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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九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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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宣祖大王忌辰。

○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白氣一道,起自左珥,逶迤北方,漸至右珥,良久乃滅。午時,日暈兩珥。初昏,流星出句陳星上,入艮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流星出參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夜一更,火星犯軒轅星。

○權爀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權宏未肅拜,閔堣,持平閔光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差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再昨筵中,雖眎停止之聖意,而停進繼進間,不可不更爲詳審,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眩氣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監司之行,例給三馬牌,而其或不時下去,新迎人馬,未及來到,則軍官所騎,加定以給,旣有癸丑戊午辛酉等前例。今此咸鏡監司朴文秀之行,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兵曹及京畿、江原兩道,何如?傳曰,允。

○持平閔光遇啓曰,臣本空疎,最居人下,言責重任,自知不稱,而恩除誤辱,召牌繼降,分義是懼,黽勉出肅,略論李喜謙慢謇之習,蓋出於存事體懲後弊之意矣。再昨僚臺之連啓,雖蒙允可,第伏聞此乃道臣所當爲,非言官所可請爲敎云。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臣於此,瞿然慙悚,繼以訝惑也。臣以厲祭獻官,奉命將事,而喜謙見差執事,果有實病,則所當前期頉報,而祭後翌日,始乃托病。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夫隨事論列,臺閣之責也。其時道臣,雖或寬恕而置之,居臺閣者,焉可無規警之言乎?臣於入臺之初,草草論啓,蓋欲效一日之責,而始靳終允。竊仰大聖人擇蕘之美,而臣人微言輕,論一細事,致勤聖敎,其何敢自以爲是,晏然苟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命坤啓曰,持平閔光遇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輔德李成中,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才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2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注書任師夏仕直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式暇。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珍島郡守金養性,光陽縣監李世琦,砥平縣監李夏集,西北僉使韓淑,臨淄僉使林㶅,草芝萬戶崔泰鎭。

○李重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權宏、閔堣牌不進,持平閔光遇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社稷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權爀曰,今下弓矢,西北僉使韓淑處給送。

○李命坤啓曰,持平閔光遇引避退待,尙未處置,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守令未署經亦多,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月初二日文廟釋菜受香,初三日社稷大祭齋戒,初四日社稷大祭,正日相値,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上番輔德李成中,連日入直,以親病陳疏徑出,兼輔德洪昌漢,本職牌招,弼善閔百行,謂有身病,兼弼善李天輔,本職呈辭,俱不行公,文學尹得載,呈辭受由,兼文學朴春普,本職未肅拜,上番他無推移之道。閔百行、李天輔、朴春普竝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病不來,參議尹汲呈辭受由,不得開政云。參判李益炡,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尹汲呈辭入啓,右副承旨鄭翬良進。

○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權𥛚病,參議趙尙命呈辭受由,參知鄭益河入直進,右副承旨鄭翬良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尹汲呈辭入啓,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京畿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咸鏡監司尹容,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義城縣令鄭志翼呈狀內,所患咳喘苦劇,凜凜若不保朝夕,斷無赴任之望,入啓處置云。身病果重,則有難等待其差歇,鄭志翼,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尹心衡爲執義,洪益三、李益輔爲正言,許沃爲司諫,李弘稷、尹光毅爲掌令,朴春普爲獻納,李成中爲校理,曺命敬爲兼司書,李允執爲司評,沈鑰爲掌樂主簿,申晩爲京畿監司,金聖運爲寧邊府使,柳澂爲比安縣監,宋堯輔爲義城縣監,具恒柱爲陽德縣監,李彙恒爲平安都事,朴弘儁爲注書,權賅爲司僕正,李衡萬爲兵曹正郞,盧賢鶴、李致彦爲學諭。

○兵批,以李益炡爲副摠管,尹東衡爲同知,柳世春、朴守義爲五衛將,李會昌爲兼司僕將,韓錫坤爲武兼,沈鳳陽爲平安監營中軍,林必大爲黔毛浦萬戶,李重赫爲廟洞權管,尹容爲副司直,兪彦國爲副司果。

○以京畿監司狀啓,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受事,傳于鄭翬良曰,令本道更爲輸送。

○李重庚,以議政府司錄,以三公意啓曰,本府例於歲首合坐,薦擧觀察使、節度使可合之人,而見今左參贊閔應洙未肅拜,右參贊李縡在外,無以合坐,限內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觀察使、節度使薦,每於歲首擧行,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觀察使、節度使薦,正月內當爲議薦,而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觀察使薦,例於正月內爲之,而連因公故,限內不得bb爲b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本曹每於歲首,觀察使、節度使薦,而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啓曰,本曹每於歲首,例爲觀察使薦,而行判書趙尙絅身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今癸亥年年例京外守令薦擧單子一百二張,邊將薦擧單子六十六張捧入,而其中應薦不薦人員,令該曹察處,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文宣王釋奠祭初獻官,以禮曹判書鄭錫五,戶曹判書徐宗伋,實預差啓下矣。鄭錫五身病陳疏,徐宗伋身病甚重,俱不得受香,當品中無推移塡差之路,不得已以從二品,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以兵曹言啓曰,去正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田稅上納,自有期限,事目至嚴,而各邑未收,爲近來痼弊,今若一倂論罪,則極其煩多。其中公州辛酉條稅米太初不上送者,多至千有餘石,此爲尤甚,不可無嚴飭之道。時任判官,爲先營門決杖,當該實鄕色,自本道各別刑推,他道定配,以懲一礪百之地。他各邑未收,一體嚴促之意,分付諸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關西每年別備銀一萬兩,自癸丑定奪後,本曹連爲取來補用矣。上年秋捧後,前前監司別備銀一萬兩上送本曹事,已爲往復停當,而適値使行,因夫馬之苟簡,未卽運送,故自本曹屢次移文催促,則新監司回移內,或曰無朝令之別下,又曰無年年上送之定式,費辭防移,顯有推托不送之意,事體未安。當初定奪時,別備銀,旣曰自本曹區處云,而戊午以後,年年上送,已成近例,則便是定式。況此別備,又是前前監司等內,而以上送已爲磨勘者,則後到監司之如是挽執,實是意外。勿復延拖,斯速上送之意,嚴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判府事兪拓基辛丑年奏請使書狀官時恩賜田結,一未受出矣。本曹曾前籍屬廣州田畓竝三結二十九負九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前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2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坐直。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爀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尹心衡,掌令尹光毅未肅拜,持平閔光遇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壽沆啓曰,新除授注書朴弘儁,時在慶尙道榮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假注書李聖運,姑令仍察,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漢城判尹趙觀彬,日違召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今癸亥年正朝諸道方物中,濟州牧使安慶運所封大殿方物弓帒筒箇四部,結弓獐皮十張,織毛馬粧一部代,結弓獐皮五張等物,今始上來,依例看品內入,而世子宮方物織毛馬粧一部,無端闕封,事甚矇然。牧使安慶運,從重推考,闕封方物追後封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初獻官意啓曰,昨日文廟釋菜隷儀罷後,軒架所排石磬兒,齋直春興,致破一枚,事極驚駭。祭享則以掌樂院留在外山川所用石磬一枚,依例代用,而當該齋直,令攸司囚禁科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意啓曰,翼度內所在客星,旣已消滅,文臣測候官,自今日減省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應敎南泰齊,副修撰韓億增箚子,引嫌而退。隨事糾劾,自是臺例,一時筵敎,何至過嫌,請持平閔光遇出仕。答曰,依啓。

○修撰朴弼載疏曰,伏以春陽屆節,邦慶交泰,東朝之賀儀載擧,震邸之疹候遄復,臣民蹈忭,曷有其極?仍念臣息影榮塗,守分冗秩,每誦古人瞻玉堂於天上,若隔前生之語,未嘗不反躬默數,抆心自悼,而情同殿羽之淪落,跡似芻狗之已陳。自頃以來,不敢復廁於新進諸學士之列,鑾坡氷銜,無臣名姓,亦久矣。忽於夢想之外,天點特降。仰惟天道至仁,澤貴普施,聖君大度,物無終棄,至今肖耎之微,咸囿大化,簪履之賤,亦煩睿思。臣手捧恩書,感極而泣。噫,臣出自世祿,冒藉先蔭,得以濫竽瀛選,奄過十稔,區區感勵之忱,報效之願,何嘗後人?而只緣昏謬,無知粗鹵不學,動速秕纇,自取僨誤者,類非一二。若其事由不情,災生無妄,日月之明,庶幾俯燭,而每自追省,久益媿懍,直欲鑽地入而無縫耳。然而藏疾慝瑕,過沐洪造,今又曲與抆拂,復置宿趼,不啻若慈父之庇迷督。生隕死結,未足以仰酬,湯赴火蹈,亦何敢少憚?第經帷淸班之不可打透一步,其義有素,目下去就,有何更論?夫明主在上,而密邇講筵,卽所稱儒者之至榮也。若臣則艮限難踰,而終始崎嶇,聖際雖逢,而進退迍邅,今已老白首矣。此不獨王仲舒不可復治筆硯之歎而已。反復思惟,能不於邑。嚴召臨門,而初未承膺,例勘猶寬,而庚牌復辱,謹此匍匐於九閽之外,而臣有私情之至切者,雖無故行公之人,亦難自强,輒敢附陳。偏母今年已踰八耋,夙嬰奇疾,老益沈劇,洊哭慘慼,過加哀疚,諸症陡添,眞元澌頓,轉劇危厲。臣左右扶將,藥醫焦遑,萬無晷刻離捨之勢,更進日昨未徹之章,徑退私次。伏乞聖慈,察臣館職之理難復冒,愍臣母疾之症在懍綴,亟許準情鐫免,快正逋慢之誅,仍令從便扶救,以光孝理之恩,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2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朔寧郡守洪晉猷。

○李壽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守令未署經甚多,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兪宇基,時在平安道大同察訪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校理李成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爀,以備邊司言啓曰,良役文書査正甚緊,而本司文郞廳安𠍱,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安𠍱單付。

○李壽沆,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四日爲吉云。而今此大報壇祭,當初則雖以親臨磨鍊,其後亦多有遣大臣攝行之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親行矣。

○鄭翬良,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刑曹還送西路賊七名,其同倘發捕間,姑爲下囚典獄矣。其中賊人韓貴才,本月初三日申時量物故,令漢城府依例檢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閔光遇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亟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新啓,天氣向和,時癘漸熾,來頭憂虞,實有不細,不但諸道狀報之日聞,卽聞京城內外,日漸熾蔓。閭民憚於日寒,互相掩置,當部狃於尋常,亦不一一出送,傳染之弊,未必不由於此。且聞活人署,雖自朝家,造給長假家,使之救療,而該署官亦不盡心看護,故病人之出去者,死亡甚多云。事極駭然。請申飭五部,另爲摘發,一一出送,亦令兩活人署,各別救療。如有如前掩置,如前死亡之弊,五部官及兩活人署官,從重論罪。親年七十,不得三百外赴任,朝典則然。通川郡守尹得履,曾在南邑時,旣以親年限滿遞歸。今於三四年之後,得除本郡,冒沒赴任,違越國典,放倒廉義,人言喧藉,久而未已。請通川郡守尹得履罷職。居其土者,不許宰其邑,法意有在,而洪原縣監陳在摶,以本縣之人,遽授其邑,物情俱駭,及今未已。其在遵舊典杜後弊之道,不可仍置,請洪原縣監陳在摶改差。新除授掌令李弘稷,時在公洪道全義縣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三件事及下諭事,依啓。

○李壽沆啓曰,應敎南泰齊,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啓曰,卽伏見黃海兵使具善行狀啓,則外面承政院下,不書開坼二字,莫重奏御文字,有此不察,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韓光會疏曰,伏以皇天眷佑,春宮疹候,不日平復,臣民歡忭,曷有其極?伏念臣罪積禍盈,奄失所怙,命頑理極,喪算遽闋,叩心血泣,更無洎,唯以瞻依松梓,畢命田畝,此其區區志願。不意聖明垂錄,除書儼臨,臣始焉摧咽,感激洪造,繼而驚懼,措躬無地。臣竊有難進之端二焉,請悉陳之。臣蒙顓魯莽,實無絲粟之才,而倖竊嵬科,猥玷從班。自以見識短淺,旣不足以繩愆糾謬,言議凡陋,又不足以激濁揚淸,其不堪淸朝耳目之寄,不待人言,自知甚明。與其冒進而自貽尸素之誚,無寧退而守分求志之爲愈,故從前屢叨言地,終不敢唐突承膺。況今苫塊餘喘,無復人世之念,重以望七偏母,宿抱虛勞之症,沈痼於哀苦之中,瘦削損傷,氣息僅綿,臣左右扶將,抱悶藏痛,誠不知何術以補養,得延其殘年也。當其菽水之日,豈無烏鳥之情?而言念古人日短之喩,不覺怛然增傷,只爲朝夕視護,以保桑楡之光景耳。如使臣,苟可以竭慮,圖報萬一者,則家國忠孝,本無二致,策名明時,職思其居,亦豈非臣子之職分?而心跡旣如是,情事又如是,實無陳力就列之望。其欲承命而敢籲於闕下,則係戀游方,有難暫時離側,其欲姑爲泯默,以俟朝廷之處分,則虛帶臺銜,未免久曠。縣道封章,極知猥越,而疾痛之呼,不容緩聲。玆敢冒萬死仰干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亟許鐫削臣職,俾得專意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李益輔疏曰,伏以臣自遭李善泰構誣以後,闔門危怖,誅殛是俟。天日照臨,鬼蜮莫逃,拯臣於坎陷之中,置臣於衽席之間,慰諭之旨,至勤於絲綸,抆拭之恩,偏及於賤微,只自瞻天感泣,不自知其酬報也。夫善泰疏語之誣罔,略陳於臣兩兄之疏,而至若翰苑一事,專指賤臣而言也。臣何可無一言之辨也哉?其所謂翰苑變通云者,卽改薦爲圈之謂也,而會圈之時,臣適忝史官,迫於嚴敎,冒參其圈矣。旣遵明命,奉行新制,則伊後圈中人之去就,非臣所可知也。欲以此爲陷臣之資斧者,可謂齟齬,而又以言議之目,加之於渺然一新進,簸弄虛景,空中說去,其精神所湊,不但在於湛滅臣家而已。必欲嫁危禍於一代搢紳,其意誠至憯,而其計則誠至疎矣。臣唯以杜門深居,保全軀命,仰佩聖君肉骨之恩,俯盡人子終養之願,乃爲臣究竟事也。今此臺垣言議之職,何爲而及於此身也?噫,言議之關於國大矣。自夫諫鼓謗木之法廢,而言議之官設焉,言議行則其國治,言議不行則其國亂,明君哲辟,所以爲重,而逮至我朝,尤重是道,寄以耳目,俾竭心膂,匡九重之闕失,糾百僚之官邪,使讜言正議,常行於朝廷之上,權奸孽臣,不得擅威福於下。其任如是至重,其責如是至大,臣雖無情勢之可言者,實非如臣巽軟者所可濫竽。況今世道日下,言議二字,爲世大諱,雖不幸有罔上欺下,蠹國害民之奸,臺閣之上,旣無言議,則其誰肯爲殿下言之?藉使古之直言極諫之士,布置左右,日進讜論,其不陷於讒人輩二字之目,幾希矣。至若臣者,初不在其位,已罣此言議之案,其聲罪而臚列者,固難容於鈇鉞之誅,而殿下曲庇,旣寬王章,復授言議之官。臣誠愚昧,專恃寵靈,不自知戒,妄有一言一議之論,則又不知幾箇善泰,粧出何等罪名,勒加臣身。殿下雖哀而憐之,欲全終始,其可得乎?臣雖不肖,世受國恩,願忠之心,夫豈後人?而便同傷弓之鳥,中鉤之魚,實未知作何言議,然後方可免讒人之誣,而亦可酬殿下之恩也。情窮勢蹙,不敢爲冒進之計,上負吾君罔極之恩,下孤人臣報答之誠,臣之情事,寧不悲哉?天牌之下,隨詣闕外,玆將只尺之疏,仰干崇高之聽,臣誠死罪。伏乞聖明,憐臣危苦之情,諒臣難冒之義,亟削臣言議之職,仍治臣罪,以快人心,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應敎南泰齊疏曰,伏以臣老母病勢沈劇,日昨冒瀝微懇,冀蒙矜察,而及奉聖批,以勿辭察職爲敎。臣誠惶悶抑塞,不知所出,乘藥餌之少間,念輪直之苟簡,抑情持被矣。卽聞母病,又添寒疾,頭疼猝劇,寒熱交攻,前患齒齦浮疼之症,乘虛挾感,勺飮不得下,終夜不得寢,昏倒叫痛,氣息懍綴。臣自聞此報,精爽飛越,不能須臾忍住,輒敢投疏,又犯徑出之科,情雖急於歸護,罪實大於擅離。伏乞聖慈,特垂矜愍,將臣所帶職名,亟行鐫削,俾得安意救護,以伸至情,仍命攸司,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平安監司金若魯疏曰,皇天眷佑,東宮疹候,不日平復,擧國含生,莫不歡欣。臣遠滯關外,不得奔奏於舞蹈之列,瞻望宸極,只切攢賀之忱。念臣猥蒙謬恩,冒叨重寄,莅營已踰一朔,道內事,雖不能遍悉,飢癘相仍,貨源未杜。臣非不欲勞心單慮gg殫慮g,少效職分,而才疎力弱,茫無施爲,畢竟將至誤國事而負隆恩,惟有早事丐免,以守古人不能者止之義,而受任屬耳,不敢煩瀆,晩始得見靈城君朴文秀疏,以臣昨秋筵對一句語,過生慍意,橫加詬責,直斷以無識,臣不勝駭惑,繼以一哂也。伊日事,聖鑑在上,公議不死,今不必追事更理,而臣於俯詢之下,只見殿上互鬨之有罪,未知文武輕重之可道,信心直對之說,初無他意於其間,則有何可怒?而事過之後,不思自反,曲生注脚,怒人詬人至此者,抑何故也?當其時,天怒赫然,將施軍律,臣等區區之意,只在於處分之中正,罪罰之均平,而今重臣之言,有若末梢勘律,由於臣之一言,以至罪名之不正者然。信如斯也,聖明飭礪之訓,終不免於不正者,皆臣之罪。厥罪大矣,惟俟重譴而已。橫逆之來,固無足辨,雖然,苟使臣平日見識不迷,言語有章,則必不得此題目於重臣,反顧慙恧之不暇,而旣被詆斥,困阨至矣,揆以廉義,不可晏然仍居於藩宣重地。玆敢封章連籲於九閽之下。伏乞聖明,察臣難安之狀,亟削臣職,仍治臣妄言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辭察任。

2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李重庚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權爀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權爀啓曰,今日次對,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獻納朴春普,正言李益輔,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次對相値,今日法講停。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講官不可不備員,校理徐命臣,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司書曺命敬,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曺命敬單付。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未差代,前正言洪鏡輔,已爲啓下,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命坤曰,召對爲之。

○備忘記,傳于李命坤曰,其欲下敎者,追思昔日也,豈可以儒臣駭擧,中止。閔昌洙以近地,令該府擧行。

○李命坤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司書曺命敬牌招事,允下。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敦寧李秉常疏曰,伏以臣於前冬,病在殊域,久阻朝行。歲時少間,候班賀儀,粗伸誠禮,欲經新年一覲,耐死等待,適會朝家多事,賓次遷就。向者招接大臣,旣出特敎,且命備堂有稟達事,同爲入侍,則臣別無可稟之事,趑趄不進,至被嚴敎重推,已不勝兢惶悚惕。去十七賓廳求對,雖因聖候欠安,未免停退,而臣於伊日,始得赴會。單子旣入之後,冷食成癨,昏迷關塞,幸賴同坐諸堂,入直群醫,蒼黃救療,不至汚穢淸禁。舁還私次,仍以無日不眩,如墜煙霧,近來數次賓對,不得進參,衰境殘氣,已盡澌下,不知此後起動,將在何日。瞻望宸極,但有悲結。仍念此疾,最妨於費用心慮,臣之求解惠堂,一念憧憧,心一挑動,眩輒添却,所有本病,死非不足,而此尤爲目下促命之一端也。臣於此任,旣無難安情勢,而八朔廢務,五疏請免,一段苦心,猶未見諒於仁覆之下。臣誠惶愧無面,不敢復有煩瀆,只願卽日溘死,質暴此心。而特以大限未至,符到亦遲,唯此胸中鬱結,按住不得,如狂如譫,至發於枕席之間者,無非懇迫悶蹙之意,知舊來見,無不慼然矜憐。今若不責誠意之未盡,諉以上穹之高遠,而遂已於扳號,則是自絶于天也。始乃不避僭猥,思所以申籲,而神昏氣短,無以綴成文字。倩構旣欠誠實,呼草亦患艱辛,經營屢日,只陳梗槪。若其重務瘝曠之弊,姑不暇提言,而大率感泣孚格之道,不在多言,顧誠信何如耳。臣涕泣俯伏,唯此之自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辭過矣。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校理李成中疏曰,伏以臣昨在春坊直所,聞母病添重,蒼黃徑出,宜伏擅離之律。聖度包容,誅譴不加,仍有玉署移除,庚牌踵臨,情理方切,未免違逋。只推之命,又出格外,分義所在,豈敢復言微私?而念臣母病,乃是輪感之重症,寒熱互發,氣息如縷。臣方扶持焦泣,萬無暫時離捨之勢。不得已抑情詣闕,瀝血哀籲。伏乞聖慈,垂察矜憐,遞臣職名,以便救護,勘臣前後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司果洪啓禧疏曰,伏以臣病蟄窮衖,聾瞽時事,昨夕始接過去爛報,因京畿監司朴文秀撕捱不赴,特補咸鏡監司,旣已應命辭朝。臣於是,竊有所憂歎者,義不容含默,故不避出位之嫌,略陳越俎之言,惟聖明之裁擇焉。夫文秀曾按北藩,滿瓜而還,又爲句管堂上有年矣,其必有以諳悉本道事情。而適値道臣之新遭臺彈,賑事無以收殺,則今玆之命,雖曰黜補,實惟聖上軫念北道之微權也。然文秀居官莅職之實狀,殿下亦何由知之耶?臣與文秀,未嘗識面,以北路事,承命之後,始與相對。其言煦煦然如有憂國愛民之意,且頗有俊氣,不類齷齪人物,宜殿下則哲之明,亦認以爲可用之材。而臣經年滯北,得之廉察之際,則其貪饕不法,難可殫記。庚申穡事,本非慘凶,而張皇啓達,優得財穀,又榷魚鹽之利,籠盡一路之貨。其時民間之嗷嗷,亶由營門之料辦,通計所備洽爲五萬餘貫錢,而畢竟及民者甚少,其無歸處者,至於四萬之多。及其遞歸之時,已經水災,已判大無,而急於收拾人心,不遑爲日後慮,賑餘穀用之如水,數十石之米,遍及於鄕豪,六百包之穀,帖下於營廳。此外數萬兩封送京中之說,亦復狼藉,而竝與簿書而去之以掩其跡,北民至今怨怒,靡不戟手憤罵。昨年本道之窘急,實由於此。且其幕裨權運萬,卽嶺南營吏,而以能猾稱。營妓二梅,卽文秀所昵,而以妖惡名,表裏和應,干政作奸,其鄙瑣之事,言之可羞。欲二梅之有娠,則祈禱名山,非止一再,而輒費累百緡,爲二梅而求山,則覓送地師,奪給民山,而使不得發狀,又其許多牟利之物,多歸於運萬、二梅。且會寧人崔以峻,以免賤官奴,自前密附於文秀,濫竊縣邑,納馬得職,人皆傳說,及文秀按道之日,㝡爲寵任,奸弊甚多,前監司閔亨洙,杖殺於巡過之時,北人莫不快之。凡其所經營猷爲者,不出於利之一字。其坐地,何如?其受知於殿下,何如?而忍能甘心負殿下如此,其罪可勝誅哉?最所可痛者,自知其所作爲之必有後議,故欲爲掩覆彌縫之計,咸興之半刺有缺,則勸其外兄而求差,本道之方伯有闕,則圖送死友,以致方任畿伯者之移差,而駭人聽聞。臣以前後所聞,欲爲按簿覈出,則道臣邑宰,必爲之周遮,而反有害於目下賑事,故有意而未果。此其奸謀所在,不難覰破也。噫,殿下特補之命,固出於爲北民之盛念,而北民之聞之者必曰,豈朝廷無人,而又使此子來莅我耶?故臣謂殿下此擧,非所以重邊鄙,而適足以輕朝廷也。伏願殿下,反汗新命,仍令嚴處,使貪猾知懼,而邊氓聳聽焉。臣於復命之日,欲爲攙論於書啓,而臣之赴北,旣在文秀去任之後,往事不必一一追提,且適値文秀之以事被譴,不無下石之嫌,故遂復隱忍,以致有殿下今日之命。此則臣之罪也。惟殿下亟降郵罰,以爲人臣不能盡言者之戒,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北伯事,旣知此人決無是理,其在懲遐民造謗之道,宜査已下敎矣。噫,勉飭于爾者,若何?而其他下句,其敢挾雜,越職陳章,良可駭也。

○兵曹判書徐宗玉疏曰,伏以前監司朴文秀,旣有令金吾處之之命矣。臣於此査事,有不可冒當者。言者以半刺求差之說,爲其罪案之一節,則臣以當初差送之銓官,理當自引之不暇,其敢晏然於議讞行査之列乎?伏乞聖明,亟遞臣金吾兼任,以重査事,以安微分,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辭過矣,卿其勿辭擧行。

○二月初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行知中樞申思喆,咸寧君朴纘新,行司直金聖應,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鄭羽良,禮曹參判吳光運,兵曹參判權𥛚,左副承旨權爀,掌令尹光毅,修撰韓億增,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金漢老,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諸臣進伏訖。在魯曰,春寒晩猶未解,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在魯曰,頃以中宮殿問候事請對時,承下敎矣。其後醫女雖承候而未詳,下情憂鬱,今已快愈乎?上曰,初不大段矣。寅明曰,右相則方遭服制,今日引對,不得入參矣。上曰,北道事可悶矣,欲問於卿等。卿等見洪啓禧疏否?在魯曰,其疏出於意外矣。上曰,知人難矣,曾以權瑩事下敎矣。啓禧似多氣者,而御史則善爲之矣。其褒奏北道守令時,鄭汝稷以其或近要譽,故拔之云。此非俗套,可見其周詳矣。今以軍職爲此疏,誠是意外。此人之如是,實未可知,卿等諒之乎?雖曰不知人之致,久留北道,豈不知靈城乎?靈城豈若是無形者乎?在魯曰,此必聞毁言,而以其所臚列者觀之,必無如此之人矣。北路事可悶,亦不可置之矣。上曰,予以尹容必難在職,故爲北民,而有此斥補之事矣。寅明曰,臣於此疏,亦有引嫌之端,徐當陳達,而當先陳本事。洪啓禧疏中四五萬兩之說,朴文秀姑舍勿論,雖他人,豈有如此之理哉?啓禧亦是自好者,且非風聞之比,果爲難處矣。上曰,雖是見欺於人,渠則必有所聞,而爲此擧矣。韓億增新自北來,必有所聞,此事何如?以公心陳之。億增曰,臣爲評事,而異於御史,監司治績,初不採問,且評事所在處,距咸興十餘日程,路遠未詳,而但聞以魚物一款,有民怨云矣。上曰,魚物事何也?寅明曰,以賑資料辦,有魚物事,商賈輩厭之云矣,以假率軍官汰正事,亦有怨謗云,而大抵北道,亦有偏論,近來尤甚。稱譽文秀之言,決不入於啓禧、億增之耳,而所聞必專是毁言。今此文秀事,元非關係者,而北道事,誠可悶矣。上曰,全州謂之豐沛之鄕,而其實北道是豐沛也。今之視北道猶異地者非矣,北道實太王之鄕也。北道人心,予認爲純直。頃者靈城有所陳之言,北道人聞之則必厭之,故予使止之。其後曺允成,又言北路强悍之俗,又兼湖南之狡詐,予以爲過慮矣。今觀此事,北道人心,誠寒心矣。寅明曰,文秀以李載亨事狀啓,北道人亦必厭之。卽今朝廷猶能如此,而外方則此弊特甚,誠非細慮矣。上曰,靈城前以閔鼎重、南九萬兩相事陳達,以爲北道黨戰,南九萬善爲處置云。予於南九萬休致後,見於班行,其人甚剛矣。靈城剛則不逮於其人,而志大故欲效其人,予已慮之矣。洪啓禧有何所憎於靈城,而爲此疏耶?在魯曰,渠則多聞毁言,故爲北道深慮,以爲若送此人,則北道人心失望云,而其言非常,重臣事,亦不可置之黯黮矣。寅明曰,其疏所陳,雖似理外,而啓禧異於臺官,必不以泛然風聞,構重臣死罪。臣不敢徑先分疏,而其在朝體,不可不拿問明査矣。上曰,靈城令該府處之,其査事,嚴爲之,可也。抄出擧條寅明曰,北道事亦急迫矣。尹容當初所遭之外,又有此疏,當卽差送其代,而當品中,無可擬差之人,勢將陞品,而當此末世,所謂私好文秀者,有難差送,非私好而有公心者,亦難得。其中不甚染黨,不反黑白者,惟沈聖希、趙明謙二人,而明謙在外,聖希無故在京,而爲人公直可取矣。在魯曰,臣等當出去議薦,筵中不必指的,而沈聖希似善爲之矣。上曰,予亦有所諒之人,而此人則不但公直,亦甚精詳矣。寅明曰,俄者下詢玉堂,而玉堂未及畢陳矣。上曰,已盡達矣。魚物事外,無所聞云矣。寅明曰,臣於啓禧疏未下批前,不敢引嫌,而尹容除拜時,臣有所陳白,而其疏有若爲文秀掩覆之計者然,此實萬萬情外也。信如其言,則閔亨洙之爲其交代也,何不用意,而乃於尹容時爲之耶?況洪啓禧之差送御史,臣所陳達,若果有掩覆之意,則何必以渠陳達差送乎?臣則以北道荐飢,尹容鍊熟忠實,故欲送之矣。其時尹容新爲畿伯,而於臣亦族也,若顧私情,則豈欲令遠赴北道耶?人言如此,實爲惶恐矣。上曰,都是疑阻,此等處,闊看好矣。宗玉曰,其疏又以尹尙喜事爲言,此則臣待罪東銓時事也。尙喜屢經臣管下,素有治績,故爲官擇人,果爲差送,而渠則厭避矣。寅明曰,拿問則當原情,原情及此疏,自有天鑑之俯燭,在下者何敢煩達耶?上曰,俄者予以疑阻爲敎,而疑阻之云,亦緩矣,此是挾雜也。不亦難乎?寅明曰,此疏雖一字,必爲賜批,然後可無外間人心之疑惑矣。上曰,然矣。上曰,予豈欺心耶?靈城,訓將欲用軍律事,諸臣以予爲恐喝,而予心實不然。其時予自嗟以爲失良將可惜矣,卿等若不爭執,則果將用軍律矣。予不欲無中生有,而靈城其時,旣與訓將,無中生有,今番又再次矣。若卽赴畿伯,則寧有此事?靈城自買而聞此言矣。寅明曰,頃日若有一次節拍,則欲赴畿伯云矣。上曰,予旣以卽爲下直爲敎,則何必更待節拍耶?靈城雖智,而此等處不足矣。予縱無漢昭之明,任使靈城旣久,豈不知之耶?靈城之決不如此,豈待供辭而知之耶?雖書之史冊,後世必以予久用靈城,有此拿處,爲笑矣,此是不問可知之事。而北道人心無狀,此査事不可不嚴處也。啓禧雖見欺而來,旣見靈城,則豈不知其不如此乎?其人曾以閔昌洙事陳達後,又自謂不爲此言,欲拔於筵說,且謂靈城欲生葛藤,此可怪矣。今又越俎進言,予若臆逆,則必責以工巧,而當削職矣。然其人,予亦惜之,外人聞此處分,則或以爲予疑靈城,或以爲有甚處分,而予豈疑靈城哉?其人頃年入侍讀啓辭時,予叱退之,以突兀知之,其後見之則周詳,故屢敎於筵中矣。今其疏如此,誠可慨然,此實査滓未解之致,知人不其難乎?左相頃以滋味爲言,而此等事亦滋味耶?億增曰,朝廷之上,緘默爲事,則有何滋味之可言?洪啓禧之疏,亦係言路,言路開則可謂有滋味矣。上曰,五味中酸甘各有嗜者,誰有嗜辛味者乎?此等事酬答之時,其味太辛,豈可謂有滋味耶?在魯曰,此卽咸鏡南道兵使趙東漸春操仰稟事狀啓也。以爲昨年秋事,荐被災荒,目今癘疫,又復熾發,尤甚邑停行當否及之次邑官門點閱,南關稍勝邑依例行操事,請令廟堂稟處。末端又以厚州鎭革罷後,火底烽臺,新設六處,僻遠迂回,地勢甚高,嵐霧恒羃,每有絶火誤擧之弊,一番巡審形便爲請。咸鏡監司尹容,亦爲狀啓,請烽路巡視外,操鍊點閱,竝停止矣。今春巡操停止,旣有朝令,纔已頒布。烽臺巡審事,往來之際,雖有若干廚傳之弊,相距道里,旣不甚遠,使之別爲簡其騶率,擇農隙,一往看審,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頃因守禦使狀稟,南漢輪操設行事,定奪行會矣。所謂輪操,臣初認爲旁近若干邑矣,追聞京畿八邑外,關東數邑,湖西一邑屯牙兵,皆當來參。而卽今癘疫漸益熾蔓,行伍中方痛之數,亦甚夥然,此則異於死亡,不可立代。且京畿昨年年事最歉,裹糧預待,弊端不貲云。守禦廳輪操,年前纔已設行,此與許久曠廢有異,春操則姑令停止,更觀秋事擧行,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都政時除拜守令,憲府則已爲署經,而諫院則署經無期,夫馬留滯有弊,一司署經者發送,曾有前例。今亦除諫院署經,催促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宗玉曰,臣意則不然。署經於憲府者,或有越署經於諫院之事,此非可廢閣之典。在前或以邑事之緊急,雖有一司署經後發送之規,大政時除拜守令,與此有異。諫院變通,具格爲之,似好矣。上曰,重臣所達誠是,依此爲之。在魯曰,新年慶赦連疊,陽和方布,如非干係惡逆者,則漸次減解,不害於王政矣。李匡誼當初罪名固重,而自上以其非有他情,有所酌處,則旣待以不死,而第匡誼配所,乃是黑山島,絶島中最稱瘴癘之惡地。前後配此島者,不死則移,未嘗有終三年淹者。匡誼之赴配,已至三載,昨年金吾請出陸蒙允,旋因臺啓還收,今聞其瘴病已深,至於將死。朝家初旣貸死,則不必仍置於必死之地,今若特令出陸移配,則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聞卿所達,不覺感歎,而亦不無慨然於左揆者。其時旣有雜議之命,則卿等宜達心事,而恐不越乎扶抑之科臼,趑趄不言,至于此矣。李匡誼爲春坊官時,屢入書筵,故予問元良曰,李匡誼見汝乎?答以俯伏而不見云。予以爲此與蘧伯玉事同,心甚嘉之。卿等以文學,薦進匡誼,而其日擧措,則眞一怪物也。其後徐命珩以爲,匡誼相甚不好,今至於此云。此非筵席可達之說,而其言則是矣。予不知相法,而匡誼之相,果怪異矣,玆事心常歉然者有之。其日因予迫問,渠忽有駭悖之對,是予驅人於迫問之致也。予縱欲處分,旣非欲置極律,則卿等宜緩予,而卿等不善周旋,至有末梢過中之擧矣。至於李匡德,則渠之所爲,雖涉怪異,而其心本直。渠於辛壬,不爲染黨,故予常美之,且是誰之子耶?匡誼當初事,專以疑阻,信惑浮議,實爲詭怪,其後予每欲一諭,而特以初頭處分之大,尙此遲遲。領相所達,出於公心,而左相則予實慨然,特爲從近出陸,可也。出擧條,而擧條中上敎,則以同日召對時下敎書出寅明曰,今承聖敎,自知臣罪。臣於其日事,旣出於倉卒,且未詳乎筵說,而人臣事君之道,所當不顧小嫌,直諫無隱,而臣果以嫌端,終不能一言仰對。今此誨諭縷縷,臣實惶感矣。上曰,古有甘盤、桓榮,而予於李匡德之父,實多所學矣,其人有一段公心,故頃以辛壬年間事,有所下敎矣。霍光進止有常處,史記稱美,而其人則予果慣見,事多天然者矣。霍光猶有不學無識之譏,其人則學文外,識見甚高矣,其人之子孫,若不至太無形,則予豈不宥之耶?匡德兄弟之詭怪,予實慨惜。其父有高識,而亦有固滯之病,故其子學得其父,而有誤學之弊矣。寅明曰,赦令之下,雖有雜犯死罪,竝宥之典,而若其所坐至重,關係不輕者,則不可混入於放送之中矣。前北兵使禹夏亨,當初所坐甚重,而不及行査,因赦遽放,在公非綜核之政,在渠爲黯昧之歸。臣謂凡係贓汚者,雖因赦蒙放,不可不更爲拿問矣。上曰,頃因秋判所達,有所思量,而係關贓汚者,宜不入於赦典。依所達更爲拿問,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曾以文忠公鄭夢周子孫錄用事,有所仰陳矣。其奉祀孫鄭鎬,身死之後,連爲養子,皆無後繼沒,只有年老婦人,日前呈諺單,以攝祀爲請矣。卽聞其婦人又身死,守護祠宇亦無人,誠可慘然。依本家所請,定給攝祀,有不可已矣。在魯曰,鄭鎬之父纘光身沒後,其子鄭鎬幼稚,故纘光之弟纘輝攝祀,鄭鎬長成後奉祀,而鎬又無子而歿,所後子年稚,故鎬之弟錫,又攝祀矣,所後子夭死,故又立其弟爲後,而又爲夭死,竝無子。卽今祠宇無托,雖有遠近間可繼後者,而年皆稚幼,不堪主祀。鄭鎬有從弟鏶,依纘輝、錫例,姑令攝祀,以待年稚者長成,立後奉祀,似宜矣。上曰,前朝忠臣,此人爲首,且有其家前例,依所達,姑令攝祀,可也。在魯曰,非但忠臣,實道德文章節義經綸俱備之大賢也。寅明曰,旣令攝祀,則卽爲收用事,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有區區懇迫情私,敢此仰達。臣祖父母墳山,初非萬年幽宅,自經酷禍,不能無動。昨年幸蒙恩暇,遷父母墳山,而適値農節,且當癘疫,不能久留,僅僅掩土而歸,山役石役,未及完了。今則農節姑遠,將以旬後,下去完役,仍將遷葬祖父母。開壙出柩之後,便是承重喪,其間國有大事,則何顧私義?而如是之際,當費數旬,勢將許久遲滯,以是惶恐矣。上曰,過後斯速還朝宜矣。羽良曰,臣待罪繕工提調,以職掌仰達。本監貢物價米,以北路凶荒,旣已災減,其代自賑廳當爲劃給,而戶曹移文賑廳,則只給役價,而其元貢價米,終不出給。此是本監四季朔進上所用,依他司貢物例,似當出給。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此雖與白大口、生梨等直爲供上祭享之物種有異,而旣是供上,祭享時進排物種,入於災減,則不可白地責納,宜給其代矣。寅明曰,雖異於供上祭享物種,而若不給代,則貢人將白地進排,何可爲此?宜令參酌上下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小民之法外橫侵,固可矜愍,而其中稱以私奴婢徵推,侵責最爲痼弊,小民實無聊生之道。臣待罪秋曹,一依法文禁斷懲治,而有事係朝官者,敢此仰達。前同福縣監李渘,其崇禎乙亥所成奴婢和會文記中,有奴名春男年五十六,而所生初無載錄之事,其七年後二去辛巳,以逃亡,又載戶籍中,此時春男之年,當爲六十二,而亦無所生懸錄者,海西適有親男爲名人,李渘以爲,春男改爲親男云,而別無可據文書,請囑守令,勒作己奴,自辛卯至今,其所侵虐,無所不至。臣取考文案,得其奸情,而或慮意見之誤入,使六郞廳各陳所見,則其所稟目,一如臣見,故已爲從良決給。而李渘非理橫侵,壓良爲賤之罪,不可不嚴治,施以當律,以爲懲一礪百之地,何如?上曰,今聞所達,極涉可駭,遠配,可也。出擧條尹光毅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旣諭何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新除授司諫院司諫許沃,時在公洪道牙山地,正言洪益三,時在京畿陽城縣任所。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近來臺官,惟以謄傳故紙爲事,故頃日閔堣入侍時,有所下敎。而尹光毅本來質野,雖於酒中,猶且進言,今日以耳目之官,初登筵席,豈無可言之事?而只爲謄傳故紙,殊非所期於尹光毅者也。光毅曰,臣言議巽愞,本不合於臺閣之職,每事違傲,亦甚惶悚,不得已冒沒承命,而只謄傳故紙,不能效一日之責,以致聖上警飭之敎,臣誠死罪。言路之塞,未有甚於近日,此固臺閣之罪,而聖上若有來諫之意,轉圜之美,則其寂寥含默,未必至於此極也。目今天災荐疊,饑疫連仍,此正君臣上下修省飭厲之時也。今聖敎以寂寥責臣,臣固惶恐,而聖上此敎,實是感動天心,挽回世道之一大機會也。若因此而益勉翕受之實,則直言讜論,必日聞於前,臣雖被誅罰,爲幸大矣。雖然,臣孤負職責之失,益無所逃,以何顔面,冒居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俄者下敎,意在責備,無則勉焉,其何撕捱?其所陳達,亦涉有理,勿辭,亦勿退待。寅明曰,今番歲抄點下,固知聖意在於嚴懲礪。第金時粲、李台重,豈可謂不爲論議?而所坐之事,則元不大段,曺命采亦無深罪之端,而只以疑似之事,執跡而罪之,似過矣。上曰,曺命采所坐何事?寅明曰,李匡誼停啓事及尹汲論列事也。匡誼事,遽然停啓,似有護私之跡,而尹汲則以尹鳳朝副學望事也。大凡通淸,長官例主之,次官不得任意通淸,此事其時臣亦礙眼,而曺命采之言是矣。此非出於惡鳳朝而然也。亦非求罪汲於無罪之地者也,豈可以事關銓官爲嫌,當論而不論乎?上曰,若公心爲之,則豈以爲罪耶?所達數人,皆不時急矣。寅明曰,臣亦非時急請敍之言,只陳所見而已矣。在魯曰,崔命柱事,右揆頃有所達,而命柱當初事,出於偶爾,且聞武弁公論,則皆以可用之人稱之,而屢經赦典,尙不收敍矣。上曰,命柱劣矣。勸僧還俗,固已愚甚,而異於文臣,欲示弦韋。此非特敍之事,從當爲之矣。億增曰近來法講久停,臣於昨年九十月間待罪玉堂時,一次進講後,更無開筵之事,下情悶鬱。今日適有晝講之命,次對相値,旋卽停止。卽今日勢雖晩,或爲命行夕講則幸矣,召對近間亦停廢已久矣。上曰,近來予氣漸不如前,難於讀書,故久停法講。儒臣所達,大體則是,雖不爲法講,當召見矣。諸臣以次退出。

