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九年/三月
3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仕直〉朴弘儁〈仕〉。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在外,持平李耉齡呈辭,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壽沆曰,訓諭御覽件五件印進。
○李壽沆,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以每年季春稟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旬前擇入。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取稟草記。傳曰,以旬前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初四日初八日,爲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初四日定行。
○南泰齊,以禮曹言啓曰,童蒙禮講,每朔設行單子修啓事,成節目,纔已啓下矣。今月內,勢未及擧行,來三月爲始,設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刑曹判書鄭羽良陳達,前縣監李渘,以壓良爲賤,遠配於平安道順安縣。而李渘奴尙民,擊錚,據刑曹覈啓內,其姪元晉發配,李渘則放送事,允下矣。李渘,押去羅將所到處,分付放送,何如?傳曰,允。
3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式暇〉。左副承旨鄭翬良〈式暇〉。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未肅拜〉。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
○巳時,日上有冠。午時,自巽方至坤方,地動。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在外,持平李耉齡呈辭,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先蠶祭,初獻官,以行副司直柳綎、鄭來周,實預差,啓下。亞獻官,以兵曹參知尹敬龍,掌隷院判決事柳萬重,實預差啓下矣。俱以身病猝重,不得受香,竝推考。不得已,初獻官以戶曹參判朴弼均,亞獻官以兵曹參議宋秀衡,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吏曹,以先蠶祭初、亞獻官實預差改付標事,單子及草記來呈矣。獻官,果有實病,則吏曹所當趁早變通。而受香時刻已迫之後,始爲付標啓稟,殊涉未安。當該堂上,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啓曰,兵曹參議宋秀衡,以先蠶祭獻官,今方出去,而替直無人,宿衛重地,不宜暫曠。判書徐宗玉,參判權𥛚,參知尹敬龍,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泰齊曰,擧動侍衛單子,今日內,盡爲修入事,分付。
○傳于南泰齊曰,動駕相値,內局問候,動駕後爲之意,分付。
○鄭必寧啓曰,再明日私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李壽沆啓曰,再明日私廟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一員未差之代,所當政官牌招,開政差出,而連値齋戒,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李成中落點。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再明日私廟擧動時,禁軍將領,當爲備員。而別將宋徵來,時在統營任所,姑未交龜,各番將三員,亦又作闕矣。以代將領軍,事甚未安。合有變通之道,別將宋徵來,今姑改差,各番將有闕之代,竝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義豐爲禁軍別將,具侃爲羽林將,閔聖洙爲兼司僕將,鄭汝稷爲內禁衛將。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私廟擧動時,各差備中衛將,連因下敎,而拔去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此擧行。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私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留守曺命敎,曾有四五日內辭朝之命矣。以省掃陳情出去,還歸有日,而纔遭服制云。本府堂郞俱曠,委屬可慮。命敎,非久又將以書寫官上來,日子窘急,有難等待其制限。聞其成服已過,使之明日辭朝赴任,何如?傳曰,允。
3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式暇〉。左副承旨鄭翬良〈式暇〉。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在外,持平李耉齡呈辭,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成中,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私廟動擧時,禁軍別將及禁軍將,當爲領軍侍衛。而新除授別將李義豐,內禁衛將鄭汝稷,時無職名。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義豐、鄭汝稷爲副護軍。
○敎開城留守曺命敎書。王若曰,公朝擧保障之才,寔重是選,舊都畀居留之責,幸得其人。玆循典章,庸頒綸綍。惟卿,故家華胄,名祖肖孫。雅性沖眞,純乎有古人之度,平居簡素,澹然如寒士之容。經術推爲文章,華而有實,志操恥循流俗,介亦能通。旣譽望之彌隆,遂內外之歷試。官銜遍揚於淸膴,乃其心常執謙而恂恂,績庸茂著於州府,而爲治不求名於赫赫。國子掌課,文體有變今復古之稱,銓部封章,誠心贊恢公祛私之政。中歲之功名晼晩,益見恬靜之素規,向者之資級寢還,殊乖進用之初志。肆予眷之方注,果僉擧之允諧。惟彼松京之形便,實我漢都之要阨。鎖鑰克壯,地勢扼兩西之衝,舟車相連,財力通四方之賄。楸宮寓羹墻之慕,視他都體貌尤尊,桑土軫陰雨之謨,自列聖措置亦久。第緣飢癘之荐酷,迺見凋瘵之日滋。里閭蕭條,民物絶回蘇之望,府庫罄竭,文簿致擁虛之嘆。惟爲政在今日倍艱,顧是任非此子莫可。玆授卿以開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大都鈐轄,庸委重而保釐,一路儲胥,兼摠務而管理。卿其祗服訓命,益殫忱誠。詰戎政而展遠圖,備禦之道當盡,察民隱而布實惠,撫摩之方須勤。御衆則規模宜懋乎宏恢,莅事則綜理毋厭其微密。其餘稟裁通變,自有遵依故常。於戲,年力不至於衰遲,卽非養閑之日,民憂政急於凋弊,詎緩固本之謨?予不多言,卿宜自勵。故玆敎示,想宜知悉。校理金光世製進
3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翬良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大駕私廟擧動,入齋室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上展拜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二所監軍,宣傳官金柱岳受點,而以兼內乘,方爲陪從,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監軍以再昨落點,仍用之。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京畿監司啓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受事,傳于李成中曰,令本道更爲輸送。
○咸鏡監司狀啓,永興等官居正兵邊實宗妻朴氏囕死事,傳于李成中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重庚,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大司成金尙魯,受由在外,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去二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三月初四日辰時,上幸私廟擧動時,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南泰齊,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任師夏、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隨駕。上以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仁和門,至仁政門外。降輿乘輦。至私廟門外。復乘輿而入。酉時,上乘輿出私廟門時,問成中曰,今日隨駕儒臣誰耶?成中曰,校理韓翼謩、金光世,副校理金漢喆、金尙迪四人耳。上曰,訓諭模刊監董儒臣中,同副已陞資矣。其代,使副校理金漢喆,看檢宜矣。〈出駕前下敎〉上至私廟門外乘輦時,成中曰,御製訓諭,今已摸寫,當爲上石。而字數多少,或有不同處,均排入刻,似好矣。且石刻,初以十一片磨鍊,而訓諭二字,亦當入刻,將爲十二片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至仁政門外。復乘輿而入仁和門。諸臣退出。
3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病〉。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齊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藥院進,不得來會云矣。敢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崔逵泰未肅拜陳疏入啓,持平李耉齡呈辭入啓,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餘寒未解,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展拜私廟,侵夜還宮,不瑕有傷損之節,而眩氣亦不至於發作乎?前入湯劑,伏想已盡進御,今日臣等,當依前下敎,率諸御醫入診,議定仍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伸情禮,追慕深,氣亦一樣矣。丸劑依前劑入一劑,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冠禮初度習儀,只隔一日,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弼善、司書,久未差,文學李衡萬,牌不進傳旨未下,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北兵使趙儼、趙虎臣、申漫。
○有政。
○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權𥛚服制,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入直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活人署別提李喜升,英陵參奉李敦中呈狀內,身病甚重,俱不得察任云。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朴弼載爲司諫,沈益聖爲掌令,申思觀爲持平,李延德爲弼善,趙載敏爲司書,洪重孝爲文學,南處寬爲兵曹正郞,李顯行爲工曹正郞,金始炯爲繕工提調,李玄輔爲密陽府使,閔墡爲寧海府使,南益齡爲通津府使,金一基爲文義縣令,徐命聖爲開寧縣監,朴瓊爲務安縣監,李基德爲金泉察訪,鄭敞選爲司藝。
○兵批啓曰,新除授天水僉使朴枝蕃呈狀內,猥蒙天恩,得除本職,分義所在,趨赴之不暇,而素患動風之症復發,萬方調治,少無見效。以此病狀,決難赴任,入啓遞改云。病勢旣如是危重,則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景福宮假衛將金錫耉呈狀內,年老病痼,無望起動供仕之勢,斯速入啓遞改云。病勢果如此,則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三陟營將洪若水呈狀內,老父,年前猝得瘧疾,今至兩載,症勢尤極。人子情理,實難遠離赴任,斯速入啓遞改云。事勢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慶尙左水虞侯金昌烈,及第李麒祥,閑良田世業、咸重海、金俊巖、權謇等,或軍器、公廨修補,或賊人指捕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金昌烈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李麒祥、田世業、咸重海、金俊巖、權謇,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又啓曰,忠翊衛將玄載鼎呈狀內,所患風疾,今至七年,實無供仕之望,斯速入啓遞改云。病勢如此,則宿衛輪番之任,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命坤、李萬興、朴聖錫爲副護軍,金尙耉爲副司果,趙虎臣爲北兵使。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時,展敎官閔百昌、洪羽漢,預差趙暾、尹光纘,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閔百昌、洪羽漢、趙暾、尹光纘爲副司正。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和協翁主駙馬揀擇日期,排日取稟草記,傳曰,今此日期,似因遲待外方,故如是遠定,而在京及近道人初揀擇日字,爲先進定以稟,再揀擇,則更待下敎擧行事,命下矣。駙馬初揀擇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六日、十一日、十五日、十六日、十九日,爲吉云,而初六日,則近道捧單,勢未及齊到,且値王世子冠禮初度習儀,十五日,冠禮三度習儀相値,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一日爲之。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領事意啓曰,本館所藏實錄,今年曝曬當次。今來月內擇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義禁府言啓曰,北兵使具聖益,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具聖益,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都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行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自前月旬間,病日益臻,隔死如紙,惟及其未絶,得免匪據是急,冒申狀訴,顒俟處分,迺者祗承道臣回諭聖旨,令臣俟間上來,旣又伏見二十二日引對時,擧條之出於朝紙者,因大臣言及臣最初所引私義,聖敎特擧臣曾祖之號,衮褒勤摯,寵光曠絶,至以臣前日所被之敎,謂非出於非責之意,曲賜開釋,俾勿撕捱,仍有從重推考,催促上來之命。臣之不肖無狀,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下?臣於垂死病中,不自覺其蹶然驚起,以首頓地,有隕如瀉也。臣於見叨銓任,不敢冒承者,初非但爲此一事,而今蒙不世之異渥,何敢復以情勢爲言哉?第臣實病難强之狀,卽通朝所共悉,大臣亦宜無不知,而徒以體貌,猥煩宸聽,有若臣得此恩旨而後,可進者然,不惟增罪於臣身,終恐有損於國體,此尤臣惶悶抑塞,求死不得者也。蓋臣所患風疾,非一朝一夕之祟,四五年來,手足日益麻痺,精神日益耗散,司聽頓閉,阿睹暴暗,時欲暈倒,如坐風舟上,人雖不知,臣心自危則久矣。及至前秋,危症果發於旅食之中。醫者謂是類中之候,若不及時善攝,而或致再發,則決無幸矣。臣誠出於萬死一生之計,遂至冒罪而還家,長處密室,若保嬰兒,日以湯焫爲命,僅延以至今,何莫非聖恩所賜,而屬此春木方旺,風氣益熾,頑痰用事,遍備一身,上攻而頭如椎撞,內凝而脅若刃剚,若非汗流翻漿,則肢體木强,幾乎全身不遂,往往知覺昏昧,語言譫迷,呼短吸促,欲絶者屢。雖其少間時,虛火激升,膈煩面烘,恰似中酒被惱狀,殭仆在地,不省有陽界上事。如是者,行且二十有餘日矣。向臣辭春官時,病情急勢,視今之奄奄,則或似差間,而尙無以起身趨程,至承不敢聞之責敎,而終不得强動,此聖慈所以特許鞶帶之褫也。顧臣危喘,旣無一分餘地,所叨職務之緊重,視前又何如,而一任虛縻於拭巾待盡之身,以致曠闕許久,而莫之恤,臣實爲朝家,惜此擧措也。伏想王世子三加大禮,吉期已近,擧國含生,莫不聳抃。雖下土賤氓跛躄喑聾之類,皆願少須臾無死,以與覩斯慶爲榮,而緣臣命窮,病至於此。縱使一線餘息,不先溘滅於旬日之間,其能扶曳致身於宿舂之地,寧復有萬一之望?區區延頸之忱,無以自效,周南留滯之恨,有不足言,直恐臣目難瞑於地下矣。玆將將死之哀鳴,席藁泥首而陳之。伏惟聖慈,天地父母,特垂閔覆,亟賜恩免,俾不爲負罪之鬼,固臣之至幸,而若臣違傲明命,虧缺誠禮之辜,雖萬被戮,實所甘心,亦命有司,昭示典刑,以肅頹綱,不勝大願。今臣朝暮就木,萬事灰心,而獨有忠愛一念,消鑠不得,感激所發,安敢自隱?念臣曾祖文靖公臣植,一生所篤信而體行者,卽大過大象之辭也。內實用工於程、朱之學,而外韜晦不居其名,特以平日言議行事,無所偏倚,故人不得以色目標榜加之。所以當時與後世,見稱爲無黨,是固然矣。若其超然獨立於衆黨紛爭之中,而能不懼者,必有所本,而知者蓋鮮,此亦遯世不見知而無悶之一端也。顧在子孫之私心,千載後子雲、堯夫,當若朝暮遇,況於臣身而親覩聖主明旨特達之知,褒予之隆,出尋常萬萬者乎?臣於數年前,嘗伏聞聖上臨筵,詢及臣祖學術,又於其後下敎曰,近來文集,多文具,惟《澤堂集》,全無文具,自在潛邸,用其祭禮,時時披覽,多有益矣。今復以《澤堂》,心常嘉之,禮文亦多遵用爲敎。前後綸綍之下,搢紳傳誦,以爲至榮,是豈獨臣心,銜恩戴德,欲報罔極而已?臣祖有知,亦必感泣於冥冥中矣。第臣竊伏見殿下,至誠圖理,二十年如一日,所以爲急先務者,只在破朋黨一事,而聖志徒勞,治效愈邈,或者淵衷,因是有感於臣祖獨立之道,而發此嘉乃之敎耶?臣誠死罪,姑先只據臣祖文字已經睿覽者而明之,仍及臣世守之法,以冀邇言之垂察焉。在昔仁廟朝癸亥,臣祖,侍講筵,因聖朝有不念舊惡之敎,進戒曰,舊惡之爲言,乃有新善之云爾。若未有現顯改過之實,而徒以歲月久遠,謂之舊惡而用之,恐非經旨。乙巳年間,羅萬甲、朴炡等,以好爲黨論,一時被特譴。夫黨論,固臣祖所嘗心惡者,而以諫長,率諸僚上箚獻規,有曰殿下惡朋黨而欲去之,此甚盛意,顧其所以去之之術,恐未盡也。方聖意之欲安反側,則臣祖之言,嚴於癉惡如彼,聖旨之欲懲黨習,則臣祖之論,爲之解釋又如此,以臣祖處心之公,謀國之忠,豈其無所見而爲此說乎?若臣從祖故相臣端夏,常主泰筮九二朋亡之義,欲以調和朝論者,固一世公議之所共稱道,而臣仲父故相臣畬,事聖考四十年,退則眷眷於章牘之間,進則懇懇於廈氊之上,言必稱皇建其有極。其言曰黨弊已痼,威以重刑而難制,導以善誘而難解。惟自上能建是非之極,如鏡照物,邪正莫逃,處分公明,人心悅服而後,方可底於王道蕩平之域。又曰,建極無他,只在人君一心,日用之間,察其所爲,果天理也,則爲極,雖微必立,果人欲也,則非極,雖小必去,政令施措,無一不出於天理,則表端影直,卽自然之效也。此皆所以紹述先祖之緖業,而其亦深有見乎偏黨之弊,蕩平之本也。臣雖千萬不肖,墜落無餘,而自幼及老,所習聞於家庭者,皆此類,故凡視世之淫朋、比黨不正之習,不啻若聞惡臭而探熱湯。獨於罪關名義,跡犯惡逆者,謂臣分不可以不嚴討,自在論思,率多妄發。雖臣自信孤忠,爲國深慮,而誠有未孚,言輒不槪,至以務黨,見疑於君父,是臣忝厥之罪,終身所自訟而自悼者也。今殿下,果以臣祖遺稿,謂非若紙上空言,可以有裨於世道者,試取臣歷陳諸條,究其指趣,反復體認,措諸事爲,誠實推行,則未必無少補於去黨立極之方矣。《中庸》引《詩》曰,予惟明德,不大聲以色。夫明德者,卽極之所在,德苟明,民自化,將吾所立之極,歸之會之之不暇,何必切切焉徒務聲色之末也哉?惟我春宮邸下,將加元服,以順成德。當此之時,在殿下以身之敎,燕翼之謨,一言一動,尤宜致愼,而竊聽道路所傳,向來雷威震疊,朝象洶擾,歷累日而靡定。臣雖未詳委折,其爲聖朝非常之過擧,則明矣。古聖王所以明天理正人心,惟在不賞而勸,不怒而威,曷嘗有勞神疲力,多費辭氣而後,能得皇極之道者乎?率是以往,不惟蕩平不可做,或恐非所以爲法於來後也。臣於病枕無寐時,慨念憂歎,幾於流涕之不足,及奉恩言,有激愚衷,臣雖不進,言猶可效。玆敢强死作氣,瀝血治疏,而神識迷亂,辭理顚錯,恐無以格聰聽,此尤臣之罪也。儻蒙聖鑑,恕察而採納焉,則臣雖卽日塡壑,如骨再肉,苟其言,猶不免黨習所發,則是臣不但上欺天日,實所以誣其父祖,何以自逭於斧櫍之下?惟聖明裁之。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下敎之下,一向撕捱,冢宰之任,其曠幾月,其在事體、道理,其涉寒心。卿其勿辭,卽速上來。
○副司直尹容疏曰,伏以臣,藩寄重而不勝其任,荒政疎而莫效其責。距心之罪,距心自知。前秋畢賑之啓,固已首實陳暴,冀被郵罰,而聖度天大,曲加寬貸,逃遁不得,復當再賑,而一味憒憒,無所猷爲,溺職尸居,冞增媿懼,今玆臺章之峻發,固其所也。己所引咎而人以爲言,則其言當矣,又何有於辨理乎?噫,昨年事,尙忍言哉?蒼黃受命,卽日就途,馳單車而入部界,則飢荒溢目,塗殍枕藉。徒手難副望活之訴,空言莫慰濱死之心,畢竟了賑,不免草草,而蓋其區劃則循蹈前人之成算,分哺則仰成繡衣之措處而已。袖手安坐之目,可謂實際,無怪乎人言之如此,而臣亦何敢有一毫自恕之心哉?且臣於臺批中,擧臣先故之敎,別有私心之感激隱痛者。當臣之受任北來也,心簡而畀之,面飭而命之。以殿下則哲之明,夫豈未燭於臣之不才,而特以先臣之淸愼忠勤,最爲殿下之所深知,屢發嘉歎於綸音筵敎之間,而或意臣一分肖似,可備任使,托以一路民命而不疑也。惟臣夙宵感祝之心,亦庶有萬一報效之地,而責重才短,全不事事,終孤我聖上委寄之至意,此眞忘先負國之無狀人也。其爲罪,雖至竄殛而猶輕,豈但止於譴遞哉?古人所謂恩重丘山,報蔑涓埃者,卽臣今日情事,只自中夜不寐,撫心悲悼而已。臣雖無似,亦有一段廉恥,義不可晏然自在,封章呼籲,引伏請譴,而及到喉院,則以職名之已解,不得上徹。區區自訟之義,亦不能一暴於黈纊之下,惶愧泯伏,若無所容,而且於洪啓禧前後疏語,尤有所驚怪不自安者。臣之自畿輔移北藩,出於倉卒。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大臣歷擧諸人,睿簡誤及臣身,圖送二字之自歸謊妄,聖鑑亦必俯燭矣。臣與朴文秀,自少從遊,深知其人,平生雖言多氣露,不無病處,而若其坦白之心,忠戇之性,實有大過人者,臣固中心許之,到老周旋,情好無間,謂之死友,固不必辭,而今啓禧,空裏隱映,白地簸弄,臣之受困,噫亦甚矣,而人心之危險,眞可謂無所不至。如使異趣之閔亨洙不死,特除之元景夏來代,則未知啓禧,將以何辭加之耶?啓禧衣繡持斧,廉察一路,果有貪猾不法之可按者,則顧何憚於道臣半刺之周遮?雖以有害於目下賑事爲諉,而及其賑畢離北之日,又有何慮而隱忍不爲耶?此尤臣之所未曉也。拳踢交加而情地愈危,鞶帶雖遞而罪名未勘,私心恧蹙,措躬無地。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治臣不職疲軟之罪,以彰其慢,議臣懷私庇護之律,以快人心,仍命永刊朝籍,俾得退守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挾雜之斥,業已知矣。卿其勿辭焉。
○前行丹陽郡守朴弼傅疏曰,伏以臣,積罪如山而終逭嚴誅,陳章自列而每蒙優批,春坊虛帶,歲已周矣。惶霣悶迫,罔知所措。忽於千萬夢寐之外,亞憲除命,又及此際,繼有召旨。臣於是,益復驚愧迷惑,欲死無地也。今日朝廷,雖曰乏人,大小臣僚,各當其職,無相侵亂,則此等淸顯之職,豈可以如臣千千萬萬不近似之人,每每苟充也哉?執政之臣,初不覺察,亦可異也,而互相蹈襲,不改其非,雖使臣顚頓狼狽,實不關於自己。一擧再擧,終不捨棄,還如不病者,不知人之疾痛。君子愛人以德,似不如是,而獨不念爲淸朝惜名器之道耶?夫淸官、美職,孰不爲榮,而在臣身則不幸極矣。是故,每於除旨之下,心神若狂,逃遁無路,求死不得,惟以退伏違慢,作爲能事。情地轉益危蹙,罪戾更加一層。七除憲職,緘口結舌,不敢出一言,經年宮僚,一味屛伏,不能進一步。若此而有何裨益於言議之責,補導之地也?且臣尤有愧悶不安於心者,前春宮官差出也,當初高擬之人,適在罷散之中,猝然以臣越次單付,而今則其人蒙敍,職任當有所歸,則臣尤何可一日苟冒也?況我春宮邸下三加之禮漸近,一國含生之類,莫不欣聳鼓舞,則微臣愛戴之誠,顧不後人,而昨年齒胄之時,臣以情病之難强,終未入參,到今追思,生不如死,而目今情勢之外,宿患痰火,又更添劇,呼吸喘促,眞元大脫,旬月之內,決無復起爲人之望。若不趁卽變通,則臨時窘急,爲如何哉?臣伏聞朝家,新有令式,帶職在外,過限不上來者,遞職後直捧禁推云,而居在京城至近之地,帶職過限,罪莫如臣,而有司之臣,置而不論,抑何故也?臣每以職事,干冒宸嚴,極知僭猥,而不自陳達,則無以遞改,玆又唐突,臣罪至此,萬戮猶輕。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微懇,亟命遞罷臣本兼兩職,因令有司依法勘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元良冠日在近,此時輔導,爲今先務。爾其勿辭,幡然上來,輔我元良。
○掌令崔逵泰疏曰,伏以,臣本遐鄕冷跡,猥忝淸班,夙抱痼疾,屛伏嶺陬。曾在頃年,幸承召命,駄疾作行,中途上章,疏陳五六條,俱蒙嘉納,臣雙擎感泣,罔知攸措。繼以雅樂郞廳,又蒙入侍之恩,諄諄玉音,至今在耳,中夜以思,感涕橫襟。念玆河海之恩,有非衰病垂死之身所能報答。譬之草木朽枿腐敗,雖不能生植,蒸出芝菌,以瑞聖德,是臣耿耿之至願,而向者春宮邸下,美疹轉祥,率普同慶,徒以賤疾沈淹,跡阻賀班,兢惶蹜蹙,若負大何。千萬夢寐之外,復叨掌憲之命,除旨遠降,馹召繼至。顧臣病狀,實無轉動之勢,而新令之下,不敢息偃在家,扶曳登途,冒死前進,及至中途,又遇連日疾風、冷雨,恐踰程限,不敢暫息,七顚八倒,千生萬受,今始入城,來伏私次,而宿症越添,新恙交作,頑痰塞胸,冷泄如注,僵伏床席,氣息綿綴,瞻望魏闕,決無自力趨謝之望。重以本來阿睹之疾,已成偏盲久矣。所賴以辨得天地日月者,唯未盲一偏在耳。昨年之冬,盡室染痛,死亡相繼,憂鬱怖悸,肝火上攻,翳膜攀睛,眵淚塞眶,尋常之間,不辨顔色,全廢之患,隔在朝夕,私心恐懼,罔有紀極。今在路中,至以藥囊自隨,冀或少賴藥力,庶免全廢,顧臣情境,天知神知。以此病情,雖在閑漫之職,尙難隨行。矧玆臺銜,職忝邇列,威顔咫尺之地,決非冥行墑埴之所周旋,進反之際,必有傾跌失容之患。與其顚沛而獲罪,莫若籲天而祈免。玆敢悉曝血懇,仰瀆宸嚴。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哀懇,憐臣病狀,亟命遞斥臣職,仍治臣慢蹇之罪,使職事無曠,微分獲安,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妄贅他說,而敢以目前之事附陳焉,伏惟澄省焉。臣聞天地之化,溫暖肅殺,各居其半,而春生之氣,未嘗不貫四時。聖人之治,寬裕嚴凝,互相劑和,而子諒之意,未嘗不行其間,此聖人之所以與天地合其德也。臣於上來之時,因府吏書報,伏聞凡新除臺臣之在外者,只計往還日數,過限則直捧禁推云。此實由於新除臺臣之輒事撕捱,不卽行公之致,皆是自取,無所容貸,而第伏念當此癘氣未息之時,疾病之來,人所難免。苟或有危重之實病,而不賜調理之暇,直令上道,則必有中路顚壑之患。且在官者,有事務整頓之稍可留連者,在家者有疾病事故之難於卽行者,而一倂催督,不少寬暇,則竊恐傷於迫切而過中。況由限則除往還有七日給由之例,而下諭則除往還無一日給限之規。故無論在家在官,近來外除者,率未免禁推而見遞。臣愚,乞令在外新除者,倂依受由者,除往還七日給由之例,下諭後,亦除往還七日給限,則其間庶可以周旋上來而自無過限禁推之弊矣。臣無任激切祈懇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受由之限,則是國典,其初排日,諒已詳矣。到今飭勵之下,一小臣,欲寬其日,其果事體?若此凡定法,他日小臣,其欲更之,豈特此乎?其在垂法之道,其宜嚴也。勿辭察職。
○三月初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藝文提學、玉堂,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記事官任師夏,記事官趙明鼎、李毅中,醫官金應三、玄起鵬、許錭、鄭東羽、金德履、李道吉,藝文提學元景夏,校理金光世,副校理金漢喆,以次進伏。在魯曰,近來朝晝異候,昨日動駕暮還,聖體若何?上曰,氣甚憊困,而眩氣差勝,故批答云一樣矣。在魯曰,腰部、脚部之痛,何如?上曰,近來差勝,脚部則大體一樣矣。在魯曰,丸劑有更劑之命,不住進服,伏望。大王大妃殿氣候,批答云一樣安寧,伏幸。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差勝而過矣。在魯曰,診候宜矣。應三入診退伏曰,左三部調均,右寸關,比常時帶滑,而大體好矣。起鵬曰,左三部不沈,右寸關帶滑微數,而大體度數調均矣。錭曰,左右三部不沈,而度數調和矣。東羽曰,左三部似嗇,而大體調和,右三部比左尤好。德履曰,左三部調而和,右三部有不足之氣矣。道吉曰,右三部似浮數,而大體均和矣。在魯曰,診候已訖,議定仍進當否,何如?上曰,方服丸藥,姑觀日後而服湯劑,何如?在魯曰,問於首醫宜矣。應三曰,卽今脈候殊勝於前日,而停止湯劑,則未安。間間進御似宜矣。上曰,然則五貼劑入宜矣。上曰,訓諭已摹寫而入乎?光世曰,盡爲摹寫而入矣。冠禮日字已迫,刻役甚急。儒臣如有稟定事,先爲達之,可也。景夏曰,前日疏批,有入侍時當下敎之敎矣,日昨入侍時,自上無下敎之事,而夜深退出,惶恐不敢仰請矣。今則王世子冠禮已迫,不可不一番稟定,故敢此仰達矣。在魯曰,提學不敢撰進之意陳疏,而疏批,有當下敎之敎矣。景夏曰,此是至重文字,而旣承當下敎之敎,故如是仰稟矣。上曰,前於入侍時,冠禮敎書,藝文提學撰進事,已下敎矣。批旨中,已字,以當字誤書,當該中官推考,敎書則撰進宜矣。〈出擧條〉上曰,摹寫本上之。上覽畢曰,已北漆乎?光世曰,已北漆矣。在魯曰,石役甚迫。前見都監石役,每每遲延矣。上曰,訓諭,儒臣一番讀之,可也。光世讀訖。上曰,達字之意果成乎?在魯曰,然矣。上一篇有同字說,下一篇有同押說,以達孝之意,推演爲歸趣尤好矣。景夏曰,達字之義,無如達孝之爲大,而推而及於下款調劑之義,達字之義,無不周通矣。上曰,皇明高皇帝,鑄銅碑而立之,以爲後世子孫之則,而夷考末業,政令與銅碑之意,不同者多矣。今予之氣力甚憊,時時咳唾,喉間有所現矣。今此訓諭,惟在元良繼述之如何。昔師尙父進丹書,武王齋三日,衮冕而受之。傳授之際,其嚴重如此,今亦欲依此爲之。不必於他日爲之,欲於冠日授之也。卽今吾民赤立。今而如此,此後更加一層,則奈何?予之爲此者,爲吾民也,爲臣僚也。上覽摹寫之本曰,此乃夜所書者,摹寫後見之,則面目差勝矣。在魯曰,御筆眞本,乃人間之至寶,而特命賜臣,在臣豈非至榮乎?但御筆之奉留私家者固多,而此則訓諭東宮之元本,臣下受而私藏,甚爲不安,而伊日筵中,惶隕惝怳,未及仰達而退,反復思之,終非受藏私家之物。且他日東宮,奉玩眞本面目,則感發興起之心,視印本亦必倍加矣。元本竝爲封入東宮,何如?上曰,以其本賜卿者,意非偶然。初以其三章,欲分賜三相,而分之則文不成體段,故賜卿矣。宋時有趙普署櫃之事,而其後,普乃背之矣。予今老而卿年多於予,豈能必其及見將來乎?予於宣仁太后社飯之諭,常有非之者。此必於平日,有見於哲宗而然也。然而欲使呂、范輩,他日退去者,豈不非乎?在魯曰,宣仁,必料他日諸臣,雖欲留而不可得之勢而然矣。上曰,卿言元良氣象,嚴毅則有餘,以寬字表德,意在相濟,其言是也,亦可謂善看元良矣。元良雖對彼醫官輩,猶莊嚴如見卿等之時。以寬字爲字,果得之矣。卿在元輔之位,使今日朝象,猶能如此者,是卿之力也。卿亦以時象見過者多矣。大拜之後,與兩相相與調劑,卿之力多矣。賜其元本,意果非偶矣。向日閔通洙云,首揆調劑,有加於元景夏,而首揆則未嘗見辱,其言是矣。在魯曰,達字賜押之竝爲印傳於臣僚之家,事體似如何。在外與看役諸臣相議矣。押則勿爲印出,何如?上笑曰,吾東之人,多拘小節,豈有無押之人乎?況世子異於王子,冠禮後則有押宜矣。予亦於七歲時,受通字押於先朝矣。若祛達字押樣,而只以文印出,則豈知賜押之爲某字,而其文字,亦豈知其意味耶?且御押,本無用處,亦何有奸僞之慮耶?欲諱押,太局矣。在魯曰,御賜手押至重,議論宜不敢到,而旣有淺見,且未入石,故敢達矣。國押貌樣,宜從圓好。今此中間橫點之畫,圍而圓之,則所見似勝矣。上曰,其幅更上之,國押例尠用處,善不善何關,而亦豈如善之之爲好耶?在魯曰,非但用於我國,亦有送他國之事矣。上曰,卿於每事,必軫遠慮,其言是矣。遂改着三押以下,命擇其一入刊。景夏曰,達字說,便是精一傳授之法。此何等嚴重,而置之政府,終似未安矣。上曰,此尤不當。若然則《尙書》精一之訓,亦當諱之耶?滋陰健脾湯,依前加入五貼劑入事。〈榻敎〉上曰,副提調出往監劑,他承旨使之入侍。師夏出去傳命,同副承旨李成中入侍。上曰,《受敎輯錄》,不可不及今續成矣。我國凡事,專責吏胥,而官員每多不知矣。吏郞翰薦之變通,是予苦心,今方行之。雖不入於《輯錄》,固當遵守,而亦不可不入。予臨御有年,豈曰有治效,而刑政之間,略有寬省者,推鞫除二條刑及以儒爲名者,勿送捕廳事,前已下敎。非軍務而御前決棍,則喉院執奏事,亦有下敎。外方圓杖,亦有申飭。曾經朝官者,藩臣、閫臣,無得任意刑棍事,大臣亦有定奪矣。此皆當垂後法者,《受敎》續成之役,宜趁速擧行,而泛加申飭,便無實效。卽今元景夏入侍,使兩館提學,同爲主管宜矣。在魯曰,曾前使鄭彦燮、李衡佐,句管抄出,而甚爲疎漏,當入而不入者甚多,小臣立朝後,所知表表變通者,亦且不入。此由於各其司文書散佚,不爲抄報之致。今若遍考《政院日記》而抄出,則可無疎漏之患也。添補之擧,誠不可少緩,而若無別定堂郞,着實主管之事,則例爲延拖矣。上曰,左右相入來後,同議速爲稟定擧行,可也。且《五禮儀》修正事,前大提學,曾爲主管矣。在魯曰,纔已修正,而臣得見其草本,則有不可不一二稟定者。李德壽上來後,似或入侍稟定矣。上曰,親臨誓戒定式及親臨救蝕時添入之節,亦當同附矣。成中曰,此兩事,竝出擧條,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考事撮要》,亦甚要緊之冊,芸閣爲之耶?漢喆曰,臣方兼芸閣,未聞此冊之印出矣。成中曰,頃年芸閣爲之,卽今則私局爲之云矣。上曰,冠禮初、二度習儀時,百官皆入之耶?在魯曰,儀注如是矣。上曰,凡大小禮習儀,初、二度,只執事者進參。三度,依正日例,百官進參,禮也。今聞冠禮習儀,初、二度只行於時敏堂,而百官皆參云,此是誤例。今番則初、二度,只執事官春坊、桂坊,皆進參,而三度,自仁政殿行禮時,百官一依正日例行之,此後依此釐正。〈榻敎〉上曰,冠禮圖,注書出去持入。師夏持入奉上。在魯曰,王世子冠禮時,儀注中,有不可不稟定者,敢達。卽今儀注,一謄《五禮儀》。而《五禮儀》,設王世子冠席於堂上東壁近南西向,設賓席於西階上東向,bb設b主人席於王世子席西南西向。其下行禮時,有曰王世子,陞自東階入東序,賓陞西階,主人陞東階,各立席後云云。其下賓及主人,無陞堂之節,而直有賓揖王世子陞筵之文。以此觀之,此必景福宮行禮處,堂與階上相連,無高低之異,故通稱之也。取考《春坊日記》,則曾前冠禮時,皆設王世子席於堂上東壁近南西向,設賓席於西壁近南東向云。其時從今地形,有此變通,可想也。今亦一依《春坊日記》已行之例,賓位以西壁東向改付標,與主人相對,俾無疑眩之弊,何如?上曰,不必改付標,只依此行之。在魯曰,然則出擧條,以憑後考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世子朝謁日受訓諭時,依《五禮儀》後四拜畢,弼善引陞殿受訓諭後,復行四拜,訓諭由敦禮門,盛彩輿細仗鼓吹以行,先入于時敏正門,世子隨後入來事,添入儀注之意,分付。〈榻敎〉上曰,冠席向面,是禮文,宜從其文。先後受拜,二品以上,三品以下之時席,宜從常時,而亦用冠席之向。雖常時對僚屬之時,其不南向,我朝傳法,而若此則向南而當受拜矣。旣覺之後,宜釐正。師傅庭中相拜,比堂上有間,此則仍用舊例,而堂上受拜,二品以上三品以下時,則其席一依常賀例擧行事,分付春坊。〈榻敎〉明鼎曰,臣待罪宮僚,敢達。王世子冠禮時,王世子與賓同時再拜,此於禮不相似然。上曰,同時再拜似是矣。儀注中,別爲臚唱,當時宮官,似必以臆斷而爲之矣。在魯曰,頃者下敎,王世子與賓,同時再拜,蓋使之各無不安之意矣。明鼎曰,冠禮迫近而春坊官不備矣。上曰,政官牌招,今日內差出事,注書出去,分付。〈出榻敎〉在魯曰,在前國舅延諡時,或有奉祀孫除職之例矣。況卽今母臨之國母,私親延諡,非遠代之比,事體尤異。在朝廷之道,何可使其主人,儒服迎盛禮乎?達城府院君延諡時,其奉祀孫,特命除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中官輩云,東宮視日光,此甚損傷於眼睛。一看爲兩行之症,無乃緣此而爲祟耶?當以蔡京事,從容戒飭矣。予則常觀天象運氣,而日則未嘗視,日蝕時,尤戒仰視矣。在魯曰,近來東宮眼患的,何如?上曰,近亦皺眉而視物矣。在魯曰,日蝕時尤戒仰視,下敎至當。視日蝕,傷睛尤甚。東宮視日之言,誠驚慮矣。上曰,非但爲傷睛,予在潛邸時,以爲日君象也,未嘗向日慢褻矣。上顧醫官曰,汝輩之意,亦以爲東宮視日而生眼病耶?應三曰,東宮六味元一劑進伏後,頓似充實。小兒六味元,必有緊急之症,然後服之矣。諸醫,皆欲繼用,而小臣稟達而止之,其後果差勝矣。眼患之有加於視日,殊未的知也。應三,捲袖擧臂而曰,日昨東宮受鍼時,見臂腕,較大於小臣。如是充實,臣意不欲連用補劑矣。在魯曰,從當入診議定,非如是猥達之事也。上曰,首醫比之於渠臂,此則過矣,而第將來,似太肥壯矣。在魯曰,臣有愚忠敢達。《齊風》有云矣。人君擧動,自有定時,有不可違矣。日昨私廟擧動時,出宮時刻進定之故,臣自皇壇祭所,幾不能趁來。判府事隨駕,而亦甚窘急云。還宮時,差過時限,勢或似然,而出宮時時刻,尤不宜進退。此後則勿復如是,區區敢望。上曰,無進定時刻之事矣。在魯曰,臣使人問之則進定云矣。上曰,其日問於禁漏官曰,時刻何其遲也?如是問之而已,無進定事矣。成中曰,其日,分付政院矣。上曰,分付禁漏官而無分付政院之事,是必誤傳而然也。以予督問之故,無乃禁漏官,畏怯而進入時刻耶?在魯曰,初嚴入後,二嚴、三嚴之間,例頗久,而今番則初嚴入後,二嚴、三嚴,促促入之,果是禁漏官之事也。成中曰,若然則禁漏官誠有罪矣。在魯曰,嚴時刻,何等重大,而禁漏官,藉云畏怯,而進入時刻之罪,殊甚駭然,推治宜矣。上曰,禁漏官,由予催促而然,若推治則豈不怨予乎?在魯曰,嚴時刻,事體重大,推治禁漏官,似不可已也。上無發落,良久嗚咽曰,予生在,故聞如此之言矣。都提調先爲趨出,諸臣以次退出。少頃,口傳下敎曰,俄者入侍承旨,更爲入侍。
○同日酉時,上御熙政堂。承旨李成中,記事官任師夏,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伏良久。上曰,承旨來。成中進伏。上曰,諸葛亮,三氣周瑜,周瑜心傷而然矣。俄者提調輩,猶不能詳聽矣。喉間有現云者,乃血點也。予心有傷而然,雖積滋陰健脾湯於臟腑,又何益乎?此非召承旨言之之事,而史官書之,外方聞之,必謂予因大臣之言而用氣矣。領相平日,有懷無隱,予非惡領相而然也。自前動駕時,催促時刻或有之。雖法講時,法服已御而待,則時刻似遲,不然則時刻似速至矣。聞政院仕進之時,都承旨先到,下位承旨未及到,則不得已病狀云矣。其時使問禁漏官則有之,而若果進定時刻,則當下敎於政院。領相必問於政院,而後陳達,可也。且予自言無進定之事,而領相請推治禁漏官,豈不過乎?以事體言之,自上而待下可乎?自下而待上可乎?曾見昔年動駕之時,時刻雖晩,而當陪從之官,擧火而會矣。大院君廟展拜時,有入侍宗臣加資之事,景廟朝亦用此例,而予於嗣服初,展拜之時,入侍宗臣礪城君,無可加之資,而其人曾經守陵官,事體有別,故命其子除職,則乃有臺言。展拜之時,若以孟春則不敢比擬,故以季春爲定。古固有春秋展謁之禮,而洪鳳祚,以逐年展拜爲非,兼司僕之道路摘奸,何害於事體,而有金始煒之言,上墓時,何可以衮服,而有金濰之言。如是之故,纘揆、胤明之輩出矣。辱之云則過矣,而予於孝遠矣。領相,俄以東方章意達之,非不好矣,未能詳知,而徑先陳達,豈不非乎?適有愴懷,若爲齋郞或墓直,則庶可以寓誠,以此自語,而以少頃差進正時之故,請治奏時官之言,豈不增感於心乎?若脫此則便作物外之人,可以伸情禮而無此事矣。古人云,如聞太息之聲。每當展拜時,如將見之矣。承旨方入侍矣。其時欲使從容開政,而適値動駕,且當齋戒,故命入前望,而未知在外有頉。近來陞資,可爲速矣,而落點矣。昔日有故舊子之下敎,古亦有朕某之子卿某之子之語矣。予於其日,以己之心,推彼之心。以爲其父,終止於堂下,而其子今爲承旨,如是忖諒,念舊之心有加矣。世子冠禮,駙馬揀擇,人言喜事,而予則無何樣心矣。自前展拜之時,輒聞如此之言,今番則以爲庶無如前之事矣。予非有憾於領相,追思前日事而然也。前者予語領相曰,毋懲金濰事,而如有可達之事,達之,可也云矣。領相達夜將事,曉睡難醒,欲其時之遲,故時似急促。予則耿耿一心,急於展拜,欲其時之促,故時似遲遲,此其勢然也。予則以領相皇壇攝祀後,昨暮隨駕,今晨問安,得無勞乎?心深爲念,而領相不揆予心矣。史官若書以有憾於領相之言,聲色加之,則非實際也。如曰其君傷於心,故不當傷而傷,以此書之則可矣。成中曰,聖敎及於先臣,臣衷情悲抑,不知所達,而俄者下敎,多有臣子不敢聞者。靜攝之中,惟願平心易氣而已。承、史退出。
3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南泰齊〈病〉。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李成中曰,陽平君檣掃墳時,給由馬。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冠禮初度習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昨日政新除授文學洪重孝在外,無以備員,事甚未安。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冠禮習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洪重孝在外,令本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文學洪重孝,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經初度習儀,當於再度習儀時,下敎矣。
○鄭翬良,以刑曹言啓曰,陽川居韓姓女人,以士族婦女失行,至於逃避京中或江上,人皆傳播,極其狼藉,有不可不窮覈嚴處。臣等謹按《大典》囚禁條云,士族婦女犯死罪者,先囚後啓矣。今此韓女,依《大典》囚禁推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典獄署牒報,則本署染病大熾,罪囚之前後繼痛者,已至七八名之多。燻染之中,郞廳入直,一時爲難。考見前例,則丙午、癸丑、辛酉、壬戌年,亦有移直之例。依例入啓,以爲移直之地云。獄中染疾熾盛,誠極可慮。本署官員,曾因獄中染疾,有獄門外閭家移直之例。依前例移直之意,分付,而獄中染患,若是熾盛,則日次罪人之依例加刑後,文書入啓,實涉未安,自前染患寢息間,日次停止矣。今亦依前例,姑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因一偶爾陳達,遽致淵衷觸感,辭敎失豫。臣惶懼震越,蒼黃退出,汔今gg訖今g不能定情也。臣事殿下幾年矣。義則君臣,恩實父子。殿下至孝之高出百王,其所仰覵而欽服者,比諸臣最詳而最深,而愚迷之甚,不覺提達此事,重戚我聖心,臣之罪一也。身居保護之地,自速悶迫之境,臣之罪二也。忱誠淺微,言語荒率,不能見諒於曠世知遇之君父,臣之罪三也。追伏聞筵敎縷縷,出於匪怒伊敎。臣雖萬萬悚懍,不敢遽爲胥命司敗之計,而亦不敢昧然進身於今日肄儀之列,達宵席藁,待曉封章。伏乞亟降威命,削臣之職,正臣之罪,俾臣得以訟愆而知戒,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何撕捱?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敎京畿觀察使申晩書。王若曰,保釐陪京,底二朞之嘉績,旬宣畿輔,移十連之疎榮。毋憚久勞,庸副重寄。惟卿志操端潔,才猷敏詳。庭訓常服於忠勤,樂有賢父,世範克紹於《詩》、《禮》,傳自故家。粵從蜚英於詞科,早已舒趐於髦選。行止霽潦,堅素節於自持,超跇膴華,秉丹忱於用乂。旣評品調劑,由握筆而貳銓,亦獻納論思,歷侍讀而長席。蓋嘗參機宜於樞局,屢使居近密於喉司。懇款有格於予衷,言或繼涕,劬逸不擇於王事,職思殫誠。明繪藻彝,固宜置之亟匡弼,施膏芃黍,將欲試乎按巡。眷惟神甸之大藩,必揀卿宰之峻望。若句陳之拱帝座,扞衛都城,如江漢之被王風,敷揚政敎。災荒洊至,公私之儲蓄俱空,疾癘彌延,民庶之死亡相繼。苟非竭慮於措畫,詎能圖功於敉寧?陵園之奉,輦路之修,式繁徭役,總銍之賦,御膳之進,每囏調支。根本宜優於內邦,疇與共理,茂實已彰於留府,卿可往諧。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卿其祗承寵章,懋展良算。兩都鎖鑰,兼管理於按營,諸軍韜鈐,摠節制於整簿。農桑、學校、獄訟之務,恪布科條,州府、郡縣、鎭驛之間,痛祛疵瘼。可見政修而民得,諒亦威行而惠施。惟律己持公,所以明黜陟,惟愛人及物,所以蘇瘠疲。他如稟裁,厥有典例。於戲,閭里愁怨,曷救溝壑之塡,原隰驅馳,且屈雲霄之步。屬邦家之有慶,佇膺休徵,依屛翰之無虞,須體隆眷。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副司直李重協製進
