鵬翼，同知事尹游，參贊官愼無逸，武臣行副護軍朴震圭，宗臣東恩君搏，侍讀官鄭羽良，檢討官趙迪命，假注書朴聖源，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諸臣以次進伏訖，上讀前授音一遍，羽良讀自王拜手稽首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至無遠用戾。上讀新授音一遍訖，羽良曰，敬天二字，雖若常談，而人君之道，不出於此，周公之告，成王之答，皆以此二字，申申言之，其意深矣。人君若有一事之違於理，則便是不敬乎天也。臣伏覩殿下於敬天之道，靡不用極，而當此收藏之日，雷變非常，此必有一念之間，敬天之誠，有所欠闕而然也，此正惕然反求處也。伏願殿下，深加體念。上曰，其言切實矣，當猛省焉。迪命曰，敬之一字，最要於學問，而帝王御世之法，亦不外此。蓋人君，高臨億兆之上，無所畏忌，易致覆亡，故善爲治者，必以敬天，爲第一義，上番陳戒之言，好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尹游曰，敬天之意，儒臣已陳，更無所達，而誠敬二者，如車兩輪，如鳥兩翼，不可闕一也，於此而益加勉焉，造次不忘，則漸有造詣之功矣。上曰，其言尤好矣，各別留意。羽良曰，孺子其朋云云，蓋一箇私字，無往而不病，愛憎賞罰之間，苟有一毫不循於天理，則其爲害也，始雖小而終必大，若火之焰焰矣。一箇朋字，便是私字，遏絶之，痛抑之，然後始可語治國安民，故周公於復命之日，必以此反復焉，其意豈偶然乎？上曰，其言好矣，留意焉。迪命曰，王者奉三無私，今以孺子其朋之戒，參互見之，則可見治國之道，莫外於是，而終必大有功矣，各別加意焉。上曰，當加意。羽良曰，敦大成裕，汝永有辭八字皆好，而敦大二字尤好，後世人心，急切迫隘，專以趨事赴功，爲務，故無敦大成裕之功。臣伏覩殿下平日所爲，則其於作爲處，固能優爲，而至於敦大上，反有不足，敦大成裕四字，念念不忘，則厥效大矣。上曰，各別留意焉。羽良曰，汝其敬識百辟享云云，此御諸侯之道也，此非卽今陳戒之言，而然所謂享者，非專指享諸侯而言也。凡群臣上下，皆有享上之誠，則若川之歸海，星之拱極，其國無不治矣。然此在於敬，而敬爲修德之本，汝其敬三字，尤好矣，臣敢以此申達。上曰，是矣，加意焉。仍曰，召誥云，不可不敬德，洛誥但言敬之一字者，何耶？羽良曰，先儒有兼言性情之處，有只言性而不及於情之處，立言之體，大抵不同矣。曰敬德，曰敬天，各以所重，言之而立言雖異，意實相貫矣。上曰，然矣。游曰，此乃上古之世，而周公猶以朋之一字，重言以戒之，今則黨禍至於滔天，可不思所以急急撲滅乎？破黨之道，在輔相則雖難，而在君上則不難，各別留意焉。上曰，其言最好矣。仍曰，朋字，只是私字，而後世流爲黨字也。迪命曰，朋黨，無他，只是一私字也。上曰，同知事新自西關而來，必有所懷，達之，可也。游曰，所達之事，甚多，而倉卒有難陳對，以卽今新出之事，敢達矣。義州一邑城內民戶，至於三千戶，而皆無農作之事，只以使行時開市及稅馬等事，爲生理矣。向因商譯輩淸債一節，辱及於國家，故切痛其弊而嚴防之，此路盡塞，義州邑人，無論常漢、兩班，生理永絶，府尹亦不知善處之道矣。自朝家變通而後，邊民庶可保存矣。上曰，今番淸債一節，弊由商譯，故防之。大抵我國之人，多入銀貨，貿來遠方無益之物，而增其奢侈，此不可不防也。游曰，我國銀貨，皆出於倭國，倭人亦待皇曆齎咨官入去之時，而出送銀貨，不宜一切痛禁而嚴防之。且義州運餉庫，使行、勅行時，取用馬價，而今則運餉已廢，義州不能貌樣，民亦不能生理矣。此亦參酌，使義州復開馬窠，如韓祉時三四窠，然後可以成樣而聊生矣。臣於去年，三往義州，故詳知其形勢，而廟堂則何以盡知其切迫之狀乎？新伯處，以此言之，則亦以爲從當狀聞云，合有變通之擧，故敢達。臣又見義州馳通，採蔘胡人，作家於鴨江，仍爲留住之計，此甚可怪也。上曰，雍正送之乎？游曰，雍正以章稅，爲重，故授章標出送，而標文一丈，人名則或至十餘，已極可怪，而江流合凍，則易致相通，且有馬當船，何以防其奸乎？況義州人，旣防興販之後，生理極難，豈不與彼人潛相通貨，而彼人亦捨此路，則無以得食，如此之際，豈不生事乎？臣意以爲，奏文爭之，宜矣。上笑曰，雍正本有愛銀之癖，故今番債銀蕩減後，又有稅蔘之擧矣。且雍正有好勝之病，其所處事，人謂之善爲，則自喜，而或謂之不善爲，則不喜，向日辱我之事，亦出於我國之人，不以渠事爲善故也。今若以此奏文，則彼必羞愧而不滿於我，生梗易矣，不若姑置之爲愈也。游曰，今年關西年事，初有豐登之望，而連有水災，至於淸北，四五邑中，山數邑，江邊三四邑，凶歉尤甚，將未免設賑之境，而臣在彼時見之，則凡廟堂，分付事，每依三南例而爲之，故扞格而難於奉行矣。關西異於三南，田多畓少，沿海之處，雖或築畓，而居民不尙水耕，故防築不堅，海溢水浸之災，無歲無之，而朝家不給此等災，故臣於上年，以此狀聞，得蒙若干給災，而今年又必給此災而後，沿海之民，可免白地徵稅之弊矣。且關西雨雹之災，每年特甚，田稼被傷處，若牛馬之蹂躪，今年則雖不至大段，而雨雹所過之邑，亦必給災而後，可無呼冤之端，竝令該曹稟處，何如？上曰，關西之有異於三南，卿言是矣。一道若許災，則他道亦必比較，故廟堂持大體之道，自不得不如是矣。所達如此，不無掣肘之端，令廟堂稟處，可也。〈此一節，出擧條〉鵬翼曰，臣於丙午年，待罪捕廳時，明火賊十二人取服，移送刑曹矣，自刑曹決案入啓後，宜卽正刑，而至今不爲擧行，今聞之則十二人中，十人飢死云，其死則一也，而國家不能罪其罪而殺之，使之自斃於獄中，其在道理，殊甚未安矣。申勅刑曹，二人卽爲正刑，何如？