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九年/十一月
1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式暇〉。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李命坤〈陳疏受由〉。右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鄭履儉〈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健〈仕〉,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靑陽縣監鄭錫耉,金井察訪柳重謙。
○鄭履儉啓曰,掌令李延德,引避退待,久未處置,監察茶時,亦已多日,諫院一向闕啓,俱涉未安。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李縡,持平黃景源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延德避嫌退待,掌令安𠍱,持平趙載德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擧行凡事,極其緊急,會同開坐,不容少緩,而堂上戶曹判書趙觀彬,疏批旣下,又爲違牌,殊甚未安,更卽牌招。堂上副護軍李秉常,一體牌招,以爲今日內會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嘉禮都監堂上閔應洙,昨日移拜禮曹判書,而今日不爲出肅,都監擧行緊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嘉禮都監堂上趙觀彬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會同之坐,一日爲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以兵曹言啓曰,去十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朔童蒙禮講,堂上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竹山府分行驛徒配罪人申光德,旣已勘處矣,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還爲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直〉。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李命坤〈呈辭〉。右副承旨鄭俊一〈坐〉。同副承旨鄭履儉〈陳疏受由〉。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健〈仕〉,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四更,流星出星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光照地。
○下直,永興府使鄭暘賓,羅州牧使尹勉敎,玉江萬戶鄭東周。
○鄭履儉啓曰,大司憲李縡,持平黃景源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延德避嫌退待,安𠍱,持平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bb傳b于鄭俊一曰,今下弓矢,玉江萬戶鄭東周處,給送。
○兪健基啓曰,右承旨李普昱,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嘉禮都監堂上趙觀彬,連日違召,尙不出肅。會同開坐,一時爲急,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軍兵,乃是輦下宿衛之卒,雖居在沿江山底者,內藏氷之役,未嘗有侵及之事,而二去庚戌年,自漢城府,勿論軍民,通融出役之意,草記啓下後,都監軍兵,竝令出役,故伊時自都監,草記防塞,至今遵行矣。今此漢城府內藏氷之役,一從家座出役事,啓目變通云,而不分有無率丁,都監軍兵,一例知委,混同出役,許多軍兵等,猝當無前之役,呼訴沓至。渠輩之呼冤,姑捨勿論,此是設都監以後所無之事,且有乖於朝家撫恤親兵之意。都監軍兵,則依前勿侵事,分付漢城府,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鄭履儉疏曰,伏以臣之老母,自經今夏重症,元氣澌綴,無復餘地,身委床席,凜凜度日,在臣情理,豈有一刻離捨之勢,而銀臺寵命,義不容辭,黽勉供職,今已三朔于玆。長在禁直,不得以時歸省,日夕焦灼,夜不成寐矣。卽接家信,病母自昨午,胸痛猝劇,轉成關格,粥水不下,飮輒吐出,兼有泄候,度數無算,精神昏憒,殆無省覺,奄奄有難支之形,臣聞來,方寸煎熬,按住不得。