3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乾方,直指巽方,長竟天,廣尺許,漸移南方,良久乃滅。
○鄭翬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益炡,以査正廳堂上,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啓曰,憲府之連日監察茶時,諫院之許久闕啓,俱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一日,駙馬揀擇人詣闕時,處所定於何處,而出入於何門乎?敢稟。傳曰,當行於通明殿,門宣仁門擧行。
○傳于李成中曰,日猶寒,初揀擇,通明殿爲之,知此擧行事,分付。〈勿出朝報〉
○檢閱李毅中疏曰,伏以,臣於昨夕,得接家信,則臣父在貞陵直所,宿患內傷之症,挾感重發,頭疼若碎,冷汗如沃,夜不能寢眠,晝無所飮啖,眞元大陷,委頓呻痛。以人轎擔舁,寸寸作行,僅得歸家,證勢十分危篤。臣聞此報,精爽飛越,急欲歸視,而門鑰已下,不得出去,達宵焦菀,心腸如焚。坐待曉漏,投進短章,徑出禁扃,臣罪尤多。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削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3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病〉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酉時,日暈。夜一更二更,月暈。
○李重庚啓曰,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式暇〉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庚曰,歸厚署外板石灰,依故參議金後衍例,輸送于故正金九衍山所,捧處之意,分付該曹,擔持軍,亦令顧助事,分付。
3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病〉。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直〉朴弘儁〈呈辭〉。假注書任瑋〈病〉。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廻火、土二星。
○下直,義城縣令宋堯輔,衿川縣監李濟遠。
○藥房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差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勿爲入診。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注書朴弘儁呈辭,代以任瑋爲假注書。
○李重庚啓曰,檢閱李毅中,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尙遇爲貞陵令。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只推命下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貞陵令未差,參奉宋思欽,染疾危重云,來十二日寒食祭,將無進參陵官。莫重祭享,俱以假官代行,事體未安。令未差之代,令該曹,急速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駙馬揀擇人詣闕秩,一依漢城府擧案,別單書入,而漢城府移文內,揀擇捧單中,都事趙載淵子益鎭,大腫猝生肩下,症形甚劇,坐臥須人。通德郞趙九疇孫慓,猝得傷寒,症情危篤。前參議尹汲子岳祥,本來多病,自昨冬重患痰癖之症,卽今委頓昏瞀,不省人事,衾褥之內,亦不得自運。生員沈得三孫應喜,前日重痛時令,至今未差。直長尹堣子文鎭,猝得傷寒,頭疼氣逆,症甚不輕,不敢進參於淸禁之中云。病勢如此,則初揀擇時,勢難進參,姑待其差歇,竝於前頭再揀擇時,使之入參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和協翁主,行其禮於今,將用於他日,其可合處,令該曹問于該房,以助其價。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七日,牙兵大阿只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御營軍朴信太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門守門將金夏重,丹鳳門守門將李春榮,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愚魯樸率,言欠宛委,偶因筵奏,遽觸天怒,驚惶退出,席藁陳章,聖度寬大,卽下恩批,肄儀時急,未敢辭避,冒沒進參,踧踖靡容。念臣無似,猥忝輔相,恩重丘山,報蔑涓埃,區區自許,惟愛君如父,有懷無隱。伊日率口妄陳,只欲望自後信動作之期,毋致朝儀之顚倒而已。從前屢以此仰戒,亦非始發於今。玆而反承嚴敎於意念不及之處,此殆聖心於此,先有所疑滯而然耳。苟使臣忠戇懇款,上孚平素,則夫豈以不諒孝思,獲罪於知遇之下哉?靜言思惟,慙痛交極,實無顔面,更趨禁庭。重以積瘁之餘,宿症越添,委頓澌綴,末由起動,終自阻於今日問候之列,瞻望耿結,罪尤罔逃。玆敢略申危悃,仰干宸嚴,伏乞聖明,亟降威譴,鐫臣職名,以肅邦憲,以安私心,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初豈深意,而何過撕捱?此豈恒日期於卿者乎?卿須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焉。
○刑曹判書鄭羽良疏曰,伏以,副司果洪啓禧所論靈城君朴文秀北關事,不可不明白,令臣曹,按査以聞,旣有成命矣。日昨,本營應問人等上來,當以時究覈,第文秀爰辭,在該府,固當文移取來,而至於啓禧兩疏,俱無啓下本曹之事,事體有不可私自謄來,以爲憑據,而且文秀子久榮,擊錚原情,時未判下,又無以參互査究。北營各人,久繫京獄,一向淹延,恐非事宜。欲望聖明,令政院稟旨分付,以爲及時擧行之地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焉。
○知中樞府事金有慶疏曰,伏以,年以病,宜死久矣,而縷喘支離,尙能寄在於斯世,虛帶職名,長臥田廬,慢蹇之罪,固難容誅,而自惟五六年來,凡於朝請朝賀,一不能進參於駿奔之列,情禮俱闕,分義都喪,臣每自念之,實有生不如死之歎。況此春宮三加之禮,期日已迫,擧國臣民,莫不鼓舞相慶,而臣則奄奄床席,無計起動,獨不能預覩盛儀,平生之恨,無踰於此,撫躬流涕,固難爲懷。仍念臣殘齡已近八袠,賤疾轉就危域,其不可復塵於器使,實是國人之所共知,而姓名尙系仕籍,朝廷猶煩記識,累叨恩除,遙帶虛銜,撕捱多年,罪戾冞增。私悃之惶隕罔措,姑不假gg暇g言,揆以聖朝體下之道,懋實之政,其不亦有乖也耶?臣之疾病之沈痼,精力之衰耗,累悉於前後辭疏,固不敢更事煩溷,而有如下山之日,苒苒自頹,夏不如春,冬不如秋。自今年,益覺難支,朝暮有不可期,臣之重入脩門,復瞻淸光,已絶其望矣。倘蒙聖慈,特垂哀憐,曲加諒察,將臣本兼諸職,亟許遞改,仍治臣前後闕禮虧分之罪,俾朝綱肅而私悃安焉,誠不勝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焉。
○敎統制使李玗書。王若曰,國賴屛翰,最重制閫之權,臣非爪牙,曷膺典戎之任?卿宜畀三方管轄,予庸侈十行絲綸。惟卿,生於詞翰之家,卓然干城之望。念乃父之忠恪,知有忘身循國之風,憶故相之薦譽,粵在聽鼙思將之日。踐歷殆遍於內外,恩遇無替於始終。置諸名府、巨州則治績必著,試於重鎭、雄閫則威望克彰。摠禁旅於妙齡,諸將莫及,賞廏馬於大閱,一軍皆驚。知臣莫如,可使牧民御衆,嘉乃不忘,每欲爲官擇人。眷玆環海一營,冠於設鎭諸路。甲兵之衆,舟師之盛,盡屬指揮,大嶺以南,兩湖以東,全歸管領。波連日域,詎忽懲前毖後之謨,天設金湯,尙須撤土綢戶之備。嗟列朝簡選之必愼,顧今日弊瘼之滋生?貨財尾閭,紛然鞭靴之費,樓櫓廢閣,甚則漁販之歸。苟非勤職奉公之人,豈任剸煩蘇殘之責?玆授卿以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卿其祗服寵命,懋恢良籌。器械城池,毋忽戎事之修繕,恩威刑賞,所貴軍令之分明。言出臺垣,予則察其太過,視爲藥石,卿則勉於方來。他如稟裁,厥有典憲。於戲,想壬辰之離亂,忍忘百年之遺羞,體戊申之晉庸,莫負九重之注意。益勵鳴劍之壯志,克副推轂之殊恩。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金漢喆製進
3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呈辭〉。假注書任瑋〈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溥gg朴弼傅g,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卽者章陵寒食祭獻官,自吏曹,改付標以來矣。受香時刻將過,故不得已捧入,而該曹之不先申飭,乃有臨急變通之擧,事甚苟簡,殊涉未安。吏曹當該堂上,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壽沆啓曰,假注書任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正言李永福,重患時疾,趁不得上來,頃日縣道上疏,自本院,啓稟還送矣。此雖與無端不上來者有異,而下諭後,今已過限,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駙馬揀擇時,中道揀擇人中寧越府使金始熺子尙福,已爲上來云。今日初揀擇時,一體入參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明陵別檢金埅,染疾方劇,參奉宋載和,今朝遭母喪云。來十二日寒食祭,將無進參陵官。莫重祭享,俱以假官代行,事體極爲未安。參奉在喪之代,所當有變通之道,而事勢急迫,執事官一員,令該曹,急速差送,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吏曹言啓曰,章陵寒食祭獻官金遇喆,謂有情病,累度催促,終不受香,事體未安。推考警責,其代,以行興溪令柚,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价川前縣監李宇平,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宇平,下去京畿衿川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正言李永福,禁推傳旨啓下矣。李永福,下去洪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申晩子甲童,徐宗璧子命愈,洪益彬子相纘,洪昌漢子樂彬,趙雲逵子復元,及其他初揀擇不參人,竝禁婚,餘皆許婚。
○以京畿監司狀啓,水原居束伍軍姜世命等燒死事,傳于鄭必寧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3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直〉朴弘儁〈病〉。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三更,月入太薇西垣內。
○下直,楊州牧使趙斗壽。
○南泰齊啓曰,卽者,巡監軍單子,落點已下,而更爲詳閱,則巡將權瑩名字,以營字誤書。且都摠府經歷柳懋朝者,以宣武祠祭執事,受香出去云,而單子中,不爲懸頉,俱爲受點。巡監軍單子,事體甚重,而該曹不爲致察,有此大段做錯,當該兵曹堂、郞,竝從重推考,元單子改付標以入,而臣等,亦有初不覺察之失,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修撰兪宇基、朴春普,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成中曰,前亦有如此之時。雨勢如此,再度習儀,兼行於三度。
○咸鏡監司尹容啓本,以犯越人事稟請啓本中,不善分別,以致事實之矇矓,惶恐待罪事,傳于南泰齊曰,勿待罪事,回諭。
3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式暇〉。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直〉朴弘儁〈病〉。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世璡,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判義禁趙尙絅,連呈辭疏,久不行公,金吾滯囚,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頃因本曹草記,駙馬再揀擇,更待下敎擧行事,命下矣。初揀擇已過,再揀擇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三度習儀罷後,再揀擇,當爲之,捧單催促入之。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姑降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北漢城內,常多虎患,設機捕捉事,本局留營將處,申飭分付矣。今月十二日日暮時,一豹虎來吼於本營墻外近處,留營將知彀官朴文佐,率領守直軍等,放砲捉得,故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成中曰,有傳諭事,預備翰林二員待令。
○贊善魚有鳳處偕來手書,見卿於昨年今月,思卿之心,一倍此時矣。卿已來參於元良齒學之時,于今加元服之日,豈忍邁邁?考覽昔日冠禮儀,伊時儒臣,亦有進參人。元良成童之日,儒林之士,來參於冠儀,朱文公禮儀,可以考行。其於輔導,其益何?卿須追思懿陵,少諒誠淺,幡然上來,進參其儀。眩氣字暈,其猶手書,少諒少諒。
○贊善朴弼周處偕來手書,向聞元良,導達僚屬之請,方欲一諭,近因眩氣,尙今遲回。元良冠日在近,考覽昔圖,儒臣來參。頃見卿章,深嘉由衷。雖召偕官,思卿之心,奚嘗弛于中?朱文公冠儀,可質儒林,輔導成童,此時先務,而此猶文具,小子之一欲見卿,誠淺由中。此等之機,其猶邁邁,復待何時?卿雖在野,喬木世臣,一見小子,豈忍邁邁?諒此微誠,幡然偕來,用副此意,用副此意。
○咸鏡監司沈聖希疏曰,伏以,臣於北藩新命,自知萬萬不稱,猥上辭本,聖批靳許,至以速往欽哉爲敎。臣怵分畏義,冒沒承膺,而反顧循省,惶愧冞深,不敢久淹,行將辭陛,而念臣父母墳山,在於京畿衿川地。今當遠離,一造省掃,在臣情私,所不可已者。玆敢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明,特賜恩暇,俾得往來,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陳往省焉。
○戶曹參議洪象漢疏曰,伏以,天啓三月十有二日,卽我仁祖大王,奉還仁穆大妃於西宮之日也。天時重回,日月相符,在廷臣庶,孰不感昔念今,俯仰愴惕?如臣渺末gg藐末g外裔,乃於此日,見差穆陵次節獻官,得以自效於駿奔之列,若將彷彿瞻想於洋洋陟降之際,寸心自激,有倍餘人。凡係享獻之節,靡不祗飭,庶欲自盡於區區誠禮,而受香典祀,各有所管,有不能一一躬審,及夫禮畢之後,眼同寢郞,更加看詳,則外面若無欠缺,而餠餌之屬,內多不熟,酒色混濁,味且釅酸。臣誠惶懼,若無所容。當此聖明嚴謹享祀之日,不可以事過而無聞,玆敢略具短疏,仰陳事實,當該封進官及典祀官,竝與下吏膳夫,亟命攸司,從重勘處,懲勵日後,仍治臣溺職之罪,以彰其慢,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覽所陳,可謂擧職,其涉寒心。令該曹,從重科治,當該官員,令該府處之。爾其勿辭,察職。
3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服制〉。同副承旨李成中〈坐〉。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成中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世璡,以刑曹參判,北關査事備員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左副承旨鄭翬良,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今日備局次對爲之事,分付。
○李重庚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入侍,而或在外,或牌不進傳旨未下,或未差,無行公之員。正言趙重稷,卽爲牌招,以爲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翬良曰,引見。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三度習儀罷後,再揀擇當爲之,捧單催促入之事,命下矣。再揀擇入參人,一依漢城府擧案,明日當爲別單書入,而中道捧單,今月十六日,遠道,今月二十一日爲限矣。今方催促行會,而十五日再揀擇時,則中遠道,勢難及期上來,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揀擇日,十九日外,無吉日,而前頭,多有殿坐之日,故進日爲之。自鄕上來人,或有未及捧單者,不待定日,今番則催促京主人,今日內捧單,而與初揀擇五人,同爲入參事,依下敎擧行。
○傳于李重庚曰,雖明日揀擇,未入前則單子捧入事,分付禮曹。
○李重庚啓曰,十八日陳賀頒敎文,藝文提學,當爲製進,而藝文提學元景夏,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待明朝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元景夏爲副司直。
○黃海監司狀啓,薦新生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重庚曰,勿待罪事,回諭。
○咸鏡監司狀啓,二月令薦新生松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重庚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告宗廟祭獻官,綾城君森,新溪君𣚅,實預差啓下矣。森,身病猝重,𣚅,家有拘忌之疾云,不得已,以密林君炓,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日童蒙禮講時,敎官宋徵相,稱病不進,只送訓下,依事目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平安道放未放啓本回啓,龍川府投畀罪人橏,量移事,允下矣。橏,公洪道忠原縣量移,而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院寫字官實訓長慶昱瓜滿代,預差訓長李春華,依例陞實,而預差訓長之代,以洪億基差定,以爲依前勸奬之地。寫字官李春芳、鄭世顯、鄭俊興、鄭俊禧、趙聖基、金益泰、李震熺、趙光勛、李壽大、朴賢器,身死,及李喜大、石鍊剛、李挺茂、韓益良、吳始興、朴天開,移他司代,肄習李挺大、崔道泳、鄭國弼、洪聖遇、洪聖麟、鄭世禧、朴俊器、李盛培、李得培、李彦祐、朴泰濂、吳世鼎、趙重敬、李天培、朴淳元、崔尙裕、韓有大,依例陞實付軍職,冠帶常仕。肄習陞實及身死移他司代,學生慶雲紀、鄭思彦、趙明熙、鄭繼禧、洪聖龜、崔道慶、洪昌麟、安舜臣、洪聖重、金弘發、朴順、趙明相、趙重廉、趙重禧、吳世復、趙明義、朴大器、張麟敬、李福基、李福壽、金廷霖、趙昌藎、趙慶璧、尹道咸、金敏顯、韓祐大、劉光五、趙聖澤、崔孝得、李道珩、李道珉、崔聖得、李彦茂、張天根,筆才頗有成就之望,屬于本院肄習,以爲鍊業之地,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臣敬奉手書,馳往傳諭于京畿果川地黑石村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冬春來,久患重感,與死爲隣,且方添瘧氣,伏枕辛苦。雖伏想東宮,三加吉日在近,而未及辦得一疏,以請不能進參之罪,瞻望天闕,只劇惶悚,不意又於夜中,史官,以御札奉來傳宣,使之與臣偕來。聖旨之諄諄懇懇,又出尋常萬萬,罔非賤末如臣,所不敢萬一承當,而至於此猶文具,一欲見卿等敎,聖諭至此,可泣鬼神。臣雖頑如木石,寧不知感?以首頓地,涕淚被面。到此地頭,此身狼狽與否,姑置不論,豈敢不奉承聖意,一伸分義,而第此垂死喘喘,言語不成,行步不良之狀,實是史官之所目見。雖欲盡死力承命趨簉,其路末由,惝怳冥迷,莫知所達。謹當俟神氣少定,更以文字,申請死罪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記事官趙載德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楊州海等村贊善魚有鳳所住處則以爲,臣於垂死病中,伏聞東宮冠儀,隔在數日,不勝區區欣忭之忱矣。不意千萬夢寐之外,史官儼臨於荒村僑寓之中,宣賜十行御札,而仍命偕來。臣雙擎珍緘,天香襲人,伏地莊誦,五情震盪,莫省所以自措也。至於辭旨之丁寧懇惻,有足以感鬼神而開金石。臣雖無狀,一息未泯,秉彝猶存,其何敢復事違傲哉?第臣,積月避癘,奔遑病狀,轉益添劇,而素患衄血之症,乘虛暴發,半日所出,幾至數升,氣息虛脫,奄奄欲絶。雖欲忍死趨命,而萬無蠢動之勢,神識昏錯,亦莫知所對。謹當以一疏,仰陳煎迫之悃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副司果洪啓禧疏曰,伏以,臣於頃日朴文秀、禹夏亨爰辭,有不得不陳暴者,具疏將上之際,因大臣所達,以朴文秀事,有緘問言根之命。言根現告,有傷國體,而二供悖語,須至一辨。至於禹夏亨事,則自屬別件,不係緘問,故敢徹已成之疏,兼陳咫尺之守,且以朴文秀事,依例緘答,呈于該曹。緘與疎,蓋後先上矣,而喉院稟啓,有若臣違拒成命,冒沒陳章者然,以致有於紀綱何之敎,而仍命還給。臣誠惶懍怵惕,祗俟誅譴。卽伏聞朴文秀,又使其子擊鼓,而其供辭之張皇謬戾,又非前供之比,重以捃摭臣罪,又不但自辨而止。臣於是,有不可以徒存嚴畏,終事泯默,以自阻於慈覆之天,故玆敢約略仰陳,以冀聖明之少垂察焉。臣之原初論列,爲國也,爲民也。非惡文秀也,而旣以所聞,告于吾君,若計較利害,回互爲說,非臣之本意,故不敢不以所聞之大略,而悉陳之矣。及文秀之供出,而蹈藉罵詈,靡所不至,則臣不免再疏辨明,而不過日前之所以聞之者如此,今之所以言之者如此而已。其言,視前疏頗詳,而初無別般辭意,何嘗有意於擠陷文秀哉?臣意以爲,我則爲我所當爲而止,文秀之有罪而抵法,與有枉而見伸,皆非臣之所知也。只得一付之於朝家處分而已。近有京獄行査之命,而所謂行査,要不過問之於文秀,當時所信任者,若而人而已矣。所謂若而人者,又未必不依文秀,所排比粧撰者,納供而已矣,則文秀之白脫,非朝伊昔矣。文秀何不少待査事之竟,而使十六七歲稚子,有此擊鼓之事乎?其爲辭愈益多,而其意則不過演出前供,又討得別項語,以構捏臣而僇辱臣,似此擧措,不可但以放肆論,決是喪心失性者之所爲。臣若復逐條辨說,則是謂效尤,非臣所急,第其辨詰臣疏之語,有全失臣疏本旨,而自歸窘遁者,又有以請問於臣爲言者,此則不可不言。若其構捏臣而僇辱臣者,亦不可終守無辨之戒,臣請略陳之。自木錢而爲生凍魚,自生凍魚而爲乾明太一款,前供所無,今始現出,而若以其本利錢,只除雜費,而悉歸之乾明太本錢,則乾明太所貿實數,不可以掩之,故以數千之錢,屬之各項還報之數。夫生凍魚發賣之時,則料辦未半矣。所貸又是本營之物,則汲汲還報於料辦未半之時,恐無其理矣。此其窘遁,一也。乾明太貿販之數必多,其條項,縷縷列書者,專出眩亂之計,而多則十三兩之說,旣未可掩,故乃以少不下八九兩之說,謂之非實,至以一駄之直,四兩五錢爲言,數月之間,其價減三分之二者,寧有是理?此其窘遁,二也。三千餘駄之數,欲以移文嶺營,發關浦項者爲證,而所謂文移,皆成於其手,與其所憑藉之文書同。若無自嶺營,逐船點數,成送回移之事,則其以自己文移爲言者,有不足信,此其窘遁,三也。其曰明太貴賤,如海州靑魚,至五六月,則例多腐傷,其價漸縮。以此言之於生魚,則可矣,明太之乾者,雖經年可用,謂之以腐傷價縮者,其成說乎?此其窘遁,四也。浦項所貿七千石之有所區處,臣之再疏,旣已言之,故初不通計於餘錢之數,今其供辭,必臚列七千石之數,以明其所區處,而又必勒謂臣疏言,一萬六千石內,除數千石,其餘盡作錢,至以恰爲九萬七千兩爲說,豈文秀看臣疏,語意不出,乃爲此不成說之語耶?抑故作矇矓之態,以爲眩亂之計耶?此其窘遁,五也。其引嶺伯鄭益河之狀,欲明浦項米直之高騰者,尤可笑。益河之狀,臣亦取考矣。其狀,不過泛論一道米價之不同而已,此何關於浦項買賣,而欲以爲今日左契耶?設如其言,浦項米價,果至於三兩七錢餘,則七千石之米,胡止於每一包二兩五錢乎?彼雖歸之於備局之爲北民減價,而臣聞其後益河,卽以其價,貿米還充,此亦嶺民減價納米而然歟?且彼則以此爲發明之端,而臣則卽其狀,而益見文秀欺罔之狀,何也?其狀曰,朴文秀,又送營校,貿穀於本道。臣亦從便指揮,今方換貿於浦項近處。益河此狀,在庚申冬,文秀之發賣明太,在辛酉春。以此觀之,則明太發賣之前,文秀之貿穀,亦多歧矣。今文秀盡沒前後貿穀之實,乃謂魚價錢,貿米七千石外,無他貿米之事。其昭著如此者,尙事周遮,則潛輸暗運之跡,其肯吐實乎?此其窘遁,六也。其曰前疏中以爲,所辦五萬兩,皆出貿魚中,今又以白大口淸差剩錢,忽地添入云者,又何其謬也?臣之初疏以爲,榷魚鹽之利,籠一路之貨,通計所備,恰爲五萬餘貫云爾,則防納餘剩之錢,自在其中,特不列書耳。至再疏而詳言其數,則不得不列書者,其勢然也。今乃抑勒爲說,責之以差錯矛盾,此其窘遁,七也。白大口淸差餘剩,在常年則固自監營取用,而若當設賑之歲,則取以補賑者,近例可見。蓋以防納取剩者,與本來應入之物,不同故也,而今文秀,便以爲應入之錢,此其窘遁,八也。白大口餘剩米一千餘石則直錢,可三四千兩,淸差餘剩粟一千石則直錢,可二千兩。臣之以五六千爲言者以此,今其言,乃以爲幾至二千兩,何其果於欺瞞也?此其窘遁九也。文秀之極力辨爭者在此,而其說之窘遁,如此,其餘細碎荒雜之言,俱不足辨也。所謂朴書房明太事,及打造鍮器,遍餽鄕豪,帖給遠興,大開甲第等事,旣皆不能全然掩諱,其間不成說者,不待臣辨說,而人自見之,臣不欲於査事之前,復事覼縷,而買田、買馬二事,則彼自請問,臣豈終默?臣疏所謂買田於南中云者,蓋臣所聞,不翅眞的。田庄,非掩匿之物,誠如文秀之言。然臣因文秀文義田庄事,而知文秀自來伎倆,故終亦不能無疑,何也?文秀嘗以三千之錢,買文義黃姓人大庄,而假名勒買,換年成文。黃姓人,愬屈於京外者,非止一二,此則今之人,無不聞知。若其所買之田,皆用此例,則朝家,雖欲査出,恐無其路矣。臣疏所謂買馬十九匹云者,蓋臣所聞則其去處,皆十分明白故也。苟非然者,何敢直擧其數於告君之辭乎?十九匹之內,有送於相臣者,有送於訓鍊大將金聖應,御營大將朴纘新,宰臣李普赫,武臣申德夏、尹光莘、曺允成、李錫佐、李鳳來、金柱殷、李昌運者,有歸權運萬、洪聖麟及其兄若寡妹者,其餘則自取。臣之所聞,自如此,而文秀,乃謂相臣所提說二馬,及將臣所自首一馬外,未嘗有所買。臣則惟以所聞仰陳,實出於不欺君之意。他餘區區,臣不暇計。第其十九馬之中,惟其所已著者三匹,爲實,而其餘十六匹,皆不實者,是何理歟?在肅廟朝,平安兵使李惠疇,買馬贈一重臣,以此獲罪甚重。近年,前參判洪好人,以其在北閫時,買一馬,爲其時繡衣所論,滯囚累朔矣。在他人則一馬尙有罪,在文秀則有若當然之事者,恐無如許法理,此又臣之所不敢知也。若其構捏臣而僇辱臣者,則出沒眩幻,莫識端倪。其蔘貂髢髮細布等說,則雖是假設之辭,而依俙句語之間,提及汚膩之目者,亦出於張疑陰齧之計也,噫其甚矣。臣嘗讀《小學》,至高允戒翟黑子之語,未嘗不三復感歎。臣若奉使無狀,至有受賂之事,亦必一一自首,決不爲文秀眩亂欺隱,惟事抵賴也。至於以同異爲好惡之說,此何言也?臣自受命之後,惴惴慄慄,惟恐負聖上委寄之至意。苟以毫分私意,萌于心而發諸事,則天必殛之,巧誣所及,殆欲無生。其所謂以還米,廣貿貂蔘及賣還米,監色受刑之兩守令,臣未覺得其爲誰果有是事,而臣未能糾擧,則是臣昏愚不事事之罪,而謂臣知而不治,則非臣本情也。今因文秀之言而悉發之,仍以溺職之律,治臣則臣亦與有幸矣。一守令,竊取還穀云者,似指故鏡城判官朱杞。而杞之在官,多有拮据,後來者之善了賑事,惟杞是賴,其功,自有不可誣者。其被臺臣之參,而經本道之査,臣非不知,而事已往矣,人已沒矣,故臣只擧其經紀賑資之勞,是豈近於同異好惡也哉?其所謂以至近姻親,入於第一之褒者,乃指前定平府使趙星瑞,而星瑞,是臣子之妻曾祖繼室之姪也。諺所謂不當於査頓之八寸者,則必目之以至近姻親,何也?星瑞治績之善不善,臣不敢復言,而臣之書啓後,左議政宋寅明,以安邊府使李喆輔酬酢之語,白于筵中,至以賑政,可爲法於後,實惠及民,宜各別褒,勸以風勵一世,不可加資而止爲達。大臣及李喆輔,亦豈私於星瑞耶?公議所在,於斯可見,而其非出於臣之私好惡,明矣。其曰軍官、吏奴受賂云者,似聞臣之在途査治事而發也。從人受賂,而官員之不察者,世或有之,故臣爲是之慮,廉察糾檢,未敢一日或懈矣。歸時,因風傳聞,有數邑下吏,擬餽臣從人,有所收斂云,故臣不勝驚駭,躬自査究,又嚴關該邑,使之窮覈,而無其實。其時捧招及該邑文報在,所謂一切捨置者,非其實狀也。所謂北靑弟子,似指北靑崔姓士人之受學於故監司閔亨洙,謫居甲山時者也。亨洙爲監司時,往來營中,故與之識面。及亨洙沒,告歸於臣,泣訴飢且死,而臣無計可救,以隨便濟活之意,托於南兵使曺允成,允成,難之,故臣亦置之。其僞造與否,臣未之聞。此豈是費力而掩置者乎?李姓營裨,似指閔亨洙所帶軍官李馨遠也。亨洙在時,有三水禹姓人,蔘貂,屬公事,旋使還給,而亨洙沒後,馨遠,不卽出給,臣聞而駭之,卽行査治,而一倂推給。其曰始査旋止,曲爲彌縫者,未知何爲而發也?不赴任邊將之入於書啓,實有是事。蓋北路,邊將甚多,非有善惡之可稱者,則其姓名,有難分明記得,故修啓時,或慮有誤書之弊。列書邊將,以送於兵曹下吏,使校正以送,則古豐山萬戶李昌碩,改書以柳德佐。蓋德佐,未赴而遞,昌碩,尙在任,而兵吏,只據官案正之者也。臣亦修啓忙遽,未及更問,而只據兵吏所錄而書之,及昌碩遞歸後,始聞知而瞿然也。此雖非貶褒賞罰者,而奏御文字,有此錯誤,昏謬之罪,在所難免,擬一自暴,而今乃爲文秀,所吹覓矣。以此而直驅之於欺君之科,則其亦難矣。文秀之事,有口者類能言之。而未敢有以聞之於殿下者,臣乃妄言之,文秀之切齒於臣,固也,而乃爲此不愼樞機等說,謂可以眩人聽聞,眞堪發一笑也。使臣,若聞文秀之有此言,則其必畏文秀之口,而不敢觸文秀之怒矣。何爲而信心直說,以自取其反詆也哉?噫,朱子論一唐仲友,而尙以蹤跡孤危,慮有中害,乃以旣不能及早按劾,致留天誅,又不能阿徇權豪,共爲欺蔽,引以爲罪,至請收跡朝市,遠避權豪,少遂初心,克全素守。夫仲友,不過恃王淮而爲勢,論之者又朱子之賢,而尙不免如此,臣是何人,而不自量己,妄論權勢之百倍於仲友者,其何以得免於危機哉?伏願天地父母,俯加哀憐,先降威罰於臣身,俾臣得以退伏畎畝,以畢餘生,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傳于李成中曰,事體不當若是,給之。
○癸亥三月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金在魯,咸寧君朴纘新,行副司直金聖應,戶曹判書徐宗伋,兵曹判書徐宗玉,禮曹參判吳光運,兵曹參判權𥛚,校理韓翼謩,左副承旨鄭翬良,記事官朴弘儁,事變假注書兪漢蕭,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在魯曰,昨今日風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在魯曰,眩氣近得差歇乎?上曰,亦一樣,而脚麻之症似歇,則眩氣顯加,眩減則麻加,是可怪矣。在魯曰,湯劑與丸劑,皆進御乎?上曰,湯劑連進,丸則間間服之矣。在魯曰,血痰之候,何如?上曰,此則不大段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明日,是冠禮三度習儀,凡百節次,皆倣正日而爲之矣。再度習儀,亦兼行於明日,而在前如此時,亦只行一次。今亦依前行一次,似可矣。上曰,然矣。兼行而爲一度矣。在魯曰,訓諭粧入日字,以十六日啓達矣,草記下後,當擧行矣。上曰,當下之。在魯曰,御覽件,初則命入一件,後又命入五件,合爲六件乎?上曰,兼爲五件矣。上曰,有下敎事。東宮,以達爲押,將來,或恐有掣肘之端矣。周公,不諱文、武之名,而呂雉之雉,諱爲野鷄。後世諱法之漸密,可知矣。其父押達,而其子用達字,無不可者。先朝御押守字,而今內官輩,守直之守字,亦無所諱。此亦欲一諭之,使之無疑耳。在魯曰,押豈諱乎?臣意則不及此矣。今聞下敎,聖慮遠矣。今自下聞上,謂之達,而此乃報字意也。春宮押字,則通達之意也。其取義,亦不同矣。上曰,此則翰注詳記之,使後無疑,可也。在魯曰,冠禮儀節,有稟定事。冠席、醴席,一時竝設,非禮意也。《五禮儀》,三加訖,主人贊,設醴席於稍西南向。今當依此爲之。王世子行醴禮訖,降筵西向再拜者,亦與《儀禮》及《家禮》有異。《儀禮》、《家禮》則皆仍其南向再拜,而《五禮儀》,改以西向者,無乃欲令向賓而然歟?抑《五禮儀》,本多誤字,此亦字誤而然歟?轉而西向,旣非禮意,亦似不便。儀注中,改付標以入,未知何如?上曰,依此爲之,改付標,可也。〈出擧條〉上曰,祭享祼酒時,向內而祼,是乎?向外而祼,是乎?在魯曰,私家則祼于茅沙時,內瀉爲便,而此則似當隨便爲之矣。上曰,茅沙則如此,而鬱鬯則龍頭在左,以手握之而瀉,故每以邊瀉矣。宗玉曰,外瀉似是矣。在魯曰,外瀉,豈必是乎?無甚關係,從便似好。上曰,鬱鬯則無三祭,而茅沙則當三祭矣。在魯曰,鄕飮酒,亦三祭,小小三祭宜矣。上曰,《小學》,非但飯也,每品,有先祭之禮矣。在魯曰,《禮》云肴之序,遍祭之。《冠禮儀注》,王世子跪受敎書,授弼善之下,當有俯伏興平身一節,而《五禮儀》,旣無此文,故儀注,亦闕焉,似爲欠缺。贊儀,以此來問於臣。臣以爲此一節,添入於笏記而唱之,爲好云矣。上曰,贊儀誰耶?其爲人,極精敏矣。在魯曰,李德寅也。德壽之從,而德載之弟也。上曰,依所達爲之。〈節略出擧條〉在魯曰,東宮受敎時四拜,其餘則皆再拜,而拜數多,似甚勞矣。上曰,渠似不以爲勞矣。光運曰,命字時,亦再拜矣。上曰,奉敎命字,則當四拜矣。在魯曰,私家則無前後再拜,而此則乃兩再拜,或者四拜,分而爲二耶?光運曰,一再拜,拜命也,一再拜,拜字也。非分四拜而爲二也。在魯曰,東宮兩次再拜,而臣立而受之,此一節,極爲惶蹙矣。上曰,所重在焉,又有拜師之義,豈有難安之端乎?宗玉曰,此則奉命而字之,事體尤重矣。上曰,左右相,皆入來耶?在魯曰,皆於冠禮前,入來云矣。上曰,陳賀在朝謁後乎?在魯曰,當在後矣。上曰,朝謁先行後,當行陳賀。以此意,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頃日筵中,兩殿《朝謁儀注》,則使之循例入之,而慈殿不欲親受,坤殿,亦不宜獨受之意,有所下敎矣。更思之,慈殿,當以權停禮行之,而坤殿則當依禮受之。兩殿儀仗等物,一體依例備入,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咸鏡監司尹容,以其爲北兵使具聖益之所嘲侮,而自請先被罪譴,又以俯詢廟堂,嚴處帥臣之意狀請矣。具聖益,旣有拿處之命,則今無可回啓者,而監司,亦不必以此過嫌,而勿辭卽爲察任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運曰,醮席與冠席,似無別鋪之事,宜以一席用之矣。上曰,然則此席不可橫鋪,似無席末可立處矣。在魯曰,雖橫鋪,豈無席末乎?小退立而啐醴,宜矣。上曰,因地形斟酌爲之好矣。在魯曰,臣方待罪奉常寺提調矣,日昨,洪象漢,疏論祭物之品劣,而監封官及典祀官,竝請罪之。此莫非臣之不能檢飭之致,惶恐俟罪之意,敢達。上曰,卿何可以此爲嫌乎?洪象漢疏批,以擧職爲敎矣。然象漢,今則不飮酒耶?欲使酒味,合於其口,則難矣。在魯曰,餠則易有裏白之弊,而酒亦混濁云。每每申飭,而猶如此,極庸惶悚矣。上曰,近來則酒味亦勝於前矣。在魯曰,年前,北漢軍官,疏陳城中措置事宜累條,而其一,乃鑄置人定鍾事也。其時,臣以此非急務,而僧輩如可鳩材造成,則許之之意回啓矣。其後,僧輩持勸善文,收聚物力,又以朝家所給空名帖價,補助之,所辦鐵物,頗多。今則可以鑄鍾云,而議者以爲北漢,乃國都主山,則不宜懸大鍾而震撼之,且鑄成時,僧徒多聚,雜沓紛撓,易至生事,此亦不可不慮,故臣以今將陳達,勿爲造鍾之意,已言于摠攝矣。旣不許其鑄鍾,則僧輩勸善所聚物力,則固當任其所用,或造寺中器用無妨,而其以朝家所區劃而補助者,則用作經理廳軍器似好,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主山不可撞鍾之說,不必然,而所達,大體是矣。依此區處,勿爲鑄鍾,可也。〈出擧條〉在魯曰,臣常有所欲陳者。今武將,亦以備堂入侍,敢達之矣。武臣貼裏衣,乃是應着之服也。近來武弁,不肯着此,而城中私行時,必着直領,又必小其傍耳,使與道袍,不甚懸別,此極非矣。故判書申汝哲,一品後乘轎,而猶着貼裏而行,豈非可法乎?御將則未知如何,而聞訓將,最爲罕着貼裏,尹光莘,亦着小耳直領細帶云。以致年少官卑之類,轉相慕效,殊甚未妥。此等謬習,不可不矯正,宜有別樣申飭之道矣。上曰,着直領而小其耳者,極甚苟簡矣。首揆所達,如此,武將,亦宜達之。纘新曰,大臣之言,是矣。武弁,應着貼裏,而往一家時及帶服制時,則或不着之。臣等亦嘗如是,而官卑武弁,亦欲效尤,尤爲非矣。大臣之以申飭爲請者,宜矣。在魯曰,武將,所當每着貼裏,爲諸弁表準,而乃以官卑者之不着爲非,殊未妥當矣。聖應曰,非以此爲歉然而不着也。貼裏,是便服中公服。臣忝居正卿之列,故亦於私出入,不能每每着之,而見大臣時,則例着公服矣。今之着小耳直領者,蓋欲使人乍見之際,不知其爲直領也,苟簡甚矣。大臣所達,是矣。上曰,見大臣時,着公服,私行時,着直領,則貼裏衣,無可着時矣。貼裏,自是我國古規,而風俗,漸漸侈靡,故今則武臣,亦爲厭着。武將,雖着直領,豈謂之儒乎?名日進上御衣,亦有貼裏,次gg此g可見貼裏之爲我國舊服,何可厭着乎?卿等,須常着之,宜矣。御將之自着直領,而只責官卑武弁,訓將之當初戒飭,如何,而未免身犯,俱爲非矣。立法,宜自武將始。兩武將,一體推考,以爲他武弁警飭之道,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文武事體,雖曰有別,而堂下文官之不可加於堂上武臣,則法意審矣。閤外班列,武臣堂上來拜則臣等,亦俯答其拜,而堂下名官則臣等,只擧手而已。凡京外朝體,皆於堂上、堂下,待之迥別矣。近來堂下名官及兵曹郞官,路逢武弁,則毋論堂上、堂下,一例辟除。若中庶卑微之類,則雖下馬,可也,而何可混禁職顯秩高之武弁乎?吏曹郞官,在途上,則諸司官員,回馬首,兵曹郞官,在途上,則堂下武弁,回馬首者,自是古例,而今則騎郞,逢堂上武弁,亦必辟除,豈不誤乎?向日靈城君朴文秀,與具聖任相較時,疏中以爲,武臣則雖曾經閫帥者,路遇騎郞,亦回避云。此乃不能詳思法例之言,而年少文官,未諳古事,只見其疏,而認爲定例,過於自尊,恐爲日後無窮之弊。自今兩班堂上武弁,則騎郞及堂下名官,不得辟除事,各別申飭,宜矣。上曰,此則關係朝制,豈宜若是乎?所達是矣。另加申飭,今後又有如此者,卿等隨聞糾正,可也。〈出擧條〉聖應曰,大臣旣以此仰達,臣亦當達之。近來名官,遠見着貼裏者,則必辟除,武弁之不肯着貼裏,蓋以此也。上謂聖應曰,今番試射時,見李章吾射法,反有生態,何以然耶?聖應曰,當初渠自得而射之,故雖熟,而弓品則未成矣。頃於未赴防前,得弓師而學射,故射樣稍高,可謂善變,而新變舊規,未免生疎,亦其勢然矣。𥛚曰,近來,見其中日試射則頗熟矣。上曰,今番赴(赴))防歸後見之,則頗有識見矣。年少之人,能留心於邊事,可嘉矣。上命少退。諸臣趨出,少頃還入。上問纘新曰,聞軍兵習操時,以其口作鳥銃聲,然乎?纘新曰,私習時,或依樣爲之,而兵使、營將習操時,豈如是乎?上曰,理勢似然矣。近來軍器,所在板蕩,山城邊鎭,皆然乎?纘新曰,然矣。江邊軍器,尤極疎虞,無可恃者矣。凡事設弊易,救弊難。國家多給物力甚難,邊將輩自備又未易,此甚悶矣。宗玉曰,國家以西北邊爲重,設置別武士,而行春秋都試,居首則直赴,之次,邊將承傳,其中沒技之人,亦許直赴者,已有定式矣。近來虛僞成習,而外方所謂沒技之類,最甚無據。雖以今番諸道都試所報者觀之,黃海監營四等二人,兵營四等四人,水營四等一人,東萊二等二人,平安監營八等十人,唯兵營則無一人沒技矣。沒技,自是絶無而僅有之事,何若是夥然也?監司則簿牒煩冗,例難一一監董,而任事者不善擧行,致有此濫冒之弊,誠可駭然也。蓋沒技直赴,亦出慰悅邊民之意,則雖不必因此革罷,而後弊所關,決不可無嚴防之道也。臣意以爲,無論春秋等幾年條合試與否,每一都試,沒技直赴,無過一人,而設或多出,如殿講純通比較之例,就其中優等一人,而狀聞事,定式施行,恐合事宜。下詢於大臣、諸臣而處之,何如?在魯曰,臣待罪兵判時,亦以此事,屢有仰達矣。居首則擧子輩,自相伺察,故無冒僞之弊,而沒技則無限數,故或至過多,其爲濫冒,莫此爲甚。在前,亦有不許直赴,或令更試之擧,而輒不免復舊。若仍以永塞,則非所以表章殊藝,慰悅遠方之道,而兵判所達,每都試,若沒技二人以上,則比較而用一人之言,誠有意見,依所達爲之,似好矣。纘新曰,外方都試時所謂沒技,多有虛僞,臣亦曾屢次仰達矣。沒技旣使直赴殿試,則豈可作一虛僞之場乎?不可不一番如是變通矣。聖應曰,當初別武士都試,蓋出激勸之意,而近來沒技太濫,無意於優等,而只欲圖占於此,非但朝廷之見欺而已,適足以長其奸僞,而元無激勸之實效也。只用優等一人,沒技勿論甚好,而或慮邊民之莫莫,則依兵判所達,比較而取一人,似可矣。宗伋曰,沒技多出,則比較用一人之說,實爲參酌,似好矣。光運曰,沒技殊藝,豈出許多人乎?此必虛僞,其在慰悅遠人之道,亦不可革罷,則比較而用一人爲宜。然比較而用一人,則此後每等,必出一人,此亦虛僞也。亦宜申飭矣。𥛚曰,近來外方都試,沒技固多虛僞。革罷直赴之說,不無所見,而積久應行之規,一朝革罷,則遐方武士,必落莫矣。依兵判所達,比較取一人,似好矣。上曰,待他大臣入侍,更稟,可也。〈出擧條〉纘新曰,江華本營,留營軍餉米,前則其數不少,而今則只有七百石。此則中間耗縮之致,而本營所屬給料之類,亦不少矣。以七百石之穀,折半糶糴,取其耗穀,以爲給料之資,而其數不過爲半年之需,故又不得不割取元穀而充給,幾何而告乏耶?今方某條鳩聚,以爲添補之道,而至於火藥搗砧、軍器修補等事,一時爲急,今將始役,而以本營物力,萬無措手之望。本營軍作米,在三南者,將至一萬六七千石。下詢廟堂而劃給數千石,以爲添助物力之地,何如?上曰,頃者兵判,亦有所請矣。令備局,同爲參酌劃給,可也。〈出擧條〉宗伋曰,徐命聖,以本曹版籍司郞廳,多有修擧之事,又方使之反庫之際,移除開寧縣監矣。反庫一節,旣不可已,又不可付之生手,宜有變通之道。徐命聖,仍任戶曹正郞,何如?上曰,渠不欲赴任耶?在魯曰,渠則欲赴,而戶判,以反庫之故,有此仍留之請矣。上曰,外遷者,勿許仍任,事有定式耶?在魯曰,一時申飭而已,非永塞也。上曰,旣有所爲事,不可付生手,特爲仍任,可也。〈出榻敎〉宗玉曰,沒技比較事,旣有他大臣入來後更詢之命矣。此則當俟處分,而今番諸道所報沒技者,依例回啓,許赴於今番慶科乎?上曰,事在令前,依爲之。〈出擧條〉聖應曰,臣今將往江都,而前此將臣,往此都時,有除朝辭出去之規,今番何以爲之乎?上曰,今番亦如是,而命召,亦仍佩往來,可也。諸臣皆退出。
3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南泰齊〈服制〉。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鄭翬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沈益聖,在外,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少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臣等,今日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議定仍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李重庚曰,其日殿座後,見冠儀,必也取便從近,以明政殿擧行。自今日習儀,依此擧行。
○傳于鄭翬良曰,再明侍衛,以初三日受點人擧行。
○傳于鄭翬良曰,侍衛,翌日朝謁禮陳賀,仍用之。
○傳于李壽沆曰,駙馬單子七張,昨日入之,而入闕單子不入,斯速竝入事,分付。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駙馬單子七張,昨日入之,而入闕單子不入,斯速竝入事,命下矣。卽問于漢城府,則漢城府移文內,嚴飭五部,問于本家及京主人處,則俱未及上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漢城府移文,則木川縣監崔弘輔子壯爀,今時上來云。今日再揀擇時,一體入參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駙馬初揀擇時,前參議尹汲子岳祥,生員沈得三孫應喜,直長尹堣子文鎭,俱有身病,不得入參,使之待差,追入於再揀擇事,啓下矣。卽接漢城府移文,則尹汲子岳祥,身病,六朔沈痼,氣力凜凜,精神昏瞀,全不省人事,萬無擔曳進參之望。沈得三孫應喜,所患時令,久未復常。尹堣子文鎭,前病,果是涉疑之疾,不可混入於淸禁之中云。實病如此,則勢難入參,單子,竝依例拔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壽沆曰,初揀擇不入來之人,再揀擇,又不入來,事極寒心。卽爲入來事,分付。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傳曰,初揀擇不入來之人,再揀擇,又不入來,事極寒心,卽爲入來事,分付事,命下矣。身病不入來人,使之卽爲入參事,嚴飭分付,則漢城府移文內,依傳敎初揀擇不入參之人,再揀擇入參事,嚴明分付,則生員沈得三孫應喜,兄弟俱痛,應喜雖已差愈,決難出入於淸禁之中,直長尹堣子文鎭,始痛今至八九日,症勢極涉殊常,亦不可混入。兩人,今方扶到闕外,而前參議尹汲,來待闕外,親呈單子內,以爲第二子岳祥,自昨年十月,痰癖之病,十分危篤,卽今元氣下陷,一縷僅存,此實通朝之所共知,萬無寸步運致之望。不然則特敎申飭之下,何敢不爲奉承乎?惶隕罔措,不知所以爲計,以此入啓善稟云矣。敢啓。以休紙還下。