上曰，三次變辭，則直招決案者，頃有定式矣。游曰，外方又有一弊，盜賊雖不殺人，遮絶人路，則亦以一罪，論之，而指示捕捉者，例蒙賞典，故其間或有良民之橫罹者，此亦申勅，宜矣。上曰，判尹所言明火賊，此亦殺越人命者耶？鵬翼曰，雖有承款者，而更爲發關於本邑，詳問情節，而如合符節，然後殺之者，是治賊之法也，此賊之殺人與否，雖未的知，而旣已取招，至於移送刑曹，則似不可一向稽延也。上曰，律文未知，何如？人家衝火，亦一律，而明火作賊，與殺越人命，有異，故予亦以爲過矣。漢高約法三章，殺人者死，然則殺人豈不重乎？凡明火之賊，雖殺越人命，其中必有先下手者，而每因一人之被殺，至於十餘人之伏法，其在嚴治之道，不可低仰故也，而京獄則豈然哉？外方尤甚矣。此事，疑之久矣，令秋曹詳考律文，後日登對時，更爲陳達，可也。〈此一節，抄出擧條〉鵬翼曰，臣所帶御營將官韓配奎、韓師正兩人，俱於中日試射時，騎芻五中，而韓配奎則加資，韓師正則準職除授有命，而將官參下，無準職之規，故銓曹不爲擧論，均是參下，而一則加資，一則無賞，故稱冤矣。上曰，內中日，內三廳五中，則例出六品，故此亦有準職之命矣。今聞將官參下無準職之規云，似有不均之嘆矣，一體加資，可也。〈出擧條〉鵬翼曰，京各司回啓，五日內爲之事，纔已申勅，而遠道上言之人，則留待京輦，故卽爲回啓。至於近道人，則上言後，皆卽退歸，故發關于所居邑，待其現身後，將以回啓，所下漢城府者，亦以此尙多未回啓者，如是遷延之意，惶恐敢達。無逸曰，大臣以史閣事，有別兼春秋定送之請，而卽今日勢漸寒，發送無期，甚可憫也。沈泰賢旣已坐罷，以無故之人，口傳差出，送之，何如？上曰，無故之人，誰有乎？無逸曰，如趙明澤，無故矣。上曰，沈泰賢何以坐罷乎？無逸曰，泰賢昨以試官牌不進，坐罷矣。上曰，旣已坐罷，其代以趙明澤，令該曹口傳差出，牌招察任，可也。〈榻前下敎〉鵬翼曰，北漢各軍門，自前若有故，則兩局大將，親往看審，或試射武士而來矣，今聞御營廳造設處，被沙汰，若凍解則必將傾圮，許多軍器，將未免盡棄，小臣躬往見之後，變通，何如？上曰，近來連有往見之事乎？鵬翼曰，臣待罪將任以後，雖無往見之事，而若有故，則草記往來者，載在節目矣。上曰，如是則不必辭朝，往時，依前草記而往，可也。遂以次退出。

9月2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徐宗玉〈坐〉。右承旨愼無逸〈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字gg單子g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字gg單子g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愼無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愼無逸啓曰，來初一日常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副承旨金始㷜身病甚重，陳疏，同副承旨趙翼命受由在外，上來遲速，亦不可料，在前如此之時，有變通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姑改遞，明日政差出。

○右副承旨金始㷜疏曰，伏以臣，神識衰疲，視聽俱廢，痰火一病，爲平生之痼癖，每當初寒盛暑，如期必發，日昨奉命在江郊時，又作一場痛，大勢雖歇，餘症猶苦，而承有召還之旨，不敢言病，黽勉驅策，夙夜奔走者，首尾已數箇月矣。昨於申退之路，又觸風寒，渾身忽覺灑淅，百骸亦爲勞倦，急歸私次，連服取汗之劑，而筋骨如束，頭腦若劈，身熱膈懣，昏昏莫省，達夜叫苦，咳嗽不止，種種諸症，雖不敢仰煩上聽，顧此病勢，實無强起之望，旬月之間，決難供職，而出納之地，不宜暫曠，故臣方治疏入送之際，因本院啓辭，天牌押臨，而委頓床席，轉動無路，終不免坐違嚴召，病裏惶悚，恭俟譴罰，聖度天大，終靳例罷，私心悶蹙，尤當如何？苟使臣，如有一分可强之勢，則當此僚員不齊之時，何敢偃便在家，自犯違傲之罪哉？玆敢復理前疏，以伸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許鐫遞，以便調息，俾尋生路，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入啓。傳于趙顯命曰，本院啓辭，旣已賜批，此疏還出給。

○愼無逸啓曰，新除授別兼春秋趙明澤，時在京畿漣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內農圃手本，圃軍役價裁減木十疋，來朔爲始，斯速復舊上下，以爲圃軍等保存之意，令廟堂分付戶曹事，啓下矣。治圃軍，固爲役重，而耕食其土，足當其役，故丙申年裁減時，量減其朔布十疋，乙巳亦因減不復舊者，意固有在，上年雖被水災，今幾盡數還耕，當此務加節省之時，不宜獨爲復舊，今姑置之，何如？傳曰，農圃各殿供上，非圃署之比，當初厚給圃田，意有存焉，而昨年水沈，亘古所無，所給代田零星，不充其代，則欲得朔布，其勢固然。頃者啓下者，亦爲重御供矣，此不必相持者，有焉，水沈之田，今年其若竝爲還耕，不必復舊朔下，仍陳不耕，許其手本，發遣本曹郞廳，與本圃內官，摘奸後更稟。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前正言崔命相，本廳軍色郞廳已爲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任，何如？傳曰，允。