玆敢泣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憫,亟命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修撰尹光毅疏曰,伏以臣跡本危畸,性又疎迂,處黨論橫潰之時,叨三司言議之責,冥行墑埴,動輒生疣。若其惓惓愚忠,只欲誠心事君,盡言無隱,而惟其見識迷昏,言辭拙訥,齟齬難合,到處顚躓,仰孤聖眷,俯愧私心。凡於言責之地,自劃蓋已審矣,迺者聖心激惱,批旨非常,群下莫不憂慮,臣敢以一疏,妄請改下,而繼有賓對面諭之敎,其在義分,不敢坐違召命,黽勉承入。詢問之下,區區之懷,未及盡達,遽承嚴敎,蒼黃引避,退俟處置,累日縮伏矣,不意館職除旨,又下此際,臣誠惶隕感激,不省攸處。天牌之下,宜卽趨承,而顧今難進之義,猶夫前日,不可冒據於榮次,決矣。臣方治疏之際,得接鄕信,則臣所生母,宿病痰癖之症,挾寒添劇,食飮專廢,氣息綿綴云,臣聞來,心神飛越,不能自定。臣所生母年垂九耋,而臣獨身無兄弟,雖在疾病少間之時,離捨供職,情理有所難抑,況今急報來傳,尤何得以一時按住?玆不得不隨詣陳懇,徑尋鄕路,臣罪到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許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徑行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1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李命坤〈呈辭〉。右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鄭履儉〈陳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健〈仕直〉鄭恒齡〈式暇〉。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竹山府使沈錡,雲山郡守柳懋。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李縡,持平黃景源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延德避嫌退待,安𠍱,持平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副提學金尙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及校理韓翼謩,副校理李昌誼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俊一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普昱啓曰,副提學金尙魯,校理韓翼謩,副校理李昌誼,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待開門牌招。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元景淳,時在京畿驪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修撰元景淳,受由下諭後,過限未上來,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備邊司草記,關西江邊嶺隘,禁養定界後,樹木童濯尤甚,朔州、昌城、碧潼、義州等各邑守令之在任周年者,區別捧現告罷職,定界處童濯,不至尤甚各該邑前守令,從重推考事,允下矣。令道臣,詳査狀聞,使之現告,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會同坐起,監造官六員,依例差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各房郞廳監造官分房,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郞廳刑曹正郞兪肅基,中部都事尹心宰,監造官義禁府都事趙載淵、李時中,竝令該曹,閑官換差,使之專意都監之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監造官李復祥,時無職名,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復祥爲副司勇。
○鄭俊一,以宣惠廳言啓曰,上年因凶歉,三南、京畿各樣用度,有所裁減矣。今年諸道穡事,猶未及上年,凡係用度,不可不節損,三南營官需,仍減八分之一,各樣價米船價外,竝減八分之二,京畿營官需及各樣價米,前已裁減,依前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本廳庫舍營建所用木物,參酌磨鍊,給價於木商,入送峽中,私養山買取木物之意,報于廟堂,發關江原監營,而流下時所經各邑及戶曹分院等處收稅,使之一切勿侵事,草記蒙允矣。其後自地部,以依例收稅之意,亦爲草記,木物之連續流下者,一例收稅矣,所謂收稅,卽指私商及汗漫各司之用,而本廳庫舍所用,體段自別,又是草記蒙允之事,則該曹之必欲收稅者,殊未妥當。已收稅之物,還爲出給,此後流下者,更不得收稅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1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直〉。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鄭履儉〈陳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健〈仕直〉,鄭恒齡〈式暇〉。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麻田郡守李坰。