○傳于李成中曰,監司申晩子甲童,幼學洪益彬子相纘,尙衣正洪昌漢子樂彬,竝入參於三揀擇,餘皆許昏。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翌日各殿朝謁時,慈殿,當以權停例行之,而坤殿,當依禮受之,兩殿儀仗等物,依例備入事,命下矣。各殿儀仗,令兵曹磨鍊擧行,而捧持醫女整待等事,亦令該司,急速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卽者,文學洪重孝,以掌令沈益聖之疏,引嫌徑出。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以領事意啓曰,今此御製御筆訓諭,模刻印出,粧䌙gg粧潢g進獻,石板則藏于史局事,命下矣。御覽件、傳授件粧帖,及石板奉入闕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月十五日、十六日,俱吉云,而十五日則冠禮三度習儀相値,當以十六日奉入,而奉入時,盛于彩轝,細仗、鼓吹等事,依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北漢城內,常多虎患,設機捕捉事,本局留營將處,申飭分付矣。留營將知彀官朴文佐,今月十四日,豹虎一頭捉得,故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南泰齊〈服制〉。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病〉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成中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沈益聖疏批未下,崔逵泰、持平申思觀,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世璡,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南泰齊,同姓七寸姪幼學英老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訓諭自明政殿入之。
○傳于李重庚曰,訓諭,大殿所入則今日入之,東宮所入則其日入之事,下敎矣,今日盡爲入之云,問啓。
○李重庚啓曰,訓諭,大殿所入則今日入之,東宮所入則其日入之事,下敎矣,今日盡爲入之云,問啓事,命下矣。招問開刊所郞廳,則以領事意來言,東宮傳授件,其日入之事下敎,臣等似失承聽,而日昨,以御覽件、傳授件及石板,十六日竝爲奉入之意,草記啓下,故今日撤罷役所,而傳敎未下之前,旣已奉詣闕中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已入來,入之。石板則御覽後,當下之,置于春秋館。
○傳于李成中曰,盛于彩輿、細仗、鼓吹,置于春秋館。
○傳于李成中曰,彩輿、鼓吹,限月臺爲之。
○李成中,以弘文館,以領事意啓曰,今此御製御筆訓諭,模刻印粧,纔已完畢。御覽件伍冊,傳授件壹冊,謹此陪進,而石板拾貳片,入盛于櫃子,陸部,奉安春秋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成中曰,有下敎事,待下敎退歸。
○傳于李成中曰,欲爲引見,大臣留待。
○傳于李成中曰,領相詣閤。
○傳于李成中曰,訓諭刊印時,堂郞以下,書入。
○有政。
○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成中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權𥛚病,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進,同副承旨李成中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魚有龍爲大司諫,李挺郁爲司諫,尹植爲掌令,呂光憲爲獻納,林象元爲正言,韓光會爲正言,洪廷命爲持平,洪正輔爲持平,李宗迪爲文學,戶曹正郞徐命聖仍任事承傳,金宗台爲掌樂正。
○兵批,以洪景輔、李耉齡、洪重孝,爲副司直。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翌日朝謁時,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儀仗捧持醫女,令該司整待事,啓下矣。兩殿儀仗捧持醫女以外,醫女之數太半不足,依前例內醫女及工曹尙衣院鍼線婢,竝爲取用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掌令沈益聖疏曰,伏以臣,魯莽蔑裂,濫竊倖第,前後踐歷,靡所報效,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不意柏府新命,遽下於鄕廬病伏之中。臣祗奉恩誥,且驚且惶。顧臣所叨,爲任不輕。古所謂風憲之職,大而矯格君非,小而糾正官邪,則其不可人人而忝居也,決矣。則哲之明,無微不燭,何以此至大至重之責,畀之於極庸極陋之身也?反復思惟,無路冒膺,賤疾且苦,未卽入京矣。東宮邸下冠禮迫近,不敢一向偃蹇處外,扶舁寸進,今纔來伏私次,而臺端一步,末由致身。伏乞聖慈,俯垂鑑照,特許鐫遞,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愚忠激昻,略陳目下一二事,伏願殿下,省察焉。惟我元良,睿質夙成,三加有期,萬姓延頸,其所輔導翊贊,一時爲急,日昨,親降手書,特召兩儒臣,有以仰聖朝,崇奬儒學,敎迪以方之盛意也。瞻聆所及,孰不欽頌?第今養德山林,抄選經筵之人,亦多有之。欲望一體招延,俾之出入离筵,講勸學業,則其爲垂裕貽燕之謨,莫大於是矣。名官去就,自有大防。文學洪重孝,頃以在鄕,本院草記,至請變通改出,則便是已遞之官。而恬然行公,小不知恥,其在廉隅,不可無警。臣謂宜施譴罷,以勵風習也。殺人之法,何等至嚴,而金潤國之當初竄配,已是失律,及今放釋,未免太遽。不可以新經大霈,徑先請宥。臣謂該道道臣,從重警責,斷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洪重孝事,旣下敎,道臣事依施,留意者留意。爾其勿辭察職。
○贊善魚有鳳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初昏,千萬不意,史官祗奉恩旨,臨辱村扉。蓋以我東宮,三加吉辰在近,諭臣入參,而命以偕來者。臣驚惶罔措,顚倒出迎,及啓珍緘,則乃是十行天札也。雲漢昭回,光氣射人。臣益惶駭戰掉,五情飛越,旣而少定,雙擎跪讀,則辭旨之勤懇,眷諭之隆重,有非螻蟻微臣,所敢聞者。至於追思懿陵,及其猶手書之敎,尤極悲惻感惶,不覺涕血之交逬也。噫,以臣情迹之危隘,疾病之沈篤,豈有一分趨召之望,而前春一出,蓋緣一瞻岐嶷之誠,有不能自已者,則今臣之區區忱悃,豈異於前,而爲必辭牢守之計哉?臣癃痼之疾,與歲增加,此非特病也,實老也,亦死期將及之候也。加以時運不祥,災患切逼,不奠厥居,積有時月,憂畏所鑠,風寒所薄,舊痾新恙,越添交劇,風痺痰眩,一倍危惡,素患衄血之症,近又暴作,或間日、或經旬,乘虛則發,夾勞則發,奔逬如瀉,莫可防遏,俄頃之間,若將殞絶。日昨所出,幾至數升,半日暈倒,迨不省事,見者驚懍,臣亦自危。若此病狀,雖房闥之內,戶庭之間,亦不能自力,其何能致身崇嚴之地,周旋禮儀之班乎?噫,臣之入侍威顔,前後僅再次矣。自庚戌至昨年,十三歲,而聖敎以爲不甚衰,自昨年至今,僅朞月耳。聖意亦必謂此是前日之人,有何難强之事云爾?然人生七十以後,則衰減之勢,如日下山,日甚一日,歲甚一歲,亦其理然也。古人所云尸居餘氣,拭巾待盡,卽此時之謂也。聖人制禮,不復責以筋力之事,而許其安靜,以還造化舊物者,蓋以此耳。今臣氣息,比諸昨年此時,則不啻落下數層,眞所謂爭得十來年氣力者。雖以天日之明,亦何由俯燭其實狀之至此哉?不然,今日邦慶,何間於昨年,而臣之一息未泯,宮銜自在,復進明庭,參覩盛禮,少伸慶抃之忱,何不可之有,而必欲固拒明命,孤負隆恩而後爲快哉?今臣之不敢承命,非樂爲也,實不獲已也。伏乞聖明,察臣之本情,哀臣之不幸,亟寢召命,收還近侍,使將死之喘,不至於焦迫徑殞,則亦天地生成之澤也。然跡其慢蹇不恭,臣分都喪,論以邦憲,萬戮猶輕。亟命下臣司敗,重賜勘處,俾免爲負罪不瞑之鬼。治疏將上之際,得聞道臣,發巡有日,若付縣道,則轉聞必遲。恩諭之下,久稽號籲,致令聖心,徒煩虛佇。王人淹滯荒野,揆以分義,尤極悚懍,敢使家僮,直呈喉司,僭越之罪,益無所逃。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手諭詳諭,卿何若此?元良輔導,此時先務。卿旣參於齒學之日,況冠儀乎?追惟昔年之敎,豈意成長而行冠?卿須gg雖g在野,意則戚臣,此時,豈忍邁邁,豈忍邁邁?卿須體此慇懃之意,安心勿辭,幡然上來,輔我元良。傳于李成中曰,使偕來史官傳諭。
○癸亥三月十六日酉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金在魯留待引見時,領議政金在魯,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入侍。在魯曰,連日風勢不佳,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昨聞醫官言,雖不大段,有感氣云。大禮迫近,而風日如此,行禮之節,又甚多,尤庸爲慮矣。上曰,再昨,微有感氣,今則愈云矣。在魯曰,頃日,略有所達,而其時東宮,無感候,殿下又有不以爲難之敎,故臣亦未之强請矣。今則方在調攝之中,而層層接待,前後拜禮極多。日氣雖不暖,而必至汗出,汗出則又易感矣。儀注中節目,權省無妨矣。上曰,謂醴席兩次再拜耶?頃日,禮堂以爲,一再拜,拜命,一再拜,拜字云矣。在魯曰,初再拜,亦豈非拜字乎?《儀禮》、《家禮》及《明儒丘氏儀節》,皆只有一次再拜,而此乃有兩再拜矣。上曰,旣在《五禮儀》,豈可省之,而方在沖年,省之亦無妨,依爲之,可也。在魯曰,朝謁儀,受訓諭後,旣有四拜,則宣敎後四拜,亦減之爲可。二品以上拜則東宮答之,罷出時再拜,雖是下直之義,而亦省之好矣。上曰,依爲之,而此等節目,當使承旨,條條書出也。在魯曰,臣之復命一節,考之古例,則庚戌年,入單子而肅拜,乙亥則無所記,近年,又有請承傳色而爲之者。今宜從庚戌例,以肅拜爲定,而常時肅拜,皆於仁政殿,而此則當於明政殿行之矣。上曰,然矣。以何服耶?在魯曰,當以朝服矣。上曰,金冠係,當結之。不結則近放蕩矣。在魯曰,臣常結之矣。上曰,朝謁,行於冠日,何如?在魯曰,似好。當日行朝謁,亦禮也。上曰,朝謁處所,當言之。明政殿後,有涵仁亭。自時敏堂,入寶化門。行禮後,又於內殿行之,而訓諭則令宮官陪去,可也。在魯曰,禮節,極甚繁縟,而又聞有不平之候,極以爲悶矣。今承減拜之命,幸甚。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定字時先後再拜,依《儀禮》權減,師傅以下、二品以上、三品以下後再拜,方在調理之中,竝權減。三殿朝謁,當日行之,卽禮文也。此時,豈可使之鎭日行禮?卽其日行之道,由自內宣敎後四拜,其令兼行於受訓後,而訓諭,弼善,受奉盛彩輿,細仗、鼓吹,入于集賢門事,分付。在魯曰,如此盛禮,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洪重孝,入於臺疏中,當變通而出其代矣。成中曰,春坊,欲爲草記,而臺疏批答未下,故姑未爲之矣。在魯曰,洪重孝,初度習儀時,未及上來,故春坊,爲變通草記,而蒙允之後,又有再度習儀時當下敎之敎。且其變通之請,只以其未及上來,而初無非斥之端,則旣來之後,出而行公,亦可矣,而臺臣,以此請罷,其所執,可謂曲矣。上曰,改差,今日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雖曰無故人,而旣除之後,則皆爲有故人,可怪矣。今只有春坊闕而已耶?成中曰,臺諫闕,亦有之矣。在魯曰,今已夜深,只出緊任,可矣。上曰,然矣。成中曰,大臣今當出去,而再次留門爲難,待政官入來,而下標信,何如?上曰,大臣,豈待此而出乎?當先下標信矣。諸臣遂退出。
3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兩珥。
○傳于李重庚曰,冠禮正時,待下敎,隨時以入事,分付春坊。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冠禮翌日陳賀,諸道箋文,開拆看審,則伊川府使趙儆,所封箋文皮封踏印,誤踏於中間,有違格例,印跡,亦甚漫漶,殊欠敬謹。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日次,而王世子冠禮相値,不得設行,以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監司狀啓,吏曹判書李箕鎭,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曰,俟間上來事,回諭。
○持平洪正輔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快正王法。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快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江界府使鄭暘賓改差。〈以上措辭,竝見前〉新除授掌令尹植,時在京畿長湍地,司諫院司諫李挺郁,時在交河地,獻納呂光憲,時在廣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王世子冠禮敎書。王若曰,敎王世子吉日元服,率由舊章,命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就宮展禮。予惟粵昔聖王,爰筮于賓,所以敬冠而重禮。尊之以三加,責之以四行。於是焉,人道成而爲國之本立也,本立道成而冠事重焉。自三代稱以達禮,矧伊君之冢嗣,承祧主鬯,惟容是正,惟服是備,禮始于冠,可不重與?咨爾世子,資性沈重,氣宇宏嶷,衣尺若干,儼成德器。早正离震之位,彌著仁孝之聞。毋煩保傅,自合規度,朝晝講誦,日月就將。旣謁于廟,亦齒于庠,端拱周旋,棣棣其儀。惟父母期望之心,曁朝宗付托之重,惟爾元良一人。予心嘉悅,曷其有極?令月吉辰,冠爾于阼。加以元服,祝以景福,終之以萬壽。醴爾字爾,嘉事乃成,予喜旣深,爾責彌大,敬聽于訓,夙夜無違。惟孝惟悌,堯、舜之道,曰誠曰敬,孔、曾之學。惟我列祖文考,是法是師。聖謨洋洋,啓迪我後人。念玆在玆,爾其懋哉。夫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是所謂禮義立,而顔色辭令,寔爲三者之基。載齊載順,惟德攸符,爲人治人,亶在於斯。若爾存心,則其惟仁乎?天地生物,藹然仁化。聰明而非仁,則或失于察也,剛毅而非仁,則或過于嚴也。惟天下至聖,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臨事御衆,爾由斯道。苟或莊敬之心,弛焉,玩娛之物,近焉,逸生而業荒,爾惟戒哉戒哉。於戲,弁冕黼黻,匪爲其華。將責其實,克愼爾儀,克敬爾德,一心寅畏,罔或豫怠。迓承天慶,永永無疆。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元景夏製進
○三月十七日辰時,上御明政殿。親命賓贊時,鼓三嚴。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南泰齊,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任師夏、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及監察諸執事,先行四拜于涵仁亭庭。上以遠遊冠、絳紗袍,乘小輿,出自賓陽門,至殿門降輿,陞御座。諸侍衛皆侍立,承、史入侍殿內。宗親及文武百官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團領,四拜後,回班序立。賓以下諸執事,具朝服入就位四拜。成中曰,東宮朝謁時,訓諭奉受官儀註,以輔德書之,而昨日傳旨中,以弼善書出,宜改以輔德也。上曰,從儀註,以輔德改書,可也。成中,遂改書。臣弘儁,持出,分付而還入。重庚,跪請傳敎。上曰,傳敎,須高聲而爲之。重庚,趨出,執事者二人,對擧敎書案而從之。重庚宣敎曰,今加冠於元子,卿等將事。賓以下四拜。賓,跪受敎書,置于彩輿。儀仗、鼓吹前導,賓以下隨行。進詣時敏堂,將行世子冠禮也。上曰,兵房承旨進來。朝謁時侍衛,何以爲之?問之兵判。翬良問于宗玉而對曰,以單侍衛磨鍊,而寶劍則入之云矣。百官,又四拜。上曰,向日習儀時見之,節次甚遲,未熟故也。今日令禮院下吏,入而贊之,可也。重庚承命出而分付。通禮進跪,告以禮畢。上還御大內。百官皆罷出,承、史亦退出。
○癸亥三月十七日未時,上御涵仁亭。以翼善冠、衮龍袍,受王世子朝謁時,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南泰齊,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任師夏、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四拜後,因爲入侍。上曰,行步席,爲正路。世子自東邊上殿事,分付。重庚承命分付而還。上曰,侍講院官員,先爲入來,迎東宮於寶化門內事,分付。臣弘儁,承命出而分付還入。王世子具冕服,入自寶化門,就殿前位。宮官,以朝服從入。弼善贊請四拜,王世子四拜。弼善贊請跪,王世子跪。重庚,進御座前,跪請傳敎,因趨出宣敎曰,事親以孝,接下以仁,使人以義,養人以惠。王世子俯伏興,少進曰,臣雖不敏,敢不祗承?弼善,引王世子陞殿北向立。重庚,稱有敎。弼善贊請跪,王世子跪。重庚,捧訓諭授王世子,王世子跪受,以授輔德,輔德跪受。弼善贊請王世子俯伏興降復位,王世子復位。弼善贊請四拜,王世子四拜。上曰,訓諭自正門出至月臺,細仗、鼓吹而去,可也。輔德,捧訓諭,由賓陽門出,盛于彩輿,細仗、鼓吹,入于時敏堂。王世子,由寶化門出,將以朝謁于內殿也。上曰,明日陳賀正時,以巳時正三刻爲之。〈出榻敎〉上曰,今此世子冠禮時,主人賓贊以下諸執事,竝依例書啓,可也。〈出榻敎〉上曰,訓諭石板,納之何處耶?彦好曰,納于史局下庫矣。上曰,御筆,藏之何處耶?彦好曰,將爲壁藏而奉安矣。上曰,石板,當置下庫,而印本則置樓上庫宜矣。彦好曰,當與領事相議爲之矣。承、史退出。
3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坐〉。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傳于南泰齊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李重庚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藝文提學元景夏,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未承受推考傳旨三十四丈,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以下竝宥。
○傳于南泰齊曰,下人之闌入殿庭,前所未有。當該憲吏,令攸司,囚禁科罪。
○有政。
○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右副承旨南泰齊進。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權𥛚病,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入直,右副承旨南泰齊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永興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義禁府啓辭,弑主罪人莫丹所居官,罷其守令,降其邑號事,允下矣。問于禁府,則莫丹,入籍於高城郡云,而守令則勿罷事,曾有定奪。高城郡,降爲縣監,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軍資監牒呈,則正李秉淵,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學諭盧賢鶴,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受敎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書入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書入。
○百官加下批,以趙觀彬爲知敦寧,尹東衡爲工曹參判,韓翼謩爲吏曹正郞,權祐爲奉常正,趙漢彬爲兵曹佐郞,李宗喆爲工曹佐郞,李齊嵒爲宗廟令,安聖時爲直講,朴寅輔爲活人別提,鄭汝稷爲永興府使,洪應昌爲開寧縣監,林正誼爲學諭。
○兵批,百官加下批,以權益儁爲興陽監牧官,鄭罕言爲同知,李兌麟爲僉知,韓德升爲僉知,趙尙綏爲僉知,趙東濟爲大興中軍,趙錫命爲同知,趙由恒爲同知,崔道昌爲同知,宋徵泰爲五衛將,朴弼文爲五衛將,李徵淳爲五衛將,趙東鼎爲宣傳官,南鶴羽爲宣傳官,尹泰淵爲宣傳官,李命俊爲都摠經歷,徐海朝爲文兼,成碩禧爲武兼,韓厚基爲守門將,權壽鳳爲三陟營將,金聲八爲慶尙左水虞侯,柳萬成爲永宗僉使,閔孝百爲群山僉使,尹爾佐爲天水僉使,鄭壽崗爲金甲島萬戶,洪胄强爲忠翊將,沈鳳適爲忠翊將,林大材爲慶德假衛將,林益泰爲景福假衛將,及第李祺祥,虞侯金昌烈,閑良權謇已上,今加折衝賞加。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宗廟、永寧殿展謁之禮,過冠禮後,擇日擧行事,已爲啓下矣。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二十日以後,至二十九日連有拘忌,來四月初一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王世子冠禮相値,以無故日退行之意,草記允下矣。今十九日設行,而試官望,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接北漢留營將知彀官朴文佐手本,則今日曉頭,一豹虎,來吼作挐於營底,囕狗以去,卽率守直軍等,登時跟逐,露積峯下,放砲捉得云,故依例封進,而七日之內,連捉三頭惡虎,令該曹,考例論賞,何如?傳曰,允。
○待罪臣朴弼周疏曰,伏以,如臣之至拙至劣,居常自省,百不猶人,夫何聖朝之所以處臣者,與臣身,絶不相當?從前叨濫,姑置不論,乃自昨年以來,異數層加,天札降於蓬蓽,近侍臨於村里,恩榮之至,如天罔極。不意今玆,史官又齎御札來宣,宸翰渙發,首尾十行懇懇,以一欲見卿爲敎。臣是何人,叨此萬萬不敢當之明旨?戰兢之餘,繼之以感激涕下,直不知置身之所也。夫以食土世祿之微裔,又値幸會,位至亞卿,而病蟄待死,汔不能一伸臣子之常分,跡其所爲,實若無倫無義。噫,此其罪,死且有餘矣。況今宗社,福慶無疆,東宮突弁之期,近隔數日。以臣方忝宮僚之故,必欲其進參末班,前後綸綍,聖意可見。苟有一分自力之道,而猶悍然頑然,不思所以變動,則是直無人理也。臣雖不肖,豈至於此哉?蓋臣,嘗聞先生、君子之餘敎矣。人之出處,固多般樣,而最是分所不堪,則死不敢承當,此無賢愚之間,皆可受用。今臣,將此千萬不類之身,肆然以賢自居,冒膺召旨,則是其不可之甚,豈直爲以虞人而赴大夫之招而已哉?若臣卽今病形,則憂危萬狀,不暇猥及其他,而惟是語塞,而神精頓迷,脚痿而行步不遂,塔焉如枯木、死灰,幾無生人意用。以此垂盡殘喘,雖欲趨詣闕庭,對揚嚴命,有不可得。此臣之所以自分其爲天之所廢者也。噫,君臣大義,列於天地,根於秉彝。聖明旣不知臣之不肖,惓惓以一欲見臣爲諭,臣非木石,獨何心腸,不欲一瞻耿光,以慰草萊之情哉?誠以疾病之危,人所莫强,賢否之分,亦有一定,實爲無可奈何故耳。伏惟聖上,明明如日月,亦必得臣之情事矣。凡此,固已略及其槪於書啓中,玆又不敢不申其說焉,伏乞聖明,察臣不才病重之實狀,亟收史官偕來之命,仍許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存國體,以安賤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手書旣諭,而欲爲見卿,豈特冠禮然?卿意固而其章懇矣,尙默矣。冠日在近,宿德來參,輔導先務,其諭誠淺矣。因小子之誠淺,其懇猶前,此皆誠淺,此皆誠淺。今元良旣冠,此時輔導,正在儒林。前已諭,豈可職名?見元良之夙成,期養賢之輔導,此心倍矣。小子欲見之心,專由于中。卿須體小子之慇懃,效古人之壯行,安心勿辭,幡然上來,用副此意,輔我元良。傳于李成中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鼎匕有主,方騰暉潤之謠,震闈筮賓,載行冠醮之禮。肆當八域之均慶,詎無十行之誕宣?念眇躬,祗承丕基,幸繼體,爰托神器。永錫祚胤,允叶一索之祥,早定元良,咸覩兩离之曜。孝心天篤,長樂之撫愛斯隆,仁聞日彰,寡人之期望彌切。旣致虔於淸廟,復序齒於泮宮。端凝岐嶷之資,罔違規度,恭敬溫文之學,不煩保師。惟睿質夙成於沖齡,而嘉事式遵於彝典。四行是責,訓豈忽於重冠,三加彌尊,禮攸始於備服。玆稽夏收之舊制,用涓春序之令辰。已於本月十七日,臨軒宣命,就宮行禮。字之,所以尊其名,祝之,所以介其福。敬儀愼德,儼衮黻之禔躬,登筵降階,聳簪紳之延頸。成人道,惟禮與義,迓天休,俾壽而昌。玄冕正容,旣喜鷄鳴之問,靑珉勒訓,永貽燕翼之謨。受賀明廷,頒綸率土。沛洪澤於雷雨,盡滌垢瑕,藹至化於乾坤,丕蘇品彙。自本月十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外,雜犯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邦本益固,漢業奠盤石之安,嘉祥鼎來,周《詩》詠綿瓞之盛。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元景夏製進
○癸亥三月十八日巳時,上御明政殿。親臨陳賀時,鼓三嚴。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南泰齊,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任師夏、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及監察諸執事,先行四拜于涵仁亭庭。上以遠遊冠、絳紗袍,乘小輿,出自賓陽門,至殿門降輿,陞御座。侍衛如常儀,承、史入侍殿內。東西宗親及文武百官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團領,四拜後,回班序立。翬良曰,俄者,憲吏之闌入殿庭,事甚驚駭。憲吏則纔有推治之命,而兵曹堂郞之初不檢飭,極爲非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翬良曰,憲吏闌入,由於監察之初不檢飭,事極駭然,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似當有勘處之道矣。上曰,事極駭然,而赦令當前,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翬良曰,俄者先四拜時,宣敎官、宣箋官,所當行禮於西庭,而乃入東庭,未免錯誤。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代致詞官,進當御座前,致詞畢,趨出,宗親、文武百官,四拜。重庚,跪請宣敎,趨出,取敎文授宣敎官,宣敎官讀敎文訖。宗親、文武百官,四拜後跪,三叩頭,山呼者二,再山呼者一,又四拜。上曰,卽今春陽舒暢,邦慶又如此,臨殿頒赦,念民之心,尤切于中。務寬之道,已悉于訓諭,而兩日殿座,見道上民人,往往躊躇不去,予心有所感矣。廈氊與蔀屋相懸,雖有疾苦,將何以自達耶?向日承旨洪象漢,以設廳疏決爲請,而因大臣之言,寢之矣。自前赦令,不過常例擧行,未有及民之實政,今番則不可循例爲之。大臣及金吾秋曹堂上,持文案入侍事,分付,可也。泰齊曰,以何日擧行乎?上曰,以今二十二日爲之。〈出擧條〉宣箋目官,入詣箋案前,宣訖趨出。宣箋官,入詣箋案前,宣訖趨出。典儀詣殿階上,跪啓禮物,請付攸司。通禮跪啓禮畢。上曰,各道賀箋文差使員,明日,竝來待事,分付。〈出榻敎〉上還大內,百官罷出,承、史亦退出。
3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病〉。行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鄭必寧〈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呈辭〉。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仕〉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一更,流星,出郞位星上,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尹植,在外,沈益聖,持平洪廷命、洪正輔,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卽者說書金善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世璡,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守令署經,憲府昨纔爲之,而諫院,尙不擧行。春務方殷,夫馬久滯,事甚可慮。諫院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各道陳賀箋文差使員,依下敎來待之意,敢稟。傳曰,差使員皆詣閤。
○傳于李成中曰,訓諭刊印時,領事金在魯,熟馬一匹面給,提學徐宗伋、元景夏,各半熟馬一匹賜給,校理金光世、金漢喆加資,郞廳李堣,監役徐命興,陞敍,寫字官安國民等,算員李景洙,令本衙門,高品付料,唱準以下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題給。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者,副校理金漢喆,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旣有加資之命,故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有政。
○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左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權𥛚病,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進,同副承旨李成中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弘文館校理金光世,加資事,命下矣。雖以gg已g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洪重孝、兪彦國爲正言,洪昌漢爲應敎,李宗迪爲修撰,趙台祥、柳聖和爲司僕主簿,徐宗遜爲宗簿主簿,沈麟之爲大丘判官,崔鎭岳爲監察。行密安副守焍爲司饔副提調,右承旨李重庚,今加嘉善。王世子冠禮時傳敎官司饔副提調㮖,今加昭義。王世子冠禮時酌獻官校理金光世,副校理金漢喆,訓諭刊印時郞廳以上,加資事承傳。高城縣監趙哲命,降號事承傳。
○兵批啓曰,判書不參,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無政事。
○李成中,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金善行,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司書趙載敏,呈辭受由,兼司書曺命敬,以本職,入直吏曹,兼說書趙明鼎,以本職,入直翰院,下番,他無推移入直之員。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沈䥃,陳疏入啓,兼輔德金尙迪,以本職,入直玉堂,弼善李延德,謂有身病,兼弼善李天輔,受由在外,兼文學韓翼謩,以本職未肅拜,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弼善李延德,兼文學韓翼謩,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頒赦時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準期不敍人員,亦爲書入乎?敢稟。傳曰,書入。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王世子紅疹平復,陳賀頒赦別歲抄時,去壬戌年秋冬等褒貶居中居下,竝爲書入蕩滌矣。在前追褒貶居中居下之類,有追後書入,一體蕩滌之例,今亦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點下者外,竝蕩滌。
○李成中,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濟州牧二月朔別進上,今日來到本院,看品捧上,則各殿所封靑橘,擧皆腐傷,而在前海外進上,雖或有所傷,亦無退送之例,故不得已捧入,而莫重享上之物,不善封裹,致傷數多,其在事體,誠甚未安。當該封進官,推考警責,陪持人,自本院治罪,何如?傳曰,允。
○濟州牧使狀啓,今二月令所封靑橘,撲傷不合封進者居多,其在分義,極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成中曰,勿待罪事,回諭。
○領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皇天眷騭,日吉辰良,東宮筮賓之禮已行,大庭受賀之儀亦過,宗祊增重,神人胥歡,實我東萬年無疆之休,伏惟聖上嘉悅之情,當復如何?臣雖疾病纏身,視息猶存,際此嘉會,急於瞻睹盛儀,不計顚仆,僅得入參於三加之時,少伸延頸之忱,又復趨詣於百僚之末,以效抃蹈之誠,而病在要害,屈伸艱辛,趨蹌拜跪,不成體貌,筋力未捷,禮多廢闕。雖緣病勢之難强,惶隕悚恧,靡所容措。及其罷退,諸般症形,一倍添劇,委頓奄奄,昏不省事。蓋臣稟賦素薄,淹病六載,日消月鑠,今則去死無幾,出入班行,更無可望,唯有銜戴聖恩,退塡溝壑而已矣。略陳危懇,冒干嚴誅,伏乞聖慈,曲加憐察,鐫削臣職秩,俾得任便調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之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已諭。鄕豈比於京?其曰過矣。卿須體此意,安心勿辭,留京,用副慇懃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奉朝賀李宜顯箚曰,伏以,國家慶福川至,王世子邸下新行三加之禮,天人闓豫,風日淸美,宇內含生,莫不抃躍頌祝。臣以三朝舊物,幸得延保須臾之命,覩此亨嘉之會,區區寸忱,夫豈尋常匹庶之比哉?顧臣命途奇蹇,重罹毒疾,祟在四末,籧篨戚施,未足爲喩,席薦之外,不能自運,瞻望雲闕,末由致身,神往形留,耿結平生,其視古人《周南》留滯之恨,不啻倍之。玆敢羿gg舁g進象魏之下,冒控引罪之章,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加臣譴何,以嚴義分,不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善養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判義禁趙尙絅,同義禁鄭來周等疏曰,伏以,日吉辰良,東宮邸下三加之禮順成,斯誠宗廟無疆之福,臣民慶抃,曷有其極?如臣等老病危喘,少須臾無死,獲覩盛儀,區區延頸之忱,自倍於恒人。仍念臣等,俱以無似,待罪金吾,常恐議讞之不得其平,夙宵惶懍矣,卽伏見掌令沈益聖之疏,則以徒配罪人金潤國放釋事,至請道臣之從重推考。臣等,誠不勝瞿然悚惕之至。蓋潤國之請放,是臣等,非道臣也。當初潤國,以殺人被囚也,旣不得成獄,多年滯囚,至於收議大臣,而遠配於北關,年久之後,因赦量移于黃州,減等爲徒年,而今春赦令之下,道臣,置諸稟秩,故日前臣等回啓時,以放送仰請而蒙允矣。夫罪人之自遠竄量移,又減等爲徒年者,則因赦蒙放,前後無限,以此咎斥,實非臣等意慮之所及。雖然,憲臣如欲言之,刺論請放之臣等,可也,彼道臣則不過置於稟秩而已,今者,以請放爲罪,而非斥道臣,何也?臣實莫曉其故也。以臣等之罪,移之於無故之道臣,而臣等則晏然行公,寧有是理?玆敢略陳委折,仰暴於黈纊之下,伏乞聖明,亟命遞罷臣等之職,以安微分,以謝臺言,不勝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等勿辭,行公。
○咸寧君朴纘新疏曰,伏以臣,伏聞副司果洪啓禧再論重臣之疏,歷數買馬分送之家,而臣名,亦入於其中,臣不勝瞿然訝惑之至。夫車馬之饋,從古有之。武臣所須,弓馬而已,則同朝之間,以此相資,不是異事。且聞大臣、訓將,有所自首。臣亦果有所受,則何敢獨自掩諱,以自陷於欺君之科哉?臣與重臣,雖有同盟之義,發身殊塗,處地相懸,平日契分,與大臣、訓將有間,故重臣之在北路,臣本無所索,重臣亦無所贈。未知陳疏之臣,從何有聞而爲此言也?至於朴久榮供辭中借騎事,則果有之。昨年七月,臣之所騎適病,聞曺允成,在南兵營時,借馬於巡營者,入京後,轉借於尹光莘處,臣亦從光莘暫借,過二旬後還之。或者因此訛傳而有是說耶?無論其言之虛實,臣於此,亦有所不自安,玆敢不避煩猥,仰暴事實,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以冀裁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辭焉。
○輔德沈䥃疏曰,伏以,王世子邸下三加禮成,聖上親臨受賀,凡在臣民,蹈抃惟均,而臣於此際,適忝宮僚,幸覩盛禮,區區慶祝之私,殆不可以名喩也。念臣老母,宿嬰沈瘵,居常呻呫。臣之情理,實無久違病側之勢,而抑情在職,已過月餘。得聞近間,病情有加,日夕焦悶,方寸靡定,而昨接鄕信,則沈頓困劣之中,又添重感,却食昏痛,氣息澌苶云。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頃刻之間,不能耐住,急於歸省,徑尋鄕路,任情行止之罪,萬殞難贖。伏乞聖明,亟命遞臣之職,仍加重勘,以安賤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說書金善行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王世子三加之禮順成,八域含生,孰不歡欣,而況臣,忝居宮僚,獲覩盛儀,區區忭賀,曷有其極?第臣老母,宿患胸腹之痛,近益危篤,實無離捨從仕之望,而只緣大禮已迫,職在僚屬,不敢言私,黽勉供職,以至于今矣。卽於直中,得聞鄕信,則臣母之病,挾感添重,諸症一倍危劇,飮啗全廢,眞元大脫,凜然有時日難支之勢云。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不能按住,玆敢不避鈇鉞,猥陳短章,徑出禁門,仍尋鄕路,伏乞天地父母,特命遞斥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檢閱兪彦好疏曰,伏以,日吉辰令,王世子三加之禮順成,率土含生,莫不懽忭。如臣眇末,適忝邇班,迺於朝謁之日,獲瞻岐嶷之表,區區頌祝之心,庸有其極?臣於昨日,賀筵罷出之後,得聞母病添劇之報,方寸煎灼,蒼黃歸護,而適値僚員入闕,與之替直而出矣。歸省病母,則宿患痰火之症,近因寒溫之換節,重添外感,火鬱而頭疼,痰涌而嗽劇,達宵叫楚,寢啖全失,朝來神氣一倍昏惙。臣以孤孑之身,左右扶將,跬步難捨。以此情理,萬無供職之勢。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命鐫遞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兼文學韓翼謩疏曰,伏以,臣之以母病請急,今至三矣。非不知萬萬惶悚,情理十分迫切,則又不得不哀籲,臣尤死罪。念臣病母,向添輪感,多服藥物,幸得少損。又自日昨,少癤忽生於髮際,偶被爪傷,紅暈侵及於腦後,晝宵刺痛。臣連日禁直,實不知症形之若是苦重,昨自賀班歸省,始乃知之。情私焦迫,方且尋醫問藥之不暇,卽以本院番次苟簡,天牌儼臨。顧此情理,實無離捨供職之勢,玆敢隨詣闕外,短章哀籲,伏乞聖慈,特垂哀憐,亟許鐫削臣職,俾得以救護母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前行丹陽郡守朴弼傅疏曰,伏以,陽和發達,生意藹然,日吉辰良,景暄氣淸,惟我春宮邸下三加之禮,彌尊而有成,神人胥悅,萬物咸榮。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其在是矣。螻蟻微臣,頌祝歡忭,曷有其極,而區區情病,與前無異。雖不得入參於班行,當此國有大慶之日,亦不敢一向屛蟄,擔舁前進,來伏城外,忽聞盛禮,瞻想儀容,此日情境,實難自遣,直欲奮飛而入,少伸延頸之忱,而第臣病勢,非但添加於冒風作行之餘,所叨兩職,俱無一分承當之望。彷徨終日,此誠莫遂,臣分都虧,生不如死。今則大禮已過,賀班亦徹,旅舍荒涼,調將失宜,實有死生之慮。玆敢投進短章,徑尋鄕路,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遞罷臣職,永刊臣名於朝籍,勿復檢擬,仍治臣罪,以厲頹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元良旣冠,輔導先務,幼學壯行,儒者之道。少時以僚屬,其豈過辭?其勿辭,卽上來,輔我元良。