○府啓，掌令金聲發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請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覈。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尙億、尙稷等，更令鞫廳，拿鞫嚴刑，期於得情。請坦孥籍事，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減等出陸之命，〈措事竝見上〉臣昨伏見特下備忘，有前司諫李世璡遠補之命，臣於是不勝憂慨驚惑之至。夫諫官，卽人主之耳目，而以言事君者也，其言雖或不槪於上心，固當盛加寬容，以廣來諫之路，不審殿下何所激惱，而至有此過中之擧耶？噫，黨論之禍，將至於滔天，則此殿下所以飭勵群工，思臻蕩平之域，而牽聯膠固，尠有自拔於俗套者，獨世璡，不彼不此，將欲定是非於一世，則在殿下建極之道，實合優容嘉奬，以示勸勵之意，而反加摧折，摧折之不足，又從而斥逐之，處分非常，景像不佳，此非臣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而不瑕有乖於無偏無黨之化耶？請極寢前司諫李世璡遠補之命。答曰，不允。未端事，以今番處分，謂申勅例樣而若此乎？李世璡特補之批，大略詳諭矣。黨習日痼之時，其中若有稍改其心者，則豈不嘉之，而今予所期者，非此也，乃使彼此，各忘黨目，只循一箇公字而已，今則但別凶逆，不可以文字句語，互相加罪也。噫，黨習之至此，乃由於此，故頃者以往事，使付先天，意非尋常，其若求其本而罰焉，勿論往者黨目，廷臣之免乎此者，其幾人，今世璡則外若改心，其曰攻之，語涉巽軟，其曰公心，亦無着落，徒使更惹閙於暗地，起眩亂於靜處，殊無體予付先天之意，雖欲切於蕩平，實不取乎此輩。昨者亟允三賊之啓，旣洞諭于鏡、儉之事，則今此島配不可已者也，旣已一諭之後，不必多諭，定于予心，而此等處，不可不諭故也。三賊之賊，非逆賊之賊也，乃護私黨亂世道之賊也，特書賊字，誅日後不忘黨負國家者之心焉。

○咸鏡南道慰諭安集御史狀啓，三、甲兩邑民情，關防變通事，宜劃一條陳事，傳于張泰紹曰，北道安集御史狀啓中，附陳首件事，令廟堂考其前例，稟處，兩邑營將巡歷時，沒技人，亦令該曹考例，稟處，他餘條件，其令廟堂商確稟處。

○領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狗馬賤疾，至煩聖慈垂念，太醫診視，藥物便蕃，臣誠感銘在心，忽若沈痾祛體，只緣受傷最深，彌留至今，火鬱頭痛，咳嗽失音等症，一向無減，頓無自力之望。今朝庭候之班，旣不得進詣，次對常參，亦將不能隨諸臣入對，分義虧闕，惶悚靡容，乞蒙重勘，以勵群工。且臣日昨所辭摠裁之任，非爲其飾虛讓應文具而已也，蓋所以重先朝之實錄，嚴史局之體例也。區區自劃之義，亶出於一段誠心，而聖明視以例讓，批旨不賜兪許，臣實抑鬱，罔知攸措。亦願特軫史事之至重，諒臣懇辭之由中，亟命早許遞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慮念，有疾未赴，其何所傷？所辭摠裁，決難許副，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俟間造朝，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江原監司李衡佐疏曰，臣以蔭途之賤品，荷不常之洪造，欲報之恩，河海無極，瓜後蹲仍，日月亦多，而絲毫靡效，衰兵寢篤，職務漸曠，將不免尸素之罪，則今安敢以屢瀆，爲懼，不一哀籲於天地父母慈覆之下哉？竊念臣，少嬰奇疾，肌肉盡脫，七哭子女，肝火尤盛，頤項痰核，症成連珠，根委已痼，鍼藥罔效，十數年來，五阽死境，及夫衰暮之年，再經草土，宿症旣添，吐血兼發，澌削而無陽界之形，卽通朝之所共知也。且臣自叨藩任以來，四作嶺海之行，今秋發巡，爲審災傷，越險馳驅，又近兩朔，項核挾感，寒熱交作，血病乘虛，眞元暴損，自量筋力，死亡無日，而臣不敢以病情之如許，廢一路之秋政，寸寸作行，纔訖巡審，舁到病軀於距臣營半日程橫城縣，而病劇力竭，凛若垂盡，似此病形，實無時月回蘇之望，臣身之顚斃道途，顧何足恤？惟是聖恩如天，報答無路，撫躬悼傷，自不省寸心之所處，倘蒙聖慈少加矜諒，許解匪分之任，俾臣得以便意調治，則一縷之危，亦或復起，他日報效，庶可自勵，玆敢悉披肝膈，在路封章，臚列醜陋，干冒宸嚴，尤增死罪。且臣於巡過嶺東之日，得接秋曹關文，則黃海道新溪人李光夏者，以廣州人兪彦章奴婢相訟事，至於擊鼓，其供之侵誣前後伊川府使，固已可駭，而譏詆之言，又及於臣，至曰奴婢買得三人，牢囚營獄。臣於此訟，尙未一遭推覈，曾無一人捉囚，則牢囚營獄之說，全是虛罔，而末又曰請囑紛紜，雖以道臣之明，而十斫之木，無不摧折，三言下機，無足怪也。其所爲言，隱然歸臣於偏聽私囑之科，無識一鄕人誣罔之言，顧何足辨明，而臣於光夏、彦章，旣不識其何狀，則蟲鷄厚薄，慮未曾到，而惟是伊川十餘戶民人，擧被兩人之侵掠，將不得保存，涉險六日之程，呼訴臣營者，不啻四五次，則民情之大難堪，據此可知，而彦章之呈狀請訟，亦非止一再，故臣果累次移關於海營，必欲捉致光夏，詳加推決，使峽裏殘氓，獲免左右之侵剝，而彼光夏終始遁避，不爲來現，海營之捉送其父，拘繫於伊川府者，亦已多日，而尙無應訟之意。論其情狀，已極痛駭，而卽見伊川府使李夏源辭狀，則所謂廣州兪姓者，元無族誼，且是素昧云，此人之許多誣罔，不過出於延訟之計，而苟使臣，凡於訟獄推覈之際，決處當理，公嚴見孚，則此等之言，奚爲至於黈纊之下哉？