○兪健基啓曰,小臣方物封裹,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延德避嫌退待,安𠍱,持平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黃景源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方物封裹望筒,傳于李普昱曰,綿紬、紵布,內入御覽。
○鄭俊一啓曰,掌令李延德,引避退待,已至逾月,尙不處置,事極未安。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外,持平黃景源,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安𠍱,持平趙載德,正言申暐,對讀官金尙迪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俊一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提學金尙魯罷職傳旨,及校理韓翼謩,副校理李昌誼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俊一曰,旣爲定例,業已承批,一向撕捱,此何道理?比者下敎之後,職在儒臣,違牌爲事,其涉寒心。只推,更爲牌招。
○鄭俊一啓曰,校理金尙迪,以對讀官,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韓翼謩,副校理李昌誼,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待明朝肅謝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入侍,除在外、陳疏入啓、引避退待外,掌令安𠍱,持平趙載德,正言申暐,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嘉禮時應備之物,今將始役,而考見丙子、戊戌謄錄,則物目中,辛卯、辛亥特減之物,懸註以稟矣。今此物目,別單中,前後所減之物,各於其名色下,依前一一懸註,以備睿覽乎?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嬪三揀擇,已爲擇日啓下矣。凡係供上之物,依例進排別宮之意,預爲知委各該司,而供上紙,亦依前例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嘉禮都監,排設於本曹事,已爲啓下矣。入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弘文館修撰元景淳禁推事,傳旨啓下矣。元景淳,時在京畿驪州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四日,私奴後種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處恒,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趙顯命疏曰,伏以日昨,以翰林召試,召牌降臨,而不但路憊成痛,無以自力,使事旣竣,依舊是引義丐遞之人,以病以情,竟不得祗赴,偃蹇逋違,臣罪萬死。臣之虛帶相職,今已九朔矣,夫相職,重任也,一日瘝曠,有一日之弊,況至於九朔之久乎?此殆國朝,故事所罕有,而自臣創之,亦臣之罪也。念臣一番必遞之義,閭巷婦孺之所共誦也。業已出城之後,旋以使事冒入,臣亦自知其去就,卽當不成貌樣,而所以藉口,而自解於四方士友之責者,以有畢竟一遞,足以自暴其本心故也。到今復命之後,輒以時月已久,事端稍熄爲諉,遂以爲因仍蹲冒之計,則往役之義,反歸要利,而去就之際,心迹疑昧,近日都憲疏所謂偸隙呈身之目,臣不可得以辭之,臣雖不肖,忍爲此也。臣天性疎戇,進退辭受之間,不喜爲繁文瑣節,事會之來,或有所激昻,批敎之下,或有所感觸,則雖或有難安情勢,未嘗不投袂以趨之。種種拘攣之端,一切闊略,人或病其麤粗,而臣所自信者,則愚忠也。此蓋臣本來面目,而今忽變爲拘曲之態,迄玆撕捱,不遞不已者,誠以所遭罔極,無復人理,而所處具瞻之地,亦不容自輕,以爲朝廷之羞故耳。自非然者,前後所被批旨筵敎爲如何,而乃爾迷拗,不思所以奉承之道也。斷斷有一死耳,實無更冒相職之理,玆敢申暴至懇,仰干崇嚴。伏乞亟命鐫削臣職,改命賢德,以幸國事,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批旣諭,意以爲鴨水遼野,旣洗然廓然而廻,覽卿所陳,豈期於卿者?