○癸亥三月十九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各道賀箋文差使員來待引見時,同副承旨李成中,記事官朴弘儁、趙明鼎、李毅中,文城僉使孫壽聃,礪峴僉使金亨兌,熙川郡守李景春,天安郡守李彦熽,龍安縣監權泂,軍威縣監洪曙,狼川縣監鄭壽仁,桃源察訪田東里,居山察訪趙龜彬入侍。上曰,承旨進來。冠禮時主人、賓以下,書啓事下敎,而尙不入之,何耶?成中曰,各司書啓,皆已修正,而內寺及掖庭所屬,未及修來,故姑未上之耳。上曰,已修正者,注書持入。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授諸承旨而上之,壽聃已達其所懷矣。上曰,歸而言之,帥臣狀聞,可也。壽聃退伏。亨兌進伏,達其職、姓名。上問履歷。對曰,癸丑,除撫夷萬戶,丁巳,折衝,己未,嘉善,壬戌三月,待罪本職矣。上曰,何以陞資耶?對曰,以捉虎而陞折衝,以築城而陞嘉善矣。上問弊瘼。對曰,新設之鎭,百事不成貌樣矣。上曰,欲考前例,《冠禮日記》使注書持來。成中曰,《乙亥年日記》持來乎?上曰,唯。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景春、彦熽,已達其所懷而退伏矣。泂,進伏,達其職、姓名。上問履歷。對曰,丙午,除貞陵參奉,例遷典獄奉事,陞尙衣直長,以司饔主簿,陞六後,經監察、工佐、義盈主簿、漢城判官、高山縣監,辛酉,待罪本職矣。上問農事。對曰,湖南稍豐,而沿江諸邑,被旱災,故龍安,亦入於之次邑矣。上問糶糴。對曰,米五百六十餘石,租二千六百六十餘石矣。上曰,盡捧耶?對曰,盡捧矣。上問軍數。對曰,一千二百三十餘名。上問人口。對曰,男丁,二千八百六十餘口。上問民瘼。對曰,些少弊端,與道臣相議變通,而第有一大難救之弊,邑殘民少,而軍額甚多。常年,固難充額,而近年疫癘,軍丁物故,多至百餘名,歲抄時僅僅充數矣。歲後又有物故,而無可以更充者,晝夜憂悶矣。上曰,如此時,尤當勤索而充定也。對曰,伏聞朝家設査正廳,而時未頒下云。切望其頒下後,庶有推移之道矣。泂,退伏。曙,進伏,達其職、姓名。上問履歷。對曰,癸卯式年文科,以槐院陞六,例付典籍,遷禮兵曹佐郞,出爲江原都事,復以騎郞復職,陞正郞,待罪於下邑矣。上曰,初赴邑宰則七事達之。曙歷擧七事。上曰,其中何事修擧耶?對曰,勸民植桑,堤堰,隨潰修築矣。上曰,今年春雨頻數,此尤當用力處也。年事,何如耶?對曰,稍豐。上問糶糴。對曰,本邑,爲柒谷所屬邑,故本倉外(倉外))又有山倉,米太租合一萬六千二百餘石。上問人口、軍數。對曰,人口一萬三千一百三十二名,軍則二千九百四十名。上曰,優優矣。似無黃口、隣族之侵也。對曰,猶爲苟簡矣。上問民瘼。對曰,小邑,還上甚多,秋捧時百姓,竭盡其力,此甚悶矣。上曰,盡捧耶?對曰,盡數收捧。最近年舊還上,亦准捧矣。上曰,何處人耶?成中曰,京人。故府使尙容之子也。曙退伏。壽仁進伏,達職、姓名。上問履歷。對曰,始仕爲莊陵參奉,轉氷庫別檢、造紙別提、金吾郞,今方待罪本縣矣。上曰,初爲邑宰則達七事,可也。壽仁達之。上曰,何事修擧耶?對曰,農事,力勸之,昨年,家家使種桑三十株矣,今年則姑未及爲之也。上問農事。對曰,前年稍豐。上問民數。對曰,二千五百餘口。上問軍數。對曰,八百二十一名。上問糶糴。對曰,七千餘石。上曰,新舊還,盡捧耶?對曰,准捧而舊還則無矣。上問民瘼。對曰,山邑小峽,氓順,無他弊矣。上曰,關東人心不淑,至殺其主倅,何謂民順耶?對曰,大體民順,而或有怪惡者,如此矣。上曰,質實矣。年幾何?對曰,六十三。壽仁退伏。東里進伏,達職、姓名。上曰,三等馬幾匹耶?對曰,四十六匹。上曰,驛在何地,而不至甚殘耶?對曰,在長湍地,而只六站耳。畿驛皆殘,而此驛尤甚矣。上曰,馬位田買賣事,前已申飭矣。此驛則無此弊耶?對曰,豈能全無乎?官員,常在京,只於還上收捧時下去。雖各別痛禁,而在遠之故,或有隱匿而爲之者,亦不能一一現發矣。東里退伏。龜彬進伏,達職、姓名。上問履歷。對曰,乙卯式年武科,以部將出六,歷武兼監察,壬戌九月,除本職矣。上曰,居何地耶?對曰,居慶尙道善山地矣。上問三等馬數。對曰,三百九十九匹也。上曰,馬位田無買賣之弊耶?對曰,或間間有之,而到任未久,又此上來,故不能詳知矣。上曰,不爲申飭耶?對曰,向見道臣,以一罪勘斷之意,面稟矣。上曰,此豪强勒買之罪,亦非驛人之罪也。對曰,驛在利城地,此地無兩班,與三南異矣。上曰,有欲達者耶?對曰,連値凶荒,吏奴死亡無算,廢站可慮。且加立馬三十餘匹,而無加給位田,以此,號訴紛紜。朝家許給廢沙田,而此亦無可劃給處,極爲可悶。新伯下去後,相議狀聞伏計矣。上曰,使道臣狀聞,可也。龜彬退伏。上曰,諸道差員進來。連日勞動之餘,予之眩氣,如是,而招見爾等者,欲聞民間弊瘼也。今爾等所達,未免草草。此則猝然登對,不能預先講究之致也。予亦不必强問,而有一下敎者,爾等須聽之。差員中,有守令焉,有邊將焉,有郵官焉。守令則有民社之責,所任最重。其餘土兵及驛卒,亦莫非我赤子也。予今因東宮冠禮,兩日殿坐,見道上民人,躊躇望予,予之感念,有倍於前矣。爾等歸言道臣,如有弊端,須卽一一狀聞而變通之,使今日召問之擧,不但爲文具,可也。如是下敎後,無實惠下究,則是欺民也。爾等各須勉力爲之,又必以此意,歸傳於道臣,及同道守宰,使之咸知予意。各別惕念,至可至可。諸道差員,拜謝而退出。成中曰,明日大臣及金吾、秋曹堂上,持文案入侍,則事體與疏決同,時、原任大臣,皆當入參矣。上曰,然矣。政府、樞府,使之知,可也。〈出榻敎〉上命承旨書傳敎之際,又命注書,取《庚戌冠禮時日記》而來。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而賞典備忘記則不載矣。上曰,侍講院,似當有之,注書又持來。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成中,考出賞典備忘記而上之。上曰,內寺書啓,又持入。臣弘儁,承命出而問之,則纔已入之云矣。趨入以此達之。上命中官持來。上曰,每如是時,則多有望倖恩者矣。成中曰,政院下人中不在謄錄者,則臣等,亦皆退却之矣。傳曰,主人驪川君增,賓領議政金在魯,竝鞍具馬一匹。贊判書鄭錫五,熟馬一匹賜給。傳敎官右承旨李重庚,爵醴副提調蓮城守槿,竝加資。進脯主簿尹東度,半熟馬一匹。執冠尙衣正洪昌漢,兒馬一匹。入參傅左議政宋寅明,熟馬一匹。賓客李秉常、趙尙絅、徐宗玉、李德壽,贊冠輔德沈䥃,贊引弼善李延德,各兒馬一匹。陪從兼輔德金尙迪,兼弼善李天輔,文學李宗迪,兼文學韓翼謩,司書趙載敏,兼司書曺命敬,說書金善行,兼說書趙明鼎,敎書製述官元景夏,書寫官曺命敎,翊衛李匡會等十四,執事正郞沈廷最等六,彩轝部將韓以文等二,長番內官高鳳獻等六,夾侍內官宋尙欽、車聖載,朝謁傳諭時尙傳內官徐景達,各兒兒gg兒馬g一匹。薛里內官徐行進等十二,司鑰趙泰藺等二,各上弦弓一張賜給。下人等,令該曹,米布磨鍊題給。成中,書畢讀之。成中曰,明日疏決時,三司亦當進參。玉堂,時有行公之人,而兩司則當牌招矣。上曰,耳目之官,皆在乎?成中曰,憲臣則在,而諫院,皆違牌矣。上命承旨書榻敎曰,薇垣違牌人,竝踏下,其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事,榻前下敎。成中曰,此下敎,先爲分付似可矣。上曰,可也。臣弘儁,承命出,而分付而還入。成中曰,魚有龍則牌不進,推考傳旨捧入矣。上曰,魚有龍,嘉善耶?成中曰,嘉善也。以淮陽府使,善賑賞加矣。上曰,御史疏所謂朴書房者,誰耶?成中曰,朴文秀之庶族久榮原情,稱爲羽漢者,此也。文秀之叔父名師漢,以漢字爲名矣。上曰,浦項事,羽漢主之耶?成中曰,屯監收稅,羽漢主之,其剩餘,渠食之云矣。上曰,此事所關非細,大臣入侍時持稟,而其文案,大臣未見,則今日見後,明日持入事,分付,可也。若是冒沒廉隅,不知人事者,則未可知。不然則豈至是耶?御史疏所謂往安東者誰耶?成中曰,權運萬也。上曰,萬迪云云之說,御史所捧招者耶?成中曰,其所傳聞,乃如是云矣。承、史遂退出。
3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坐〉。行左承旨李重庚〈病〉。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鄭翬良〈呈辭〉。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暈。夜四更五更,月暈。
○南泰齊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入侍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尹植在外,沈益聖,持平洪廷命、洪正輔,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樹勳,以能麽兒堂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差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當依前下敎,率諸御醫入診,議定仍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眩氣一樣矣。口傳下敎曰,欲與世子,同爲見之,來待於世子宮差備。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南泰齊曰,藥房入診時,時原任大臣,同爲入侍,欲與東宮同見,來詣于東宮差備。
○南泰齊啓曰,今日疏決時,兩司當爲入參,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兩司多官,或在外、或牌不進、或陳疏入啓,莫重疏決時,無一進參之員,事極未安。大司諫魚有龍,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更卽牌招,使之入侍,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壽沆曰,此時,豈可如此?今日兩司違牌人,親病陳疏外,竝只推,更爲牌招。
○南泰齊啓曰,今日疏決入侍時,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同義禁鄭來周,以文臣朔試射試官進去,李周鎭,以身病陳疏。李周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時原任大臣及金吾、秋曹堂上,竝依下敎來待矣。傳曰,何至今寥寥耶?卽爲詣閤。
○傳于李壽沆曰,領相拜掃時,給由馬、澆奠床備給,役軍及擔持軍,凡諸等事,考例擧行事,分付該曹、該道。
○傳于李壽沆曰,明朝,弘文提學命招。
○李成中啓曰,正言洪重孝,解職後,其月內,稱以下鄕,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贊善魚有鳳處偕來史官趙載德,身病甚重云,今姑入來,他史官替送,何如?傳曰,允。
○李壽沆,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事甚未安。司書趙載敏,呈辭受由,兼司書曺命敬,以本職,入直吏曹,說書金善行,受由在外,兼說書趙明鼎,以本職,入直翰苑。下番,實無推移之道,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沈䥃,兼弼善李天輔,俱受由在外,兼輔德金尙迪,以本職,入直玉堂,文學未差,兼文學韓翼謩,以親病,陳疏受由。院中,只有弼善臣延德。在前如此之時,亦多有變通差出之例。令政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本院下番闕直,事甚未安,而說書金善行,輔德沈䥃,兼弼善李天輔,受由在外,文學未差,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亦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員,竝改差,政官,牌招開政。
○李成中,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司書、說書,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成中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權𥛚病,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進,同副承旨李成中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曾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蓮城守槿,今陞昭義,而未經都正者,稟旨封君事,曾有定式矣。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新除授奉常寺正權祐呈狀內,情病俱苦,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朴弼載爲輔德,黃景源爲文學,洪鏡輔爲司書,閔百行爲司僕正,申兼濟爲軍資正,沈得賢爲咸興判官,成範錫爲公州判官,鄭宲爲正言,金元謙爲禁府都事,朴壽台爲典籍,李夏祥爲引儀,尹光纘爲說書,閔百行爲兼弼善。
○兵批,以金漢喆、金光世、沈䥃爲副護軍,趙載敏爲副司果,金善行爲副司正。〈已上單付〉邊柱國爲兼內乘。
○以全羅監司狀啓,四月朔進上秀魚卵,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于李壽沆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壽沆,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紅疹平復慶科,待冠禮過行後,合慶稟定事,已爲啓下矣。在前東宮冠禮後,或以合三慶,或以合二慶,連爲設行六百別試矣。今此王世子紅疹平復,與冠禮,合二慶,以何科設行乎?敢稟。傳曰,已下敎矣。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謁廟時,禮文則宗廟大門內不得乘輿,而上年正月展謁時,依前定奪,大門外降輦乘輿,至幕次稍近處,降輿事,稟旨擧行矣。今此王世子宗廟展謁儀注,亦依此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十九日中日時,本廳上番黃海道載寧別馬隊兼司僕金武昌,騎蒭五中沒技,依定奪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各軍門軍兵等單巡沒技者,與將校,一體草記,別單書入事,曾已定奪矣。今三月十九日本營軍兵等番中日時,別驍衛閑良崔萬永,騎蒭伍中沒技原單子中,付籤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三月二十日巳時,上御養正閤。藥房入診時,原任大臣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記事官任師夏,記事官趙明鼎、李毅中,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金壽煃、許錭、金德履,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以次入伏。在魯曰,日昨勞動之餘,聖體無憊候乎?上曰,其時不知疲,昨今則殊憊,而大體一樣矣。在魯曰,眩氣何如?上曰,卽今眩氣亦有之矣。在魯曰,湯劑丸劑連進御乎?上曰,丸劑則連進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近來一樣過之乎?上曰,一樣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今方侍坐,可知氣候之平安,而其時行禮,果無憊勞乎?上曰,其時憊勞,而昨今無事矣。在魯曰,其日日色淸和,大禮安行。東宮,陞降之際,無不中禮,盈庭百僚,孰不欣欣然聳忭?前日以爲東宮壯大,較似私家兒十二三歲矣,其日仰瞻則恰爭十四餘歲矣。此後相見禮時,降迎之節,以越臺爲限似好,降及于階則太遠,誠爲不安矣。上曰,成童前,如此等禮節,除之猶可也。成童後則儀文,不可不備矣。其日入門後,弼善,宜引道下之,而不能爲之矣。下階,政爲迎師而築,古禮,何可廢也?上曰,世子,其日有問之事,宮官,方入侍矣。果何事也?明鼎曰,世子欲待師先升而升故也。在魯曰,主人先陞,於禮亦然。臣欲差池而陞,輒稱有上敎,而必欲竝陞,故不得已,而幾乎竝陞矣。上曰,予亦有忘之者,板外必讓賓而揖之矣。上來王世子至前,以手撫頂曰,網巾新着,例不平,欲緩之耶?然一番緩之,則仍成恒習矣。在魯曰,未冠前,却似太壯,旣冠後則不然矣。上曰,雖所謂可憎者,加冠則例生幼態矣。在魯曰,私家兒十四五歲時,例成昏。比方,誠惶恐,而恰如私家成昏兒之長矣。上曰,今番見揀擇兒輩,其長,無如世子。世子果長大矣。在魯曰,診候何如?上曰,然。應三,入診曰,左三部調均,右三部寸關帶滑,而大體好矣。諸醫以次入診。所達,大體與首醫同。在魯曰,腹部何如?上曰,差勝,而以痰而然矣。膝部何如?上曰,近來差間,而行步時,輒有妨矣。錫五曰,腰帶不可以乍暖而脫之,以綿爲之,或以艾爲之,何如?上曰,姑觀而爲之。在魯曰,進御藥,何以爲之?上曰,滋陰健脾湯,依前加入,五貼劑入。〈出榻敎〉在魯曰,東宮,方侍坐,使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不必多人,新入人許信、金壽煃,入診,可也。信入診曰,東宮左右脈候,調均而好矣。壽煃,入診曰,東宮脈候,左右三部皆調均,雖勞動之餘,而極調矣。在魯曰,宗廟夏享,每年親行,今番亦命下矣。聖候如前,則乃應行之禮,而卽今氣力,已難達夜將事,而況膝部所患,尤有所妨。聖孝所在,雖欲親行,而群下之情,皆以爲憂悶矣。興慶曰,臣久未入侍,俄聞提調所達之言,膝部之症,最妨於將事。今年夏享,攝行之意,敢達。寅明曰,近來,雖無形現之症,親參享儀已難,而況膝部之患,不可謂無形現之症,王世子謁廟時,同爲展禮似好,達夜將事,終難矣。顯命曰,與世子同行,展情禮果好矣。上曰,世子,雖夙成,而實則稚弱矣。庚戌乙亥,俱無冠禮後太廟同行之例,今難行之,卿等之意,非不知之,而雖爲展拜,而猶異於享儀,予意則雖參五享,而猶有感矣。一享之節,何可廢也?第月異而歲不同,將來筋力,果不逮則雖欲行之,何可得也?卿等,不必過慮矣。在魯曰,近來酬應之事,勞動之節,已多仰慮,而將事之際,達夜觸冒風露,則不瑕有傷乎?若强行而萬一有害,則當奈何?下循臣等之請,勉許攝行,則不但臣僚之喜,伏想宗廟陟降之靈,亦必爲欣悅矣。興慶曰,聖意以爲昨年所行,今年,何可不行?而雖以如臣等賤身,逐年而懸異矣。殿下之身,其重何如?臣等所仰戴,惟殿下一身而已。依大臣所達,何如?上曰,卿等迭請,寔出苦心,豈不體諒?而予亦苦心矣。雖與世子展謁,而猶異於享儀矣。卽今予則休養之外無他,入侍大臣中,元任之年最高,首揆,近來勞悴,故頗衰老。昨日賀班,見元任,兀然久坐,不知有疲倦之態,此無他,久爲休息之效也。興慶曰,膝部之病,終有妨於將事矣。上曰,頃者有勸予俯伏,而七十原任,尙能不倚而坐,予豈俯伏於將事之際乎?寅明曰,日吉辰良,大禮安行,東宮岐嶷之表,動容之節,閭巷臣庶,莫不相傳而欣忭。默想祖宗皇天,亦必爲之欣悅。若不將順陟降之意,强疾行事,如有所傷,則豈是慰悅之道乎?顯命曰,若無形見之症,臣等,不必仰慮至此,而膝部之患,便是形見之症。且與世子,同行太廟,亦可以展情禮矣。上曰,雖非今番同行,此後,蓋多展情禮之時,但享儀,何可不參乎?在魯曰,國初《五禮儀》製時,如入小次等節,蓋慮聖體之疲勞而然,國家享儀,異於私家,誠甚難矣。上曰,以種種不緊儀節,自致遲久,若執事者敏行之則好矣。在魯曰,此後膝部之患,永差後,可以行之。非謂此後無可行之時,凡症患,方其微時,預爲愼攝,宜矣。上曰,元良,爲見於卿等,特命侍坐,而使卿等入侍矣。俄者下敎於原任,有微意。卽今雖服健脾湯萬貼,灸中腕gg中脘g萬壯,何益之有?只是有一休字而已。此後筋力,不如今則雖欲行享儀,何可得也?卽今,只望世子之催長,欲其子之速爲長成,乃恒情,而今予之欲世子之催長,專爲宗社也。世子以年歲觀之,頗夙就矣。顯命曰,臣爲賓客時,數已承顔矣。大拜後,久未得見,冠禮時瞻望,則不意其間長大之至此也。《詩后稷》章,言之矣。聖人之質,異於衆人矣。皇天,旣畀以大聖人姿稟,使之導成,惟在殿下,而成就則在東宮。殿下當以聖人事責之,東宮亦以聖人道自期然後,不負皇天稟畀之意矣。上顧東宮,低聲而問曰,汝知聖人乎?汝知聖人乎?顯命止奏。上曰,奏。顯命復奏曰,若殿下不能以身敎導,則是負皇天意也。邸下不能以聖人自期,則是亦負皇天意也。聖人之道無他,學問而已。此後,頻頻開講而勤學爲望。上曰,右相,言必稱聖人,故問於元良曰,聖人知之乎?則答曰知之云,而知之非難,行之難也。在魯曰,皇天,旣生如許姿質,期望,只在學問將就而已。往前多事,而未能勤講,來頭則必使頻開書筵爲宜矣。上曰,帝王之學,不在多讀,惟在實踐,亦惟在自得之如何。僚屬揀選,誠第一急務也。以予姿質之卑,且不勤於學,而尙且如是者,是卿等之力也。僚佐之裨益,豈淺尠乎哉?上曰,有訓諭於東宮,左右相,見之否?僉曰,見之,誠精一之訓也。上曰,以世所謂某黨某論之說,問於世子曰,何以則爲好?對曰,通用,好矣。來頭,若不踐斯言,則世子負我矣。翰注年少,將來事,世子可以知之矣。在魯曰,聞世子方食,聞召命而吐餔,左右問之,東宮曰,《小學》不云乎?父命召,食在口則吐之。尋思所學,已是不易事,而却能知其踐行,苟非聖人姿稟,定不及此矣。上曰,微卿等謁之,固欲下敎,此後,宜頻開書筵。宮官,方入侍,自明日始之,可也。顯命曰,聖質將就,莫如讀書,而接宦寺之時居多,宦侍輩在彼,宜加戒飭,而亦宜使東宮,頻接宮僚宜矣。上曰,卿言,好矣。上顧壁上書曰,是予所製,卿等見之,可也。顯命曰,冠禮時望見東宮白晴gg白睛g,異於平常時,似是食傷。殿下必戒之,邸下亦操心,宜矣。上曰,其言是矣。在魯曰,歲初,有稟請事,而未蒙允矣。今復欲齊請,故預爲仰達矣。上曰,此事,卿等忘之,可也。在魯曰,物議以爲,以私家之故,廢朝家已發之大議,不可云矣。寅明曰,以事體言之,其言誠然矣。上曰,此非飾讓,古者云,上皇起舞,上亦起舞,當此之時則何待陳請,當分付而爲之。卽今意思,如物外之人,豈有受宴之意乎?尊號上二字,非予淺誠所敢當者,下二字,以今見之,實無其效。尋常有歉愧之心,況侈大之乎?在魯曰,以聖算言之,恰滿五十,豈無飾喜之道?而邦家且多慶事,今年則斷不可已矣。上曰,將來,豈無可爲之時乎?上顧大臣曰,慶科何以爲之?大臣陳達,可也。在魯曰,以何科爲定?上曰,庭試定行,而開月間,可行之耶?在魯曰,秋前欲行,則當於閏月,而閏月則方農,而且卽今兩南癘疫,孔慘云矣。上曰,然則以九月內推擇事,分付。〈出榻敎〉在魯曰,小臣,惶恐敢達。臣之父母遷窆事,前已仰達矣。開月間裁穴時,臣當往看,而其地距京城甚近,不必呈辭,一日之內,往返之意,敢達。上曰,依所達爲之。壽沆曰,今日疏決,入侍當爲之。金吾堂上則已入來,而兩司,無入來者矣。上曰,親病在外外,一倂牌招。〈出榻敎〉弘文提學,待明朝牌招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日未時上御熙政堂。疏決時,判中樞府事金興慶,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判義禁趙尙絅,刑曹判書鄭羽良,同義禁鄭來周、鄭彦燮,刑曹參判李世璡,參議柳復明,大司諫魚有龍,掌令沈益聖,校理金尙迪,右副承旨南泰齊,記事官朴弘儁、趙明鼎、李毅中入侍。上曰,日昨擧條,已諭予意矣。凡係赦令,只是文具,今當大霈之下,又無其實則便是欺民也。傳不云,欽哉欽哉,惟刑之恤乎。卿等,須體此意,必須惕念詳審而爲之,可也。尙絅,持文書進伏。上曰,莫重啓下文書,置而不下,事極駭然。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尙絅,歷擧諸罪人之名而達之。時囚罪人禹夏亨。上曰,如此者,雖仍之,豈至感傷和氣乎?仍放黜鄕里。罪人孫荊坐。上曰,此猶幸矣,仍門外黜送。罪人韓聖欽。上曰,此非可禁錮者,贓汚而後,當禁錮矣。尙絅曰,鞫廳罪人之三寸也。顯命曰,不可不嚴處,非特如贓汚之類也。上曰,然則仍。各道徒配罪人金鼎位。上曰,此則傳誦怨國詞者也,其時因此漢而知其狀矣。放。人爀。上曰,放。各道定配罪人閔允昌。上曰,書御諱者也。與牒呈大元帥者,固異矣。只是生㤼,不能致察人事,無形矣。顯命曰,厥父閔以升,學者也。在魯曰,渠亦以儒名而如是,尤無形矣。上曰,於渠,無可言者。出陸。金世潤。上曰,何如?在魯曰,買馬給有翼,而得生,可怪矣。上曰,戊申酌處,以其無憑據處也。仍。李興仁,上曰,仍。李鐵鎚,上曰,此等,生極幸矣。仍。朴天齊,上曰,仍。洪益龜,上曰,仍。李徵,上曰,仍。萬迪,上曰,仍。朴景淳,上曰,仍。尹相靖、尹相憲,上曰,罪名斑駁,可怪。寅明曰,相靖則長而爲兵,相憲則少而從者,故如是矣。上曰,仍。金德祚,上曰,仍。申弼仁,上曰,仍。睦光遠,上曰,仍。尹志,上曰,此何如?尙絅曰,就商之子也。寅明曰,雖無形現之罪,旣入鞫廳則難可容議矣。在魯曰,似有身犯,與李獻章似異矣。上曰,就商之子,豈齒人類乎?命書傳旨曰,放出田里,禁錮終身。禮業、玉丁、順賓、忠今,上曰,此似法外之法也。寅明曰,雖殺九族,亦無所惜。上曰,此則特敎也。《續受敎輯錄》,將作之,予於此等處,當緩之。命書傳旨曰,其時關係至重,事由駭憤,其雖特敎,律者,王者所愼。無於律之律,創施,則後弊,不可不顧。更依法文勘律。上曰,此則非放,亦非仍也。李春苾、件里金,上曰,其法峻矣。命書傳旨曰,此亦由於駭憤,施以無於律之律。此等之時,宜有參酌,考其律文,以應坐律施行。車萬行,上曰,此則有所犯者,仍。鄭良輔,上曰,仍。李綏慶,上曰,仍。壽澤,上曰,仍。金重輝,上曰,何如?在魯曰,不能詳知,而其罪甚重,無可更減者矣。顯命曰,然矣。寅明曰,與逆似異矣。上曰,仍。尹邃,上曰,薪智島,於渠幸矣。仍。權攝,上曰,未瑩。在魯曰,詹之軍官也。上曰,仍。黃鎬、辛光稷、張翼麟、張翼鵬、李友松,上曰,竝仍。梁大揆,上曰,此則似曖昧,放。張涉,在魯曰,涉言之故,得贊揆之實狀矣。上曰,出陸。楊聖揆,上曰,此難明,放。梁義揆,上曰,減等。在魯曰,大揆、義揆,固有可稱冤者矣。上曰,卿向爲崔命柱,亦有稱冤之言矣。義揆減等,則大揆固當放矣。橏,上曰,此事,當問之八議之親,雖或殺人,豈可罪謫而終身乎?尙絅曰,殺人則當死,疑則當次次減等矣。在魯曰,以議親故,得不死,若又從而輕之,則議親,類無所畏憚矣。興慶曰,今三月量移,何可更移乎?在魯曰,量移亦太輕矣。尙絅曰,臣判金吾時,當此獄,衆所共打,而獨歸之橏,故得以減死矣。在魯曰,橏,爲主人也。今未過三年,宜使之懲戒矣。寅明曰,法禁漸弛可慮也。顯命曰,末終雖解釋,而今不可更減矣。上曰,今當大霈,雖或減等,前頭,豈必每每如此乎?減等。甲妹、呂善喆,上曰,放。李匡誼,上曰,與閔昌洙,同時移配矣。仍。宋翼輝,上曰,仍。顯命曰,臣入罔測之地,賴天日至明,得保性命,臣於此人,豈無憤痛之心?而但處分則過矣。且自臣口出,臣心豈得安乎?上曰,左揆入侍,欲明言其罪狀,則恐傷人至親之心,故不言之。所痛駭者,懸注也。節節巧詐,豈知其父有此子乎?在魯曰,大體非惡逆,容有可議者。且泛看則李匡誼爲根本,而此爲枝葉矣。上曰,蛇蝎之屬,必祛之者,乃爲人除害之道也,生之何用?魯澤,上曰,此亦爲世除害,仍。閔昌洙,上曰,頃纔移配,仍。楊就達,上曰,過甚。在魯曰,可疑。上曰,其時御史南泰良,亦以爲駭痛矣。仍。金遠材,上曰,此則爲其父所欺也。島配何如?顯命曰,關係重矣。在魯曰,於渠,有何可痛者乎?渠則實不知矣。顯命曰,以渠父事,殺之則似過,故當初,亦以此達之矣。上曰,此是問於渠父之事,而渠父死矣,無可問處,故問之於渠也。其時都事所搜文書中,有內降諺文手札,蓋是金萬重處賜書,而以家人禮待之者也。予於其日,始得見手筆,垂涕而納之慈殿,慈殿,奉而藏之矣。予之爲先苦心,渠輩豈能知之?若用常規,則雖放,亦可爲之,而卽今規模,不可用常規,勿限年之目,豈能免乎?命書傳旨曰,關係莫重,所犯雖駭憤,其時帳問,非渠僞創,事由其父而無他可問處故也。雖然,旣問之後,不可不嚴處,渠之得活,蓋由於此,特命島配,亦由於此,而大訓之後,國是大定,此等枝葉,不過孤雛。追惟昔年,宜有參酌,仍其勿限年之目,特爲出陸。韓億增,上曰,仍。遠材則其父之罪故出陸,而如韓億增,豈至感傷和氣乎?顯命曰,閔昌洙處分如是,故億增,意其本事之漸緩,而乃至此矣。上曰,今番李匡誼、閔昌洙,皆仍者有意矣。定配身死未蒙放罪人尹景濟,上曰,仍。趙世忭,上曰,仍。李弘澤,上曰,仍。趙德普,上曰,仍。尹相悳,上曰,仍。金堯鏡,上曰,仍。人也何如?見之否?在魯、寅明等曰,未之見矣。非特爲鏡弟,渠亦行胸臆者也。李明彦,上曰,已物故矣。何如?在魯曰,故判書朴師洙,亦以爲有逆節矣。寅明曰,死後則有可緩之道矣。上曰,予則以爲過矣。人也雖愎,而非如鏡類也。寅明曰,豈與鏡同乎?在魯曰,雖無現露事,而峻論則同矣。上曰,峻論,豈逆乎?然因此而爲逆矣?放。在魯曰,不可,今若放之則後必入於職牒還給秩矣。興慶曰,如睦來善之類,皆未蒙放,則豈可以其物故而放之乎?上曰,雖放之,豈生來乎?沈廷玉,上曰,放。申弼誨,上曰,卿等,知之乎?在魯曰,諸賊招,謂之發兵而應之者也。上曰,仍。金德裕,顯命曰,眞逆賊矣。上曰,仍。炯,上曰,放。申正模,上曰,何如?寅明曰,不與賊同謀,而答狀則爲之矣。在魯曰,答狀後逃之矣。顯命曰,雖不同謀,而有往復書札事。臣捉得其使喚者而狀聞,則自朝家,將殺其漢云,故臣以爲正模不死,則其漢殺之過矣。以此爭之,而竟殺之矣。上曰,殊常矣。寅明曰,逆賊所贈書,必使人眩惑,易見欺矣。上曰,放。李觀厚,上命書傳旨曰,關係莫重,事雖駭憤,其時酌處,渠旣無文,被欺於胤命故也。物故之前,放豈可論?而物故之後,宜有參酌,特放。尙絅曰,此外,又有諸罪人中擊錚上言,而時未判決者矣。上曰,秋曹疏決爲之後,看日力而達之,可也。尙絅曰,公洪監司李宗城狀啓,以兩事爲請,其一則以爲裵忠建,雖出於罪人時京之招,而罪人古公招內,渠往鎭川時,不見忠建面目,義兵將金天章子聲玉招內,時京、古公,犯害其父,而忠建姓名則今始初聞云矣。前後嚴訊忠建,至於九次而一向極口發明,古公及金聲玉之招,旣皆如是,則亦不可斷之以從賊也,明矣。其一則以爲戊申餘黨時京、古公、准己、㐟力、興石、貴玄等六人,承款結案,已至四年,而尙無覆啓回下之事。其中時京、准己、㐟力、興石等,因病物故,古公、貴玄,至今在囚,尙未正法,事理極爲未安。竝請令該府稟處矣。裵忠建從賊,旣無明白可據,古公、貴玄,亦不可久稽王法,宜有處置之道矣。上曰,裵忠建,使之放送,結案罪人則追後覆啓處之,可也。〈出擧條〉上曰,秋曹達之,可也。尙絅退伏。羽良,持文書進伏,歷擧諸罪人之名而達之。時囚罪人甲金,上曰,何如?羽良曰,此則有實因而不分明,又有一段疑晦處。與大臣相議,則意見各各不同,左相則云可生,而領右相則云不可生矣。在魯曰,殺獄分明,豈可以其支離而遽爲處置乎?寅明曰,考其文案,則衆人所共打也,非此漢之所獨打也。且其上典發狀而無他看證,此固生疑處也。顯命曰,如有可生之道,則如此時,生之爲好,而刑判則只以其年久而欲決之,此所未曉也。上命書傳旨曰,事近疑晦,値此大赦,參酌島配。黃昌雄,上曰,仍。李震相,上曰,仍。柳國發,上曰,何如?寅明曰,死則由於渠,而亦似無情矣。羽良曰,雖在頃日抄出中,而亦不可直傅生議矣。上曰,無可變通者乎?仍。尙迪曰,閔應洙刑判時,殺獄,多傅生議,而三尺至嚴,恐非審愼之道也。上曰,予之所恃而任之者,大司寇也。洪英俊,上曰,何如?羽良曰,此亦抄出而但此首彼從,姑未的知矣。上曰,仍。洪夢海,上曰,無可恕之道耶?羽良曰,許輯蒙放,而此漢,與之罪同,故抄出,而其罪不輕矣。上曰,仍。朴時泰,上曰,仍。金得龜,上曰,仍。魯希聖,上曰,仍。太萬,上曰,仍。孔德尙,羽良曰,此可疑矣。與朴震光事同,而震光已放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興慶曰,臣未見文書,卒乍間,不能仰對矣。顯命曰,贓物雖少,而罪犯則不輕矣。寅明曰,或云見惡於捕卒而被捉矣。上曰,捕將之善於其任者,未易得矣,用刑如尹光莘者,受款容易矣。顯命曰,光莘,實不然矣。寅明曰,亂杖,不輕用之云矣。興慶曰,光莘,豈不然乎?以殺戮爲事,太猛矣。上,命書傳旨曰,以秋官所達推之,不無參酌之道,特爲島配。金旻杭,上曰,仍。金德涵,上曰,仍。鄭鎭衡,上曰,仍。奴庚申,上曰,仍。金振秋,上曰,何如?羽良曰,僞印文書捉得矣。但此漢,與泰萬同情,而泰萬失捕,故推諉於泰萬矣。顯命曰,所造印則不得矣。在魯曰,姑待捉泰萬而處之似可矣。以所捉文書中印跡,合之於掌隷院印,則大小不同,明是僞造矣。上曰,逃踏足矣,何必僞造乎?在魯曰,多多爲之之計也。上曰,此則無贓物矣。命書傳旨曰,僞印雖重,泰萬在逃,旣無贓物,而四十一次,終以逃踏不服,宜有參酌島配。李棋,上曰,仍。柳顯之,上曰,仍。張厚先,上曰,仍。李業實,上曰,仍。洪乭山,上曰,仍。尹二晉,上曰,仍。池瑞麟,上曰,何如?羽良曰,盜踏御寶,多出追贈及加資館敎者也。在魯曰,此輕於僞造印信,而重於盜踏官印,當勘以死律也。顯命曰,不可與盜踏各司印者,同議也。上曰,仍。奴貴封,上曰,仍。貴同,上曰,仍。必興,上曰,仍。李起徵,上曰,仍。德只,上曰,仍。奉賢,上曰,仍。李泰萬,上曰,仍。嚴訊取服朱世完,上曰,仍。陳尙斌,上曰,何如?羽良曰,此獄,已三年而時未完決矣。頃又廉問則其殺人似的實,而此漢富饒之故,證人,初則謂有傷處,後又變辭,而今皆身死,無可更問處矣。此漢,刑問一次後,以病停刑。當初檢屍郞廳,皆啓稟而拿囚,檢律則嚴刑而問之,不知不覺,以舌吐納招,後又箇箇發明,故亦不得限死刑之。他無憑據之端,未能成獄矣。上曰,未完決前,正犯刑推,法外也。羽良曰,以有疑端,故刑而問之也。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臣則不能詳知其獄情,而此是疑獄,豈易決乎?顯命曰,富厚者,例皆疑亂獄情,此當更檢屍矣。羽良曰,今又檢屍則殘忍矣。上曰,後日次達之,可也。命書傳旨曰,聞秋官所達,極涉殊常,更爲詳問以稟。金志弘,上曰,仍。金漢重,上曰,仍。趙三先,上曰,何如?羽良曰,此盜賊中可生者,只是盜牛,無殺人之事矣。渠初云擊愼某家,後則變辭問之,愼家則無逢賊事云矣。上命書傳旨曰,今聞所達,旣有違端,宜乎參酌島配。權㖯伊,上曰,仍。洪三碩,顯命曰,似非用意而爲之也。上曰,參酌遠配。太奉,上曰,仍。甘丁,上曰,仍。後種,上曰,仍。崔尙崙,上曰,仍。二今。羽良曰,此則頗殊常,故方推覈耳。上曰,仍。方斗元,上曰,仍。相敎,上曰,仍。朴億起。羽良曰,殺妻無疑,殺無惜也。顯命曰,億起病時,其妻與他人奸,而又辱其姑,則其女無狀矣。法典,妻不順父母而夫殺之者,不使償命矣。羽良曰,亦無明白可證之端,只是渠言如是矣。上命書傳旨曰,聞其所達,其妻所爲,倫常所關,殺人雖重,宜有參酌遠配。尹大惡,上曰,仍。三尹,寅明曰,不得正犯時,此漢,放之亦難矣。羽良曰,時未完決,而此漢,初則逃躱於摩尼山下,捉來時,欲投水而死,搬問則又多可疑之端矣。上曰,仍。沈師集,羽良曰,此亦待他漢捉來後,可以了當者也。上曰,仍。邊泰一,上曰,誰耶?羽良曰,被殺邊女之娚也。與洪氏面質,則洪氏,似勝之矣。李楙,上曰,仍。洪氏,上曰,兩班婦人,有殺人者耶?羽良曰,屍體傷痕許多,皮脫處數十餘矣。上曰,洪女勝之者,何謂耶?羽良曰,邊泰一,爲不勝者然矣。在魯曰,邊女亦兩班,以貧故,寄寓於洪女之家,洪則大族,而以惡有名矣。顯命曰,故判書洪處亮之曾孫女,而素稱大惡矣。上曰,仍。金鳳臣,上曰,仍。婢晩瓊,上曰,仍。金大齡,上曰,何如?羽良曰,方在推覈中,故未及完決,而似當生矣。上曰,仍。奴䪪不里,上曰,仍。權大石、張震萬、朴震興、李貴乭、金春業、金奉一,上曰,竝仍。婢二烈,羽良曰,此則洪氏三寸之婢也。上曰,與構陷其親上典不同耶?仍。婢雪香,上曰,仍。金國光、韓女,上曰,兩班耶?在魯曰,大族。其漢,故相金德遠之玄孫,其女,德遠之孫婦也。上曰,韓女年多乎?羽良曰,其女,三十七,其漢,二十餘矣。以風聞捉來,而狼藉無不知者矣。上曰,當承款耶?羽良曰,猛刑而妖惡不服矣。上曰,國光,何如漢耶?羽良曰,凶漢。上曰,豈知有此變乎?仍。金瑞禹、張之漢、張文郁,上曰,竝仍。李應元,上曰,仍。金尙輝,上曰,放。鄭元邦,上曰,仍。方渭源,上曰,仍。崔今山、金順命、金時萬、張卜仁、朴世昌、金石山,上曰,竝仍。李長春,在魯曰,此,臣外從之子也。別監等,謂之歐打渠輩,而言之於侍講院,以名官傳喝,請而囚之。又於中路,反縛而打之,極其愁慘。此旣是兩班,則豈可偏聽一邊之言,而囚禁困辱,至於此境乎?侍講院,亦已知之而放之云矣。泰齊曰,爻周,可也。上曰,爻周。京畿定配罪人徒年秩朴守長,上曰,放。奴金伊,上曰,放。方順宗,上曰,放。李益昌,上曰,放。崔瑞雲,上曰,放。李厚春,上曰,放。興慶曰,今年二月定配者,豈可皆放乎?不限年秩李載春,上曰,仍。公洪道定配罪人徒年秩崔保命,上曰,放。趙玄璧,上曰,放。金時同,上曰,放。㗡同,上曰,放。閔太龍,上曰,放。奴卜尙,上曰,放。文星漸,上曰,放。金云璧,上曰,放。李晟,上曰,放。金建,上曰,放。崔百行,上曰,放。李泰春,上曰,放。奴世徵,上曰,放。林世雄,上曰,放。姜後望,上曰,放。申四億,上曰,放。充軍秩崔保安,上曰,放。魚海堂,上曰,放。不限年秩金己丁,上曰,仍。林萬京,上曰,放。張承天,上曰,仍。流三千里秩崔乭屎,上曰,放。金可鎰,上曰,仍。朴占尙,上曰,放。李昌準,上曰,仍。婢尙在,上曰,仍。林守必,上曰,放。廉振完,上曰,減等。李龍昌,上曰,減等。金中器,上曰,仍。奴貴山,上曰,仍。減死秩莫山、日贊,上曰,竝仍。鄭汗守、全順己、崔順萬,上曰,竝仍。江原道定配罪人徒年秩高碩昌,上曰,放。僧快學,上曰,放。不限年秩先奉,上曰,減等。蔡一宗、楊敏夏、姜碩年、蔡一正,上曰,竝減等。呂良男,上曰,仍。時采,上曰,其妻子,皆定配似法外。命書傳旨曰,關係雖重,當初處分,旣是法外,放。庾成積,上曰,仍。崔萬年,上曰,放。始昌、始㽕,上曰,無倫理者,竝仍。流三千里秩己玄,上曰,仍。安廷龍,上曰,仍。車千里,上曰,減等。鄭萬太,上曰,仍。減死秩洪廷元,上曰,仍。金貴得,上曰,減等。金漢佑,上曰,仍。高有漢,上曰,仍。金日瑞,上曰,仍。奴檢於松,上曰,仍。金南秀,上曰,仍。李哲雄,上曰,仍。黃海道定配罪人徒年秩金旕同,上曰,放。徐云中,上曰,放。方三完,上曰,放。婢今伊,上曰,放。安國泰,上曰,放。梁善周,上曰,放。奴老味,上曰,放。權之三,上曰,放。李瑞休,上曰,放。朴必興,上曰,放。李益勛,上曰,放。崔春東,上曰,放。李厚弼,上曰,放。陸星東。上曰,放。申渭淸,上曰,放。河龍澤,上曰,放。李文燁,上曰,放。金世京,上曰,放。奴億昌,上曰,放。李世奉,上曰,放。蔡再源。上曰,放。李龜呈,上曰,放。梁大鴻,上曰,放。充軍秩李虎翼,上曰,減等。〈後因本院考準稟啓,改以放〉池順才,上曰,減等。金漢成,上曰,減等。〈後因本院考準稟啓,改以放〉奴檢贊,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魯興周,上曰,仍。韓相輝,上曰,減等。徐界黃,上曰,減等。不限年秩婢莫切,上曰,仍。吳起丁,上曰,仍。李文徵,上曰,仍。潘世起,上曰,仍。李光國,上曰,仍。成管,上曰,仍。流三千里秩全文澤,上曰,仍。金聲澄,上曰,仍。〈後因稟啓,改以減等〉李世恒,上曰,仍。〈後因稟啓,改以減等〉安興伊,上曰,放。良女玉春,上曰,仍。金卜成,上曰,仍。李成郁,上曰,減等。崔春山,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申相奉。顯命曰,所謂觀過知仁處也。上曰,減等。朴東彬,上曰,減等。金九鼎,上曰,減等。吳世云,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減死秩奴自必,上曰,仍。鄭昌瑞,上曰,仍。金鳳老,上曰,仍。金俊雄,上曰,仍。〈後因稟啓,改以減等〉金弘準,上曰,仍。李世采,上曰,仍。李信芳,上曰,減等。嚴世重,上曰,減等。金瑞基,上曰,仍。金簡,上曰,仍。崔碩才,上曰,仍。羅世萬,上曰,減等。趙贊敬,上曰,出陸。奴奉元,上曰,仍。全金,上曰,仍。李贊柱,上曰,仍。奴甘立,上曰,仍。全羅道定配罪人徒年秩尹聖殷,上曰,放。陸星遠,上曰,放。金生呂,上曰,放。趙漢章,上曰,放。張在亮,上曰,放。玄震文,上曰,放。宋世采,上曰,放。李春芳,上曰,放。李惡奉,上曰,放。文有彬,上曰,放。李再興。上曰,放。奴好男、戊申,上曰,竝放。朴武采,上曰,放。韓宅心,上曰,放。金(金))伊萬,上曰,放。林秀百,上曰,放。奴𮟶永,上曰,放。金漢澤,上曰,放。金漢迪,上曰,放。奴永萬,上曰,放。奴阿望金,上曰,放。李厚建,上曰,放。徐敬儒,上曰,放。金忠巾,上曰,放。李虎萬,上曰,放。崔天徵,上曰,放。李次雲,上曰,放。金泰柱,上曰,放。金己業,上曰,放。朴枝藩,上曰,放。高達天,上曰,放。尹天章,上曰,放。朴萬石,上曰,放。鄭東燁。上曰,放。裵萬必,上曰,放。奴世江,上曰,放。楊大惡只,上曰,放。朴世彬,上曰,放。充軍秩奴俊伊,上曰,仍。周彦臣,上曰,仍。崔文徵。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康聖九,上曰,減等。〈後因稟啓,傳曰,後日登對時持入〉黃命先,上曰,減等。黃以河,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泰海,上曰,仍。不限年秩沈世泰、崔云成、崔世興、朴太白、金允貴、朴太中,上曰,竝仍。李榘,上曰,減等。金夢才,上曰,仍。潛德,上曰,仍。姜就聖,上曰,減等。奴廷位,上曰,減等。趙漢彬,上曰,仍。李篈,上曰,仍。壽夢。在魯曰,此亦知情,若仍則與上處分,異矣。上曰,減等。楊始漢、楊三崇、延命漢、延日起、張潑、楊敏時,上曰,竝減等。金再太,上曰,仍。金斗里金,上曰,仍。宋龍瑞,上曰,仍。金禹鼎,上曰,仍。金應秋、金信昌、鄭太准、䪪不里,上曰,竝仍。守萬、成萬,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盧光周,上曰,仍。柳再興,上曰,仍。奴貴同、守英,上曰,竝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吳世澄、吳萬柱,上曰,竝放。閔百揆,上曰,放。奴太吉,上曰,減等。寅明曰,放無妨,推奴客,爲此言矣。〈後因稟啓,改以放〉李信良,上曰,放。朴震光,上曰,仍。金璜,上曰,仍。李衰夢,上曰,仍。金德徵,上曰,仍。奴善金,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林昌秀、奴命男,上曰,竝減等。〈後因稟啓,竝改放〉鄭三杰、申毛、老同,上曰,竝仍。奴二千、奴有長,上曰,竝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召史,上曰,減等。婢春今,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奴末石,上曰,減等。陸從三,上曰,仍。朴二太,上曰,仍。奴中保,上曰,仍。李世興,上曰,仍。姜允白,上曰,仍。流三千里秩孟有相,上曰,仍。鄭生伊,上曰,仍。李挺三,上曰,仍。尹世任,上曰,仍。金次善,上曰,仍。良女順今,上曰,仍。金汝坤,上曰,仍。李贊一,上曰,仍。金重器,上曰,減等。李貴奉,上曰,減等。甘德,上曰,仍。李宇楷,上曰,仍。申梓,上曰,減等。李繼宗,上曰,仍。朴泰恢,上曰,減等。李昌齡,上曰,仍。金守彬,上曰,減等。鄭萬根,上曰,減等。李介貴,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徐萬輝,上曰,減等。南宮琯,上曰,減等。朴繼赫,上曰,仍。郭聖彩,上曰,減等。尹天民,上曰,仍。〈後因稟啓,改以減等〉李厚柱,上曰,仍。高軫明、崔俊泰,上曰,竝仍。安廷泰,上曰,減等。趙鼐震,上曰,減等。南鶴天,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文順鐵、黃白文,上曰,竝仍。李亨太,上曰,減等。顯命曰,其罪重矣。上命改以仍。文二章,上曰,減等。郭松年,上曰,減等。奴三萬,上曰,減等。李者斤老味,上曰,減等。在魯曰,以雇工而奸其主人之兄妻,與他和奸,似異矣。上命改以仍。李以才,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鄭光潤,上曰,減等。奴戒億、奴乭石,上曰,竝減等。李順才,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明周,上曰,減等。張二述,上曰,仍。金世基,上曰,減等。金始天,上曰,仍。尹世元,上曰,仍。金遇貞,上曰,仍。姜弼周,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宋㖯伊,上曰,仍。尹必殷,上曰,仍。崔是太,上曰,仍。徐世良,上曰,仍。柳光震,上曰,仍。孫綉,上曰,減等。趙撥,上曰,減等。奴一發,上曰,減等。金珍龜,上曰,仍。沈赫良,上曰,減等。減死秩李應桃,上曰,仍。金兌亨,上曰,仍。方希周妻鄭召史,梁遇春妻李氏。上命書傳旨曰,關係雖重,旣是法外,竝放。婢次德、尙烈,上曰,竝仍。成萬發,上曰,仍。朴泰華,上曰,仍。金熙一,上曰,仍。玉梅,上曰,仍。敦伊,上曰,仍。奴太成,上曰,仍。朴弘義,上曰,仍。奴仁白,上曰,仍。婢世娘,上曰,仍。崔聖中,上曰,仍。石老,上曰,仍。申潝,上曰,仍。李震永,上曰,仍。李老米,上曰,仍。金次乭、曺厚經、崔今同、金次道、李益先、沈坦,上曰,竝仍。從萬,上曰,仍。金俠、宋奎復,上曰,竝仍。金禮晩,上曰,仍。李俊明,上曰,仍。張德厚,上曰,仍。金斗永,上曰,仍。奴分一,上曰,仍。雲益,上曰,仍。朱今發,上曰,仍。全得昌,上曰,仍。金業先、金成恒,上曰,竝仍。片大運,上曰,仍。婢德女、李碧,上曰,竝仍。李莫金,上曰,仍。金武土里,上曰,仍。申中齊,上曰,仍。曺千發,上曰,仍。金厚正,上曰,仍。玉太尙,上曰,仍。崔貴丁、金永贊、李貴明、李自永、鄭世弼,上曰,竝仍。申元淡、元贊,上曰,竝仍。李夏澤,上曰,仍。朴萬守,上曰,仍。韓進訓,上曰,仍。濟州三邑定配秩李復基,上曰,仍。更考懸注。在魯曰,如是猝猝文書,亦未及看閱,殊欠詳審矣。朴世太,上曰,仍。奴次敬,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朴景河,上曰,仍。金世樞,上曰,仍。張佐翼,上曰,仍。守禮、愛春,上曰,竝仍。金兌元,上曰,仍。金處洙,上曰,仍。未至配所秩朴金乭,上曰,放。文昌瑞,上曰,仍。宋濟命,上曰,仍。陸宗敬,上曰,仍。崔祉敬,上曰,放。李東植,上曰,放。奴俊石,上曰,放。金世雄,上曰,仍。奴老味,上曰,放。表哲周。羽良曰,此漢,以刀刺人,常常爲之矣。上曰,仍。崔時昌,上曰,仍。在魯曰,夜已向深,夕水剌進御後,更爲裁決,似好矣。上曰,姑欲加爲之耳。慶尙道定配罪人徒年秩斗機,上曰,放。李者斤老味,上曰,放。加之德,上曰,放。柳厚三,上曰,放。奴介夫里,上曰,放。李檢同,上曰,放。朴昌建,上曰,放。王澄,上曰,放。奴多辰,上曰,放。陸挺龍,上曰,放。鄭鎭僑,上曰,放。鄭興周,上曰,放。金果男,上曰,放。朴有蕃,上曰,放。高達乾,上曰,放。李勝岳,上曰,放。全大雲,上曰,放。辛宅東,上曰,放。充軍秩朴世辰,上曰,仍。金他官金,上曰,仍。朴俊亮,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嚴仁業,上曰,減等。鄭啓章,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不限年秩小娥,上曰,仍。金德,上曰,仍。金重必,上曰,仍。吳漢翊,上曰,仍。李福伊,上曰,仍。朴千方,上曰,仍。善得、於屯金,上曰,竝仍。張德華,上曰,仍。李德秀,上曰,仍。金厚文,上曰,仍。梁就賢、張活、延致萬、張道翼、楊敏春,上曰,竝減等。徐仁壽,上曰,仍。奴澄伊,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東柱,上曰,減等。文世良,上曰,減等。宋廉哲,上曰,仍。呂善悅,上曰,放。裴興,上曰,仍。李慶夏,上曰,仍。李元柱,上曰,仍。奴世雄,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仁德,上曰,仍。申莫金,上曰,仍。金壽海,上曰,仍。李長休,上曰,此,辱李宗城者也。仍。金加沙里,上曰,仍。辛世貞,上曰,仍。尹英豪,上曰,仍。金萬鍊,上曰,仍。金義成,上曰,仍。張斗奎,上曰,仍。李春興,上曰,放。張億連。在魯曰,其罪不至大段。上曰,減等。流三千里秩李國彬,上曰,仍。婢奉眞,上曰,仍。朴枝茂,上曰,仍。李以輯,上曰,仍。趙善徵,上曰,仍。奴京元,上曰,仍。崔者斤老味,上曰,仍。尹宣,上曰,仍。申震發,上曰,仍。任大倫,上曰,仍。夢奎,上曰,減等。崔興碧,上曰,仍。金夢三,上曰,仍。趙裕濟,上曰,仍。姜春萬,上曰,仍。奴三先,上曰,何如?羽良曰,止於致傷而已。上曰,減等。印世奉,上曰,仍。辛升哲,上曰,仍。金命男,上曰,仍。元點伊,上曰,仍。金守澄,上曰,放。海山,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濟運,上曰,仍。順貴永,上曰,仍。孟光一,上曰,仍。寅明曰,光一所戲鄭女,發憤縊死,可謂烈女矣。上曰,然。在魯曰,七日後始死,似緩矣。申一悌,上曰,減等。金元好,上曰,仍。河如海,上曰,減等。李沆,上曰,仍。順好石,上曰,其妻之死殊常矣。尙迪曰,似是疑獄。上曰,仍。奴破回、尙龍、惡同,上曰,竝仍。金來瑞。羽良曰,非大段矣。上曰,放。金檠,上曰,減等。李乞金,上曰,減等。安壽弘,上曰,減等。奴惡孫,上曰,減等。李震芳,上曰,減等。金善才,上曰,減等。趙克訥,上曰,仍。李明會,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朴先得,上曰,仍。林夫同,上曰,仍。崔宗成,上曰,減等。柳漢澄,上曰,減等。宋奉采,上曰,減等。吳明台,上曰,減等。李世化,上曰,過甚,而所捧不多,減等。鄭尙僑,上曰,放。梁廷萬,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一明,上曰,仍。黃海雲,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九錫,上曰,仍。趙廷鳳,上曰,仍。趙太輝、李慶、金世廷,上曰,竝仍。辛大起,上曰,仍。奴有男,上曰,何如?羽良曰,犯之者其弟,而知而不告,逃匿於東門外矣。上曰,減等。減死秩張應奎,上曰,仍。李己萬,上曰,仍。