此固臣自反悚恧之處，而今臣病勢，如右所陳，方以此丐免，則此等嫌端，有不暇論者。伏乞聖明，俯賜憐察，亟命鐫斥，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瞻天霣越，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兩人所爲，極可駭也，卿何爲嫌？藩臬體重，特仍非偶，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9月3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徐宗玉〈坐直〉。左副承旨愼無逸〈坐〉。右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同副承旨申致雲〈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聖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熽啓曰，明日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于李廷熽曰，賓廳次對相値，今日晝講，停。

○大司諫成德潤，正言李光溥牌招啓辭，傳于愼無逸曰，前已申勅，今何請牌耶？此啓辭，還給。

○以同副承旨申致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愼無逸曰，推考傳旨捧入。

○愼無逸啓曰，同副承旨申致雲，旣有只推之命，待明朝更爲牌招，以爲入侍常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宗玉啓曰，明日常參時，政府西壁及刑曹堂上，不可不入參，而左參贊金興慶，刑曹判書權𢢜在外，右參贊朴泰恒，刑曹參判李翊漢身病不進，刑曹參議金啓煥親病受由，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受由外，竝待開門牌招，以爲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常參時，兩司當爲入侍，而呈辭受由，引避退待，在外人員外，大司憲趙尙絅，大司諫成德潤，司諫朴弼琦，正言兪健基，時未肅謝，故以前後申勅之聖敎嚴切，自本院不得請牌之意，分付兩司，使之累次往復，而皆以情勢難安，不得入參云。本院則他無別樣催促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竝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李眞望，參議尹惠敎俱在外，右承旨愼無逸進。兵批，判書金東弼試官進，參判李仁復進，參議沈埈試官進，參知申致雲病，右承旨愼無逸進。

○吏批啓曰，長鬐縣監高重明，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接司僕寺牒呈，則正bb言b尹東源，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朴弼琦爲司諫，以李春躋爲輔德，以閔應洙爲禮曹參議，以趙漢緯爲修撰，以洪得厚爲禮曹佐郞，以李日躋爲咸平縣監，以李廷熽爲左承旨，以申致雲爲同副承旨，以崔命相爲持平，以兪健基爲正言。白翎僉使南五錫，防踏僉使李錫圭，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李安益戶奴呈狀內，上典年今一百二歲，獲蒙天恩，除拜實職，宜卽上京肅謝，而委身床席，不能運動，萬無作行之勢云。以百歲之人，無路上來，則西樞雖是閑職，不宜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副護軍金始㷜，副司直趙翼命，副司果趙泰耆、崔命相，竝單付。

○愼無逸，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判書臣金東弼，參議臣沈埈以監試覆試試官，俱入試所，參知臣申致雲，移拜承旨，參判臣李仁復，獨爲入直，而明日常參時，侍衛無以備員，參知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來周爲兵曹參知，以權顈爲咸興判官。

○愼無逸啓曰，新除授兵曹參知鄭來周，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愼無逸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徐宗玉，以禮曹言啓曰，樂生朴昌燁，爲其父典樂萬積上言，回啓判付內，近來此等之事，因一事希望賞典之弊，爲今痼弊。甲午進宴時，唱尊崇樂章之樂師，與壬寅祔太廟時臺上典樂，俱皆加資耶？考例更稟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甲午進宴時，唱尊崇樂章之樂師，則旣無上言之事，亦無論賞之擧，壬寅年祔廟時臺上典樂權信。今乙巳年，援據列聖朝祔廟時臺上典樂丁潤璞四人等論賞加資之前例，有所上言，而本曹以上裁回啓，則判付內，依丁潤璞等例，論賞爲敎，故權信亦蒙一體加資之典矣。甲午、壬寅之前例如此，敢啓。傳曰，依例加資。