爲卿慨然,爲卿慨然。況頃日入侍,卿有陳達者,亦有下敎者,今者所陳,是豈輔相之道乎?是豈輔相之道乎?章中撕捱,尤涉過矣。卿其安心勿辭,依遵前敎,翌朝日次,同爲入侍,復聽面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病〉。同副承旨李喆輔〈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普昱啓曰,明日望闕禮習儀,明明日拜表相値,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同副承旨鄭履儉,由限已過,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鄭履儉,副提學金尙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普昱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鄭俊一啓曰,獻納權賮,持平黃景源,疏批已下,一體牌招,以爲今日次對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義禁府草記,弑兄罪人韓云星,旣已拿來囚,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因義禁府草記,弑兄罪人韓云星,旣已拿來囚,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兩司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俊一曰,左相、右相處,今日入來事,遣史官傳諭。
○傳于鄭俊一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普昱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閔百行,自鄕纔已上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一月初七日,冬至,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陳賀時,王世子當有致詞陳賀之節,而方在沖年,依近例以自內只進表裏,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嬪三揀擇吉日,旣已十一月十三日推擇啓下,納采等六禮吉日,不可不預爲推擇,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輦轝新造時,不可無見樣,德應房所上輦一座,依前例取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在前敎命軸織造時,內上敎命體樣,啓請看審後,始爲織成矣。今亦令尙衣院奉審,依樣織造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監造官趙載淵,病難察任,今姑遞改,以翊衛司侍直徐日修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嘉禮時敎命文、竹冊文製述書寫等官,姑待三揀擇後,自本都監及吏曹,當爲差出啓下,而敎命織造之役甚急,敎命二字篆文書寫官,令吏曹,爲先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嘉禮時,竹冊工役,十分緊急,而繕工進排之竹,累次點退,終未得好品。近年冊禮時,有內局靑大竹中可合者取用之例,卽今日期急迫,無他變通之道,依前取用於內局,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禮曹啓辭,考見謄錄,則三揀擇定嬪後,卽詣別宮矣。可合處所,預爲定奪,然後方可趁期修理,令嘉禮都監,啓稟定奪事,允下矣。別宮處所,定於何處乎?敢稟。傳曰,筵中已下敎矣。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三揀擇翌日,中米一百石、黃豆一百石、糙米一百石、綿布三百匹、正布三百匹,自戶曹啓下。都監一房郞廳,親領進排於嬪父母家事,載在辛卯謄錄,而曾在辛亥、丙子、戊戌,皆因傳敎,米太各減三十石,木布各減一百匹矣。今則以何謄錄爲之乎?敢稟。傳曰,筵中已下敎矣。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進,參判元景夏受由在外,參議尹汲牌不進,承旨鄭俊一進。
○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魚有龍病,參議權爀入直進,參知金相奭病,承旨鄭俊一進。