僧太熙,上曰,仍。申己民,上曰,仍。鄭道信,上曰,仍。趙觀壽,上曰,仍。破回,上曰,仍。李廷雄,上曰,仍。盧俊昌,上曰,仍。怪金,上曰,仍。薛銀奉,上曰,仍。金夢,上曰,仍。崔明先,上曰,仍。金石金,上曰,仍。魯石柱,上曰,仍。趙鎰,上曰,放。婢惡禮,上曰,仍。朴壽章,上曰,仍。李准三、安得先、朴必先、友京化、趙石彬、女化、京化、金時云、朴福連、安仁發、李萬伊,上曰,竝仍。金石柱、李承萬,上曰,竝仍。洪世中,上曰,仍。官婢件里德,上曰,仍。趙壽南,上曰,放。金漢景,上曰,放。奴㗡孫,上曰,仍。全泰崑,上曰,仍。朴枝漢,上曰,仍。宋益普,上曰,仍。上曰,今見文案,以釀酒而定配者多矣。予亦嘗作戒酒文矣,酒之害,豈不知乎?但今秋曹,只禁大釀耶,中小釀,竝禁之耶?復明曰,皆禁之矣。酒之弊最甚,歐打之患,常常有之。臣,待罪本曹後,依法重治,而兩班家則終不懲戢,可爲寒心矣。羽良曰,參議痛禁以後,無歐打相鬪之弊矣。上曰,小釀,皆禁之則是亦爲弊也。寅明曰,欲爲法禁則若干騷擾,豈可盡顧乎?顯命曰,只禁大釀,則大釀,分而爲小釀,此甚難矣。竝禁小釀,則寡婦之失利者,雖以爲悶,而此弊則小,酒弊則大,莫如禁之。上曰,國家旣不用玄酒,則豈可盡禁小釀乎?兩班,固可釀而用之,而常人,豈能盡釀用乎?若禁小釀,則何處買用乎?尙絅曰,昏喪及祭事,則亦不禁之矣。顯命曰,臨時呈所志則亦許題矣。上曰,寒食等節日則大都捧甘,而忌祭則難矣。大釀宜禁,而小釀,勿禁,可也。在魯曰,小器所釀,置之則豈至爲弊乎?殺人,自酒出,不可不禁矣。上曰,小釀,亦禁之則爲弊矣。國旣用酒,豈禁民乎?且禁吏因緣侵民,參議禁小釀,非矣。復明曰,臣不出禁吏,以風聞捉來而治之矣。興慶曰,先知釀酒之家而後,送吏捉來,無虛發者云矣。在魯曰,書其名而給之,使之捉來云矣。上曰,不送禁吏而捉來,則是得周厲王之衛巫而使之耶?予之所惜者,民也。中小釀,皆欲禁之,則必用水祭而後,可也。復明曰,所痛治者,大釀,至於小釀則亦有不捉者矣。羽良曰,參議亦非務爲察察者也。尙迪曰,聖敎至當,秋堂,似失法官之體矣。上命少退。諸臣趨出,夜已二鼓矣。三更,復入侍。羽良,又達諸罪人之名。平安道定配罪人徒年秩金兌興,上曰,放。尹日准,上曰,放。洪好顔,上曰,放。金和重,上曰,同姓四寸弟妻淫奸者,豈爲徒年乎?仍。金福伊,上曰,不孝於母,而徒年可怪,仍。泰齊曰,定配時下人,抄出其罪目如是耳。若取考其本文案,則似不如是矣。崔辰元,上曰,放。金翼元,上曰,放。金太正,上曰,放。金翼彩,上曰,放。金五男,上曰,放。充軍秩金德恒,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朴聖任,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柳德龜,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柳墉,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沈泰明,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全鳳祥,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萬圭,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崔致武,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趙復興,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昌徵,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李太雄,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宋廈柱,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辛俊泰,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崔召史,上曰,放。召史,充軍可怪。參判,出而問之。世璡,承命而出,還奏曰,本律則定配,而文書中,誤以充軍書之云矣。不限年秩仇加金,上曰,仍。馬德重,上曰,仍。朴尙謙、安世希,上曰,竝仍。李�,上曰,仍。景唜同,上曰,仍。流三千里秩金萬元,上曰,仍。崔毛質,上曰,此亦可謂觀過知仁。命書傳旨曰,事雖駭慘,爲其父者,旣已減等,父兄,是五倫,一體減等。黃女阿只,上曰,仍。金有相,上曰,仍。金旬必,上曰,仍。金千萬,上曰,仍。韓慶一,上曰,如此者,前已減等,此亦減等。李最休,上曰,仍。金尙位,上曰,此則其父所使,減等。寅明曰,非渠所爲,放之,可也。上命改以放。趙寅英,上曰,放。金貴建,上曰,放。李璜,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石萬慶,上曰,仍。李泰發、文義堅,上曰,此則偸食設計而已。竝減等。金忠立,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昌起,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朴師道,上曰,仍。宣奉徵、裵柱三,上曰,竝減等。南宮曄,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金錫剛,上曰,減等。姜汗奉,上曰,減等。〈後因稟啓,改以放〉減死秩宋啓弼,上曰,仍。女善陽,上曰,仍。蘇東轍,上曰,仍。嚴惡發,上曰,仍。金士先,上曰,仍。金三龍,上曰,何如?寅明曰,以殺獄而減死者也。在魯曰,可疑。上曰,減等。申潯,上曰,仍。趙寅,上曰,仍。李碩幹,上曰,仍。吳必觀,上曰,仍。金解命。顯命曰,解命事,臣之所知。正犯居先,以官吏之子,推諉於解命,居先逃後,解命所不言之說,亦多入於獄案中。中間,幾至死境,而實則曖昧矣。在魯曰,此亦不可知矣。上曰,仍。金聲玉,上曰,仍。李石萬,上曰,仍。文必承,上曰,仍。未至配所秩奴二建,上曰,放。馬河震,上曰,仍。趙雲興,上曰,放。崔時泰,上曰,仍。咸鏡道定配罪人不限年秩婢莫禮,上曰,仍。許格,上曰,仍。金觀海,上曰,仍。成泰喜,上曰,仍。宋元昌,上曰,仍。流三千里秩奴無叱同,上曰,仍。崔汲,上曰,仍。婢承梅,上曰,仍。朴枝發,上曰,仍。南翊溟,上曰,仍。朴喜孫,上曰,減等。李興瑞,上曰,仍。康大元,上曰,仍。金潤華,上曰,仍。沈河澄、金成太,上曰,竝仍。金必丁,上曰,何如?顯命曰,殺獄中輕者。上曰,有欲殺之意,仍。減死秩金三千,上曰,仍。李天宙,上曰,仍。崔大升,上曰,減等。卞時琳、李憲邦,上曰,竝仍。李元白,上曰,仍。趙後彭,上曰,仍。朴文必,上曰,仍。鄭載泰,上曰,仍。羽良曰,達畢。上曰,諸罪人中,必多有罪名同而處分異者,該房承旨,看詳稟啓後,付標入之,可也。泰齊曰,刑判,亦眼同爲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上曰,頃見囚徒案,而猶不知其女與其漢事,乃如是矣。旣是兩班,則其女刑推時,何以爲之?羽良曰,與他囚無異矣。上曰,杖殺,似好矣。承款後則其漢,當入省鞫,穢矣穢矣。渠之所行,無可言,而杖斃後,檢屍之節,不必於道傍爲之,似有不似之弊矣。羽良曰,只驗其生死而已。豈必盡如文書中所載乎?上曰,爲金德遠孫婦,則渠亦必兩班矣。在魯曰,德遠之孫,六十後,娶此女,未久而死。此女,卽武弁韓夢弼之六寸妹也。上曰,韓夢弼,爲何官耶?在魯曰,爲吉州牧使矣。上曰,兩班也。尙絅曰,不可以兩班待之也。上曰,勿爲少惜,嚴刑可也。尙絅曰,俄者,以擊錚上言文書,有所奉稟矣。今已夜深,不得奏達,出而與大臣相議,後日登對時,持稟,何如?上曰,今姑只擧其名而達之。尙絅曰,其一則燁、㙉之子,爲燁、㙉伸冤事也。上曰,每聞此等事則不覺心慼矣。炯、烒,旣已放之,臺啓,以已諭何煩,答之,前日筵中,亦有下敎於卿等者矣。其時都巡撫及權一衡,皆有所達,而予則以爲過也。此不過有翼、維賢輩,所誑誘之致,而亦莫非由於黨論而然矣。予在潛邸時,無近族,故於某人,每相親愛矣。不幸而有此事,不得已屈恩而伸法,而心中,常以爲慼,死者有知,亦豈不感動乎?昔在戊戌以後,宗臣中燁、㙉等,常在任使之列,故予得以知其人,燁則少豪放,㙉則極良善矣。二人,又皆杖斃耳。今日不爲處分,則予豈能安寢乎?以庚申以後事見之,則凡入於推戴者,豈不以偏黨乎?此予之所以必欲去黨論者也。訓諭中所謂非特予之幸,實諸臣之幸者,此予苦心也。燁、㙉,予嗣服後,卽除都正,渠雖得志,豈過此乎?此事,予實不忍聞之,卿等之意,何如?文書曾見之否?興慶曰,其文書,不得見之矣。在魯曰,更觀文案則未知如何,而所犯至重,不可輕議矣。寅明曰,未詳其文案,不能臆對矣。尙絅曰,其一則睦天任之子,爲天任三兄弟伸冤事也。上曰,天任,乙巳入鞫廳,予親臨金吾錄囚時,竝與李森而放之,渠以首頓地,稱謝而去矣。其後戊申,再入鞫獄。予問之曰,汝何爲更入乎云?而又爲參酌矣。庚戌,又入而杖斃矣。尙絅曰,其一則趙爾重之孫,爲爾重復官爵事也。上曰,趙爾重良善,而其子洽,怪漢也。尙絅曰,其一則朴景淳之子,爲景淳伸冤事也。上曰,此入石窟者也。尙絅曰,其一則蘇㯙之奴謂㯙與逆賊檉,爲同生,而告祠堂滅親矣,請放其緣坐事也。其一則曺錫佐之妻謂錫佐與逆賊鼎佐,爲四寸,而前已出繼矣,請放其子緣坐事也。其一則吳始壽之孫,爲始壽復官爵事也。其一則吳尙億之子,爲尙億伸冤事也。在魯曰,此賊招所謂吹竹筒而相應者也。上曰,姑置之,判義禁就議于諸大臣處,詳審判斷,後日次對時持入,可也。寅明曰,歲抄文書中,其罪不至大段,而入於點下中者多有之矣。上曰,謂誰耶?寅明曰,許錫、李滋之類,亦非重罪也。上曰,許錫,過甚矣。寅明曰,臺諫,風聞失實,豈是深罪者也?上曰,領相,亦每以崔命柱爲言矣。歲抄文書,更入之。泰齊曰,今日入侍罷出後,當入之也。上曰,然。在魯曰,如曺命采、李台重、金時燦之類,累年靳敍,亦過矣。顯命曰,死罪下gg之g下,皆用曠蕩之典,豈可於削職罷職之輩,獨不下恩典乎?上曰,此輩來則又必如前日之爲,是以告之。寅明曰,若復如前則又當嚴處矣。上曰,具聖益事,先爲達之。在魯曰,具聖益狀啓中,恣爲侵轢道臣,誠極怪駭,而似出於故犯之意,體統所關,不可不嚴處,故頃以拿處陳達而蒙允矣。今因赦令,旣已見放,而終不可因而置之,削職宜矣。顯命曰,近來人,擇燥濕之弊,漸甚,而武弁尤甚,武弁中具聖益,又是最甚者也。其爲人,似英邁精潔,而以其門闌之盛,頗驕妄,向來見差北閫,必欲厭避臺閣,以不成之說,故爲彈遞。今番復差,頗懷怏怏,見於色辭,下去未幾,又作怪擧,體統所關,已極寒心。且北俗,於上下名分,已極壞亂,今此帥臣,又以凌上之習示之,將何以鎭之乎?此是武臣驕悍之漸,若止於削職而已,則適中其願,而紀綱,因而大壞矣。臣以爲當施以厭避之律,雖一兩日,必卽其地,定配爲宜矣。上曰,諸大臣之意,何如?興慶曰,旣已赴任,則與厭避有異,卽其地定配過矣。在魯曰,右相之言,雖如是,而臣意則與原任大臣同。渠旣赴任,卽其地定配,似不襯當矣,雖或遠配,何必卽其地乎?寅明曰,朝廷之不尊,誠如右相之言,而旣非厭避不赴,則不必卽其地定配。然勘罪,不可不嚴,或參酌定配無妨耶?上曰,今聞所達,其習寒心,但此與不赴有異,卽其地定配則過矣。且右相,雖以嚴名分鎭北俗爲言,而予則以爲纔經閫任,旋卽配於其地,亦有駭於聽聞也。然削職之罰,太歇,遠配,可也。〈出擧條〉上曰,北査文案,使於大臣入侍時持稟矣,卿等見之耶?此事何如?進來詳陳。興慶曰,臣未見其文案,不知所以仰對也。上曰,其中一節,予當言之,洪啓禧初疏,則以無去處等語,隱然爲說矣,後乃顯然以靈城入己爲言矣。取米於南,作錢於北,及貿明太爲米爲錢,及嶺南廣占田庄等事,啓禧問於遠興、萬迪而知之耶?抑亦風聞耶?雖非靈城,如此事,豈以道臣而爲之乎?洪啓禧,何如是被欺也?洪啓禧、權瑩事,予於筵中,每言之,今乃如是矣。渠於其時,不卽査出,到今始發之,此何意也?今此査案中,推問次第,得其當矣。秋判,旣問之,更詳達之,可也。羽良曰,文案浩繁,不能盡記,而往嶺南者,乃萬鍾也。此朴文秀之所信任,而終始次知貿辦者也。洪啓禧,亦非親問於萬鍾而知之,只以其風聞而言之也。上曰,嶺南事爲之者,乃萬鍾,而所謂朴書房,何人耶?羽良曰,朴書房,卽文秀之庶族,而以別將,收稅授萬鍾作錢,而其錢,亦有去處矣。寅明曰,洪啓禧疏中,以萬迪、遠興,爲興販主人,又以四萬兩錢,文秀皆用之爲言,而其實則明太駄數已過矣。朝家所劃給七千石之外,無加貿穀物之事,又以其餘,防民布一百二十同,則豈有許多可更用之錢乎?且以事理推之,監司雖無狀,安有盡爲入己而不給百姓者乎?朴文秀豈無病痛?而今番興販則蓋出於不得已,然亦可謂不簡精矣。洪啓禧初疏無怪,而至於再疏三疏,則以爲文書不足信,監色之言,亦不可信,而只欲朝家,信其無文案無證佐gg證左g之說,此甚非矣。顯命曰,此事,臣當明日陳之。本錢及明太駄數,詳覈,則其爲四萬兩與否,可知矣。啓禧之疏,雖以八千兩,盡貿生明太云,而此則極易知。生明太易於融解,不久,當爲無用之物,則雖至迷劣者,豈可若是多貿乎?生明太旣不多貿,則利錢當縮,利錢旣縮,則所貿之米,亦將不滿其數矣。浦項米七千石,則朝家爲賑北路,使之折直二兩半,而其時民間之値,則爲三兩七錢,此則嶺伯鄭益河狀啓,可驗也。洪啓禧不知此狀,以爲八千兩,全數貿凍明太,竝其利而更貿乾明太,又竝其利而盡貿浦項之米七千石外,皆以二兩半貿之,而皆取以作錢於北云。此實不知而言之矣,明此一款則可以覰破矣。羽良曰,以明太四千駄,一駄盡捧十兩錢然後,可爲四萬兩,而明太初不滿四千駄,只爲三千餘駄而已。其中七十同則捧十三兩,而其餘則漸縮,或捧四兩餘,又就其中,而計除船價雜費,則四萬兩,初無出處矣。寅明曰,以八千兩,料辦,而爲二萬餘兩,則已是大利,又一轉而爲五萬兩,豈易乎?且以其時北路形勢推之,雖有萬餘石之米,豈能於旬月內,盡作錢乎?於此而可知其言之過矣。顯命曰,此則猶屬閑謾,當査明太之爲四千餘駄,貿米之爲一萬六千石與否,則可知其虛實,而今旣無實,則四萬兩,自歸虛矣。上曰,使朴書房爲之者,欲使之食其利而然耶?顯命曰,各道,例有屯監別將等窠,監司差以窮族,使之食其利而救其貧,故文秀亦爲之矣。在魯曰,此事不必多言,今者刑曹査狀,與朴文秀父子原情相合,當執此而論洪啓禧之事矣。蓋以料辦之故,北路之怨謗多,而洪啓禧亦飽聞之矣。其心以爲,如此之人,復按其道而不爲一言,則是負國也。遂以其所聞,直陳之矣,今査狀如此。朴文秀發明之言,當勝之矣。上曰,御史,以活百姓爲任。道臣,喫四萬兩錢,則比禹夏亨淸差入衙事,輕重如何?而在道時,旣不按問,其後登對,亦無一言及此,至於靈城復拜北伯後,始發之,此果是耶?其心,若實爲北民而發,則亦可矣,而初疏則依俙言之,再疏三疏則乃直驅之,此豈是耶?在魯曰,初疏亦豈非顯然驅之者也?其後,不過因朴文秀發明之言,而推衍前說耳。上曰,頃者金尙迪,有所達,其言是矣。爲御史,知其犯贓而不爲按査,此已失御史之職也。靈城,眞果犯贓,則當烹之,不烹靈城,則當烹譽阿大夫者也。靈城事亦可笑,頃議梟示矣,今又議烹矣。在魯曰,此則與譽阿大夫者有異矣。寅明曰,若以論人不實,反坐律治之,則亦過矣。顯命曰,見四萬兩贓而不爲按治,諉之於道臣、守令之沮戲者,誠疲軟失御史之職矣。初疏則似出於爲國之意,故臣亦未之深非,而至其再疏則太爲驅脅,又至三疏則乃引朴文秀前日買黃哥田庄事,欲以證實其言,此則有羅織之迹,決非君子之用心矣。且此亦後弊所關,風聞論事,御史不得爲之,況已遞御史者,豈可以前日風聞論人乎?興慶曰,御史封庫,則捉文書後,始可爲之,而至於論人,豈不可以風聞爲之乎?顯命曰,此則非御史也,乃副司果也。臺諫遞職後,以前日風聞,可以論人耶?在魯曰,此則與臺諫異矣。上曰,初不按査,已非矣,乃又攙入道臣事,隱然語及於左相,此豈非挾雜耶?初不賜批矣。左相,謂當下批,故下之,而頃因韓億增事,以此亦出於挾雜爲敎,而示未安之意也。寅明曰,臣之請差尹容,實出於爲北民之意,而洪啓禧認作私意,故有此語。然此人,亦不可以此而終棄之也。上曰,頃以閔昌洙事,達於筵中者,有何大事,而乃至陳疏耶?右相,以爲只爲閔家子弟之怨怒,故爲此云,何如人之子則畏之,而何如人之子則不畏之耶?如此之態,何敢見於君父前耶?在魯曰,其筵說,渠所不言者書之,故爲此疏矣。寅明曰,其疏,誠無着落矣。上曰,漢昭帝事,曾言之矣。昭帝能燭上官桀之詐,故得昭字之諡,此事則尤可易知矣。洪啓禧,其疏專以閔百順輩沓沓之故,而朴久榮,則何不念其沓沓耶?觀其所論,雖大貪婪之臣,豈爲此事耶?予則以啓禧爲澹直矣。今日此事則殊可怪異矣。寅明曰,故名相尹斗壽,於東西分黨之後,慘被貪婪之駁,故相臣洪瑞鳳,亦以貪婪,見彈於趙絅,每經此等事,黨論,必加一層敲激矣。上曰,承旨書之。泰齊,將書傳旨。在魯曰,文字之間,若有偏重之端,則亦非所以爲朴文秀地也。寅明曰,亦有如此事矣。尙迪曰,大臣之言,俱非矣。罪在朴文秀,則罪文秀,罪在洪啓禧,則罪啓禧,豈以扶抑之偏,謂有害於靈城,而當處分者,不爲處分乎?似若爲文秀爲啓禧,而實非所以正處分之道也。査事白脫,而不罪其時御史,則臣恐此後御史,將不得爲信用矣。寅明曰,金尙迪之言,亦直矣。在魯曰,玉堂之言,有不悉臣意者矣。今若右文秀而罪啓禧,扶抑太過,則人情不平,以爲文秀之故,處分如是,竝與其本事而疑之,是不可不慮矣。寅明曰,此言,亦有理,世情然矣。上呼傳旨。至澹直字曰,以何澹字書之?諸葛亮澹泊之澹字也。上又曰,尹容,雖有百人,御史若欲按査,則豈可避畏而不爲耶?緘問後陳疏亦非矣。在魯曰,御史所聞,皆是悠悠之談,而又非一處所聞,則不得的記其爲某人,固也。緘問言根,事體似如何?顯命曰,四萬兩贓,乃是死罪,論人死罪,豈可泛聽而爲之耶?臣疏所謂偏聽輕信者,正中其病痛,而出世未久,不免疏率之致也。寅明曰,豈可以此一事,過爲非之乎,後日,亦何可不用乎?上曰,卿等,待予太薄矣。昔唐宗,能責宇文士及,而予欲責一黨習之臣,則卿等,乃爲之救解耶?寅明曰,黨習,豈能無乎?然亦不可因此而過罪矣。傳曰,御史之任,職掌至重,雖守令,若有貪汚,不可隱也。況道臣,而道臣之職,體任亦重,若有貪汚,奚比守令?靈城君朴文秀,果若貪汚,前御史洪啓禧之方賑民而臨道,宜先嚴査而奏聞。雖不執贓而成貪,其所聞,其果眞的,復命登對,亦何泯默而自隱?噫,四萬兩之貪贓,何等重乎?受國倚任之重臣,方北民倒懸之時,不思拯濟,先以肥己,則不設阿鼎於此等之臣,而其施于何乎?洪啓禧之初不陳聞,朴文秀復授北藩之後陳章者,已不先不後,而其或信聽浮謗,悶其再藩,爲民無隱,雖晩,只就其事而陳之,可也,而敢以疑阻之意,挾雜於陳章之中,其習,已涉不美,而猶不足於四萬兩,復加以一萬,猶不足於五萬兩,復加以一萬,此何意思?緘問命下之後,再次抗章,挾雜條列,亦何意思乎?且非大貪濫之人,則決不以其民嗷嗷之時,聚斂于商,廣開田庄於他道,此則雖非漢昭燭上官桀之詐者,豈可疑哉?決無是理,五尺共知,而啓禧之信聽浮謗,其心,公乎?私乎?抑其公也。此一節,不待六萬之錢也。亦一斷案,而其何泯默?疑之勿任,用之勿疑,予雖涼德,信然于史矣,何待其査?而關係莫重,宜自此等人,先令鎭北道,嘉其澹直。幾番下敎於筵中,而不思報效,露挾雜之態於勤飭厲之時,此正夫子所謂聽其言而觀其行者也。推此一事,豈可徒守任之勿疑,而其在嚴國體之道,亦不可不嚴査。故令京司査問,今覽査狀,靈城貪贓,自歸白脫,御史信聽,亦歸浮謗。今何有更問風聞,過至深非御史?亦關後弊,此則竝置勿問,而且得其文書而後,封庫成贓,乃是舊典,末俗人心,眞僞相雜,亦不可不審,而初不陳聞,因其惡而越職陳章,此,再御史之職也。亦關後弊,而此亦節目間事,略諭其槪,而但幾萬兩貪贓之道臣,只聽風聞,終不嚴査,而幾番入侍,其亦泯默,此已溺職,非特其事挾雜疑阻,負我勤飭,亦涉寒心。本事收殺之後,不可不飭厲,擧直錯枉,聖訓炳然。前御史洪啓禧特削其職,秋曹應問各人,竝放送。泰齊,書畢讀之。在魯曰,臣意則削職,亦似過矣。上曰,此豈過乎?予極爲斟酌矣。有龍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有龍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旣諭何煩?有龍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有龍曰,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其勿更煩。有龍曰,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已上措辭,竝見前〉上曰,勿煩。有龍曰,罪人允昌之罪,可勝誅哉?身爲守土之官,不思討賊之義,謄傳凶書,直書御諱,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焉敢若是?論其負犯,雖施以極律,固無所可惜,當初島配,可謂失刑,而今玆疏決,又復出陸,輿情之憤惋,當復如何?請還寢罪人允昌出陸之命。仍前還配絶島。上曰,當初處分,非曰輕也,而値此大赦,特令參酌,所陳得體,依啓。有龍曰,殺人者死,三尺至嚴,其不可屈伸也,明矣。橏之因一微事,亂打漁夫,過數日致斃,則其在嚴國法重人命之道,宜施以當律,而量移未幾,旋復減等,刑政之失,無大於此。請還寢罪人橏減等之命。上曰,當初酌處,旣有其意,于今減等,亦非爲橏,不允。益聖曰,臣,才識淺短,言議巽愞,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東宮邸下慶禮迫近,爲覲盛儀,黽勉暫出,亦陳目下數事,以效一日之責矣。及承聖批,特賜開納,臣於是,有以仰大聖人必擇蒭蕘之盛意也。惶殞感激,罔知攸處,賀班退出之後,得伏見金吾堂上聯名之疏,則以臣疏中警責道臣事爲非,臣竊不勝瞿然之至。當初臣意則以爲,道臣不置稟秩,則金吾無所憑據,而遽有放釋之請,故分先後,單擧道臣,有所論列矣。然而道臣之請稟,金吾之請放,不甚崖異,則臣之初入臺地,疏率不審之失,在所難免,其何可一刻冒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在魯曰,今聞掌令所達,則其所引以爲嫌者,金吾堂上疏語而已。向臣所論洪重孝事,則不爲竝入於措語中,似是未得聞知也。上曰,初欲以勿退待下批矣,一節又生,不可得矣。仍答曰,勿辭。泰齊曰,掌令沈益聖,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泰齊曰,大臣以下出去時,當留門矣。上曰,知道。上曰,時囚秩放者幾人?泰齊曰,六人也。上曰,洪三碩,放耶?羽良曰,減爲徒年矣。上曰,沈思先,當生者耶?羽良曰,他罪人捉來間姑囚,而當生者也。上曰,金天良𮟶、金伊等,何如?羽良曰,此亦當生者也。上曰,陳尙斌獄事,大臣,請檢屍,而此實殘忍矣。未完決類,從速問覈,後日次達之,可也。諸臣將退。上曰,參議進來。大臣,亦言參議酒禁之無弊,而不用禁吏,何以爲之?對曰,用禁吏,則作弊非輕,故臣常以風聞而知之,知而後,送使令而捉來矣。大釀家則一年通計所入米,或至萬餘石,糜費莫此爲甚,此臣所以必欲禁之也。上曰,不用禁吏,則廉問而知之耶?且此事與僚堂相議而爲之耶?羽良曰,酒禁一事,則臣任參議,使之主管矣。泰齊曰,刑曹三堂,各自爲之,不相關知矣。上曰,都下廉問時,必不能無弊,使民不至爲淵魚,可也。諸臣,遂皆退出,已五鼓矣。
3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呈辭〉。行左承旨李重庚〈病〉。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南泰齊〈坐直〉。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尹植在外,沈益聖避嫌退待,持平洪廷命、洪正輔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南泰齊曰,王者,愛恤者民也。諸道律名,或重或輕,此是律官操縱。申飭諸道,充軍之律,係是科場,則用於酒禁,其果當律,召伊充軍,其涉不察。凡令申飭,當懲一勵百,而雖皆放酒禁,充軍之類,果然果皆大釀。寬字,飭元良之時,淵魚宜寬,申飭該曹。覽其文書,猶坐殿思民,而況聞其達,只令行於小民,士夫猶前云。此可謂上行下效乎?其達,亦涉非矣。當該堂上推考。
○李成中啓曰,憲府諸臺,昨旣出肅,則今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院之守令署經,亦係時急,兩司除在外、引避退待、陳疏入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兵曹歲抄還入,傳于李成中曰,圈下者,竝捧傳旨,點下者,置之。
○李成中啓曰,弘文提學徐宗伋,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命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弘文提學,牌去來催促。
○傳于李成中曰,弘文提學,牌去來,連爲催促。
○李成中啓曰,弘文提學徐宗伋,承牌來詣矣,敢啓。傳曰,右承旨持此題,與提學,偕往太學,儒生試取以來。
○鄭必寧啓曰,臣,承命持書題,與弘文提學徐宗伋,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九百七十九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已帶職蒙宥,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正言洪重孝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洪重孝,時在江原道原州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法聖前僉使李景岳,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景岳,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金虎門入直把摠申思民手本,則同門入直哨官金瑞,今十九日受點之後,猝得重病,擔來直所,而病勢極涉可疑云。如此病重之人,決難留置於闕中,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凡有留門之事,則標信宣傳官,例爲預待,而今日留門標信啓下後,宣傳官,不卽來受,累次催促,幾至經時,以致標信遲滯,事之未安,莫此爲甚。當該宣傳官,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負罪臣兪拓基疏曰,伏以日吉辰良,天氣淸和,王世子邸下,三加禮成,斯誠宗社神人無疆之慶。八域含生之倫,莫不欣聳歡抃,而臣獨負罪至重,跼蹐懍慄,唯誅譴,日夕是俟。旣末由將此釁戾之身,冒廁嵩呼之列,區區犬馬之忱,又未敢昧然退處。扶舁癃骸,進伏近城之地,瞻雲望闕,翹心馳誠。旣返私次,席藁封章,臣罪至此,尤萬萬不可逭矣。伏望聖明,亟命攸司,重行論勘,以嚴朝綱,千萬幸甚。且伏念月廩之決不敢冒受,天日之明,庶幾俯燭,而輸送之命,閱四載而尙不止,此實得未曾聞,今乃於臣始見。前旣屢籲,汔稽處分,聖恩愈久而愈褻,臣罪日往而日積,萬死猶不足以贖。亦伏乞聖慈,卽令停寢,俾安賤分,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之後,何撕捱之若此乎?卿須安心勿辭,其卽上來,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臣,伏聞有疏決時,原任同爲入侍之命。臣固宜趨與諸臣之後,而賤疾衆症,俱係危篤,兩膝不能屈伸,而艱辛參班,腫毒益肆,無以任意行動,下利已至數月,而自夜添加,度數無算,有難頃刻耐住。百爾思量,自力登筵,實無其望,徊徨趑趄,終未克祗赴,惶隕悚惕,靡所措躬。念臣離違軒陛,倏已累載,區區犬馬之忱,常切于中,一瞻耿光,是臣至願,而適會今日,情禮莫伸,瞻望宸極,益增耿結而已。臣之病狀,前後旣已屢陳,今不敢煩聞,而頑痰爲祟,根柢已痼,必須處溫善調,僅得支撑,而京第所處,廢久疏冷,熏洗調治,多有不便。昨伏承聖批,至以鄕豈比於京爲敎,眷存懇勤之至意,藹然春溫,臣誠感激恩數,河海莫量,而言雖涉私,實狀如此,不敢奉承盛諭,而退還鄕寓,臣於此,尤不勝震越俟罪之至。玆敢冒萬死申籲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曲賜憐察,亟命鐫削臣職秩,俾便調息,仍治臣辜恩廢禮之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之後,其涉過矣,卿須安心勿辭,依遵前批,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兪彦國疏曰,伏以天運方泰,日吉辰良,東宮邸下,禮行三加,我聖上,親臨法殿,受百僚賀,宗社慶幸,臣民慶幸。臣於千萬夢想之外,忽叨諫省除旨,今以疏決有命,天牌下召,臣於是惶感震越,靡所容措。目今邦慶洋溢,天霈旁流,政宜仰體仁天之盛德,導揚雨露之解澤,使萬物皆春,致一域太平之休。身居耳目之官,豈以區區情勢,敢或違傲於今日之召命?而臣誠有懇迫之至情。臣之老母有二十年沈痼之疾,居常氣息,凜綴若縷,僅以藥餌,扶將過日。自今年春初,一倍加重,眞元虛陷,火痰熾盛,一日所進者,不過糜飮數匙,而膈滯亦不得順下。喘氣頻升,夜不能交睫者,已月餘。偶於日前,日氣暄暖,故暫爲開戶而觸風,乍因脫着而失攝,重添寒感,諸症十倍加劇。外寒內熱,虛汗如浴,頭疼氣逆,精神昏瞀,勺水不入,語音未得接續,凜凜有頃刻難支之憂。臣方焦迫罔措,左右扶護,實難暫時離側,嚴召之下,萬無承膺之勢。且臣於向者魚錫胤之對疏,亦有所萬萬危惕者。其疏所論,詬辱層加,蹈藉轉甚,張皇氣焰,視人若無,簸弄空地,隱約爲說,恣意齗嚼於似有似無之間,務以操縱臣身爲快,而有若斟酌其筆端,曲爲臣地者然。未知有何深愛於臣,而護惜至此。臣於此,還竊發一笑也。彼雖自謂忠厚,而臣則只見其崎嶇,彼雖曰論一佐幕,何至費心?而臣則謂論一佐幕,太費心力矣。臣今焦煎熏心,念不及他,故不與之呶呶較辨,而其爲恥辱,誠莫大焉。官職去就,初無可論,然屬於臣身上,引嫌撕捱,在今,猶爲第二件事矣。老母病勢,方在十分危篤之境,左思右度,實無離舍入肅之望。玆敢隨詣闕外,投進短章,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遞免,俾得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3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呈辭〉。行左承旨李重庚〈病〉。右承旨鄭必寧〈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南泰齊〈坐〉。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寧邊府使金聖運,群山僉使閔孝百。
○李成中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祿都目政擧行。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尹植在外,沈益聖避嫌退待,持平洪廷命、洪正輔,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樹勳,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檢閱兪彦好,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訓鍊大將金聖應,以江華築城摘奸事,今方出去矣,所佩命召,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又啓曰,訓鍊大將金聖應,今方出往江華,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提調摠察之意,分付郞廳。
○南泰齊啓曰,今番疏決罪人中,如有罪名同而處分異者,該房承旨與秋官,看詳以入事,昨日筵中,臣泰齊與刑曹判書臣鄭羽良,親承聖敎矣。今日臣等,同會考準,區別抄出各道罪人合八十三名單子書入,以俟處分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今三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居首進士尹得敏,直赴殿試,之次幼學李蓍建、朴師亨,生員趙祉命,進士朴東顯、李閔孝、李福海、徐命宅、申㬛,各給二分。
○以疏決別單,傳于李成中曰,他餘,竝從輕付標以入,海南康聖九,別書以置,後日登對時判書持入。
○鄭必寧,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見存僚員七員內,副應敎李天輔,修撰李宗迪,受由在外,應敎洪昌漢,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傳旨未下,副提學李鼎輔,拘於館規,不得請牌,臣尙迪,獨爲入直。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凡擧動時王世子祗迎祗送之節,成冠後稟之事,已爲下敎矣,來四月初九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亞獻官,王世子例行,而方在沖年,此則勿爲磨鍊,而出還宮時,闕門外祗迎祗送之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番置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宗廟展謁時,例有廟內奉審之節,而上年正月展謁時,依庚戌乙亥年例,廟內奉審,不爲磨鍊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將官朔試射時,闕內入直訓鍊都監把摠哨官及禁衛營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奪,以他員代直出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金振秋、金俊國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竝直赴殿試,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記事官趙載德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楊州海等村贊善魚有鳳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手書恩諭之下,惶感罔措,敢控一疏,備陳病重難進之狀,席藁戰慄,威罰是俟。不意史官,臨宣聖批,十行溫綸,去益優渥,至又提及昔年之敎,責以共戚之義,仰感辭旨之宛惻,不覺涕淚之被面也。臣自數日以來,又重感風寒,病情陡劇,宛轉叫苦之際,吉辰遽迫,大禮方行,耿耿寸忱,無路自盡,瞻望雲天,撫躬嗟悼,而孤負隆恩,積罪如山。雖蒙聖上曲加涵貸,在臣私分,終不敢自恕,惟願速就刑章,快正慢命之誅而已。念臣濱死危喘,時月之內,斷無蠢動之望,而近侍之臣,久淹荒郊,揆以事體,尤極惶懍,更乞亟許召還,俾安賤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傳于李成中曰,卿懇,頃批旣諭,而一何過乎?史官,卿若幡然,自可來矣。卿須體此意,其卽幡然之意,更爲傳諭。
○待罪臣朴弼周疏曰,伏以東宮邸下,加冠于首,禮儀威儀,優優充足。重之行禮之日,日候淸美,可見天人叶吉,導迎祥和,國之大慶,莫過於此。聖心奇愛,其何爲極?顧臣,疾病留落,跡阻班末,孤負我殿下招徠之至意,論其罪戾,寔合萬死。乃者聖明,不惟不賜誅譴,批旨之下,綸音昭布,字字懇惻,雖是禮際於大僚,亦無以加焉,眷遇之隆,一至此極。嗚呼,眞所謂昊天之德,欲報罔極者矣。試欲趨造承命,則自惟不似,萬萬慙愧,欲仍守本分,則史官相守,無地逃遁,狼狽迫隘,只有罔措。臣之如許情勢,實天地鬼神所共鑑臨也。念臣前後數十年中,將此不才廢疾之實狀,覼縷章疏,不知爲幾,而直緣誠意不厚,言語不力,致令天日之明,猶欠悉燭,枉有許多不當施之恩禮,無非臣罪,尙誰怨尤?假令臣,不敢不仰體懇迫之聖敎,爲一伸分義之計,卽今疾勢大奰,眩暈危厲,床玆喘喘,起發無路,正須寬假調治,觀其差劇,以作行止,此非時日之內,所可爲期也。惟彼近侍之臣,久在村閭,虧損朝體,旣無餘地,貽弊縣家,亦甚非細。靜言思之,皆是臣故,怵迫驚恐,不痛增痛。記昔甲戌之歲,臣之從祖父文純公世采,病滯於高陽邑底,卽以臣先父臣泰斗,見爲主倅故也。臣方在成童之年,得侍筆硯之役,見其辭疏中,備言偕來之非宜。今其疏,載在遺集可考也。蓋出處無常,惟義之歸,苟其義也,則雖無偕來而當進,非義也,則雖有偕來而不當進,故其言,有如是者。今臣不肖,固不敢妄有擬議,然其區區去就,曾不係於偕來之久留與否。伏乞聖明,察此事理,亟命收還史官,以省殘邑廚傳之弊,且命治臣冠禮不進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手書答曰,覽卿之懇,知卿心懇,而前手諭卿章批,悉諭。小子雖誠淺,欲一見卿之心,由中何則?卿等,皆以昔日禮待之儒臣,昨春見魚贊善之後,欲見之心,一倍于中,今因元良之冠,手書召焉。其豈文哉?今卿之章,欲一伸分義計等之句,予意自倍。復以手諭,咫尺江郊,其豈邁邁,雖儒衣入來,其何妨乎?偕來之臣,卿若入來,自可回矣。復悉慇懃,待卿入來,欲與元良同見。宜體此意,少諒淺誠,幡然偕入,用副小子心。今方眩作,其猶手諭,體諒體諒。傳于李成中曰,此手書,使史官傳之。傳于李成中曰,手書,不可以門隙出送,今下標信,史官留門,入來受去。傳于李成中曰,在此史官,先爲出去,在外史官入直。傳于李成中曰,城門,似已閉矣。史官姑留直房,待明出去。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朴文秀所被冤誣,今幸昭釋無餘,恩綸之下,人莫不感泣,臣未知文秀,將何以報殿下也?抑臣,取見洪啓禧三疏中所論胡馬匹數,及受馬人,多是虛謊。然獨其所引李惠疇、洪好人事,則不爲無見。蓋惠疇之贈馬重臣事,正在胡馬買賣嚴禁之時,故得罪頗重。洪好人事,則乃在近年弛禁之後,而閫臣,以一馬獲罪,至今公議冤之。然從外面觀之,在他人則罪之,在文秀則恕之,朝家處置,未免斑駁,恐無以服言者之心。臣謂朴文秀,不可不略加譴罰,而與受同罪,法理則然。臣與金聖應,亦宜一體被罪然後,方成事面,伏願亟賜處分,以存國體,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者旣諭左揆,卿箚過矣。以曾經將臣,爲將臣遺一馬,豈比苞苴?同勳至親,方在將任,其受之,豈異事?今者卿陳,爲卿慨然者,而此則當諭於登對,卿須安心勿辭,視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伏見備忘記,以臣句管御製訓諭刋役及王世子冠禮忝賓之故,荐下熟馬鞍具馬之賜,臣於此,誠不勝震霣愧悚之至。訓諭摸印,雖承句管之敎,而臣汩汩多事,只得略與指揮,一番往審而已。實無毫分可紀之勞,當書啓命下之初,適値臣入侍之時,或慮猥書臣名,招致館吏,俾勿擧論,罷筵而出,自該曹,已爲書入,慙靦方甚。及奉恩典,又反隆於鎭日監董之堂郞,臣雖無廉,安敢厭然自掩,冒受罔功之賞乎?至於周旋三加之席,獲親溫文之容,在臣,爲至榮至幸,而且不過片時之事耳。以此而叨被厚賞,豈非僭猥之甚乎?反復思惟,終不容嫌其瀆擾,而終於泯默。玆敢仰暴由中之懇。伏乞聖明,俯諒微志,亟許反汗,以安區區私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者賞典,循舊章重其事,卿須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當該中官,當爲相臣箚批,遲滯,從重推考。
○行左承旨李重庚疏曰,伏以,臣庸愚湔劣,百無一長,前後叨竊,罔非逾分,至於銀臺喉舌之任,尤知其萬萬不稱,而惟是區區報效之圖,只在於筋力奔走,故逶迤磅礴,已有歲月,平居愧懼,若無所容。乃者,天佑宗祊,國有大慶,貳極,行冠醮之禮,法殿,擧朝謁之儀,百僚抃蹈,萬姓延頸。臣於此時,忝冒近列,與覩盛事,榮耀極矣,願望足矣,而不意進資之恩,遽下夢寐之外。臣聞命惶駭,五情失守,殆不省措躬之所也。噫,臣之受命將事,不過職分之當然,雖朝家舊例,厚於記勞,而夫亞卿峻秩,卽古聖王所以命德之器,宜不可以夤緣倖會,冥升濫躋,則今聖上之不少留難,驟加於無似之賤者,固有異於嚬笑之義,而臣若晏然冒受,若固有之,則罔功竊寵之愧,已不可言,而豈不貽累於聖朝綜核之政耶?百爾思量,終無承膺之路,罄悉血懇,仰干崇嚴之聽。伏乞聖慈,曲察臣言之出非例飾,重念恩賞之不宜猥施,將臣所被新資,亟行改正,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焉。
○文學黃景源疏曰,伏以,臣頃忝憲職,敢因自列之章,乞開言路,伏承聖答,曲賜誨諭,繼蒙聖恩,獲罷憲職,纔踰數月,復蒙收錄,以臣爲世子侍講院文學,臣誠惶感,不知所措。臣前疏,祗欲殿下因言者復牒之命,益廣言路而已耳。誠不敢有所愛護,而遂陳優容之請也。然臣以微賤小官,驟躋侍從,未能效尺寸之報,而區區自列之章,遽煩訓責,亦足以見臣之不肖也。在公朝,宜賜斥黜,而乃反以如臣不肖,謂可以侍講東宮,有此除授,臣何顔冒承恩命,重累名器乎?臣聞古者養世子,必選謹厚端良純信文行之士,以備左右,使世子,與之居處,而日服詩書之訓仁義之說也。故賈誼稱太子之善,在選左右,左右之選,可不愼歟?臣伏見世子邸下,溫文睿明,敬恭孝仁,受天之休,已加元服,承殿下訓諭之明,將去幼志,而就於保傅之嚴也。當此時也,居左右僚屬之任者,莊足以導愼威儀,博足以開廣聰明,藝足以侍翰墨之遊,學足以釋章句之疑然後,爲能稱其職也。若臣者,少而昏愚,加之疾病,於文學,實無可稱,況近者宮僚之屬,文雅材識,皆出臣右,而迺輒逡巡辭避者,前後相望也。臣獨何人,敢受人所不受之官乎?雖蒙嚴召,未敢祗肅,謹詣闕下,冒陳危懇。伏乞聖慈,俯垂鑑諒,追還所授,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副校理金尙迪疏曰,伏以臣於本館事,有不得不陳列者。近日館中番次,極甚苟簡,只有修撰臣李宗迪,與臣伴直矣。宗迪,今日,以省掃事辭出,在京諸員,朝又違牌,纔入禁推傳旨,下番將闕直,故臣以未差之代,盡數差出之意。草記呈院,而在院承宣,忽地阻搪,誠莫知其所以然。職在出納,操縱惟意,雖知番次之他無推移,而當却之辭單,遽然許捧,當入之草記,無端還給,以至四五次往復,而終不免見格,事未前聞,且關後弊。臣謂當該承旨,宜施重推之罰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施焉。
3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呈辭〉。行左承旨李重庚〈式暇〉。右承旨鄭必寧〈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南泰齊〈服制〉。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尹植,未肅拜式暇,沈益聖,避嫌退待,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掌令沈益聖,引避退待,已至累日,而憲府無行公之員,處置歸於諫院,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大司諫魚有龍,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下番闕直,事甚未安,而副提學李鼎輔,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旣有副提學,則不必開政差出闕員,副提學李鼎輔,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鼎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成中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紅疹平復,冠禮,合二慶庭試,待秋擧行事下敎矣。庭試初試,新頒節目中,大庭試則初試額數定以一千人,小庭試則以八百人爲定矣。今番庭試,以何庭試設行乎?敢稟。傳曰,以大庭試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宗廟展謁時,方在沖年,依前例自內直爲乘輦出宮,而上年正月展謁時,因下敎乘輿出,至敦化門外降輿乘輦矣,今亦依此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江原道觀察使封進今三月令宗廟薦新辛甘菜,今日來到,而奉常寺提調,皆有故。臣錫五進詣看品,則辛甘菜芽葉未秀,不合於薦進,故不得已退送,斯速改備封進之意,分付,而當該監司,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兪彦好書啓,臣敬奉手批,馳往傳宣于果川黑石村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之近來所被恩數,實爲古今所無,夙夜怵惕,晷刻靡寧,申上文字,祈蒙寬假之恩,方切顒祝。不意此際,又以手書爲批,重遣近侍來宣,委曲開諭,有如慈父之詔迷子。以彼不世之恩禮,施之於如許罔形之賤臣,其爲四方之嗤點,後世之譏議,爲如何哉?雖然,天札頻繁,至再至三,聖心虛佇,眷渥至此。到此地頭,雖有未盡之餘說,而無益於格天,徒歸於邀索,揆諸分義,所不敢出。謹當調治一兩日,忍死進伏於城外,以請死罪。惟願聖明,俯加體諒,亟命先收史官之偕來,以省民弊,以安臣分云矣,敢啓。傳于李成中曰,今覽偕來書奏,若見卿焉。指日待卿,偕來之臣,卿若入來,自可入來。卿體至意,其卽入來,用副小子之意。傳諭。
3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壽沆〈呈辭〉。行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南泰齊〈服制〉。同副承旨李成中〈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
○巳時,白雲一道如氣,起自坤方,直指巽方,長十餘丈,廣尺許,良久乃滅。