○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命坤,侍讀官徐命臣,檢討官韓億增,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俄者處分,當出擧條。上敎當親呼,注書書之草冊。上親呼曰,今於卿所達,不覺感歎,而於左揆,亦不無慨然。玆事當初豈乎至此?而雜議敎下之後,因其時卿等擧措之誤,至于此矣。玆事心常歉然者三。一則渠之擧措,極涉可駭,何必召問?而其奏對之駭悖,由於召問也。一則予意豈不欲置匡誼於極律,則因卿等之做錯,末梢擧措之過中也。一則渠有父有兄,豈黨習之肆然?而但疑阻亘心,信惑浮議,其心詭怪之致,有翼輝之後,宜有參酌,欲爲下敎,而以初擧措之大,尙且泯默也。領相所達,可謂切是,而左相之趑趄泯默,爲卿慨然,特爲從近出陸。聖運書畢。上曰,以此書出擧條,可也。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云云。閔昌洙,依李匡誼例,一體處分傳敎命坤書至光誼酌處。上曰,書其姓字,可也。近來於渠心所惡之人,則必去其姓,此非矣。書至驪陽之孫。上曰,驪陽孫,只餘昌洙與翼洙乎?命坤曰,翼洙則身死,卽今只餘昌洙與遇洙矣。上曰,翼洙已身故耶?命坤曰,翼洙昨年身故,以侍從臣,別致賻單子似入矣。上曰,然矣。精神如此,奈何?翼洙與昌洙,年歲幾何?億增曰,翼洙少昌洙數歲矣。上曰,遇洙予未知得,無乃蔭官耶?命臣曰,以學行見稱,且別薦,曾經平安都事矣。上曰,然矣。頃年榜目,有閔百瞻者,是遇洙之子,予初不知遇洙之爲誰,承聞慈聖下敎後,始知之矣。書至辛壬獨超。上曰,昨年昌洙事出後,予於慈殿,垂涕仰陳。慈殿以爲,雖於辛壬年間,此家則無犯矣,豈知今日有此事耶爲敎。此實非獨予言也。書至昌洙詭怪。上曰,匡誼因詭怪,而昌洙不耐黨心之狀,亦詭怪矣。領相以爲,渠出固執,則雖程、朱有言,亦不回聽云。非詭怪而何?書至若故海島。命臣曰,昌洙昨年已出陸矣。上曰,然乎?何時出陸乎?命坤曰,昨年判義禁金始炯,竝擧昌洙、匡誼出陸矣。因趙擎啓辭,匡誼還仍,昌洙則方配羅州矣。上曰,然矣。予今始覺得矣。予初認爲尙配海島,欲令出陸矣。旣已出陸,則與匡誼一體近配宜矣。命坤書畢。億增曰,傳敎中以趙擎之或請仍或否爲敎,此因罪名之不同。凡事當觀事件而處之,今此昌洙、匡誼,非一體竝論之事矣。上曰,儒臣非矣。趙擎固不公矣,大訓之下,昌洙上疏之言,實爲駭悖,豈不非乎?渠之生活,於渠幸矣。億增曰,匡誼負犯何如?若與昌洙,比而同之則不可矣。上曰,或慮如此,此處分傳敎,竝欲下敎,而事近臆逆,故止之矣。儒臣之言,果符予始慮,昌洙、匡誼,豈皆可生之人乎?匡誼以自歸犯上遲晩,昌洙則大訓之後,以逆論斷者,反謂之忠,豈可曰此輕彼重乎?命臣曰,昌洙書呈其弟之疏,欲暴其心事,此則猶有可諒者矣。億增曰,雖以自歸犯上,與不耐黨心之招觀之,輕重懸殊矣。上曰,儒臣敢爲黨習,極爲駭然,竝遞差。此傳敎,爻周還入,可也。命臣、億增退出。上曰,儒臣事,極爲非矣,焉敢若是?渠敢以予爲誰乎?竝門黜。上曰,韓億增有如此之心,而勸予讀書乎?徐命臣頃年殺不辜之說,已極可駭,而今此處分,自以爲此機可乘,又復如此,良可駭也。人固未易知。洪啓禧,予初以爲突兀人,御史後見之,知其爲周詳,忽爲此疏,豈不慨惜乎?予以靈城爲買,聞其言矣。億增頃年入侍,未知何事,而渠以爲,曾於被譴時入侍云,故予不更問,而其時應必爲如此擧而被譴。近觀其人,頗可矣,今又如此。予初不知昌洙之已出陸,欲與匡誼,同其處分,此卽予追思昔年愴感之致。昌洙無可言者,而一念耿耿於昌洙,此非爲渠也。匡誼則特念甘盤之故,旣令出陸,生三事一之言,非王者所可論,而旣移匡誼,又移昌洙者,欲防彼此之議故也。福澤之言,聽之者誰,而匡誼敢爲此啓乎?此固可殺,而自歸犯上之招,豈非予所敎耶?匡誼之以此遲晩,可謂劣矣。昌洙黨心衝動之說,渠自發口,而以締結宦寺爲忠,其罪尤如何也?渠豈可生之人乎?今以比同匡誼爲汚,匡誼豈非人耶?今若曰,事件各異,不必同時處分云爾,則猶或可也,而儒臣乃以不可同罪爲言,寧不駭乎?趙擎之發啓,予果忘却,俄纔覺得,而其時果以不公知之,而心非之矣。感歎領相,慨然左揆,旣移一人於近地,故不待在下者陳請,欲同爲出陸,旣知出陸之後,仍欲同移近地,此實予一段公心也。閔通洙以此焦心而死矣,今日處分,陟降倘諒予心矣。渠以不可比同爲言,此固非矣,而況以昌洙反輕於匡誼云者,其果成說乎?若使一邊言之,則必以昌洙爲重矣。今日入直承旨入侍之命,有意矣。每令承旨呼寫傳敎之際,或有停筆論列之事,而今日見省記,則承旨皆好矣,故仍命召對,而儒臣爲如此擧措矣。予近來氣憊,實難臨筵開講,夜來無眠之時,或臥誦古書,而此亦心內不便,常自歎以爲,從今不能復讀書矣。若如前日之氣,則雖次對罷後,宜卽開講,而自量筋力,不能生意。儒臣纔有勸講之言,予亦責勉尹光毅之餘,前頭且有齋戒,故雖許召對,而痰入脚部,氣且憊甚,强作出臨,猝見此擧,能不慨然?予則望億增,而渠負予所望矣,予若脫此,則不見如許奇怪景像矣。承旨書之。傳曰,噫,今日次對,李匡誼處分,豈他乎?感領相之陳達,常欲心于一諭者矣。旣處分之後,不覺閔昌洙之已出陸,追思昔日,愴然于心,一體出陸之意呼寫,因儒臣奏達,知已出陸,更無下敎者。而其寫過半,或近或遠,非予愴心之意,仍命近配。噫,匡誼、昌洙,事件雖異,關係則重,今者酌處,非爲渠也,則焉敢扶抑?其若扶抑卽匡誼二也,昌洙二也。下款欲諭,事近臆逆,故不諭,則噫,雖涼德,心自曰公,而下番儒臣之先護趙擎曰,重匡誼,此雖不陳達,曰輕昌洙者也。上番儒臣之不遵頃者帳殿之飭,隱引往者殺不辜之意,肆然陳達,初欲下敎者,果非臆逆也,極涉無嚴。尤可駭者,于今氣力,豈再臨殿?而感儒臣之陳達,特命登筵,所諭公心,則焉敢若此?頃者大諭,蓋由於此。其在嚴堤坊樹君綱之道,不可不嚴懲,校理徐命臣,副修撰韓億增,竝削其職。命坤書畢。上曰,予臨御幾二十年,一無枉殺之人,匡誼遇予故生活矣。辛壬年間,誰有顧念陟降之事耶?昌洙其時,若用極律,則渠將何爲?調劑均用,寔予苦心,頃日彼翰林,欲補權管矣,入來後見之則頗可,故予心語以爲,若補權管,幾不得知其面矣。大訓之下,雖有黨心之人,何敢萌於心而發諸口乎?以此推之,洪啓禧之疏,亦出於黨心,予皆見欺於諸臣矣,良可慨也。諸臣以次退出。

2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齋戒。

○鄭翬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尹心衡未肅拜,掌令尹光毅,持平閔光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雪後寒緊,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少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當依前下敎,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繼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眩氣一樣,而頃者旣諭卿,人之應乎事者,精力而已,精旣銷矣,力已耗矣。噫,以予所經,至此豈所料?雖然,朝廷寅協,治效若意,豈乎至此?幾年苦心,黨習一樣,爲世大訓,視之尋常,吾事畢矣之敎,其將文具矣。覩其表則似乎調劑,察其影則比舊一樣,此等之時,精力雖强,爲君可歉,況縱恣護昌洙,此豈遵大訓之意乎?雖然,綱猶在手,幺麽小臣,奚足道哉?擧此可知群心,今則豈特影乎?其以匡誼爲直臣,以昌洙爲忠臣,將至公車矣,大訓之意焉在?其慨然者,目今精力眩氣,値此雪寒,豈可竟夕應事?而以昔日講學之心,特召儒臣,意可想也。而下敎匡誼,一端公心,特寬昌洙,追思昔日,則敢曰其機,放恣以達,講冊猶掩,擧措爲駭。往者書自我自,心常歉然,此亦由於强力講學之致。儒臣侍講,作小報上文具,竟夕殿坐,氣益憊矣,雖日服十貼,其何益哉?欲止之意,旣諭頃者,此正淸心先於補養也,何必入診?止其湯劑,亦止問候,以予淸心調理。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右議政趙顯命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傳于權爀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重庚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修撰朴弼載由限已過,副應敎李天輔春坊入直,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次對罷後,日勢不至甚暮,而諫院不備,省鞫不得爲之。初六日國忌齋戒,初七日國忌正日,初八日弦日,此三日,亦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此啓昨入今下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兼弼善李天輔,連日入直,以本職違牌,禁推傳旨捧入故出去,輔德、兼輔德、文學、兼文學俱未差。弼善閔百行,謂有親病,不爲行公,上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弼善閔百行,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言啓曰,生鮮廛人等,逐日呼訴於本院曰,莫重日供生鮮,非不欲竭誠繼供,而春氷未解,凍魚已盡,新魚未産,若不及時變通,將未免闕供之患,願以雜魚及活鷄參半代捧事,斯速入啓變通矣。卽今形勢,誠如所訴,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參半代捧之規,而事係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參半代捧。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得見洪啓禧論朴文秀疏,其中以北路人崔以峻濫竊縣邑,納馬得職爲言。以峻之除兔山縣監,卽臣待罪東銓時事也。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始以峻,以兵曹堂上軍官,從都巡撫南討竹山破賊之日,臣望見衙後山上,有人與賊劍鬪,旣而斬賊首,鼻端被刃,流血而歸,問其名則以峻也。臣心壯之,故入銓後,卽擬守令,蓋所以褒顯之,以爲後人勸也。而今啓禧疏如此,夫文秀之未經東銓,啓禧亦知之,則其意蓋疑以峻,納馬於文秀,而得職於臣也。此與臣親自納賂賣爵,相去豈能以寸哉?安竹之戰,受賊刃者,獨以峻及訓局馬兵安就章二人耳。臣曾於筵中,有所陳達,而在西銓則差就章邊將,在東銓則擬以峻守令,此豈臣聽文秀言,而私於以峻也哉?然人之爲言如此,已極悚澟,而以臣之故,又添文秀一重罪案,亦非臣心之所能安也。玆進短箚,略暴事實,乞蒙斥罷,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等之時,此等之事,何足撕捱?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2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坐直。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

○李重庚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宗廟奉審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權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藥房三提調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卽今氣甚憊,姑觀之,當許對矣。

○李重庚啓曰,副提學李鼎輔,副應敎李天輔,修撰朴弼載,昨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爀啓曰,副校理金尙迪,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弼善閔百行,纔已違牌,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校理金尙迪,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2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爀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尹心衡未肅拜,掌令尹光毅,持平閔光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玉堂備員,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氣憊之候,其有差勝之勢乎?臣等旣承姑觀許對之敎,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强力寒殿,黨gg當g風所觸有感氣,旣下敎于醫官矣。蘇薑茶劑入二貼,勿爲入診。此是微感,只湯劑繼進日,問候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李重庚曰,曾已下敎矣,慈殿未及聞知,政院若有起居之節,則必將上聞於慈殿,然則湯劑亦不進御,其宜止之。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出陸罪人閔昌洙,近地移配事,命下矣。閔昌洙,江原道原州牧移配,而仍前罪目,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黑山島嚴棘罪人李匡誼從近出陸事,擧條啓下矣。李匡誼,公洪道公州牧,撤籬出陸,而仍前罪目,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狀啓,大司憲金鎭商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李命坤曰,俟間上來事,回諭。

○以公洪監司狀啓,林川居白克三妻崔召史等燒死事,傳于李命坤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鄭翬良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宋寅明,以禮曹參判吳光運疏批中有不敢聞之敎,待命於金吾門外,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命召仍令此去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宋寅明,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以衰竭之氣,積有勞瘁,常懷不時顚仆之慮矣。三昨賓對退出後,已覺受感非細,而再昨日次問安,昨日請對,又强疾進參。適値春寒,甚於嚴冬,晨昏往來,終日觸冒,以致症情頓然添加,百骸皆疼,精神昏瞀,咳嗽苦劇,喉門如裂,因此而達夜不得交睡,膈痰極盛,呼吸亦甚喘急。觀此頭勢,似無時月內復起之望。今日藥院問候,竟未致身,連伏承聖體氣憊之敎,又伏聞日昨召對,有脚底痰結之敎,不可不入診詳察。皇壇親享,決難强行,亦宜早許攝行,故必欲暫借前席方寸之地,而不能得。今又身病如此,末由詣闕申請,情虧罪深,只自瞻結悚隕。且臣於聖上近日事,竊有所憂慨者。聖上之因李匡誼事,特命閔昌洙一體近移者,寔出於德意公心。而聖敎中元無提論於兩人罪犯輕重,則玉堂之率口陳達,固爲不急之辨,宜其不槪於聖心。而但念此與疏啓有異,不過語言微節,聖上只合談笑而誨責之,事過則忘之而已,雖或加之以罪罰,亦何至於大聲以色乎?因此而聖衷激惱,辭敎過中,實出意慮之外,其有歉於涵養之工,有妨於調護之方,爲如何哉?況玉堂雖有可怒,臣等何與焉?而終不許暫時召見,逐日相率而入,相率而退。顔子之不遷怒,恐不如是,中外聽聞,安得不驚惑而悶鬱乎?藥院問候之批,閉門後始下,尤是前古所未有,而自今日伊始矣。如臣庸賤,忝在大臣,平素不能見重於上,誠忱又不足以感格,連兩日終夕俟命,而一未蒙進對,故遲賜批,輒限以昏暮。是則聖明之過擧,緣臣無似而致之,莫非臣之罪也。臣誠反顧慙悚,無面對人,其何可靦然冒據於百僚之上乎?伏乞聖明,先治臣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仍命鐫臣職名,俾得自靖其廉隅,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於宰臣之批,氣愈,諭於卿矣。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等昨伏見藥院啓辭之批,固已相顧驚惶,繼又聞藥院求對,不得請,則益不勝憂慮悶迫之至。見今春氣未舒,寒威尙峭,聖候宜先節宣,臨殿有妨靜攝,則聖上之不卽許對,俾待他日,亦其勢然也。然此在藥院批敎之後,萬一聖心,或有激惱於罪儒臣之餘,而猶有所不釋然,則此於聖德,非小累也。召對時儒臣奏對,臣等未得詳聞,而設令其言,果涉黨私,此不過其人之可罪而已,干他人甚事?而在聖上,尤何足毫髮動心?借曰群下之不能脫然於宿習者,推此可見。而信如是也,則以聖上物來順應之道,惟當隨其發見於言與事者,而參以情罪,明示責罰,以益勉其自新而已。初不必以將迎之私,自惱聖心,以累其虛靜之本體,而又何至轉輾靳固於藥院保護之節也?伏乞聖上,忘怒觀理,洞然開示,卽於臥內,許令藥院入對,以解擧朝之惑。若曰,臣等初旣不能對揚,今又不免妄度,則亦願亟置典憲,以勵群工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諭於領相之批,其何撕捱?卿等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禮曹參判吳光運疏曰,伏以臣至愚魯,最居人下,而第其憂愛之忱,根於秉彝,況受殿下知遇曠絶之恩,圖報一念,寢食不忘。而家在郊隅,凡有夕報,翌朝始聞。今日早晨,伏見昨下藥院之批,十行絲綸,亶出憂慨朝象之至意,人孰不感動?而臣則獨自竊嘆曰,吾君又動乎氣矣。聖人以天地爲量,自天地視之,則其人何等幺麽,其事何等微塵,可配則配之,可削則削之,事至而不動乎氣,事過而不留于心,又何足以費天地之聲色,而介天地之度量乎?天地之間,萬品不齊,天地則竝育而陶鎔之,栽培傾覆,福善禍淫,物各付物,天地則無爲。若使天地,逐物而勞其精神,隨品而大其聲色,則天地之氣,亦幾乎耗矣。區區愚忠,爲此之慮,昨冬啓覆臨罷時,謹以循乎理不動乎氣七字,仰獻前席。夫孺子滄浪之歌,至鄙俚也,孔子採之。聖人聲入心通,雖至愚之言,而自聖人聽之,則無非至理之所在。臣之言辭,雖不敢比數於孺子,若其斷斷血腔,亦非出於掇拾應比之科,則意或聖聰,不鄙而採之。以今觀之,殿下無所省察於氣分,而臣言未蒙有槪於聖心也。殿下以淸心二字爲敎,今日之事,第一無過於此。大哉之言,超越百王,而臣愚死罪,竊恐帶氣說去,話頭突高,或於沈潛精微之境,眞實喫緊之工,易有疎略也。以殿下聖哲之資,典學之久,而每於發處,欠却寬和平易之象,常有急迫激惱之意,是殿下有闕於涵養而然也。此一段工夫,當在未發之前。蓋喜怒哀樂之未發也,屬乎靜而純乎理。理雖該括動靜,惟靜時理字重,動時氣字重,蓋動者氣也,使之動者理也。其動而過當,發而不中者,是氣不聽命於理,而理不能管攝其氣也。理者君也,氣者臣也,氣之從理,如臣之從君。殿下一心上,氣不聽命於理,則其何以管攝一世,而會其有極乎?以理發者,沛然行其所無事,無物不化,以氣發者,招拂而扞格,愈治而愈不定。今日黨禍滔天,靡所止泊,何莫非群下之罪?而抑恐殿下中和之工,未得其要而然也。朱子大賢也,李延平憂其有心恙,而勸令涵養於未發之前。朱子亦每以太陽之證自警,而又嘗與人書曰,日用工夫,止以察識端倪,爲最初下手處,以故闕却涵養一段工夫,使人胸中擾擾,無深潛純一之味,而發之言語事爲之間者,亦常急迫浮露,無復雍容深厚之風云。夫以朱子之大賢,而其自責勵如此,則豈非我聖上之惕然警省者乎?嗚呼,聖人之血氣,有時而衰,聖人之志氣,無時而衰。志氣主理,血氣主氣,殿下之氣益憊者,以其主氣而不主理也。鳶飛魚躍,與恭己無爲,一般氣像,此何嘗費一分氣力哉?施其所當施,罪其所當罪,忠佞枉直,各循其理,何嘗見明鏡疲於屢照哉?君哉舜也,嵬嵬乎有天下而不與焉。不與云者,謂其以理治天下,而不以己治天下也。故曰,可怒在彼,舜何與焉?舜何嘗有怒,亦何嘗因此而氣憊哉?嗚呼,黨論之禍,可勝言哉?此端一開,此名一立,未嘗不至於亡人家國而後已,覆轍滔滔,歷代皆然,而未有如皇明之酷者。神皇帝憤疾黨論,入于骨髓,疑一人而遍疑百僚,怒一事而移怒萬事,謂廷臣皆無足與有爲,謂國事不復入心,於是閉閤深居,無所都咈。上下無相信之情,君臣無相重之義,馴至於人心渙散,百度盡壞,天下事一去而無可及矣。臣讀史至此,未嘗不歎息而流涕也。今日廷臣之負我殿下者,其罪可勝言?而所可幸者,聖上不以群下之有負,而或懈於訓迪,不以聖志之不傒,而或弛於振刷,時或不免於激惱,而亦皆不遠而復,是誠皇天祐我宗祊,啓我聖衷,使不與前代黨論之禍,同歸於一轍也。嗚呼,盛哉。然殿下處分之際,動氣如此,則天理日弱,客氣日盛,一人二人,安知不至於厭薄群下?一事二事,安知不至於膠固聖志?臣恐淸明剛健之體,奮發有爲之志,日銷月鑠於不知不覺之中,而他日國事,茫然無稅駕之地。如臣蟣蝨,雖欲糜身粉骨,以死報國,曷若及此無事之日,萬一有補於本原之工,救之於未然之前乎?嗚呼,殿下所經,誠史牒所罕有,至今群下思之,莫不寢驚夢愕。而第伏念聖人所以作聖者,常在於所經,故孟子論苦勞拂亂,動忍增益,則歸之於皇天之玉成,未聞聖人以所經之艱險,而或生懈弛之念也。伏願殿下,益勵聖心,益懋聖學,每於夜氣淸明之際,體認大本,則方當七情之未發也,前面之事物已過,來頭之思慮未萌,點波不動,天理之全體在此。於斯時也,少忘則昏塌矣,少弛則放失矣,過求則亦成已發矣。輕輕收拾,常存戒懼,涵養大本於寂然湛然之中,然後省察工夫,方有次第着落。其發於辭令施之擧措者,無不泰定寬廣,和平安舒,日用動靜,無非天理,其充牣發用之妙,有不可形容。若與激惱膠擾之時較看,則氣象果何如哉?是不但爲聖學養心之要,其於節宣保攝之方,亦大有益也。噫,聖壽値知命之年,元良定元服之禮,而陽和發育,萬姓歡忭,歲首蘄望,非比常年,則此正殿下因時乘勢,視以一初之大機會。而停止湯劑,不許診候之批,似有不得其平之氣。臣之焦憂抑塞,倍切於前日,治疏將上,適値國忌,達宵繞壁,待曙呈徹。伏乞聖明,憫其愚而憐其誠,不以人廢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隨事以勉,深用尙矣。而噫,相臣、廷臣,其謾我矣,甘乎辛乎?精力旣諭藥院之批,卿亦入侍親承矣,其猶强力,爲垂元良,大訓可知,力又憊矣,淸心之外,復何道乎?環顧廷臣,顧瞻寥寥,卿猶勉我,猶有臣矣。予雖紀綱筋力雖軟,豈爲幺麽小臣費心乎?其慨然者深矣。

2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

○權爀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尹心衡未肅拜,掌令尹光毅疏批未下,持平閔光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上候方在靜攝中,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權爀啓曰,卽者左議政宋寅明,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傳于權爀曰,精力雖微,爲軍民之心豈微?春寒若冬,高殿之上,思悶下民衛士耐寒,其令該曹上下藁席,上番騎軍最涼衣者,襦衣題給。

○權爀啓曰,卽者左議政宋寅明,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昨與左揆,聯上小箚,略貢愚忠,及承聖批,未蒙開可,惶悚慙恧之極,宜不敢更有煩瀆。而目今首相引病,左揆胥命,上下否隔,國事泮渙。臣達夜憂歎,彷徨不寐,復入文字,仰干崇嚴,惟聖明少垂察焉。臣竊以吳光運批旨中,豈以幺麽小臣,費心之敎觀之,則上心之激惱,似不在於儒臣筵對之不槪,別有他端而然矣。臣等誠不肖無善狀,若大若小,孰非罪過?而欲求聖心之所以激惱者,則誠不知的在何事,其愚昧昏鈍,不足以奉令承敎,則誠臣等之罪。而辭令失平,擧措乖當,有以駭衆聽而貽後譏,則亦恐非聖德之光也。妖沴之干於正氣也,上天赫然動威,以雷霆擊之,旣擊之則天開日朗,寂然若無事。萬物聽雷聲而戒懼者,以其發之不數也。如或不然,日轟轟燁燁於上,而不知止,則天威不幾於損,而下不有狃,而玩之者乎?殿下亦臣等之天也。穆穆在上,明明照臨,有罪無罪,無所逃形,生殺黜陟,當於理而已。舜之誅四凶也如此,天下所以感服也。今殿下則不然,微有觸激,發輒不中,若不大聲疾色,振蕩天地,則又或憧憧介介,中自煎熬。絲綸屢形,而旨意愈晦,上下不交,而疑惑轉深,比若雷有非時之擊,而天有竟日之怒,將何以通萬物之情,而成四時之功乎?閉閤却膳,殿下自知其過,而悔之已久矣,旣悔之則宜不可復爲,而元輔之求對不得,猶夫閉閤,湯劑之不許劑進,幾於却膳,一之再之,愈往愈過。嗚呼,堯、舜有是乎?文武有是乎?殿下平日所自期者如何?而聖德未聞於日新,過擧漸歸於迷復,此豈所望於殿下者哉?臣方頌gg訟g罪之不暇,而又敢干冒如此,其僭猥固可誅,而區區忠愛之誠,宜所察納。伏乞聖明,平心下氣,更加三思,先許藥院入診。仍召臣等,庭臣中罪有無大小,明賜下敎,商確可否而處之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雖黨習不悛,幺麽小臣,奚足道哉?但可駭于今者,量于心者,氣愈當諭。卿何往勇而今弱乎?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工曹參判元景夏疏曰,伏以臣方待罪金吾兼任,而前監司朴文秀,有拿處之命。臣於文秀,爲姨從兄弟,旣有親嫌,則區區私義,有不敢參聞於議讞之際。玆敢略控短章,仰瀆崇聽。伏乞聖慈,亟遞臣金吾之任,以嚴査體,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陳許遞焉。

○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沈疴在身,與鬼爲隣,勿論職事緊漫,初無望於陳力就列。而臣於前疏,不敢引疾而乞恩,誠以臣所陳私義,上關朝家名敎之重,下係士夫廉隅之防,其不容抗顔冒進者,不待有病而已決故耳。若臣辜恩慢命之罪,惟萬戮是甘,臣方悚息以俟。及伏奉聖批,不惟不準所請,特勤恩誨,至以下敎之下,其在道理,豈可一向處鄕爲敎。鐫責之旨,嚴於秋霜,虛佇之意,藹若春溫,臣祗擎莊誦,不自覺汗淚之交逬也。噫,犬馬戀主,物性則然,臣雖頑迷,尙異木石,眷係城闕,憂愛君父,豈獨無天理人情所同得?而臣又出入保護之列,屢奉起居之問,仰諦聖候於外臣所不知者亦多矣。區區私心,何嘗一刻忘其憂而自安,退伏鄕井之遠乎?向臣春官時所被嚴旨,實非臣子所忍聞,而臣猶轉動不得,終蒙鞶帶之褫,意或天鑑之明,已有俯諒,而今者聖敎,又復及此。此臣不忠不誠之罪,益無所容於天地之間也。顧臣負犯,雖斧鑕嶺海,有不足以蔽其萬分之一,尙何可擬議於長六官摠百司之任乎?身詣司敗,囚服胥命,卽分義所當然。而臣自頃行路觸傷以來,素患風症,挾感輒發,一添再添,頓至十分地頭。手足麻戰,不能運用,精神恍惚,無所管攝,艱於言語,昧於視聽,頑痰膠結,胸膈叫悶,欲絶之形,視前狀病作之初,又不翅倍劇,不待醫言,而明知其死在朝暮矣。玆不得不席藁私室,冒上請譴之章。伏乞聖明,明示典刑,使爲臣不忠者,知所懲焉。且念名器至重,尤非負罪待勘之身所可一日虛假,亟將臣職,先賜罷削,以嚴國體,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行公。

○掌令尹光毅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入侍,伏覩終朝廈氊,酬應如響,竊伏幸聖候之稍復天和,引避之際,妄陳疎戇之見,非惟不賜郵罰,誨勉備至,益仰聖度優容,開廣言路也。因儒臣之陳達,卽命召對,有以見聖上勤學之念,不懈終始也。島陸兩罪人,一時稍從內移,亦有以見聖心如天地之大,而處分出於至公也。心甚喜幸,以爲國家事可庶幾,而世道有挽回之期也。今於千萬意外,乃下藥院之批,噫,殿下何爲此過中之擧也?臣竊不勝驚慮憂歎也。殿下聖學高明,卓出百王,臨御已久,備經事變,凡於事物之至當,順以應之,不必過費聲氣,煩惱淵衷,奈何因一微事,乃有此臣子不敢聞之敎乎?夫黨之一字,實爲亡國之痼弊,朝議分裂,世道橫潰,將至於莫可爲之境。凡爲臣子,而敢不悛黨習者,責勵,可也,譴罰,亦可也,何足以過煩聖慮乎?彼兩儒臣之日昨所陳達,筵席語祕,臣未知語意之果如何,而旣已嚴敎譴削,則尤何可以此事,留着聖心乎?臣愚死罪。卽今朝象之不能安靜,雖臣下之罪,而殿下若寬以容之,剛以制之,用捨黜陟,一任大公,規模一整,紀綱自肅,則自可有調劑保合之望。殿下何憚而久不爲此,有此激惱太過之敎耶?此臣之所以中夜拊枕,繼以長吁永歎者也。臣以孤根弱植,蹤跡畸危,猥被聖上不世之眷遇,昨又承醉中不匡救之敎。臣雖至愚極陋,寧不知感?聖躬若有闕失,則誓欲不顧一身利害,盡言無隱,以少酬聖恩之萬一。素所蓄積,自聞此敎,憂心耿耿,略供短章,仰陳愚忠。伏乞聖明,納臣微懇,卽命藥院,依例診候,以重保護之道焉。且臣於臺職,蹤地臲卼,言議拙訥,決無仍因蹲冒之勢,而賤疾痰癖之症,觸寒添劇,胸膈痞塞,食飮專廢,貼身床席,無望供職。伏願亟賜遞罷,以便將息,以安微分,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宰臣之批,筵中勉飭之下,爾亦顧瞻中一人。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2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坐直。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慶州府尹宋徵啓,交河郡守朴弼琦,信川郡守兪崶。

○李重庚啓曰,來初十日文臣製述,取稟。傳曰,停。

○藥房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啓曰,春寒無異嚴冬,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微感之候,蘇薑茶進御後,其有差減之效乎?前劑入二貼,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當進之劑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微感之候雖歇,眩氣一樣,湯劑觀勢矣。勿爲入診,二三日後問候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官所傳之言,王世子右手腕近處有癤患,夜來有滲漏之候云。臣等不勝驚慮之至,臣等卽率御醫及鍼醫入診爲宜,惶恐敢啓。答曰,今則自潰矣,只皮子欲開之。慈殿姑不知矣,問候則勿爲之,可也。

○藥房口傳再啓曰,雖有只開皮子之敎,受鍼諸具,旣已備入,則在臣等道理,不可不詣閤,惶恐敢啓。答曰,今若提調入侍則必憊矣,自內爲之有前例,予觀而爲之,則愈於提調,中外且似動矣。慈殿姑不知之,退去本院宜矣。

○權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省鞫,委官方在待命中,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右議政趙顯命,率備局諸宰求對矣。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來詣請對矣。

○傳于權爀曰,領相如可入來,入來之意,使史官傳之。左相有下敎事,入來之意亦傳之。

○權爀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陳疏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爀曰,領相入來,則追後入侍,已入來大臣先爲入侍。

○記事官任師夏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病勢苦重,房闥之內,末由起動,未克承命趨詣,不勝惶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金漢老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左議政宋寅明金吾門外待命所,則以爲,人臣之罪,莫大於謾君,而臣之無狀,負此罪名,來伏金吾,恭俟嚴誅,雖承勿待命之敎,而亦不敢爲還次自安之計。意外史官,承命儼臨,諭以有下敎事,仍令入來,臣伏地祗承,感淚如雨。聖上旣寬金木之誅,許以文石之對,在臣分義,宜卽竭蹶趨承。而第臣負罪至重,雖蒙聖度曲貸,終不敢以免罪爲幸,揚揚趨命,違逋之誅,尤無所逃。如蒙聖慈,不卽加誅,則謹當以文字,冒死自暴,席藁惶懍,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趙雲逵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幸於史官之歸,略陳病重末由起動之狀,卽於千萬意外,史官又臨,傳宣聖諭,有目今量者關係至重,卽爲偕入之敎。是臣之病狀,猶未蒙天日之下燭,其或有一分可强也。臣衰老積瘁之餘,重感近日酷寒,晝夜叫苦,眞元大陷,見方㱡㱡床褥,雖欲忍死强起,而終不可得,虛辱召命,只自席藁待罪本事。今因史官,承聞大略,區區之愚,或恐聖心,過於思量。兩大臣方入侍,惟願俯加詢問,反復論難,使聖朝刑法,務歸至當,幸甚。臣旣不能入侍,敢以入侍所欲陳者附陳,不勝惶恐云矣。

○傳于權爀曰,領相家,卽遣御醫,不離看病,逐日書啓。

○都承旨李壽沆疏曰,伏以臣職忝保護之列,昨日又請入診,又不蒙許對,竊不勝憂鬱悶迫之至。卽今氣憊之敎,出於口傳,脚部痰結之敎,下於召對,問安之批,又有感氣之敎矣。以前後下敎觀之,聖候有不安之節,而一番入診,過三日,未蒙允許。不但藥院諸臣之惶悶抑塞,實非大聖人愼疾之道。伏願亟賜診察,以爲議藥之地。臣伏見宰臣之疏批,有相臣、廷臣謾我之敎,臣未知何大臣,以何事誤達,致有殿下之此敎。而竊伏念,近日登筵之諸大臣,均蒙千一之契遇,斷斷血忱,秪知有國事耳。筵席之奏對,事機之懸度,雖不能一一符合,此豈爲謾殿下之歸哉?何殿下不少諒察,遽以謾之一字,輕易下之,有此過中之敎耶?噫,廷臣之負殿下則多矣。建極之治,是殿下幾年苦心,前後惻怛之敎,足以孚豚魚感鬼神,而且今大臣之血誠奉行,盡心調和,亦可質於神明。然彼廷臣平生痼疾,終不能一齊蕩滌,隨事觸發,寅協未易。聖心之激惱,固其所也,而聖批中豈爲幺麽小臣費心之敎,誠得之矣。渠雖無狀,復踵黨習,則譴斥之,可也,罪罰之,可也,何至費殿下之心氣,亦何至移責於大臣耶?殿下試看今日之國事,民憂溢目,朝象不靖,殿下所倚毗而彌綸之者,只是數三大臣而已。今以意外之事,過中之敎,大臣不安,國事渙散,則此豈殿下心腹倚毗之意耶?宰臣批旨中大臣謾我等敎,亟爲反汗,使聖敎不至過誤,大臣得以安心,恐不可已也。且都提調臣金在魯,藥院待候,連日憂悴,身病猝重,强力陳箚,以效匡救之語,兼暴實病之重,而聖批旣無開納之意,且無看病之敎,此亦有欠於敬大臣之道。臣職忝唯允之地,且兼保護之責,故不自揆人微辭拙,敢以草草數語,妄效芹曝。伏乞聖明,一賜照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陳尙矣。旣諭領相,不滿於大臣而然乎?今則已諭矣。