○左議政李台佐初度呈辭，以手書，答曰前後批旨，旣諭決不可固讓之義，決難勉副之意，庶冀卿諒焉，而意想之外，又尋辭單，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竟夕無語，只增愧恧。卿之平日爲國之誠，予知久矣，雖無頃日面諭之語，以卿向國之誠。顧今國勢，私心不安，必不暇恤，況旣聞頃日丁寧之敎，其豈忍若此？是先私嫌而後國事矣，非恒日所望也。小子雖誠淺，莫回卿心，以卿平日之心，追惟兩朝，決不若此，脫其常格，手書諭焉，宜體此意，幡然偕入。仍傳曰，承旨持此手書，明日待開門，傳諭于左議政家，趁常參偕入。

○刑曹參議金啓煥疏曰，伏以臣於去月初，慘遭同氣之慼，九耋老親，晝夜號哭，寬譬不得，悲遑度日，似此情理，豈有離捨之勢，而向來試院考課，事係往役，不得不抑情承命，十許日牢鎖之餘，歸見老父母，精神氣力，一倍綿綴，居常凛凛危懼矣。此際又有秋曹佐貳之命，天牌儼臨，係是變通差出，則亦不敢爲言私祈免之計，輒復黽勉祗肅，鎭日赴坐矣，老母自昨日初昏，猝然寒戰，宿患氣升胸痞之症，一時乘發，達夜辛苦，幾至昏窒者，數次，朝來亦一樣，嘔氣兼作，粒米不下，神昏喘促，若不保頃刻者然。蓋病作於疚慼積瘁之餘，諸般症形，比前倍劇，旬月之間，難保其向蘇，焦遑煎迫，罔知攸措。情勢到此，斷無離側供劇之望，玆敢疾聲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垂矜憐，亟命鐫改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三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李㙫，禮曹判書金始煥，吏曹判書趙文命，判尹張鵬翼，左副承旨張泰紹，掌令金聲發，校理鄭羽良，假注書朴聖源，事變假注書柳逸，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入侍。右議政李㙫進伏曰，日候漸寒，聖體若何？上曰，與昨無異矣。㙫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㙫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㙫曰，今年年事，雖云稍登，新捧舊逋，一時竝督，則民力難支，兩南道臣狀聞，已爲來到，或請捧三分之一，或請捧五分之一，而若待諸道狀聞之齊到後，酌定分數，則非但節晩，亦患䝮gg眩g於奉行。今番則不待諸道分等狀之來，先自廟堂，區別稍實之次，尤甚邑，差等酌定，分付于諸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㙫曰，得見咸鏡道安集御史李宗城所示，則北路民事，極爲可悶。此時方伯坐罷，凡百瓦解，莫可收拾，新伯若已出代，催促下送爲言矣，新除授監司金取魯，催促下送事，分付政院，何如？上曰，北路事，不可稽緩，使政院，各別催促。〈出榻前下敎〉㙫曰，得見李宗城所示，則咸興判官金箕錫，全不曉事，初欲狀遞，而將欲上京，故待上去後，稟達變通，而自京若變通，則勿拘常格，各別擇差，給馬下送事，通于廟堂矣。箕錫旣不曉事，則此時災邑，不可仍付於此人，卽爲罷黜，其代，勿拘常格，各別擇差，急急下送，何如？上曰，金箕錫，向日輪對及辭朝時，見其外貌，則似有知識矣，今聞全不曉事云，知人豈不難乎？吏判，何以擇差乎？趙文命曰，參議政，爲之矣。上曰，吏判不知乎？文命曰，何以不知乎？校理鄭羽良曰，小臣爲郞廳時，差出矣，使箕錫，處於例邑，則不難治之，而至於災邑劇務則難堪，故渠亦去時，以此爲悶矣。上曰，外貌則極長者耳，然終是過於外貌者也。旣不曉事，則不可置之，金箕錫罷黜，其代，口傳擇差，給馬發送，而第判官窠干，豈不難乎？文命曰，多在罷黜中，故難矣。上曰，勿論文、南、武，爲之耶？勿拘常格，則不難矣。問于廟堂，勿拘常格，各別擇差，而名下懸注以入，可也。〈出擧條〉㙫曰，臣衰朽若此，而聖恩如天，致位至此，責任隆重，更何有所望乎？唯思一分報效之地，而本無才猷，前忘後失，昏謬特甚，欲引退而不得矣，愚衷所激，或見聖德之有闕失處，則中夜竊憂，寢不能成，臣適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古人云，言路開閉，關國家之盛衰，近來殿下於臺閣之臣，摧折太過，出補亦多，臣於頃日，亦以是爲達矣。有懷必陳，自是臺職之當然，其言可用，則採之，如其不合，則置之而已，至於遠補，則豈不過乎？言路開而後，國可爲國，而比來以言爲諱，漸至索然，實爲慨然，臣本不干於是非，而深望殿下洞開言路，無貽聖德之累。李世璡之疏，驟見之則似若可異，而其中亦有一世公議，世璡之平日言議，雖未知其如何，而如此重大之事，豈以世璡一人之見，而徑定是非者耶？一世之公議皆然，故世璡採取之耳。古語曰，鷙鳥遇害，鸞鳳增逝，雖在鷙鳥，而尙且如是，況其言不可罪而罪之，則人將卷舌，孰有敢言者耶？勿論事之是非，言之輕重，摧折若是，則其害公道而防言路，極矣，豈不深可慨然乎？上曰，卿言是矣。此一節，欲一詢問，而一番處分之後，不欲更爲煩屑，故不言矣，今適入侍，可以畢言矣。今日處分，與前日處分，大異，卿豈不知乎？予非偏護其人也，實欲勸勉諸臣，盡棄舊事，而付諸先天矣。俄見春秋館單子，忠淸監司李聖龍敎書製述官，必以承旨愼無逸，塡差，雖涉例事，而亦襲舊套之致也，方置此單子，而待卿等入來，欲問矣。俄已下敎，今後則毋論彼此，盡忘前事，自今日爲非者曰非，而勿以私意而曰非，自今日爲是者曰是，而勿以私意而曰是者，是予意也，若擧論前事而曰是曰非，則反爲舊套矣。