○李成中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尹植,未肅拜式暇,沈益聖,避嫌退待,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令沈益聖,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大司諫魚有龍,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洪昌漢,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昌漢,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重庚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于鄭必寧曰,祿都目政擧行。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侍講院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昨日手批之下,以少待病間,進伏城外之意,已登諸書啓中矣。今此傳諭之命,又出別例,惶恐之極,益無所達。勢將冒昧承命之外,他無可白云爲白遣,今將發向崇禮門外是乎等。以臣,旣承偕來之命,故仍爲隨往緣由,爲先馳啓爲白臥乎事。踏啓字。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侍講院贊善朴弼周,纔已來到崇禮門外是白置,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贊善朴弼周書啓,傳于李重庚曰,聞卿來到門外,若見卿而深用欣矣。今方待卿,卿宜卽爲入城之意傳諭,卽爲偕入。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崇禮門外侍講院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卽者,伏承史官,以聖旨傳諭,令臣卽爲偕入,臣旣已入來,豈敢更有他說?而第臣,本以病人,冒風作行,全失夜睡,不但氣息喘喘。且纔拜疏,仰請從前逋慢之罪,在臣分義,尤不敢趁卽承命,只有惶恐待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3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庚〈坐〉。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南泰齊〈服制〉。左副承旨李命坤〈未肅拜〉。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未肅拜〉。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假注書尹學東〈病〉尹天覺〈病〉。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溫陽郡守李重彦。
○李成中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尹植,陳疏入啓,沈益聖,避嫌退待,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樹勳,以御營中軍新番軍士點考舊番軍士賞中日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行左承旨臣李重庚啓曰,風氣不適,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其得差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議定仍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眩氣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掌令沈益聖,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俱涉未安。兩司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待罪臣朴弼周疏曰,伏以臣,蒙被萬萬不敢當之異數,屢上文字,苦言悲懇,無所不至,而天聽愈邈,誤恩愈隆,近侍絡續,宸札聯翩。聖候方以眩氣,久在不平之中,而以臣之故,親御翰墨,至於昨日所降手批,而尤見其恩數之罔極。自頂至踵,悉歸造化,隆天厚地,無階報答。到此地頭,不暇顧他,玆僅扶曳病骸,忍死來伏城外,以請進退之命。臣之今此入來,固在於一伸分義,而顧臣之從前罪過,不可勝言。君命召行不俟駕,聖人攸行,而前後數十年中,違傲召旨,不知爲幾,是豈臣子之常道也哉?負犯至重,有不可置而不論者。伏乞殿下,亟命有司,治臣之罪,仍許斥罷退歸,以安臣分。臣無任惶恐祈懇戰慄俟罪之至。手書答曰,覽卿之懇,知卿來到門外,若見卿而待卿入來。卿懇上而寔料表,此予誠淺,此予誠淺。然昔年禮遇之儒臣,幾年之後,僅到城外,而又復尋鄕,予將何顔對臣僚乎?目今大僚以下求對,而見卿之前,心自恧焉,其何應對?三度手諭,可見小子之誠。宜卽偕入,用副臨軒之待。
○傳于鄭必寧曰,此手書,卽爲傳諭,與之偕入,而去來,卽爲稟達。
○假注書兪漢蕭書啓。臣敬奉手書,傳諭于崇禮門外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於卽刻,不踰時頃,再蒙傳諭,又以手書下批,至以臨軒爲諭,恩數至此,精爽飛越,不能以言語形容。旣到國門,且承如許異數,豈敢不竭蹶趨造,以奉承恩旨?而新到勞撓,筋力殆盡,欲起還仆,勉强前進,姑無其路,勢將稍加調息,遲待明日,謹當承命,而病狀如此,未能趁卽趨進,孤負虛佇之聖心,罪尤萬死罪尤萬死云矣,敢啓。傳曰,手諭悉諭,旣到門外,何待翌朝?待儒林之道,旣到之後,其令二日留於門外,此亦誠淺。雖日晩謝恩,曾有其例,整衣,與元良以待之意,傳諭,期於偕入。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侍講院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一日之內,三承諭旨,卽今勞憊困劇,實無趨承之路,而不敢坐受無限恩數,當不計死生,進到闕外,而第臣,近尤昏罔文字辭免,只主於近來恩數之太不近似,不能現出職名,以請遞改。今若以見職肅謝,則從前告辭,都歸虛地。惟乞聖明,俯諒螻蟻之悃,許遞職名,俾臣得以前銜承命,不任顒望云矣,敢啓。傳曰,旣許布衣,卿若入來,此何固執?入來後將面諭,卿須卽爲入來之意,傳諭。
○李成中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有稟請事,與備局諸宰,來詣請對矣。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下儒臣批答,必見之矣。見儒臣後,欲引見矣。如此則兩件事,一時爲之,於見儒臣之道,似爲草草,歉然矣。日勢已爲申時,見儒臣後,欲引接則留待似久,又於敬大臣之道,似涉如何?所欲稟請之事,前旣聞大綱,今又略知大綱,玆以承傳色傳意,後日從容求見宜矣。
○傳于李成中曰,承旨先爲入侍于宣政殿。
○鄭必寧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李壽沆,三度呈辭,踏啓字,傳于李重庚曰,以在京無故人,今日政擧行。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入直,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
○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成中進。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權𥛚入直進,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病,同副承旨李成中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興德縣監南胤寬呈狀內,矣身,名字字音,有惶恐不敢存之事,以重寬改名云,令藝文館給帖,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李命坤、金光世,爲承旨,尹得徵爲司諫,李重祚、金相福爲持平,李延德爲獻納,朴春普爲吏曹正郞,閔百行、李台重爲校理,金時粲爲修撰,丁喜愼爲兵曹正郞,柳壽垣爲司成,許沃爲奉常正,李權中爲造紙別提,李思愼爲軍器僉正。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崔道昌戶奴呈狀內,上典,恩除之下,卽當趨謝之不暇,而今年九十四,家在遠鄕,萬無作行之路,斯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壯衛將鄭罕言呈狀內,身係軍門,而闕內入直,有所不便,斯速變通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知彀官朴文佐,閑良金順謙等,以捉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朴文佐,未資窮、未準職,金順謙,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以李挺麟、李壽箕、柳徵龜、洪元益、申暄、洪若水、尹弘敎、李行相、權重器、朴世純、朴宗龜、鄭震鳳、金昌烈、李棋祥、裴後度爲副護軍,及第洪重夔今加折衝,捉虎事加資,朴時梓爲僉知,單付,尹孝騫爲同知,趙師徵爲僉知,趙元錫爲內禁將,朴守義爲曹司衛將,申旼爲宣傳官,具天柱爲訓鍊主簿,李景垕爲文兼,金佐國、蔡光鼎爲武兼,趙文璧、成碩臣、趙國彬、朴泰新、柳世復、申思冏、尹宅鼎、柳升鉉、鄭俊一、李馨遠、李鎭崇、李重泰爲副護軍,尹汲、韓師得、鄭翬良爲副司直,徐海朝爲副司勇。
○李成中啓曰,新除授承旨玉堂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應敎洪昌漢,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昌漢,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應敎洪昌漢,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注書任師夏偕來,代以尹學東爲假注書。
○注書朴弘儁服制,代以尹天覺爲假注書。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四日,私奴千壽爲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夏重,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二日,各廳堂下武臣等朔試射時,御營廳把摠李光輔,哨官金德重,武臣兼宣傳官柳萬春、白宅仁等,俱未滿四中,訓鍊院參軍任厚綱,自不,竝依例汰去,而至於稱病之人,試所旣知其實病,竝與呈辭受由人等,退試次,姑爲懸頉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十八日政,忠翊衛將洪胄剛之剛字,誤以强字書入受點,不勝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時,別監及員役下人等常格米布,竝依前磨鍊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各道錢穀御覽會計,例於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啓請受出,晦日內修正以入,而咸鏡、平安、黃海等三道會案,限內,未及上來,故御覽會計,待其會案上來,修正以入之意,前已入啓退限矣。三道會案,今纔齊到,御覽會計受出,修正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備邊司言啓曰,頃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兵曹判書徐宗玉,咸寧君朴纘新等,以禁御兩營,方有各樣修補之事,而物力不足,兩營軍布作米之在兩湖者,各限數千石取用之意,有所陳達。令備局參酌劃給,可也事,命下矣。今此軍作米之設,豐年貿取,以爲水旱之備,荒歉設賑之時,發賣立本,還報出布營門,乃是當初創設之本意也。當此豐登之時,以廉價出賣,則在各營,爲益甚少,而緩急之備,漸歸耗縮,委屬可慮。況今年早春,雨雪過多,寒凜異常,麥事難保登稔,秋稼得失,亦未可知。此時已儲之穀,決不可浪費,姑觀前頭,更稟處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別馬隊,乃輪番宿衛之卒,則其爲體重,非比束伍馬軍之類。所持戰馬,素與禁旅訓局馬兵,無異,必以體大能走者,可以備立矣。近來馬政,漸甚疏虞,故自本廳,連爲申飭者,非止一再,而今此上番別馬隊所持馬匹,稱以見偸,太半新備者,則其爲奸計,有不可測,而且皆駑駘瘦黃,無一可合者,故査問其曲折,則適値兵使出巡,虞候代點以送云。所謂虞候,亦知軍務之爲重,所當極意擇捧,以遵事目之不暇,而泛然看過,苟充以捧,未免塞責上送,其不職之責,在所難免。其在懲礪之道,終不可置之,以貽來頭之弊,黃海兵虞候,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癸亥三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宣政殿。承旨入侍時,右承旨鄭必寧,記事官朴弘儁、趙雲逵、李毅中,進伏。上曰,俄者所下,書啓批答,已傳諭於贊善處耶?必寧曰,偕來史官,已傳之而入來也。上曰,頃有布衣之敎矣,今果以何服而來耶?雲逵曰,以堂下服入來矣。上曰,無謝恩事耶?必寧曰,旣已入來,似當謝恩矣。上曰,贊善入來,則當與世子同見矣。東宮差備,有最近之門,頃日大臣入侍時,亦以此門出入。贊善入來後,卽使之來待於此門,可也。〈出榻敎〉承、史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敬極堂。贊善朴弼周引見時,贊善朴弼周,右承旨鄭必寧,記事官朴弘儁、趙雲逵、李毅中,入侍。上曰,贊善,初入筵中,史官,指示其座席也。上謂弼周曰,昔聞卿名,而由予誠淺,迄未相見,卿今入來,予心欣喜,曷可形喩?弼周曰,臣,趨升殿陛,喘促特甚,聖敎之下,不卽仰答,惶恐死罪。上曰,久在江郊,今初入來,又爲四殿肅拜,必勞憊矣。弼周曰,臣素有脚病,今日僅僅入來,汗流被體矣。上曰,少休而答之,我國君臣,禮制太嚴,三代之制,則不如是矣。弼周曰,臣極知萬萬惶恐,而草莽之臣,今始入侍,敢請仰瞻天顔矣。上曰,依爲之。弼周起坐仰瞻後,伏而曰,臣於今日,得覲耿光,且伏蒙聖上,與東宮邸下,同爲召見,仰瞻岐嶷之表,尤不勝惶恐慶祝矣。臣以萬萬不似之人,自幼有痼疾,至今能生,亦是意外。不意虛名誤徹,自先朝,猥與徵士之列,至于今日,所被恩渥,曠絶今古。臣辭避無路,不計生死,僅僅力疾入來。庶幾不肖罔形之狀,莫逃於天日之下,得免於矯誣之辜,是臣所大願也。上曰,卿之入於隱逸薦,在戊戌年間,先於魚贊善矣。弼周曰,魚有鳳,視臣差爲先進,而有鳳之爲掌令,臣之爲諮議,則似在同日政矣。臣非有一分志槪,不屑爵祿,只以積病之人,只爲救死,廢蟄調養,而未能從事於科宦,末俗好高,疑其或有所爲,枉加指點。始因一二人遊談,終至攬取朝廷之官爵,數十年間,積逋恩命,臣之負罪,不可勝誅。今日聖上,手書下諭,至再至三,恩數如是曠絶,不敢不爲一伸分義之計。今者入來,幸瞻天顔,至願畢矣。東宮邸下,今已勝冠,實是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也。歡欣忭躍之誠,無間於在朝在野,而臣旣不能進參於入學之日,又不能趨造於三加之時,今玆恩禮荐降之後,方始承命,臣實死有餘罪。上曰,卿以先朝禮遇之臣,至今沈滯,予甚歉然矣。昨年特命加資,寔爲是故,而若徒以爵祿縻之,則便是欲其入而閉其門,故今番招延,實出於誠意矣。弼周曰,聖上,不知臣作何狀,而屢降天札,恩數罔極,臣雖不敢不入來,而疾病沈痼,實無供職之勢矣。上曰,卿年幾何?,弼周曰,六十四矣。上曰,先正文純公,於卿,爲幾寸親耶?弼周曰,六寸大父矣。上曰,昨年,魚贊善,入來,旋爲悻悻而去,至今歉然矣。以予淺誠,豈望致卿?而今見卿之登筵,實爲歉然中欣幸也。予之問文純公,實有意焉。卿之所當學者,先正也。幼學壯行,儒者之道也。卿豈可一向邁邁耶?古者儒林,與隱逸有異,今則儒林,必爲隱逸,何歟?弼周將發答辭。史官曰,當起伏。上曰,豈可頻頻起伏。弼周復起伏曰,臣雖無識,豈不識儒與隱之分?臣以世祿之裔,豈敢同於方外者流,果於忘世哉?聖上,至以文純公爲敎,臣亦豈不能仰認聖意?而但天日下燭,可悉此癃廢實狀矣。自古帝王爲治,無一物不得其所,漢高求賢之詔,廢疾,勿令遣之者,爲是故也。自闕門至此,豈非爲至近之地?而猶且匍匐顚倒,喘急不能成聲,如此。以此病狀,雖欲從事,無可奈何,非敢妄自爲高,而輕視爵祿也。自古處士,必得虛名,臣則所謂虛名,亦無可言,而聖明恩禮,乃至此極,晝夜惶恐,不知死所。臣竊伏田間,伏聞殿下,連以眩氣,久在不平之中,微賤之臣,猥越不敢問候,而今日悠悠萬事,無過於聖躬之無疾病耳。眩之爲病,由於心氣之受傷,大抵人之受生,水火而已。火則本是上底物事,水則本是下底物事,故必下其上者,而上其下者然後,方爲交濟而一身通泰。不然則上者愈上,下者愈下,遼絶不相管攝,而萬病生焉。以其易見者言之,水則潤物,火則燥物,火若用事,則水涸而不能潤物矣。故若欲水火之交濟,莫如操心,心之爲物,本火也,而其發揚飛騰,又似於火之炎上,若無操約之功,而任其所如,則心氣一向上升不已,而眞氣日耗,眩於是生矣。殿下經歷變故,心氣之受傷,固已多矣。春秋晼晩,正屬醫家所謂上盛下虛之時,又因不平之事,每不免動其心氣,此非調攝節宣之道也。以臣經歷者言之,身世險釁,傷於悲悼,自少,重有心氣之疾,且有風眩之症,屢瀕危殆,救死不給。非曰能之,偶於水火之理,若有所悟,艱難保攝,以至今日,賤臣之病,固不敢上擬於聖躬,而第調疾之道,則似無帝王士庶之間,故玆敢獻其芹曝之誠焉。大抵眩病,最忌不節喜怒,過用氣力,若少有用氣力,不節喜怒之事,則其發如影響,甚可畏也。惟聖明,先正心氣,群下設有不善於奉敎承令者,必靜而理之,初不爲其所動。雖有大段咈鬱,至有難堪之事,亦必忍住。一番如是,又一番如是,以至每日如是,則心漸和氣漸平,不但眩氣日愈,修身存心之要,亦不外是矣。上曰,卿,以身親經歷者告予,實是頂門上一鍼,忍字工夫,張公藝曾言之矣。今卿爲予陳之,是予之藥石也。但不爲喜怒所動,甚難矣。弼周曰,誠難矣。然學問之道,必到其難處,透得過然後,方爲工夫。若以其難而不行,則不可謂之工夫,誠能常存警戒,使喜怒不過其節,則氣血順軌,而疾患皆減矣。上曰,初見卿,欲以學問之道問之,予不能多讀古書,而所讀者,亦未免書自我自,慙愧慙愧。孔門弟子所問者,只是數字,而後世則註說詳備,而三代之後,更無三代,何歟?弼周曰,此只在行與不行之如何。上曰,後世無一行之者,何也?弼周曰,人之氣稟,人各不同,其不能行者,只緣不能脫氣稟之累而然矣。上曰,堯、舜,無氣質之可言者歟?弼周曰,堯、舜,性者也。氣質,有不足言矣,其次,若去其氣質之累,而一由於性,則心之所發,純是天理,此豈猝乍間容易辦得者也?必實下工夫而後,漸到此地也。臣之所聞於古人者如此,若夫義理源頭,則非臣學識,所能及。第以氣質言之,自非聖人全德,則有是德,必有是病。如孔門諸子,曾子之篤實,豈不爲美德也?不免於魯鈍而欠明敏。子路之剛勇,亦不可謂非德,而却有麤率之失,是皆因是德而有是病也。以帝王言之。如漢文帝之仁厚恭儉,天資豈不近道?而卑之無甚高論之言,多見其規模之卑小。唐太宗之神武英明,眞是古今不世出之主,而朕爲將如此之言,可見其驕矜之習。此與大禹之不矜不伐,天下莫與爭能爭功,相去何如哉?此莫非因是德而有是病也。上曰,聞贊善所陳,可見其年老而猶不廢工也。上命春坊亦入侍。輔德朴弼載,說書尹光纘,來伏。上復問曰,何者?予之病,卿須詳達。弼周曰,小臣,惶恐敢達。聖上,孝悌惻怛慈詳體下,聖德之美,可謂卓冠百王,而惟其如此也,故懇懇偲偲,委曲已甚,處事之際,率不免有所牽制,往往有未盡者,有是德則有是病,此亦可見矣。聖上密切自省,聖質偏處,在於何處,必損其有餘,補其不足,以至純有是德而絶無是病,則自可優入聖域矣。臣區區畎畝所望,無過於此。上曰,卿言,誠是矣,當服膺焉。弼周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人之能行其所知,極是難事。然不以其難而置之,孜孜勉勉,以實心行實工,則非但有益於聖躬,實爲東宮取則之道矣。上曰,旣曰德,則又何以爲病?弼周曰,如司馬光,其篤行,幾與聖人無異,而未免有不明之病,豈非氣質之偏於行而然耶?以此觀之,則德之爲病,可見矣。上曰,似指《資治通鑑》也。司馬光,一生用力於誠字工夫,而其取捨如此,予常以爲不可知矣。弼周曰,以曹魏爲正統,而黜蜀漢,此知識不及處也。臣嘗聞古人之言矣。宋儒張載有言曰,心大則百物皆通,心小則百物皆病。所謂大者,非苟爲大而已,只是事物之來,各各以其理而應之如明鏡高懸,物之姸媸,莫不呈形,靑者自靑,紅者自紅,紅不能爲靑,靑不能爲紅,不相侵累,則大莫如之。程子所謂擴然大公,物來順應者,正謂此也。所謂小者,亦非他也,心不能無係,則雖是好件物事,但係於此一事,其他則都推不去,其爲小而且病者,可知矣。操心之法,只是動靜二境,靜則思慮不動而涵養淸明,動則分別善惡,善則推而擴之,惡則遏而絶之。學問之工,撮而言之,則不過斯二者而已。伏想聖明,於此用工,節度必已體認切至,而臣敢獻區區愚見矣。上曰,言皆切實,當服膺矣。右相,頃以求放心三字爲言,豈不好也?而欲求放心,則心中,每有雜念,何以如此耶?程子數珠,猶以其橫馳而然耶?弼周曰,數珠,乃操心之一法,非可專靠於此,而惟有雜思慮者,乃是私心也。上曰,若謂絶無私心係累,則是欺卿也。然近來則亦幾於淡然矣。七情所發,非必皆私心,而思慮每多擾攘,何以則無此耶?弼周曰,惡念,與浮念有異,惡念,猶易制,而浮念之乍往乍來者,是最難祛,欲頓除,而亦不能矣。莫如靜中涵養。上曰,浮念最難祛之言,是矣。涵養固好,而第如此,則易流於釋氏工夫矣。弼周曰,涵養是存天理工夫,與釋氏寂滅,不同矣。上曰,雖靜中,浮念亦生,誠難矣。弼周曰,誠敬工夫,日積月累,則自然漸去矣,每事有漸,若欲頓無則難矣。操心之要,別無他道,不爲事物所累,不爲喜怒所使,操久則存,存久則明,浮念,不期除而自除,臣則不知,而所聞者如是矣。上曰,過謙之辭也。今世子侍坐,使之讀書,而質問其文義,可也。仍命春坊官持《小學》而來。弼周曰,臣見東宮讀書,則幸矣。上謂東宮曰,讀之。東宮,讀書題一遍。弼周曰,東宮,夙成如此,玉音淵深,宗社之慶,孰大於此?仍問曰,東宮,自何時始讀《小學》乎?上曰,頃讀《孝經》矣。冠禮後,始令講此書矣。更問曰,而必使其之而字,屬下句讀,是耶?弼周曰,是矣。唐本,而則上,皆有小圈,是句絶處也。古人有胎敎,自受氣之初,卽有敎,及其能言能食,而皆有敎,誠能毋使間斷失時,則自然學問將進而通達矣。今東宮侍坐,而臣之愚見,此外,別無可達者矣。上曰,一處文義,試問於東宮,可也。弼周曰,愛親敬長隆師親友,何以爲治國平天下之本耶?上謂東宮曰,汝能知之,則以所知答之,不知,則以不知答之。東宮未及答。弼周更問曰,親長師友與國家天下,皆各各名目,不是一物,而愛敬隆親,爲治平之本,何也?東宮曰,孝爲百行之源,故如是矣。上以其所答,傳之而曰,其答似是矣。弼周曰,雖問之於老師宿儒,所答,亦不過如斯而已。眞宗社之福也。上謂東宮曰,知之易,行之難,旣知之,必須行之也。弼周告于東宮曰,東宮,旣知孝爲百行之源,臣請言孝矣。殿下止慈之仁,期望於邸下者甚大。雖聖人,亦欲其做成。惟邸下,奉承殿下之意,正士,必親之,不正者,必遠之,又必孜孜勤力於學問之工,以副我殿下所望者,爲孝甚大,雖聖人之孝,豈過於此乎?東宮答曰,當如敎矣。上復以東宮所答,言之弼周。弼周曰,臣今來仰瞻天顔,又聽東宮此敎,雖卽日歸死,萬無所恨。欲報之德,昊天罔極。臣若有一分供職之勢,則何敢請歸乎?今此恩數,雖使長往廢倫者當之,亦當感激圖報。況臣以世祿後裔,而得之乎?聖上,親見臣之病狀,雖來日去,然後可保殘命矣。上曰,先儒以爲敬補《小學》之闕,何不讀《小學》,而欲以敬補之耶?弼周曰,秦火後,《小學》無傳焉。至朱子始編爲書,故漢以下,皆言《孝經》、《論語》,而不言《小學》。程子以敬補闕之說,固指失學者言之,而其時無《小學》書者,亦可見之耳。上曰,然則未有《小學》之前,爲此言耶?弼周曰,然矣。蓋敬者,聖學之成始成終者也。非敬,則《小學》之功,無以始之,而《大學》之功,亦無以終之。臣素患風痰,不能記得,而大意則如此而已矣。上曰,《孝經》,出於《禮記》者耶?弼周曰,文體如《禮記》,而亦非出於《禮記》者也。上曰,《忠經》,何如?弼周曰,君親一體,而所言則各有所主矣。上曰,法筵,方講《心經》,何如?弼周曰,此乃宋儒眞德秀所編,而其所裒輯,上自經傳,下至宋賢所作尊德性銘而止矣。於心上工夫,極爲懇切,首章所謂上帝臨汝無貳爾心等語,乃是敬畏工夫也。敬畏則自然無非心邪念矣。其附註,乃明儒程敏政所輯也。程、朱格言俱在,極是好書,而我國則始自先正臣李滉,尊信而表章之,因而盛行於世矣。弼周又曰,《近思錄》,意味淵永,尤好講討矣。上曰,贊善進來。弼周曰,凡物,皆有定位,以此進伏之位言之,此乃小臣之位,不可少越矣。雖在此,而天位密邇,玉音,亦能辨聽,何必更進一步哉?雖有聖敎,臣不敢承命矣。上曰,何必乃爾?必須進來。弼周曰,聖敎雖縷縷如此,而自古人臣,於初見君父之日,未聞有進坐於天位至近之地,極涉褻慢,臣死不敢承命。上曰,三代後,君臣之分,太嚴而然矣,勿爲固辭而進來。弼周曰,君臣之間,等威截嚴,豈敢爲過分之事乎?疾病垂死之日,遭此恩數,恐有過福之災矣。如是者數十次,上終不許。顧謂東宮曰,世子勸之使入。弼周曰,殿下命之,而猶不敢奉承,世子雖有命,臣豈敢入乎?且彼史官,猶在閾外,史官,猶不敢越閾而入,臣何敢捨臣之位而入乎?上顧左右史曰,史官先入。於是,上下番翰林,皆入伏。上曰,史官旣入,卿亦入來。弼周,猶固辭不已。上顧雲逵曰,史官,旣與之偕來,今亦勸入之。雲逵,以上敎勸入。必寧,亦從後勸入。弼周不得已進入閾內。未及俯伏,而上俯憑案上,執其手曰,自古及今,無此禮矣。向見魚贊善時如是,而翌日邁邁而去,予甚慙愧矣。卿之請歸雖懇,豈可明日許歸乎?大僚以下請見,已過半日,敬大臣,在九經之目,而尊賢,又在其上,大臣,常常見之,而卿則以先朝禮遇之臣,今始得見,不覺感愴。若草草引接,則殊欠誠實,故俄以欲專一見卿之意,下敎于大臣矣。卿雖欲去,而今日入來,明日還去,則人必以卿,爲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也?史官,亦必書之曰,其君,亦何爲而請來,何爲而許去也?豈不貽笑於今與後哉?近以眩氣,不能讀書,而當爲卿開筵,世子書筵,亦當爲之。卿須留在,以副予望。弼周曰,臣病,萬無承命之勢。今日入來,遍身汗出,精神怳惚,其何以奉承?而聖敎至此,欲觀筋力,一番書筵則當進參矣。聖敎之下,難於違拂,以留在爲達,而出去後,不能踐其言,則便是欺君也,臣何敢爲此?以臣病狀,六十四歲,生存於世,實是意外,生人萬事,皆廢之,以何筋力,出入殿陛乎?一番書筵後,特許退去,區區至願也。上曰,法講,當先書筵而爲之,卿豈不入參耶?弼周曰,臣,累年不能入城,而昨日冒風渡江,來到城外,不無賓客酬應,夜又失睡,精神筋力,殆無餘地,而聖敎如此,後日法講,亦當匍匐入參矣。上曰,卿旣來門外,豈可使卿,再宿於門外乎?所以必於今日請來,而卿之勞憊如此,明日則卿須休息也。大僚,明日,必欲見予,再明,當開筵矣。卿參法講後,又參書筵,又見予而定去就,可也。卿須體予意,勿爲悻悻也。弼周曰,臣,實無他才可以仰答聖恩,而下敎至此,悻悻二字,豈敢萌於心乎?上曰,予不欲以爵祿縻卿,故有布衣之敎,而卿是世祿之臣,豈以布衣來見耶?弼周曰,臣在先朝,爲永平縣令,到任未十日,以持平有召命,又未幾,先大王陞gg昇g遐矣。臣本從官之人,雖有布衣之命,豈敢奉承乎?上曰,昨年魚贊善之來,以元良入學也。今日召卿,亦以元良冠禮之故,卿之今日去就是矣,其進,亦有漸矣。弼周曰,臣之去就,何敢妄擬於先賢乎?數人在處,眩氣亦發,救死之道,惟在退去,終不得留在矣。上曰,先正臣宋浚吉,爲贊善,孝廟朝,因上敎而薦李維泰,此亦以贊善行公矣。魚贊善疏章,書其職名,卿今以此職謝恩,今後則當不復如前之書永平縣令矣。弼周曰,臣之今日謝恩,外間士友,或有不以爲然者,而臣意則固不敢以官職自居,而今此之來,旣有職名,不入則已,旣入則安敢不謝恩乎?設使有除謝恩入對之命,臣則固當爲謝恩矣。上曰,質實質實。弼周曰,物物,各保其性命,此天地之大德也。竊願聖上,俯燭此狀,使臣,得保其朝夕之命也。上釋弼周之手。弼周退伏。上曰,魚贊善,有京第乎?雲逵曰,有之。上曰,此贊善,亦有京第乎?雲逵曰,無矣。上曰,然則何處留住乎?弼周曰,順安縣令朴大源,爲臣兄孫,當住其家矣。上曰,向者魚贊善處,賜柴饌,今亦依例爲之。弼周曰,古者優賢之禮,臣豈敢當之乎?臣之親戚,多在京中,所至如家,何可以此,煩聖慮乎?上曰,漢文言,老者,非肉不飽,今此優老之典,卿豈可辭乎?且予使卿,寄食於親戚乎?承旨知悉此意,一依魚贊善例,分付,可也。必寧,遂書榻敎。上曰,卿勞矣,出而休矣。弼周先退。弼載、光纘,進伏曰,贊善,雖老病,旣已入城,且書筵與法講有異,所講者不多。明日書筵時刻,差退,使之小休而入參,何如?上曰,宮僚所達,是矣。但此人,永平後,不着冠帶,今日造朝,已極勞憊,使之逐日入來,則非所以榮之,乃所以困之。且今日,已使之見世子讀書,予則不能强之。使春坊,問議於贊善而爲之,可也。上問偕來史官曰,其筋力何如?雲逵曰,衰且病,下部不能用之,臣旣累日相守,故頻頻往見,有所質問,見識,有過人者矣。上曰,所處極涼薄乎?雲逵曰,其所居室屋,不蔽風雨,經過之道,亦甚艱辛矣。上曰,自明日經筵,取稟爲之事,分付。〈出榻敎〉諸臣遂退出。
3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庚〈陳疏〉。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南泰齊〈服制〉。左副承旨李命坤〈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服制〉。假注書尹學東〈仕〉尹天覺〈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必寧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成中啓曰,掌令沈益聖,坐引避退待,尙未處置,憲府之監察茶時,旣至多日,諫院之守令署經,亦係緊急。兩司除在外、呈辭受由、陳疏入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有稟請事,與備局諸宰,來詣請對矣。傳于金光世曰,引見。
○鄭必寧啓曰,假注書尹學東,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洪昌漢,校理閔百行,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李成中曰,法講,欲爲之矣,以無儒臣而不爲法講耶?在外人,竝改差,政官牌招,開政差出,法講爲之。
○金光世,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李台重,時在慶尙道金山地,修撰金時粲,時在公洪道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修撰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金光世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權𥛚進,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病,左副承旨李命坤進。以朴春普爲修撰,元景淳爲校理,蔡膺福爲司諫,李宗迪爲獻納,李夏宗爲持平,嚴瑀爲正言,李光運爲弼善,權宏爲司僕正,朴玶爲兵曹佐郞,申致雲爲鳳山郡守,柳愈爲泰仁縣監,趙載敏爲抱川縣監,閔百昌爲兼說書,徐有祐爲思陵參奉。
○以李天輔副護軍單付,李壽沆、金時粲副司直單付,李宗迪、李台重、兪彦國副司果單付,尹學東副司正單付。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合慶庭試吉日,旣以九月內推擇啓下矣。來甲子式年諸科初試,不無掣肘之端,式年初試,當爲退行於明春新曆頒降後,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和協翁主駙馬三揀擇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開月初擇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六月,當海西十二番、十三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六月兩朔,應立前部左司屬慶尙左道五哨軍兵,閏四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閏四月兩朔,應立前部前司屬慶尙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四月初一日,與後部後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番別馬隊四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九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五番左部右司屬公洪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五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四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五六月,當京畿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六番中部前司屬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中部左司屬五哨則六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二番三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言啓曰,本寺分養馬,如有故失瘦瘠病傷,則每於畢上納後,抄出分授營邑,從輕重施罰,而其間,有赦令則時推歲抄,竝爲蕩滌矣。去壬戌年抄啓,似不當循例擧行,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爲之。
○持平金相福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春秋》之法,治亂臣賊子至嚴且重,不可以其身已故,而輒弛其隄防也。物故罪人明彦,素與鏡賊,凶肚相連,甲辰一疏,已無臣節,逮至戊申,逆狀,尤綻露無餘。拿鞫之啓,經年爭執,終未得嚴問正法,僅止島配,實爲失刑。天誅未行,輿情尙憤,而今此特放之命,出於意外,以聖上之至仁,雖謂其骨已朽,除其謫籍,而負犯至重,神人共誅,則設令此賊,至今不斃,不可輕議其宥釋,生而難赦之罪,死豈有可放之理哉?世道漸下,王綱日頹,凡係惡逆,隄防一解,則其爲無窮之慮,有不可勝言。請還寢物故罪人明彦特放之命。遠配罪人尹志,以就商之子,爲逆虎之黨,密締斗昌,情節陰凶。王章未加,輿憤久激。不意今者,遽下放歸之命,罪關惡逆,尙在於覆載之間,從島出陸,亦云幸矣。假使渠身無所犯,以就商之子,亦當被緣坐之律,流放遠惡之地,況可使之歸其田里,偃息於牖下哉?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里,禁錮終身之命。今玆親臨疏決,實是曠蕩之典,而第其關係惡逆者,則不容輕議其放釋,兩罪人特釋之命,出於意外。身爲執法之官,咫尺前席,不能請寢,不可無警責,請當日入侍臺官,竝命罷職。新除授司諫院正言鄭宲,時在公洪道忠原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掌令沈益聖,引嫌而退。〈措辭見上〉當初所論,雖曰疏率,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掌令沈益聖出仕。答曰,不允。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
○吏批啓曰,判書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贊善朴弼周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忍死盡氣,趨承恩旨,獲登前席。以臣垂死病喘,不自料其能得辦此,誠是異事。況臣,本以廢蟄之蹤,瞻望君門,不翅萬里,而今幸昵侍威顔於咫尺,禮際甚盛,恩遇太過。昔人所謂天顔溫粹,酬酢如響者,何幸於臣身親見之耶?臣雖勞憊倦劇,不能對揚明命,而叨此無前遭逢,不知死所,只有惶霣。且伏覩東宮邸下,溫文之容,岐嶷之表,儼具聖人氣像,爲宗社,實有萬億年無疆之祝。臣心喜抃,曷有其極?伏聞今日,將開書筵,而臣以些小筋力,僅得出入筵席,歸次之後,全失夜睡,神氣耗竭,未克趨參,此爲惶恐,尤無所容。且臣於柴炭食物賜給之命,實有萬萬瑟縮,不敢拜受者,臣氣竭辭蹙,不能多說,而列朝優賢之典,終不當施之於如許無形之賤臣。在上,爲誤恩,在臣,爲濫受。伏乞聖明,諒臣衷曲之懇,亟收成命,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見卿,尙用欣矣。昨日下敎,曾有其例,意在尊儒。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靈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春宮邸下,三加禮成,此實宗社莫大之慶。百僚蹈抃,萬民鼓舞,而如臣罪釁,待勘王府之下,終不得獲覩盛儀,少伸延頸之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仍伏念臣,千萬慮外,以天下所無之大貪贓,忽爲洪啓禧之所誣,若不逢聖明之世,則臣必烹矣。雖不烹,生爲萬古不潔之人,死爲萬古不潔之鬼,此冤,雖天窮地盡,曷有已哉?臣晝而思之,夜而度之,實無毫髮所犯,所恃者,惟我聖上也。聖上日月之明,洞燭啓禧奸狀,曲察微臣至冤,嚴勘其巧誣之罪,特活其必死之命。此,天地大德,山海大恩,至感刻心,淚已成血矣。臣,伏聞向日筵敎以爲不知靈城者,謂之麤粗,可也。豈可謂之鄙夫耶?噫,生臣者,父母也,知臣者,聖君也。臣旣奉此德音矣,雖使臣,未及淸脫而徑死,固已無恨於地下。況日昨疏決,聖敎若曰,靈城貪贓,自歸白脫,御史信聽,亦歸浮謗。擧直錯枉,聖訓炳然。其所處分,赫然嚴明,如日月高懸,萬目皆仰。臣旣得此,雖今日滅死,可以瞑目矣。然身已辱矣,名已汚矣,身名汚辱,不可復爲人矣。上以負聖上不世之眷遇,下以墜祖先傳家之淸德,自今以後,唯當不齒人類,廢沒田野而已。唯我聖上,知臣活臣之德恩,此生,更無圖報之日,此何人哉?此何人哉?臣旣廢矣,更與啓禧,較絜長短,亦甚可笑,而第臣,自遭此誣以來,冤鬱弸中,如石撞骨,如刀刺心,若不更爲逐條痛辨,則此心,實無以少洩矣。噫嘻痛矣,啓禧初疏之出,勿論彼此士夫老少民庶,擧皆驚怪曰,本朝三百年,未聞有四萬兩之贓也。再疏之出,又皆疑之曰,其疏雖有許多臚列,無文書明證,此可怪也。及其三疏之出,莫不駭之曰,果事事脫空,言言窘遁,啓禧誠罔人也。上自朝廷,下至閭巷,無不如是爲言,其公議,可見,臣雖不辨,國人,訟之矣。雖其前後三疏,節節疑眩,次次巧險,要其歸則不過曰以臣之所聞云云,又不過曰前之所以聞之者如此而已云,則其無可據之公案,可立之明證,渠已自服,而猶且從而臆說,一向執拗。乃謂文書不足驗,按査不足信,至曰京獄行査,不過問於文秀,當時所信任者若而人。所謂若而人者,又未必不依文秀所排比粧撰者納供,則文秀之白脫,非朝伊夕云。啓禧論臣,臣被論於啓禧,論以訟體,則啓禧爲元告,臣爲元隻矣。欲覈元隻,當質元告,而今啓禧,不以身質,輒稱所聞,一則曰以臣之所聞云云,二則曰前之所以聞之者如此云,則是不能質言也。旣不能質言,則不得不問其言根,故遂有緘問之命,而又曰有死而已,言根不可告也。是不惟不能質言,又不吐其言根也。所謂元告者,旣不能質言,又不吐其言根,則不得不問於元隻,故遂有臣拿問之命,而臣旣納簿而納供矣。又曰自明之言,不足信也,踏印之簿,不足驗也云,則又不得不問於當時之監色輩,故遂有京獄行査之命,而又皆納簿而納招矣。又曰此不過問於文秀之當時所信任者,則又未必不依文秀之所排比粧撰者納供云,何其言之推遷,若此哉?當時料辦,在上而指揮者,臣也,在下而使令者,監色輩也。在其時而見聞者,道內守令與士民也,在後而以御史風聞者,啓禧也。今啓禧,旣不以身自質,又不吐其言根,只謂臣供不足信,監色之招不足驗,若然則其將問於天地乎?問於鬼神乎?旣無可問之處,則唯有問啓禧一條路爾。臺閣,尙可緘問,副司果,獨不可推問乎?夫四萬兩,天下之大贓,人臣之極罪。犯之者當烹,不可一日生也。爲御史者當發,不可一日掩也。告之於君者,不可不據其實也。不能據其實,而當之者,得以白脫,則亦不可無其律也。今啓禧,其果聞之而卽發耶?告之而據實耶?臣旣白脫,則爲啓禧者,將何以自處耶?此臣所未知也。臣於當初,以關西木八十四同,餉庫錢一千五百兩,粟四百石,有作生明太者,有作乾明太者,又有以生明太,殖錢作乾明太者,除諸般雜費及各項還報與破船耗縮者外,送賣於浦項者三千餘駄,作錢二萬二千二百七十餘兩。除船價雜費外,一萬七千五百兩,貿浦項倉米七千石,以其餘七百餘兩,竝拯明太錢一百二十兩,貢木餘錢八百四十餘兩,添入於別備一萬兩之中者。此料販始末數爻實狀,昭載印簿,詳盡於前後原辭,明白於秋曹査啓,而啓禧之臆勒,則不過以己意,作明太四千餘駄,將四千餘駄,又以己意,作錢四萬餘兩,將四萬餘兩,又以己意,作米一萬六千石,除浦項倉米七千石,將其餘九千石,又以己意,作錢五萬餘兩矣。今四千餘駄,旣已落空,則四萬兩之說,落空矣,四萬兩落空,則一萬六千石之說,落空矣,一萬六千石,落空,則九千石之說,落空矣,九千石,落空,則五萬餘兩之說,落空矣,五萬餘兩,落空,則四萬兩,無歸處之說,不攻自破矣。如是而啓禧,猶且曰,七千石浦倉米買賣之外,又有加貿米加作錢之事云。則請以啓禧,更送北關,使渠,任自窮査,若得臣一粒加貿米,一文加作錢之事,則臣雖卽日就烹,實所甘心矣。啓禧以臣子久榮擊鼓事,謂之放肆,謂之喪心失性,此何言也?爲人子者,見其父之陷於罔測,冤憤欲死,其有不擊鼓鳴冤者乎?啓禧當此,則其將恬然安之,不以爲痛乎?苟如是也,眞所謂放肆也,喪心失性者也。啓禧就臣子供辭中,以窘遁爲目者,至於九,則臣亦不得不洞辨耳。啓禧疏曰,自木錢而爲生凍魚,自生凍魚而爲乾明太一款,前供所無,今始現出云。夫以木錢粟,折價貿生乾明太,各項條件,一一見載於踏印文書,臣旣現納,則不當更爲煩複於供辭,故只曰關西木八十四同價六千三百兩,餉庫錢一千五百兩,粟四百石價六百兩,合八千四百兩,貿得生乾明太云云。夫生乾明太者,乃生明太乾明太之謂,而生明太,卽所謂生凍魚也。其關西木餉庫粟之折錢者,以其折價而貿魚故也。此是擧大摠言者,而啓禧再疏曰,始以防布,換關西木,以木,授漁夫,勒捧魚物,其文書則以賣木作錢,送錢貿魚爲言云。臣之文書,旣納王府,顧何嘗以賣木作錢送錢貿魚爲言耶?啓禧不知文書裏面,爲此抑勒之說。故臣之子供,不得不盡擧文書所載者而辨之,則所謂前供所無,今始現出者,其成說乎?啓禧疏曰,若以生凍魚本利錢,悉歸之乾明太本錢,則乾明太所貿實數,不可掩,故以數千錢,屬之各項還報之數於料販未半之時,恐無其理云。夫料販之道,多寡之數,必須度勢量力,適可而止,數千里船運之難易,五六朔買賣之遲速,其可不量度而爲多寡之限乎?雖以三千餘駄之數,在北,尙患船隻之難得,至有數朔而不能運者,在南,又見始貴而終賤,至自十二三兩,減下於四五兩,其料販之難,於此可見。當其時,雖有錢如山,豈可一向加以爲本,唯事貪貿爲哉?當初,若有多多益辦之勢,則餉庫粟錢之儲,豈適爲四百石千五百兩之數,而其所貸出者,亦何止於此而已哉?生明太本利錢之除報於各項所貸,不盡歸於乾明太本錢者,蓋以此也。啓禧,以此爲言,其亦異矣。啓禧疏曰,多則十三兩,旣未可掩,故至以一駄之直四兩五錢爲言,數月之間,其價減三分二者寧有是理?又曰,明太貴賤,如海州靑魚,至五六月,例多腐傷,其價漸縮,以此言之,生魚可矣。明太之乾者,雖經年可用,謂之以腐傷價縮者,其成說乎云?夫時之早晩,爲物之貴賤,物之貴賤,爲價之高低,此其大體,而又其中,有均是一物,而有豐瘠大小之別焉,均是一類,而有新久完缺之分焉,則其買賣之參差不齊,容有旣乎?上自十二三兩,下至四五兩者,卽其勢也。若其明太貴賤,如海州靑魚之云,不過取人所易知者,爲明太貴賤之喩耳。數千里海程船運,其有不沾濡而腐傷者乎?經春徂夏,其有不浸淫而腐傷者乎?此近瑣說,實不足辨,而啓禧之抉摘已甚,故臣亦不免云云耳。啓禧疏曰,三千餘駄之數,欲以移文嶺營,發關浦項者爲證,而所謂文移,皆成於其手,若無嶺營逐船點數,成送回移之事,則其以自己文移爲言者,有不足信云。當初三千餘駄之發送也,行關浦項,移文嶺營,載送駄數,一一懸錄者,蓋慮浦項別將之收稅也。載送之數,果爲四千餘駄,則以四千餘駄,竝入公文,免其收稅,可也。臣何以預慮啓禧今日之事,而必以三千餘駄減錄哉?啓禧以此爲言,益見其不成說也。啓禧疏曰,勒謂臣疏言一萬六千石內,除數千石,其餘盡作錢,至以恰爲九萬七千兩爲說,豈文秀看臣疏,語意不出,乃爲此不成說之語耶云。啓禧初疏再疏,演出米九千錢六萬之時,何其氣豪語健?到此,又何其氣衰而語窘也?九萬之說,蓋出於臣之子供設辭辨詰之語,九萬之數,啓禧嫌其多耶?然則請更以啓禧四萬之言,再爲設辭以辨之可乎?設如啓禧之言,浦項明太,果爲四千餘駄,而發賣之錢,果爲四萬餘兩,四千駄每一兩船價,則雖啓禧,不得不給矣。五六朔許多人,留糧烟價雜費,則雖啓禧,不得不除矣,四萬兩,除此兩項,則所餘不過三萬五千餘兩矣。三萬五千餘兩,又除浦項米七千石價一萬七千五百兩,則所餘又爲一萬七千五百餘兩矣。以一萬七千五百餘兩,從嶺伯狀啓嶺沿市直三兩七錢貿米,則不過五千餘石矣。此爲米之實數,視諸啓禧八九千石之數,見縮者爲三四千石,則不知啓禧,將以何米充數乎?此不可不責啓禧充數也。夫以五千餘石之米,船運入北,則什一船價,雖啓禧,不得不給矣。如干耗費,雖啓禧,不得不除矣,五千餘石,除此兩項,則所餘不過四千五百餘石矣。以四千五百餘石,從啓禧關北市直六七兩作錢,則不過三萬兩矣。此外啓禧,所引入白大口淸差剩錢,設如其言,果爲五六千兩,合此兩項,都不過三萬六千兩矣。此爲錢之實數,視諸啓禧六萬兩,除耗費爲五萬兩之數,見縮者爲一萬五千兩,則不知啓禧將以何錢充數乎?此亦不可不責啓禧充數也。啓禧疏曰,鄭益河狀,不過泛論一道米價之不同,何關於浦項買賣,而欲以爲今日左契耶?設如其言,浦項米價,果至於三兩七錢,則七千石之米,胡至於每一包二兩五錢乎?