○初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玉堂請對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鄭錫五,咸寧君朴纘新,行司直金聖應,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鄭羽良,吏曹參判李益炡,禮曹參判吳光運,兵曹參判權𥛚,工曹參判元景夏,左副承旨權爀,持平閔光遇,校理李成中,修撰金尙迪,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金漢老,記事官趙雲逵、李毅中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臺官牌招啓辭,命置之矣。中官混下,所當令該府處之,而此是生疎之致,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顯命曰,春寒異常,聖體若何?上曰,批旨已諭,而大體一樣矣。顯命曰,藥院問候之批,以眩氣一樣爲敎,不至苦劇乎?上曰,然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顯命曰,俄於賓廳,始伏聞王世子手腕有癤患,有開穴之擧云。風寒可慮,勿爲受風好矣。上曰,右手腕有小癤,初欲開穴,以自潰之故,略開皮膚矣。顯命曰,臣以無似,忝居重任,旣不能對揚德意,又不能奉令承敎,以致聖心激惱,無非臣等之罪。抗顔登對,極知惶恐,而首揆尋單,左相胥命,國事泮渙,甚非淸朝美象,故敢此冒昧求對矣。上曰,從當下敎,而吳光運批及卿等之批,旣諭予意,今日求對,予終莫曉矣。非有如向來擧措,而卿等如是驚動,自是我國人本來躁動之致,方欲申飭,而元景夏亦入來。以此觀之,可知諸臣之躁動矣。卿衰於予矣。向來閔昌洙事時,卿之陳達,何如?而今番則卿亦泄泄,亦不無爲卿慨然者矣。顯命曰,頃日藥院之批,未有摸捉,元輔兩日求對,而不許入診,辭令之間,亦多失平。初則以爲儒臣失對,有此激惱矣,繼伏見吳光運批旨中豈以幺麽小臣費心之敎,則似若別有他端。臣等昏鈍愚昧,不自知罪兩儒臣事外,果有他激惱之端,則臣等以下,惟宜赫然處分,如其不然,則上下之情,不宜若是否隔。往勇今弱之敎,臣實未知聖旨之所在,今承下敎,萬萬惶愧。而臣非臺官,何可每每參涉乎?是故,未有所言矣。上曰,頃者下敎矣。雖無匡誼、昌洙之事,予之苦心,卿等知之,大訓之後,吾事畢矣之敎,卽予一段苦心也。予當先諭予氣力時象,而其時事狀與耳目寒心事,次第悉諭矣。予前旣閉閤矣,却膳矣,今則更將爲何事乎?有處置事則處置,無則不爲而已,豈以幺麽小臣,爲此疲軟之事乎?苦心之敎,在下者或以托辭知之,而凡人做事,精神爲上,卽今予之氣力難矣,藥院之批悉諭,而外人不知,經幄之臣,亦不知矣。諸臣以予倦勤爲言,倦勤於予爲美題目,予年不及堯,德不及堯,而以經歷言之,則可敵大堯之年壽矣。俄纔下敎之言,渺若前生,不能記得,精神如此,豈不難乎?予是晩學,自卿在春坊時,有所下敎,帝王學問之道甚廣,而予則連在侍湯中,不得爲之。故師傅李世瑍,長書勸予,少時旣無讀書之事,故連設講筵。予非勤者,蓋以晩始之故,用力實多,歷考日記,則開講蓋頻矣,近來欲讀書則喘促,纔讀一大文則疲惱食頃,而頃者,以欲雪景廟二字誣之意,下敎于卿及元景夏矣。予若倦勤而不讀書,則諸臣當以何如是懶惰爲達,而予之本意,諸臣亦應知之矣。權瑩、洪啓禧事,曾有下敎,而韓億增頃者入侍時,問其入侍幾次,則渠以被譴時入侍爲達。予不更問,而意謂必以黨習事被譴,而往事何論?其人頗可,故忘置前事,而欲用之矣。次對日,勸予開講,故以溫諭,許其召見矣。其日氣甚疲惱,實難作氣,而旣與儒臣有言,何可欺也?强起召對,此實予好意,而領相之達李匡誼事,不覺感歎,專忘閔昌洙之已出陸,欲同爲處分。蓋處分匡誼,而不爲處分昌洙,則似必拂鬱,故欲諭其同爲處分之意,此非爲昌洙也。儒臣以不可比同匡誼爲言,匡誼亦人也,寧有不可比同之理耶?福澤事,幾年隱忍,誰聽而誰言之耶?其時洪景輔、李成中,有所陳達,而予豈樂爲哉?此豈廷臣可以容喙之事耶?匡誼特一怪物,不顧前後而發啓,迫問之後,乃爲罔有紀極之說。雖以凡人言之,以其兄之事,言于其弟如此云爾,則人事當如何耶?然此則迫問所致。而昌洙則大訓旣下之後,豈不知龍、紀之事,關係至重耶?渠若信大訓,則何敢萌如許之心乎?此皆黨心也。予臨御二十年,一不妄殺,戊申處分,諸臣以予爲太寬,而匡誼、昌洙,遇予故生矣,不然則雖不正法,杖殺則無怪矣。左相每以殺字戒予,而左相亦不知予心矣。今則氣微,尤無枉殺之慮矣。洪啓禧論靈城事,予初則以爲渠不過誤聞,豈出黨心?而及見韓億增事,始覺啓禧之亦出黨心,其批頗峻矣。大訓出於爲三黨之苦心,盡洗彼此,名雖大訓,實則洗訓,大訓之後,雖有不滿於心者,何敢更提歲久之後?自當消沮。予之苦心,非但休息之意,欲付之元良,而傍觀其規模,今則予在時,已如是打乖矣。靈城頃與武將相爭,生出葛藤,今番事,亦無中生有,予方慨惜,況予豈親自爲無中生有之事乎?匡誼無心,而若有救之者,則是有心也。昌洙則貌樣異於匡誼,而黨心詭怪則一也。以昌洙爲是者,其將置大訓於何地耶?其漸將至於以一鏡爲是矣。魚錫胤,以昌洙爲萬萬痛駭,道理當如是矣,在儒臣之道,亦當曰昌洙雖痛駭,而事件各異,不必同處分云爾,則可也。而傳敎書畢之後,億增起伏,予或意有好言,非徒不甘,反爲太辛,而渠之所言,大體蓋以爲匡誼所犯,何如?而比於昌洙耶?渠雖不敢明言昌洙之爲是,而是之之意,在其中矣。徐命臣,前以殺不辜之說削職,則渠宜懲創,而乃以此非昌洙之文,卽其弟之疏云云,此卽乘機之意也。若使鄕人爲掌令者,隨時效力,而爲此等事,則不足爲責,而韓億增輩,豈如此者流耶?其日筵中,若有別人,則必將有護匡誼之言矣。頃有察影之敎,而今則渠已現身矣,現身之後,若不嚴處,則必有章至公車之擧,其關係顧何如也?諸臣皆喬木之臣,義君臣而恩父子,前已下敎,而每過禁川橋,輒有悔心矣。予意本來如此,而間有如許之事,則大訓之意焉在?吳光運疏批中謾我之敎,蓋相臣滋味之說未幾而韓億增事出,故略示慨意,而猶以欺字爲重,故書以謾字矣。我國人細瑣,似又深看矣。藥院之批,非惡領相與提調也,實無强作之氣,故書敎之際,門鑰已下矣。外面觀之,似以韓億增事,逆情於領相矣。求對不許,則胥命猶或可也,而尋單豈不異乎?且慨然于卿者,昌洙特一狂夫耳,其時卿有所陳達,而今者韓億增,以昌洙爲是,卿無所言。批旨所謂往勇而今弱者此也。每於三覆時,有酌處者,則臺官必爭之,此以其雖爭之,無弊故也。以道理言之,則匡誼以自歸犯上,遲晩,而今將出陸,昌洙近配,雖出於予追思昔年之意,而爲臺官者,俱宜爭執,而不爲之矣。趙擎事非矣,判金吾,以善心竝皆出陸,則趙擎宜竝擧論執,而或仍或否,此黨心也。韓億增之以趙擎爲是者,亦黨心也。今日儒臣之求對亦晩矣,此豈囁嚅之事耶?諸臣擧皆啞矣,側待多日,欲觀擧措,而吳光運之疏,入於此際矣。尹光毅亦於其日入侍,當爭而不爭,其後上疏,只有勉戒之語,此則渠陷於渠謀矣。今日欲下敎于承旨,卿等入侍,故悉諭之矣。顯命曰,伊日筵說,臣未詳聞,竊自憂嘆,以爲,兩儒臣有甚大段怪駭之擧,有此聖心激惱之端,而初則門黜,旋又削職,莫知其由矣。今承聖敎洞諭,臣心實爲感歎豁然矣。上曰,旣除誣案之後,大訓宜信,頃者昌洙,非以爲黨而問之,以龍、紀之故,至於設鞫矣。今儒臣旣以昌洙爲輕,是竝與龍、紀而有輕之之意,用法於此等人,然後大訓可固,不可以削職而置之。予有量于心者,欲以此問之,卿意何如?顯命曰,臣卽首尾仰贊大訓者也。辛壬之戰,漢、唐、宋以來所未有者,人心各自偏係,終難變化,至於僞詩之出而極矣。臣於其時,涕泣仰陳,以千秋萬歲後,復有爲此言者,則其眞僞虛實,于何質正,爲達矣。今此大訓,上告陟降,下垂後昆,今日臣子,誰敢更提此事乎?臣則知大訓,實爲開萬世太平之基,故其或有干犯大訓者,則必將以死爭之,爲意矣。上曰,南有容頃年一句語,固非矣,予則闊看,而卿等深觀矣。今此兩儒臣,又非有容之比矣。顯命曰,大訓之後,南有容之疏,無懣然心服之意,其時臣以防微杜漸之意,有所仰達矣。昌洙敢以龍、紀爲忠,此非一時之禍心,若不痛治,國將何爲?臣果捨生而斥之,忠憤所激,言多過當,故臣亦以此摧謝矣。然而事有本末,今此事,昌洙爲根本主人,而初旣酌處,自島而陸,自陸而近,朝家所以處其罪者漸輕矣。今乃以救昌洙之人,至於庭問,是其罪反重於昌洙矣。上曰,今番之處分,昌洙非謂渠罪輕而然也。顯命曰,今此昌洙處分,聖意藹然,臣實感歎。而扶龍、紀之昌洙,參酌從輕,救昌洙之億增輩,其罪反重,則輕重失序,唯願廣詢諸臣,更加深思而處之。上曰,思之多日,此非辭氣之事。領左相,似不知今日事。史官出往,傳諭此意,仍卽偕入,可也。成中曰,領相呈辭,姑未下批矣。上曰,然矣。承旨書之。答曰,噫,頃者藥院之批,豈不滿於卿等而然乎?觸寒氣憊,爲世慨然,心有量者,其不遽然許對,而俟其心氣稍定,心又熟量後,欲爲下敎,右揆之批,亦豈不云?而卿何不待,其單遽上乎?目今量者,關係至重,幾年任卿,豈有毫分疑卿?不諭則已,旣諭之後,不可遲滯者,卿須體此意,卽爲偕入。其他史官當詳諭,此等關係,豈可遲回焉?上曰,又書之。傳曰,頃者宰臣之批,不過因嘅然而諭者,豈有深意?今已諭右相,關係重矣。大略史官當詳諭,此時股肱之臣,其何顧他?其勿待命,卽爲入來事傳諭。左相仍卽偕來。爀書畢。上曰,入侍史官,持此出往,詳諭偕入。預備翰林,使之替入。雲逵承命趨出,還入曰,預備翰林,纔已出去矣。成中曰,預備翰林,不待罷對,徑先出去,而承旨不爲檢飭,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然則預備翰林,一體推考,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雲逵還爲退出。上曰,諸臣皆達之。錫五曰,臣與閔通洙有嫌,今承下詢,有難仰對矣。上曰,卿雖不達,自有諸臣可以詢處,而卿以此心事君,亦以勉卿之子也。纘新曰,伏見藥院宰臣之批,群情抑鬱,承此縷縷下敎,不勝欣幸。而下詢事,大臣所達,誠爲得當,此外無他仰陳者矣。聖應曰,下詢事,事關黨習,臣則不敢仰對矣。上曰,彼家不爲黨論故然耶?顯命曰,武臣之故,其言如是矣。宗玉曰,臣與徐命臣爲七寸親,詢問之下,不敢仰對矣。羽良曰,大訓一下,國是大定,擧國臣民子子孫孫,奉以周旋,彼兩儒臣,亦豈不知大訓之重乎?陳達之際,雖有語言之失,旣無顯救之事,則今此下詢,似涉過矣。上曰,孔子曰,未見剛者。予曾以重臣爲剛矣,今日亦如右相之弱矣。益炡曰,近以藥院批答及相臣宰臣批旨觀之,淵衷不平,臣實憂遑。今因大臣求對,亦爲隨入,伏承聖敎,少紓憂鬱之忱。今此詢問,不敢率爾仰對,臣之處地,亦一宗戚之臣,常時關係黨論之事,則不敢預知,如此大議論,臣何敢仰對乎?惟在博詢而處之矣。上曰,旣受紅牌則文臣也,有何不可對之理?然雖非鄭錫五、李益炡,猶可爲之,不必强問。卿須推此心而事國也。顯命曰,鄭錫五、李益炡處地,何如?而詢問之下强引不當引之嫌,不爲仰對,誠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予旣美其意,不爲强問,雖非此兩人,豈無可問之臣乎?勿推,可也。光運曰,聖上此敎,出於致嚴大訓之盛意,臣實欽歎。而第凡事有分數,過分數則非聖王之道也。當爲六分者,或至七分,則人心不服矣。兩儒臣事,臣雖未詳,而以上敎觀之,不過黨心之闖發,當初根本之人,旣不用一律,而枝葉之兩臣,反爲庭問,則臣恐輕重之倒置。渠非敢直救龍、紀,因其救昌洙而至此,職是論思之臣,其時聖上,卽令竄配則已。今此下詢,實爲過中,臣因此而敢有所獻。聖上前後處分,無非苦心,皆從至當中出來,而竊觀朝臣之被譴者,則重者倖逭,而輕者橫罹,臣每惜聖上輕重分數之過中。此蓋聖上不能觀理,以氣制事之致也。夫黨論譬則痰也,君心譬則氣也。氣苟充實,則痰自退藏,何必動氣而治痰乎?聖上於其日,不能平心下敎,其後又有此轉轉激惱,臣實悶之。臣每以乾綱有所仰勉者矣。今此處分,苟有補於乾綱,則臣豈不奉承?而今此庭問之敎,實過分數矣。上曰,渠以昌洙爲是,便是以龍、紀爲是者也。豈非可問者乎?光運曰,此是越一層之事,終未見其得當矣。聖慮雖出於鎭世之意,而此等事,當以義理化之,不可以刑法治之。臣意則下備忘而示聖意,仍以此後,復有踵此習者,則當用重律之意,曉諭臣隣則好矣。上曰,如是雜議之後,何等愚人,復作韓億增事耶?𥛚曰,今此下詢,出於致嚴大訓之盛意,而大臣所達輕重失序之說誠是,臣意亦然矣。景夏曰,聖慮出於嚴大訓之意,而諸臣皆以庭問過中仰達,惟願商量而處之。爀曰,小臣事君無狀,以黨論受疑於君父屢矣,自此惶恐,凡諸言議,不敢開口。今於詢問之下,何敢不對?日昨儒臣所達,固未詳聞,而元不大段,則今此雜議,雖出於嚴大訓之意,而至於庭問,則實爲萬萬過當矣。光遇曰,臣新入臺地,朝廷得失,無所參涉,雖於平居之時,其甚於黨習者,則決不欲相對。而兩儒臣事,若其痼於黨論,少有不滿大訓之意,則臣旣忝居耳目之列,豈不請討?而今承聖敎,伊日事,似是語次差誤,親問之擧,實爲過當矣。上曰,耳目之官,果寥寥矣。成中曰,近日聖心不平,絲綸多過,臣等不勝憂悶,欲以文字陳戒,而文字不如言語,故求對同入矣。聖敎洞然開示,實爲欣豁。而下詢事,則臣初未詳聞兩儒臣所達,只以其削職備忘見之,以爲處分的當矣。今承縷縷下敎,出於爲萬世無窮之慮。第此兩人者,若一毫撓亂大訓,則臣當請討,又若伸救昌洙,則亦當請罪。而此不過以李匡誼爲重,故自上以爲,其意以昌洙爲輕也。執此而至擬鞫問,則實爲過中矣。且臣有區區愚見,大抵鞫問之法,只施於謀逆重罪,而近來則雖非謀逆,亦多設鞫之事,臣常悶之。臣下有罪,則議其輕重,自罷削竄配,雖至誅之,無所不可,而至於鞫問,則謀逆外,決不可輕施矣。上曰,然則儒臣欲請邦刑耶?成中曰,臣旣以鞫問爲過,況正刑乎?尙迪曰,俄承君臣猶父子之敎,何敢自隱於下詢之下乎?第臣於閔昌洙本事,嫌不敢陳達。而兩儒臣事,聖上以致嚴大訓之意,或慮兩臣之奏,出於堤防漸弛之意。而兩臣伊日事,似無他意,臣伏見當初削職傳旨,意謂處分的當矣,今日雜議之命,尤豈不萬萬過中乎?吳光運六分七分之說,誠好矣,伏望體念焉。上曰,儒臣之意,以昌洙爲輕乎?尙迪曰,臣於昌洙,有世嫌事,俄已達之。而昌洙出陸之請,亦在臣父在判金吾時事,則其罪輕重,何敢仰對乎?上曰,諸臣少退,姑待領左相入來而處之矣。上曰,往事勿說,而辛丑有唯諾,甲辰有不言矣。今日擧措,卽混沌也,何如是媕婀耶?尹光毅頃有飭勉,而終無一言,此卽趙擎拔昌洙之心也。本事處分後欲下敎,而必致夜深,當先爲下敎矣。承旨書之。傳曰,噫,幾年苦心,大訓一下,國是大定,人莫敢間。而往者昌洙,可謂放恣,則今於酌處,不爲徼請,反曰以輕此事,今方雜議,末梢當下敎。而爲耳目之官,寥寥默默,視若薄過,削職曰當,藥院之批,宰臣之答,佯若不知,無一人申請者,若此而其能國乎?殺人雖重,關係豈比於護黨護逆?而凡於酌處,爲耳目者,據例爭之,雖似文具,意在重其法矣。匡誼出陸,相臣公心,昌洙近配,雖由追先,職在耳目,亦默不啓,豈曰有耳目乎?本事量後,欲一體下敎,今則旣諭本事,其在礪末俗嚴國體之道,不可不懲。在京耳目之官,竝施削職之典。噫,推此觀之,鎭日開政,輒稱在鄕,顧瞻逡巡,槪可知矣,良可寒心。爀書畢。諸臣少退。酉時,左議政宋寅明及諸臣更爲入侍。進伏訖。上曰,領相何不入來?雲逵曰,領相病勢苦重,不得膺召,書啓爲之。而未及正書,以草本持入矣。上曰,史官讀之。雲逵讀畢。上曰,領相衰老矣,其病勢何如?雲逵曰,委頓床褥,不能起動矣。上曰,領相家,卽遣御醫看病,逐日書啓。寅明曰,春寒無異嚴冬,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王世子有手癤患候,不勝驚慮矣。上曰,不爲大段矣。寅明曰,無狀小臣,忝居三事,上不能以孚格忱誠,下不能以調劑辛甘,日昨宰臣之批,有臣子不敢聞之敎,走伏金吾,席藁俟譴。聖度包容,特賜溫諭,且有關係至重,卽爲入來之敎,敢此登對。而俄因史官所傳,略聞其槪。聖慮固在於致嚴大訓,今此閔昌洙處分,實出於追念昔年之孝思。兩儒臣陳達之際,雖有語言之失,而若以外面觀之,則自歸犯上與不耐黨心,似有輕重之別,儒臣之如是奏達,不是異事。況且昌洙,旣已近配,則朝家所以待昌洙之罪者,漸次從輕,而今反於兩儒臣,嚴加處分,至於庭問,則不但輕重之倒置,枝上生枝,葉上生葉,轉轉層激,亦非聖世之美事矣。上曰,卿等試思之,此後必有以匡誼爲直臣,以昌洙爲忠臣者矣。在予時則治之易矣,在元良時,則謂之事關先王,處之實難矣,可不趁此時而問之乎?徐命臣,予以爲差輕矣,欲爲免謗於自中而爲之。此則過甚,而不過爲發明之計。韓億增則以自歸犯上與不耐黨心之招,不可比而同之,其意欲以龍、紀爲是耶?予若不劈破,則後日當何以處之耶?予若不問,而直爲邦刑則過矣。今當問渠曰,汝以昌洙爲輕者何意?昌洙右龍、紀,汝亦右龍、紀耶?以此問之,渠若以龍、紀爲逆,則當直放,雖削職之罰,不必施,果若以龍、紀爲是,則當杖問之,使一國臣庶,曉然知之爲宜矣。其時昌洙之供,以大訓爲是,龍、紀爲逆,故酌處矣。吳光運分數之說是矣。李成中所謂鞫廳頻數可悶之言,亦是矣。予本無枉殺之心,然若使廷臣猶存此心,而予不明白處分,則後日豈不難處乎?弼夢則孰有護之者?而謂一鏡罪輕者,必有之矣,抑其次,又必有欲伸眞儒者矣。然欲伸一鏡者,則雖元良,可以易處,而欲伸龍、紀者,則元良亦難處矣。故予必於此時,嚴立堤防,使人不敢犯,令卿等子孫,亦知此意,此實予爲朝臣之意也。寅明曰,聖慮出尋常萬萬,有非臣等賤慮所及,實爲欽歎,而至於以此事庭問,則實爲過中矣。顯命曰,聖慮固爲超常,而昌洙事,臣實峻論,常有死生以之之意。聖敎雖以臣爲弱,而臣心則炯然矣。且聖敎中數句語,臣不敢提達,而臣等亦有如此之遠慮,故爲萬世開太平之語意,包括其中矣。昌洙其罪雖當死,而聖上旣以孝思,追惟昔年,有所漸次從輕之處分,故億增輩不知頭尾,鄕暗所致,乃爲此擧,惟願深量處分好矣。上曰,領相知無不言,眷眷國事矣,史官雖傳宣,猶不如予之面諭。領相,予以爲可恃,待領相入來處分,尙未晩矣。姑置之,可也。寅明曰,近來日寒如此,皇壇親祀日子,雖似稍間,其時寒事之解,有未可必。聖候連在靜攝之餘,極爲悶慮,早許攝行則幸矣。錫五曰,都提調之意,亦如此矣。來朔則朝家多事,趁此時調保聖躬,實爲合宜。雖以閭家言之,大事當前,則預思調護之方矣。上曰,予盡見之,實欲抱大訓而去矣。若謂諸臣擧皆如此,則諸臣必冤之,而朝鮮則混沌矣。予之道理,予當盡之,朝臣不知君君之義,予則欲伸尊周之義,何可命攝乎?顯命曰,朴文秀判付,以査出造謗者爲敎矣。今此行査,旣不關於貪贓,而專爲造謗之人,則朴文秀似當處分,而判付中無下敎,故敢此仰稟矣。上曰,靈城放送。寅明曰,造謗者,令本道嚴査,則恐行査無憑,終無査出之路,不如令該府行査,或可有往復憑査之道矣。尙迪曰,臣於判付中造謗者査出之敎,亦有所懷,敢達。朴文秀眞有一毫所犯,則雖平日倚任之臣,固宜嚴處,納供之後,事果暖昧,則其時御史之初不明覈虛實者,朝家道理,當以御史爲非矣。臣亦曾爲御史,御史以廉問爲任,則御史猶或有聞處,而今反自本道,査出造謗者,不但事體未安,亦關後弊矣。上曰,造謗人査出,正如捕風,令該府緘問處之,可也。宗玉曰,今若緘問於洪啓禧,則揆以獄體,朴文秀,姑不可放送矣。上曰,然矣。出擧條益炡曰,頃日筵中,臣以本曹郞官苟管事陳達,陞品中最近者三人還降事下敎矣。其時無故擬望之人,不過五人,今聞曾經銓堂之言,以出補內遷人及罷散在喪人竝計,則其數過八人云。然則臣之當初率爾仰達,誠爲惶恐。而第念已陞者,實有掣肘之端,故今又仰達矣。景夏曰,臣待罪銓曹時,未陞者凡十六人,而外補一人,在喪二人,被罪二人,而無故擬望者,至於十一人之多,故臣就議大臣,陞品二人,其後李益炡,亦陞一人。今若還降三人,則其數視八人定式,有踰矣。上曰,然則當初還降擧條,置之,可也。出擧條景夏曰,臣待罪經筵,敢有所達。今日處分,至今雜議,辭氣從容,臣實欽歎。第伏聞向日召對時,不無過中之辭氣云,辭氣過中,有妨於保攝之道。卽今悠悠萬事,無過於保攝聖躬。雖以學問工夫言之,李延平,嘗勉朱子以省察喜怒未發前氣像,臣嘗以臨事從容,仰勉矣。伏願繼自今,事物應接之際,必以從容和平爲主焉。上曰,所達誠是,當留意矣。上曰,春寒若冬,入番衛士,纔已題給襦衣,而邊方守軍,何以耐寒?北道紙衣,年年造送,而頃年偶閱唐詩,有加給紙衣之敎矣。今年寒事,異於他年,尤可矜愍。承旨書之。傳曰,近日春寒,近來所罕,今因衛士而下敎。王者視民,遠近奚間?頃因唐詩有下敎者,而其後御史陳達定式。今則邊方守軍,果能遍及耶?其令備局,相考紙衣,卽爲加下。爀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2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漢老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爀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持平韓光會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今日省鞫時,兩司當爲進參。新除授臺官,待下批竝卽牌招言送,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命坤進。

○兵批,判書徐宗玉禁府坐bb起b進,參判權𥛚入直進,參議未差,參知鄭益河病,同副承旨李命坤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方在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

○又啓曰,新除授平安都事李彙恒呈狀內,矣身與理山府使李彙晉,有從兄弟應避之嫌,斯速入啓處置云。未赴任都事與道內守令相避,則都事改差,已有前例,李彙恒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京畿都事朴成玉呈狀內,所患寒疾,榮衛耗削,斷無蠢動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果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因大臣陳達,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直爲封爵事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南泰齊爲執義,權賅爲掌令,李永福爲正言,李成中爲應敎,尹汲爲兵曹參議,金光世爲校理,朴春普爲副修撰,李光湜爲獻納,沈䥃爲輔德,金尙迪爲兼輔德,魚錫胤爲持平,任璞爲文學,金始炯爲判尹,鄭彦燮爲同義禁,李秉淵爲軍資正,南泰溫爲工曹參議,尹澈爲濟用判官,金重泰爲禮賓主簿,鄭德周爲義盈主簿,金根爲洪原縣監,鄭錫敎爲全義縣監,崔駿興爲通川郡守,李重彦爲溫陽郡守,徐志修爲陽城縣監,李長夏爲大同察訪,韓翼謩爲兼文學,李奎徽爲平安都事,曺允濟爲京畿都事,沈聖希爲咸鏡監司,曺命敎爲開城留守。

○兵批啓曰,忠壯將南龍運呈狀內,身係軍門,有難兩處供仕,斯速入啓遞改云。事勢如此,則不可强令察任,衛將之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高山里僉使魚必遂呈狀內,素抱風濕之病,重傷南邑水土,諸症越添,決無自力登程之望,入啓遞改云。依例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五衛將申得文,稱以衛所修理材瓦輸運,請得上番騎兵,至於七十名之多,纔已草記拿處矣。觀其供辭,則部將金慶兌,再三面稟,依其言成給報狀云。得文則雖以非其故犯,分揀放送,而慶兌之瞞告堂上,欲爲徵斂鄕軍之計,尤極駭然,不可仍置,金慶兌汰去,何如?傳曰,允。

○以南泰齊、權瑊、邊柱國爲副護軍,趙觀彬、趙尙命、尹汲、尹得載爲副司直,金漢喆、洪鏡輔爲副司果,李敏坤、許汲爲副司正,竝單付。

○李命坤啓曰,新除授咸鏡監司沈聖希,開城留守曺命敎,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鄭翬良,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金聲振、方俊興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三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竝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上年因大臣奉審書啓,昌陵王后陵上莎草枯損處,待開春擇日擧行事啓下矣。卽當擇日修改,而卽今日氣猶寒,尙未解凍,今月內勢難擧行,三月則例有拘忌,稍待四月節,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正月二十八日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左議政宋寅明所啓,臣曾以戊申緣坐罪人橫罹事,有所仰陳,請令金吾,詳考其時査狀,稟處矣。金吾尙不覆啓,俄對判金吾問其故,則判金吾以爲,臣之所陳出繼事,有差錯之端,不得循例回啓,致此遲延矣。蓋緣坐罪人之父出繼,臣則誤認爲正法罪人之出繼,所達有差錯矣。此則從實改正後,卽令稟處,何如?判義禁趙尙絅曰,此人旣非應坐之罪人,且有稟處之成命,宜卽奉行,而但其出繼一款,有所差錯,故尙此遷延。大臣又此陳達,將依此擧行矣。上曰,依爲之事,擧條啓下矣。出繼一款,更考文案,則非緣坐罪人聖耉之父出繼,乃正法罪人鳳慶,出繼於其三寸叔一,當與其兄致慶,爲四寸親,聖耉等爲五寸親,法當免坐。全羅道光陽縣爲奴罪人致慶,安置罪人聖稷,江原道江陵府安置罪人聖耉、聖揆,依筵中定奪,放送後啓聞之意,發關,分付各該道,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再度呈辭。答曰,史官之往旣諭,頃者藥院之批,其豈一毫他意於卿?其尤慨歎者,每因黨習,豈特予憊,使卿勞心者其幾番?予筋力因此而尤弱,卿之衰憊,亦由於此。以予苦心,所恃者惟卿等,其況期於調定,元輔是矣。因其慨然,先諭其答,其止湯劑之命,止問候之命,强力召儒臣,覩此駭擧。豈特駭擧,大訓之意,不過文具,黨心比前無間,幾年執心,其復何爲?雖日服湯劑,其何益乎?此深慨世道而諭者,不爲許對,方有量者矣。其時許對,則不無下敎之過中,故此亦觀理之一端,豈有毫分不滿乎卿乎?以卿都提擧,因問候而逢此,雖他相亦然矣。雖有一時之恙,自可勿藥,其旣快諭,復何尋單?噫,往者旣諭,抑予心而爲國事,恃卿等輔,卿若因此而邁邁,予復何恃而爲國乎?三公闕一,國事寒心,況鹽梅恃卿等者乎?噫,幾年任政,情志若何?卿若不體予意,而一向尋單,臨問相臣,古例有之,予豈從俗套而趑趄乎?一單二單,困我深矣,因近憊心,欲飮茶飮,以卿恒日之心,胡不量此?其體此意,其體此意,亟寢其單,善攝造朝,用副心腹之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洪益三疏曰,伏以天祐宗祊,邦慶荐臻,八域含生,蹈舞惟均。臣待罪下邑,跡阻呼嵩之列,瞻望雲天,不勝耿結。仍念臣沖年失怙,惟弟兄相依爲命,不幸近遭長兄之喪,奔哭往來,重觸風寒,委頓床席,專廢邑務。此際伏奉有旨,以臣爲司諫院正言,仍令乘馹上來。在臣私分,固當卽日登程,而是職也,卽臣已試蔑效之地,頃年長僚,筵斥非常,至今追思,惶愧冞切,何可諉以歲月稍久,晏然自恕,復據臺職哉?況今病狀,實無排日趲程之望,一倍隕越,玆敢縣道封章,冀被譴罰。伏乞聖慈,亟許鐫削,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大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目見畿民難支之狀,不忍終默於仁覆之下,敢此附陳焉。今我京畿一道,古周之邦畿,漢之三輔,國家根本,惟在於此,民心向背,興亡係焉,可不重哉?第近年以來,民窮特甚,恒無定居,十家九亡。試以陽城一邑言之。十餘年前,邑村民戶,不下五六百,瓦屋櫛比,民産饒足,卽今非但戶數之縮,將至屢百,昔之瓦屋,變爲土幕,昔之富戶,皆作寒乞。臣於莅任以後,探問其故,則莫非軍役侵徵,民不堪耐之致。噫,役名甚繁,無人漏脫,一家應役,至於三四名之多,盡賣家産,猶不能當,不但渠獨蕩敗,隣族亦隨以蕩敗,擧一邑而無完民。臣試考各色軍案與近來戶籍,則戶籍中良戶,不過一千二百餘戶,而軍案額數則一千七百餘名也。以此戶數,充此軍額,而除其殘獨病廢,則一室之內,父子兄弟之竝役,其勢固然。此邑旣如此,他邑可以推知,畿甸三十七官,無處不然。脫有緩急,臣恐畿輔重地,先有土崩之患,是猶心腹之受病,邊圉雖固,亦將何用耶?朝家恤民,宜先邦畿,不可不趁速變通,先自經用,十分節儉,以省其費,減其一疋於二疋之役。其不足之數,或移送他道,或令査正廳,除其不緊之役,減彼充此,使經費無大段所損,民蒙無限恩澤,則根本之地,自可鞏固矣。議者雖以此事,猝難變通,而臣聞昔關西一帥臣,爲慮本道軍役之偏重,先自節損其費,捐其私俸,別作一庫,以贍其財,乃減二疋之役,爲一疋,西民至今賴之,以聊其生。彼一道閫帥,猶能辦此,豈以堂堂千乘之國,不能保邦畿之民,致其流亡殆盡,而不思拯救之道乎?臣於公私之行,幾盡歷覽諸道,而諸道則土沃財聚,皆勝於畿輔,獨畿輔地瘠民貧,最甚於八路。朝家之待畿輔,若後於他道,則此豈非先後本末之倒置者乎?伏願殿下,亟推軫恤之恩,下詢廟堂而裁處焉。且臣於昨秋田政時,出沒阡陌,躬自檢視,則所謂量案之成,已過八十餘年,字號莫辨,長廣不適,饒瘠變易,陳起相蒙,虛卜頗多,實結反縮,年年襲謬,賦役不均,十年一改量之法,果安在哉?臣亦以爲,京畿野邑,不可不從速改量也,亦願令廟堂稟處焉。且伏念,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自古聖君哲辟,遇災之日,輒求直言,亶以聖不自聖,樂聞已過之意,而災異之荐疊,未有若近日,星妖日變,式月斯生,毒癘怪疹,經歲靡息,此誠君臣上下大警動大振作之時,而自上責躬之批,雖甚慇懃,求言之旨,尙今未下,廟堂消弭之策,側聽屢日,而寂然無聞,邇列陳戒之語,絶無僅有,而亦甚草草。臣未知災異太頻,視若例常而然耶?抑文具不足爲而姑闕之耶?此雖近於文具,而竝與文具而闕之,則恐非寅畏交修之道矣。臣竊悶焉。伏願殿下,惕然警省,亟降哀痛之旨,以來切直之言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可以稟處者,令備局稟處。目今時象,君臣之道掃矣,示飭之意,豈無此君臣自勉之時矣。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2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上土僉使許㻑,楊下萬戶宋時達。

○藥房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差間後一樣乎?臣等旣承二三日後問候之敎,且有昨夕醫官所傳之言,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當進之劑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眩氣,憊心之餘,竟夕寒殿,有往來之氣。茶飮亦爲進御,勿爲入診,問于醫官劑入。而此茶飮,常時進御者,只茶飮繼進日,問候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則三錢重蔘橘茶劑入事,已爲定奪,此藥三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兩司不備,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韓光會,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爀啓曰,事變假注書金漢老,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啓曰,持平韓光會,承牌詣臺,以受由過限,引避矣。避辭纔已退却,而旣已受由過限未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權爀曰,今下弓矢,上土僉使許㻑,楊下萬戶宋時達處給送。