逆賊則各別區別，可矣，而金聲發所陳疏下三賊事，欲爲而不爲，言甚巽軟，此事不言則已，言則豈可若是巽軟，而置之於暗昧之科乎？昨日備忘中，賊之一字，非逆賊之賊，乃護私黨，忘君父，亂世道之賊也。無締結鏡、儉之事則已，旣與鏡、儉締結，則其護黨之罪，自可識矣，而聲發不爲明言其罪，置之於暗昧之科者，其心猶有所不能泰然而然矣，是可慨然。世璡之言，若稍改其心，超黨臼而自好，則豈不喜哉，而予則非望其苟且拔俗而止也？世璡之言，外面看之，似好，而然有不然，柳鳳輝之疏，妄則妄矣，故大臣死後賜諡，例也，而不爲循例賜諡於柳者，意有存焉。若以事關自己，爲嫌，而不明言其是非，則是亦私也，百世之下，何以知公議乎？在昔仁廟，於故相臣李敬輿之事，謂以斷斷無他，必使後人知之，爲敎矣，今日事，當朝之人，如向來極以鳳輝爲是，而不次用之者，非矣，以爲懷逆心而至請按律者，亦過於分數矣。予則素知其人無他意，而不過彼此疑阻之致，故終始支保，而至於君君臣臣之義不明，則必有無鳳輝之心，而爲鳳輝之疏者，將何以懲後來乎？此其過爲容恕者，亦非矣。今世璡之請置柳疏於《勘亂錄》之首者，外面似歇，而其意則實深矣，黨論，豈自鳳輝始乎？若究其本，則彼此皆然，以前事，皆付於昧爽以前，可也。若謂逆變原於柳疏，則又豈無故相臣趙泰耉之箚乎，又豈無斯文事乎？推而上之，有幾層耶？義理無窮，今若許世璡之言，則彼必欣喜，自謂得計，而繼爲新論，不知前頭，更有何等事乎？伊時宋寅明，有筵稟之語，故參酌下敎，今以柳疏之不爲首錄，謂之無頭蛇，則撰修《勘亂錄》者，亦將爲何如人耶？如是則更生無限葛藤矣。今世璡，不彼不此，乃於疏中，不欲直斥，故始稱故相臣，又慮嫉鳳輝者之不謂公論，故下去其姓，此則不當於寒煖，不當於彼此，而其流之弊，將至潰裂矣，自前黨論，豈出於深處乎？予實慮此，故昨已言於憲臣疏批矣，欲一問於卿等，而不爲提擧矣。卿旣開端，吏判、玉堂，各陳所見，可也。趙文命曰，前後批旨及俄者下敎，皆以付諸先天，爲敎，實爲好矣。臣曾於辛丑年在玉堂時，疏陳國事罔措，凡干是非，與前日所爭，視若開闢以前事而後，可矣，今日國勢之岌嶪，比向日尤有甚焉。如許道理，別樣申戒，然後國可爲國，而前後下敎至此，吾國其庶幾乎？不勝欽仰感嘆之至，如是而後，凡事可以鎭定，而至於李世璡之事，則異矣，斥補遠郡，無乃太過乎？上曰，所問者爲此也。予之所見，豈能盡是乎？慮其或有未盡處，故問于卿等，所見或誤，則庶可聞卿言而覺悟矣。文命曰，《勘亂錄》纂修之人，亦皆以爲，只以賊鏡所撰敎文，爲首，則無來歷云矣。世璡之疏，語無着落，故不槪聖心，而渠意則只以爲一鏡公然作敎文云，則不無譏議，故尋其源頭，欲入柳疏也，無害人之心，其言不合，則不用而已，何必外補乎？上曰，無害人之意，而語無着落，終有流弊耳。文命曰，不知其譴罰之果當矣。上曰，不然。譴罰之命，豈不欲還收，而今此一疏，爲向來不悅鳳輝者之一大機關，今若不制世璡，則何以禁他人乎？㙫曰，臣非不知聖慮遠矣，而李璡gg李世璡g豈爲黨論者乎？上曰，渠自以爲，不彼不此，而欲爲特異之事，此亦爲弊，甚矣。楊、墨之害，始於爲我兼愛，而終至無君無父，王、陸之學，以言其初，則亦豈有弊者耶？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予非深惡世璡之言也？在防微之道，不得不然也。校理鄭羽良曰，臣伏見殿下斥補李世璡，備忘不任憂慨，芻蕘必擇，好察邇言，非聖人之道乎？人君用人，如匠之用木，朽者棄之，材者用之，山藪藏疾，川澤納汚，古之道也，李世璡春間一疏，殊不緊，而備忘頭辭，以春間疏語怪妄，爲敎，殊欠於不記人過之聖德。且聖上方欲打破黨論，消融保合，而備忘中不彼不此四字，未免太露，一備忘而兩失言，臣以此慨然，世璡此疏，雖未知其如何而斥補，則終涉過當矣。上曰，不彼不此之文，予亦不能斟酌而書之矣。欲言世璡情狀，而難於下語，初欲曰不東不西，而此亦有病矣，此則儒臣所達，是矣。羽良曰，世璡之疏，別無情狀之可言矣。雖大臣，始稱故相臣，則下去其姓，只言其名，自是例也，以此爲罪，至於斥補，則終涉過當矣。上曰，然則世璡意思，儒臣以爲何如耶？羽良曰，非攻《勘亂錄》纂修之人也，宋寅明常言之故，世璡亦聞之，而爲此言，豈有他意哉？入其疏於錄中，則未知其如何，而其意則非害纂修之人也。上曰，小退。諸臣小退更入。上曰，出送注書，持來李世璡補外備忘，可也。憲臣所謂疏下事，不分明，而儒臣則可以悉知，故問之矣，常時予以儒臣，爲不然矣，今日不知柳疏之首錄當否者，不無慨然矣。羽良曰，下敎至此，實深惶恐矣。臣豈有所忌諱，而不畢其說乎？大抵，此事，宋寅明、朴師洙纂修《勘錄》時，亦有此等議，而前春逆亂，實原於一鏡敎文，故寅明請對稟定，而至於柳疏，則自下有不敢擅自首錄，誰能爲之乎云矣。今世璡之疏，不擧其時相議之事而言，故俄者以比爲達矣，非有所拘掣而然也，今旣完此錄，更何有拘，而不明言乎？一鏡敎文，出於柳疏後，而末乃至此，故其時有首錄之議，世璡亦聞此言，而爲此疏，非害纂修諸人之意也，此則聖上或有所未及洞照而然矣。有懷必陳，臺體固然，斥補遠惡，終涉過當，還收，何如？㙫曰，禮判處，下詢，如何？上曰，禮判陳所見，可也。金始煥曰，臣老昏，不能交遊，家在僻巷，豈有來見者乎？朝紙所出外，不聞儕友間說話，而柳鳳輝事，臣獨心知，聖上每以妄則妄矣，其心無他爲敎，前後參酌保全之道，至矣。此漢、唐中主以下之所不能，而殿下處分，若是其光明宏大，臣只自欽頌聖德而已。上曰，入侍憲臣，以世璡之補外，爲非，則必有所見，陳達，可也。掌令金聲發曰，臣方在避嫌中，不敢達矣。上曰，不然。君臣間交相勉戒之語，非有深意，豈因一時避嫌，而不爲陳達乎？