○鄭俊一,以吏批言啓曰,原州牧使趙侹戶奴呈狀內,奴矣上典,今年六十八歲,其在法典,不當冒赴,入啓處置云。年限旣過,則在法當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宗城爲刑曹判書,吳光運爲左尹,具聖任爲同義禁,尹鳳九爲執義,林象元爲正言,金善行爲吏曹佐郞,李泰祥爲靈巖郡守,李顯行爲淸道郡守,尹審爲金浦郡守,李夏宗爲江原都事,尹心宰爲鎭川縣監,洪重厚爲全義縣監,朴善源爲活人別提,洪啓鉉爲內贍主簿,宋文相爲司宰僉正,徐宗遜爲刑曹正郞,兪肅基爲工曹正郞,朴鳴陽、趙載遇爲禁府都事,李時中爲軍資奉事,趙載淵爲濟用奉事,鄭俊一爲左副承旨,鄭履儉爲右副承旨,李喆輔爲同副承旨。
○鄭俊一,以兵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兪億基呈狀內,年老病痼,無望供職,斯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日躋、李倚天、玄載鼎爲副護軍,李命坤爲副司直,金尙泰,僉知單付。
○李普昱,以禮曹言啓曰,因咸寧君朴纘新上疏所陳者,令該曹依施焉事,命下矣。依聖敎,以其族姪故持平成玉第二子民慶,立爲朴纘新亡子台煥之後,而立案成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公洪監司狀啓,牙山等官居私奴朴文里等燒死事,傳于鄭俊一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鄭俊一,以義禁府都事,以委官意啓曰,弑兄罪人韓云星省鞫事,命下矣。卽當開坐擧行,而知義禁徐宗伋,受由在外,同義禁一員未差,將無以備員。徐宗伋知義禁之任,今姑遞改,竝與同義禁未差之窠,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谷山銀店,例自本曹,收稅補用矣。庚申年,訓局以收鉛造丸,稅銀則依例移送本曹之意筵稟,竝與銀店而屬之都監之後,自都監將校李世煜,別將差送,而自今年正月,至今十一月稅銀,全不備納,事極駭然。本曹惟當懲治督捧,而世煜,旣係軍門將校,令攸司囚禁科治,未納稅銀,一一徵出,以補經費。谷山銀店則自今以後,還屬本曹,鉛鐵隨所出移送都監,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宋寅明箚子曰,伏以臣卽見司直權瑩疏,怒臣向日筵奏反詈之言,極其蹈藉,臣不勝駭悚之至。臣於此事,積困脣舌,誠亦自覺其支離矣,蓋臣愚意,於此於彼,初無適莫,妄以爲被劾人之汚衊,言者誠無據矣。臣旣不幸而聞其言,則含糊掩覆,非所以尊國體,嚴劾重勘,方可爲重臺閣,此臣所以率爾仰陳者,而筵臣慮後弊之言,亦不無見,故臣果請之不力,此則聖鑑之所俯燭也。在他人則罪臣妄擧,容或爲可,在言者則宜其以臣之請査爲幸,而今其爲怒如此,非臣意慮之所及也。然此何足費辭較挈?臣雖無狀,名忝大僚,而今其疏辭,不但就事論辨而已,直以街巷戟手之罵相加,臣之一身羞辱,雖不足恤,廉隅之凌夷,綱紀之虧壞,誠非細憂。臣旣受恩罔極,無絲毫報效,惟其信心冥行,積犯衆怒,終恐不免於辱朝體而累聖簡,臣誠反顧慙痛,殆欲無生,尙以何顔,仍冒匪據?書箚將上之際,史官臨宣入侍之命,而不得承膺,罪尤萬死。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命遞削臣相職,仍復重勘臣妄言之罪,俾安私分,以快人心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其批,此何足撕捱?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工曹判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伏蒙公暇,往省先壟,恩榮所及,感結幽明,適値嚴寒,感傷忒重,歸伏私次,未及反面。乃於萬萬意想之外,忽承水部寵擢之命,循墻無路,置身靡所,驚惶震駭,歷累日而冞切。伏惟聖鑑臨下,如日中天,臣子短長,何所不燭,不審殿下,何取於臣而乃有此誤恩也?念臣家世,世祿受恩罔極,中外踐歷,罔非華顯,前後隆私,迥越常例,延英晉對,天意鄭重,股肱之思,累形於綸音,每一承敎,涕血交逬。今玆寵命,亦知出於不棄孤之聖意,感激銘鏤,豈無圖酬之願?而臣本質魯學荒,才薄能鮮,重以衰晩,癃病頭腦,可知八座何地,考工何任,乃敢一朝超躐,昧然冒竊,有若萬分一承當者然哉?況今災沴荐仍,憂虞孔殷,庶務玩愒,百度蠱壞,挽回振刷之策,惟在於簡拔賢能,修廢墜而盡職業,而今以如臣不肖,齒之超擢,加以重寄,徒見其尸位溺事,辱聖恩而駭物情,非細故也。公論之地,宜有駁正,而虛縻曠日,益增惶愧,玆敢干冒萬死,疾聲哀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照察,收回臣新授職秩,以重名器,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此任,意蓋在矣。卿其勿辭,其卽行公。
○咸寧君朴纘新疏曰,伏以臣濫沐鴻私,猥忝勳籍,祿位亢極,踰越涯量,過福招災,宗祀中絶,俯仰冤號,無處控訴,玆敢疾聲籲哀,以祈聖慈之哀憐焉。臣只有子營將臣台煥,無子身故,法當立後,而臣本門單族鮮,强近之親,無可取養者,獨有族人故持平成玉第二子民慶一人而已,而其家諉以與受無人,不肯許與,此有一二近例可據者。前參判李雨臣,爲子立後,陳疏蒙允,故完春君李遂良,亦以疎族繼後,而本家不許,故上達而蒙允矣。顧臣賤末,非敢比論於卿宰上章陳請之列,而旣忝在大夫之後,則存亡繼絶,國有常典,情私所迫,自不覺煩冒於仁覆之天。倘伏蒙聖上,俯賜矜察,依李雨臣、李遂良例,特命成玉第二子民慶,爲臣亡子台煥之後,使臣先祀,得免墜地,則天地生成之澤,臣敢不隕結圖酬?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依施焉。