○李壽沆,以侍講院言啓曰,新除授文學任璞,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輔德沈䥃,時在京畿衿川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權爀,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二月初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所啓,伏見朴文秀判付,以査出造謗者爲敎。今此行査,不關於貪贓,而專爲造謗之人,則朴文秀似當處分,而判付中無下敎,故敢此仰稟。上曰,靈城放送。左議政宋寅明曰,造謗者,令本道査出,則恐行査無憑,不如令該府行査,或有往復憑査之道矣。副校理金尙迪曰,臣於判付中造謗者査出之敎,亦有所懷。朴文秀眞有所犯,則雖平日倚任之臣,固宜嚴處,納供之後,事果曖昧,則其時御史之初不明覈,朝家道理,當以御史爲非矣。臣亦曾爲御史,御史以廉問爲任,則御史猶或有聞處,而今自本道,査出造謗者,不但事體未安,亦關後弊矣。上曰,造謗人査出,正如捕風,令該府緘問處之。兵曹判書徐宗玉曰,今若緘問於啓禧,則揆以獄體,文秀姑不可放送矣。上曰,然矣事,擧條啓下矣。朴文秀被論本事,日前判付中,旣有豈待其供之敎,則今無可論。造謗者,所當緘問於洪啓禧,而本府元無緘問之規,依例令秋曹發緘,取招回牒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金漢老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疾痛之呼,不暇緩聲,再上辭單,終日俟命。千萬意外,史官臨宣聖諭,十行恩言,丁寧勤懇,開釋之至,倚許之重,萬萬非庸陋如臣所可承當,而至於豈循俗套之敎,尤豈臣子所敢晏然承聞?臣伏讀感惶,精爽震越,罔知所以仰對也。更鼓已深,未敢長語,明當以小箚,申陳感結之忱,兼請病未卽趨命之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濫叨相職,推遷至首席,首尾幾十載矣。識淺才疎,年衰病痼,報效全蔑,罪釁徒積,不職之責,當退之義,非一二數,夙宵耿耿之願,惟在卸解重負。而及至今年,衰敗益甚,加以春寒異常,積傷之餘,病果重發,晝夜叫楚,訖無所減,種種症形,前旣略陳,不敢每溷,而面貌萎浮,神氣昏綴,晝不能食,夜不能眠,自量危脆之喘,幾何不澌盡也。尋單請急,出於萬不獲已,其情亦云慼矣,惟天地父母,哀矜而允許之,是祝是俟。不意去夜三更,史官臨宣聖批,滿紙數百餘言,所以開釋慰勉,迥出常倫,至於抑予心而爲國事,恃卿等輔,卿若因此邁邁,予復何恃爲國之敎。奉讀以還,自不覺心戚戚而涕簌簌,奈臣非其人,無以副聖上倚毗之隆,是爲萬萬愧懼耳。末端猥引古例而爲諭者,尤非臣子所敢晏然承聞。此何敎也?惶駭震越,汗淚交逬,臣之必欲辭避,亶由才分之實不堪,疾病之實難强,如或不至於此,而敢爲罔念恩遇,飾辭圖便之計,則神明必殛之,臣豈忍爲是哉?自承斯批,去就兩難,氷炭交中,終宵繞壁,悸不自定,到此地頭,不敢唐突更瀆,不得不姑停長單。而目下病狀如右,無由卽起膺命,聖候有憊,欲進茶飮,藥院有問候之節,而臣職兼保護,亦不得趨參。臣罪至此,有不可勝贖。玆敢力疾拜章,仰申肝血之懇。伏乞聖明,頫垂矜諒,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使朝綱肅而孱喘延,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罄竭心腹,冀卿感悟,卿庶諒意,旣止其單,心雖欣矣,勞憊相任,猶不愈焉,爲卿悶焉。卿若體予慇懃之意,毫不介滯于心,二相在焉,調理視事,亦何晩乎?卿須顧小子之倚毗,諒批諭之由中,安心勿辭,益須善攝,候間造朝,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日昨筵中,有朴文秀放送之命矣,因左相緘問言根之請,知義禁徐宗玉,據獄體謂不可放,故遂命姑爲仍囚。臣退竊思之,今此緘問,非問文秀貪贓虛實,乃問道民造謗根脈,則囚文秀欲何爲也?殿下之必欲嚴覈造謗者而懲治者,蓋謂文秀無罪,而被冤謗也。一邊究覈其造謗者,一邊拘囚其被謗者,寧有如許法理也?臣聞祖宗朝,有重臣所遭如文秀者,而多不見囚,雖以近年事言之,亦有因相箚,收還拿命者,所以尊朝廷之體也。今文秀旣無所犯,則囚已過矣,況可以仍之乎?文秀不足言,辱朝廷,甚矣。臣謂朴文秀,依前成命,放送爲宜。緘問之下,洪啓禧,若果現告言根,則固善矣,如其不然,更發文秀貪汚狀,有的證明據,莫可發明者,則更拿文秀,如法處之,似不晩矣,惟聖明裁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所陳是矣。依施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執義南泰齊疏曰,伏以臣日昨母病危劇,私情煎迫,冒控短疏,徑離禁直,幸蒙聖慈矜恕,特賜救護之暇,繼以辭單得徹,仍許鞶帶之遞,臣母子相守,感泣無已。忽於此際,復有憲職新除。如臣空疎鈍劣,最出人下,處經幄則乏啓沃之實效,居臺省則無風采之可觀,古所謂投閑置散,乃分之宜者,正爲如臣輩道也。以聖上則哲之明,何所不燭,而乃反曲垂睿簡,洊辱恩命。三司亞席,是何等淸華,何等責任,而數月之內,所得告身,幾盈箱篋,纔遞旋授,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臣誠惝怳感激,不省置身之所也。矧當備忘新下,責勵臺閣之日,在臣分義,惟當登時趨承之不暇。而顧臣老母,前患齒齦浮疼之外,重爲近日風寒所祟,頭痛如剖,膈痞爲塞,坐則氣喘,食則輒嘔,危敗之兆,頃刻迭見。蓋此病情,積有源委,旬月之內,理難完復。臣本無他弟兄,藥餌匙箸,獨自看當,孑然床笫,其所托命,惟臣一人,原其情曲,其亦戚矣。仍伏念聖上錫類深仁,孚于群下,凡百臣僚,以親爲辭,無不例蒙矜許,臣若徒以瀆擾爲嫌,猥越爲懼,抱此至懇,不爲赴愬,則豈不有傷於孝理之化乎?玆於天牌之下,暫捨病側,趨詣闕外,涕泣陳懇。伏乞聖慈,特察臣情私之萬萬難抑,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遞,俾臣得數月之暇,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持平魚錫胤疏曰,伏以臣自來情地,固不合復廁臺端,頃叨憲職,適値親臨慮囚,冒沒承膺,亦不敢仍因盤礴,猥徹辭單,獲承恩遞,杜門屛伏,私分粗安。忽蒙柏府除命,臣惝怳驚惑,不省攸處。念臣得解臺銜,纔過月餘矣,言議疲餧,可想驢技之已殫,疾病侵尋,無異駑馬之難强。而銓曹不憚於苟充,誤恩未忍於遽棄,屢辱淸衷之簡,虛負耳目之寄,拊躬慙懼,若無所容。且臣於向者,論權祐、閔洙彦事,其後筵中非斥之言,迭發於諸大臣,而或不無旨意之深緊者,則有不可不一辨者。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槪聞大臣奏語,有曰言官或有恬靜而不言者,或有恇怯而不言者,以不言爲非,則將有掇拾不緊之言,其弊至於驅一世於浮躁之科云云。臣竊瞿然悚恧,繼以慨歎也。噫,淸朝臺憲之銜,非爲此輩榮身之資,而一得告身,百巧層生,貽羞臺閣,非止一二,則有識之憂歎,容有旣乎?權祐、閔洙彦之才望,初旣不合於臺選,入臺之後,處身之無據,擧措之怪駭,又復如彼,則刊汰之請,誠未爲過。臣未知祐及洙彦之事,其果出於恬靜耶?恇怯耶?謂出於恬靜乎?則誠萬萬不近,假使出於恇怯,將焉用此恇怯之臺官也?況臣之所論,不但爲不言而已耶。嗚呼,若使臺選得人,言路洞開,則雖芻蕘雜進,間有不緊,不害爲盛世之美事,此可以爲喜,不可以爲憂。而當此臺閣媕娿之日,大僚憂世之言,乃反如此,大僚世道之憂,其亦異乎賤臣之憂矣。且臣得見前正言兪彦國之疏,滿紙噴薄,殆無倫脊,臣竊哂之。彦國遞任,雖過半年,人言喧藉,去而益甚,則何可以事過而置之,論一濫杖之佐幕,又何用費心爲哉?臣之所聞,蓋不止此,而只論大體,務從忠厚,則何不自反乃爾耶?臣妄一開口,而大僚之斥,旣不尋常,反詈之言,又復至此,尙何可晏然冒進於臺憲之列乎?今因省鞫,天牌儼臨,蹤地危蹙,進身無路,隨詣闕外,略暴微悃。伏乞聖明,亟降威命,勘臣罪戾,以爲妄言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大司諫宋翼輔疏曰,伏以皇天垂祐,東朝之賀儀纔擧,春邸之痊候遄復,滿廷紳笏,奔走忭祝,而臣身縻外州,跡阻內班,殊不勝周南留滯之歎。仍伏念臣虛帶諫長之銜,以月則殆涉五朔,以年則且跨二歲,而代任屢易,交符尙遲,不但瞻天望雲,戀結冞切,抑亦瘝職曠次,惶懍益增。客臘縣道之疏,蓋暴循墻之私,冀蒙鞶褫之恩,兼以目下民事之切急者,略爲尾附矣。及承聖批,至有斯速上來之敎,區區所陳,亦令廟堂而裁稟,臣徊徨感激,不知所出,今始駄疾寸進,來伏私次。而逖違軒陛,經歲歸來,豈不欲竭蹶趨承,入覲耿光,少伸犬馬之忱?而顧臣稟質虛薄,素抱吐血之病,少有勞動,其發如期,長途撼頓之餘,觸冒氷雪,受傷不細,忽覺頭目眩轉,胸膈煩懣,腸血之順口喀出者,殆至升許,半晌暈倒,昏不省事,多灌藥物,僅得少定,而源委旣深,症形轉加,若不隨便將攝,恐不無死生之慮。玆不得不疾聲哀籲,職名之匪分不稱,前旣畢陳,今不暇更爲覼縷。伏乞聖慈,特加哀憐,卽賜遞免,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第念峨豸乘驄,翺翔諫路,臣固不能食芹負暄,罄竭忠悃,臣猶可勉。至若君德之闕遺,廷議之得失,新從外來,姑未知某事可論,某政可斥,而向所謂小民之情僞,關河之形便,隨其見聞,必欲一陳。前旣發端,終不可默,不計語言之支蔓,竊自附於芻蕘之義焉。昔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夫倉廩之實,武備之修,固是有國先務,而大聖一言,尤可爲萬世之程法。是以鼂錯之貴粟,在漢爲至言,李綱之聚兵,在宋爲良策,則凡於禦邊固圉之道,尤不可不致意於兵食也,卽較然矣。顧我西關一路,以弱而接强,以小而隣大,雖以列聖重勢量力,隨時自保之策,不能不屈意於皮幣,百年之中,粗得邊境之無虞。然運氣之循環有時,天下之事變靡常,眞德秀夜起彷徨之憂,每在於亡猿失火,禍有相及,則倉卒危急之時,無食無兵,國將奚賴焉?臣自幼少時,每從諸父兄之後,竊聞西路,財用則爲一國之豐儲,甲兵則爲八路之最强,萬一草動風起,庶幾恃而無恐矣。臣方一麾三載,自西而歸,雖未及遍歷鴨江上下,以覘彼此疆界之利害,而臣所曾莅,卽淸南、北第一關防,而去來之路,亦嘗領略於浿薩兩營之形勢,則大異平日之所聞,目擊心駭,誠不覺長吁而短咄。此臣所以一欲痛陳於明主之前者也。噫,一國之財,孰非可重?而西土之財,尤不可不重。宋儒之言曰,契丹尙存,用之於契丹,强敵復生,用之於强敵,卽此財也。今之國勢,何異於弱宋?而目前之周旋吐納,日後之彌縫消弭,皆將責之於財之有無多少,雖聚之如珠玉,積之如丘山,緩急之際,亦將有日費千金,而猶有不足之時矣。顧此兩營之財,號稱鉅萬,而雖以列邑言之,以錢以銀,多者動以萬計,少亦不下千數,自外面觀之,豈不侈然富盛?而若按簿而覈其實,則太半花消於豪商腴譯之債案,其餘則散在民結或民戶,而逐年所捧,只折其利,若其本色,則茫無去處,官府之所擁,但一虛簿而已。凡天下之財,不在於民則在官,租、庸、調三條,卽歷代之所共行而無或廢者也。雖當飢饉孔劇之餘,兵戈搶攘之中,旣其有結有戶有丁,則猶可推移徵納,庶爲郡國不可已之需。而今此設廳設庫,聚錢給債,取贏防役,以賭一時之民譽者,未知俑於何時何人,而其流之弊,今且極矣。夫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費,而監色之習於利權者,多猾而少謹,錢穀之流於債路者,易縮而難贏。一人多負,九族遍徵,施之以鞭扑,拘之以囹圄,蕩折流離之苦,有浮於三南之族徵。三南則其所分排,不過貫錢斗粟,助其身布戶糴之未收者,而至若西債之徵,殆乎近千近百,何以堪之?此猶以平世而言之耳。撤東補西,僅可支吾,而倘或事有不虞,需用益急,將欲責之於各庫,則債主皆逃,無處可徵,其欲收之於民人,則近例所無,誰肯猝辦?此誠必至之勢,易知之憂。若不及今閑暇,思所變通,而逮夫患生目前,事到手頭,則雖有管、晏之才,無麪之不飥,恐無以辦,終將國斃而後已,可不懍然?且田畝之收,本自近貊,而況繩尺無準,案簿不明,芒芒甫田千里膏沃,而一任其等閑抛置,經界之政,紊亂極矣。有若無星之秤,强欲稱物之輕重,其可得乎?噫,生財之源,旣失其正,制財之道,又不得宜,昔之三徵四徵,民不堪耐者,而今則輪歲一稅,至輕至歇,此豈地加縮民加小而然哉?不過以一道之命,懸於隣國之鼻息,隨其舒慘,而爲之弛張者,殊極可憐。而其所謂軍餉,亦不過以若干糴穀爲恃,雖昇平日久,年年積累,其數似若夥然,一自折米之法出,而精鑿之粒,都歸逋折,每年充捧者,太半空殼,發賣之路開,而沿海之米,殆盡於牟利,雜穀代納者,多積邊郡。此又近弊之不可不念者也。噫,乘除往復,固理之常,一朝之頃,疆事忽變,其或接待天兵,如龍蛇之際,船餉毛帥,如丙丁以前,則未知其時,國家將何以應副耶?比聞廟堂之臣,亦慮於此,請以參酌損益,定爲常賦,一如海西詳定出米之例云。信果行此,則目下捄弊,宜無上於是策,不及量田,徑欲均稅,雖或失於先後本末之序,而救焚拯溺,猶賢乎已,但恐朝議之矛盾悠泛,不肯有擔着力行之者矣。無已則亦有一焉,申飭道內,督捧商譯,積逋之債物,使庫儲稍裕,省減營邑,廣設之廳名,使債路稍窄,遞運邊邑之糶儲,限幾萬之數,留置中山,漸釐作米之謬例,定五年之期,俾復元數。此猶可爲救末之一道也。抑臣於本道海運一事,竊有慨然者。當初國家之專以西財,委之本道,凡於經費之需,未嘗取用者,其意深長。而輓近數十年來,三南、東北,荐歲大飢,不得不用古人移粟之法,割此救彼,容或爲一時權宜之術,而因仍成例,年年加數,陸輓船輸,相接於境外,殊非重邊慮遠之本意也。卽聞版曹,又以經費之不贍,將分定各邑數萬斛太,使之趁春運納。噫,本道銀錢之耗折如彼,田稅之錯亂如彼,糶糴之有名無實又若此,而朝廷則視之若殷盛之天府,徵索不已。雖閭閻之稍饒於財者,新舊繼用之外,猶留一庄之剩餘,以作水旱盜賊之備。而今若括此百年之蓄,費於一時之用,其財則缾罄罍恥,而不之裁焉,其民則游鼎巢幕,而不之憂焉,以堂堂千乘之國,曾不若匹庶之産,已足可哀。而況西洋木道,本不利於通洛,商舶漁舠,亦不慣於駕海,一涉長山串之險,其能免臭載之患,必無幸矣。昨年南沿之船粟,往哺於北路者,墊沒過多,聖上所以惻傷而怛痛者,聞者莫不感歎。彼則急於賑飢,固爲不可已之役,而以養民害人,猶不無靡及之悔。顧此可已而不已者,又何必强而督之,欲使無辜生靈之命,試之於風濤不測之中乎?由前而言之,則邊儲難動,由後而言之,則人命可惜。臣謂特命攸司,別自經紀,而海運之令,亟使寢止,以慰西民之望,恐不宜緩也。以言乎軍兵,則八路身布,例皆二疋,而獨本道減其一焉,其苦歇可謂相懸。而況向年淸北之精三壯,又復全減,則似若軍情可以大慰,兵制可以稍勝,而若其泮渙之形,則視他道少無異同。其故何哉?殆由於軍無定制,民不安分而然也。地近邊塞,人多悍鷙,大抵與趙代同俗,若能善駕馭而用之,一以當百,不足言矣。故安市孤城而拒唐家六師,薩水淺流而挫隋兵百萬,三國分爭之際,其兵力之盛且壯,槪可想矣。雖以勝國言之,紅頭之變,自關西而點出十餘萬兵,亦自容易。今則以地而幅員如前,以人則生齒益繁,而其兵頓卒疲,則萬不及於前日者,特以累世偸安,四境粗寧,目不見旌旗之色,耳不聞金鼓之聲,人心日益懦弱,廟算日益恬憘,以蒐兵繕甲,視若度外之事,聊得以苟延歲月耳。脫有風塵外警,寇敵乘釁,土崩瓦解,直在反復手之間,以今日之事勢,其何以抵拄此乎?靜言思之,心膽墮地。何謂軍無定制也?我國之軍,本無一定之制,此固大病,而西路尤甚。各項名額,極其猥雜,所謂隨營牌、演別隊、壯別武、精抄之屬,幾盡是兩營納身役之軍,一邊捧其錢米,一邊使之點閱,而統領各異,號令不一,如是而尙可曰能戰之卒乎?列邑則廣募軍官,稱以除番,或納米或納錢,一半則作頭目稍廩之資,一半則爲官家公私之用,名雖軍官,平時旣無發一矢放一丸之事,如是而亦可謂能戰之卒乎?巡營之壯十部,稍成隊伍,略試鍊習,然亦非蓄銳伺發,宿飽願戰之士,則僅可爲軍容觀美之具,若使猝當於戎馬交騖,兵刃相接之場,則其不望風而走者固希矣。兵營之壯四部,卽效嚬十部之制,而頭緖規模,半成而半不成,行之纔十年,民與兵俱困,行伍之空虛者,十居三四,民不知恩,怨氣滿腹。古人以驅市人以戰,猶曰不可,況驅怨卒而戰,其不至於以將而與敵乎?聞自朝家,方有通變之擧,未知終將如何。而旣不能善其始,亦安保善其終耶?且淸北各邑,皆成獨鎭,殊與祖宗朝鎭管之規,一何相戾,而常時旣不受人節制,臨亂必將各自主張,而軍旣不多,力又相分,零零落落,其能有聯絡牽掣,首尾猗角之勢乎?以此論之,環顧一路四十二州,曠然無一可恃,枯木朽株,決難爲用,若不有素定之計,恐終無着手處矣。何謂民不安分也?噫,使天下截然有一定之分,賤者不敢希焉,貴者不敢踰焉,則民志始定。在乎其上者,揮而使之,如身之使臂,手之使指,水火險夷,惟命是從。而我國之民,狃安已久,安則逸,逸則怠,怠則散,散則不能無分外希覬之望,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祖宗軍制,莫善乎五衛,方其五衛之時,搢紳子弟,莫不編名於甲士正兵,而莫之或恥焉。一自五衛罷,而七般賤役之名肇焉,民之視軍役,賤之如奴虜,避之如箭簇,遂成一國無窮之弊。各道同然,而西陲忒甚。蓋傖荒之地,等級初不甚明,稍有錢財者,莫不思超而躐之。陞鄕陞校,貨賂公行,挾篋者稱以儒生,操弓者稱以武列,着氊笠而執殳荷銃者,除非窮村窶人之子,卽是遠方流徙之民,朝聚而暮散,昨充而今缺,此所以逃亡纍纍,怨訾嗷嗷。而近年新令,其所代定者,初則以元籍里,後則以時居里,其法愈密,其奸愈滋。而臨民之官,則以冒謗爲憚,干譽爲意,搜括之令,偏及於寒劣,寬假之恩,多施於豪右,或一番遞等,鄕訓校虛名之帖,動輒十數,此亦爲閑丁逋逃之淵藪。而武倅之勤於勸學,忽於勸武,甚於文蔭,戎備之疎虞,亦足以觀世變矣。如是而尙可望武事之修明,軍心之團結乎?況彼似儒似校,非武非兵,心志旣慣於搖颺,筋骨不馴於管束者,倘値邊上鳴鏑之警,則若不化而爲戎,亦將結而爲盜矣,豈不大可懼哉?以今之紀綱法令,其能大振作大變革,固不敢有望,而若欲平平補綴,略略區處。則兵額之猥雜者,定將領而統爲一案,俾免旗鼓多門之患焉。軍官之廣募者,與戰卒而合爲一隊,許開行伍拔跡之路焉。營閫壯部,不務多而必務精鍊,以明其賞罰焉。淸北列邑,罷獨鎭而間置大鎭,以重其體貌焉。申飭籍法,明覈其乍去乍來者,而使不得容其奸焉。整刷儒錄,痛禁其陞鄕陞校者,而俾不得售其賂焉。則或可以救得一半。而第旣痼之積弊,固難於頓革,旣狃之民心,不易於丕變,顧莫若擇其地利,用其所長,以取軍志,所謂形格勢禁之術耳。麗人之善於城守,卽中國人之所稱道者也。若據其險阻,定爲信地,束得千萬人不齊之心,共與之嬰城抗敵,則猶可爲一時牴牾之利。而自薛罕狄踰以下,大嶺一脊,橫亘千里,盡於棘城之隅者,儘是限南北之天險。嶺阨之隨處築壘懸門,蓋亦有深意,而後無繼之者,任其頹廢,左峴曉星之設墩塞道,議之十數年,尙作路傍之舍,可勝歎哉?聞自朝廷,方飭帥臣,增築安州之城,此卽彼人往來耳目之所屬,固亦不可已之役,而此城之不能禦敵,萬口之所共談者。兵營之自鐵甕移之於安州者,或以爲始於賊适稱亂之後,而此固不然。淮南則黥布嘗用之,而不以此而廢其郡,漁陽則祿山之所由起,而不以此bb而b輟其鎭,罪在於人不在於地,固已明矣。及夫丁卯之亂,宜春君南以興,自龜城馳入安州,卽殉節於百祥樓,仍而移設兵閫。此實在於甲子四年之後,則懲於适變之說,蓋出臆決。今之議者,亦以爲,兵營退坐於去大路六十里之遠,賊若越視不顧,直涉薩水而東,則在帥臣,不過爲避亂之妙方,而無益於勝敗之數,莫若拚死而當前。此固激昻飛騰之高論,而亦不無可以商量者。夫大將之所以占其地者,必深居而遙制,然後方可如藏雲之龍,變化難測,在山之虎,威猛自倍。今乃捨其百全必安之好城子,兀然來住於野堞四無依附之處,欲以怯卒孱兵,相角於鐵騎之風馳電擊者,則累卵燎毛,亦未足以喩其危也。事到無可奈何,不過爲國判一死。如南宜春之故事,忠則忠矣,西閫一敗,諸路皆沸,席捲之勢,其誰遏之?噫,苟得其將,則雖安州之城,豈不愈於縈帶之守?而得人旣不易,擇地又失宜,則有若坐薪而待火,尤豈不危哉?雖鐵甕稍似深僻,而山勢外環,城基中拓,隱然有一夫當關之形。古之所以設置營門,豈不審於利害輕重之至?而以地利論之,後爲嶺外六郡四馬路之會,前據淸川、大定二江之交,大營若扎住其中,就東臺高處,設大砲而礌鼓鳴鑼,則六十里平野,卽在俯壓之中,如視掌紋,賊雖隳突,亦何敢傍耽而直趨也哉?今雖以丙子之事,視爲前轍之戒,然不三日而三十萬騎之驟薄王都,其乘危僥倖,卽兵家之所大忌,此豈常有之變,而何必每爲之虞哉?然終若以鐵甕之遠,易於戛過爲可慮,則亦自有誘敵致師之術焉。寧邊、博川之間,有一座深源寺洞口,岡巒回抱,樹泉茂肥,宜於宿兵,識者亦多留意。今若略設壘櫓,開一軍府,使兵虞候主之,則此前臨大定江,不滿五里,後距鐵甕城,亦僅一舍,而山路兩夾,可以設疑。若賊兵壓境,垂於渡江,自深源而吹角颺旗,若將抗戰,賊必悉銳而趨之,城中之軍,捲甲而退,委蛇從山谷間,走入鐵甕,賊亦當躡其踵,而可頓於堅城之下。此乃諸葛武侯誘司馬懿於葫蘆谷之餘法也。賊旣進圍鐵甕,則必破此城,然後方可前向。雖使分師而抄安州,彼則兩處相持,力不專一,我亦二城相望,聲勢倚依。如是之際,稍緩東搶之鋒,得以逗留遲徊於肅川以西,而箕城之營,稍可有容手之暇矣。京師根本之地,亦不至於倉黃卒遽,而四方勤王之師,庶幾有施力之地。留賊一日,有一日之利,留賊十日,有十日之利,而或能幸而收一戰之勝,則其爲利,尤豈不博且大哉?深源之築,雖曰蕞爾,此不但爲鐵甕之咽喉,亦足爲安州唇齒,不但爲安州之唇齒,在王都,必有捍頭目固心腹之利,而其所經營,亦不至多費財用,大勞民力,則亦何憚而不爲哉?此實臣身所踐歷,心所經度者,千慮之得,或有勝於智者之遙度而懸揣也。此臣所以眷眷不已。而臣於在邑時,每見沿江邊將之過去者,其被服單寒,卒衛孱疲,不似官人貌樣。問其宦況,則鎭堡墩壁,曾不及富家垣墻,而多在於山巓水涘,陡嶻險僻之處,只與數三土卒,草草寄寓,有若山氓峽戶之結幕生活。彼人雖白晝歌舞而怯掠之,亦不暇奔馳報警,而將束手受縛,安足以責其戰守之事也?其置之不足恃,去之不爲害者,或合小而爲大,或移歇而就緊,務在據要害而謹候望,其衣糧之最甚蕭條者,自朝家不可不稍爲添助,無以啓彼人之輕侮焉。噫,今臣之所以特擧兵食兩事而爲言者,非謂西邊之弊,只在此兩事而已。特其兩事,最關邊上安危之機,推此兩事,一一而正釐焉。軍餉稍優,兵制稍整,然後始可議於進戰退守之方矣。噫,兵苟精矣,餉苟峙矣,而若無一信字固結於民心,則孰得以用之,孰得以食諸?此夫子所以寧去兵食,而人無信不立,答子貢之問者也。噫,朝廷之失信於西人久矣。每當都政,聖上之飭勵兩銓,必欲收攬西北者,非不眷眷,而畢竟都無採用之實。西關固檀箕舊基,北關亦豐沛故地,何處不若三南士大夫之鄕?而況文士彬彬,武士糾糾,擬之百執事,何適不宜?而雖赫世簪纓,竗年科名者,文而槐院,武而宣傳,亦不免枳焉。遂使跅𧿶泛駕之才,慷慨讀書之士,類多抱紅紙而枯死草莽之下。此豈聖上一視遐邇之意,而亦何能爲早晩緩急之需耶?昔宋臣蘇軾,請特爲徐州人別開仕進之門,此足爲今日取法之一端。噫,人材固不易得,而所養非所用,所用非所養,卽古今通患。而用之於無事之時,則足以有所施爲,而常患其不能見信,用之於有事之日,則易以見信,而常患其不及展布,臨急之後,始欲以扶社濟艱之術,責之於不識何狀之人,其可得乎?此忠臣志士之所以深悲而永歎者也。伏願聖上,益加留意於孚誠信奬人才之道,先自西路始焉。臣於昨冬,伏見《兵將圖說》一卷冊子之頒布中外者,則御製序文,深有意於五衛之舊制。欽仰安不忘危之聖心,而獨惜乎疆埸倉卒之憂,未集廊廟之眉睫,豐盈悅豫之言,適弛宵旰之志氣。非不知天災時變之可憂,而或意其不必盡驗於今日,非不知敵釁邊備之可慮,而或意其不必遽當於吾身,泄泄沓沓,處置一二細事,尙且左牽右掣,奈何不下,恐終有宋人議論定時之譏,雖悔無及矣。顧此所陳,臣非敢自附於諫官言事之意,自在西邑,已有一番備論之計。況臣世受國恩,義同休戚,而關防制置,干係不輕,則區區隱憂深慮,自不得不略陳於聖明之下,惟願竝加垂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可以稟處者,令備局稟處。爾其勿辭察職。

2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權爀呈辭受由。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式暇。注書任師夏式暇,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在外,執義南泰齊未肅拜,陳疏受由,掌令權賅呈辭,持平魚錫胤未肅拜呈辭,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軍兵,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罪人行刑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三日,幼學李址健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私奴尙民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科治。金虎門守門將尹東耉,丹鳳門守門將李春英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弑主罪人莫丹,旣已承服正刑,依法例破家瀦澤,降邑號,子女爲奴婢等事,各該衙門,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司果洪啓禧上疏,昨日到院,而禁府緘問草記,纔已入啓,則不可循例捧入,故退却矣。今又來呈,而觀其疏末,侵斥本院甚緊,不得已捧入之意,敢啓。

○副司果洪啓禧疏曰,伏以臣妄陳一疏,雖出爲民,越俎有罪,方深悚蹙,乃蒙聖上包容之度,不降威罰,遂有査處之命。臣不勝莊誦感激之至。祗緣臣辭不達意,不免以挾雜,見疑於君父,且愧且惶,莫省攸處。卽伏見朴文秀爰辭,則其張皇累千言,胡叫亂𡃩,殆是自有囚供以來所未有者。其人官顯而勢盛,氣豪而意健,視如臣者若無有,則其言之若此固也,而囚人之反詈者,實關世道,臣竊爲之憂歎也。臣請先卞其譏斥臣身之語,次論其所辯諸條也。臣於文秀,初無恩怨,寧有愛惡。自臣以北事受命之後,彼旣來見款洽,又共出入筵席,自爾有酬酢往復,旣與同事,不得不然,誠以民憂也。及其復除北藩,而灼見其必爲北民之害,則不容以一面之舊,而忽一路之哭,故不得已陳章而論之,亦爲民憂也。民憂所在,自當如此,其曰款曲,曰懇綣,曰按劍者,都不成說,不足辯也。第臣之前此不論,到今始言之由,固已略陳於前疏,而忙遽未能悉暴,雖以殿下之明,亦何以俯燭耶?臣於在北時,所聞文秀罪狀,豈止臣疏所言?而尙慮夫末俗之多詐,傳說之難信,聞於東者而質之西,得於南者而驗之北,自知其可信而無可疑,然後私自識之,識之者日多,而胸中勃勃,殆不能自已。但臣之所主者,當年賑事,而內而掌其權者文秀也,外而共其事者文秀之死友,而又以文秀私人權運萬佐之,本邑之宰,則又是文秀之外兄也。一欲發文秀之罪,則事未及成,而內外大小,交相爲謀,或作梗或引嫌,終至於轉輾難處之境,則臣之僨敗,雖不足恤,而其必使賑事壞了,害及於垂死之殘氓,臣以是反復思量,竟未果發。苟使前輩之稍有力量者當之,必不如此,而臣之區區一心,亶出爲民。此則在北時不論之由也。臣旣離北,修啓於畿內,則將欲略論其貪饕之狀矣。念臣書啓中,雖有前任官員之竝論者,而亦皆臣赴北後去任之人也。獨於監司,而論臣未赴前去任之人者,差乖於臣修啓之例,故臣竊自謂淸簡如趙遠命,而不得言爲可惜,貪猾如朴文秀,而不得言爲可恨。于時適又聞文秀被譴之報,此際論列,似涉不武,斯避下石之嫌,未發按贓之論,迨登前席,未得從容書啓,所言亦未及敷陳,何暇迤及他事?事勢適然,非臣之厚於文秀也。而有懷不陳,終覺歉然,臣不待文秀之言,而亦旣自訟於前疏矣。此則書啓及登對時,不言之由也。文秀之莅任善惡,不須問也。除受其籠絡,爲其心腹者若而人外,無大小無智愚,强者忿罵,弱者含冤,愈久而愈未已。彼文秀使之爲他任則可,藩bb任b則不可,北藩則尤不可。其承畿輔之命也,臣若在言地則可論,而不須以軍銜論之矣。及有北藩特授之旨,則關北孑遺之民,將重困於貪夫之手,臣若又不論,使文秀攬轡而踰鐵嶺,則北之民,必相謂曰,某也以繡衣在北,經年稔聞斯人貪猾之實,而不以聞于朝,復使莅我何也?臣不足言,其必歸怨於朝矣。思之至此,而前之勃勃於胸中者,有不可按住得下,則不惟軍銜,雖在罷散之中,亦可以論之。此臣之所以夕而聞,夜而治疏,曉而納于公車者也。文秀所謂欺殿下負殿下不忠於殿下等語,其詬辱臣至矣。而臣意以爲,不如是則是正所以欺殿下負殿下不忠於殿下者也。其所謂中心着急,不愼樞機等說,足令人發一笑也。臣之承命往來,固多溺職之罪,每一念來,悚愧欲死,而未知有何罪過。畏文秀之議其後也,其言雖巧,恐不足以仰欺紸纊之聰也。其所辯諸條中盡氣力大聲色,反復爭詰者,惟在四萬兩無歸處之說,其爲辭,甚多且繁,而要其歸趣,則不過曰我有文書,而以無明訂責臣。然彼之必有文書,臣固知之,臣之未果按簿,臣已言之,但以事理究之則可見,而文簿有無,不足道也。臣旣未得按簿,請以臣所聞終始言之。其各樣料辦之數,臣則以爲五萬餘兩,彼則以爲一萬九千餘兩,此一節覰破,然後其餘錢多少與歸處有無,可論也。文秀始以防布換關西木,以木換漁夫,勒捧魚物,其文書則以賣木作錢,送錢貿魚爲言,而又皆低其價,此已可見其文書之不足信也。姑依其言,以本錢八千四百兩計之,其料辦之際,先貿生凍魚,發賣取剩,再貿乾明太,船運發賣於延日之浦項,又取剩以販浦項之米,船運而來,以其若干補賑,其餘則又作錢取利。自木而爲生凍魚,自生凍魚而爲乾明太,自乾明太而爲錢爲米,皆取數倍之利,取米於南,爲錢於北,則又取數倍之利者四焉,其爲利果如何也?況其本錢,不止於八千四百兩乎?以臣所聞,則關西木八十餘同,每木一疋,再轉而爲乾明太一駄有餘,又有以錢貿者,摠其數爲四千餘駄,而一駄之直,多則十二三兩,少不下八九兩,絶長補短而計之,則四萬餘兩矣。其時嶺南、關北之豐凶不同,而市直懸殊,則嶺南所貿之錢,其果以本色,輸來關北乎?嶺南市直,十兩錢直米四石,則四萬餘兩錢之所貿,當爲一萬六千餘石矣。就一萬六千餘內,減去朝家所知七千石米,則餘者亦八九千石矣。關北市直,一石米直錢六七兩,則八九千石之所貿,當爲五萬餘兩矣。朝家所知七千石之內,惟數千石及民,其餘皆作爲名目,有所區處,而或作錢,或換名色,其間取贏者亦多矣。此外又有白大口淸差防納餘剩錢,亦可五六千貫。通計之,可謂六萬餘兩,而臣之以五萬餘貫言之者,以其必有往來耗費故也。此則臣得之所聞,參之事理,而知其必然者也。以買賣常法論之,則其所謂二甲之利,亦已多矣者似矣,然當時南北之市直,不可誣也,前後料辦之始末,不可諱也。而文秀之聞于朝者,則於木之爲明太也,只錄一番贏餘,而米之爲錢也,以一石價四兩餘懸錄,此又文書之不足信也。就五萬餘貫,減去銀錢別置之數,則餘錢四萬貫無歸處云者,不亦明乎?文秀之供曰,四萬錢,何能盡爲潛運?臣之初聞此事時,亦以是爲疑矣,其後益有所聞而後,始不以爲疑。蓋聞以明太發賣於浦項時,累百駄,稱以冊房留朴書房之物,使之賣納,而其價則庫直萬績者,或與京人從便換錢,或以本錢輸納於京。又聞以累千兩錢,輸送安東,使之廣買田庄於南中,蓋權運萬家在安東故也。又聞嶺米發賣時,使營奴遠興掌之,而民間米商,一切嚴禁,其有犯者,又皆屬公,待市價之騰,以小升賣之,其先賣者則多歸於二梅,又以三百兩錢,帖給遠興,故監司閔亨洙,聞而發之,徵出補賑而刑推焉。又聞監造所打造鍮器,其價幾至千貫。又聞所買胡馬,至於十九匹,其價亦不貲,其馬則或自取之,或贈宰相及一家親舊,其受者在,何可掩也?又聞新買甲第,大興土木,其費亦踰千金。以此等所聞推之,則四萬兩無歸處之說,亦必非浪傳,故臣果信口說出,臣之所論則在文書之外,文秀所辯則在文書之內。蓋官長之竊財者,必於文書外下手,雖大放肆至愚騃者,豈於文書之內,公然竊去,無所歸着,使人一閱簿而便得之哉?此則必無之理也。夫七千石之米,乃朝家之所知,故文秀言其本錢,言其贏餘,必皆使之適符於此,其排比而列爲文書者以此,其粧撰而捧招以置者,亦以此。苟閱其文書則萬九千兩之錢,七千石之米,必脗然無錯,而實狀則不然。其以文書爲言者,曷足爲自明之資也?臣於潛行閭里時,村民相告曰,萬古善興利者莫如朴監司。當其時,北之業漁者不得南,南之鬻米者不得北,以致米、魚之價日騰,而惟監司專其利。吾輩今日之相率塡壑,雖緣穡事之屢歉,若非朴監司,寧至於是?遂與涕泣。臣聞而悲之,久不能忘。今當文秀之更除,而不能進一言,則其負北民多矣,負朝家多矣。臣雖欲不言,得乎?封送京中之數萬兩,亦北民之傳說狼藉,其所謂必有出給之人,必有載來之人,必有受置之人云者,不滿一哂。貪吏之盜竊官財者,陰祕詭譎,如鬼如魅,有不可以得其狀。彼雖自以爲吾計密,吾事能,誰其知者,而民人至愚而神,千里之沿路耳目,其可盡掩乎?所謂四萬兩之歸於某人,用於某處,非臣所知,故臣旣謂之無歸處矣。數萬兩之入於四萬兩與否,文秀當自知之,何庸問臣爲也。臣所謂竝與簿書而去之者,卽此數萬兩用下之簿書也。其時監掌輩草下記,權運萬推去之說,人無不傳,文秀亦必想得,而有若問東答西,混稱於賑恤文書,良可異也。臣所謂按簿覈出之簿,卽賑恤文書也。臣所謂去其簿書之簿,卽此簿也。而今文秀湊合爲說,以爲不成說,臣未知果誰爲不成說也。凡御史於不法守令,封庫罷黜者,必須現捉文書而後爲之者,例也。然苟有明的所聞,則隨事論列者亦何限?而若臣之論文秀,則旣以廉察時所聞,而不敢回互欺隱於君父而已。今文秀,乃以必有傳說者等語爲說,而直請窮覈。其所謂窮覈云者,以其上下語脈觀之,其意非招行査於本道也,直欲覈出言根於臣也。以御史廉察之言,覈其言根者,曾有是否?顧以文秀之氣焰權力,何事不可爲?而聖明赫臨,法綱猶存,雖文秀,亦何敢肆然請之於今日也?其引其時守令及曾經監司而證之者,何其辭之荒也。經賑大體,守令可以知之,而料辦等事,未必詳聞,營中物力,曾經者或可記得,而當年料辦,則非所可問。此等說話,莫非故作支蔓,以眩亂天聽之計也,亦可駭也。數十石遍及於鄕豪者,謂於鄕豪諸家,各以數十石之米,遍餽之者也。一遍字其義可見,而佯若誤着文字,便以五六斗八九斗,合爲數十石而當其數者,其亦譎矣。文秀欲市恩於此輩,遍以二三十石或五六十石餽之,此非如小小周急之比,則其餽某人某家者,寧不記知?而其爲言如此,甚矣,其無難於欺君也。六百石之帖下營廳,旣不能自明,固無可論,而尙引他藩例下之規,以爲不多之證。物力孱盛,道各不同,財穀貴賤,隨歲豐凶,在彼則少,而在此則多者有之。方以本道物力之凋殘,張皇爲說,而於此則又必較挈於雄藩,何其言之不相顧也?至於權運萬、二梅事,則恬然無愧色,至以有以信之,雖給何妨等語,肆然說去,尙復何言?祈禱求山等事,亦以爲有之,而猶事含糊。旣言米錢,則何不直陳其數,而又不言布木乎?旣言看山,則何不直說爲二梅祖母之葬,勒占朝陽社金姓人墓山之事乎?至若崔以峻事,則臣言肯綮,惟在納馬,而於此則略之,泛稱買馬,其納其買,其孰知之?苟其納而受之,亦未見其不爲贓汚,而乃謂之非係贓汚,是未可曉也。寵任與否,不在傳令有無,淸差別將,卽道內稱以腴任者,而以峻得之,此非寵任而何?如許難掩之事,尙欲全沒其實狀,據此而他事可推也。以峻之得縣,臣聞有人以不當濫授之意,問於其時銓官,則答以爲成甫所迫,不得已擬差云,成甫卽文秀之字也。臣以是便謂以峻,因文秀得職,而不復致疑矣。大臣至以此引嫌陳箚,箚中之語,異乎臣之所聞,臣之所未敢知也。然文秀之受馬一事,則本不當因此而明其有無也。以峻之被杖以死,則雖曰不專以文秀時事,而以峻之凶悖,爲北人之所痛惡,特以文秀私人之故,莫敢誰何。及其殺死之後,人莫不快之者,蓋以此也。臣故略綽及之,其所謂粧撰者,有不足辯也。勸差半刺一事,非臣臆逆而言之也。臣與咸興判官尹尙喜相對時,偶問其得此饑歲弊邑之由,則尙喜曰,吾則不欲,而靈城力勸以爲,雖云饑歲,少無弊端云,故信而求之矣,來見則百弊俱生,不得不埋怨於靈城。此則臣之所親聽,故知其爲文秀之所勸也。至於監司,則其時前伯身死,賑事政急,勢將卽日發遣,而必屬之於方任畿伯之人,以致出代交龜,然後送之。卽此一事,聞者莫不疑之,不獨臣疑之也。然以此責臣以輕信人言,疑所不當疑云爾,則臣固當言下摧服矣。若文秀之以閔亨洙交承爲辭者,則都不成說,淸朝除拜之事,非一文秀所可擅,則圖之而有遂有不遂,亦事勢之所必然也。圖之而無不遂,恐無是理也。然此數事,則文秀自以爲非係贓汚而略之,臣又何必呶呶辯詰也?抑臣伏聞日昨筵敎,不以黨習疑臣,而以不知靈城之不貪爲慨,然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而苟有彷彿於是者。如臣疎賤,何以得此於聖明?臣誠感極而涕,不知所以爲喩也。念臣事殿下日淺,又無本末之可見,而忽以軍銜,疏論異趣之人,雖其意一出於爲國爲民之誠,斷斷此心,可質神明。然所可慮者,今之人,以黨習二字,爲禦人之資,欲脫文秀則其必曰黨習,欲構臣身則其必曰黨習,疑亂本事,必以此,恐動天聽,必以此。夫如是,則殿下雖欲哀憐臣而曲爲之地,亦不可得矣。今殿下以不疑爲敎,賤臣心事,昭暴無餘,臣雖滅死,萬萬無恨也。第於靈城不貪之敎,臣實愚昧,未知聖明何以有斯敎也。文秀放肆傲慢,而似有力量,大拍胡叫,而似近樸愚。觀其外面,似不作窶人小夫盜簿竊財之事,而其實則無所忌憚,無所不爲。深知文秀者,莫不謂之大貪巨猾,特殿下任使之久,仗用之專,只見其長,不見其短,而左右之臣,或以愛好之篤,或以形跡之嫌,不敢言之於殿下之前耳。緣臣爲國家憂,爲北民憂,率爾陳章,而今其供辭,大肆咆哮,僇辱備至,頭勢可怕,以臣孤根弱植,寧不懍悸?而賴臣一言,得以除一方蒼生之害,臣雖自蹈危阱,而不以爲悔也。臣於禹夏亨供辭,亦有所駭惋者。臣之所論者五事,而皆極口發明,不惟發明,又從以嘲訕,便學得朴文秀樣子,其亦痛矣。其虛錄一事,臣在南關時已聞之,及臣巡到本府,則夏亨已於還上分給時,每巡文書中,增其數爻以彌縫之,而尙有留庫中虛錄,則移拜兵使之後,又以行營穀輸送充數。此則臣所明知,而業已粧撰之文書,有不足査究,故只爲提及於書啓矣。夏亨乃以五百餘石未捧之數當之,此則被災各社之未捧,而以鹽代捧者也。與此本不相關,而引以爲說,多見其窘遁也。且本府旣非設賑之邑,則其以何不奔訴於監賑評事爲言者,亦可見求其說而不得也。田米發賣事,則夏亨於壬戌三四月間,使禹繼道,船運四百石田米,賣於鏡城地,以貿細布,而其供曰,苟欲貿布,本府足矣,何必遠求?此有不然者。本府旣非災邑而穀賤,鏡城則被災最甚,而市直之高低,不翅數倍,則牟利者之必趨於穀貴之地者,其勢然也。其所謂何必他求者,果成說乎?至於因監營關移給鏡城云者,此乃移轉米竝雜穀近千石,以民丁陸運於富寧邑倉者,則此非禹繼道之所知,而與此船運發賣之田米,名色各異。今夏亨湊捏爲辭,以爲自脫之計,其亦巧矣。申厚先事,則夏亨之供以差任日月爲據,以爲辛酉開市時,不爲作弊之證。臣何嘗謂厚先差任後,作弊於開市乎?邑妓可節,卽夏亨之所蠱惑,而厚先之女也。厚先夤緣出入,結爲心腹,凡於政令,無不干涉,雖在差任之前,其作弊於開市者,不可勝言,一邑之人,莫不駭憤。臣之巡過時,拿入重棍者此也。今夏亨全沒實狀,乃以初無親近相接之事爲言,有若始見於差任之後者然。渠雖武人,官秩何如?而欺罔天聽,乃至於此,臣實痛之。胡差入衙事,則夏亨乃以胡差之來,直到府衙,自是例規爲辭,何其言之誣罔至此也?接待胡差,自有館所,直到府衙,豈有其規?設有然者,亦是謬例。而引入衙中,恬不爲怪者,已極可駭,況使其子,接胡差之子,敍同庚之好,一席杯酒,歡如親戚,無時出入,與之買賣,北人莫不傳笑駭罵。此則夏亨於何討得前例來乎?渠以秩高邊倅,作此前所未有之駭擧,而又敢諉之以前例,尤可駭也。至於胡馬事,守令、邊將之送價貿取者,臣亦聞之。而臣所謂十八匹,皆夏亨之所自買也,其去處雖不一一歷數,渠何敢以只買二匹,父子分騎爲說乎?其亦放肆之甚矣。其以馬匹買取入去之多少較之,以明北人之不失利者,亦不成事理。夫馬不在多,惟在材不材耳。盡擇其駿者而取之,所餘皆是劣馬,則豈非失利乎?倘殿下特令該府,以臣所陳,發爲問目,使復納供,則渠雖至頑,必不能終始抵賴矣。臣於兩囚之供,有不可不陳暴者,略具文字,繕寫將上之際,伏聞因大臣所達,以朴文秀事,有緘問之命,而姑未知發緘之在何端。卽見右揆箚本及金吾草記,文秀則直歸白脫,而其所謂緘問於臣者,乃造謗根柢也。信如是則文秀之計果行矣。噫嘻,祖宗朝三百年以來,未聞有以御史廉察之言,詰其言根者。蓋其事體,視三司尤重故也。緣臣無似,不量時勢,妄論權宰,創見此無前之事,如臣者雖不足道,其於朝廷事體,何如?以臣之妄言爲罪,要快被論者之心,則直請勘斷,流竄臣,可也,誅殛臣,可也,而決不宜迫問言根,以啓後世無窮之弊也。以臣身而言,則寧可伏斧鑕而赴湯鑊,亦不當苟然冒對,上以壞朝廷之體,下以爲天下後世笑也。倘使臣諉有成命,歷數言根,仰首以對,則眞所謂不識羞恥事者耳。有臣如此,則其必阿意苟容於平時,而不幸則甘心汚辱,國家將焉用如許臣子哉?伏願殿下,下臣司敗,亟擧典憲,而緘問言根之命,卽令反汗,以重國體,千萬幸甚。臣於昨日呈疏,則喉院始許捧入,旣以入啓,書出小報,旋卽無端退却,又以還持去書出,惟恐封緘之上徹。文秀之權勢所在,此亦可見。吁,其怕矣,臣無任云云。傳于李重庚曰,緘問亦是供辭,如此事,於紀綱何?給之。以供辭捧入,政院亦不察矣。