聲發曰，李世璡之言，不非矣。上曰，李世璡欲上柳疏於《勘亂錄》，予則以爲過矣，而爾疏所陳，亦爲未盡矣。聲發曰，世璡之疏，亦有公議，豈獨爲之乎？逆鏡之疏，旣因鳳輝，顯、夢之事，亦由輝疏，故言之，非過矣。上曰，不然。柳疏之必欲首錄者，蓋言其逆賊根本，而近來黨論不公，嫉則過嫉，恕則過恕，不彼不此者，居中，然而中立不倚，好則好矣，予亦不求乎此也。若以其人，爲逆根，則可無一分容恕之端，若謂之斷斷無他，則亦可無一分罪罰之事，而今乃不然，其人則置諸暗昧不明之科，而其疏則欲上於《勘錄》之首，豈不過乎？職名自如，而疏上《勘錄》，豈有如此道理乎？若歸之逆賊源頭，而請罰其人，則予不可聽，而若曰，其心雖無他，當此明是非之日，不可不以此疏首錄云，則豈不公平乎？然而平日嫉柳者，必樂聞而起閙矣，渠則無心，而識見不廣，故如是矣。聲發曰，頃日下批，臣亦見之，何敢不奉行乎？前事皆棄之敎，誠至當矣。臣本非交遊爲偏論者，而至於世璡事，適有所懷，故陳之矣。世璡於蕩平之日，爲此論，其言可用則用，不可用則不用而已，至於遠補，則慨然矣。鳳輝事，本無逆心，聖敎至當，而旣因此疏而爲苖脈，則入於《勘錄》，未爲不可，其心，雖曰非逆，而其疏則不可拔矣。上曰，臺言，有所見而或過激則好，而此則不無妄處耳。承旨張泰紹曰，李世璡補外備忘，有謄書，故持來矣。上曰，上之。仍曰，一鏡敎文，豈因柳疏乎？因疑阻而爲根本，然則無非逆根，維賢亦非逆根，黨論實爲逆根也，不知黨論之爲逆根，而欲以鳳輝爲逆根者，豈不苟且乎？羽良曰，世璡事，非屬於黨論矣。上曰，頃日柳謙明，於筵中，斥論大臣，至謂其漢，而予不外補，今獨外補於世璡，或慮予心有偏入而然，故問之矣，予以爲，首錄柳疏者之議，必有別般是非，故欲聞其說矣，今此所陳，無別般意，乃知予之所見不偏入也。柳若有逆心，則此疏首錄，斷斷可矣，不然則推以至於黨論，而竝上之，可也，獨上柳疏，豈不孤單乎？向旣不罰謙明，今又不罰世璡，則彼將自以爲是，而然此非罪罰而可止也，亦非言語而可止也，只以先天事而止之，可矣，人非木石，而尙且不改，豈不迷暗乎？欲箇箇言之，則對答之際，王言煩屑，用罰之際，適中其願矣。李廷濟事，非他意也，疏語模糊，故以責備之意而罰之。洪景輔疏語，泛然觀之，氣節委靡云者，亦不無所見，而今日則痼於黨論者，必以是說，爲師，爲世所害，故亦爲用罰矣，李世璡事，予方爲憫矣。鄭錫三亦爲妄言，心各不同，自以爲拔出，而不彼不此者，弊豈少乎？若有人隨李世璡，則亦爲黨矣，此習不可長，故不得不用罰矣。㙫曰，今日臣子，敢不奉行聖敎乎？上曰，鄭錫三處，亦已言之矣，此路或開，則必生葛藤，君父亦何以支堪乎？前後黨論，皆由是矣，一人自以爲是，而靡然從之，故有是弊耳。㙫曰，付之先天事，豈不難乎？上曰，入於逆者，謂之逆則可矣，而其外爲黨論者，予欲不用矣。㙫曰，公議所在，不爲牢拒，然後言路可開矣。上曰，予亦豈不知乎？洪景輔之言，有意，而亦有一層道理，患得患失之輩，專以默默，爲主，至於委靡則可悶，而至於黨論，則不妨其委靡，東京不振者，桓、靈以後，獻帝不君之故也。若在上者，捨其不善，而用其爲善者，則豈有委靡不振之弊乎？自今以後，盡棄前事，相以新事，責勉，雖卿有誤處，今入侍諸臣，謂之誤，可也，世璡不知予意，而更提舊事，自以爲公論，此予所以不取也。上仍下敎，使承旨張泰紹，書之曰，三昨李世璡不彼不此等句語，初雖十分斟量而書之，亦不無更思之意矣，今聞儒臣陳達，大覺非矣。在上者，今方勅勵群工，而猶以彼此二字，書諸備忘，則非至誠勅勵之意，怒不移乙，聖賢所戒，而首句語，今因儒臣陳達，亦覺過中矣。備忘中，李世璡下，自今春至自勵十八字沫去，不彼不此四字，改以殊涉糢糊，示予至誠祛黨之意。㙫曰，俄已陳達，今又縷縷，極涉支蔓，而李世璡補外之命，還收，何如？上曰，予非深惡世璡也，不可不防微杜漸，故然矣，一世璡則不怪，而二世璡則可悶矣。㙫曰，世璡，超然脫出於黨習者也。上曰，自爲超然者，亦可悶矣。渠若眞不爲黨，則雖不自言，而君父當自知矣，予則不貴其自效，不貴其獨立，只以往事，付諸前生事，而自今以後，是者曰是，非者曰非，可也，如是則俱無弊矣。上仍曰，愼無逸之差定製述官，不無形迹，如此之習，亦須變革而後，可也。文明曰，知其人之行蹟者，可以撰出，故例自親舊中製之矣。上曰，頃者黃璿敎文，鄭錫三製之矣，承旨製述，有違常格，使他人製之，可也。㙫曰，疏下三賊締結妖儉，何等情狀，而罪名旣著之後，因臺疏，改以島配，則當投畀遠惡之地，而金吾所定，乃是善地，有若拔之坑坎之中，置之平陸之上，自邊移島之意，果安在哉？當該金吾堂上，從重推考，罪人，竝命改定配所bb何b如？上曰，世道漸怪之後，其所不嫉者，必與善地，其所嫉者，或配於黑山、羅老等島，而黑山島則前因閔判府事所達，特敎外，勿定配所事，定奪矣，今此三賊配所，宜定於濟州大靜等地，而乃定於善地，單子入啓時，予亦未及思量而啓下矣。智島、古今島、珍島等地，雖曰海島，而此乃善地，卿言是矣。鏡賊之締結宦寺，眞儒輩，豈不知之乎？不聞昨日下敎之前，恕之容或可矣，而今番下敎，旣特書賊字，明示斷案，有若謨訓，則其在道理，當如脫去汚衣，無循舊習，而尙有係戀之心，至配於善地，事體極爲未安。其在勅勵之道，不可無責罰之道，判義禁徐命均罷職，三賊配所，移定他處，可也。羽良曰，以嚴勅之意，至命特罷，而第命均，豈是容護三賊者乎？上曰，雖非容護，而其所憎惡之心，不深，故然矣。㙫曰，其父曾亦被困於眞儒，故常時無親好之事，到今，豈可容護乎？臣亦被困於此輩，不敢顧藉矣，彼命均，亦豈有顧藉三賊之意乎？其配善地之罪，宜可警責，而至於罷職，則恐未免過中矣。上曰，此非過中矣。聞昨日下敎之後，不當若是矣。