彼雖歸之於備局之爲北民減價,而臣聞其後益河,卽以其價,貿米還充,此亦嶺民減價納米而然歟?浦項市直三兩七錢之說,亦出於臣之子供所引鄭益河狀,設辭辨詰之語,而七千石外,元無浦項買賣之事,則左契與否,非所可論。第啓禧所以一萬六千石之演出,實由於浦項米直二兩五錢之臆逆,則雖卽此米直一節而辨之,亦足以打破謊說之頭腦。故臣子,遂以益河狀啓中嶺沿米直三兩七錢之說爲據,此旣奏御文字則實公證也,左契也。啓禧於是辭窮,爲此窘遁不成之說,多見其可哀也。設如啓禧之言,益河之狀,果是汎論,非指浦項其時嶺中米價之不爲二兩五錢,於此蓋可見矣。況浦項米價不踊,則備局,何以有減價之令也?若其所謂臣聞其後益河,卽以其價貿米還充云者,又見其欺罔也。庚申冬,備局,以浦倉米七千石,先爲劃送,而使益河,隨其市直稍歇處,貿米還充,則益河回報備局以爲七千石,今已劃送,而若待北營還報價本後貿米,則市直日下,姑先以矗石山城錢及營記付錢,貿米於市直稍歇處云。益河卽貿七千石米於洛江左右沿而充數,則益河貿米,其果在於還報價本之後耶?貿米處所,亦果在於浦項耶?至於引鄭益河狀啓,爲臣多岐貿穀之證者,何其用心之不正也?其疏曰,益河狀曰,朴文秀,又送營校,貿穀於本道。益河此狀,在庚申冬,文秀發賣明太,在辛酉春。以此觀之,則明太發賣之前,文秀之貿穀,多岐矣。今文秀盡沒前後貿穀之實狀,乃謂魚價錢貿米七千石外,無他貿米之事,其昭著如此者,尙事周遮,則潛輸暗運之跡,其肯吐實云,其所謂昭著者,卽指鄭益河狀中送校貿穀事也。臣於此,有不覺絶倒者,臣於庚申秋冬,元無送校貿穀之事,而竊記其時,判官金遠祚,將送人貿穀嶺南,而依例請得營馬文於臣,臣亦依例成給馬文。蓋監司兼帶府尹營府一體,故自前本府之貿穀嶺南也,必成給營馬文,例也。及見啓禧此疏,心知益河此狀,必指此事,而臣不能記遠祚所送差人姓名及錢穀數爻,貽書遠祚,使之書示,則其答曰庚申秋,自本府,送記載錢一千五百五十兩於嶺南,時貿穀別將,自本府定送,而成送營馬文,乃是流來舊例,故果爲縷縷面請而得之矣。所送人李善豪、尹壽山兩人,互相往來,而最初所送者,似是李也。米太合二百餘石,辛酉二月到泊,其餘二百餘石,夏間始來云,當時,臣旣成給馬文,則益河狀中,謂臣送校貿穀者,不是異事,而啓禧得此把作奇貨,極意演說,大加脅持,至曰昭著如此者,尙事周遮,則潛輸暗運之跡,其肯吐實,所謂昭著者,果何如哉?唯其從空摸捉也。故摸東捉西,到處破綻,此臣所以絶倒者也。啓禧疏曰,臣之初疏以爲榷漁鹽之利,籠一路之貨,則淸差白大口防納餘剩之錢,自在其中云。今此防納剩錢,自是營中歲捧,初不入於料販之中,則歸之於籠貨之目,其成說乎?且此防納,非臣所創,前後監司,無不行之,則亦可盡目之以籠貨耶?啓禧疏曰,淸差白大口剩錢,若當賑歲,則取以補賑,近例可見,蓋與本來應入之物,不同故也。今文秀,便以爲應入之錢云。兩項防納剩錢,名雖防納,行之旣久,每年應入,則今曰與本來應入之物不同者,何也?至於取以補賑近例有無,非所可論,若當年凶,賑資不足,則雖記付,當割出,若賑資有裕,則雖非剩錢,自當接濟矣。臣於當時,以浦倉米,分俵各邑防納剩錢,或添一道貢布價,或添雇軍庫別備銀價,或用下於公私酬應,其補賑與否,此在當之者處之之如何爾,啓禧之言,不亦可笑乎?啓禧疏曰,白大口剩米一千餘石則直錢,可三四千兩,淸差剩粟一千石則直錢,可二千兩,臣之以五六千爲言者以此。今其言,乃以爲幾至二千兩,何其果於欺瞞云?啓禧此言,又欺罔也。蓋此兩項,防納營門,例於前期一年,各差別將庫直,許貸營記付錢,以白大口二千兩、淸差一千兩,則別將庫直,各自料販防納。而收拾各邑所出穀物或米、或粟、或他雜穀,各自發賣作錢,還納營門,記付所貸然後,若其剩錢捧上,則自有前例。除其往來浮費,刷價情債,視其年事豐凶,穀價貴賤,從公論爲斟酌加減之地,常年則不過爲一千四五百兩,凶年則爲數三千兩矣。此,營門以剩錢,直捧於別將也,非以剩穀,作錢於各邑也,則所謂剩米剩粟,非所可言。以此,若俯詢於曾經監司尹陽來、趙尙絅、李箕鎭、徐宗玉、鄭錫五、趙遠命,則可知矣,而今啓禧,專沒事例,從空列數,從空折錢,要實其五六千之言,何也?顧此剩錢,自屬尋常例入之物,而又有逐年加減之異。且庚申,已過三年之久,其所捧之數,臣不能分明記得,而似是二千。故臣子納供時,急泛以此爲言,而於心,終有所未詳。卽報北營,使該掌錄送當年所捧數爻,見其答,則庚申條剩錢白大口一千六百兩、淸差一千七百兩,其間,不無數爻之差。臣實有昏錯之失,而啓禧五六千之說,則於此,益見其誣罔也。且剩錢捧上,必在翌年,例也。庚申條,捧於辛酉,辛酉條,捧於壬戌,壬戌穀價,甲倍於庚申,若曰庚申爲六千兩,則壬戌,其將爲萬餘兩乎?此臣所未曉也。啓禧疏曰,所謂朴書房明太事,及打造鍮器,遍饋鄕豪,帖給遠興,大開甲第等事,旣不能全然掩諱云。收稅別將,發賣明太,納官喫剩之前例,造用一床祭器之實狀,數三文官之略干帖穀,幹辦諸人之狀聞賞錢,買第時本家價,及添入勳府三年丘價者,旣已明白痛辨,則今以不能掩諱等說,又加勒斷者,益見其窘遁,而其中,又有巧憯者,勿論箕營、咸營、海營、嶺營、湖營,皆有收稅別將。爲監司者或以庶族,或以門客,差遣別將,使之得食,或八九百兩,或一二千兩,此擧世之所共知,則啓禧,亦年紀不少,豈有不見不聞之理?今乃引此別將收稅,明太作錢事,欲作構誣臣一案,天下寧有是耶?至於買田南中之說,啓禧旣莫之能實,則求其說而不得,卒拖引臣文義買山事,而爲說曰,文秀嘗以三千之錢,買文義黃姓人大庄,而假名勒買,換年成文,若其所買之田,皆用此例,朝家雖欲査出,恐無其路云。何其言之回互巧密,一至於此耶?文義縣北,有黃姓人家,其家後岡,自古以可葬之地,聞於湖右,湖右之士夫,莫不欲圖之矣。臣於戊午冬,遞兵判,退處公州時,聞黃姓人,爲移徙計,斥賣家舍田庄云,而臣父母墳山,在於公州,穴處高絶,常有遷厝之計。故臣以庄穀,數年用餘三百餘石作錢,而價猶不足,預受勳府五朔丘價錢,買其瓦家十數間,及畓四十餘斗落、田數日耕,而所謂黃姓人,卽黃琛,而聞曾入戊申逆獄,雖曰白脫見放云,而臣家直與之成文,於心,有所未安,使庶族朴觀漢成文,蓋觀漢,在其近處故也。黃哥移家之日,臣卽送人守其家舍,護其山穴,此卽一村人之所共見,一邑人之所共知,一世人之所共聞也。假名換年之說,豈士夫口所忍出者?無乃啓禧之家,有買全州坪者,多用此例,故啓禧,慣於見聞,又以此疑人耶?設如渠言,果有假名換年買田南中之事,則朝家之無路査出,誠如渠言,而渠疏至曰臣之所聞,不翅眞的,旣曰眞的,則何不直告買田之所在處,而乃爲此逶迤崎嶇之說耶?此亦不可不嚴問於啓禧也。黃姓人愬屈之說,尤是孟浪。黃姓人,賣家賣田,旣受厚價,則有何愬屈之事乎?黃雖移徙,必有去處,一番査問,可知其實矣。至於啓禧前疏中,胡馬十九匹去處,今乃歷數,而三匹則臣子供辭,已言之,焉用此臚列爲哉?其曰,有送於朴纘新、李普爀、申德夏、尹光莘、李錫佐、李鳳來、金柱殷、李昌運者,有歸權運萬、洪聖獜,及其兄若寡妹者,其餘則自取云。何其言之虛罔,一至於此哉?李普爀,竹馬之情,同盟之義,何物不相資?而臣之入北,彼不求馬,則臣未嘗贈馬也。臣之本意以爲,文武殊塗,交際當嚴,故凡於武臣之授受,自有素存之戒。朴纘新,雖有盟好之情,未嘗贈馬,則況他武弁乎?尹光莘,與臣後先入北,其遞歸,又後於臣,而在北則同耳。光莘營得馬,尤易於臣營,欲買則自買,何待臣贈?申德夏則有時泛見者,李鳳來則前後銓兵時,僅十數番接面者,李錫佐,臣於昨秋銓兵時初見者。臣雖無似,旣經本兵之長,則於武弁,事面自別,顧此泛面素昧之武弁,渠何敢請馬,臣亦何情而贈之乎?金柱殷,卽花川君浹之子,赴北時,以同盟之子,故入於啓請,留幕六朔,除職旋還者。李昌運,以赴防出身,臣又置之幕下,數月而送之。年少之武,旣在幕府,渠輩若欲買馬而請價,則爲其主將者,豈惜四五十金?而初無所請,則臣亦何爲贈之?權運萬,三年居幕,朔料有餘,買馬則渠自當買,臣何用給也?洪聖獜,以故鍼醫萬遇之子,不過有時出入門下而已,安有給馬之事哉?以上諸人,不死而生,一倂査問,可知其無實,査問而無實,則又不可不嚴問於啓禧也。至於臣舍兄寡姊,若有求馬之事,則以分灸分痛之情,豈惜一胡馬乎?設令臣得送,朝家,亦豈以此爲罪耶?然臣兄,性本儒素,非但無癖於馬,臣入北數月,臣兄,遭所後母喪,臣,遞歸後數月,始闋服,此時,求胡馬何爲耶?寡姊則家本貧窶,若欲捄窮,送錢可也,又安用胡馬哉?其餘則謂臣自取,而臣本有好馬,赴北還京,牽去牽來,則又何必他馬爲哉?馬非微物,不可掩匿,臣雖不辨,人孰不知?其所自謂以所聞去處,十分明白,故乃敢直擧其數於告君之辭云者,猶且若是之虛罔,則其他自諉以所聞云云,而呑吐爲說者,尤是虛罔之虛罔,可知矣。西北㺚馬,雖數三匹入京,則大將家,無不先知,愛馬者,亦早晩聞之矣。十九匹胡馬,若散於京城,則何人不知?何人不聞?自啓禧之有此指馬去處之後,人莫不大笑其虛罔,而啓禧之意,則以爲,毋論馬之虛實,若引許多武人而爲說,則亦可以納臣於不簡之地,而不自覺其罔上誣人之歸,吁亦憯矣。啓禧初疏,雖極虛謊,諉以風聞,猶可說也。至於再疏,則見臣原情,無辭可辨,故乃取備局所在臣畢賑後狀啓與臣原情,參互比類。始乃粧撰明太米錢事,又以許多無根之說,閃弄於米錢之下,以爲將此疑彼之計,臣之子供,又逐條痛辨。則彼之三疏,雖自以爲竭聲氣而言之,言言破綻,事事空缺,許多條件,便同秋風落葉。噫,自古宵小之陷人也,輒引疑似彷彿之跡,要爲熒惑疑難之地。而今此啓禧則其所論列,都是罔蕩,不可以疑似彷彿論也。初疏則出於罔蕩,再疏則成於罔蕩,三疏則歸於罔蕩,首尾橫決,左右綻露,全無照管,莫可收拾。以此,欲蔽聖聰而眩人聽,其亦難矣。天日照臨,安敢誣也?人心至靈,安可欺乎?噫,啓禧此疏,臣則謂出於京,非專出於北也。人雖不知,臣則知之。臣之三載按北也,造謗者不過咸興富商,及假率軍官之罷定壯砲者而已。其外民人則自南關至北關,臣則自以爲盡心竭力而撫恤之矣。臣豈敢曰有惠政,而至於四萬兩之說,則必無白地構誣者矣。朝家若得公正者,廉探於南北關民人等處,則臣之治不治,廉不廉,可以洞知。人或曰,啓禧,本以第一峻於黨者,猝被大臣之薦爲御史,內而與臣,外而與尹容,共掌賑事,大有朋儕之謗,故欲立功自效,而爲此擧也。人或曰,啓禧,監賑北關時,多有不公之事,聞臣補北之後,或有査論之慮,忙急投疏,只不欲臣之赴北,而爲此擧也。人或曰,道內守令,當賑而多有貪汚者,惟以相好,不得論罪,故或慮見發於臣,而彰渠之罪,有此擧也。人或曰,啓禧之白姓軍官,以禍家孽子,黨心如火,入北之後,顯奬陰害,唯以私好惡爲之。守令、邊將之一褒一貶,啓禧,唯其言是信,故亦於臣,外示繾綣,內藏禍心,潛令白也。締結朱姓兩班,數與同宿,百般謀議,譸出六萬兩之說,必欲殺臣,而爲此擧也。今此或者之四說,未必盡然,而若以事理推之,啓禧,在北旣不論,書啓又不論,登筵又不論,及除北藩,始論之,若執跡而言之,或有然者矣。臣聞啓禧初疏後,見臣原情中,以其從姪前判官金遠祚爲證,而啓禧往見遠祚,則遠祚曰,叔之疏,何所據而發也?營府三年,與靈城,爲上下官,靈城所爲之事,雖毫髮,姪豈不知乎?靈城,豈肥己者耶?又曰,叔之此事,有文書明證可言者乎?啓禧答曰,吾無文書,而但以所聞爲之爾。遠祚曰,靈城,設欲貪,其軍官權運萬,正直,必不從之,又何以能猾目之乎?姪恐叔之此擧,畢竟難於收殺也。又曰,靈城原情,擧姪姓名,朝家若有査問之擧,則勢當直陳矣。啓禧聞之,赧然而歸云。啓禧三寸姑母夫李宇濟,貽書亦責其無據,則啓禧答以姪亦追悔云。臣之所聞,如此矣。啓禧旣聞遠祚之言,則可知其所爲之虛妄,而答宇濟,又自以爲追悔,則斯可已矣。再疏三疏,齗齗不已,必欲實其謊說,忍驅人於死地,誠天下之忍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吁亦甚矣。至於臣子供辭之末,以其私好惡,有一二云云之說,爲啓禧呶呶之辨者,此出於人子冤憤之極,語不暇擇之致。臣豈敢曰在家不知,而亦非臣之所可索言者。然啓禧以窘遁之言,有所發明,則臣亦何可默然而已乎?鏡城判官朱杞,當辛壬大凶,民死如麻之日,竊取還賑穀數三百石,任自私用,米太五十石,肆然船送于咸興本家,一邑飢民,莫不痛心大怨。以此,臺啓峻發,道査以貪贓,聞於王府,則啓禧職是按廉,不唯不按贓,乃敢褒於書啓曰,前判官朱杞,殫心竭力,經紀賑資,區畫已成,未及入手,被劾徑歸,遘癘不起,邑人追思,至今嗟惜云。偸出飢民口吻中穀物數三百石,盡爲私用,而米太五十石,船送其家,則鏡城之民,其可疾痛耶?其可嗟惜耶?啓禧,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安敢乃爾也?自稱爲國爲民,公正不欺君者,乃若是耶?一道善賑,自有南北關公論,而乃敢以査頓家至近姻親之廑了賑事者,入於第一之褒,査頓之祖母侄子,豈不爲姻親耶?其人,又與啓禧同姓從姪,爲同壻,則此亦非姻親耶?啓禧雖藉李喆輔而發明,臣以啓禧疏,問於喆輔,則喆輔答曰,曾見大臣,則大臣問曰,御史以趙星瑞爲第一褒,所聞果如何?喆輔答曰,雖未知賑政之如何,而捧麥糴時,不恤民怨,其人似確,不過以此爲對云。喆輔此言,其可爲善賑之明證乎?自稱爲國爲民,公正不欺君者,乃若是耶?軍官吏奴受賂事,雖以啓禧疏語見之,猶不能發明,則如此而自以爲是耶?御史雖以軍官吏奴受賂者,發關問於各邑,各邑吏,其將不畏御史之軍官吏奴,而直告之耶?啓禧問於陪行營吏曰,汝輩受賂之說,有之,汝有犯乎?營吏白活曰,矣身,持身如玉,尺布寸皮,元無受賂之事,御史道,卽今搜驗陪行軍官吏奴及矣身等卜駄,則當下燭矣云,而啓禧,終不搜驗,而叱退營吏者,何也?賂駄踰嶺之說,狼藉於北路,則其可掩乎?自稱爲國爲民,公正不欺君者,乃若是耶?北路自稱爲士者,於此稱弟子,於彼稱弟子,此是一道之儒習。閔亨洙之弟子,卽是啓禧之弟子,必欲以渠之弟子,推諉於亨洙,何其不直也?啓禧以其弟子,托於南兵使曺允成,欲得給穀物,允成答曰,此人,雖稱士子,僞造兵營文書,圖受南邑雉羽價,奸狀,現露如此者,何可帖穀乎?其言,出於允成之口,入於啓禧之耳,則何敢曰,僞造與否,臣未之聞乎?自稱爲國爲民,公正不欺君者,乃若是耶?李姓營裨作奸事,啓禧果按査耶?三水禹姓人貂蔘勒奪者,因禹姓人呈狀,備局,分付本道,使之出給,則其果啓禧之推給耶?朝家因年凶,特停各樣進上,而北關各邑,未及聞之,趁期封進黃毛於監營,則監司以停進爲題而還送。所謂李姓裨將,特以該掌,留而自用,各邑守令,莫不駭之。此出於民庫者,故民亦莫不怨之。至於營貿穀時,則出給木同於差人,而視其賂物之多寡,加減其數,以此,醜謗大騰,且各邑之受出木同也,一同,收取幾疋,而各邑,畏其威,不敢言,啓禧亦聞此於永興矣。監司喪出後,監司諸子,知其無據,斥出不見,啓禧初則囚中營及唱,欲爲按査,畢竟置而不論,則彌縫云者,不其然乎?自稱爲國爲民,公正不欺君者,乃若是耶?噫嘻痛矣。啓禧自以爲不欺君,而其欺君,至於如此,乃反公然創出空中之四萬兩,誣臣貪贓,而謂臣欺瞞,天下,寧有是耶?噫噫痛矣。聖上之特命啓禧,衣繡持斧,按察北路,此何等重任?渠於文陛之上,親奉聖上哀惻北民之敎,而終不爲之致力捄活民命,畢竟死者,大邑,數萬,小邑,亦幾萬云矣。北路大凶,未有甚於丙子?而其時嶺南所運穀,不過三四萬石,而今番辛酉之凶,雖慘,豈至於丙子,而啓禧所請得,則嶺南、關西穀,至於十七萬石矣,然而民之飢死,若是無前者,何也?實由於啓禧要譽目前,不捧還穀故也。南關中,端川,最爲尤甚邑,而其時府使趙東漸,不遵御史之令,四五萬石還穀,能捧數萬石,端川之民,賴此而活,啓禧雖多請各道之米穀,終不奉捧糴之朝令,則其何能有所濟耶?尤可痛者,入北之後,以多得弟子,爲一事業。自南關至六鎭,稱以弟子者,前遮後擁,到處爭迎曰,先生來也。列邑之酒肉,飽盡許多弟子之腹,而野外飢民,則今日死明日死,啓禧謾不知爲何物,如是而渠以何面,歸拜於聖上耶?不赴任邊將之入於書啓,啓禧亦自服矣。渠以御史,周歲臨道,巡過各邑列鎭,則守令、邊將之面,當見之矣,姓名,當知之矣。且御史之爲職,非廉問治否乎?書啓非據實褒貶乎?古豐山萬戶李昌碩,旣現謁則不知爲誰?欲修啓則不知其名,乃問於兵曹吏,以不赴任之柳德佐,入於書啓,非但此也。他邊將姓名,皆問於兵吏,而入於書啓,如是則一兵吏足矣,焉用此御史爲哉?以此觀之,其能廉察守令治否,照管各邑賑事乎?況奏御文字,何等重大,而若是罔忽,平日,苟有謹畏之心,乃若是耶?邊將姓名,問於兵吏而入於書啓,則爲臣贓四萬兩,未知亦問於何處而粧撰耶?德佐之事,渠能言之,四萬兩中數萬兩送京云者,渠何不明言出給之人載來之人受置之人耶?臣痛啓禧之所爲,果有所不愼樞機者,啓禧聞而惡之,乃以先發之計,必欲殺臣而後已。臣之有文簿而發明者,必曰不足信,北人之一一納招者,又曰不足信。自以爲吾所聞,在於文書之外,粧出許多萬萬無據之言,肆然構誣於白日之下,雖欲以莫須有三字,爲臣死案。聖上日月之明,赫臨于上,渠安敢售其宵小之手段耶?臣之如是煩愬,非不知猥屑,而憤冤之至,言不知裁,臣於此,惶隕極矣。噫,臣命途險巇,累被黨人之誣,而其所構捏者,罔非不測,亦未有如啓禧之言,憯且毒也。若非我聖上日月之明,臣已在鼎鑊之中矣。今臣非惟得免於鼎鑊,又伏蒙數十行綸音,洞釋受誣之原,無復餘地,拔之於坑塹之下,而置之於天堂之上,臣之自頂至踵,無非我聖上再生之德,則唯當粉身糜骨,少酬其萬一之恩,而然臣身已辱矣,名已汚矣。身名汚辱,不可復爲人矣。旣不得爲人,又不能決死,則惟有廢沒田野,不齒人類而已。忍訣明時,泣出都門,噫,我聖上,知臣活臣之德恩,此生,更無圖報之日矣。此何人哉?此何人哉?唯願聖慈,天地父母,哀臣憐臣,特刊臣名於朝籍,俾得屛廢自在,以卒餘生,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噫,任卿熟矣,此豈問而洞照乎?大重其事矣。今則於卿,若滌浮塵,其何介意?挾雜在彼,我何撕捱?頃者下敎,卿猶眷眷於國,其用尙矣。其何若此?卿其勿辭,在京焉。
○刑曹參議柳復明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王世子邸下,三加之禮順成,斯誠宗社神人無疆之慶,八域含生,孰不歡欣鼓舞?而顧臣,幸際斯會,獲覩盛儀,延頸抃手之忱,曷可名狀?且於親臨慮囚之日,適以待罪秋官之故,進登文陛,終夕入侍。大聖人欽恤之仁,曠蕩之德,臣固贊誦萬萬,而繼又因禁酒一事,別爲下敎,或慮有撓民之患。察魚之病,至以寬之一字,丁寧勉戒,不啻若慈父之於迷子,耳提而面命者。臣誠感激銘佩,敢不惕心對揚,奉以周旋哉?第以定配之誤書充軍,筵奏之辭不達意,自速特推之罰,備忘辭旨,極其嚴截。臣於此,驚惶震悚,莫省措躬之所也。夫大釀犯禁之律,旣是遠配,而元無充軍之律,則律官,豈敢操縱於其間,而臣亦豈一任其舞文而低仰哉?所謂崔姓召史者,本以大釀,被捉受罪,而肆然再犯,又入於該部手本,故初旣照律定配於咸從地。本曹文案,本道狀聞,皆以定配書之,而日昨疏決時,御覽文書修正之際,該吏誤書以充軍,臣亦忙迫卒遽,未暇照檢。莫重奏御文簿,有此昏謬錯誤之失,此臣之罪也。今番禁酒之後,小民則皆已懲畏,不無寢息,而士夫家廊底婢僕輩,怙勢犯禁者,尤爲萬萬痛駭,故亦已隨現捉來,一切嚴治,而最是爲其上典者,不惟不禁,或有從以隱匿掩置者,此則又與小民及婢僕有異,不可不另加痛抑。故咫尺仰對之際,偶然泛論其爲弊之端,而錄囚悤擾之中,未及畢陳所懷,亦臣之罪也。至於匪怒之敎,固所服膺,問備薄勘,非所自阻,而簿書之不察,筵對之未詳,皆莫非臣罪,則因仍蹲冒,實非私心之所安,玆敢露章自列,仰請譴何。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不勝萬幸。臣方訟愆之不暇,豈敢妄有煩陳?而念臣本以樗櫟無用之材,每煩簪履不遺之念,受恩如天,圖報無地。區區所自勉者,惟在於當官盡職,體聖上恤民之德,以補聖化之萬一而已。噫,民惟邦本,元后作民父母,則我聖上愛恤之盛意,臣亦尋常欽仰,豈欲爲毫分不便民之政,以貽夫閭間騷擾之弊哉?惟是平素憂慨之忱,竊有所痛心於當今莫大之痼弊,必欲爲國家爲萬民,以少紓目前無窮之害,而義不容泯默者。敢以前席未畢之說,略此附陳於辭疏之末,惟聖明,試垂省察焉。夫臣所謂當今莫大之痼弊者,何也?惟酒是已。噫,酒是狂藥,而人不知戒,滅性促壽,縻財耗穀,皆由於此。壞亂家政,曠廢公務,亦由於此,一轍滔滔,自古而然,此眞所謂凶國害家者也。試以臣目擊而耳剽者言之,則近來都下民心,日溺於酒,沈酗迷亂,失其常性。子焉而罵其父,夫焉而戕其婦者有之,弟焉而訐其兄,叔焉而殺其姪者有之,則倫紀之盭塞,恩義之睽絶,罔非酒惟辜。長而被凌於幼,女而見逼於男者有之,主而逢變於奴,貴而遭辱於賤者有之,則禮節之虧壞,名分之放倒,亦罔非酒惟辜,此其弊一也。街路之上,小則敺打,大則擊殺者,朝暮相繼,官庭之內,被傷擔舁,流血呈訴者,項背幾接。醉漢橫行,肆其凶頑,而閭里,不勝其苦。隷卒索飮,侵虐多端,而市廛,偏罹其害,惴惴畏㤼,莫敢誰何。至於禁庭與蹕路,是何等肅敬之地,而各司吏卒輩,或有醉後橫恣,雜亂喧聒,少無嚴畏之心,喉院騎省,殆不能禁焉,此其弊二也。以言乎公則官長之崇飮者,抛棄職務,漫不省事,而一任下吏之舞奸。吏胥之嗜飮者,沈湎迷瞀,昏不致察,而未免文簿之多錯。以言乎私則吏隷雇市,軍兵料米,盡入於酒債,貢物受價,市商業利,半歸於酒費。博奕而飮焉,携妓而醉焉,蕩散家財,窮而爲盜,此其弊三也。業嗜之類,以飮廢食,鎭日沈冥,自謂能事,而腸腑腐爛,百疾相仍,夭其天年,至死不悟,此則酒之禍於身者也。使酒之輩,乘醉號呶,侵虐其妻孥,打破其器用,父母呵責而不能禁制,子弟泣諫而亦不悛改,此則酒之禍於家者也,此其弊四也。都城酒家,處處懸燈,江上村閭,大釀尤甚。一室酒甕,小而不下數十,多則幾至半百,計其穀物之糜費,則一歲所釀,殆近累十萬石。米價日以踊貴,窮民益不聊生。至於漕運上來之時,江村富民,載酒挾娼,出迎於海口前洋,招集船人,狼藉販賣,和水作奸之弊,故稱敗船之患,皆由於酒價之備償,此其弊五也。凡此五弊,皆是傷倫敗俗,妨務蠹財之端,而不可不按法申禁者也。臣謹按《書》之酒誥曰,厥或誥曰群飮,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噫,群飮之罪,豈至於必殺?而聖人之作誥曉諭,嚴法痛戒,欲使民,畏法剛制之意,豈不盛哉?臣,謹稽國朝禁釀之律,則前後令甲,已極嚴截。逮夫聖上臨御,則備忘屢下,旣勤敷心之諭,內醞特減,復示飭躬之義,而在戊申則有大釀士夫家,及私賣現露者,刑推定配之令矣。在己酉則又有諸宮家,及勢家廊底狼藉賣酒者遠配,而主人入啓重勘之令矣。在壬子則又有大釀,刑推三次,中釀二次,小釀一次,小小釀決笞,而或有累十石以上,別爲大釀者,依戊申受敎,嚴刑邊配之令矣。噫,我聖上,深軫民隱,痛革時弊之盛意,出尋常萬萬,凡在群下,孰不欽歎?而奉令承敎之臣,多不能一心仰體,或禁或否,乍張乍弛,故民不知畏,恬於犯科。當初設禁,非止一再,而五申三令,每歸虛套。至於豪富之家,所釀無節,締結官隷,稱以契房,從前出禁,一不被捉者,臣嘗痛之。申禁之初,先加懲治,而欲杜弊源,則不可不先禁釀酒之家,故三度捧甘而知委,繼又揭榜而曉告,而諸坊犯禁者,則一委之於各部,以爲手本報來之地。至於本曹則循例出禁,不無憑藉侵撓之慮,故隨聞指名,別送刑吏,使不得作弊閭里。其犯禁之酒家,則隨其大中小釀之不同,而區別輕重,依律治之,此豈有紛挐苛細之端哉?夫法曹之以風聞治罪,自是規例,不必規規於廉察,而若夫酒家,則尤不待廉察,而自有可以聞知者矣。酒之爲物,雖深藏暗匿,釀之者,旣賣之於人,而東西南北之人,皆可買飮,則某家之釀酒於某處,出賣於某人之說,不得不彰露於外矣。飮之者,旣不能節飮,多有酗酒之擧,而路人,皆所目覩,則某人之買飮於某家,酗酒於某處之說,亦不得不傳播於外矣。此等之類,雖不廉察,臣亦有耳。自可聞知,如欲一一廉察,則雖家譏而戶詗,豈能盡知之哉?臣則只就其中之犯禁尤甚,傳聞的實者,卽爲出刑吏捉治,而其餘酒家,自然聞風而摧沮,此蓋出於懲一礪百之道也。故臣謂廉察則有弊,而風聞則有異於廉察也。且夫小釀之罪,不可無減殺之道,而今若不論大小,盡蠲其禁,則已矣。如欲禁其大者,而不禁其小,則其弊必將至於家家釀酒,而所謂小釀,亦將日化爲大釀矣。然則炎炎涓涓者,未必不爲焚林襄陵之患。故臣謂小釀之罪,比於大釀,雖可略治,而亦不可全然不禁,此臣所以分等定罪,薄施其罰,以示防微杜漸之意而已者也。其爲法,不過如斯,亦可謂簡而不煩,行之無弊。苟能堅持此規,終始勿撓,則豈有終不禁之理哉?然而其中,或不無一二掣肘之事,有難以法直斷,而不可不仰煩睿裁,參酌時宜者,臣請條列以陳之。其一曰,士夫家廊底犯禁者,方自本曹隨現捉治,實非難禁,而其中兩班之不省事理,不知法制者,或有隱置婢僕之酒甕於其內室,至使婢僕輩,誘引飮者於大門之內中門之外,乘時射利,公肆販賣者,其習絶痛,而酒甕則在於內屋,故刑吏不得入捉,此其罪,不但不禁其婢僕而已。實與兩班之自爲釀賣者無異。臣謂自今以後,如有兩班家隱匿婢僕之酒甕,而發覺於酗酒人現告,及該部手本,本曹風聞,則刑吏雖不能入捉,亦宜草記論罪,恐不可已也。其二曰,各司員役,諸宮所屬,或有聚集奸民,容接酒甕者,夫衙門事體,與他自別,宮屬謹愼,必倍恒人,而雜流出入,有同酒肆,事之駭然,非特犯禁而已。其員役及所屬,固當隨現懲治,而至於當該官員,當該宮任之不能禁飭者,亦不可置而不論,臣謂自今以後,竝宜現告譴罰也。其三曰,酒誥曰,無彝酒,此,言無常於酒也。民之於酒,固不可常飮,而飮酒之時,蓋有三焉。其曰,用孝養厥父母,厥父母慶,自洗腆致用酒,又曰,爾大克羞耉,爾乃飮食醉飽,又曰,爾克尙羞饋祀,爾乃自介用逸。此,言父母慶則可飮酒,克羞耉則可飮酒,羞饋祀則可飮酒,聖人之曲盡人情者如此。蓋父母慶云者,卽今之爲悅親而設慶宴者是已,克羞耉云者,卽今之爲養老而設壽宴者是已,羞饋祀云者,卽今之爲祭祀者是已。夫慶壽之宴,祭祀之節,卽人情之所不可已,聖人之所未嘗禁者,則許用其酒,可也。然慶宴壽宴,則事旣罕有,釀亦必多,使之呈官受題然後,可無濫觴之弊矣。至若祭祀之時,固爲頻數用酒,亦不過三獻,則不必一時多釀,雖不告官,或無所妨,而其餘冠昏喪葬,則醮盃奠酌,及若干燕飮之外,不必用酒無節,亦宜許其略略措備,告官用之,而其或憑藉濫釀,因事現露,則亦不可不覈出以懲也。其四曰,內資、內贍,自是供上之司,則事體道理,另宜愼重,而員役貢人輩,釀酒閭家,以備御供,而夤緣爲奸,私自買賣,非但奸弊之難杜,亦不無褻越之歎。臣謂內資、內贍,竝宜一依酒房之例,各於本司之內,別設酒所,精釀謹藏,必令官員,親審出納,嚴其封標,以重供上之體也。其五曰,榷酒之法,前史有譏,則麴廛之設,名色不佳,而今旣禁釀,尙留麴廛,則殊非嚴禁隄防之意也。公家所需,則自有貢人造納,私家所用,則亦當自爲造用,何必設廛賣麴,以滋弊源也哉?臣謂麴廛,自今革罷,可也。惟此五條,俱是今日蠲弊之道,而不可不從速變通者也。伏願殿下,俯詢廟堂而處之。抑臣又有說焉,夫古聖王愛民之道,必先鋤其强梗,以除害民者然後,良民可以保安,而頑民亦可以感化矣。今日害民之端,惟酒爲甚,則愛民之道,莫先於禁酒,而禁酒之不得不嚴者,法固然矣,而苟或一主於猛,不濟以寬,則亦必有矯枉過直之弊矣。聖上勉飭之敎,臣固莊誦感歎,而執法之吏,如又太寬,則其弊殆有甚於尙猛者矣。寬猛相濟之義,亦豈非大中至正之道耶?嗚呼,今之議者,孰不曰酒之當禁,而只以招怨於酒家,得謗於酒徒之故,皆不肯擔當其責。然臣則以爲酒家雖怨,亦不無他業資生之路,而況不爲酒業者,皆曰禁之也便,則酒家之怨,有不足恤矣。酒徒雖謗,未必非衛生延壽之方,而況爲其妻孥者,皆曰禁之也便,則酒徒之謗,有不足顧矣。目今申明禁飭,未踰數朔,而不無其效。街巷,無鬪敺之患,市井,絶橫侵之害,官門之爭訴,視昔稍息,米直之騰貴,較前漸下。推此以觀,則今日急務,孰有大於禁酒之令乎?苟使此令行之不廢,則民瘼可蘇,世道可正,人心,不無丕變之望矣,風化,庶有轉移之機矣。然則向所謂怨者謗者,亦安知不咸囿於春臺歡樂之域耶?夫臣之所以任怨任謗,不憚勞苦者,亦豈樂爲哉?亶出於爲國也,爲民也,而大抵作事之始,一時怨謗,勢所必至,故初頭怨謗,臣固不得不以一身任之,而繼此以往,按成法而治之者,則必不爲怨謗之所歸矣。噫,朝廷之上,皆有恬嬉狃安之心,實無振作奮發之志。苟欲其擧職,則輒謂之不緊,稍涉於奉法,則或譏以多事。雖係此等禁令,多不遵守,每致作輟,眞諺所謂三日公事者也。民安得信,而法安得行乎?臣愚,謂宜以此禁酒一事,別爲節目,使之永久遵行,無至廢弛。仍令頒示於八路曁兩都,使吾東一國臣庶,咸與維新,日趨於善,則熙皥之治,亦可以致矣。禁酒而無效,則臣請伏誣妄之誅矣。臣竊伏聞惟我太宗大王,卽位初年,申嚴酒禁,仍又下敎曰,雖下禁酒之令,飮酒者不止,是予不斷酒之使然也。命不進酒,國人,無敢飮者。惟我世宗大王,嘗命臣金克愊,撰戒酒文,曉諭大小臣民,不啻千百餘言。歷擧前代敗亡之轍,用示後世懲創之規者,至誠惻怛,溢於言外,直與《書》之酒誥,相表裏。惟我肅宗大王,嘗於癸亥,特爲下敎,以痛祛崇飮之意,戒飭臣僚,而其不有法禁,猶踵前習者,論以違令之律,又於丁亥筵中,以鄭良霄窟室夜飮之事,酒誥中德將無醉之語,勉諭諸臣,至以伊日筵敎及世宗朝戒酒文,頒布京外。猗歟我列聖朝飭下之誠,垂後之謨,豈非我殿下,所當取則者哉?傳曰,禹惡旨酒,先儒以爲降水之害,小於儀狄,惡酒之功,大於平水。苟殿下遠體周王作誥之義,近法祖宗垂訓之旨,則其功,亦將不在於禹下矣。伏願殿下,更加留心焉。答曰,省疏具悉。爾之五條酒弊,意則是也。頃者下敎,意亦在焉。儀狄作酒之前,純用玄酒,豈有酒弊?而酒之弊,可勝言哉?雖然,禮,一飮百拜,酒已用矣。《詩》曰,旣醉以酒,亦用酒矣。知其弊而其欲禁,上自公卿,祭用玄酒而後,酒可禁矣。此,風草之令也。王公士大夫,皆用其酒,御廚之供,其亦自如,而唯於小民,禁其酒也,此豈上行下效之道乎?噫,士大夫於祭,雖有沽酒之戒,其於小民,非沽酒而何?其若嚴禁,玄酒之祭,將只行於下矣,令豈行也?民不稱怨,故頃年禁酒,一場擾民,故雖下戒酒之文,設禁則靳允者,蓋此也。若禁尾閭,正在多釀,若飭使酒,宜先濫醉。況且法,三令而五申,以今番徒流案推之,多釀充軍居多,邊配雖律,充軍非律,欲申其禁,充軍遍道,此所謂齊之以刑也。噫,于今小民,方在澄淵之中,不能措手足,而不先敎導,繩法爲快,于嗟小民,焉能支撑?況召史充軍,木蘭之外,曾無所聞,其雖誤書,焉可無飭?凡飭,當懲一勵百,不在濫施,淵中細魚,活看何傷?其下敎,非爲酒也,乃爲民也。爾其勿辭,察職。
○都承旨李重庚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魯,百無一能,幸際慶運,驟躋峻秩,冒控辭章,未蒙允許。雖未免黽勉出肅,而悚蹙之心,猶切于中。知申陞授之命,又下於千萬意想之外。夫銀臺長席,地望自別,揀選甚重,決非節次推遷之地,而如臣者,向在下席,尙多憒憒之譏,矧玆新除,尤豈容夤緣濫竽也哉?臣若含榮畏義,冒沒承膺,則區區踰分之災,姑不暇論,而在聖朝爲官擇人之道,其將何如耶?玆陳短章,悉暴血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鑑察,亟許鐫遞,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贊善魚有鳳疏曰,伏以今玆三陽令月,日吉辰良,我東宮邸下三加之禮成焉,百僚蹈舞,萬姓歡呼,頌祝洋溢,八域惟均,猗歟休哉?夫斯禮也,追三代之制作,遵國家之典章,固列朝之所嘗行,而在今日,實爲無前之邦慶。噫,惟天惟祖宗,眷佑我家邦,誕降我聖嗣,厥有異表,令聞夙彰,旣齒國學矣,又加元服矣。向也,衣纔若干尺,而今則儼然弁冕黼黻矣。聖敎所云豈意成長而行冠者,益可想,聖情之嘉悅欣滿,無有窮已也。臣雖篤老劇病,萬分難强,終不得趨參盛禮,而延頸抃賀之忱,亦何間於在廷群僚哉?矯首雲天,神情飛越,竟日而不知倦,此果何心?豈非所謂秉彝之不可解者乎?噫,臣福眇寵極,鬼責將迫,畢忠獻義,恐無其日,竊有區區所感於中者,敢將狂瞽之說,附陳於請譴之章,惟聖明,垂察焉。嗚呼,聖人之制是禮也,不亦重乎?上自王公,下至士庶,必賓以命之,祝而申之,至再至三,丁寧而不已者,其意豈偶然也哉?必欲其棄幼志愼成德,而責之以成人之行也。成人之行,在匹士,不過爲人子爲人弟爲人臣爲人少者之禮而已,若夫元良貳極之尊,其責至重,其道至大,將何所準極而可以責其成也。《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於傳引之,以釋敬止之目,其大有五,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與國人交之信,是也。此固大聖人盛德至善,不待勉强而能者也。然苟求其本,則世子篇所記,問寢視膳之節,禮樂溫文之敎,皆所以亹亹不已,而一德純萬善足焉者也。今我元良之所當務者,顧不在於師文王歟?臣又謹按冠後朝謁儀,有宣敎之辭曰事親以孝,接下以仁,使人以義,養人以惠,雖不盡出五者之目,而亦所謂無非至善者也。況伏聞我殿下,又別爲訓諭而申戒焉,反復數百餘言,明白深切,有足昭垂萬世。此蓋我聖上,本諸心得而推以身敎者也。以元良至誠大孝,豈不夙夜欽承,深體而力行之乎?昔者孟子,告滕世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宋儒陳瓘,戒學者曰,我爲孩童,豈敢學顔、孟,此人,不可以語上。誠願我元良,繼自今,勿以沖幼自居,益奮發大志,卓然以堯、舜三王爲法,常責之於己曰,彼何人也?我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于以致學問之極功,盡聖人之能事,則德與堯、舜,同其大,治與三王,竝其隆矣。今日聖明之所期望,在玆,臣民之所祝願,在玆,可不念哉?可不懋哉?臣,身雖不進,言可自效,而亦不敢直達於銅闈之下。倘殿下,不以愚陋而棄之,僭妄而罪之,而亦於元良燕侍之際,敎告如許道理,俾有所開發而興感焉,則螢爝之微,或不能無補於离明之萬一。臣雖溘然塡溝壑,亦無所恨矣。臣,席藁哀鳴,已至多日,而威命不加,批諭愈隆,情窮勢隘,罔知攸處,而目今風寒所薄,感傷忒重,暴泄乘虛,症狀尤劇,眞元澌陷,氣息如縷。似此危惡,去死幾何?,復起蠢動,難以時月期,而近侍之淹留荒村,奄迫一月,恩數之屑越,國體之傷損,廚傳供億之煩費,何可一二道哉?緣臣眇末一老物,而致有此非常之擧,臣益惶隕煎迫,惟願速滅而不可得也。伏乞天地父母,俯諒臣危蹙之懇,亟命收還史官,少安賤分,仍許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俾得以銜恩就盡,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悉其意,卿何若此?卿已參於齒學之日,今於冠後,追惟昔日,豈不欲一見乎?予之見卿,其周歲矣。思卿之心,懇切,一已幡然,何過若此?其勉者敢服膺,而豈若見卿?卿須體小子之此意,其卽幡然,用副慇懃。史官,卿一幡然,自可來矣。卿少諒焉,卿少諒焉。
○右參贊李縡疏曰,伏以昨者,日候淸美,東宮邸下,旣加元服,親承訓諭。聖上,臨殿受賀,百神扶衛,八域鼓舞,凡在臣庶,孰不竭蹶奔奏於呼嵩之列?而臣則一疾沈淹,閱歷三載,精神氣力,殆不可收拾。近日又爲風寒所中,宿患麻痺之症,一倍添劇。手脚癱瘓,轉動須人,房戶出入,七顚八倒,雖欲一致身於大庭,而其路無由。區區延頸之誠,何以自效?惟有瞻望雲天,默祝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而已。病情雖如此,而虧分廢禮,死有餘責,國有常典,理難倖逭。玆敢忘其僭猥,仰請誅罰。伏乞聖慈,亟降明旨,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振頹綱,以安私義,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其卽上來行公。
○掌令尹植疏曰,伏以臣於昨冬,病遞湖幕,歸伏鄕廬,瞻依丘墓,衰病轉甚,世念都灰,而惟其戀主之忱,亶出秉彝之性,雲天在望,華祝是切,而伏聞春宮邸下三加之禮,吉期漸近,每對田翁野老,輒誦岐嶷之睿質。祗幸三百年宗社之托,億萬民謳歌之屬,永有無疆之休,相與歌誦聖朝川至之洪福,而及至大禮順成之日,天氣淸朗,萬彙同慶,獨恨臣,病滯畎畝,無望趨造於嵩呼之末矣。乃於今月十九日,在長湍村舍,伏奉有旨,以臣爲司憲府掌令,使之斯速乘馹上來。臣驚惶感激,涕淚交頤,榮動松楸,光溢里閭,德海恩山,糜粉難酬。在臣分義,不敢淹稽,擔舁病軀,寸寸前進,發程三日,始到城外旅次,而重觸風寒,宿疾添劇,虛汗浹體,頑痰塞胸,氣逆而頭疼,咳數而喘急,委頓床席,無路起動,已經多日,望絶趨謝恩命。顧臣雖緣病蟄,而前旣徊徨畿甸,未及大庭之舞蹈,後復沈困疾病,尙稽軒陛之祗肅。臣罪至此,益無所逃,惶隕震駭,罔知攸措。今始露章自列,冀被嚴譴。伏乞聖明,亟命遞臣匪據之職,治臣稽謝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乞免,固不敢以言責自居,而卽於目下事,竊有憂慨之懷,略效無隱之忱,惟聖明,澄省焉。臣聞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卽大聖人對魯君之語,而宋儒又曰,使臣,不患其不忠,患禮之不至,事君,不患其無禮,患忠之不足,此皆理之當然,各欲自盡,不責人而責己者也。噫,今日朝廷之上,能以忠之不足爲患者,未知其幾許人,而獨使至尊,憂社稷於九重之內,此皆群下之罪也。至以臺閣事言之,設職惟舊,責任尤重,上以補拾闕遺,下以糾察官邪,而近來除拜之際,全無愼簡之意,率多疏闇巽懦之人,衰朽無用之輩,如臣最下,亦在苟充。謇諤無聞,醜拙輒露,以聖上高出庶物之睿智,常有輕視如犬馬之志,故倘其所言,不槪聖心,抑或臨事,少有趑趄,則威怒遽加,詬罵備至,無復優容恕究之道。廷紳失色,臺省沮氣,此豈古聖王接下思恭之德哉?由其如是,朝臣之除臺職者,莫不逡巡回避,或有偃然在家,輒違召牌,以覬坐罷。或有承召受暇,故踰期限,以俟變通。盡己事上之義,不當若是,而其習,誠可駭也。此所以新有定式,直捧禁推,固知聖意之亶出不已,而其於禮使之道,豈無少歉哉?作法雖峻,而囚放相續,嚴敎屢下,而違慢猶前,紀綱頹壞,無復餘地,此正《魯論》所謂齊之以刑,免而無恥者也。臣竊痛之。雖然,聖人之責人也,輕以恕,責己也,重以周。伏願聖上,寬裕有容,務從包荒,無以未盡其道,輕加摧抑。凡諸情勢難强,衆所共知者,勿復督迫,使之自處。無端違命,任自占便者,則明示誨責,俾改前習。先盡躬率之方,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有恥且格之化,將使大小臣僚,心悅誠服,進思盡忠。若其臺閣違召之弊,自歸消了,何紛紜之足慮哉?固知臣言一出,譏詈四至,而臣則自信聖訓,終始陳之,語涉支蔓,惶恐死罪。臣方治疏將上之際,因政院啓辭,召牌狎臨,不得不忍死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此病狀,斷無自力之望,咫尺天陛,末由入肅。敢以繕寫之章,仰請鈇鉞之誅。更乞亟降威罰,以警具僚,千萬祈祝。答曰,省疏具悉。王者飭勵,其惟大體,何顧些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諸宰,請對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知中樞府事申思喆,行工曹判書趙尙絅,禮曹判書鄭錫五,咸寧君朴纘新,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鄭羽良,吏曹參判李益炡,禮曹參判吳光運,兵曹參判權𥛚,行副司直尹得和,漢城右尹李周鎭,同副承旨金光世,假注書尹天覺,事變假注書兪漢蕭,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同爲入侍,旣進伏訖。在魯等曰,數日來,風氣不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眩氣其無往來之候乎?上曰,別無所加矣。在魯曰,前入湯劑,其果連續進御乎?上曰,連進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在矣。在魯曰,昨聞王世子,答儒臣文義之言,極不易矣。上曰,儒臣所問,果難答之語矣。顯命曰,觀其所答,雖老於學問之人,無以加矣。在魯曰,臣等,於歲初,微有所發端矣。今則大妃殿服制,已在經襄之後,王世子冠禮又行,聖算,又當五十年。進宴一事,載在《大典》,況當此神人胥悅,大小同抃之日,臣子之心,豈無一欲請行之心乎?雖聖上謙挹之德,度越千古,而揆以事典,有難辭却。伏乞仰請東朝,俯察群情,竝擧內外宴,使伸臣等區區慶抃之心。上曰,予於歲初,已知卿等之意,而終非予之本心。況慈殿廿載一念,每切悲疚,或聞如此語,輒有不悅色,非予之所可感回也。寅明曰,謙挹,雖盛德,今則有不暇顧矣。顯命曰,謙挹事,至小,孝養事,至重,恐當勉從爲宜。尙絅曰,群下抑鬱之心,由此而可伸得一分矣。伏乞速降兪音。纘新曰,此非臣等之私,乃擧國臣民之同願也。宗玉曰,歲初所請,竟歸揮却,今日群情,安得不抑鬱乎?羽良曰,聖德,雖出於撝謙,孝思,不可不仰伸,大臣所達,恐不可不從。益炡曰,仰伸孝思,人情所同,恐不可終守謙挹之小節矣。光運曰,祭祀朝聘燕享,同是有國者之常典,觀於《五禮儀》,可知矣。元非稀闊强請之事,雖閭巷匹士,上有老親,則皆有稱觴獻壽之節,況居萬乘之尊,而爲一國之養者乎?以私家見之,或有性不喜燕集,揮却子弟之設宴者,而其子弟之年,或至回甲或至七十,則雖其素性不悅者,亦皆欣然從之,蓋以重慶之希有,而嘉悅之心,油然而生也。殿下以出天之孝,其欲展誠於東朝者,豈有其極?而東朝撝謙,迥出前古,不肯允從,殿下孝思之抑鬱,積有年所,今年聖壽,適値五十,此與私家周甲何異乎?況東宮三加禮成,慶溢宗祊,若聖上,以五十之慕,而稱觴山呼於前,東宮,以突弁之儀,而奉爵岡祝於後,則雖以東朝之沖謙嚴凝,而豈不爲宗祊一解顔乎?殿下之藉手而得請於東朝者,幸有此好機會好題目,所重在此,殿下豈以事關聖躬,而有所毫分自謙乎?雖設內外宴,而殿下之受宴者,亶出於伸孝東朝之誠,群下之進宴於大殿者,亦出於欲伸聖上之孝思。殿下之欲動慈聽者,宜以百方,而乃反撝謙於以聖壽進宴者,恐非老萊弄雛之意也。君臣,雖曰一體同心,而上下之事面各異,事固有下所當請而上所持難者,此則不然。殿下當與群下消詳,動聽東朝之道,若群下强聒,而聖上撝謙,則事理不當然矣。思喆曰,私家人之一番稱觴獻壽,自是常情,加以殿下出天之孝,愛日之誠,有萬萬於凡常者。此等典禮,猶且不請其行,況臣等所請,如是勤懇乎?錫五曰,歷觀列朝,聖算五十年,皆有稱慶事,況今邦慶重疊,尤當設行之不暇矣。上曰,先朝庚寅年,有進宴事,而時則以玉候不豫乃瘳之致,非以五十年而設也。周鎭曰,臣之先臣,先朝壬寅年,以承宣登筵,歸語聖敎于家人,故臣猶記憶矣。肅宗大王,下敎曰丙寅東朝進宴時,以旱災,東朝欲停宴禮,因予懇請,遂不退行。以予昔日之心,察世子今日之心,故不得已勉從云。聖上,亦以向東朝之心,察臣等之心,則豈不有光於先王之敎耶?況今東朝母臨四十年,聖算,又値五十年,王世子又加元服,天下寧復有如許慶事耶?殿下之一向牢却,臣等,實不知其故矣。上曰,卿等之請,雖切,東朝則或可仰請得伸,而予則決不可受矣。在魯曰,殿下之進觴於東朝者,前後數矣。殿下不受,則東朝豈有獨受之理?如使東朝聞之,必曰於己則謙之以不聽,於親則强之以非心云矣。殿下何不念得此,而爲此無益之敎乎?上曰,以卿等累達不捨之故,有此仰請或伸之語,而慈殿之心,無異予心,決不可以得請矣。寅明曰,東朝之不許,未知有何由,而苟自聖上,先許而兼請于東朝,則寧有不得請之理乎?顯命曰,孝子慰悅親心之道,非一端。古人,有七十弄雛者,苟殿下斷然行之,則亦豈非悅親之一端乎?上曰,如此縷縷,徒增予苦心而已。方今世道日下,《中庸》九經之道不行,予之苦心,卿等,豈不知之乎?予之凡事,亦有執心,環顧君臣,鬢髮俱皤,人世之念,冷如死灰,實非出於謙讓也。惟自乙卯以後,至于今日,幸見世子之成長如彼,此豈始望耶?燕享之禮,載於《五禮儀》,此固常典云者,吳光運之說,誠然矣。且其所謂與群下消詳,動聽東朝之道云者,誠甚眞實,然予豈敢以臣將受之,東朝亦受之意,仰達於東朝乎?光運曰,辭語則雖不可如此,而自上委曲爲辭,以群情之祈懇,如此。不得不勉從之意,開陳於東朝,亦無不可。大抵今日之事,欲藉此好題目,以爲動聽東朝之計,不可視以事關聖躬,而撝謙者也。上曰,予於進宴事,心如鐵石,予豈有受宴之理?而但一番伸孝,則正所謂上老老,而民興孝也。予非不知,而緣予誠淺,不能動聽於東朝矣。在魯曰,以殿下孝奉東朝之心推之,則臣等之於殿下,亦猶是耳。通下情之道,在恕之一字。伏願殿下,察之。上曰,恕字,通上下有之,卿等,亦胡不恕予之至此哉?寅明曰,臣意有不然者。東朝,雖有悲感餘懷,殿下,雖不允許仰請,而若自臣等,先發請行,則何不可之有?在魯曰,追思乙卯以前,今日之事,可謂懽喜難容,東宮年歲,已堪奉觴稱壽,自東朝見之,必有解釋之助矣。寅明曰,禮以治身,樂以治心。殿下,高坐法殿,東宮,奉進壽觥,則以前惱愁之心,自可破得,而大有補於治身心之道矣。顯命曰,歲初微達時,殿下,雖不許進於聖躬,而猶令許進於東朝矣。今則竝與其東朝而沮之,左揆所達,似甚有理。殿下,以堯、舜之德,行曾、閔之孝,蒼顔白髮,上壽東朝,而東宮,又繼之,則寧無感喜悅豫之心乎?上曰,禮出人情。子曰不以禮讓,於爲國乎何有,禮讓,不可不顧,而今則非爲禮讓,實有深意。予心,無可伸之時,卿等,豈有可伸之時乎?在魯曰,今欲稱觴者,亦以元良故耳。下敎旣勤,有難更煩,而殿下許之,東朝亦許之矣。其於慰懷之道,必有裨益,此亦順志之大節也。上曰,童子雖曰夙成,自有兒態。向於揀擇時,翰林趙雲逵之子,極夙成,予乃呼韻命作,則其中一兒,不作而哭。昨年春塘臺之行,世子,初意其同去,有感氣不果,至於垂涕云。此皆沖年之致,今則必不然矣。寅明曰,聖上,經歷艱難,臨莅臣民,已有年所矣。大凡君上五十,無異常家七八十壽,烏可無稱慶之事乎?在魯曰,以私家言之,父母雖有不樂之事,子孫有科慶,則亦因此而少解。況今進宴,豈私家科慶之比乎?宗玉曰,頃者朝謁時,有昔日宮僚俱登貂蟬之敎。臣等,自聞此敎,尤不勝感聳之忱。今日之道,惟當上伸孝思,下副輿願,而再三撝謙,終始牢拒,臣實不知其允當矣。今雖不得請,臣等,決無中止之理矣。羽良曰,昔朱子以滿散錫宴之節,少酬臣子,歸美報上之心等語,請于時君,夫豈不義而朱子請之哉?雖在常時,聖壽五十,必欲稱慶。況上奉慈殿,下有元良,大小臣僚,和悅祈報之心,當又如何耶?上曰,我國凡事,名勝實蔑,今無其實,而有其名,不亦浮虛之歸耶?我國,有可笑事,以行幸一節言之,雖城內咫尺之地,軍兵皆動,是亦儀文太勝之一驗也。上曰,我國之人,必守前例,是固可笑,古之進宴,決不如今日矣。益炡曰,至誠,無不成。殿下於東朝,至誠而請之,安有不動?臣等之於殿下,至誠而請之,安有不允?而殿下拒之甚嚴,邈然難回,此莫非臣等誠淺之致。伏願殿下,期以至誠,感回東朝,以遂臣等之至誠。光運曰,臣等,不敢以臣等之心爲心,以君父之心爲心。傳曰,孝子愛日,此日,豈非可愛乎?殿下以仁孝之德,履艱屯之會,其經變故,累矣。鍾鼓管籥,何足以入耳?而今日之事,只在於伸孝,聖心之歡不歡,係於東朝之聽不聽,而不在於宴享,則撝謙之敎,非所可論也。周鎭曰,今日此事,實非靳允之事也。思喆曰,擧國臣民,極意鼓舞之日,伏望亟賜允許。上曰,卿等之言,其亦勞矣。我國進宴,本一苦事,終日筵席,上下俱困而已。行之亦何益哉?光運曰,唐虞之時,只有一番吁咈而已,未有許多般上下紛紜說話,後世文勝,雖是應行之事,而費了枝節,此豈曠日相持之事耶?殿下每論文勝之弊,而當事則不能一掃繁文,而返一世於簡朴,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上曰,禮參愛日之說,切矣。故相臣李光佐、尹淳,亦以如此事,有某說,予以伯兪事答之矣。今日春氣正暖,花事已闌,而時於東朝日三之際,亦無賞春訪花之意,人皆有陽春,予獨爲嚴冬。予之苦心,只是他日,歸見皇兄於地下,有相對之顔色而已。予覺近來,痰喘漸促。頃讀《孟子》,不能終篇,若曰今年雖不行,明年猶可行云爾,則非愛日之義。然諸臣今日之强請於予者,不過設供養於釋羅漢耳。慈殿之心,亦如予心矣。在魯曰,吳光運與諸臣消詳之說,亦有理。上自朝堂,下至閭巷,莫不曰當行,而《中庸》亦曰,踐其位行其禮,其在遵繼之道,尤不可不念也。上曰,踐位行禮,豈是之謂乎?然吳光運消詳之說,如彼諸臣,或可參酌爲之,予意則從容議之,可也。歲飢民病,時屈擧羸,此時此擧,似未得當,擧國臣民,雖樂爲之,亦何益哉?眞俗所謂下淡之宴也。從容爲之之敎,其亦有意在矣。寅明曰,聖敎如是牢固,而當於聖躬者,殿下猶得以禁之?當於東朝者,殿下安得禁之。臣等,亦安得沮之,而不爲乎?顯命曰,願聞殿下不許之主材。上曰,予不忍也。顯命曰,若以他事,則有言可執,而只以不忍二字,欲塞群下之口,極涉過矣。上曰,今日說話,便作一場義理,而予心,堅若鐵釘,朝鮮域內,必無動我之人矣。在魯曰,聖敎太過矣。上曰,予實苦苦,迄可休矣。顯命曰,上意如彼邁邁,莫非臣等誠意未孚之故也。寅明曰,然則臣等,姑退去。待明日,更會賓廳,直請于東朝而後已。聖上,似不能終始牢拒矣。在魯曰,頃日御製訓諭,有廣布無妨私印勿禁之敎,而粧冊奉入之日,石板,同爲奉入之故,各司所印者,不能盡印全本,間間印出若干板而止,將不得爲完書,殊甚欠缺。卽今石板,藏在春秋館,一番奉出,旣始未完者,盡爲印出後,還爲奉安,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吏判事,欲爲下敎矣。今番冠禮,亦不上來,以頃日所敎,其先祖李植事,尙爲撕捱耶?寅明曰,頃已開釋,此事豈必撕捱?而至今不爲上來,誠爲未安,宜更推考催促矣。在魯曰,此事則聖敎開釋之後,更不引嫌,而聞其實病不輕,無由上來云,姑爲寬暇之似宜也。上曰,事體未安。從重推考,催促,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近來外方小民之受害於豪强者,日以益甚矣。日前,花陽君,以沐浴事,受由下鄕,而行到坡州地,以其妻族故奴之族屬,侵虐良民,掠奪家産,怨聲載路。如此非理之事,不可不嚴懲,令該府,拿問行査,以爲從重勘處之地,何如?上曰,事甚駭然,令該府査問嚴處,可也。〈出擧條〉在魯曰,犯越罪人金時宗等四名,年歲籍貫,造冊送來事,彼國,旣有咨文,故今方撰出咨文。啓下後,別定禁軍,領付鳳城,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有私事,而存亡繼絶,亦關聖世令典,故惶恐敢達矣。故判書宋眞明,卽臣之從兄也。無子,取臣子翼文爲後,又不幸早歿無子,眞明之喪,以其從子,故權知正字翼長之第三子墨慶爲翼文後,服喪三年。今眞明之妻,又喪出,亦方服喪,而生養父俱沒,無可與受,姑不得呈官立案。旣是朝家任使崇品重臣之後事,則令該曹,成給立案,亦無不可矣。上曰,特爲立後,禮斜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京畿各邑,還上素少,軍作米,有散在者,此可以添補民還,而方自惠廳督納,若上納此米,則窮春小民,似有艱食之患,而且聞畿邑,曾未慮及,上納與還上,一體捧置,今若上納,則許多浮費,又將收斂民間云。惠廳,姑無時急需用,則今姑停退,使之添給,民還,待秋別爲徵捧,仍卽上納,似好。以此,分付該廳,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達城府院君奉祀孫,除初職事,旣有傳敎矣。卽今延諡已迫,長銓不來,將無以趁延諡除職,次堂,雖不得差出初仕,而亦或有時急事擧行之例。初仕一窠,特令次堂差出,以爲擧行成命之地,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聞錦城大君子孫,自鄕奉祠堂上來延諡云,大君王子,事體自別,鄕人之行此盛禮於京中,必多窘乏。自朝家助給宴需,特令賜樂,恐涉便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庚寅年間,彼國,以海賊事,有皇旨,別咨自彼中,九月十七日發送,想於十月初來到,伊時冬至使行期臨迫,而特諭之重,不可少遲回答。故先差齎咨官,卽爲發送,又變通使臣,爲兼謝恩使,付送謝表矣。今番,亦以犯越人事,有皇旨特諭,而待今冬節使,始付謝恩,其間邈然,無領見之報,則似爲未安,諸議皆以爲,宜先別送咨官云,敢達。上曰,今亦太晩矣,然依前例先送咨文,可也。在魯曰,其時齎咨官,竝差武臣譯官以送,今亦依此擧行,而必趁四月內發送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廣州司饔院分院屬民,例應戶稅、火田稅二役,曾前則分院郞廳,親自摘奸,一從戶大小,災頉多少,區別收稅,故民甚便之。今則郞廳,不爲摘奸,只令傔從輩摘奸,而不爲區別,必令比年等最高摠,故民多稱冤云。今後則相考前例,使郞廳,一一摘奸區別收稅之意。分付司饔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臣,待罪經理廳有年矣,本廳軍餉米,辛卯年創設時,恰爲五萬三千餘石零,而中間戶曹貸去者,一萬七千二百三十石零,宣惠廳貸去者,一千一百四十六石也。卽今留庫,只一萬六千餘石,其他湖南及畿邑各處,或以移轉,或以還上,取去未捧之數,殆至二萬餘石,蕩減者居多,而文簿亦無可考者。莫重軍餉,名存實無,殊涉可慮。前日貸去之數,令戶曹宣惠廳,使之還償,何如?在魯曰,若使之一時準償,則戶曹惠廳,亦必爲難,新捧中,每限二三千石,以各邑所納,直爲劃送於經理廳,則似爲便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尙衣院進上綿子元貢外,癸卯以後,多有加納之數。再昨年廟堂,變通民瘼時,加用之價,令該曹,依他貢物例,上下事,別單啓下,而該曹,諉以無前例,尙不給價,此旣出於廟堂之重御供恤民弊,而變通則前例有無,非所可論,而一向防塞,貢人,勢難支保,令該曹,依廟堂定奪,從速給價事,申飭,何如?寅明曰,啓下之下,戶曹不爲擧行,則自備局,所當致責,而第聞綿子貢物,用遺在,元無磨勘戶曹之事,戶曹之不知加用實數,難於上下者,似非異事。然貢人,若白地進排,則亦不可不慮,加用之數,姑先令該曹,參酌上下,而此後則他貢物,一體磨勘戶曹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益炡曰,太廟親享,不遠。祭官塡差之際,堂下祭官,實爲苟簡,無以分排。堂下侍從臣之在外者,令政院,各別申飭上來,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或有稱頉不來者,依前定奪,直捧禁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擧條〉備局諸宰旣退。上曰,承、史進前。命光世寫刑曹參議柳復明疏批訖。上曰,彼秉筆記事者誰也?光世曰,尹天覺也。上曰,居在何處?臣天覺起而對曰,臣在慶尙道永川地,今番入侍,實初對君父之日也。遂以次退出。