○敎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喬桐府使曺允成書。王若曰,試惟允於銀臺,久儲儁望,眷新擢於畿閫,仍秩亞卿。卿往惟休,予簡匪偶。惟卿,長身獨秀,喬木餘陰,中心雅恬,恥作俗規之梔蠟,內行謙謹,篤守家法之祥和。始居業於四書五經,蔚爲士友之標擧,俄著聞於六韜三略,遂被宿將之薦揚。雖苦心可諒於守株,而嚴命敢辭於投筆。比如郤縠之敦《詩》、禮,文武元無異塗,殆同杜預之習《春秋》,書劍各自致用。中書畀喉舌之任,亦許龍象之與聞,北徼分爪牙之權,一聽虎符之遙制。蓋詰戎防邊之策,奚但弓馬上講求,惟運籌決勝之方,實多經史中流出。至若賑政之纖備,允爲朝議之奬推,聲實茂彰,足見將望之咸屬,績用屢效,所以予眷之益專。眷玆喬州之重防,寔我畿輔之巨鎭。地近京室,河山壯襟帶之形,潮通沁都,表裏控唇齒之勢。衙門視統營之制,居然上將軍韜𩎖,旗鼓當海路之衝,況兼大都護民社。故薦帥必聽於公剡,苟非人曷副於軍情。歷數朝端,無出卿右。玆授卿以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喬桐府使。卿其祗受寵擢,勉卒令猷。拊恤兵民,俾適寬猛之道,整理器械,毋忽綢繆之規。舟楫之窳朽弊滲者,望卿以補繕,墩堞之頹墮廢壞者,待卿以修治。莫謂升平無虞,常若臨陳對敵。於戲,前席辭賦詩之命,詎或廢事於吟哦,長算在備豫之圖,政宜留心於保障。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鄭翬良製進

2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權爀呈辭受由。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在外。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入太微西垣內。

○李重庚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在外,執義南泰齊未肅拜,掌令權賅呈辭,持平魚錫胤未肅拜呈辭,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大臣、備局堂上來會事,分付。領相亦病愈,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

○傳于李重庚曰,元景夏常時入來,如此時胡不入來?使之催促入來。

○李重庚啓曰,左議政宋寅明,率備局諸宰,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李壽沆啓曰,正言洪益三,下諭後過限不爲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金漢老改差代,以兪漢蕭爲事變假注書。

○記事官李毅中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病昨來不無向減之望,方擬另加善調,從近承命矣。自去夜復有感氣,膈痰極盛,咳嗽苦劇,達曉呻叫,全未入睡,神氣一倍委苶。明日藥院問安,亦末由進參,方切悚悶。卽於意外,有來會之命,特遣史官,命臣入來,而病狀如右,末由起動,竟未趨承,尤不勝惶霣之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參判權𥛚疏曰,伏以臣自十數日前,中寒忒甚,患感彌留,一味呻喟,實無供職之望,惟以不至委頓之故,强策孱軀,趁參日昨求對之班。侵夜罷出,忍死就直,虛火上升,脚膝厥冷,頑痰中結,胸膈痞塞,食念頓阻,症狀危苦。忽於昨者,移時寒戰,呼吸急促,吐瀉兼發,精神昏瞀,殆不收拾,頃刻難保,誠有汚穢淸禁之慮。而適會僚員不齊,實無推移替直之路,情事迫急,力疾構疏,仰籲仁覆之聽。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回授無故之人,俾禁直無曠,危喘獲延,不勝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十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宋寅明,行知中樞申思喆,行工曹判書趙尙絅,行司直金聖應,兵曹判書徐宗玉,吏曹參判李益炡,工曹參判元景夏,右副承旨鄭翬良,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諸臣進伏訖。寅明曰,春寒猶未盡解,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寅明曰,今日來會命下,而領相病未快愈,更觀數日可出云。右相意謂入來矣。聞以洪啓禧疏,情勢難安,不得入來。其疏旣命還給,則似不當引嫌,而旣已入啓,故如是云矣。上曰,頃者以關係之重,召卿等雜議之後,不可一向泄泄。領相似已差愈,故使之來會矣。領相不入,所欲下敎者,姑未諭之。洪啓禧疏,政院之捧入非矣,此亦紀綱所關,誠可寒心。寅明曰,旣命緘問之後,疏則不當捧入。臣意初以爲,緘問則必有所勝,而此亦無益。朴文秀雖蒙天日至明,照燭無餘,此名未白之前,何以行世乎?上曰,其人爲御史後,予以爲周詳矣。今番事出於意外,以攙及尹容事觀之,似是挾雜,而予猶不以其人,直歸於黨習,及見韓億增事後,予以爲無可恃之人矣。渠豈亦目見其貪狀耶?不過傳聞造謗者之言。予旣問之,則渠當直告,而今乃必欲驅靈城於貪贓之科,此實非矣。若有所聞,則自北還時,宜言而不言,北伯特除之際,始乃言之,眞所謂不先不後也。緘問之後,又復揚揚陳疏,尤非矣。寅明曰,洪啓禧初疏,雖是理外,而虛實間,旣有道路傳聞,則言之亦無怪,故當初緘問,或意有善處之道矣。再疏之言,更加一層,朝家任使之重臣,遭此罔測,則亦何可置之黯黮之中?一番行査,斷不可已,有不可只令査出造謗者而已。今雖迫問啓禧,亦必無指告之理。緘問一事,姑置無妨矣。上曰,今若更令緘問,則徒傷國體,置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右揆引嫌事,聞以其疏中胡馬事,而蓋右揆與朴文秀,旣同死生,且爲同盟,故常時車馬相資,無異己物。右揆未大拜前,文秀以爲,出入將任之人,何無緩急所須之馬乎?右揆以爲,君若覓給,可以用之云矣。及爲北伯,果送北馬一疋,故有受之之事。啓禧疏,以此隱映爲言,而此與武帥苞苴有異,平生親友之通車馬,自是好事,以此引嫌過矣。上曰,右揆撕捱過矣。此與尹容事一般,右揆有請放之事,故渠有深意而爲之,亦非矣。右揆豈爲一匹馬而爲此哉?第五倫有却贈事,而此則別人所贈也。同爲將任之人,庸何妨乎?聖應曰,臣誠惶恐,而臣與朴文秀,爲四寸娚妹,自前有馬,則互相取騎。文秀以臣身肥而無健馬,常以爲慮,下往北道後,送一馬,故臣亦受之矣。上曰,訓將於此等處,不欲干涉,而此則旣受馬,故如是陳之,可嘉也。將臣以馬代脚,豈可無馬乎?寅明曰,此是緩急所用,是亦爲國也。聖應曰,非但文秀也。武臣閫帥家,有良馬,則將臣例爲取來而騎之矣。上曰,豈徒將臣?御廏亦爲取入矣。寅明曰,北道事可悶,昨年秋事,雖云比再昨年有勝,而明、吉等六邑,終不免慘凶,況荐歲饑癘之餘,民事之罔措,必與再昨年無間,春後賑救,不容少緩。而尹容爲國誠愨,做事質實,至誠營賑之際,今已遞職,情勢旣難安,且又急於修簿,必不暇及於賑民之事,而新伯亦未知何當赴任,其間飢民,將何赴愬?北評事南泰耆,曾於稠中見之,其爲人勤敏,足可辦事。開市已過,非久似當上來,限新伯未赴任前,姑令監賑六邑,察其民事緩急,與前監司相議賑救似好。明、吉等邑,雖云非評事所管,皆在南北關之間,以朝令留監,恐無不可。以此意卽爲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於北道事,有所蘊蓄,故敢達。南關有前掌令李格,以孝行稱,北關有前持平李載亨,以學識稱,而不幸色目各異。兩人之敎子弟,臣未知何如,而爲官長者彼邊人往,則拘囚李格之子,此邊人往,則捉治李載亨之子。兩人罪犯輕重,亦必有之,而以此北路黨習,漸至層激云矣。上曰,予未聞之。彼此之說,誠可怪也。曾經北伯之臣,今方入侍,卿等亦嘗爲此事乎?靈城豈爲是耶?若有是事,則此非貪贓之比,當嚴懲矣。尹容則必不爲之矣。尙絅曰,臣赴北伯時,只知李載亨之名,其後聞李格亦往云。而曾聞尹光莘爲北兵使時,囚治李載亨之子,而閔亨洙行關放之云,或是此言耶?上曰,李載亨予不言之,可知予意,而李格則今始初聞。北道色目,豈至若此,而其官長誰也?寅明曰,臣不必指名,而蓋李格則謂之少論,載亨則謂之老論矣。上曰,李載亨曾爲宋眞明、趙榮國所薦,今聞卿言,予之所認者反是矣。武臣之囚治儒生,尤可怪也。思喆曰,此則槪聞北兵營田畓,前有劃屬書院之事,而尹光莘還推,則院儒不爲出給,載亨之子,適爲齋任,故捉囚。而閔亨洙移關,致責其下人云矣。宗玉曰,臣往北藩時,亦見李載亨,有有道者氣像,其子涵,亦別薦矣。其爲黨論,臣未聞知,而鄕儒輩以此藉賴之者,自有弊端矣。寅明曰,在朝廷時,自謂不爲黨論,適彼千里之外,乃爲如此之事,不可不懲。兩人之子所犯及官長之事,使北評事査出,嚴處,似好矣。上曰,此不必推上朝廷之事。大臣旣以爲言,諸臣之意,何如?思喆曰,使之行査,臣未知其可也。筵中如是發說,則日後自可懲戢矣。尙絅曰,設有是事,朝家豈可行査耶?如是之際,尤致擾亂,非好道矣。聖應曰,兩重臣之言皆好,臣無所達矣。宗玉曰,北道黨弊,果如大臣所達。南關、北關,各多一邊之人,此固可慮,而若令査出,則必多騷擾之弊,且罪其官長,則此後兩人之子,設令眞有罪過,亦難懲治。臣意新伯下去時,以此申飭爲宜矣。益炡曰,南北關黨弊,誠非細慮,而間又有如此事,故轉轉層加。大臣所達,出於祛黨之苦心,行査則好矣。景夏曰,大臣之言,深慮黨弊,所陳則是,而今若行査,亦必有弊矣。思喆曰,外方偏論,莫如嶺南。而方伯不爲黨論,公正鎭壓,則自不爭鬨,方伯或以偏論,若有刑推或定配之擧,則必致波蕩。此事只係方伯守令,申飭使之鎭定好矣。卽今京中,則幾乎無黨,而外方如此矣。上笑曰,重臣之言,果忠厚矣。京中豈無黨乎?思喆曰,昔在壬辰駕次龍灣之時,紛紛爲黨,以今視昔,則便是無黨也。上曰,承旨亦達之。翬良曰,大臣所陳,出於苦心,而行査有弊,誠如重臣之言矣。寅明曰,臣亦豈必欲爲之耶?諸臣之言如此,姑勿行査。而沈聖希,旣能鎭壓嶺南,亦以此意,各別申飭以送,自上必須深知此弊而處之好矣。景夏曰,臣於昨年,伏奉北藩特除之命,未赴卽遞,而北道事,實多可憂,私心耿耿,凡於北事,每有留心,有所酬酢於大臣諸宰者矣。今因言端仰達。北道旣是聖祖龍興之地,異於他道,風俗驍悍强勁,雖無目下兵革之慮,而與彼接界,則便是朝夕待變之地。故相臣閔鼎重、南九萬,相繼按道,文敎大興,作成之美,至今稱道。而故相臣尹趾完按道時以爲,北人本色,在於武技,手着角指,招會將校,頻頻試射,其意實爲深遠。卽今飢荒連仍,武備凡百,想多疎虞。臣意文敎非不好矣,而黨論之生,亦未必不由於此,宜以戒飭武備,禁抑黨論,爲北路先務。査事則有損事體,且關後弊,自上以痛抑黨弊,申飭新伯好矣。思喆曰,北道前則尙武,今則尙文。尙文故有書院,有書院,故生偏論,尙武藝時,豈有偏論乎?近來評事下去北道,儒生多來問字,而亦必一邊人各爲之矣。尙絅曰,問字於評事,遞歸之後,亦必稱以先生矣。上曰,此豈合稱先生者耶?非文字先生,乃黨先生也。宗玉曰,北道黨論,大抵評事使爲之致,其所謂問字者,皆是欲免軍役之類也。上曰,湖南雖稱豐沛之鄕,其實北道爲豐沛,今人視北道若異地者非矣。凡事當隨風循俗,而昔年聞之,以南方之氣勝爲憂,至戊申果驗矣。今則春寒如此,此北方氣勝之致,頃者軫念衛士,命給襦衣,此蓋前所未有之事。重臣俄以嶺南事達之,而嶺南自是鄒魯之鄕,南冥以後,下道尙固執,故戊申被誑誘,則反爲看作氣節,況北道乎?元景夏武備之說,以常道言之,雖似如何,而尹趾完着角指之事是矣。靈城曾言閔鼎重、南九萬各爲立院云,故意或有此等之弊,而亦不料若是之甚也。爲方伯、評事者,不惟不爲鎭壓,又從而助之,誠可寒心。李益炡之言,與左相意同,而今若行査,則卿之前日所達,枝上生枝,葉上生葉之言,誠近之矣。大臣銓官,俱爲入侍,須體此意,方伯、守令,擇人差遣,使之鎭靜,可也。寅明曰,擇人之敎,誠爲至當,而我國用人,每取時望,故此亦多拘牽處。臣於向日,薦一盧啓禎而狼狽矣。上曰,此人實合於北邊之職,而如李萬囿者亦可矣。武臣則雖不如文臣之黨論,而在屋下則必曰某政丞、某判書矣,武弁亦多把筆之儒,安知其不爲先生之稱耶?寅明曰,南北關窮僻之地,出身而空老者,亦未知幾許人,申飭銓曹,收用何如?上曰,如是則人心又將動矣。宋翼輔亦以不用關西人爲言,而適見關西,故其言如此爾。沈聖希,予以迂疎之儒知之,嶺藩事可嘉,南北豈有異乎?此則得人矣。寅明曰,臣又有可達之事。已故之人,今不可追論,而東班正職之人,道臣不當擅殺矣。上曰,誰事耶?寅明曰,洪啓禧疏,以閔亨洙杖殺崔以峻云。本事曲折,雖未詳知,而以峻旣經兔山縣監,自是正職之人,監司似不當如是矣。上曰,此則非矣。旣經正職之朝官,道臣何可任自擅殺耶?此後則定制禁斷,犯者當用何律爲宜耶?諸臣達之。思喆曰,朝官亦道民,雖或杖死,不可償命,而金石之典,何可輕定耶?景夏曰,何可不爲償命耶?當此國綱解弛之時,藩臬之臣,若因私喜怒,有所擅殺,而只以道臣體重,置而不問,則安有如許事理?軍務外,宜施償命之律矣。尙絅曰,前銜之人,或爲舊任者,被杖而死,則不可以此償命,當用濫刑罪矣。聖應曰,閔亨洙事,臣未知委折,而以峻旣是兵營軍官,決棍之後,邂逅致斃,則亦當如元景夏之言,而用償命之律乎?必欲定制,則軍務事外,顯職人,不爲狀聞而擅殺者,禁斷宜矣。宗玉曰,藩任之權,亦不可輕。若以朝官,軍務外不得擅殺,有罪者狀聞處之,定制則好矣。益炡曰,臣見與徐宗玉同矣。景夏曰,金聖應,以臣償命之說疑指崔以峻,而臣非爲以峻而發也。此則令前事,姑置之。設令軍校,以軍務事得罪,則決棍梟示,固無不可,而以方伯之威,杖殺無辜在家之朝官,則何可不償命乎?上曰,高皇帝,兩律外盡除之,而制書律,不能爲之,律皆輕矣。以峻則以軍官被罪,而顯職之人,不可擅殺,元景夏之言,不無所見。皐陶執之而已,帝王猶然,況道臣乎?軍務外,曾經朝官人,監兵使狀聞外,無得決棍事,捧承傳施行。法外圓杖,曾已禁斷矣,更爲一體嚴飭于諸道,可也。出擧條上曰,戊申年金吾郞,卿等謂當梟示,予只命決棍,而礴石異於沙場,十餘度幾乎致死。李重泰決棍,於渠極輕,而亦甚傷矣。決棍例是二十度,而予則無踰十度,蓋旣不梟示之後,宜令生活故耳。嗣君或以數十度爲無害云爾,則殺金吾郞之路將開矣。予於卽祚初,命除壓膝之刑,故纘揆時。欲爲而不爲之矣。嗣君若如予心,則必無濫殺之弊,而道臣、守令,易於乘憤取快。元景夏雖曰當償命,而其人素傑,或當其處,則安知其不如此耶?寅明曰,聖上卽此一念,社稷長遠,終必賴之,惟願推廣此心於施爲之間,以爲貽燕之謨,幸甚。上曰,漢、宋仁厚立國,予以爲法,而至於黨習,則當用漢法大不敬之律。卿每戒予以殺字,而可用處,則不可不用之。予於凡事,率多從寬之意,而若其爲黨者,則欲觀一人之頭矣。寅明曰,聖敎固知出於祛黨之苦心,而處分之當理,亦未可必。若或有橫罹者,則豈不冤乎?臣前已仰勉,而設有當罪者,勿以殺字,留着聖心,雖以之次譴罰治之,足可懲礪矣。上曰,此等人,於予見漏者有之,而寧有可冤者乎?之次譴罰則視如冷水矣。今日領相不入,韓億增事,姑爲置之,而予則必欲一問於渠矣。予見辛壬之人,每事以黨爲之。《論語》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而如復科事,何難待三年耶?其時人任意爲之。李眞伋之不仕,予甚善之矣,見今黨心衝動之人,其於日後視大訓,亦安知不如復科事耶?予必欲趁此時嚴處矣。寅明曰,雖堯、舜之聖,豈可令人人盡化耶?擧條得當,則自然感服,不可以威令爲之矣。上曰,其心出於不滿大訓,此所當問者也。彼此中若有不滿之心,則大訓當去之矣。寅明曰,億增黨心則有之,而何可必謂之不滿大訓耶?上曰,洪啓禧劣矣。昌洙事時,啓禧以爲,其疏不爲乙覽,然後大訓當嚴云,其意蓋以爲若見昌洙之疏,則大訓不嚴也。且以問郞入參,而其後因閔家子弟之怒謗,又陳疏以爲,筵說誤錄,欲拔其語。今於靈城事,爲此掩耳投鈴之擧。此則無形矣。靈城子弟,亦豈無怒謗者?而渠猶不顧,此亦黨心。筵說事體,何等嚴重,而一參議豈敢請改乎?靈城爲人,不知者謂之麤粗,則可也,而驅之貪贓,夫豈成說?渠之所聞處,必是皆稱曰先生者,故不言之矣。在渠之道,當曰御史時所聞眞的,而有關後弊,何可指告云爾,則猶之可也。而今此再疏甚非矣。御史緘問,非不知有弊,而或有可解之道,故爲之矣。今姑置之,領相入來後,當詢處行査本道。而啓禧誠碌碌庸人,予之向來特除,意實非偶,以今觀之,特除之筆,誠可惜也。韓師善,曾以善治特除,而其後仰師善有挾雜事,啓禧又復如此,予再次見誤矣矣。知人豈不難乎?渠之欲拔筵說可笑,而其時予不詳諭。今番事,初已知其挾雜,而猶有所惜,及見韓億增事後,始悟其專出黨心而賜批。其再疏尤非矣。寅明曰,此乃濟州牧使安慶運狀啓也。備陳島中三邑農形災實後錄各條,竝令廟堂,稟處爲請矣。其一,舊還姑爲停捧,而新還期於準捧事也。其一,寺奴婢身貢分三等捧上事也。此兩條則一邊擧行,今無可論。其一,軍兵操練,今姑停止,而鍊習之政,亦難專廢,差待日暖,設行哨鍊司鍊事也。其一,各寺奴婢辛酉式年推刷,待麥秋擧行事也。其一,推奴徵債各別痛禁事也。軍兵鍊習事,推奴徵債禁斷事,竝許施。推刷事,麥秋又當鋤役,何可爲之?使之待秋退行,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頃以在野儒臣敦勉事,有所仰達,更願聖上益加誠禮。而桂坊尤宜擇差,臣之頃年所薦羅蔘、李在兩人,臣雖未見其面,而置之桂坊,必能有益,亦未必不爲先自隗始之道。兵判方入侍,隨窠卽爲調用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春坊講官,可合久任人,自上曾有下詢。而年少名官,無由諳悉,倉卒不敢仰對,退出後留意,訪問審察,而亦不敢遽以傳聞陳達矣。第聞黃景源文學絶人,尹光紹經行非常,此等人宜置講筵矣。上曰,尹光紹前有入侍事耶?予未記其面矣。宗玉曰,尹光纘、光紹兄弟,聯榜及第,同赴召試而見落矣。上曰,尹光纘曾爲掌議,予知之矣。召試見落,則似當例授說bb書b矣。翬良曰,光纘已通兼說書,光紹未及通擬,而光紹屢經堂后,似爲入侍矣。宗玉曰,黃景源則古文辭是其所長,尹光紹則經行實爲超常,其赴召試也,以爲兄弟不宜爭名,不爲致意製呈,以至見落矣。寅明曰,如臣不似,亦忝久任春坊,仍荷特達之知,致位至此。臣謂久任,有不可只取文才,當觀其人器識之如何。徐志修、閔百昌坐地,俱有休戚與同之義,文學又皆有餘,言論亦必不浮薄。志修向日之疏,雖未見用,而其留心於經世者可尙,百昌前夏亦有疏,而其有志氣可知。臣謂此兩人,宜定久任。而領府事屛野老病,志修急於便養,纔得畿邑,有難卽遞,而公私有別,不可不非久內遷。百昌則翰苑朔數,未知如何,而不必專以此爲拘,從近出六調用,亦無不可。以此分付銓曹,何如?上曰,竝依爲之。抄出擧條寅明曰,槐院參下之爲郵官者,仕滿三十朔,則應爲陞六,雖或見遞本職,已滿之仕,不可空棄。前金泉察訪趙台祥,仕滿後,因道臣狀罷,今無歸屬處云。此人通計筮仕登科之年,則幾至十二年,而尙滯參下,沈屈可冤。俄聞吏參之言,如此之類,變通陞六,曾多前例云。今此趙台祥,亦令陞六,似好矣。益炡曰,趙台祥仕滿三十朔後,殿最居中,其都目勿敍右職,故不得陞六。因赦典居中,蕩滌後則自當陞付,而厥後台祥,因道臣狀罷,前仕盡削。年前李碩臣,以金泉察訪仕滿後,居下遞罷,因筵臣陳達,出六云。大臣所達,似指此等援例矣。上曰,依所達出六,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今番使行貿來御乘可合馬事,稟定後給送價銀矣。第聞到柵門後,數外馬匹,有難出來,若令從間路出來,則易致病斃。聞彼中賞賜例,皆老病無用,若以貿來馬相換出柵,則似涉便好。以此知委灣府,以爲臨時從便善處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今番事,臣等愚迷鈍劣,不知聖意所在。人君一言一動,萬民觀瞻所係,而顧瞻寥寥之敎,初未知果屬何處,今則聖敎昭釋,群情欣躍。而此後則凡干下敎,明白開示則幸甚。上曰,其時傳敎畢書,還入爻周,其後有下敎,而予心則其日與卽今同矣。予若盡君道,則臨御幾二十年,國事時象,豈如是乎?今則不但德不逮,實爲氣不逮矣。韓億增事,雖甚奇怪,豈可置人於殺不殺之間,而今至幾日乎?予所恃者卿等,而環顧廷臣,無一可恃。予則以其,喬木之臣,必欲竝用三黨,而今則氣益薾然,只有抱歸大訓之念。諸臣於此,可諒予苦心矣。今日入侍,良亦寒心,三省推鞫,此胡大事,而臺官備員,大臣諸宰,特命來會,而無一耳目。往者顧瞻之敎,卿等庶可知矣。翬良曰,今日異於次對,故三司不爲入侍矣。上曰,備局諸臣,旣令入侍,則入侍之際,政院有疎略不審之失。當該承旨推考。出擧條上曰,頃者下敎之後,臺官若詣臺,而不爲發啓,則或恐君父以爲如何,故不敢詣臺矣。今則昌洙、匡誼事,皆已了當,度其日子,已離配所,今雖爭執,不可及止,便同過時之拜,且仍下敎而爲之,亦爲疲然。今則不可爲矣。予所以如是悉諭者,所以開臺官行公之路也。宗玉曰,聖敎至此,臺官可以愧死矣。寅明曰,臣等亦豈無罪乎?少少黨習者,雖不可盡禁,而臣等若以誠心,對揚聖意,則豈至此乎?今日諸臣,承此下敎,而不爲感動者,誠木石之頑也。上曰,予亦誠信不足之致,何可咎諸臣乎?寅明曰,自上欲爲處分事,臣於頃日,陳達所懷,今又有待首揆入來之敎,更不提達,而臣於此時出去,極知惶恐,而期日已迫,首揆之病,數日當出,右相引嫌,亦豈大段乎?臣當於明日辭朝矣。上曰,然則今日召見亦善矣。斯速還朝宜矣。益炡曰,臣以事體所關敢達。凡外官之蒙加資之典者,該曹下吏,齎去敎旨,雖秩高守令,出迎親受,自是規例。而安山郡守金壽煃,頃蒙賞加,故該曹書吏、使令,依例齎去敎旨,則壽煃稱以身病,不爲親受,諉以該曹下吏作弊,捉入呵責,捉囚從人。臣聞甚怪訝,移文畿營,使之査報,果如所聞。設令該吏眞爲作弊,固當論報該曹,而私自捉囚其從人,固已可駭。自監營推治公兄,以存體例之意,更爲移文,而監司以直自該曹推治回報,終不推治。若此不已,京司何以行號令於外方乎?金壽煃,似當有拿問處之之道矣。上曰,事體未安。金壽煃,拿問,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壽煃固有所失,而吏曹下人之作弊外邑,亦關後弊,囚禁科罪,似好矣。益炡曰,自該曹已爲除下矣。上曰,作弊雖曰非矣,便是王人,敎旨則道理當爲親受,而不爲,不可竝論矣。諸臣以次退出。

2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未肅拜。假注書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四更,月暈廻木星。五更,月暈兩珥,上有冠,暈外有重暈。

○下直,豐基郡守康弘濟,靈山縣監魚有瑞,江西縣令李埴。

○鄭翬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在外,執義南泰齊,持平魚錫胤未肅拜,掌令權賅呈辭,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登對,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事變假注書兪漢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錦城尉朴明源焚黃呈辭,傳于李壽沆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鄭翬良,以兵曹言啓曰,判書徐宗玉,連有公故。參判權𥛚,連日入直,身病猝重,陳疏受由。參議尹汲,除拜多日,尙不出肅。參知鄭益河,呈辭受由。替直無人,參議尹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文學任璞,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啓曰,今日守門將入直單子,守門將韓德潤,昨已受點。而俄者自兵曹謂以在喪,改付標以來,故依例還入,改落點以下矣。卽者韓德潤來呈病親呈辭,當初改付標,未免不察,兵曹當該堂郞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治,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昨伏聞有大臣來會之命,而臣適有難安情勢,不得趨承。臣罪萬死。臣聞日前洪啓禧還給之疏,以爲朴文秀買胡馬,或贈宰相云。所謂宰相,卽指臣而言也。玆事誠有之,而非可諱者,敢不悉陳焉?臣久在將任,而無所騎馬,有事則取騎文秀馬如臣馬。文秀每責臣以身爲將臣,而不爲緩急之備,故文秀赴北時,試令覓送可騎者。庚申秋,始送人取來。旣而臣解將任,無所用馬。而及辛酉夏,臣妻病垂死,多服參料,而力不贍,不得已斥賣,以補藥用矣。昨秋以後,臣脚病向差,醫人勸令騎馬,以健脚力,故又取來文秀馬,時時習騎。今方在廏,實狀如斯,而國人盡知之矣。夫朋友之通車馬,古義也。而臣與文秀,有兄弟之情,亦聖明之所知也。雖有大於車馬者,文秀與之於臣,臣受之於文秀,宜若無大害於義者,誠不意文秀,由此而又添貪贓之一案也。然文秀與之而臣受之,貪實在臣,豈文秀之貪也?啓禧疏,又以崔以峻之得縣也。有人問於其時銓官,則答以爲成甫所迫,不得已擬差云。成甫卽文秀之字也。又以爲,大臣今以此引嫌,而箚語異乎臣所聞,臣未敢知也云。其意蓋曰,臣爲銓官時,迫於文秀而爵以峻,到今爲文秀飾辭,陳箚自引云爾也,甚矣。啓禧身非臺官,而以風聞論重臣不足,又欲以風聞誣大臣也。始以峻之除兔山,臺臣發啓,謂以峻卑賤,不堪爲字牧,臣卽疏爭之,備陳以峻與賊力戰,被刃流血狀,至以有軍功者,勿拘卑賤奬用事定式爲言,今其疏本,可按覈也。臣若迫於文秀,不得已而用以峻,至與人酬酢,則必不爲此疏。而今番箚語,皆當日疏中語,則非爲文秀杜撰可知。然則啓禧所聞之本來不實,多類此也耶?抑其偏聽輕信而易言之者,恐是啓禧病痛也。臣竊惜之。然臣以無任,忝居大臣,名登於按贓文字中,辱朝廷,甚矣。不宜冒居於具瞻之地,乞賜譴退,以尊國體,以安私分焉。啓禧疏還給,故欲待其緘辭而進箚矣。昨聞左揆,已以此事筵達云,敢此首實,不勝惶媿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其章,其在國體,極涉寒心。此等挾雜之意,何足撕捱?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文學任璞疏曰,伏以臣卽接家信,老母宿病沈奄之中,忽添寒感,轉成癨亂,昏窒時多。臣聞此報,心神飛越,不能頃刻按住。今又送伻,促臣來見,急於省護,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惟聖明,以孝爲理,亟許鐫遞,以便救視,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大司成金尙魯疏曰,伏以臣伏蒙恩由,將省先壟。而先臣延諡之禮,擬以來過行於臣兄若魯箕營任所,期日已近,臣欲於省掃之行,轉而西下,須費一月,可容回旋,而方係職事,往來不敢自由。謹將私懇,仰瀆宸聰,伏望聖明,頫垂矜諒,特許寬暇,俾臣獲申私情,千萬顒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陳往來焉。

2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齋戒。

○卯時,日有兩珥,日上有冠。辰時巳時,日暈兩珥。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李弘稷在外,執義南泰齊,持平魚錫胤未肅拜呈辭,掌令權賅呈辭,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左議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鄭翬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春寒尙峭,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差間乎?前入茶飮,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繼進之劑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向差勝。予則眩氣一樣。而旣下敎矣,滋陰健脾湯,依前劑入五貼。卿則待右揆、備堂之來,入侍宜矣。