〈此一節，抄出擧條〉㙫曰，全羅都事李鳳鳴以漕米布事，至於就理遠配矣，臣爲判義禁時，略見其原情，則漕米布，稱以改色題給，而本道行査未及上來，臣亦旋爲遞職，未及勘罪矣。厥後，査狀上來，有此照律，而臣意則以爲，鳳鳴自是鄕居之人，未免有鄙瑣之事，而那移防換，旣非大叚罪辜。且已經歲矣，此乃最初論罪鏡賊之人，其有誠於國家，亦足可尙，不宜以小罪，久置遠配，似有可恕之道，分揀放送，何如？上曰，此乃可合侍從之人也。甲辰冬，因李鳳鳴一疏，而罪賊鏡，此事則善矣，而身爲都事，不能飭勵，故罪之矣。然此與贓汚有異，且遠配已久，爲先放送，可也。〈出擧條〉㙫曰，前都事尹光天以慶尙都事時濫刑事，禁府回啓中，以若全然不罪，則無以懲戢，參酌定配，爲辭，至於遠地定配，今已三年，而且聞光天母病危重云，當初所坐，不至深重。且旣已懲罪，似宜有寬恕之道，疏釋，何如？上曰，其時濫殺者，幾人乎？㙫曰，一人矣。上曰，官屬乎，百姓乎？㙫曰，非官屬、百姓，而乃品官也。上曰，守令笞五十自斷，乃律文也。笞五十，與邂逅致斃者，非所可論，有罪之民，守令豈可不治，而至於濫刑，則不可不禁，故先朝亦以兪信一事，備忘至嚴矣。此雖與信一有間，而旣犯濫殺之罪，則徑先放釋，殊非懲戢之道，而聞其情理可矜云，姑爲給由，使之來見其母，可也。〈出擧條〉㙫曰，刑曹判書權𢢜辭疏，已爲還送，而聞其眼病頗重，至於兩眸不視云，似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此非固執不上來之人也，自爲忠淸監司時，已有眼病，今亦以病不來矣。文命曰，權𢢜遞職，亦可惜矣。上曰，惜則惜矣，而眼病若此，則任以劇務，亦難矣。然變通遞改後，亦無無故可爲之人矣。㙫曰，各衙門、諸宮家免稅事，今當裁定，而旣有紛紜之議，亦多掣肘之端，至於宗室代盡後，還爲出稅者，極爲拘礙矣。上曰，宗室免稅，各有結數，大君、王子、公翁主，亦但止於己身，而其後則爲祭田奉祀者，持其祭位而已，至於宗室家免稅，亦至四代云者，殊可怪矣。㙫曰，宗室家免稅，例爲限四代云，未知果有所授與否矣。上曰，限四代云者，亦苟且矣。其在敦宗之義，予豈以所無之事，下敎乎？大君、公主則四百結，王子、翁主則二百結，此乃應給之數，而畢竟則爲祭田矣，今以收租記，見之，則順和、臨海房田結，至今尙在，而戶曹不察矣，頃日朴文秀之言，是矣。凡事必有界限，而此則前旣不縮，今亦無減，實無界限矣。就其四百、二百結中，爲子孫者，分而食之，則雖十子百孫，至于百代而可食矣，其外免稅，則豈可更許乎？四代云者，親盡之謂也，田畓免稅，豈以四代爲限乎？卽今立朝宗班，皆是四代內也，若必以四代，爲限，則殊無限節，故欲令廟堂商量稟處矣。趙文命曰，奉祀條則雖至子孫寒微之後，結數亦不減乎？上曰，祭位田則不特四代，雖子孫寒微，至於爲士，亦當食之矣。文命曰，自國家所給結數，皆可免稅乎？上曰，此則予亦不知矣。始煥曰，臣累經外邑，故知之矣。諸宮家免稅，不載於賜給田畓，載於民結而收稅，隨意移定於八道，每於收租時，以實結塡充，故國家多有所失矣。上曰，其弊果如是矣。㙫曰，不特諸宮家、各衙門，以免稅事，連續文報于備局，而此非自備局區別之事，移送戶曹，收聚文書，詳細區劃，使之稟定，何如？上曰，不然矣。送于地部，則雖爲區別，各衙門必不出給矣。近來各衙門，無不折受，而如成均館田畓，自有結數，與勳府特賜者，有異矣，其餘宗簿寺及供上衙門外，皆當革罷，宜自廟堂，執其綱領，與戶判相議，不緊折受處，盡爲革罷，可也。㙫曰，當依此奉行，而卽今司饔院免稅，尤爲難處矣。上曰，司饔院免稅，無據矣，但柴山，與前有異，故不得已有免稅劃給之事矣，廟堂若擇給柴山，則豈有如此之弊乎？本院則燔器爲重，自廟堂擇給其柴山，而其折受之不緊者，則一體革罷，可也。〈出擧條〉鵬翼曰，頃以都城內外起耕處禁斷事，仰達，而有待其收穫後稟定之敎矣，今則已盡收穫，量付田外，皆令還陳，而長養樹木，何如？上曰，限於何處耶，禁標外乎，城底乎？鵬翼曰，城底亦多有新起處矣。上曰，勿論京外人，土貴故然矣。向日陵幸時，見之，則垓子外，亦有起耕處，今若一竝迫令陳之，則是不敎而禁也，民必不自知非而稱冤矣。鵬翼曰，去甲辰年間，掌令朴長潤以此事，論啓蒙允，而人心奸惡，紀綱解弛，新起漸多，已至城底矣。上曰，此後則濫耕者，各別申飭，而城內及城底至近處，皆令陳廢，可也。〈出擧條〉金聲發啓曰，如臣疲劣，忝居臺地，適見君父過中之擧，敢以草草數語，仰請反汗，而及承聖批，十行諄切，徒示誨諭之意，未蒙允兪之音，臣於是，不勝感歎惶恧，而亦不能無訝惑焉。第諫臣，以言爲事，有懷必陳，自是職責。世璡之疏語，遣辭之間，雖或未盡暢活，而顧其大體，則實出於超黨臼定國是之意，而今殿下終不舒究其本心，過加疑怒，斥逐瘴鄕，少無假借之意，臣實莫曉其故也。殿下常以蕩平，爲務，則言涉偏係者，斥之宜矣，如世璡之不染黨習者，又以不彼不此，斥之，殆有甚於斥好黨之人，何殿下之所令，反其所好耶？一諫官之斥逐，固不足惜，而竊恐從今以後，是非囫圇，朝論終無蕩平之日矣。臣雖無似，受殿下耳目之任，粗效匡救之忱，而言未見施，致勤聖敎。且於今日筵席，以疏下三賊事，至下巽軟之敎，此莫非臣□□以來未諳筵敎本末之致，以此以彼，俱難一刻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昨日批旨，不過示意，今日下敎，亦無深意，勿辭。左副承旨張泰紹曰，掌令金聲發，再啓煩瀆，退物論矣。上曰，知道。上曰，戶曹判書有闕之代，姑勿差出，公事之速急者，令次官擧行，可也。㙫曰，李世璡補外，終始過重矣。上曰，吾非憎之也，在防微杜漸之道，不得不然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