3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庚〈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南泰齊〈服制〉。左副承旨李命坤〈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服制〉。假注書尹學東〈仕〉尹天覺〈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巳時,日暈。夜五更,巽方有氣如火光。
○金光世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王世子宗廟展謁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溥gg朴弼傅g,持平李夏宗,在外,掌令尹植,未肅拜呈辭,沈益聖,被論,持平金相福,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守令未署經,至於三員之多,而諫院,尙未署經,夫馬留滯,事甚可慮。諫院除在外、被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左承旨鄭必寧,右副承旨李成中,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命坤曰,三相臣入侍,禮官二員,同爲入侍。
○傳于金光世曰,前已下敎矣。今日侍講贊善,同爲入侍事,遣史官傳諭。
○以應敎洪昌漢,修撰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罪人疏決後區別抄出單子,他餘竝從輕付標以入,海南康聖九別書以置,後日登對時,判書持入事,命下矣。該房承旨臣南泰齊,以服制不得仕進,故臣成中,今方考準付標,其中仍與減等。減等與放,有所差者,竝依下敎從輕付標,而第科場用情罪人,則金德恒等二十人,爲減等,而其蒙放者,獨崔保安一人而已。奴婢叛主罪人,則守萬等十四人,爲減等,而其蒙放者,獨老味一人而已。至於强奸未成罪人,則李璜等十四人,爲減等,安興伊一人,爲仍,而只崔乭屎、朴默尙二人,爲放矣。上項三件罪人,亦從輕者,而竝以放付標以入乎?許多罪人之從一二人,而俱置全釋,事體不輕,故更此仰稟。傳于李成中曰,水軍事,追後付標以入之意,已爲下敎矣。此則以放付標入之。
○李命坤,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兵虞候鄭重百,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鄭重百,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左兵使金𣖔連呈辭狀,而閫任,不可輕遞,故累題不許矣。今又呈狀內,素患水土之疾,日加月增,漸就危篤,委頓昏綴,全不事事云。水土所傷,疾病如是難强,則莫重閫務,不可一任其瘝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狀啓,判尹金始炯,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金光世曰,俟間上來事,回諭。
○副校理金尙迪疏曰,伏以臣於朝者,得接鄕信。臣父有素患痔腫,居常辛苦,而近又挾感越添,結核稍硬,紅暈漸遍,毒氣益盛,將有轉輾成膿之慮云。臣自聞此報,歸視甚急,而第伏念聖上,雖在靜攝中,欲與造朝儒臣,討論講說,遽有開講之名。臣於此際,任情徑行,則將使講官,不得備員,不但事體未安,亦非仰體昨日特飭之意,故方擬留過講筵,陳章請急矣。今則館僚,次弟承膺,臣之情私,有不能按抑者,纔替禁直,仍尋鄕路,其擅行之罪,無以自逃。伏乞聖慈,亟遞臣見帶之職,仍治臣徑發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同日巳時,上御興政堂。三相臣、禮官二員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鄭錫五,禮曹參判吳光運,左副承旨李命坤,假注書尹天覺,記事官趙雲逵、李毅中,同爲入侍。在魯等進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亦若何?上曰,安過矣。錫五曰,夜間玉音,似覺重濁矣。上曰,或有如此時矣。在魯曰,昨與諸臣,有所陳達,而聖敎縷縷,終不允許,更會二品以上,欲將求對矣。玆因下敎,先卽入侍矣。上曰,夜間有覺得者,故召諭卿等,而兼召禮官,有意存焉。外間,聞此入對之命,必以爲予將聽許進宴矣。我國人心,本來騷瑣如此矣。予且有慨然於卿等者,昨日,予旣罄悉衷曲之語,而卿等,猶不知予之出於實情,此所以慨然者也。卿等,若認以禮讓,則當更請於予矣。若知予欲伸情禮之苦心,則當卽請於東朝。今日齊會于朝堂,而無陳請東朝之事,是必不知予實情,諸議紛紜而然,故特召而諭之矣。慈殿私服月數,當盡於秋間,慈殿之心,雖今年如此,明年如此,長時不解,而私服月限之前,尤難爲說,曾前下敎,以每聞如許等說,氣憊痰盛,過了累日,今又因此而惹起悲感,則是爲口體之養,而不以心志也。卿等今日,雖已陳請於東朝,而予將以待秋行之之意,仰達矣。卿等,旣未及陳請,故召以諭之。卿等,停止,待秋請于東朝,可也。李周鎭,以渠聞於渠父所傳先朝丙寅下敎者,陳達者,好矣。其人,雖似訥而質實可尙,丙寅聖敎,卽聖人絜矩之道也。右相,昨日見予不從,認以人子不稱老之義,則求之太深矣。私家豈無父子俱老,而行壽宴之事乎?予頃於東朝,亦以臣亦髮白,仰達矣。此則不必爲嫌,而追念丙寅,愴感弸中,踐位行禮,非所論於此事,予決無受宴之心矣。至於宴享,《五禮儀》所載也,以謙損之心行之,則治君也,以侈大之意行之,則庸主也。設使今日受進宴,而不與民同樂,則是非謙損而侈大也。予之固執者,非以宴享爲嫌也。聖人云,爲國以禮讓,禮讓二字,亦豈可無?而予則非出於禮讓也。予自臨御以來,欲修擧舊典,故視學、釋菜、親耕,皆行列聖朝已行之事,而未及行者,大射禮、養老禮等事也。待秋奉觴東朝,仍推老老之意,賜宴耆老,而逮事先朝之臣,同參宴席,則乃予之餉群臣,非群下之享予也。領相,固先朝舊臣,入侍承宣翰注外,皆逮事先朝之人耶?寅明、顯命曰,臣等,肅廟朝己亥榜矣。錫五曰,臣,肅廟朝甲午榜也。光運曰,臣亦肅廟朝己亥榜也。上曰,君臣俱已髮白,與創業君臣之同老,何異乎?在魯曰,五十而慕者,今於我殿下,見之矣。殿下此擧,旣非侈擧,且本謙德,招臣等,委曲開諭,洞示肝肺,臣等,不勝感頌之至。寅明曰,昨日聖敎,明白開示,臣等,不勝感泣,今日欲爲陳請於東朝,而諸議不一,未及斷定,或有以單請大殿爲宜者,或有以兼請兩殿爲宜者,反覆論難之際,承此入對之命,而聖敎如此,眞盛德事也。上曰,我國之好議論,本來如此,予固料此而特命入對,先自發端耳。顯命曰,不以進宴爲名,而進宴之義,自在其中,其餘節目,又將次第擧行,聖敎果出入萬萬矣。上曰,禮官進前,陳請東朝則待秋之意,旣已下敎,而大射禮則欲以近間行之,此乃中廟朝故例也。《國朝榜目》,誰所輯也?觀中廟朝,有行射試士例,當考實錄後,可以詳知矣。光運曰,《國朝榜目》,士大夫家,多有之,而禮曹,亦有一通矣。若行射試士於泮宮,則似又有酌獻一節矣。上曰,然矣。文廟則固當酌獻,而射宴則將欲祛酒矣。世子三加後,尙未謁聖,因此同行,不亦好乎?錫五曰,甚好甚好矣。上曰,熊侯制度,從當考出,而其間九十步云,則文官,亦能射之矣。光運曰,旣以近間設行爲敎,當以何月擇定乎?上曰,閏四月初吉,似可矣。鄕儒或未及上來否?諺稱庭試不渡漢江,無乃以期限甚促耶?顯命曰,非但期限甚促,鄕儒元不樂觀矣。上曰,頃年親耕時,贊儀李厚敬,謂以中廟後裔,幸覩中廟遺事,請飮一爵。其時諸臣,以汎濫,請推考矣。是雖非中正之道,而亦是質野之風也。渠則欲行質野之風,而予不能遂質野之美,是可慨也。故判書尹淳,稍習古禮,而今其亡矣。凡干禮節,遵古爲美,入侍史官趙雲逵,可與春秋館堂上一員,急往江都,考出實錄,而行射作樂試士等例,詳細謄來,可也。雲逵曰,臣有區區所懷,敢達矣。伏聞昨日筵中,大臣,以春秋館奉安御製訓諭石板,一番奉出,令各司,盡爲印出後,還爲奉安之意仰達蒙允,而各司印出之時,事面,有異於御覽冊子,及史閣所藏冊子,史官之監董印出,實爲不當。且下輩雜爲印出,則石板,似有不謹傷缺之患,令各其司官員,親來印去,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毅中曰,春秋館,是列朝實錄與時政記所藏之處,故館規甚嚴,自古無雜人許升廳事之例矣。今此訓諭印出,雖重,亦不可令各司下人,雜進於廳中,此最難處矣。上曰,所達亦是,本館前庭,使之設布帳,奉出印去好矣。〈出擧條〉上使命坤,書傳敎曰,踐位行禮,聖訓所載。子曰,其爭也君子。射義,亦曰,此可以觀德行,故《五禮儀》所載,中廟已行之典,而其寢而不行者,已過二百年,頃於釋菜行之之後,一欲行之,而尙今未果。及今不行,修擧舊典之意,焉在哉?其令儀曹,閏月初擇日擧行,儀文,具載《五禮儀》,此則擧而行之,而其他節目事,令春秋館,卽考實錄以稟。此是修擧古禮之義,非張大之意,依視學例,祛酒先酌獻,而試士一節,亦依中廟朝例擧行。〈出榻敎〉遂以次退出。
○二十七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贊善朴弼周同爲入侍時,同知事尹得和,特進官朴弼均,贊善朴弼周,參贊官金光世,侍讀官閔百行,檢討官朴春普,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宗臣夏綾君樀,武臣李聃錫,進伏訖。上讀《心經》前受音《中庸》天命之謂性,至萬物育焉。侍讀官閔百行,讀新受音蘇昞問,止罔兩漢矣。上又讀或曰當靜坐畢。百行曰,如臣蒙學,不能達文義。贊善,今方入侍,使之備達,似好。上曰,儒臣之言,如此,贊善宜達。贊善朴弼周曰,儒臣,當先講。檢討官朴春普曰,中和之謂,非臣等所能曉解,使贊善詳陳,恐宜。弼周曰,臣嘗見故副提學臣林泳文集。晝講時,先正臣宋時烈入侍,而玉堂,先白文義,蓋其職責,古規然也。今臣何敢違例?上笑曰,業已考見而來矣。百行,又推讓。上曰,玉堂,先爲開端,則贊善,當繼陳。百行曰,上敎至此,臣不敢固辭。若以性與情論之,則未發爲性,已發爲情。上曰,贊善,亦可陳達矣。弼周曰,凡讀書,先看文義,曉得段落分明然後,義理自見。以此章言則未發之爲性,已發之爲情,固如儒臣所達,而此則已具於上前受音,不必更釋矣。此處大旨,專在乎求中可否,蓋中者,狀性之體段,是未發也。旣爲未發,則思慮未萌,不得以求言之,纔求則便是有思,有思則非未發,故以求中爲不可,此所謂立意也。上曰,未發之前,用甚工夫?弼周曰,程子曰,纔思便是已發。若有求之之念,則雖是一念之微,卽涉於動而爲已發,旣涉於動則非未發,故以求中於未發之前,爲不可。此處,只有存養而已,無他可言。上曰,存養二字,如何用工?弼周曰,所謂存養,本出於孟子存其心養其性云云。雖是工夫,而不涉於思慮,未發工夫,只有如此而已矣。上曰,求字之意,終欠分明,是點檢之謂乎?弼周曰,點檢,是如抖擻,然時時提省行事得失之謂,思慮未萌之際,求猶不可,況點檢乎?若以點檢言之,則益遠矣。上曰,所謂未發前,固可默識之識字,當以知音讀否?同知事尹得和曰,似當以本音讀之矣。弼周曰,以知音讀者,是記有之謂,指前言往行之記存而言之也。此則因已發而識其具於未發者,當以本音讀之矣。上未及答。弼周曰,以所謂默識心通四字觀之,此識字之非知音,可知矣。上卽唯曰曉然矣。上又曰,靜中,須有物者,是何謂也?弼周曰,靜而無物,則是淪於空寂,而與釋氏同歸,故謂之曰,靜中,須有物。始得所謂思慮未萌知覺不昧者如此,思慮未萌,卽靜中之謂也,知覺不昧,卽有物之謂也。上曰,今始知之矣。上又曰,前旒蔽明,黈纊充耳。凡物之過者,不見不聞也。豈以蔽明充耳,而全不見聞乎?此殊未曉。弼周曰,非謂是也。雖未發時,有見聞之理在,故除非祭祀時,蔽明充耳。不見不聞之外餘時,則雖未發,皆須見聞。故曰,耳須聞目須見,呂子約不知此意,而直將未有見聞,做未發看。故朱子斥其都無交涉,若知不見不聞之不爲未發,則可識此意矣。上曰,卿言,明切,今乃大悟矣。得和曰,贊善所達,實非凡人所及。上曰,果若卿言。弼周曰,此等文義,都是上文《中庸》首章之註脚,雖是前受音,臣請復通論一章大旨矣。上曰,依爲之。弼周曰,此節,凡五段,而首尾句句相應,第二節,道不可須臾離云云,與天命之謂性相應,第三節,莫見乎隱云云,與率性之謂道相應,第四節,未發之中,又與戒懼相應,發皆中節之和,又與謹獨相應,至末節致中和,又合而摠結之。修道之敎,則不待別言而自在其中,蓋理只有體用,此《中庸》首章,則自未發而及於已發,所謂始言一理,中散爲萬事者是也。其末章,則自已發而復歸於未發,所謂末復合爲一理者是也。首末意義,互相備足,此意亦當體驗矣。上曰,卿之所論,極其該博矣。上曰,心學圖,似不能無失矣。弼周曰,此圖,先正臣李滉,深取之,同入於《聖學十圖》中,以進於宣廟,而先正臣李滉,則謂有未盡,今見於其本集中,可考也。上曰,心思、心在,或謂失其位次,如何?弼周曰,心在、心思之出處,臣亦未詳,而心在,則似出於《大學》心不在焉,而心思,則《孟子》心之官則思云云,似爲其出處。所謂失其位次,未詳何謂,而仍置之何妨乎?大抵此圖,一邊則是存養工夫,一邊則是省察工夫,此則不可不知也。上曰,然矣。上又曰,《程子易傳坤卦》之傳,有曰窮舁gg羿g、寒浞,猶可言也。女媧、武后,不可言也。何以曰舁gg羿g、浞爲猶可言乎?此甚可疑。弼周曰,非謂舁gg羿g、浞之果有可言也。乃以女主之以陰據陽,爲天地之極變,故借舁gg羿g、浞以對形其必不可者,豈以舁gg羿g、浞,爲眞有可言而言也?此等處,當闊看,不以辭害意也。得和曰,贊善之言,得之矣。上曰,贊善之言,明切,今始知之矣。弼周曰,臣,今者猥參講席,密邇耿光,講響玉振,文義毫析,實仰聖學之高明矣。上曰,高明二字過矣。予之筋力已衰,眩氣頻升,倦於講讀,今此高明之稱,實爲歉然矣。弼周曰,一席之地,一刻之時,理無不具,隨時隨處,皆有工夫。臣不敢知聖學工夫能無間斷,而當喜怒之時,果能中理乎?上曰,予何能然?每於喜怒之際,不能無過中之病,而雖知其爲病,莫能改也。弼周曰,先儒有言,知如此是病,便不如此是藥,殿下旣知過中之爲病,則何憚不改?古之人,不貴其無過,只貴其改過,惟殿下,猛省焉。上曰,卿言不諱,正如孟子告齊宣王好貨好色之戒,予當惕然以勉。弼周曰,何以謂道心?何以謂人心?上曰,循天理則似是道心,循己私則似是人心。弼周曰,聖敎所謂私字,與或生於形氣之私,私字相合,聖敎至當矣。蓋私字之謂,是指一己之所獨,而與他人無干也。如知寒暖識痛癢,而皆是形氣所覺,爲一己之所獨,故謂之曰私,如父子之仁,君臣之義,是自天受來,公共之物事,無人我之間,其爲性命之正者,可見。此等義理,聖明,必體驗而默識,則可以有得矣。上曰,然則人心,是不可有者耶?弼周曰,何爲其然也?人心,雖是形氣,而爲人之所必有,故先儒以眞西山用力極致之云,爲過重矣。上曰,然矣。不中理、不中節者,亦謂之人心乎?弼周曰,是則人欲,非人心也。上點頭曰,曉然矣。弼周曰,聖上,能於日用行事之間,果皆中節乎?上曰,多不中矣。弼周曰,旣知其不中,則何以有不中乎?上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弼周曰,固難矣,而必着力猛省,度其艱處然後,方可爲聖學工夫。若以其難而止之,則何可爲工夫乎?天下之理二,而知與行二者而已。所謂誠意工夫,只在於行其所知。殿下旣曰知之,而猶以行之爲難者,恐是誠意不足,而不免於自欺之歸矣。上曰,孟子謂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卿亦可謂知予之心矣,予果有自欺之失矣。弼周曰,繼自今,毋復自欺也。上曰,卿言好矣。予之自欺,已過半生,從今以往,當以不自欺爲自勉矣。得和曰,贊善,素是篤實之人,今日筵奏,以不自欺陳戒,可驗其篤實工夫矣。上曰,予知之矣,以不自欺戒予,敢不服膺?弼周起而伏曰,小臣,嘗於殿下盛德,竊有中心欽歎,不能自已者矣。上曰,予何能然?第試言之。弼周曰,自古帝王家,例多猜疑,若有所嫌憾,則不能平心。至其嗣服之後,必觸事發見,不甚容貸者,往往皆是。雖明君哲辟,鮮能免此,此爲帝王家通患。殿下則在潛邸時,所經歷變故,爲如何也?而卽阼之後,不惟一切置之不問,又從而登用之,一體任使,無少間別,如許盛德,實爲古今所未見,臣實中心贊仰之不已也。上有間曰,諸人,皆以此事,爲不足而非之矣,而儒林之言,如此,可以鎭世道矣。弼周,復起而對曰,雖然,如日昨所達,有是德,必有是病,其無所干犯者,一體收用,固爲至當至公,孰敢有一毫非議?而第因是而罪犯至重,關係不輕者,亦得而漏網,則豈非失刑之甚者乎?國家所以服人,惟在刑賞之得中。刑賞不肅,則人無所勸懲,無所勸懲,則衆心不平,衆心不平,則馴致亂亡,可不懼哉?上曰,大訓,已言之矣。弼周曰,人主所以共理天下國家者,惟賢惟才,天之生賢,必有所用,而人君,若不用,則其違天甚矣。故《易》曰,井渫不食,爲我心惻,惻之一字,寓意也深,殿下取人,每以其迹,如臣之千萬不似,而只以自少病廢,不科不宦,近似於山林之迹,而禮遇之隆,至於此極。雖朝臣中,亦豈無學行之人?而殿下每以科目中人,輕之,此非取人之道也。殿下之廷,必有其人,聖明,歷試而知之矣。上曰,李縡,縣道疏來到,誤以行公下批,更添上來字以下,可也。弼周曰,臣與李縡,知之雖熟,罕與相從,未知其所造詣,果到何等地境,而蓋其稟質淸明,休退多年,用力於學問,訓誨後學,從遊者多,如此之人,安可以科目中人,輕之乎?先正臣李滉、李珥,皆以科目中人,而爲大賢,只是存乎其人,科目人之不可輕,於此可見矣。上曰,李縡精詳,而似爲悻悻,且聞其行鄕飮酒禮云矣。保養官時,不來甚非,可見其局量之偏狹矣。今雖招之,其如不來,何?弼周曰,此則李縡之不來,果非矣。臣嘗面言之,而雖然,渠豈無所執乎?昔者先正臣李滉,退處山林,久不應召命。明宗大王,下敎曰,如予涼德之主,豈能得賢用之?李滉聞命,惶恐卽至。臣亦嘗以此,言於李縡,則答以一出。殿下,特爲開釋而招之以禮,則李縡何敢不來乎?上曰,恐卿,爲其所欺矣。弼周曰,李縡嘗與臣言,無不仕之理。若有可仕,則仕之云,設有不槪於聖心者,以天地恢廓之量,置而不咎,以示優待之禮,則李縡何敢不來乎?得和曰,先正臣李滉,亦以科目中人,退歸山林,講道修德,先朝待之以儒賢。聖上,於李縡,亦不以科目人待之,以山林之人召之,則李縡,豈敢不出乎?春普曰,聖上,以待贊善之誠禮,召之,則何敢終不來乎?上笑曰,以待贊善之誠禮,待之則過矣,雖半之,似可入來矣。上笑謂弼周曰,以卿作證人,予當召之。弼周又曰,願殿下,愛惜人才,凡於任使之際,不以一失棄之,至於儒士,則間多過越之事,亦不宜槪懷矣。臣與韓元震,素未相識,數年前,一來訪臣,蓋粹如之人也。未知所坐何事,而累年置之不用,恐非事宜。惟聖上,勿咎旣往,隨其才而錄用之,則豈不幸哉?上曰,卿所謂粹如者,果是矣。但其多氣,不沈靜底人矣。孟子草芥之說,似欠醞藉,韓元震,專攻予身則可也,及於高皇帝,豈不有妨於尊周大義乎?宋能相則至不書年號,而韓元震,乃言高皇帝,故予非之矣。弼周曰,孟子此言,欠些從容,故先賢所謂英氣害事者,蓋指此類而言之耳。然而高皇帝之事,則終是過擧,今以元震之言,爲害於尊周,此則聖敎恐不然矣。上曰,元震之削逸,予果非矣。與李廷樸之請削鄭齊斗,同其非矣。上又曰,鄭齊斗爲陽明學,有崇禮、敦義門之說然耶?弼周曰,臣亦聞之矣。臣與鄭齊斗,年輩邈然,而亦嘗累見矣。齊斗,是文純公朴世采門人,臣嘗聞齊斗少時,見文純公,謂以方見《陽明集》,則文純公笑而謂之曰,勿看。程子論佛氏之易惑曰,當如淫聲美色以遠之,不爾則駸駸然入於其中,不覺其化而爲佛。君之觀《陽明集》,亦恐如此。齊斗曰,第欲觀其歸趣如何矣,未幾,果如文純公朴世采所言,力主陽明之學,至爲崇禮、敦義之說,其陽明之惑人也如此矣。雖然,李廷樸則甚非矣。士友間,相與辨明其學術之得失,則可矣,此豈可發於臺論之事乎?上曰,卿,受業於誰門耶?弼周曰,臣,別無師受,文純公朴世采,卽臣之六寸大父,而臣年尙幼,未及受學,如故贊成金幹,故參判李喜朝、李世弼,故持平金昌翕,皆屈年輩,相與爲友。故臣從其後,而略有所得聞其緖餘者矣。上曰,卿亦見《陽明集》否?弼周曰,嘗見之矣。上笑曰,如鄭齊斗之陷入,則奈何?弼周曰,其實,無可惑矣。上曰,予召卿而不用卿言,則是欲其入而閉其門者。李縡、韓元震二人,予當快解而用之矣。弼周曰,殿下從善如流之德,不愧古聖賢矣。上曰,卿言過矣。上又曰,魚贊善,今番不爲入來,予於昨年,因其有識者,不投足於賢關之言,略示慨然之意,而豈以是而不爲上來耶?予則無深意矣。弼周曰,此則魚有鳳,可謂失言矣。然不過爲出於無心,願上,勿以置懷也。上又曰,本無深意矣。上笑謂弼周曰,卿旣以贊善入謝,宜着品服,而今猶以縣令時服色入來,非矣。頃者,予問于元良曰,汝見贊善,其人,果何如?元良,以賢人對,雖幼沖所見,見卿而知其賢,後日書筵,若以此服色入參,則必以爲訝。其時,必着當品之服而入來,可也。弼周曰,臣旣肅恩,則當服品服,果如聖敎。第臣鄕暗,且昨日所服,似無今日不得服之理,故敢仍着而入來矣。上顧謂朴弼均曰,卿與贊善,爲幾寸親乎?弼均曰,卽臣之從兄也。上笑曰,然則脫卿所服而着之,可也。弼均曰,當如聖敎而爲之矣。得和曰,聖上,旣以誠禮,招致贊善,以開法講,實爲近年所未有之盛擧。願聖上,益加禮遇,留置城中,使之時參胄筵,以輔東宮之德,則其所裨益,果何量哉?上曰,朝者,宮官,以連有事故,書筵日次尙遠,其前,先爲召對,使贊善入參之意來稟,而予以贊善入來,使之休息,待書筵時入參爲敎,幸卿,善爲調息,待胄筵入參,更爲見我焉。弼周曰,咫尺天威之下,洞鑑臣之癃廢喘喘之狀,可識臣之不爲欺罔,而臣之一日留在,誠甚可悶。聖敎懇懇至此,當依下敎留在,入參一番書筵矣。上曰,予素厭文具,見卿筋力,似難强留,前頭,時時入來,以輔元良,可也。弼周曰,雖本來仕宦之人,筋力旣衰,則年未至而休退者有之。雖以近來言之,聖上,於年未至七十,亦許休致。今臣,豈旣以當退之年,乃作從宦之人乎?上曰,誰也?弼周曰,故奉朝賀臣閔鎭遠與李光佐是也。上曰,卿,雖不久留,家在江郊,距京咫尺,日氣和暖時,頻頻入來,幸卒輔我元良。弼周曰,前頭事,何可期必乎?百行曰,新除授校理元景淳,時在京畿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3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庚〈坐〉。左承旨鄭必寧〈坐〉。右承旨南泰齊〈服制〉。左副承旨李命坤〈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病〉。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服制〉。假注書尹學東〈仕〉尹天覺〈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齋戒。
○初昏,流星出少微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李夏宗,在外,掌令尹植,未肅拜呈辭,沈益聖,被論,持平金相福,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十gg中g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右承旨南泰齊,妻父進士朴始元,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注書朴弘儁,同姓七寸叔幼學濟南妻孺人金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五禮儀》,大射禮,謄入。
○傳于金光世曰,禮官二員,持《五禮儀》及《儀禮經傳》,卽爲入侍于宣政殿。
○金光世啓曰,禮曹判書鄭錫五,參判吳光運,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七日,大臣禮官入侍時,文廟酌獻後試士,及大射禮,以閏月初擇日擧行事,傳敎矣。文廟酌獻禮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來閏四月初七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已爲啓下矣。《五禮儀》,有大祀後陳賀訖,行飮福宴之文,而本曹謄錄,則每以近年以來,竝爲停止爲辭,而有權停之命矣。今此親祭時,陳賀飮福宴等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近例權停。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獻陵參奉所報,則本陵虎患,近來尤甚,陵上曲墻外,及守僕房近處,逐日橫行,夜夜作拏,不得任意出入奉審云。陵上至近之地,虎患若此,誠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疏決單子中,錦城縣出陸罪人尹志,放黜田里,禁錮終身,康津縣薪智島島配罪人禮業,珍島郡島配罪人玉丁,南海縣島配罪人順賓,巨濟府島配罪人忠今等,其時關係至重,事由駭憤,其雖特敎,律者王者所愼,無於律之律,創施則後弊不可不顧,更依法文勘律。錦城縣黑山島島配罪人李春苾、件里金等,此亦由於駭憤,施以無於律之律,此等之時,宜有參酌。考其律文,以應坐律施行。鐵山府遠配罪人梁大揆,放。濟州牧島配罪人張涉出陸。迎日縣遠配罪人楊聖揆,放。明川府定配罪人梁義揆,減等。忠原縣量移罪人橏,減等。巨濟府島配罪人甲姝、呂善喆,放。濟州牧島配罪人金遠材,關係莫重,所犯,雖駭憤,其時帳問,非渠僞創,事由其父,而無他可問處故也。雖然旣問之後,不可不嚴處,渠之得活,蓋由於此。特命島配,亦由於此,而大訓之後,國是大定,此等枝葉,不過孤雛。追惟昔年,宜有參酌,仍其勿限年之目,特爲出陸。江西縣徒配罪人金鼎位,洪州牧龍谷驛徒配罪人人爀,放送事,付標啓下矣。梁大揆、楊聖揆、甲姝、呂善喆、金鼎位、人爀等,放送。梁義揆減等,以徒三年改錄之意,分付各該道,而尹志,放黜田里事,橏減等事,及定配身死未蒙放罪人,放秩中李明彦事,方有臺啓,竝不得擧行。張涉,全羅道康津縣出陸,金遠材,羅州牧出陸,而因前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至於禮業、玉丁、順賓、忠今等,勘律事,及李春苾、件里金等,應行律施行事,取考律文,謀反大逆條云。若女許嫁,已定歸其夫,此以下爲外人,俱不緣坐,又無犯逆女人之夫應坐之法文,則今無可以更依之法文,竝置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文武科庭試、殿試,來九月十五日,文科初試,同月初六日設行事,自禮曹推擇啓下矣。武科初試,與文科初試有異,必須多日前期試取然後,可無臨時窘礙之患。故武科初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八月十五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而額數則自前多寡不同,或取三四百,或取五六百,今番則當取幾人乎?敢稟。傳曰,取五百。
○同日申時,上御宣政殿。禮官二員,持《五禮儀》、《儀禮經傳通解》,引見入侍時,禮曹判書鄭錫五,禮曹參判吳光運,同副承旨金光世,假注書尹天覺,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同爲入侍。錫五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錫五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好在矣。錫五曰,大射禮節次實錄考出後,欲爲講定啓達矣。今有持《五禮儀》、《儀禮》入侍之命,玆敢持入矣。光運曰,有射于射壇儀,有觀射于射壇儀,其禮各異。自上親射,則爲射于射壇儀矣。不親射,而只觀文武百官之射,則爲觀射于射壇儀矣。以何禮定行乎?上曰,當親射,以射于射壇儀定行,可也。上曰,《五禮儀》小註有未瑩者,故問之矣。光運,仰對訖。上曰,熊侯制度,考出,可也。光運曰,卽今持入者,《五禮儀儀註》卷,而《五禮儀》,有圖卷,不爲入來矣。上曰,考見《儀禮經傳》,可也。錫五曰,《儀禮》圖卷,亦不持入矣。上曰,注書出去,《五禮儀》圖卷持來,可也。注書持入《五禮儀》圖卷及《大明集禮》,考出熊侯決拾觶豐乏楅等制度。上曰,決拾制樣,與時用不同,不便於射法矣。光運曰,觶豐乏楅等物,當一依古制,而決拾,當以恒用便射之制,不必拘拘泥古制矣。上曰,然矣。上曰,親耕時,判書尹淳,考出樂章,今此射禮,必有樂章矣。光運曰,當考於《樂學軌範》矣。上曰,注書出去,《樂學軌範》,持入,可也。注書出去持來。翰林,考出樂章。上曰,有七節五節,其節數何如?光運曰,同是四句,而有七節五節之別,此則當問於樂官矣。上曰,諸侯,熊侯,則天子,何侯?光運曰,虎侯矣。上曰,觶形,何如?光運曰,角形而以角爲之矣。上曰,闕中,有以角爲爵者,不識其何物,今始覺之,此必觶也。上曰,大司成,乃師儒之長,而亦入射員乎?光運曰,《五禮儀》,設大司成射位矣。光運曰,其日,亦爲試士乎?上曰,然矣。光運曰,大射,行於何所?儒生,試於何所?武擧子,亦試於何所,亦不可不稟定矣。上曰,大射於下輦臺,試士於明倫堂,武擧子,亦射於下輦臺。光運曰,親射罷後,撤熊侯,而設侍射官麋侯,侍射罷後,撤麋侯,而當設武擧子貫革矣。上曰,然矣。光運曰,《五禮儀》,進決拾、進弓、進矢,以大護軍三員擧行,大護軍,當以何品人差出乎?上曰,親耕時,大護軍,以武臣爲之。今番,亦以武臣正二品,差三員,可也。光世曰,正二品三員,方有三員,而其中,身帶將任者有之,不可不變通矣。上曰,然則以從二品,通融擬之,可也。〈出擧條〉光世曰,實錄考出,一時爲急,而聞春秋館堂上三員,往復未定,事甚未安。推考催促,使之今明日內發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運曰,近來射例,用五矢,而禮文則每稱乘矢,乘矢者,四矢也。故《五禮儀》,御射第一矢,與樂章第四節相應,至七節而止,亦四矢也。侍射者,亦搢乘矢入就云云,則依禮文,以四矢磨鍊爲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罰酒,以醴酒用之,可也。光運曰,射員抄啓,亦自兵曹爲之乎?上曰,《五禮儀》,射員,幾人耶?光運曰,《五禮儀》,泛稱宗親文武百官矣。上曰,自政院,應參人員,盡數書入,以爲受點之地,而試官受點者,則初勿書入,其他有頉人員,臨時懸頉,可也。〈出擧條〉上曰,此是稀有之禮,臨急,必多齟齬,依親耕禮,三度習儀,擇日擧行,可也。〈出擧條〉光運曰,所入器用製進,當預爲分付於各該司,豐觶,考周禮屬《考工記》,考工,卽今之工曹也。上曰,御用決拾,尙方製進,豐觶坫,工曹製進,其他射具,令軍器寺製進,可也。〈出擧條〉上曰,侯長廣尺量,用何尺乎?光運曰,侯用古製,則古豈用今之布帛尺乎?似是周尺也。上曰,注書出去,招問宣傳官,可也。天覺,出問,還曰,承命問于宣傳官,則常時,無尺量事,不敢臆對,而大侯則付布三十幅,與御苑所張無異,小布則付布六幅,卽取曾前賜送者,尺量則長幾許廣幾許云矣。上曰,兵曹武科試才時,例有尺量磨鍊之啓,注書又出問于兵曹,可也。天覺,出問還曰,帿布,用營造尺,而用三指三,二指二云矣。錫五曰,職在該長,旣未預講,今於詢問之下,率多茫昧之歎,實不勝惶悚之至,此後應行節目,屬之參判,使之磨鍊啓行,似好矣。光運曰,臣亦非素講者,臣何敢獨當乎?上曰,相議爲之,可也。光世曰,今此器用圖形,考出之際,參考《大明集禮》甚好,而係是上敎外冊子,注書推考,何如?上曰,方當廣閱之際,參考好矣。別入何傷?其勿推考。遂以次退出。
3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庚〈坐〉。左承旨鄭必寧〈病〉。右承旨南泰齊〈坐〉。左副承旨李命坤〈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坐〉。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偕來〉朴弘儁〈仕直〉。假注書尹天覺〈奉命偕來〉事變假注書兪漢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尹植,未肅拜呈辭,沈益聖,被論,持平李夏宗,未肅拜,金相福,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南泰齊啓曰,明日王世子宗廟展謁相値,常參、經筵,頉稟。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注書朴弘儁,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泰齊曰,世子欲見之,予亦有下敎者,使入直,注書,傳諭于朴贊善,與之偕入,來待于侍講院。
○傳于南泰齊曰,贊善,見世子後,當引見,來待于東宮差備近處,承、史同爲來待,兵判、禮堂,亦爲來待。
○假注書尹天覺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臣卽玆千萬意外,史官,又忽奉聖旨來傳,至以世子欲見之,予亦有下敎者,與之偕入爲敎。臣不勝萬萬惶蹙,聖恩至此,固當不計生死,顚倒匍匐,進造闕庭,而顧臣,以孱氣弱質,僅辦再次登對,筋力垂盡,病情越劇。其後,又不得調治,方今奄奄,姑無起動承膺之路。如此喘喘危劇之狀,史官所目見,臣不敢秋毫假飾,可進而不進,千萬惶恐,欲死無地云矣。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贊善朴弼周傳諭史官書啓,傳于金光世曰,遣御醫看病。
○金光世啓曰,贊善處傳諭後,書啓,纔已入啓,而禮曹三堂上,及兵判,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兵判、禮堂,會通門差備來待。
○傳于李命坤曰,昨日所持入《五禮儀》及《大明集禮》,竝持入。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諸執事,當以侍從人塡差,而除實病公故外,實無推移塡差之路。在前如此之時,違牌坐罷人員,例有變通之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南泰齊啓曰,今此太廟夏享大祭親臨誓戒時,冢宰當讀誓,而吏曹判書李箕鎭,方在外未及上來,令該曹,推移塡差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宗廟展謁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黃景源,陳疏承批之後,連呈辭單,新除授兼說書閔百昌,時無職名,俱不出肅,將無以備員陪從,事甚未安。兼說書閔百昌,卽令該曹,口傳付軍職,與文學黃景源,一體牌招,兼輔德金尙迪,纔已受由在外,兼司書曺命敬,昨又奉命遠出,此亦宜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閔百昌爲副司正。
○南泰齊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宗廟展謁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兼輔德金尙迪,受由在外,兼司書曺命敬,奉命遠出,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在外人員,所當變通差出,而時無開政之政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李命坤,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獻陵陵內虎患,近來尤甚,陵上曲墻外,及守僕房近處,逐日橫行,夜夜作挐,不得任意出入奉審云。陵上至近之地,虎患若此,誠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命下矣。本廳牙兵五十名,將校率領,今日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宣惠廳言啓曰,兩南所封三月令宗廟薦新蕨菜,三月內當爲封進,而今年節早,未及産出,限內不得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三月二十九日申時,上御敬極堂。兵判、禮堂引見時,禮曹判書鄭錫五,兵曹判書徐宗玉,禮曹參判吳光運,參議兪健基,左副承旨李命坤,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入侍。上曰,考見實錄,則當有通處,而精神覺得,時當下敎,久則忘之矣。儀註展之,所謂執旌負侯者,何謂耶?光運曰,乍見則亦似負侯於背,而此乃持旌背侯而立也。上曰,今乃覺得,謂立於侯前也。光運曰,此是指侯處之意也。上曰,古禮可貴,儀註見之,則了然矣。諸般節目,皆詳備,而所欲言者,侍射人之數也。政院書入後,當依數點下,而當以何品職書入耶?光運曰,文臣則堂上,及曾經侍從以上,武臣則曾經閫帥,及宣傳官以上,當書入也。宗玉曰,曾經侍從,有實軍職者,似當書入也。錫五曰,內禁、摠府郞廳,亦宜入參也。上曰,射時樂章如何?光運曰,御射時樂章,先奏三節,第一矢與第四節相應,次次相應,至第四矢與第七節,相應而止矣。上曰,侍射時,每耦各新奏樂章歟?光運曰,侍射時,先奏第一節後,第一矢與第二節相應,至第四矢與第五節相應而止,次耦以後,若欲每每如是,則似必太遲矣。宗玉曰,每耦皆當各奏樂章矣。健基曰,不以此甚遲矣。上曰,如是則似遲矣。光運曰,王世子隨駕及祗迎送等節次,何以爲之?此當入於節目磨鍊中,故敢此仰稟矣。上曰,此則拔之,可也。光運曰,臣有一言,諸臣皆以爲曲矣。大射禮及射禮之名,實有輕重,旣稱大射禮,則必備大射儀文而後,名實相孚矣。三代以後,禮樂缺亡,開元禮與古不合者多,《國朝五禮儀》,則酌古今之宜,可以行於今者也。今據其篇目,只稱射于壇、觀射于壇而已。無大射之名,臣以爲宜從《五禮儀》,去大字爲宜。上曰,大射,是天子之禮歟?光運曰,諸侯亦有大射禮矣。健基曰,祖宗朝大射禮後取士榜目,未知何以稱之也?上曰,榜目則稱大射矣。宗玉曰,吳光運此言,出於必也正名之義,而臣則以爲曲矣。《五禮儀》,只別親射觀射之義而已,非謂不可稱大射也。如今大祭大閱,皆以大名之,此何可獨不謂之大射乎?上曰,若是僭稱則不可,而諸侯亦有大射禮,則似無妨矣。此是近來罕見之禮,而大射則大射矣。命坤曰,考實錄而來,則可見矣。上曰,然矣。上命承旨,以大射禮時諸具,分排於各司而書出,使之造成。尙衣院則決拾,軍器寺則熊侯、麋侯、乏楅、旌、鼓、金,工曹則尊、卓豐、爵坫之類也。命坤書畢。宗玉曰,東西門,亦當造立也。上曰,依禮文造立,可也。〈出榻敎〉上曰,武科初試已急矣。宗玉曰,當於四月望間,設行也。上曰,海西、關西亦當及來耶?宗玉曰,當來矣。爲觀盛禮,鄕人,必多來矣。上曰,旌與旗同耶?健基曰,少異矣。上曰,《五禮儀》圖,見之,諸臣,搜閱而未得,健基曰,《詩傳》圖,有之矣。上命注書持來。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上曰,大射禮時節目,承旨段段書之。傳曰,御射時樂節,一遵《儀禮》,侍射時樂節,不必每耦更之。第一節後,初耦令入射一矢,符於第二節,此後則循環相符,此是禮射,豈有傳箭官乎?騎郞,末稍旣唱名中者,其初入射,亦令騎郞次知,令兵判句管,而取矢者,旣將中矢置楅,則其封箭自在去之,御射時拾箭趨詣,其令御射時獲者與取矢官,依文擧行,而侍射人中矢拾箭,一依試射例爲之,令侍射人獲者看檢,而侍射人取矢者先在于楅,受矢置楅,以待考名,此雖禮射,便同國試。御射獲者取矢官,侍射人獲者取矢官,及次知騎郞,令兵曹,臨時書入。侍射時兵判服色,以常服擧行,以禮文所載則射官數夥然,文堂上以上及堂下曾經侍從,實職帶軍銜人,武則曾經閫任以上及摠府郞、宣傳官以上實職人,書入受點,而宗親則受擧案,一體書入。射員數則合以二十人定數。旣已定數則宗親文武四拜時入就位時,射官,在於東西班之前行,射官執事,初度臨時,政院、兵曹書入,初二度習儀,只令執事官射官擧行,而三度,依他習儀例,百官皆參。命坤,書畢讀之。上曰,侍射人,預爲受點而習射,可也。宗玉曰,四矢皆不中,亦易矣。預習未爲不可,但二十人,似少矣。上曰,此亦遲矣。健基曰,禮射二十人,不少矣。宗玉曰,實錄考來後,臣與禮判磨鍊,其未盡條件,又當一經稟裁矣。上曰,依爲之。掌樂正,誰耶?錫五曰,金宗台爲之矣。上曰,謄出樂章,令習之,可也。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