○傳于鄭翬良曰,領相旣已入來,右相亦爲入來,備局堂上亦令來會。

○鄭翬良啓曰,今日大臣、備局堂上來會事,命下矣。兩司當爲入侍,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啓曰,獻納李光湜牌招,在家不進,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掌令李弘稷,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率備局諸宰,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傳于李命坤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文學任璞,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兼輔德金尙迪,以本職入直玉堂,弼善閔百行,謂有親病,兼弼善李天輔,謂有身病,俱不行公,輔德沈䥃,兼文學韓翼謩在外,他無推移之員。弼善閔百行,兼弼善李天輔,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於日昨筵中,以朴文秀事行査不可已之意,有所陳達矣。退出後更思之,本道行査,例皆動費時月。而新監司未知何當赴任,則其勢尤將遲滯,使盟府重宰,許久待命,宛轉泥塗,亦非朝體所宜。今此査事應問者,不過料辦時監色各人及萬績、遠興等若干人而已。臣謂宜令拿致京獄,自秋曹備三堂按覈,則其有罪無罪,自可莫掩於公議。而亦可以從近出場,其在嚴査事重國體之道,恐涉便當。見今首揆病未出,右揆亦引情勢,玆事稟定未易期,臣於昨日辭朝之後,日晩未及登途,留宿闕門之外,今當離發,留上此箚,伏乞聖明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是矣。依施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癸亥二月十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鄭錫五,咸寧君朴纘新,兵曹判書徐宗玉,吏曹參判李益炡,禮曹參判吳光運,工曹參判元景夏,執義南泰齊,副校理金尙迪,右副承旨鄭翬良,記事官朴弘儁,事變假注書兪漢蕭,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泰齊曰,今此入侍,以齋戒不得傳啓,故敢達所懷矣。特敎來會之下,諸臺無端不進,事體極爲寒心,請今日違牌兩司,一倂削職。上曰,依啓。出擧條在魯曰,朝因問安批答,已承候矣。今春寒甚,聖體若何?上曰,已下敎矣。在魯曰,伏聞醫官處下敎,則眉稜不平之候,膝部酸疼之症,尙未平復,伏不勝憂慮之忱。上曰,春寒極甚,緣此而不知其愈耳。脈道頗沈,眩氣似加。小便色赤而頻數,意者上氣而然矣。在魯曰,膝部酸疼,似是痰也。便數而赤,似是虛也。湯劑近來頗間斷,八味元連進似好。而此是昨年秋間所製也,雖異暑月,而已經累朔,當改製而進御矣。上曰,當從近服之,何必改製?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向已開講,意謂快復矣。慮外以小癤,累日未寧,而亦以上敎,不得問候,徒切憂慮之忱。今幸頗愈,而猶不能弛慮矣。上曰,今則愈矣。猶以其出遊於外,爲悶矣。在魯曰,臣病非一時偶發,乃積傷所致。且緣兩日藥院,曉進夜退,重感風寒,病勢苦劇,不得已呈單,聖心或慮有疑阻之端?而實則病狀難强之致也。自承非常之批旨,卽當承命,而病又彌留,未遂下懷。累下特召,而終未趨詣,惶悚之心,至今未已。今亦病未快差,而聖心企待,臣亦爲承候而入來矣。上曰,批旨已盡,今無可更諭者,而予心之歉然則多矣。批旨中臨問之敎,非故爲之言也。此有故事之可據,且欲令少輩,知重相臣之意也。但時自思量,則亦有可怪者。前春使右揆撕捱,今春又使卿撕捱矣。在魯曰,何敢有自阻之端,亶以疾病之故耳。第臣之所慨然者,忝在大臣之列,兩日求對,終未得請,輒限昏暮而降批,實有慙靦之心,此已略陳於箚本。而平日兼有耿耿必遞之願,故以至尋單矣。聖批優渥,至再至三,故臣不得已還止,而病情則實難强矣。上曰,予於待大臣之道,誠歉然矣。在魯曰,李匡誼,旣傅之生議,則久置瘴癘最甚必死之地,殊非當初酌處之德意,故臣果有所陳達矣。處分纔降,而玉堂陷於重罪,臺官亦皆削職。向使臣無此妄言,則豈至於此乎?是爲悚愧矣。上曰,此則卿過矣。當初所達是矣。今何有引嫌之事乎?予有慨然者,將言之。世道無可恃者,其於國體何?今日是齋戒之日,而又使雜議,向日亦使諸臣來會,而其時右相,爲不緊之撕捱,殊可慨也。世道若此不已,則予將抱大訓而歸矣。在魯曰,殿下苦心,誰不知之?臣等亦能仰認聖意所在矣。若有眞箇犯大訓者,則嚴處宜矣。上曰,此則假者耶?在魯曰,今此儒臣,則實非有意犯大訓者,或恐聖慮過矣。處分至今不下,臣之所見,亦當陳達矣。向日韓億增所達,其意不過以爲李匡誼之所犯,較重於閔昌洙。而自上轉輾推之,至於蔑視大訓之科矣。上曰,非蔑視也,乃不滿也。在魯曰,渠於大訓處分,安知其不心服也?當初仰達之際,決非念及於大訓也,只言兩人所坐之不無輕重而已,實非敢議大訓也。渠若實有此意,則臣當先請其罪矣。今以其言外之意,輾轉推探,謂之不滿大訓,則分數越累層矣。上曰,今日此擧,豈只爲一韓億增而爲之?時時思諒,則心甚慨然矣。予疾難於形容,氣降而後,眉稜亦少舒矣。吳光運疏論氣字之義,且以爲,今日朝廷成否卦之象,而予則以爲,予之氣,正成否卦之象矣。今有欲問於億增者,閔昌洙之所坐何事也?犯於大訓者,輕乎重乎?以昌洙爲不重,則大訓輕乎?渠之言是,則予之訓非矣。今以犯於大訓者,而謂之輕,則安知後日,更有如億增者,不曰李匡誼輕乎?匡誼之自歸犯上,亦似較重於昌洙之不耐黨習,而但匡誼之招,則予威捧之矣。昌洙之招,則渠自納之矣。在魯曰,昌洙之招,亦因自上謂之黨心,嚴問而捧之者也。上曰,此事今至累日,予於韓億增,豈有憎惡之心乎?其人可用,故予欲用之矣。今乃如此,雖或可惜,而大體不然矣。昌洙減等時,追思昔年,自不覺嗚咽,而但椎輕則杙拔,是固難矣。予之精神盡耗,忽忽然有若不在人間時矣。予若誇張病狀,則藥院當有直宿之擧。而諸臣尙且不知,況外間之人,何以知之乎?予信卿等使輔元良,欲依古事,量其可爲者而爲之。頃日卿批,非恐喝之言也,欲使人知重相臣之意也。卿今入來,而卿亦老矣。他日輔元良之時,尤當勞苦矣。予與卿俱無之後,將何以爲之也?在魯、顯命齊聲曰,聖敎至此,臣等豈敢忍聞?聖慮過矣,過矣。上曰,思之則然矣。大訓當入諸壙中,前頭似作可笑之資矣。今日目見,而猶且不信,他日將何如也?其時使洪景輔書之者,亦予苦心,欲以成廟堂上一大規模,而其如視若楚越何?在魯曰,大訓後犯之者,惟閔昌洙一人。而此實一箇生疎怪異底人耳。其心以爲,大訓前吾弟製置之疏,今雖謄呈,有何關係云爾?蓋亦不知其爲犯大訓之歸而然也。當日鞫問時,渠亦以大訓則心所悅服之意,納供矣。前日下敎中一段,有元良時處置尤難之敎,臣誠惶恐,而聖敎於此,殆失言矣。昭揭大訓,是非已定,龍澤輩所憑藉,都是假託東宮,必遵奉而不撓,有何尤難之事乎?上曰,豈無其慮?而卿言亦嚴正矣。景廟卽阼初,處分何如?尙儉時下敎,予常誦之至於玄逸、來善歲抄事,亦初緩後嚴。而以復科事言之,自下導來者,是果三年無改之道歟?倘微景廟友愛之至德,予亦安保有今日乎?顯命曰,聖敎至當。領相之言,大體亦然,而聖慮亦安得不然耶?臣等忝居大臣之列,不止爲目前計,實爲千百歲之慮矣。天啓聖衷,昭揭大訓,上告宗廟,下諭臣民,永作千秋不刊之典,故臣等亦有所持循,而必欲死生以之者也。向者閔昌洙之疏,豈有可生之理?交通一節,關係至重,臣等之所深痛駭。而此外之言,無非可死之言矣。上曰,此不必更言之矣。顯命曰,然矣。昌洙之故,聖上特以念舊而減死,不然則昌洙當死矣。聖上旣減其死,次次從輕移送,故如億增輩迷劣者,不知其關係之如何,謂可以易論。雖有此輕彼重之言,而其意之犯於大訓,則臣實知其一毫無此矣。上曰,昌洙之所坐,豈非犯大訓耶?昌洙亦以大訓爲是,龍、紀爲非,納供。而今予之所欲問於億增者,問龍、紀爲是耶?若明言其爲是,則大訓亦當祛之矣。在魯曰,果捧此招,則其於世道,幸乎,不幸乎?安有非大訓而是龍、紀者也?强捧此招,豈有益乎?上曰,領相此言,亦前日所陳,射不中的,則生厭心而散射之意也。顯命曰,只以黨心爲慮,則豈可人人問之乎?雖問之而知之,亦何益哉?但當於堯傳舜授之際,作爲精一之訓,申囑密付,使後世有所遵守以爲萬世開太平之道爲好矣。上曰,今者不問之,蘊藏而置之,將何爲也?殺人者,未必皆有欲殺之心而然,而必償命者,欲其畏法而不敢復犯也。惜一韓億增,貽害於百人,未知其可也。在魯曰,以此至於雜議,已於嚴大訓之道,極盡矣。此後誰更有犯者耶?上曰,此後何樣黑人,更有犯大訓者耶?若果犯之,則直用邦刑。必欲問億增者,蓋亦懲一勵百之意也。顯命曰,庭問則斷斷知其過重,而雜議後則事面大矣。不可仍置,詢于首揆,重勘其罪,絲綸之間,明示嚴大訓之意爲宜矣。在魯曰,臣意則旣知其非,干於大訓,不必重其罪矣。顯命曰,臣亦非欲用減死一等之律也。大其始而解其終,於國體,何如?故欲重其罪也。上曰,金時粲、曺命采,亦爲嚴罰,韓億增,豈此之比乎?李成中以爲,刑不上大夫,其言是矣。經幄之臣,不與他等,爲其貌樣,問於帳殿,予豈樂爲?諺曰,舌下有斧。言語文字之間,雖有妄發,及於鏡、夢輩,此則一時做錯,不足深治。而至於關係重處,何可放過乎?在魯曰,成中之言誠是矣。三木囊頭,非惡逆則不可爲矣。上曰,曾於侍湯中,見呼寫韓重熙削黜傳旨,豈斯文事耶?諸臣皆以不知對之。顯命曰,庚子大葬時,韓重熙爲承旨矣。在魯曰,徐命臣則於大訓,尤遠矣。上曰,其心豈可知乎?昌洙鞫問時,徐命臣所謂殺不辜三字,下得重矣。大抵右昌洙,則其意自及於大訓,雖不至貫革,已射到百步矣。在魯曰,其時徐命臣,以殺不辜一語,被削職之罪矣。上曰,近來耳目之官,厭避爲事。今日亦皆畏懼而不入,或恐先韓億增而受罪故也。此輩平日,入來時生風,而有事時則率皆退縮而不入矣。顯命曰,臺官之避事,蕩平之故也。臣等之仰贊,可謂失其道矣。但飜覆如辛壬者數三次,則我國士大夫,無餘種矣。士大夫有種而後,可以爲國,故建極之治,臣則以爲卓然之功也。上曰,憲臣初爲,入侍陳達,可也。泰齊曰,聖敎出於嚴大訓之意,聖慮至矣。而經幄之臣,其職可惜,三木囊頭,帳殿嚴問,是豈聖世美事?以殿下之聖明,雖或罪當其罪,殿下子孫,至於千萬代,安保其一一如殿下之聖明乎?此後引殿下此事而爲例,勿論三司與大官,或有所犯,輒設庭問,則殿下將於此弊何?在魯曰,非必遠期子孫,東宮方在沖年,正是身敎之日,而頻見此等過重之擧,其慮可勝言哉?上曰,憲臣之言,誠執法之論也。試問之,直用邦刑,則以爲,何如?泰齊曰,自非直犯惡逆,豈可輕用邦刑乎?上曰,此抑揚之問也。彼言是也。諸臣又各陳所見,諸臣皆以前日所達外,別無可言爲對。光運曰,昔皐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今殿下則曰當問之,而諸臣則曰不可問。宜若與此,似異而實同矣。堯雖宥之,而皐陶請殺,則殺之之意,在其中矣。諸臣雖爭執,而上意欲問,則問之之意,亦在其中矣。殿下固欲用誅心之法,而執迹論罪,其心無形見處,則又豈可遽加嚴訊乎?臣以爲,勉從諸臣之言,實爲舍己從人之盛德也。景夏曰,憲臣所達,殿下旣許以執法之論,諸臣亦皆縷縷爭執,而殿下皆不從則似過矣。翬良曰,大臣諸臣,如是陳奏,請勉從焉。上曰,向者金吾郞決棍,亦許執論者,爲慮後弊也。有惑於憲臣之言,屈意而從之,以安廷臣之心焉。因命承旨書傳敎曰,往者李匡誼之擧措,雖曰怪駭,關係則重矣。閔昌洙之放恣陳章,專由黨心,大訓之下,關係若何?爲今日臣子者,雖不能張膽請討,夫豈敢伸救其間?噫,朝者次對,感相臣陳達,特命出陸,晩後儒臣入侍,昌洙減等,因事覺悟,追思昔年而處分,則其時竝擧二人者,下敎雖不布,事件不同,其時旣諭,而兩人關係俱重,而一日處分,不可不略諭矣。噫,彼儒臣,不耐黨心,較挈輕重,肆然陳達,極涉無嚴。先命削職,而從容思之,其嚴問昌洙者,卽何意也?渠雖黨心,歸於輕視大訓之故也。今曰昌洙爲輕,則雖不語及大訓,其心可知,於大訓何?噫,幾年苦心,大訓畢矣。其意其撰,非下所請,告文敎文,皆亦手製。今日義理,雖曰晦塞,爲今北面者,何敢容喙於其間,分辨忠逆?從今以往,鏡、虎、龍、紀戊申諸賊之逆,昭然一世,國是大定。噫,爲時象苦心,於斯畢矣。此政喬木世臣,同寅協恭,協贊晩治,輔我元良於他日之大機會也,何黨心之猶不刷洗?此等關係莫重處,其敢復此,此不嚴問洞察其根而嚴懲。噫,彼來頭之弊,可勝道哉?爲匡誼爲昌洙輩,隨現杜根,正君君臣臣之義,卽予素心。今者欲問韓億增者,豈予辭氣?又豈臆逆?筵中奏達,其心已露,屢日雜議,不動聲氣,卽此一事,爲世道嚴大訓之心可知。而相臣諸臣,皆曰過重。今日憲臣所對,非特感予心,亦可謂執法。雖屈意而從之,其在嚴堤防杜後弊之道,雜議後豈可削職而止?韓億增遠配,徐命臣雖有輕重之間,係關無嚴,亟施削黜之典。噫,咨廷臣,其體苦心,益宜惕心,毋自犯於邦憲。翬良書畢。上曰,諸臣必認以予故欲輕處韓億增,預爲此文,而以予近日筋力,何能作文也?此皆予卽今從心中所出之言也。在魯曰,處分雖寢過重,而嚴防限之意,自在其中矣。顯命曰,處分至當。臣等亦皆依賴奉持,有所遵守,實爲臣等之幸,而世道亦幸矣。宗玉曰,今日是國忌齋戒,夜亦向深,當退出。在魯曰,有一仰達事矣。近來聖候未寧,春寒此酷。而今年沴氣又非常,大報壇親祭,決不可行,快許命攝宜矣。上曰,行祭前尙有多日,日氣豈常如此乎?追惟昔年,感懷自深,今番則必欲躬行矣。頃行奠謁,而別無所損,今豈以親享而致傷乎?在魯曰,今聞醫官之言,果有深慮,且至敬之地,行禮之時,雖不知其致傷,而後必有所損之節。當此靜攝之日,豈宜冒寒將事,重傷天和乎?上曰,豈有三月而寒者乎?顯命曰,非但日氣之甚寒,今日聖壽,亦已高矣。祭祀之節,實難躬行。上曰,予之年歲,豈云深乎?予未老而先衰,故如此耳。追昔先王朝辛卯壬辰年間,幸北漢,予其時亦隨駕矣。予今年於先王壬辰,尙不及二年,今豈以年老而不行乎?且前頭事,未可知也。予言卿等常厭聞,故不欲言之,來頭安知無,雖欲孝,孰爲孝之歎耶?諸臣皆更諫,如大臣言。上曰,予之必欲親行者,乃苦心也。諸臣之必欲勸止者,亦苦心也。當觀日候而爲之耳。錫五曰,誓戒時,必沐浴而親臨,此已極難矣。上曰,予每洗足,則氣似頗愈,是可怪也。宗玉曰,前日有沐浴,則必有泄候之敎,當寒洗足,亦難矣。顯命曰,其間尙有累日,姑觀日氣爲之,似好矣。上曰,靈城査事,左相欲於京獄爲之,何如?在魯曰,此出於速行査覈之意也。第拿致京獄,似涉過當,不如催促監司而送之,使之行査也。顯命曰,臣入來時,見其箚子,亦有深慮矣。此時人心未可知,移來京獄,備三堂而行査,似好矣。臣昨以受馬於朴文秀事陳箚,聖上亦以姓不同兄弟爲敎。臣與文秀,氣味雖不同,曾於陣中,見其忠義奮發,故常以死生許之,交誼旣密,有無相資,而臣名因此,亦入於按贓文字中,極爲惶愧。且以崔以駿事言之,臣豈爲文秀曲爲之說者哉?而洪啓禧疏語如此,此莫非臣忝居具瞻之位,不能見信於少輩而然也。臣何敢忍羞冒據乎?請遞斥臣相任。上曰,車馬相資,古道也。卿之以此辭免,極涉過矣。其安心焉。在魯曰,洪啓禧再疏,還給有命,而今則緘問之敎,亦已還寢,勢將以其疏所陳者,行査矣。其疏雖方謄播,而官文書,不可以謄本爲據。其疏又有論辨禹夏亨供辭者,此亦當更問。自前亦有雖不下批答,而只踏啓字下攸司之規。今亦還入踏啓字,下義禁府,然後可以擧行矣。顯命曰,初頭給之,以其有緘問供辭,今則緘問已寢,宜踏啓字以下矣。尙迪曰,頃日筵中,臣不無所見,而終未免囁嚅而不敢盡,今請達之。洪啓禧疏,初言四萬餘兩無去處,至其再疏,更加其數,至於六萬餘兩。若果如此,則何不於其時査覈耶?御史入道後,如有所聞,則必須隨聞査實。實則論啓其罪,虛則治其造謗者宜矣。今啓禧則旣不能査問於在道時,今又無明白按贓文字,可謂虛疎。而大臣亦無以此爲言者,心甚慨然矣。若其不答緘問則得體矣。上曰,儒臣所達是矣。在魯曰,啓禧不卽論覈及無所執文字事,渠疏已自言之矣。顯命曰,儒臣之言極是矣。臣與文秀,有骨肉之情,不敢干涉於其間。而信如言者之言,則雖烹而又烹,亦不足惜。如其冤抑,而又有更爲收用之意,則當爲之明白洗滌而後,可復爲人耳。其爲人,臣素知之。今乃猝陷於泥塗中,不知作何如狀。而苟不能明白脫出,則渠必自廢矣。在魯曰,都在明査而已。上曰,於京獄爲之,似可矣。顯命曰,無妨。光運曰,上之王府,似好矣。顯命曰,夜已深矣。而小臣有至情,敢此仰達。臣父母墳在楊州地,伏乞受由往省,臣又有悲苦之懇,臣早失所怙,育養於臣兄故大司諫臣景命矣。不幸臣兄早歿,其三子及長孫,相繼夭折,不能不動於堪輿之說,遷窆於陽智地。臣其時,方作臨壙之行,中路疾作,又有重卜之命,仍爲還歸,竟未得往視,今欲轉往以省,且臣曾祖父母墳山,在忠原地,自陽智相距爲一日程,亦欲因往省掃,極知惶恐,竝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泰齊曰,臣之老母病勢,彌旬沈劇,新除之下,斷無離捨供職之望。猥暴情懇,幸蒙恩由,一味泯伏,祗切悚蹙。今以次對,天牌儼臨,謹此祗謝恩命,仍登前席。而第伏聞日昨賓對,以近來臺閣事,聖敎截嚴,入侍重臣,至以愧死等語,譏切甚緊云。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而今日居臺閣者,惶懍愧汗,直欲求死而不得也。向來聖上之處分兩罪人,雖出於念舊之心,好生之德,而當初罪名至重,有難輕議。則執法之臣,所當登時爭執,以示恩法竝行之義。而側聽累日,終無一人言者,宜殿下慨然而有此敎也。然自有此事,翌日筵中,先示聖意之所存,使處言地者,反自以承奉爲嫌,囁嚅未發。而殿下不少舒究,徑加摧折,罪削相繼,聲色太遽,不免爲輕視臺閣之歸。噫,如臣等輩,忝居臺地,言議無素,不能見重於君父,致有此大聖人失言之過,此莫非臣等之罪也。第臣雖無狀,顧其職則是何等責任,而其人雖不足恤,將欲置其官於何地耶?古語曰,周之士貴,秦之士賤。顧在在上者待之之如何耳。若此不已,則臣竊恐受是責者,自待益賤,官亦隨汚,世之稍欲自好者,必將翺翔遠引,恥居其官。而徒使闒茸無恥之輩,苟然充數而止耳。其爲聖世之憂,顧如何哉?臣雖陳情受告,未卽詣臺,以效一日之責。而若其不言之失,臣亦有之,嚴敎之下,更何顔面,靦然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憲臣所指者何下敎耶?泰齊曰,數日前次對時,顧瞻寥寥之敎也。上曰,顧瞻寥寥之敎,乃是玉成,豈可以此爲承順而趑趄乎?雖然,所陳得體,滌今耳目之羞風,以其情理,不卽詣臺,何過撕捱?勿辭。亦勿退待。景夏曰,小臣竊有區區憂悃,惶恐敢達矣。聖敎縷縷,多有臣子不敢聞者,殿下苦心,必欲和協,聖意攸存,孰不欽仰?而我朝黨論,今已二百年,人心之緩峻,本自不同,猝難盡祛其習。然而朝廷無大段風浪者,實賴我聖上至誠和協,此不可謂無效矣。而每於絲綸之間,頻下臣子不敢聞之敎,臣等雖無狀,聽此不敢聞之敎,豈不痛憫乎?此後則勿爲如此之敎,臣實伏望於聖上矣。上曰,卿言固出於苦心,而予亦出於苦心,自然由中而如是矣。景夏曰,臣誠惶恐,敢此更達。此後則切勿爲此等下敎,千萬伏望。翬良曰,兵曹參判方受由調理,參知口傳差出,使之推移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翬良曰,大臣以下出去時,留門之意,敢達。上曰,知道。諸臣遂皆退出。

2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鄭翬良。同副承旨李命坤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宗大王忌辰。

○李重庚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上候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議政趙顯命掃墳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顯命掃墳呈辭,傳于李重庚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李命坤啓曰,卽者兵曹參判權𥛚,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宿衛重地,任自徑出,事體極涉未安,從重推考。參議未差,參知呈辭受由,判書徐宗玉,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兵曹參議金相奭、申致雲、宋秀衡,傳于李重庚曰,執義南泰齊除授。

○李命坤啓曰,新除授兵曹參議南泰齊,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參知南泰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命坤曰,推考,傳旨捧入,卽爲牌招。

2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李命坤。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暈。

○下直,遂安郡守崔翊賢,泰安郡守吳命脩,燕岐縣監柳星東,海美縣監朴淳元,宣沙浦僉使朴道勉,黔毛浦萬戶林弼大。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在外,執義、掌令二員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樹勳,以能麽兒上,本廳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命坤曰,今下弓矢,宣沙浦僉使朴道勉處給送。

○鄭必寧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朴春普,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入直。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一體牌招察任何如?

○傳于李壽沆曰,年至壬子,封爵翁主,値元良之冠禮月近,封爵行禮,亦一美也。今日政擧行。

○又傳于李壽沆曰,翁主爲和緩翁主。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都承旨李壽沆進。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權𥛚病,參議鄭益河三度呈辭入啓,參知南泰齊入直進,右副承旨鄭翬良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臺諫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頃因大臣陳達,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南泰齊爲承旨,朴弼傅爲執義,洪得厚、崔逵泰爲掌令,閔瑗爲獻納,曺命敬爲吏曹正郞,趙鎭世、李耉齡爲持平,趙重稷爲正言,金漢喆爲司僕正,韓翼謩爲校理,沈銈爲刑曹佐郞,閔廷模爲思陵令,李邦鎭爲監察,閔宇采爲引儀,趙漢彬爲司僕主簿,金可衍爲平丘察訪,金行一爲典獄主簿,靈城君單朴文秀,開城留守曺命敎,咸鏡監司沈聖希,以上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以魚有琦爲都摠管,鄭述先爲曹司衛將,金命肇爲文兼,姜啓周爲訓鍊主簿,金一器爲部將,玄載鼎爲忠翊將,洪大來爲忠壯將,鄭運一爲高山里僉使,權爀、韓光會爲副司直,朴弼載、洪益三、趙台祥爲副司果,兪漢蕭爲副司正。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壇上所用黃帳幕等物,依前下敎。本曹堂上郞廳,今二月二十日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所報,則今二月初二日釋奠祭肄儀時,石磬一枚中折,其時獻官,草記論罪。而破傷石磬,不可不改造,所入物力,令該曹急速上下,以爲趁卽改造之地云。致破石磬,不可不改備,依所報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言啓曰,前掌令李弘稷禁推傳旨啓下矣。李弘稷,以前任全義縣監,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行判尹金始炯疏曰,伏以,三元載回,百祥咸集,東朝之縟禮纔擧,春宮之疹候遄復,慶溢宗祊,懽均中外,臣獨釁尤在身,屛伏荒野,瞻望宸極,祗切犬馬之戀而已。顧臣罪大罰輕,分甘捐廢,不意恩敍未幾,除旨荐辱,臣誠惶感懍惕,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以臣無似,受知最偏,分外冥升,致位至此,一毛一髮,罔非聖賜。尋常圖報之誠,惟欲當官盡分,隨事致恪,上不負國,下不欺心,寸丹皎如,神鬼可質。自叨銓任以後,兢畏之念,尤倍恒日,非不欲精白一心,少答委毗之盛意。而臣旣鑑識不明,用舍昧方,大政注擬,未必皆當,不待人言,臣亦自訟,則今於大臣箚論,臣不必費辭辨明。而最是大臣所以罪狀臣者,一則軍功一人之塞責也。一則善地多窠之酬應也。此事雖極微瑣,大臣旣以此再有箚陳,愈久不捨,而此自有委折,雖以日月之明,亦何以俯燭其事狀乎?試以軍功一事言之,大臣之意,在於出征人收用,而臣則偶未覺得。意以爲,勿論京外,均是效勞王事之人,則凡有酬報,宜無異同。故臣果就其前後別單,而通融檢擬,受點者三人,其他照擬者,亦非一二。而大臣箚中,以一人塞責,斥以不恪者,未諒臣本情而然矣。至於善地漫應,有若臣身居銓席,恣行私意者然,臣雖無狀,受國重任,汚不至立心如此。邊將之窠,殆至六十有餘。臣之初意,以其窠多之故,軍門久勤外,各岐積仕,必欲廣加疏通。臨窠排望之際,以久勤先後及積仕遠近,次第塡擬六十三窠,盡歸調遷之科。而其餘數窠之以前銜見差者,一則以太僕屬官,有公擧焉。一則以道臣狀褒,有承傳焉。一則以年老太醫,積有功勞,邊將之外,他無可做者,故臣亦嘗稟議于大臣。而大臣之所稱可者也,政草俱在,焉可誣也?玆事之非臣一毫容私,大臣亦旣知之。而以此微事,終歸於循私之科,撫躬自悼,尙何言哉?獨臣之所傷痛而慙恧者,臣之事殿下,髮已盡白矣。殿下倚任之隆摯爲如何?而臣之孤負國恩,一至於此。論其罪釁,誅放猶輕,臣雖寡廉鮮恥,尙何敢爲復廁周行之計哉?恩除之下,轉動無路,玆從縣道,略暴危懇。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職名,重勘臣辜犯,俾得守分丘壑,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辭,上來行公。

○京畿監司申晩疏曰,伏以臣識昧事務,才蔑剸理,特一空疎譾劣,內外無當之人耳。經年分司,瓜期已迫,雖幸獲免重戾,將還本分,而顧其觸事昏憒,無一善狀,臣方自訟自愧,若負大何。不意畿臬移除,遽下此際,未知聖明奚取於臣,而誤恩之至此也。臣且惶且感,置躬無所。噫,諸道按廉,孰非高選?而若其任大責隆,惟畿輔爲最,此卽古所謂邦畿爲四方之本也。屛翰王京,宣揚嘉惠,守宰而嚴其黜陟,氓黎而咨其風俗,皆其職耳。其重如此,決非人人可得僥冒者。而矧玆饑饉荐臻,賙賑方緊,癘疫連年,死亡相繼,拯捄軫恤之策,莫急於此時。則目今宰執之間,綽有才諝,通練政務,可合是任者,不爲不多。而顧乃以無能蔑技之一賤臣,不問人器,苟然濫授,殆無異於責僬僥以千匀之重,其可不駭輿人之情,而累綜核之政乎?仍念不肖如臣,厚被聖眷,頂踵毛髮,莫非恩造,凡於職事,燥濕何辭?唯有筋力奔奏,以粗效涓埃之萬一。而第玆新命,責任甚重,有非臣所可堪承,反復揣量,實無以仰塞委寄之至意,此臣之日夕憂恐,不省所以自措也。玆敢略入文字,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俯赐諒察,亟命鐫免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選,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輔德沈䥃疏曰,伏以,春宮邸下疹候,遄復天和,臣民慶忭,曷有其已?臣於頃日,伏蒙聖慈,軫念臣老母窮居艱食,特有月廩賜給之命。此莫非聖上追念先臣前後周恤之恩,愈往愈隆。德意之厚,與天無極,母子相對,唯有感淚被面而已。臣於此際,又伏蒙春坊除命,銜恩畏義,不敢退處,擔舁病軀,來伏私次。念臣所以自效感激之微忱者,唯在於祗謝恩命,矧此勸講之任,又可以粗伸延頸之積誠,唯當竭蹶趨承。而顧臣痼疾沈淹,與死爲隣久矣。目下凜危之形,實有殞斃之憂,自力從宦,萬無其路,玆敢不避猥越,冒死哀籲。伏乞聖明,亟許鐫遞臣職名,仍治臣孤恩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2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上有冠。夜五更,月入氐星。

○下直,楸坡萬戶朴整羽,坡州牧使徐命五。

○李命坤,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益炡,以査整廳堂上,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翬良曰,今下弓矢,楸坡萬戶朴整羽處給送。

○鄭翬良啓曰,憲府之連日監察茶時,諫院之許久闕啓,事極未安。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兪宇基,自大同道任所,纔已上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昨因本曹堂上之不齊,臣宗玉承牌入直,而新除授參知臣南泰齊,今日入來替直矣,纔已移拜承旨,故臣又不得已仍直。而本曹規例,長官則無多日入直之事,參議、參知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待下批因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宋秀衡爲兵曹參議,尹敬龍爲兵曹參知。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公洪監司李宗城狀啓,則淸州營將李邦佐,移拜內禁衛將,新營將權儆,尙未到任。而邦佐重得寒疾,死生未分,數月之內,完復無期。營將巡點,纔有朝令,而詰戎體重,不可安徐。新營將權儆,令該曹催促發送矣。卽聞權儆亦以寒疾,症狀危惡,斷無起身作行之勢云,不可無變通之道。權儆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使之不數日內辭朝,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鍵爲淸州營將。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日禁軍等戎器點考,都摠府眼同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兵曹移文,則忠翊衛將李永春之兄載春,以事母不謹,至於受刑定配。而其母又爲受刑,則在永春之道,固當請與同罪,而乃敢安坐於番所,恬然若無事者,事極絶痛,卽爲入啓處置云。永春之不卽呈免,厭然在職,極爲駭然,爲先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九日,幼學朴久榮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幼學禹濟東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金虎門守門將尹東耉,丹鳳門守門將閔頤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耉齡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新除授執義朴弼傅,時在京畿楊州地,掌令洪得厚,時在開城府經歷任所,掌令崔逵泰,時在江原道襄陽地,司諫院正言趙重稷,時在慶尙道尙州地,正言李永福,時在公洪道洪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竝依啓。

○禮曹參判吳光運疏曰,伏以聖候久在靜攝,而將親擧玉趾,薦享于皇壇。向日筵中,藥院大臣,苦請攝行,聖上敎以予之親享,欲使東國,知君君臣臣之大義。昨日登對,大臣諸臣,又交口迭請,上意堅執不從。噫,殿下向日之敎,與天地竝立,與日月爭光,庶幾我先王志事,永有辭於萬世,非天下之大忠大孝,其孰能扶持此大倫綱乎?第伏念,疾病而攝祀,禮也。孔聖所愼,惟齋與疾。此兩者,不可兼愼於一時,則祀可攝而疾不可不愼也。殿下暫御寒殿,眩氣輒加,況今春寒甚於隆冬,累十年來所未有,設使少解,必不猝暄且沴氣彌布,曉夜尤甚。此時勞動玉體,齋沐將事,則臣民之焦迫,有不可勝言。昔周天子使宰孔,賜胙于齊桓公,桓公將下拜。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夫一級之階,不盈於跬步,下拜之禮,可畢於咄嗟,此何足爲勞?而周天子嘉忠悶老,不欲暫勞如此。我殿下尊周之誠,上通于神明,不可與外假仁義者同日道。則於昭在天之皇靈,凡所以保祐我聖躬者,必有倍屣gg倍蓰g於周王者矣。數仞皇壇,卽殿下年年展誠之地,而及今春秋漸高,玉候或愆,仰瞻天顔,亦覺非昔時矣。筋力爲禮,一如鼎盛之年,觸犯風露,不思愼疾之戒,其視齊桓一級之拜,其爲勞果何如也?夫以我聖上擔負大倫常大志業之一身,而雖欲自輕,獨不念慼我皇靈於冥冥之中耶?昨日筵退之後,愚忠熲然,達宵不寐,而待罪禮官,亦可自附於執藝之誦。玆犯僭越之誅,略陳憂慮之忱。伏乞聖明,亟降攝行之命。上以慰陟降之靈,下以副臣民之望,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陳可尙,旣諭,豈可攝行焉?

○右副承旨李命坤疏曰,伏以臣之離違病親,已閱六箇月矣。每當書信之來,臨緘而心先動,未忍遽拆,若是而其可能抑情在朝,安意供職乎?顧臣萬萬無似,蒙被誤恩,擢置近密之地,惶隕感激,不知死所,惟以殫竭筋力,夙夜奔走,爲一分報效之圖矣。卽接鄕信,臣母本病之外,重添感冒,飮啖全闕,嘔噦忒甚,老人眞元,日就澌頓,多試補劑,了無顯效,而病裏思臣,有倍常時云。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不能耐住,玆敢略陳短章,仰暴危懇。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諒,亟令鐫削臣職名,俾得趁時往省,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來焉。

○咸鏡監司沈聖希疏曰,伏以邦慶荐疊,縟儀再擧,神人喜忭,動植歡欣,仍念臣本駑下,百無一能,濫蒙聖明拂拭,廁列名塗,中間踐歷,罔非踰涯越分,一心銘鏤,惟思圖報其萬一。而只緣才具凡劣,知識淺短,以內以外,曾無一事可紀,孤負恩私,固已多矣。尋常愧懍,若負大何。不自意北藩寵擢,遽及此際,臣聞命震駭,繼之以惶惑也。臣之不才,猥膺藩寄,今至三矣,未知朝廷有何所取於臣,而前後誤恩,若是其頻繁耶?此固臣反顧慙懼,已難冒承,而況命德之階,有國所重,上下受授,不可不愼,有非人人所可濫躋者。而以臣湔劣無似,節次推遷,冥升不已,上累則哲之明,下招負乘之譏,則不惟臣心之有愧,其於公議何哉?且伏念年來北關水災之酷,饑癘之慘,前古所無。一路蕩柝,若經兵燹,氓俗頓變,易觸邦禁,今日宣化之責,尤重於他地,鎭邊之難,有倍於平時。撫摩之恩,條敎之嚴,一失其道,貽禍甚大。況大賑之餘,事多叢委,善後之圖,須在得人。則以臣之才能素蔑,精力衰竭者,其何以一分堪任哉?臣之本末長短,聖明亦旣下燭,臣言之由中而非飾,可以俯察矣。抑臣復有情理之哀苦,疾病之難强者。臣犬馬之齒,洽滿六旬,昨年在嶺藩,遭壯子喪,心腸隕剝,精銷魂亡,忽忽無陽界上意思,只與其無依寡妻,十歲孤兒,相依爲命。而衰年慘慼,受傷有倍,宿疾痰火之外,復添喘急之症,咫尺動身,喘息如吼,若將頃刻垂絶者然,旁觀危懍,鬼事日迫。今若强其不能,貪榮冒進,則顚頓狼狽,卽在目下。臣之一身性命,雖不足恤,而若至於僨誤國事,則雖誅殛臣身,無補於事矣。以公以私,萬無承膺之勢,玆敢不避僭越之誅,瀝血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察微臣哀矜之懇,念北方岌嶪之勢,亟收新命,以重藩寄,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開城留守曺命敎疏曰,伏以松都居留之命,忽下於千萬意象之外,臣於是,驚惶感激,繼不勝震駭愧懼之至。夫用人之道,譬如使器,小大細鉅,各適攸宜,量盈則溢,任重則傾,此必然之理。故爵有崇卑,人殊賢愚,稱於其器而已。上不可以輕授,下不敢以濫冒,斯義也。亦嘗奉敎於君子矣。念臣湔劣儱侗,百無一能,冗官散職,尙有不堪,而偶緣倖會,徧歷華貫,前後所叨,罔非濫竽,每自循省,慙汗溢背。今玆命德之器,非賤分之所敢期。保釐之責,在故都而爲尤重。特以通籍登朝,日月稍久,有若節次推排,遂至苟然超遷,玷辱公器,姑未暇論,其於聖明黜陟之政,綜核之治,果何如哉?況臣父子,無才可稱,無勞可記,而數月之內,俱躐貳卿之列,循墻之媿,過福之憂,不但詩人在梁之譏。自聞恩命,五內惝怳,繞壁徊徨,歷累日而靡定,今始露章自劾。伏乞聖慈。諒臣至懇,特收成命,使官方無淆,私分獲安,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副修撰朴春普疏曰,伏以臣素抱風痺之病,源委已深,轉成沈痼,已斷從仕之望矣。幸於前秋數月,痛勢稍間,黽勉供職,而其衰醜癃疲之狀,闕中之人,無不見而悶之。冬春之交,舊患復發,種種症形,比前尤危劇,精神昏瞀,氣息澌薾。而最是兩脚痿縮之症,不良於行步,雖尋常戶庭之間,必須杖而起動,至於禁闥之出入,文陛之登降,尤萬萬無路矣。有除輒辭,有召輒違,是豈臣樂爲而然哉?誠以病爲之祟,有不可强故耳。從前辭疏,一未登徹,日昨違命,又犯重誅,而圓扉倖脫,天牌儼臨,未知聖上,何所取於病廢如臣,而不忍棄捐之至此耶?臣怵分畏義,固當趨承之不暇,而目下病勢,一味淹痿,萬無蠢動之望,擔詣闕外,投章徑歸。伏乞聖明,特垂矜量,亟行鐫遞,使之安意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說,而區區憂愛之忱,有不容自已,敢此附陳,惟聖上澄省焉。臣聞人主一心,萬化之所原,百責之所萃,此心本自虛靈洞澈,萬理咸具,以應事物。而苟或一毫査滓未盡淨去,鑑空衡平之體,一有所蔽,則事物之來,不能虛心順應,所向未免偏係。所謂毫釐之差,千里之謬者也。伏覩殿下學問雖臻高明,而涵養之功,猶有未至。每欲至公御物,而權度或失於懸揣,每欲至明處事,而聽納或欠於理會。人言之至,先以黨習疑之,雖無心之事,其形迹稍涉於色目,則辭氣必激,威怒轉加,以至非常之擧,前後非一,訊鞫之律,治極賊之具也。是以庭鞫之時,必使衛士列護於左右,其嚴且重如此,此非罪犯惡逆之類,其不可輕施於臣僚也決矣。矧玆三司之臣,朝而論事於殿陛之間,夕而囊頭於桁楊之下,宛轉號呼,慘不忍言。三司,近侍也。自列朝優容而寵待顧如何,而無前之擧,自殿下始焉。觸怒之極,不究其罪之輕重,輒以治賊之律治之,不少顧藉之至。此事過則雖悔之,而悔之無改,頻復不已。頃日筵中,殿下又以兩儒臣事,至降嚴敎,庭問之擧,迫在朝夕,聽聞惶駭,脅息度日。及夫處分之旣下,人心稍安,猶幸聖上之過擧,不果於今日,而殆忘其遠配之爲罪也。群下震剝之情,於此亦可推知矣。雖然,殿下辭令之失,駟不可及追,書之靑史,傳之後世,則其爲聖德之累,誠非細憂。殿下其能惕慮于此,痛自祗悔,益勉其不貳之功乎?嗚呼,殿下臨御圖理,卄載于玆,而聖志徒勤,實效愈邈,天災時變,式月斯生,世道人心,如水益下。撫念時事,環顧初心,則政模治象,不能副聖意之萬一,於是殿下惕然而警,慨然而憂。振刷興治之望,不能不責於群下,而勅勵之勤,辭氣率不免過激之歸。今日廷臣之不能精白一心,仰贊聖治者,何莫非廷臣之罪?而殿下倘或平心舒氣,反求事理當然之極,則亦以見本原之地,猶欠省察工夫,理微而不著,氣勝而難制,以至作於心而害於事,造次應物之際,自不覺過中而失平者矣。然則殿下之過擧,出於望治之極,而每經一番過擧,其爲累聖德而害治道者,又加一節矣。此果何補之有哉?惟宜殿下益加治心之工,益盡克己之方,使虛明之本體,無所纖芥之累,以臻夫大公至正之域,則源淸而流不潔,表端而影不直者,此必無之理也。帝王出治之要,亶不外此,顧何必過費辭令,大失擧措,然後方可爲董正群下之道乎?嗚呼,國家之置三司,非欲侈其銜而榮其身,要之獻替焉,論思焉,以求益於國事。雖導之以言,賞之以諫,惟懼其讜直之不聞,況且以萬匀之威,壓之於上,刀鋸在前,嶺海在後,誰肯以一言之微,判一死之重,爲殿下效區區之忠,而不自惜乎?臺閣寥寥之敎,雖發於中朝,過擧之非常,猶夫前日,則其拒人於千里者,不翅聲色之訑訑而已。夫拒諫諱直,豈殿下之本意哉?今之言路,因此而杜塞,聰明日蔽,諂諛競進,則國之安危,有未可知矣。豈不大可懼哉,大可悶哉?伏望殿下,反之心身,旣盡其省修之功,應乎事物,必究其至當之理。凡於辭令擧措之間,務歸平正,無少差失,益恢虛受之量,大開不諱之門,使願忠之士,擧皆有所恃,而得盡其素蘊,以幸國家之言路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黨習快滌,君君臣臣矣。豈可此擧?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趙鎭世疏曰,伏以臣頃冬忝叨北郵,時當大殺,驛卒捐瘠,本驛旣無財穀之蓄,亦絶運辦之路,十四站人物,將無孑遺,束手無計,只俟營門之分俵運穀,以沾涸鱗之命而已。臣旣名賑驛,而不能全活吏卒,使驛路少蘇,旣名分臺,而不能隨事直啓,有所補益,臣之溺職之罪,實無所逃矣。不意柏府新命,遽下於受由治病之中,驚惶感激,固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痰病,添加於頃冬向北之行,入京調治,宛轉床席,與死爲隣,臣雖欲貪榮冒進,其勢末由。而且念臣忝入臺閣者,殆已十六稔矣。方其少也,猶不如人,言議疎迂,動輒顚躓。況今顚毛種種,精力已竭,其何敢唐突冒入,更受人之嗤點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有所贅陳,而旣經其職,深知其弊,則雖曰小小,關係則緊,不敢忽略之矣。蓋高山數遞,已成痼弊。文官之出補於斯者,久者不過五六月,近者亦或三四朔之頃,則雖善於莅官者,其何能撫卒攻駒於立談之間哉?只煩驛卒驛馬,織路銜尾而已。此郵之凋殘,未必不由於此,此實朝家不可不矜念處也。且察訪旣兼北士敎養之名,則近日北路事狀,不可不一番上徹於朝廷矣。古者北關,近於秦人無黨,不意近日,文華漸開,黨目隨著,已非吉祥善事。且其土風强勁之故,官長扶抑,少失其宜,則磯激之患,將倍於他方。伏願聖上,另加飭勵,俾得和泰焉。臣今隨牌趨詣於九閽之下,而情地病勢,末由入肅。伏乞天地父母,亟賜鐫斥臣職名,俾得調治,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2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服制。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陽府使金致龜,比安縣監柳徵。

○南泰齊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差退一兩日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趙鎭世未肅拜呈辭,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益炡,禁軍等戎器點考坐起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南泰齊曰,今日內乘宣傳官試射時,南行宣傳官李潤德,柳葉箭十巡居首,直赴殿試。

○南泰齊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度支重任,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司諫許沃,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韓翼謩,副修撰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齊,以兵曹言啓曰,因公洪監司李宗城狀啓,以巡點迫近,淸州新營將權儆,病勢甚重,今姑改差,前營將朴鍵,口傳差出矣。卽聞朴鍵方在遠地,上來赴任之際,當費許多日子云,殊非變通差出之意。朴鍵今姑改差,其代更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淸州營將朴鍵改差之代,口傳差出事啓下矣。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禹錫爲兼淸州營將。

○南泰齊,以備邊司言啓曰,壬戌十二月初十日平安監司金若魯引見入侍時,因平安監司金若魯所啓,本道錢貨,從便作銀,新造錢寬限當否,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關西營各邑錢貨,多積斂散之際,爲民弊不少,散錢作銀,旣有便宜行之之命,從速擧行之意,更加申飭。京外鑄役方張,銅鐵甚貴,姑待他處畢鑄後始鑄,似爲得宜,本道則姑勿開鑄。而鑄錢所入物力,別爲措備後啓聞,以待朝令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正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因行司直金聖應所啓,訓局保布災減五十三同區劃代給之意,令備局稟處可也事,命下矣。災減之代,例自賑廳推移劃給,今此訓局保布五十三同代,亦自該廳依例劃給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臣光運進詣大報壇奉審,則壇上所用黃帳幕二浮內一浮,庫庫鼠破,修補,改染。一浮色渝,改染。黃帳三浮色渝,改染,白木揮帳十四幅三十五尺一浮庫庫破,修補。白布遮日二十幅二十尺一浮,油遮日四十張付一浮,三十六張付一浮,二十張付二浮,中束乼十三艮衣,小束乼八艮衣,三甲所二十二艮衣竝破,改備。白布帳十幅三十五尺二浮內一浮破,改備,一浮庫庫破,修補。祭床座面紙色渝,改備。香床年久破傷色渝,修補。三門樑上塗灰庫庫剝落,壇下及神路御路大小方甎庫庫破傷,四面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朱漆渝色,北邊紅箭門東柱腐傷搖動,鍾磬所用角槌四柄破傷。竝令戶曹卽卽修改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2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服制。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出使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花梁僉使白興聲。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洪得厚在外,持平趙鎭世未肅拜呈辭,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春寒尙峭,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少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繼進當否,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眩氣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藥房都提調曰,待下敎詣閤。

○南泰齊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日事呈單,無意行公,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傳于李壽沆曰,承旨入侍。

○京畿監司狀啓吏曹判書李箕鎭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李重庚曰,俟間上來事,回諭。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李天輔,連呈辭單,不爲行公,校理韓翼謩,副修撰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副修撰朴春普,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應敎李天輔,校理韓翼謩,副修撰兪宇基、朴春普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司諫許沃禁推傳旨啓下矣。許沃時在公洪道牙山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癸亥二月二十一日未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壽沆,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醫官金應三、玄起鵬、吳志哲、鄭文恒、許錭、金德履入侍。在魯曰,俄自藥房承批矣。近來日氣不佳,今已仲春,而尙不和解,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日氣如此,故大體一樣。眩氣有時或加,而往來無常矣。在魯曰,眉稜間難狀之症何如?上曰,此則少愈矣。在魯曰,湯劑連進乎?上曰,服之矣。在魯曰,寢睡、水剌何如?上曰,近或思食,而寢則頻覺矣。在魯曰,膝部酸候,其得差間乎?上曰,尙然矣。非但膝也,自日前痰入背部,對臍穴甚苦,似是自脇回轉而去矣。又於足指,似亦流注,按之則痛矣。在魯曰,痰雖多,而氣盛時則不能用事,衰後始發作耳。聖候如此時,則必召醫官而問之爲宜矣。上曰,如此時召醫見之,則必將試灸,故不欲問之矣。在魯曰,流注之痰,或合于一處,而融滯則甚可慮矣。上曰,曾聞痰如小人,果然矣。其乘虛發作,往來無定,正如小人用事之狀矣。慈殿常有此患,而亦未詳其症候之果何如矣。身親當之而後,始能覺得矣。在魯曰,今使鍼醫入侍者,亦欲察候痰之留注處也。上曰,鍼醫入侍,意其爲世子也。乃爲吾也。然自外豈能知之?但按之而覺痛,似是痰也。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今則尋常矣。在魯曰,向日自上使不得問候,故不能詳知。而聞醫官之言,則始頗不輕,而不久卽愈,幸甚。今亦尙未生新皮云,而似已到無虞地矣。上曰,然矣。在魯曰,使醫官診候何如?上曰,依爲之。應三入診。上曰,按脈時有酸候,痰必入此處而然也。應三診畢退伏曰,左三部不沈,右三部有滑意,中氣似不足,而比向時似愈矣。起鵬診畢,所達與應三所達,大意同。志哲、錭等診後,所達亦然。在魯曰,又使鍼醫詳察,何如?上曰,使見之。文恒等進來察候,上曰,診脈時有酸而麻之候矣,鍼醫來則似愈矣。自帶以下見之,可也。文恒等以手按之而稟白曰,牽引乎?上曰,亦不牽引矣。在魯問於醫曰,腰部耶?因達之曰,腰部人所用力處,故衰境必有腰痛,此老人常事。上指膝部曰,此處麻痿,踞床而坐則似愈,而跪坐難矣。文恒等察候畢退伏。錫五曰,忍冬茶連進乎?上曰,味不美,或云和飯而食,而甚不好矣。錫五曰,安有味好之藥乎?比他藥亦不甚惡矣。在魯曰,口乾症何如?上曰,飮茶則喉乾甚,而熟冷則愈矣。錫五曰,痰病溫處則愈,而所御衣帶薄故如此,宜更厚之。上曰,然矣。但溫服難矣。冷處時可忍過,而入處房室則難堪,且常臥,故鈍而難矣。在魯曰,湯劑仍進改製與否,問之首醫,爲宜。其中一材,似當變通矣。上曰,首醫達之。應三曰,滋陰健脾湯宜多進,故頃已達之矣。上曰,症情當盡言之。頃日痰上而氣逆,症形難狀,日晩後始愈,似是氣弱所致。補氣邊,似好矣。應三曰,大體痰而氣亦不足矣。上曰,近日所服五貼,乃加入桂枝者也。湯中有如末者何耶?應三曰,茯苓等細剉故然矣。今番則天麻當加入矣。聖上春秋漸高,丸藥亦宜多進。而近來則不御,甚悶。上曰,今則着實服之矣。應三曰,滋陰健脾湯,至五六十貼而後,可以見效矣。流注之痰,桂枝雖好,而旣進八味元,則桂物不可多用,今當去桂枝矣。頃以宜藥不宜鍼之意下敎,而治痰之法,必先理其氣,經絡流通而後,可以見效。三里、風池等處,待日和受鍼,似好矣。諸醫所達,亦如首醫之言。上曰,鍼則愈乎?風池最難受鍼,鍼聲聞之云矣。醫官等曰,內外夾攻而後,可以見效。上曰,內外夾攻則痰走乎?德履曰,鍼則未知如何,而灸似好矣。上曰,前在私邸時,嘗試灸三里矣。中脘灸時,亦似尋常,此亦可耐而亦苦矣。在魯曰,鍼尤是霎時事,故愈於灸矣。上曰,鍼入膚裏,豈不難乎?此亦暫過,固可忍耐,而但方服參劑,亦可受鍼耶?在魯曰,鍼非特瀉而已,亦有補法。上曰,近來湯劑停止,故似如是。春和後若一樣,則當受鍼,亦可試灸耳。在魯曰,四月間當爲之,臨時更當稟定也。德履曰,脚部患候,用牛膝、木瓜好矣。上曰,服牛膝則不食牛肉云,以其有牛字故耶?德履曰,俗名牛膝草也。上曰,不食牛肉,亦豈難乎?地黃忌蘿葍,今雖服此,似不至加白,而無藥效云故止之。如黃連不食豬肉之類,皆未可知也。在魯曰,饌品亦重,且今聖壽漸高,與前日異,不進牛肉亦難矣。上曰,木瓜何如?德履曰,古無此方,而有脚病人,舟中依木瓜囊而坐,因以得差,故後人用以爲藥矣。上曰,然則藉坐木瓜亦好耶?其煎味何如?德履曰,味酸。上曰,作茶,何如?於渴症,似好矣。脾胃亦好耶?德履曰,好矣。上曰,許錭以爲如何?錭對曰,然矣。但煎用似無功效,且其酸味亦不淸爽矣。德履曰,如可進御,則木瓜五錢,以水一升,煎至七合,似好矣。在魯曰,水八合煎至五合爲好。上曰,是宜矣。上命承旨書榻敎曰,滋陰健脾湯前方加入中,祛桂枝,代入天麻一錢,五貼劑入。在魯曰,頃以皇壇親祭攝行事達之,而不賜允可,其時夜已深故退去矣。昨者禮官,陳疏請攝,而亦不許,臣等不勝憂悶。今則親享之期,只隔十許日,而日寒尙如此,晝則雖和,而夜則又甚矣。今當靜攝之日,豈可强而行之乎?來年節候,當不如是,若當和暖之時,而又無形現之症,則亦可親行,而今番則固宜勉從臣庶之懇。今日臣必得請而後,始可退矣。上曰,可聽者則豈待累達乎?今雖不行,明年亦可爲之。予初則必欲親行矣,量予筋力,且與近來日氣而參看,實難自强,故特從卿等之請而命攝焉。在魯曰,聖上有深慮,不待强瀆而許之,不勝感幸。上曰,可聽者卽聽,可固執者,不得不固執,卿等亦須諒之也。在魯欲以開城留守事達之。上曰,有先爲下敎者,此事下敎後,可及他事矣。向日卿等,以元良冠禮及嘉禮達之,而右相似知予意矣,左揆亦以早行爲請,而予則無欲速之意。但閭閻人奉親者,與他人自別,今予之心,亦不能不動矣。卿今從容入侍,當下敎矣。元良嘉禮,有掣肘處,閭閻亦不爲倒昏云,卿當斟酌矣。倒昏字,曾見於卿兄之供辭,此等之說,初不如不聞矣。且一年再昏,亦不爲之云,爲元良愼重之道,不得不然矣。古人云,養子方知父母恩。今上奉慈殿,而予病又如此,予之所思量者多矣。民間知予意之不動則可,而今已動矣,不可不預爲下敎。和協翁主昏禮前,禁昏及捧單子事,禮曹依例擧行,元良擇配前,亦禁昏宜矣。在魯曰,聖意臣等豈不仰認乎?倒昏非俗忌,禮亦然矣。但宮中事,臣亦知之,男女異長,且在儲位,則等威截然,似不必拘礙也。上笑曰,同氣間,豈不以年歲爲次乎?世子固已齒學矣。其姊當謂之年上同生,豈可謂下同生乎?在魯曰,然則今年不得行之乎?一年再昏,同室內不爲之,而他處亦爲之云矣。上曰,此諺所謂貓素也。錫五曰,如此重大事,當問之諸大臣而處之也。上曰,差待一年,亦豈久乎?頃於金應三處亦下敎矣。予無欲速之意,雖過十歲,有何關係乎?在魯曰,臣每欲從容達之矣。世子夙成,保愼之道,尤宜軫念。上曰,都承旨頃亦見之,氣骨異他兒矣。在魯曰,臣心中有所慮者,豈敢不仰達乎?男子八九歲時,有意思者亦有之。上曰,此年歲,豈如此乎?在魯曰,十歲前,或有破陰者,若有此弊,則於求嗣之道,極有害矣。此是天理,不學而知。此等處亦當照管。帝王夙成,與常人殊,祖宗朝,大王十二歲,王妃十六歲,有産育事,殿下知之乎?上曰,嘗考之《譜略》矣。予見處似是也。在魯曰,王妃産後病患,因以薨逝,國人無不知之。上曰,予之精神如此,今始覺得矣。在魯曰,此事堤坊gg隄防g宜嚴截矣。上曰,洪象漢祖父,吉禮後不待日限而徑入,其時聖祖笑而罵之矣。闕中有此言矣。在魯曰,閭閻以他尉事傳之矣。上曰,非也。此尉事也。予自少聞之矣。闕中與閭閻雖異,而世子比予夙成,予九歲時,不能如是矣。看渠意思,似欲從速着冠,三月亦似遲之矣。此似是欲成人之意,恐有他念,此念若動則難矣。因問曰,閭閻亦然乎?在魯曰,閭閻則尤能早知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和協駙馬,自十一歲至十三歲禁昏,揀擇日期,該曹捧單,排日入啓後,稟旨擧行。又命書傳敎曰,我國凡事早動,俄者有下敎禮曹者,近日筵中,大臣亦有陳達者,此令之下,不無紛紜之弊。其冠不遠,來頭亦有次第擧行之事,禁令不可不先。自九歲至十三歲禁昏事,分付該曹。壽沆書畢。上曰,常談有緣分之說,然前已見之矣。欲以防閭閻間紛紛早昏之弊也,前亦有所製文字矣。范祖禹亦不言以四條擇配乎?他日當爲國母,正宜廣求之,三四年長,皆當禁之也。在魯曰,正宜廣禁也。上曰,此則今無捧單事,禮官當知之。此兩事,皆勿出朝報,可也。然此令之往,急於朝報矣。義州等處,無頒布事耶?在魯曰,平安道本無士族,但其居官者處,當捧單矣。上曰,提調先出而劑藥,可也。錫五先退。在魯曰,開城前留守,適上來移畿伯,經歷又內遷臺銜,匪久當上來,居留重地,將至空曠,畿營交龜,亦爲緊急。新留守曺命敎,方遭緦服,未卽出肅云,各別催促,四五日內,使之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年前內醫,適皆有故,番次苟艱,故援舊例,陳達姑降,御醫二人,使之推移入直矣。今則內醫員數頗裕,前日姑降之御醫二人,還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明日日次爲之乎?在魯曰,爲之矣。諸臣退出。自內又催號曰,承旨、史官更爲入侍。右承旨李重庚及臣弘儁、彦好、毅中,趨入進伏。上曰,使俄者入侍承旨入來矣。禮房承旨乃來耶?皇壇命攝事,使之出擧條,則語似支繁,故欲以榻前下敎書出也。因命承旨書之曰,皇壇親享攝行事。榻前下敎。重庚書畢,遂皆退出。

2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服制。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出使朴弘儁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沃川郡守金聖梓,陽城縣監徐志修,楊口縣監朴龍秀,草溪郡守韓光國。

○南泰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南泰齊曰,達城府院君宣諡時,賜樂宣醞之意,分付。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連日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次對頃以一兩日差退之意稟達,故今日雖非日次,而來會云矣,敢啓。傳曰,引見。

○鄭必寧啓曰,左副承旨鄭翬良,同姓五寸姪學生瑞漢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李天輔,副修撰朴春普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南泰齊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齊,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時敎書,前一日安寶事,已爲啓下矣。依前例安施命之寶,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冠禮節目,最爲緊密,通禮及禮貌官,雖習儀注,此非常行之禮,未免生疏。至於堂上行禮時,則禮貌官皆不得入參,只賓及主人贊冠,專掌行禮,而各有所執之事。許多禮節,若無指導之人,則臨時必有差誤之患。故自前東宮冠禮時,侍講院官員中擇定一人,持儀注入參,使之逐節指示矣,雖非禮文所載,似合於詳謹之道。今亦依前例,宮僚中擇定一人,以爲持笏記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傳曰,我國凡事早動,俄者有下敎禮曹者,近日筵中,大臣亦有陳達者。此令之下,不無紛紜之弊。其冠不遠,來頭亦有次第擧行之事,禁令不可不先。自九歲至十三歲禁婚事,分付該曹事,命下矣。自今日依例禁婚嫁事,分付京外,而國婚禁限外,許婚五條,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二月二十一日藥房入診入侍時,和協駙馬,自十一歲至十三歲禁婚,揀擇日期,該曹捧單,排日入啓後稟旨擧行事,榻前下敎矣。自前駙馬揀擇時,國姓及他貫籍李姓,當代異姓八寸親,寡家子及後娶者,已冠者,形體有疾者,出繼子之已出立案者,竝勿禁婚。年歲已過限者,亦皆許婚矣。今亦依此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自前駙馬揀擇時,有父無母之人及後娶所生,竝爲捧單矣。今此和協翁主駙馬揀擇時,如此之類,亦爲一體捧單事,知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和協翁主駙馬,自十一歲至十三歲揀擇事,命下矣。京中及外方,當爲知委。而京中則來三月初六日,外方近道則同月十一日,中道則同月十六日,遠道則同月二十一日定限,捧單上送事,發馬行會。而自前揀擇時許婚五條外,家長之在喪中者,形體有疾者,出繼子之已出立案者及外方鄕品家,僉萬戶之類,竝勿捧單矣。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所衛將牒報,則所屬通化門北邊近處宮墻一間許,今日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依前例集春營入直砲手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開城留守曺命敎疏曰,伏以昨日因大臣陳達,伏聞有催臣赴任之敎,臣今肅命,宜卽趨承。第臣懇迫情理,有事於父母墳山,將費五六日,乞於未辭陛之前,特許恩暇,俾得趁期往返,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省焉。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上天垂佑,惟我東宮邸下疹候,不日遄復,臣民之慶,無此爲大。臣職忝宮僚,區區欣忭,有倍常情。仍念臣於見職,係是宿硏gg宿趼g,前又一再冒膺,宜若無難進之義。若其自量不稱之愧,愈往愈甚,兼以情私迫切,不得不封章縣道。冀幸鐫免聖批優渥,不惟不準所辭,旣寬過限之辜,更許俟間上來。臣於是,感激惶隕,益無所措。扶將病母,尺寸爲行,日昨始乃入城,纔卸鞍馬,天牌儼臨,門鑰已下,疏籲路阻,竟犯違傲之科,恭俟鈇鉞之誅。不自意聖度如天,曲賜寬貸,格外只推,庚召荐辱,臣雖萬萬迷蠢,猶能粗解義分,況且逖違文陛,周歲有餘,入覲耿光,少慰戀結之中心,是臣至願。而行餘母病,一味沈頓,離捨供職,實所不忍,至如犬馬賤疾,有不暇恤,玆敢祗詣九閽之外,疾聲仰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哀憐,亟賜鐫解臣本兼兩任,俾臣得以救護病母,以伸至情,仍命所司,重勘臣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修撰兪宇基疏曰,伏以皇天眷祐我宗祊,震邸疹候,不日平復,民民gg臣民g慶幸,曷有其已?臣適滯關外,獨阻賀班,瞻望宸極,祗有耿結。第念臣負罪如山,萬戮猶輕。聖恩天覆,罰止外補,西塞風霜,如就樂地,郵政奔趨,粗思圖效。不意今者,復以館職,特降馹召,臣敬奉諭旨,驚惶感激。聞命之日,不宜少滯,擔曳病軀,來伏私次。而再昨嚴召之下,又未免逋傲,惶隕震惕,蹙伏俟罪,格外恩推纔降,天牌踵臨,臣不敢坐違,謹詣闕下。而臣於本職,終有所不可冒出者,玆復略陳微懇,仰瀆宸聰,惟聖明俯垂察焉。顧臣所以累勤嚴敎,終速恩譴者,專由老之一字。而區區情實,亶不在是,蓋於庚申筵敎後,秪懷踧踖,未敢顯言爲嫌,前後辭本,不得不泛以衰病爲辭。而及至有昨年大臣之筵奏,則始知其爲箚着臣身。臣於是,乃敢露章自列,悉暴委折,不復以老爲說,此蓋臣撕捱顚末。伏想聖上,亦或記有,而誠意淺薄,終未仰格,臣誠抑塞悶鬱而已。苟使臣無此難進之實狀,則犬馬之齒,雖滿六旬,顧其筋力,亦何至於不能一登天陛,仰覲威顔,以伸臣子分義,而徒有此臲卼爲哉?仄聞頃日次對,大臣以筵講註吐之苟簡,爲悶臣之語,而惟其不無所執云者,卽是知臣之言耳。臣與大臣,自來無素,而乃能相悉如此。此非有私於臣,蓋欲爲士夫惜廉恥,有以存國家四維之防。則臣竊自幸從前所引,不甚悖理,以貽聖世之羞也。臣之情勢,旣如是至難安臣之自劃,又如彼固且久矣。而今於罪譴之餘,輒以嚴畏爲托,乃欲擔却素守,冒沒承命,則臣雖無狀,豈忍爲此?臣伏見譴補時傳旨,則有以若有所執,匹夫之志也,在上者豈可强迫爲敎?臣祗擎跪讀,至今感隕。臣之重以廉隅自弘,惟俟鈇鉞是加者,非但臣心之所自永矢,卽通朝之指以爲有所執者也。今以日月之明,猶未見諒,使匹夫之賤,莫伸其志,則豈不有憾於天地之大乎?伏願聖明,察臣至懇,削臣職名,亟命選部,勿復檢擬,仍令有司,治其逋慢,以勵群工,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癸亥二月二十二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鄭錫五,咸寧君朴纘新,吏曹參判李益炡,禮曹參判吳光運,持平李耉齡,應敎李成中,同副承旨南泰齊,記事官朴弘儁,事變假注書兪漢蕭,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進伏訖。在魯曰,雨後寒甚,夜來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時雨後當和溫,而復爲極寒矣。在魯曰,與冬寒無異,殊可怪矣。眉稜不平之候何如?上曰,此則愈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禮官入來,有下敎者矣。命承旨書傳敎曰,今番該曹所稟五條外,光城、驪陽之孫,亦在勿禁之中,依此分付。在魯曰,此指姓孫而已,外孫則不在此限矣。上曰,然矣。此則雖不書,亦當知之矣。顯命曰,診筵說話,臣得聞之,不勝喜幸。第臣有賤見,當達之。今日王世子,以私家言之,正是三老親侍奉之下也。嘉禮之行,豈不一日爲急乎?太平無事,今已久矣,前頭事故,有未可知,且事體有輕重之別,豈可拘於先後之序乎?臣以爲,世子嘉禮,當先行也。上曰,右相之意,曾認以不欲速行,與予同也。今聞所達,亦欲速行乎?予本無欲速之意,而上奉慈殿,予之氣運又如是,故昨日有下敎者,王者雖不可拘於俗忌,而倒昏亦俗忌耶?顯命曰,此雖非俗忌,而帝王家與私家不同,不可拘於此也。上曰,一年再婚,俗忌耶?在魯曰,此則俗忌也。上曰,予安有知人之鑑?而擇嬪自有古例,予亦欲目見而擇之也。右相以三老親爲言,而予方奉侍慈殿,予何敢當老之稱乎?予自量之,心亦動矣,而猶有不欲速之意。右相所達如此,諸臣亦達之,一年再昏果何如?錫五曰,如許重大事,大臣處收議好矣。上曰,卿過矣。禮官當先達其意,時象則已許卿勿言,而此等事,亦豈可不言耶?錫五曰,俗忌果如何之說,愛重其子之心,貴賤豈異乎?臣不知古例,古例若有可據者,則當遵依而行之也。上曰,禮官則有如何之意也?纘新曰,閭閻間雖有俗忌,而何等至重事,臣何敢論斷乎?益炡曰,一年兩昏之說,方書雖無,而旣有俗忌,則亦似如何耳。光運曰,君臣如父子,何說不可達乎?倒昏非俗忌,以其易次而言之也。再昏是俗忌,而俗忌皆無稽之言也,東宮爲宗廟社稷之主,則不可以兄弟次第爲言也。一國臣民,擧皆顒望,則非俗忌所可拘也。請從大臣之意,嘉禮先行爲宜矣。泰齊曰,重大事,小臣別無所見,吳光運之言好矣。成中曰,再婚有俗忌,而男女異長,則亦有不爲拘礙者,必欲避之。則又有於別處過行者,而以大體言之,當以典禮行之。吳光運之說是矣。上曰,倒昏果非俗忌耶?在魯曰,此則以禮言之也。臣於昨日,已有所達。世子旣受宗社之付託,則分名截然,且男女異長,不可倂數於序次,故《璿源譜略》,亦先書之。其不可拘於第次,可見矣。吳光運所達是矣。顯命曰,若有害於序次之義,則臣豈敢達乎?錫五曰,人家或有兄病,則不得已越次爲之者,而父母之心,豈樂爲哉?在魯曰,兄病而愚,則先弟者有之,男女異長,則先弟者亦有之。顯命曰,臣等憂慮,無所不至。翁主吉禮,無時不可。而此則不然,勿拘他事而先行之爲宜矣。上曰,予又有不欲速之意。吳光運言,君臣如父子。予意亦當言之。予則以世子夙成,故不欲速行也。渠於冠禮,有欲速之心,其意思似不但在於着冠而已也。顯命曰,此則在殿下照管而已。上曰,雙生則同日成昏云,然耶?在魯曰,有此說矣。錫五曰,趙尙絅家,亦有如此事云矣。上曰,九歲處子亦禁昏,無乃太幼耶?如此幼兒,兩相遊戲外,有何他事耶?顯命曰,帝王家昏事,自古早矣。早昏之嫌小,臣等之慮大,不拘小節而行之爲宜。在魯曰,帝王家禮法甚嚴,幼時入宮,或有致傷之弊云矣。益炡曰,處女吉年,亦問之何如?上曰,今日纔下禁昏之令,欲以何處子問之耶?在魯曰,唐時有退昏之弊,故有此說而不足信也。上曰,男子亦有吉年耶?在魯曰,無矣。上曰,頃者金應三處,亦下敎矣。至其一事,雖父兄亦難禁遏矣。予則九歲時,不能如是夙成,見其有欲冠之意而後,尤以爲慮矣。顯命曰,若以此爲慮,則將待十五六歲乎?上曰,其間學問少進則愈矣。顯命曰,殿下於宜速處,則不欲速行,不宜速處,則反欲速行,臣恐聖慮或有所失矣。上曰,不豈然乎?歲月如流,自乙卯至今日,如是易來,一年之間,豈難等待?近來則尤似易邁,恐其入於混沌也。元良自不能言時,若問重輝等門名,則立於其門之下,似是心中能知之也。觀其氣質,孝敬之道,可謂良知良能,似無不足,而但食色則難矣。孟子言人少則慕少艾。亞聖亦有此心,故如是言之。開元事,予每言之,前後判若二人,莫非荒於色之害也,此豈非各別深慮處乎?元良今方讀《孝經》,而此書下一半難讀。嘉禮前宜讀《小學》也,立敎篇到下面尤好,又如男女不通衣裳等處,尤宜早講也。慈聖初入宮時,予方九歲。而常常在外召之而後入,每下敎以爲固執矣。又如戶開亦開,戶闔亦闔等處,雖是細節,當於筋骨軟時習之。且此書中所載鄕黨篇尤好,予每於降階時,常誦出降一等逞顔色等句語矣。今予氣運如此,而亦能拘束者,猶有《小學》之力而然也。《小學》宜先讀,姑舍《孝經》而讀此,宜矣。在魯曰,《孝經》經一章好,而其下則意思廣大矣。上曰,予亦不知其味而讀之也。顯命曰,置《孝經》而讀《小學》好矣。光運曰,殿下之言及此,宗社無疆之休也。蒙養以正,莫如《小學》。作成之道,捨是書何以哉?道喪千載,《小學》之敎亡矣。濂洛諸賢,以敬補《小學》之闕者此也。上曰,敬字豈不當《小學》乎?光運曰,《小學》抵當敬字不得,殿下法堯之道,傳舜之心,推其所得,又以身敎,則其爲功效,豈但如書冊上工夫而已哉?殿下日昨處分時,不大聲色,孰不欽仰?臣願殿下,毋以是自足,而更加益聖之功焉。《詩》云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聲色之於化民,末也。此蓋言詩人,猶不能形容文王之德也。德輶如毛,則庶幾矣。而毛猶有倫,必至於無聲無臭而後至矣。然所以到此地位者,以其有大本之立也。天地位萬物育,實是聖人之極功。而推其本則不過曰愼獨,又過一層,則戒懼是也。喜怒哀樂未發之前,吾之見聞,亦未及焉,必於此處涵養而後大本立矣。苟或於此而無戒懼工夫,則本旣不立,而發亦有差,其何以能經綸天下之大經乎?殿下聖德,卓絶百王。頃以皇壇親享事下敎曰,欲使東國知君君臣臣之義,當此長夜,揭此大訓,固將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聖德如是,猶於心性上有未盡,而大本工夫,有未至矣。三代以後,聖學墜絶,其中小康之君,皆以其資品之美,而各有所就而已。以殿下之睿質經綸,大經雖或能之,而本領工夫,猶有疏漏,或未免有暴發之弊,臣切悶焉。今殿下以《小學》敎世子,循是以往,何遽不及堯、舜乎?但於不睹不聞處,容或放過,則竊恐大本從此而不立矣。臣惶恐敢達,伏願聖上加意焉,以爲貽謨之道焉。上曰,所達切實,予用嘉之。在魯曰,吳光運以大本欠闕處達之,好矣。但不大聲色一節,文義似未盡。上曰,此亦贊歎文王之言也。光運曰,昔年所讀,猝然擧之,有此誤達,大臣之言是矣。上曰,世子今讀《孝經》幾章,注書出而問之,可也。漢蕭承命而出還,告諸承旨而達之曰,已讀三章云矣。上曰,此亦多矣。《大學》八條目,已在其中,止此好矣。命承旨書傳敎曰,《小學》之道,卽《大學》之根也。元良之年,已過講《小學》之歲,其冠不遠,而來頭嘉禮,其亦次第事也。此時先講《小學》,以立筋骸,不可遲忽。而所講《孝經》,旣至三章,《大學》八條之道,於斯盡矣。況其下,文雖近,意則廣,幼學其難領略。且此時乃講,然後敬身以上,可及於執贄之前,旣下敎于大臣,前頭胄筵,以《小學》爲之事,分付春坊。成中曰,此時《小學》之進講誠好矣。而《禮記》中冠義一篇及《小學》中論冠禮者,先令春坊抄出寫進,詳覽熟講,時或召對宮官,使之討論旨意,則三加之義,成人之節,可以體認於行禮之前,而必有切實收效之道矣。上曰,所達誠是矣。成人之道,不可不使預知之,依此爲之之意,分付春坊。出擧條上曰,近來日次,備局堂上來參者,不至埋沒矣。今日則僅能備員而已,事體極爲未安。衆所共知老病外,未參之人,竝從重推考。擧條在魯曰,前者兵判兼帶金吾堂上,則有許遞其兼任之事矣。今兵曹判書徐宗玉,面色比前雖愈,而本症猶未快祛,且其本職,已是劇任,而以更兼金吾爲難。其所兼帶知義禁之職,許遞爲宜。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統制使李玗,以頃遭臺啓之故,三四次呈備局,累度催促,無意赴任,事體誠極未安。臺啓所論,不過以年少爲言,他無疵毁之語,而旋卽停啓,則何必以此過爲撕捱乎?年少云者誠然,而古人亦有未及其年,而爲此等之職者,年力强壯之人,豈不善做國事乎?且武臣事體,與文宰名官有異,而所遭甚輕,乃欲過執廉隅,誠爲非矣。從重推考。催促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在魯曰,此平安監司金若魯狀啓,而以戶曹啓下督推別備銀一萬兩不當上送事,及別備名號寢罷事爲請者也。蓋別備之創出,因左議政宋寅明爲戶判時陳稟,使監司遞易時,每爲別備一萬兩,會錄於泉流庫事定式矣。其後戶曹以泉流庫爲其句管之故,或有國用,則陳達取用。而厥後濫觴,雖無國用,而每年輒令上送,以致關西財貨,漸至罍恥。今此論請防塞不送者,事理誠然。至於別備名號,固有傷於事面,或貿辦於市民,或移幻於記簿之際,亦多有瑣細之弊,寢罷之請誠有意見。而右相之意則以爲,銀則固不當上送,而別備之名,姑爲仍存,似有益於儲貨之道云,下詢而處之何如?顯命曰,戶曹之每年取用別備則誠不可。自今非有不得已之故,毋得取用事申飭,可也。至於別備之名則雖不好,旣創之後,則仍存亦無妨矣。在魯曰,勿以別備爲名,只令留心備儲,每於遞等報備局,以觀其多少之數,則似好矣。上曰,別備名目不好云者,果然矣。革其名而依前儲積事,另爲申飭,戶曹所推銀,則勿令上送,可也。擧條在魯曰,吏曹判書李箕鎭,除拜已久,而無意上來。蓋聞其有實病,且新除異於他職,其不卽上來亦無怪,而至今不爲膺命,事體誠極未安。且因向日筵中不法其祖之聖敎,自稱得罪倫紀,陳疏過嫌。此是聖上因臣語及其祖故判書李植不爲黨論事,笑而下敎曰,李箕鎭何不若其祖乎?臣對以李箕鎭,亦實不爲黨論矣。筵話傳謄之際,以不法其祖書出,故有此引罪曲嫌之擧也。右相所聞,則吏判專以此爲嫌,不欲上來云,此誠極爲過矣。宜有別般下敎催督之擧,故敢達。上曰,以不法其祖書出可怪矣。澤堂,予心常嘉之,其禮文亦多遵用者,而其時之敎,不過以爲其孫何不如其祖云矣。若以此書出,則爲子孫者,何可以不及祖先,有所撕捱哉?以此曲爲引嫌,實涉過矣。從重推考,從速上來事申飭,可也。擧條在魯曰,故副提學李端相,生於赫閥名家,早歲登朝,歷揚極選,人望莫先,而淸操讜言,已不詭隨時俗。少有求道之志,兼以多病,守靜讀書,不樂仕進,年未四十,已決恬退,一意講學,先輩儒賢,交薦其學識,徵召絡續。先正臣宋浚吉則以爲,宜使李端相兼贊善,朴世采兼進善,以輔導儲宮,一時期許之重,有如此矣。不幸天不假年,未能卒究其業,而觀其著述論辨,見解之超卓,造詣之深至,亦可見矣。門人金昌協、林泳,胤子喜朝,皆傳其學,爲世名儒。肅廟朝因筵臣陳達,特贈吏曹參判,而士林猶以表章之典,有所未盡爲歉然。謹按國典,正二品以上,乃得贈諡,而祖宗朝以來,表表名臣,則職秩雖未準格,亦多特爲贈諡。肅廟末年,大臣慮其流弊之漸濫,以儒賢及死節人外,贈諡一節防塞事,陳達定式。而若李端相,雖始以科甲出身,早能脫屣名利,專精學問,蔚有成就,則便是儒賢。況其子以亞卿爲贈諡,而以李端相之賢,反闕易名,公議莫不歎惜。今若特命贈職賜諡,則實合於崇賢奬恬之道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顯命曰,李端相卽臣父之師門,臣不敢容議矣。上曰,依所達,贈職賜諡,可也。曾於何文集中見之,其兄弟多矣。顯命曰,四兄弟也。因歷擧其名。在魯曰,有《李氏聯珠集》行於世矣。節略出擧條在魯曰,我國家列聖朝以來,褒闡節義,似若靡有餘憾,而尙或有輕重失宜,士論稱屈者。故永柔縣令宋圖南,卽其一也。宋圖南卽承旨賀之孫,敦寧贊之從孫。自少慷慨有志操,當光海朝,倖相有爲中表至親者,而避之若浼,不相往來。其爲太學掌議也,倡發通文,聲罪鄭造、尹訒、李偉卿等,又與李安眞等,抗疏請討,凶黨已側目,未幾登第,分隷芸閣以辱之。仁廟反正之後,又骯髒不肯少屈於當路,由是官不過宣諭御史,騎省佐幕。及爲永柔,淸兵大至,兵使南以興,徵兵於道內,則文官例多以代將領送,而必躬自領赴,兵使及他守令皆勸之歸曰,君書生,職又守宰,守此孤城,同死無益。答曰,臨亂忘身,獨武夫事耶?兵使感其意,爲置幕府兼從事官,使之草檄諭虜中,操筆立就。首數其背和來侵之罪,盛陳我國決不負天朝大恩,仍又曉以逆順,激以禮義,辭意激烈。及賊薄城,圖南以鐵衣掛樹曰,城將陷矣,衛身何爲?手書與子,有男兒事業今日決矣八字,他無所言。城陷猶着戰袍立城頭,彎弓射賊,賊矢攢集,而終不釋弓,遂枕堞而死。事聞,特贈禮曹參判,官其二子,先朝命旌閭,又立祠安州,與同時死事人南以興、金浚等合享,崇報之典,非不至矣。但其時虞候及武守令,亦多贈諡,而宋圖南以文吏,奮然而起,視死如歸,比他尤難。況自儒生時,已立大節,亂中草檄,尊周大義,炳煥森嚴,不憚重挑强虜之怒,殆與三學士所成就略同。此檄文,其時監司,謄書啓聞,見在《政院日記》矣。故南陽府使節死人文烈公尹棨丙子之疏,有曰宋圖南之死於安州也,倉卒草檄,忠義奮發云云。則檄文一事,最爲卓異,不可但以臨亂死節論之也。今之距皇明已久矣。後生小子,其於天朝之大恩,聖祖之至痛,寢遠寢忘,將至於《春秋》之義,斁晦而莫之救。此等節義,尤不可不別爲表章,扶樹風聲。宋圖南特贈正卿,仍爲賜諡,何如?上曰,今聞所達,其節義卓異,依所達贈職賜諡,可也。擧條顯命曰,臣意則與此異,恩典宜有限節,有只得旌閭者,有只得贈職賜諡者,亦有兼得之者矣。上命少退。諸臣趨出,少頃承命復入。顯命復進伏曰,近來世俗浮誇,旣旌閭矣,又求贈職,旣贈職矣,又求贈諡,必盡得之而後爲快,此爲弊風。上曰,右相所達,大體是矣。宋圖南有子孫乎?在魯曰,其孫宋國緯,經臺侍矣。此等恩典,有陳達者則得之,無陳達者則不得焉。宋圖南之子孫無形勢,故至今未達,而此則蒙此恩典,少無所愧矣。上曰,京人耶?在魯曰,故京中名家,今其子孫,居門外孔德矣。顯命曰,安邊府使李喆輔,額外校生,汰定軍役,以此有怨之者,乃至作變於其先祖墳山。故喆輔方捲歸,必欲遞免。而監司遭彈,不爲啓聞催還,許久空官,民弊不可勝言。且以土民作變,而輕遞官長,則實爲關係後弊。向年尹容任水原時,戊申逆徒,亦爲作變於尹容先山,容以必遞爲期。而其時廟堂,以後弊爲慮,使之還官後,自朝家以京職召之。今喆輔亦依尹容例,使吏曹催促下送後,又復內遷,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顯命曰,頃以過期未葬者及過期未昏男女抄報事,分付矣。今見五部若干所報者,則極爲寒心。士夫家處女男子,至三十六七歲者有之。一家內四五喪,不能收斂者亦有之,京中如此,外方可知,此莫非臣等無狀,不能仰贊之罪?而旣已發端,不可爲一場文具而止,自上親出絲綸,申飭京外,昏具及葬需,各別使之優給宜矣。上曰,昏需可助,而配耦何處得之?四十處女,誰肯求之?顯命曰,成冊中,亦有已定昏處者矣。在魯曰,有昏需則可得定行矣。上命承旨書之。傳曰,咸恒之義,人之大倫,掩髂之典,古聖所先。頃因大臣陳達有下敎者,而今又聞達有將近四十不得其偶者,喪不掩土,其亦有一家三四人之多云,此豈王政之所忍?噫,都下若此,況外方乎?分付京外,惕意擧行,從厚顧助。而其慢忽擧行者,京而京兆,外而道臣啓聞另飭事,其令備局,分付。益炡曰,臣以政注間事,有所欲達者,臣孤陋不能廣識人才,每當政注,惟披閱官案而擬之。向以李大源,擬判事望矣,其後臺臣,以有負犯爲言,臣不勝惶悚矣。上曰,此誰耶?在魯曰,巨源之從弟,鳳年之從姪也。顯命曰,臣兄吏判時,爲此人所彈論矣。在魯曰,頃年以閭家奪入事,故領相洪致中,亦有所犯,而朝家獨罪柳紘矣。其時大源,以臺臣,請還收柳紘遠配之命,此出於侵逼大臣之意。且其所論豐陵之語,亦有敲撼銓地之跡,故閔珽以此事論削其職,然亦不可以此謂之負犯矣。上曰,此當以情態論,而不可以負犯言也。成中曰,閔珽之疏,似以一鏡門客爲言矣。益炡曰,其疏稱以師尙門客云矣。上曰,似以此爲負犯矣。其臺諫誰耶?益炡曰,洪鏡輔也。上曰,其人鮮明矣。顯命曰,然矣。錫五曰,庭試旣設初試,而會試又以殿試定式,則直赴人許赴,似當稟定,詢于大臣而處之,何如?在魯曰,庭試乃促刻之科,且用正草而祕封,不書四祖,故直赴人曾不許赴,而亦或有濟州人別爲稟定許赴之例矣。今則旣爲殿試,試紙用名紙,祕封書四祖,與別試無異,似當許赴,而事係創行,未敢質言矣。顯命曰,庭試會試,有同增別,殿試許赴無妨矣。上曰,武科直赴,旣不拘某科而許赴,則今此殿試,文科直赴,亦令許赴,可也。出擧條光運曰,庭試初試,欲以防場中雜亂之弊,而時限若緩緩,則走筆之弊又生,旣非長文,而又非促刻,則一人可作三四篇,而倖參者必多矣。會試則緩其時刻,使敏鈍各盡其才,而初試則只取成篇,以滿千數,不如促定時刻,取其實才而已。且文武初試,同日設行,則鄕儒留滯可慮。文初試則近會試擇日,似好矣。詢問大臣而定行,何如?在魯曰,禮官之言,誠有見矣。時刻則似當依庭試例,日長時則限午時,日短時則限未時矣。初試則以殿試前十日內定期啓下宜矣。上曰,此則使禮曹,於節目中,追後磨鍊以入,可也。出擧條耉齡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旣諭,何煩?耉齡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耉齡曰,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耉齡曰,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耉齡曰,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已上措辭,竝見前上曰,勿煩。耉齡曰,廣興軍資反庫無虧欠者給解由,乃是《大典》之成憲。而挽近以來,廢閣不行,故官不着慮,吏緣爲奸,前後欠縮,不啻累千石之多。國家倉儲,何等關重,而一任其耗縮,不爲杜弊之道乎?請自今兩倉官遞代時,反庫之法,一依《大典》施行。上曰,依啓。耉齡曰,碧潼郡守李馨遠當初負犯,極其妖惡,幾至生事邊徼。末梢酌處,實出寬典,而薄竄蒙放之後,旋授邊邑,物情固已有駭。而自知公議之不容,不待夫馬,汲汲冒赴。如此奸滑gg奸猾g放恣之人,不可置之。請碧潼郡守李馨遠,削去仕版。上曰,旣已蕩滌收用,則所彈之目,殊涉過矣。雖然,所陳得體,削版之目過重,罷職。耉齡曰,西塞防鎭,爲任最重,誠非有威望可以鎭壓者,不可輕授也,明矣。江界府使鄭暘賓當亂逗留之罪,已斷於文書憑處之日,去資革職。處分雖出於寬典,而漸次媒進,自同平人,物情久愈駭憤,況此邊上防禦,決不可濫授於如此恇㤼無狀之人。請江界府使鄭暘賓改差。上曰,其陳雖得體,旣經閫帥,何拘邊邑?滌瑕收用之日,每提往事,其誰自靖?不允。耉齡曰,臣賦性巽懦,志氣摧頹,其不合於淸朝耳目之責,臣之自知,亦已審矣。恩除之下,不勝感惶,冒沒承命,以伸叩謝之忱。且以獲近耿光爲幸,趨進筵席,以草草數語,有所論啓矣。及承聖批,以得體爲敎,臣有以仰虛受之盛德。而第於李馨遠事,以彈目爲過,止於罷職,鄭暘賓則以旣經閫帥,何拘邊邑爲敎,大臣亦以邊邑無不可爲言,臣於是,不勝訝惑之至。馨遠之當初所坐,殊深妖惡,則負犯二字,臣固停量。而且才以邊倅,幾至生事,旋授邊邑,已駭物情,況且自知所犯之不容於公議,不待夫馬,汲汲冒赴之狀,已極慌忙,亦涉放恣,臣之以削版爲請者此也。鄭暘賓事,則曾於甲寅冬,以假史入侍筵席,時有鄭暘賓文書憑處之擧。所謂文書,乃暘賓故爲逗留,假託論報之狀也。其狀有曰,慮勝而後進。伊時自上下敎曰,若對敵國,則可以慮勝而後進,安有見逆賊,而爲慮勝之計哉?聖敎至當矣。邦內逆賊方熾,道臣方督進,而以慮勝等不成說之語,一報再報,姑爲延拖,此暘賓逗留之斷案也。然朝家旣施寬大之典,處分旣止於去資革職,則臣亦非欲追提往事,追罪其罪。卽今新除,乃邊上重鎭也。當亂逗留如暘賓,慌㤼無狀如暘賓,而置諸邊邑,責以防禦,則豈不有歉於愼簡之道哉?臣之所論,蓋爲其邊邑之不可授也。祗緣疏逖之臣,忱誠未孚於君父,所論兩事,皆歸於過重,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句語雖過,所陳得體,過重之敎,何過撕捱?勿辭。亦勿退待。顯命曰,臣於鄭暘賓事,自是主人,渠之戊申事,極爲無形,而其後見其人,不可終棄。故臣爲吏判時,以暘賓爲求禮縣監,今至閫帥矣。在魯曰,今因語次,適有所思,敢達。近以三司擬望之苟艱,外任內遷相續,且以新令甲,纔過日限未上來,則卽捧遞差傳旨,仍爲禁推,然則徒有遞易之弊而已。何益之有哉?守令數遞甚可悶。松都經歷,雖曰內職,便同守令,而纔又移臺職矣。此後則守令勿爲數遷事,申飭銓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遂皆退出。

2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出仕朴弘儁仕直。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齋戒。

○李壽沆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齋後爲之。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趙鎭世未肅拜呈辭,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左副承旨鄭翬良,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日違召命,尙不行公,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泰齊曰,召對爲之。

○李壽沆啓曰,副司果權祐受由下鄕,過限不上來,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齊,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和協翁主駙馬揀擇捧單定日,已爲啓下,知委京外矣,揀擇日期,定於何間乎?敢稟。傳曰,以三月晦前,排日推擇。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光潤手本,則時囚罪人李光湜,素患痰病,重添外感,咳喘嘔逆,一時俱劇,頭疼如碎,虛汗如流,寒熱交攻,飮啖專廢,沈眩委頓,方在危境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來二十四日入直羽林衛將趙東恒,今日受點矣。該廳書員來言,趙東恒母病,萬分危重,勢難入直之意,呈訴大將,來付臣曹,不可無變通之道。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二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南泰齊,侍講官李成中,侍讀官金光世,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進伏。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府院君宣諡,有該曹顧助之例。今者達城府院君宣諡時,亦爲考例顧助事,分付該曹。泰齊書畢讀之。上曰,近以眩氣,久未開筵,向欲爲之,以儒臣生出事端,不得爲之,故今日有此引接,而亦難久坐。上下番各讀五張,可也。成中讀《資治通鑑順帝紀》五板。光世又讀五板。成中曰,楊震葬時大鳥來集之說,未免虛誕。而帝能感其忠直,祠以中牢,可見其褒奬之意矣。上曰,然矣。成中曰,虞詡能執法而諫,無媿楊震之忠直,而帝之褒嘉,反不及焉,良可慨也。且其薦左雄之疏曰,白璧不可爲容容多後福。推此一句語,其時世道,亦可知也。當此之時,尤宜褒奬忠直之士,以爲輓回gg挽回g之道,而旣不能焉。左雄亦有王臣謇謇之節,而知而不能用。漢治之陵夷,職由於此。此等處,伏望留意鑑戒焉。上曰,所達是矣。光世曰,白璧,淸潔之物,比則淸謹之人也。容容和同之意,比則鄕愿之類也。當時之人,以淸謹爲不可爲鄕愿,爲多後福者,實由於用舍之倒置而然也。虞詡之忠,自繫於獄,而張防之徒,用事於中。以此觀之,漢祚雖亡於桓、靈之世。而朱子以爲,安順時已有亡徵者此也。上曰,不待桓、靈,景帝以後,已無可言者。成中曰,自景帝時,漸漸陵夷,以至於此矣。上曰,中常侍之禍,雖極於桓、靈,而章帝已釀成之矣。成中曰,此處文義,已達者外,別無可更達者矣。上曰,然。成中曰,臣方帶中學敎授,而本學有時急變通事,敢達。本學儒生食堂炊婢,或物故或逃亡,今無餘存,供爨無人,將有闕堂之患。自前如此之時,多有劃給之例,京居婢三口劃給本學事,分付該曹,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秋房承旨誰耶?泰齊曰,鄭翬良也。上曰,使之入侍。臣弘儁出而傳敎,與左副承旨鄭翬良同入。兩儒臣先退。上曰,日寒如此,軍士則有襦衣,而獄囚可憐,王者之政,豈容異乎?自政院取考秋曹囚徒案,罪輕者放之,可也。翬良承命先出。出榻敎上曰,翰林會圈爲之耶?彦好曰,此事旣有成命,所當卽行,而多員齊會,然後可以爲之。卽今則翰林閔百昌,以相避遞職矣。上曰,與誰相避耶?彦好曰,與副提學李鼎輔相避云矣。毅中曰,非但此也,頃日下敎時,領議政金在魯,以新圈爲之如何爲言,故亦以此爲拘矣。彦好曰,此事奉敎主之,臣與奉敎趙載德相議,則載德以爲,領相以舊薦未盡付職前,又爲新薦,有違館規爲言,則今不可遽然行之,以是爲難云矣。上曰,其時左右相之意,似不如是矣。彦好曰,領相以單試爲無妨,故欲待舊薦人召試,付職後爲新圈,而右相以單試爲不可,故自上從右相之議,遂有會圈之命矣。閔百昌雖遞職,本館古規,新薦時僚員,雖在罷散中,不必待其付職,或相議或簡問而爲之者,多有前例,此則似不可爲拘。而領相之言如此,故尙不得擧行。然旣不得單試,又不爲新圈,則此事無有期限,此爲可悶矣。上曰,館錄何以爲之?泰齊曰,臣頃在東壁時欲爲之。而副提學李鼎輔,撕捱不出,故不得爲之。副學若出則卽成矣。上曰,今則東壁誰耶?泰齊曰,李成中方在東壁矣。上曰,弘圈翰圈,竝申飭速行事分付,可也。出榻敎承、史遂皆退出。

2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奉命出仕朴弘儁仕直。假注書金光礪。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宣王后忌辰。

○卯時辰時,日暈。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趙鎭世未肅拜呈辭,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臣依聖敎,自本院取考刑曹囚徒案,則承傳罪人二十六名,刑曹罪人七十名,咀呪罪人一名,來關罪人四名。各司罪人十五名內,幼學朴致淳其婢率現事也。宋濟成文記盜執事也。奴三先其上典橫侵不干人事也。婢莫禮他人招引事也。書吏李漢雲擧條趁不來示事也。婢正月其子隱匿事也。貴愛其壻現出事也。奴點同銀子不報事也。吳若德負債不給事也。奴厚白他婢招引事也。白弘震、金成太、李乭伊、韓世奉、朴召史,馬兵尹石蕃,奴戍伊、李東植、李世得、李仁植,婢二烈、吳德成等酒禁被捉事也。奴萬福刑吏毆打事也。婢冬月其上典他奴招引事也。使令郭貴石堂上,分付事也。允京兵曹所納不納事也。書吏林有廈不善致察事也。書員洪重泰病人不出送事也。徐就文欺隱宮家事也。江床黃連不進排事也。所由曲式臺諫,分付事也。書吏金昌華受賂事也。李召史負債事也。衙前嚴世德稅錢不納事也。此等罪名,俱不至大段,故謹體恤囚之盛意,竝爲放釋。其餘罪人,罪名重大,有難輕議,竝爲仍囚,各司拘留。旣有革罷之令,而或慮有因循謬習之弊,更爲申飭于各衙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日事呈單,無意行公,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校理金光世,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注書任師夏出使,代以金光礪爲假注書。

○南泰齊,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校理金光世,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兪宇基、朴春普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童蒙禮講節目,依下敎就議廟堂,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在前王世子冠禮時,以鴉靑直領、絛帶,爲初出之服矣。今此王世子冠禮時初出之服,亦依前例以直領、絛帶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在前王世子冠禮後,朝謁時出入,皆由時敏堂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自前王世子冠禮後,例有謁廟之禮矣。今此王世子冠禮後,宗廟、永寧殿展謁之禮,過冠禮後,依前例擇日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和協翁主駙馬揀擇日期,取稟草記,傳曰,以三月晦前排日推擇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二十七日,連有拘忌。二十八日,二十九日爲吉云,而國忌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此日期,似因遲待外方,故如是遠定。而在京及近道人初揀擇日子,爲先進定以稟,再揀擇則更待下敎擧行。

○以羅全監司gg全羅監司g狀啓,三月朔進上洗鱗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重庚曰,勿待罪事,回諭。

2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巽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通川郡守崔駿興,全義縣監鄭錫敎,城津僉使李得舟。

○鄭翬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登對,姑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趙鎭世未肅拜呈辭,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戶曹判書徐宗伋,日事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來二十六日巳時,王世子定字事,因該曹單子,旣已啓下矣。明日待開門,大臣及政府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命招,會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王世子定字時,大臣以下命招會議時原任大臣,依前例一體命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韓翼謩,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行都承旨李壽沆進。兵批,判書徐宗玉陳疏入啓,參判權𥛚病,參議宋秀衡病,參知尹敬龍入直進,左副承旨鄭翬良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碧潼郡守,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密陽府使鄭俊一戶奴呈狀內,矣上典素患痰病,近復添劇,委頓床笫,差復無期,斯速入啓變通云。身病旣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因大臣陳達,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洪景輔爲大司諫,李光運爲司諫,閔百行爲獻納,金漢喆爲副校理,李周鎭爲知義禁,李衡萬爲文學,洪應復爲典設別提,趙斗壽爲楊州牧使,金養正爲碧潼郡守,魏昌祖爲開城經歷,鄭夏彦爲高山察訪,洪昌漢爲尙衣正,李宜炳爲積城縣監,李喜升爲活人別提。

○兵批啓曰,宣傳官李潤德呈狀內,日昨內試射,猥蒙直赴之恩命,所帶南行之窠,斯速啓遞云。雖未及應榜,便是出身,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益河爲副護軍,宋翼輔、任璞爲副司直。單付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九日,行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永寧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慶尙監司移文,則來四月閏四月朔朔膳中乾黃魚,慶州、蔚山兩邑,擔當封進矣。今此兩邑,皆入於左沿尤甚邑,朔膳有限麥秋停封之敎,事當依此擧行,而中宮殿、世子宮朔膳,則乾黃魚一種之外,無他物種,因此災減,將至闕封。雖欲分定他邑,不可任自卜定,設欲代封,進上事體至重,亦不可擅便,卽速稟旨指揮云。朔膳黃魚,非但兩邑所産,莫重進上,以兩邑之擔當,全然闕封,事體極爲未安,移定他邑封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曆法之精密,在於交食之脗合,而近年以來,日月之食,與彼中咨文,每有時刻之先後,此蓋彼中隨改之法,不能學來之致也。上年節行,僅得日月食算稿以來,而其推算文字冊,則終不得來,本監曆官,莫適推解。去五月朔食,十月望食,又不得已循用舊法,食分時刻之相左,亦復如前,其在欽若之政,誠極憂悶。廣詢曉解曆象者,則嘉善安國賓,只憑彼人算稿,硏究融會,成出文字,溯求旣往,則皆與彼法相脗,又推方來,而來四月望月食,明定食分,旣已入啓矣,今來咨文,與國賓所推,果爲符合無差。從今以後,日月食推算,似無違舛之慮。在前監官學來算法於彼人者,俱蒙加資之典,況此國賓,無師法而能自得其奧,較諸學來者,尤爲有別。如此術業表著之人,宜有加資褒奬之道,而係干恩典。上裁,何如?傳曰,加資。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副司果權祐禁推傳旨啓下矣。權祐時在公洪道忠原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各道錢穀御覽會計,例於二月二十五日,啓請受出,晦日,修正入啓矣。咸鏡、平安、黃海等三道會案,未及上來。莫重御覽會計,限內不得修正,事極未安。其中平安、黃海兩道,則會計文書未及上送事,雖已具由狀聞,限內未及修報之守令,不可置之,從重推考。當該監色,拿致營門,各別嚴刑。咸鏡道則安邊、永興、利城等三邑,終不輸送事,有所移文,而旣無狀聞之事。監司及都會官推考,三邑守令從重推考,監色亦爲拿致營門,各別嚴刑。御覽會計,待三道會案齊到,當爲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徐宗玉疏曰,伏以臣於數昨之政,以申漫副擬摠管之望,蓋臣意謂當初臺啓,直請拿問,而金吾議讞,旣已白脫且漫,曾經此任者,披案而循例擬入矣。及見小報,始覺臺啓之初議他律,而今始見停。甚矣,臣之疏謬也。此雖出於無情,而臺啓未收殺之前,擬人官職,顧其失大矣。豈如小小差誤而已哉?且臣本疾癃毒,劇歇無常,奔走數朔,精力殆弊,而春寒尙峭,感傷忒甚,昨於公座,一場叫苦,擔歸私次,證狀尤厲。雖因大僚之善陳,得解金吾之兼管,而但此本兵重任,旣非臣養病之坊,則一日虛帶,實屬惶悶。敢陳情實,仰干宸嚴,乞賜鐫遞,仍命重勘,以彰臣慢,以延殘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2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有霧氣。午時,日暈。

○下直,乫坡知僉使李夢臣,麟山僉使金相德,夞怪萬戶李顯源。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連日沈陰,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眩氣一向差間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議定仍進當否爲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矣。予則眩氣一樣。湯劑依前劑入五貼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鄭翬良曰,今下弓矢,乫坡知僉使李夢臣,麟山僉使金相德,夞怪萬戶李顯源處給送。

○鄭翬良啓曰,諫院之許久闕啓,憲府之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未交龜、服制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王世子表字單子,旣已落點以下矣,禮曹郞廳,招致傳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有稟定事,請對矣。口傳下敎曰,頃者連日引接,氣似憊,二三日後,當下敎矣。

○以副校理金漢喆,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南泰齊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齊,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李衡萬,除拜之下,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翬良,以備邊司言啓曰,前以男女嫁娶過時者及過時未葬者,從優顧助,另飭擧行事,備忘之下,孰不感泣?取見各部成冊,其中已爲定婚者,不過若干人,此則爲先自戶曹、惠廳,題給婚需,而前例多不過布疋錢兩,有名無實,今番則旣出特敎,不可如前埋沒。女婚則木四疋,錢八兩,米二石,男婚則折半磨鍊,戶曹惠廳,分半題給。未定婚者,則嚴飭其家長,或門長族屬等,使之定婚,自當部隨告隨報,依此數題給。過時未葬者,錢十兩,米二石題給,而若非如今特敎,則後勿爲例事。漢城府、戶曹、惠廳,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九番別馬隊四十九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八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三月當十四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矣。來三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耉齡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江界府使鄭暘賓改差。措辭竝見前答曰,勿煩。

2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在外。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未時申時,日暈左珥。酉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夜四更,流星出軒轅星,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李重庚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鄭翬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趙鎭世牌不進傳旨未下,李耉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臣金尙迪,以漢學兼敎授,今日院試坐起時,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試。限畢試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金漢喆,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狀啓,以寧海、開寧等兩邑封進之蔘,有不善檢飭之失,惶恐待罪事,傳于李重庚曰,勿待罪事,回諭。

○文學李衡萬疏曰,伏以臣祗奉明旨,以臣爲侍講院文學者,臣實惶恐,不知所措。噫,盛禮在前,邦慶洋洋,凡在含生,無不歡欣。臣以离筵舊僚,隔違有年,而迺荷恩命,偶値新會,區區寸心,倍有激昻。第臣情地甚危,有不敢復齒榮塗者。臣於前年,遭李善泰之詆辱,蓋以臣嘗上章論廉恥二字,遂以是爲重罪巨案,謂告訐可售,危禍可嫁。其言至醜,而其意至憯,向非天日之明,赫然光臨,則鬼魅凶陰,夫何以照破?嗚呼,俗習乖喪,世道嶔巇。昔人師規之義,亦不可復行於今日,而愚而不量,乃有狂迂之言,其自貽顚沛,固也。無怪也。若臣之所傷歎而憂懼者則有之,夫國家置臺官,正爲其言耳。假令危言讜論,觸忤權貴,畢竟媒孽之說,肆然而作焉,則已非盛世吉事。況臣所論,零瑣可羞,顧何嘗抗辭竭言,不負其職?而遭罹困阨,却至於此,當世之士,必指臣而相告曰,夫夫也。有甚言而受此狼狽,復有進於是者,則其危死,可立而待也。從今以往,淸朝臺閣之臣,愈以言爲戒。噫噫,此臣之罪也。儲坊奉翊,本稱雋選,固不可人人而輕授,則如臣蔑學,安敢濫竊,以乖掄揀之意哉?臣之不可苟進,殆不待乎畢辭?且臣老父,猝患痰痞,症節甚重,臣以獨子無兄弟,焦煎扶護,卽此情私,又無離捨供仕之望。召牌之下,謹詣闕外,敢具短牘,籲慈至懇。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照察,將臣所帶,亟行鐫遞,俾臣得以粗靖私義,穩護父病,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2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南泰齊。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未時,日暈。酉時,日暈。

○鄭翬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洪得厚,崔逵泰在外,持平李耉齡呈辭,趙鎭世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金吾因堂上之不齊,久未開坐,罪囚積滯,委屬可慮。同義禁李周鎭,除拜已久,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翬良曰,大臣及備堂中,有稟定事人來待。

○鄭翬良啓曰,領議政金在魯與禮曹判書鄭錫五,兵曹判書徐宗玉,吏曹參判李益炡,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李壽沆啓曰,掌令洪得厚,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徑宿,事體未安。校理金光世,由限已過,副應敎李天輔,以兼官入直春坊,與應敎李成中,副校理金尙迪,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說書金善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金善行,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司書未差,兼司書曺命敬,以本職入直,吏曹兼說書趙明鼎,連呈辭單,不爲行公,他無推移之道。兼說書趙明鼎,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兼說書趙明鼎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翬良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鄭翬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掌令洪得厚禁推傳旨啓下矣。洪得厚,以前任開城府經歷,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卞興瑞手本,則保放罪人李光湜,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臣之情理,豈有襆被禁直之勢?而荐召之下,違遨gg傲g罪大,逖違之餘,入覲願切,不得不冒沒入肅,仍爲淹直矣。卽接家信,臣之病母,本症之外,更添近日輪感,咳嗽特甚,食飮全却,氣力澌綴,轉側須人云。臣聞此報,心神飛越,按住不得,短章籲急,徑出禁門。伏乞聖明,俯諒臣情理,亟遞臣職名,俾得以安意救護,仍命所司,重勘臣擅離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兵曹參知尹敬龍疏曰,伏以臣於昨日直中,伏聞以本曹省記之未卽入呈,致勤催促之聖敎,又因喉院之啓,至有推勘之命,臣於是,驚惶震惕,莫省攸措。第玆事略有委折,不得不一暴於黈纊之下,臣於未末,書呈軍號,旋卽整理省記。而蓋各司掌吏,書納入直人員姓名,然後始乃書塡,否則臣曹不得直爲塡名,自是流來故規。至於玉堂掌吏,則屢度嚴督,稱以下番,未及停當,趁不書納,自爾遲延之狀,喉院亦旣目睹,仍治掌吏,則此非臣曹無端稽滯之致。而乃反有此請推之啓,臣何敢自謂無失,而晏然仍冒於宿衛重地乎?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以彰臣溺職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說書金善行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已迫七耋,氣質本來虛弱,而素患胸腹之痛,每當換節,一倍添劇,及至暮境,元氣日下,病氣日增,一月之內,殆無寧日,長在床席,呻痛過日,臣居常憂煎,實無違捨從仕之望。而當此書筵有命之日,入番事緊,嚴畏分義,不得不屢日持被。卽接家信,則臣母本病之外,又添輪行寒感,頭暈目眩,四肢刺痛,飮啖專廢,精神昏迷,危症惡兆,疊見層出,實有頃刻難支之形云。臣自聞此報,神心震驚,五內焦灼,急於歸護,他不暇顧,玆敢冒陳短章,徑出禁扃之外。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命削臣之職,以便救護,治臣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癸亥二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禮曹判書鄭錫五,兵曹判書徐宗玉,吏曹參判李益炡,左副承旨鄭翬良,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進伏。在魯曰,三四日來,少有春意,而風寒猶甚。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近來一樣矣。在魯曰,眩氣不至大段發作乎?上曰,往來無常矣。在魯曰,頃日求對時,以氣憊下敎,不勝憂慮之忱,腰背間痰候何如?上曰,痰自背而脇,今又入腹矣。暫時坐則脚部麻痿,如非吾脚,復起爲人似難矣。臥與立時則愈,而坐時極難。名之曰憊,而實則難堪矣。在魯曰,向日入診時,以受灸事稟議矣。日和後試之,何如?上曰,何必受灸乎?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錫五曰,水剌,何如?上曰,大體一樣矣。在魯曰,夜已甚短,且有春困,寢睡何如?上曰,每夜久坐於外而後,入臥則睡易來矣。在魯曰,如此則易於觸傷,可悶矣。上曰,以此習以爲常,無妨矣。向日所欲稟定者何事耶?卽今氣似少愈,且欲聞廟謨,故許卿入對矣。在魯曰,日昨請對,亦非有緊急事也。頃日以東宮嘉禮事,縷縷陳達,而聖敎不能明白領受,且右相亦將遠出,故欲復爲稟定矣。上曰,頃已下諭矣。雖帝王,豈無年次乎?世子齒于學,《禮記》亦言之矣。金應三處已下敎。而今日入侍從容,亦當言之。幼時則彼此易生慢侮之心,今東宮雖過遊戲時,而然尙幼矣。此亦不可不念矣。在魯曰,次序一節,則臣承敎後,與外人相議,皆以爲,此則不可拘矣。上曰,此亦不然矣。匕鬯重矣,以主匕鬯之故,宜速行云則似然矣。若謂帝王不拘於兄弟之次則不然,雖帝王,豈無長幼之序乎?以此導之,似非敎以孝悌之道也。若以重匕鬯而速行,則雖七歲,可也。何待九歲乎?在魯曰,聖慮深矣好矣。而此事因諸臣所達而定行,則與出自上斷者,亦似異矣。上曰,自上自下,何以異乎?且食色之念動則難矣。予之所慮,豈云過深乎?在魯曰,此則在殿下照檢耳。上曰,國家流來之法,固亦有之。然至於其心,雖父兄,豈能照檢乎?在魯曰,此誠如聖上所慮,然亦豈可以此而差待累年後乎?上曰,雖一年之間,亦愈矣。在魯曰,日昨駙馬揀擇擇日事,亦已傳敎於禮曹,可見聖慮之有定。而一年內,更無可議者乎?上曰,非信俗忌也,愼重之道然矣。其昏予亦非必欲進定也。夙成如元良者鮮矣。雖加長三年者,似不能如元良之大也。此所以有下敎於應三者也。兩兒同遊之敎,亦有所思量者矣。在魯曰,東宮冠禮時敎書,肅廟、景廟冠禮時,則大提學撰進,顯廟冠禮時則大司成黃㦿撰進矣。今番旣無大提學,則提學例當替撰。而卽今有兩提學,辭命撰進,藝文提學主之。而此敎書撰進人,無分排啓下之事,故藝文提學,諉以文衡所撰,而不欲自當,必有朝命,然後可以撰進也。上曰,藝文提學撰進,可也。出擧條上曰,冠禮諸節,到今思之,若前生事也。禮官入來,當議定矣。注書出而持儀注來。臣弘儁承命出而持入。上命承旨讀之。上曰,文武百官何爲耶?如繞客耶?在魯曰,進參於班列而已。上曰,曾見二品以上,時敏堂行禮時,已爲臚唱,而東宮從後答拜,故更復臚唱,此似不然矣。此後則東宮答拜與師傅之拜,一時爲之事,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東宮會講時,再拜耶?單拜耶?且拜時呼唱與不呼唱,注書出而問之。臣弘儁又承命而出,招問侍講院書吏,則會講時再拜,而無呼唱云矣。遂入而告諸承旨而達之。上曰,三加祝辭,與見於《小學》者,多不同矣。在魯曰,兄弟俱在一句,亦無矣。上曰,此亦拔之矣。冠禮後加資,誰爲之耶?益炡曰,右承旨及司甕院gg司饔院g、宗班、堂上提調爲之矣。上曰,右承旨無所爲事矣。在魯曰,凡文書出納及冠禮凡事,皆次知矣。上曰,酒饌從何出耶?在魯曰,自司甕院gg司饔院g備出矣。上曰,國家飮食薄略,不能如私家之豐備耳。翬良讀朝謁儀右承旨宣敎之節。上曰,此事禮房承旨爲之,亦不無所爲事也。慈殿於此等盛禮,不欲受之,慈殿旣不受,則中宮亦豈受之乎?朝謁一節,惟於予行之,而內殿則勿爲事,分付,可也。冠禮時敎書,注書出而持來。臣弘儁,又承命而持入。上命承旨讀之。在魯曰,就宮展禮以上,《五禮儀》文也。予惟以下,以勉戒之意,推衍而作之,或以四六,而以行文製進者多矣。上曰,非四六則似不難作矣。宗玉曰,禁衛營軍布前後作米,殆至二萬石之多,故卽今軍需不足,而猶可支遣也。北漢所在火藥七千斤,便成土塊,今方改搗砧。本營所在弓矢旗幟,全數渝傷,其他軍器雜物,無一完備,不可不及時修造。而事力浩大,措手無策,極爲可悶矣。軍作米,旣是本營之物,與他別爲劃給者有異,而本營形勢如此,限數千石許劃,恐無所妨。下問大臣而處之,何如?在魯曰,初旣以該營軍木作米,則該營緊切需用時許給而爲宜。而但軍作米,嶺南則以北路移轉,幾盡取用,兩湖所餘,亦似無多。且臣意則以爲,凶年平價發賣,作錢上來,則本道該營,俱有所益。而今年兩湖,年事頗登,則似爲非其時矣。鄭錫五爲兵判時請得者,亦不過一千石,今雖許之,所請數千石則太多矣。上曰,令備局參酌劃給,可也。出擧條益炡曰,頃日筵中,大臣以安邊府使李喆輔催促下送事,陳達而蒙允。臣曹囚其家僮,累次催促,而成命之下,無意還官,事極未安。且聞一新縣監朴弼重,昨年八月上來,至今不爲下去,曠官已至七朔之久矣。自本曹累度催促,而終不還任,極涉駭然,似當有拿處之道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在魯曰,李喆輔因其土民之作變而許遞,則似爲後日之弊端,故頃日右相陳達,催促下送,而朝令之下,尙不奉承。朴弼重當初所遭臺啓雖不輕,而行査見脫之後,無意還官。二人旣皆許久曠官,而一人則又有違命之罪,似當一體拿問矣。上曰,依爲之。擧條益炡曰,本曹郞廳四人差出事,前已定奪。而卽今郞官不備,佐郞則在京人中,無以備三望,以外任啓請而竝擬似好。而卽今已陞正郞者多,佐郞望極爲苟簡。佐郞一員,正郞三員差出,以備四郞廳之數,何如?上曰,守令豈可爲該司郞官而內遷乎?以玉堂召之,仍除吏郞似可,而直以郞官,啓請外任,決不可也。在魯曰,古則吏郞之望,例爲外任啓請。而變法之後,雖曰異古,玉堂外,旣不得擬望,則雖開啓請之規,亦無妨。銓官之意,蓋以乏望之故,只欲備數於副末擬。而果皆內遷,然後移差,則守令數遞,旣甚有弊,且自守令移遷時,則不問解由。而一移之後,則便拘解由未出,解由前,雖欲擬於郞官,亦不可得矣。禁府堂上,毋論知事,同知事,通爲三員,隨便差出,今若依此例,若當佐郞望不足之時,則以正郞三員,佐郞一員差出,通計爲四員,似無不可矣。上曰,正佐郞差出,依所達爲之,外任則勿擬,可也。擧條翬良曰,右副承旨李命坤,以其親病,陳疏下去,其上來似未易。而前頭多有擧行事,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許遞。出榻敎諸臣遂皆退出。

2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式暇。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暈。巳時午時,日暈。申時,日暈。

○夜四更五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南泰齊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在外,一員未差,持平李耉齡呈辭,趙鎭世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應敎李成中,副應敎李天輔,校理金光世,副校理金尙迪,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翬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鄭翬良啓曰,應敎李成中,副應敎李天輔,校理金光世,副校理金尙迪,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南泰齊啓曰,卽伏見北兵使具聖益狀啓,則以潛越罪人事,有所論列,而遣辭之際,論斥道臣,全無相敬之意。道臣之初不相議,雖未知事實之如何,而果有未盡之端,則文移往復,務歸至當,何所不可?而直爲狀聞,語多不擇,事體所在,固已未安。而至於下款定式等語,尤非帥臣所敢陳請者,後弊所關,不可無警責之道。北兵使具聖益,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副校理金漢喆,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多官,或陳疏受由,或牌不進傳旨未下,或有闕未差,上下番俱空。副提學李鼎輔,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冠禮儀注,參考謄錄,磨鍊以入世子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本監所屬命課學,職掌國家大小涓吉,其責任重大,而不但近來人才漸下,以廩料之涼薄,願屬者絶無,鮮有知其糟粕者矣。今聞前仕官員折衝池道涵,早屬本學,術業精熟之後,橫占武科,仍爲退仕云。如此成材之人,不可不還屬任使。本學旣有擇日官遞兒,副司果一窠,以池道涵,專付其窠,以責國家大小推擇之任,何如?傳曰,允。

○副校理金漢喆疏曰,伏以臣危嵲之蹤,念絶榮進,顚沛之地,義難重蹈。聖明不棄,抆拭殊勤,間因事勢隘迫,或復黽勉冒膺,而內而負素心,外而羞當世。日前除旨,適及於漫司待罪之日,徊徨怵惕,去就狼狽,疏辭籲呼,亦涉支離,唐突違逋,冞切霣蹙。格外問備,特寬郵罰,含恩以感,揆分以懼,洊召之下,抗顔祗肅,仍卽持被,挨過數宵矣。卽伏見兵曹參知尹敬龍疏本,則以爲,日昨省記,玉堂掌吏,累度嚴督,稱以下番,未及停當,趁不書納,自爾遲延,致有喉院之請推云。臣於伊日申後,隨牌入闕,而肅命之前,聞兵曹已以臣名,書入省記,臣未詳其委折,心甚怪駭矣。追後探問,則其時本館入直,乃校理韓翼謩,副校理金尙迪,尙迪適晝仕出去,未及入來,而省記催促,急於星火,下吏驚㤼,只見臣之承牌入直與否,不爲停當,以翼謩及臣名,徑先書塡,實狀不過如斯矣。今其疏,乃以下番之不卽書納,橫被問備爲辭,所謂下番卽臣也。莫重省記,緣臣遲延,至吏兵堂枉受警責,臣心不安,姑置勿言,其在事體,亦甚惶悚。顧何可諉以己無所失,而晏然於直次乎?此際得接家信,臣母宿患風痺之祟,挾感重發,食飮頓却,四體麻木,氣息綿綴,症形危劇。臣聞來,方寸煼灼,按住不得,玆投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垂鑑察,亟削臣所帶之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朝綱,以便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2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鄭翬良。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南泰齊坐直。注書任師夏朴弘儁仕直。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南泰齊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議政府肄儀進去,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掌令崔逵泰在外,持平李耉齡呈辭,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公洪監司李宗城狀啓,正言李永福上疏上送矣。觀其疏語,以身病爲言,而症涉時患,其在愼重之道,有不可捧入,原疏及狀啓,竝還爲下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南泰齊曰,領相兩文任及禮曹堂上,同爲入侍。

○南泰齊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兩文任及禮曹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以副提學李鼎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及副應敎李天輔,副修撰朴春普、兪宇基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南泰齊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齊,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李衡萬,陳疏受由,由限已過,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文學李衡萬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工曹參判元景夏上疏曰,伏以臣畸孤無朋,積困許多人齮齕,幸賴天日洞照,得保性命於風波盪擊之際矣。日昨宮僚章疏指意,又復悚懍,此固臣滄浪,未學古人忠厚不泄之風,果誰罪也?臣方杜門訟愆,此際伏聞大僚援黃㦿故例,請以臣撰進王世子冠禮時敎書而蒙允。㦿固以大司成撰進,而臣所聞兩朝近例,則趙復陽、朴尙泰,皆以文衡撰進矣。竊聞大僚嘗考文衡撰進之例,而今以臣爲請,此何故也?臣以謏才蕪學,冒據藝垣,亦嘗有一二辭命之代撰,而血指汗顔,有靦傍觀。噫,顧今館閣,衆望磊落,未見其乏人,則反以委之於眇末蔑望之賤臣,捨兩朝近例,而遠引黃㦿,臣誠未曉。夫大司成卽是敎胄之職,且臣伏見前後敎書,皆以訓戒爲辭,無乃㦿之撰進,亦或由斯耶?當此筮賓大禮,以臣姓名,猥玷於至重誥命,豈非榮耀?而區區微悃,有不敢冒當,略控短章,仰溷崇聽。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變通,以重國體,以安私分,臣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入侍時已下敎矣,卽速應命。

○陽平君檣上疏曰,伏以臣高祖母靜嬪閔氏,曾祖父仁城君孝愍公臣珙,祖父海原君忠孝公臣健墳山,在於楊州地一局內,而近緣病故,久曠省掃,霜露之感,靡日不切矣。卽聞三代封域,因解凍,多有傷圮處云。私情驚霣,當復如何?若不趁今改築,雨水滲漏,勢所必至。亟擬馳進修治,而往來之際,稍費日子,擅便作行,有所不敢,玆不得不短章籲哀。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許恩暇,俾得往省,以伸至情,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省焉。仍傳曰,靜嬪墓及仁城君墓拜掃時,澆奠床備給。

○癸亥二月三十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兩文任及禮曹堂上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禮曹判書鄭錫五,弘文提學徐宗伋,藝文提學元景夏,禮曹參議兪健基,同副承旨南泰齊,記事官朴弘儁、兪彦好、李毅中進伏。泰齊曰,今日有禮曹堂上同爲入侍之命,而禮曹參判吳光運,以宗廟朔祭獻官,今已受香,故不得入侍,敢此仰達矣。在魯曰,終日雨濕,聖體若何?未及入侍,先聞醫官之言,微有感候云,不勝憂慮之至。上曰,時雨降春氣生,而予則猶有冬日之候矣。再昨見卿後,似有感氣,而不至大段矣。承旨先書之。傳曰,都提調入侍,旣下敎,日次問候,更觀二三日爲之事,分付。在魯曰,腰腹痰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膝部酸氣何如?上曰,此亦不知其愈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今則時時讀書矣。予日昨往東宮,聞其讀書聲,止而不入而聽之,則大用氣力,以晝筵法讀之。予以多讀者不可常如是,當低其聲而讀之之意,言之矣。在魯曰,然則似是知書味而讀之幸甚。上笑曰,未知其能知味矣。在魯曰,今日使臣等入侍,未知緣何事耶。上曰,諸臣皆進來,前者大訓,亦招卿等而語之矣。今欲以文字訓世子,而有當先問者,列聖御押,有達字否乎?景廟御押定字,先朝御押守字,而顯廟以上御押,不知何字,或有可考處耶?在魯曰,《政院謄錄》、《議政府日記》中,似或有之也。上曰,注書出而問之。臣弘儁承命出來,招問其司胥吏,而皆言無可考處,遂入以此狀告諸承旨,而達之御製訓諭四帖已下,而諸臣皆奉玩矣。景夏曰,押字,私家則祖先所着,子孫不避而效着者亦有之,雖與列朝所押字同,亦何害也?上曰,押則子孫與祖先同用一字,固亦無妨耶?諸臣曰,然矣。上曰,古人諱法甚寬,王羲之之父子,皆以之字名之矣。至於後世,可謂漸密矣。近來李喜報初名,與世子名同音。前日李聖龍初名上字,與景廟諱同音,而姓字皆同。故竝改之。至於字,又與名有間矣。在魯曰,今番東宮定字後,文官有南胤寬者,或以爲當改,而臣以爲不必改也。上曰,南胤寬之名,卿陳達之際,猶難於直呼過矣。豈必改之?在魯曰,古人不諱字,子思稱仲尼,可見矣。後世竝與其字而諱之。宗伋曰,軍號亦當謹之,易至觸犯矣。上曰,南胤寬何人耶?景夏曰,此乃故參判老星之孫也。宗伋曰,寬仁極是好道理,而其弊易流於柔懦而不振矣。在魯曰,八字當改以十六字矣。上曰,上之,當手自改之,此外可改者皆上之。上遂依在魯所達而改數處,末帖挾書夏字而下之曰,書此時,三丈以後,氣眩手麻,僅僅書之矣。因命承旨讀一番。在魯曰,押字亦刻之乎?上曰,當竝刻也。在魯曰,演釋寬字之義,有同私家字說,尤好矣。上曰,漢昭烈戒太子書,《小學》亦載之。其言曰,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此言雖好,而亦可謂勉其長處矣。今此訓諭中寬仁二字,亦易生弊,故首以八字先之矣。然世子氣稟,卿等亦可想得矣。爲兒而乃如此,必以寬爲敎而後,始有相濟之道矣。在魯曰,臣亦以爲,東宮氣度,嚴毅邊似無不足,表德以此字爲定者,實爲允當矣。上曰,卿可謂善看東宮矣。予之取寬字者,蓋以此也。前者諭大訓而無效,予以抱歸下敎者,亦出於苦心也。恐後人以爲,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云爾也。予之氣如此,前頭事未可知。今日預爲此敎者,亦出於苦心也。因愴然曰,昔在先朝,累年侍湯,溫幸時到果川,水剌多進,予於其時,始得見聖候之舒,蓋是疎暢之效也。至於庚子六月,雖欲承遺敎,豈能得聞乎?如此時,雖欲爲遺敎,得乎?予疾予自知之,外人不知矣。堯之倦勤,豈不是好題目耶?氣運如此,不能起坐作文,雖作文字,而欲手自書之,則生眩氣。對儒臣而欲親自讀之,則生眩氣。初頭猶有精神矣,末後則不能照管。而猶有臂故能書出矣,欲及此時下敎者,是予苦心也。今日民事,比如淸水,法文益苛細,今若不以寬道敎元良,則百姓將何堪乎?爲諸臣苦心,亦欲言之元良矣。宋主見其祖服御之物曰,田舍翁得此亦足矣。此則亂時主也,不足道也。而元良不如予之經歷,豈知予之用心乎?每欲一問於世子曰,用人之道,當均一乎,不必均一乎?以其答語後,當言之卿等矣。予之所望於卿等者有之,卿等須勉其所有餘,補其所不足,以輔我元良也。予之所恃者卿等也。此訓諭,使之印置政府者,欲令卿等,更相告語,使後輩知此意也。大訓後,自謂予事畢矣。今又爲此訓諭,予更無可言者。武王丹書,齋三日,衮冕而受之於尙父,所以重其事也。今予此訓,何敢擬議於丹書?而亦欲於東宮朝謁時,親授而面命之,世子方在沖年,今雖不知其義,而後當自知之,見其書而思其父,豈無感動於心者乎?此書上款爲百姓,下款爲諸臣,一篇所論,莫非苦心,見此而不動念,則無人心者也。元本,領相旣已親受,當爲持去矣。趙普金櫃之署,渠自背之,此則奸臣也。宣仁后,使范純仁等退去者,予不以爲是矣。領相老於予,而筋力則猶勝矣,予之所望於卿者深矣。在魯曰,下敎縷縷,皆是深遠之謨,君臣如父子,孰不感泣?而但時有不敢聞之敎,聖上何爲每發此敎乎?臣竊爲悶矣。上曰,此豈過乎?卿等當有思此言之時矣。今此訓諭,當趁東宮朝謁前,刻出印粧矣。當以何板刻之也?在魯曰,當以石板刻出,而石板之數,亦不可太多,定以十一片,分刻於內外則好矣。景夏曰,最下一片則只刻內面,使御筆勿貼於地,似好矣。上曰,如是石刻宜矣。而模刻時,何司當爲主管耶?在魯曰,反復思之,無可的當主管之司,依宋朝宸奎閣之義,令弘文館,招寫字官,精模出本。而戶判徐宗伋,方帶弘文提學,亦使之看檢模本,仍爲專管刻役,恐爲便當矣。上曰,弘文館主管爲宜,而兩館提學,竝爲看檢,卿兼領事,亦爲檢察,可也。宗伋曰,物力則戶曹當磨鍊上下,而當有監役之官,此則使繕工監官員爲之,何如?上曰,繕工監官員之監役,事理當然,而又當有監董之人,亦於何所始役耶?在魯曰,監董之人則玉堂中擇定,差下而役處則當定外司一處而爲之矣。景夏曰,使入直兩儒臣監董,似好矣。上曰,今日入直誰也?景夏曰,李成中、金光世矣。上曰,使此二人監董。而雖當入直之日,使之晝仕出去,專意監董,模刻後三件印粧,分送處,已下敎者外,御覽一件及政院、玉堂、春坊,各印置一件,可也。在魯曰,外方史庫,亦似當竝爲印藏矣。上曰,是矣。使之印藏,私印者,亦令勿禁,以爲廣布之地,可也。在魯曰,模刻後板本當入盛櫃子,置諸春秋館史庫,而樓上庫,則石板似難運上,只置下庫,而尊閣奉安宜矣。《列朝儀軌》等尊重文書,亦藏於下庫,下庫藏置,似無未安之事矣。上曰,然矣。出擧條入直玉堂、注書出而招入。臣弘儁承命而出,招李成中、金光世以入。出榻敎上曰,儒臣覽後,有所欲達者則達之。成中、光世奉覽畢曰,燕謨宏深,不勝欽歎。上曰,模刻之役,兩儒臣監董爲之。成中、光世奉訓諭而出。在魯曰,北兵使具聖益狀啓,今朝啓下備局,而怒其未赴任前,犯越邊情,監司尹容,不爲言及於歷過相對之時,恣爲侵凌,無所顧藉,閫臣之於道臣,事面迥別,豈容若是?至於末端,以見輕不職,自引爲嫌,有乞遞之語,大非閫臣狀啓之體。又以此後邊禁,屬之監營,永爲定式事,請令廟堂稟者,有似逆情,尤爲可駭。此似出於故犯,而體統所關,不可仍置,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事極寒心,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泰齊曰,大臣以下出去時,留門之意,敢達。上曰,知道。諸臣遂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