○吏曹參議尹汲疏曰,伏以臣性本狷隘,跡且孤畸,固宜閉影於冗散汗漫之地,不合投足於睢盱嶮巇之場,而猥蒙收錄之眷,殆少無官之日,揆諸本分,實非所堪,而感激恩數,辭遜不得,惟以筋力奔走,爲一分報效之圖。至若世所稱要路一步,尤非臣所敢冒進,而誤辱簡知,前後屢叨,旣不能激揚淸濁,仰裨平明之政,又不能安排塗飾,用做方便之術。嚴誅幸逭於聖朝,危機輒發於暗地,公私兩無,所當一身,徒取僇辱,每一思惟,未嘗不慙悔交中。不意新命,又及於僨敗之餘,臣誠惝怳驚隕,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鑑別之識難進,疎愚之性未化,雖使臣嚴畏分義,黽勉承膺,不過舊日樣子,終必無補於國事,而如前狼狽而已,豈不懼且憫哉?此臣所以徊徨踧踖,不敢爲進身之計者也。玆敢披瀝肝膈之懇,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鑑,俯賜鑑燭,亟命遞改,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黃景源疏曰,伏以臣頃蒙聖恩,歸省母病,乃於今月初一日,伏奉敎旨,以臣爲司憲府持平者,孤賤之臣,屢煩甄錄,誠惶誠感,不知所出。歸自田里,召命臨門,臣又安敢故爲逋慢,上負聖眷,下墜臣義乎?然臣伏見前大司憲李益炡疏,以諫啓爲多機括,訐之以左右顚隮,譏之以年少氣銳,臣亦嘗以宰臣事上諫啓者,竊不勝駭惑之至。臣聞之,古人之言曰,逐人之位,似於傾陷,而言事之臣,得以自明者,惟無所利於其間爾。臣前秋待罪諫官,獲侍淸光,殿下不知臣不肖,奬臣以讀書之士,引臣前席,問江都城事得失,臣倉卒猥上一啓,而未能盡區區之言,此豈有所謂機括者哉?夫江都,爲任雖重,亦不過一閑府耳,誠使臣心有機括,則臣言必不發矣。今宰臣,憾臣劾己,盛加譏罵,竝歸臣於機括之中,固不足與之深辨也。然機之於弩,其伏也深,括之於矢,其發也巧,此射利小人之事也。士大夫立乎朝廷,其心術,誠類於是,則雖有讜直之言,何足道哉?今臣,論劾一宰臣,而遭此詆辱之言,何面目冒尸言路,以重貽淸朝之羞乎?玆詣九閽之下,露章自列,伏乞聖慈,俯察危懇,亟遞臣所叨之職,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獻納權賮疏曰,伏以臣之出入臺地,垂二十年,動輒獲譴,跋疐居多,屢試屢敗,匪削則罷,抖擻臣罪,金木是分,臣猶自知,人其謂何。加以齒髮凋零,志氣摧沮,憂畏沈痼,視聽昏瞀,雖欲自力驅策,其勢末由。幸蒙聖德包荒,收錄不置,夏間見叨本職,恩召荐辱,不敢言私,黽勉暫出,纔登賓筵,誨責嚴重,而聾病忒苦,坐次稍間,聽瑩聖敎,引避失旨,章皇退出,愧汗浹背,慈覆涵貸,卒從薄勘,以惶以感,訟愆守分。不意罪戾猶寬,寵除繼降,臣適尋醫江外,昨始歸伏私次,驚隕震惕,若無所措。揆以分義,卽宜竭蹶,而臣方自反不縮,引罪未暇,冗散幕職,亦不敢冒赴,尙何暇復蹈前轍於旣覆之地,引維綱盡思慮,闊步高談於是非之場乎?此臣所以惝怳恧蹙,寧受慢命之誅,而不敢唐突冒承者也。抑臣又有所慨然於中者,不敢以自嫌於臣身者,有所疑畏,而卒至於泯默也。臣伏覩殿下聰明冠古,睿智出天,思周萬物,智邁一世,凡近日居臺省者,無足以稱殿下之意者,是以入侍之際,不少假借,輒加摧折。此蓋由於言論骫骳,誠意淺薄,不能素孚於君父之致,而臣愚死罪,雖以日月之至明,亦何由俯燭其袖中,有何彈文,而不思寬恕優容之道,先示厭倦慢易之意,不幾近於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之外哉?如臣等庸懦病劣者輩,固不足恤,雖有自許狂讜,直言敢諫者,率未免跼影而進,齰舌而退。鮮不至於頑鈍奊詬之歸,馴致含默成風,謇諤寂聽,視臺閣如視穽擭,惟以牌不進三字,爲第一妙方。雖寥寥之歎,屢形於絲綸之間,而汔未聞有仰體聖意,立殿陛爭是非者,竝與草草前啓,歷累月而廢閣之,此固群下之罪,而亦恐殿下有以使之也,臣竊悶焉。念臣屢忝言地,上無以匡補衮闕,下無以糾劾官邪,其爲負聖明羞臺閣,固已萬萬,況今重聽之症,自分爲廢人,今乃投之以耳目之責,是猶責瞽者以文章之觀,其不勝任,亦明矣。玆敢瀝盡肝血,露章自劾,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僨誤之蹤,不可復玷,憐臣癃廢之狀,不可强督,亟命削臣職治臣罪,以礪群工,以卒生成,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權瑩疏曰,伏以臣頃忝諫職,妄論兪彦徽助逆之罪,慘遭彦徽子擊鼓反詈之辱,貽羞臺閣,更無餘地,而臣適坐罷,未及一疏陳暴矣。繼而大臣,又以彦徽反詈之懟言,至陳於前席,謂臣在官有不法事,請拿,彦徽欲階之陷臣,要快彦徽報復之計,如許事體,未之前聞,而以臣之故,致辱朝廷,臣誠惶駭慙憤,直欲無生。若使臣,果有不法之事,則大臣直請臣罪,以正其法,何所不可?而今乃借被劾人反中之言,逶迤屈曲,兩岐爲說,以爲汚衊臣身之地耶?臣雖萬萬無似,職是言官,以言官而劾一助逆之人,彼乃曰某之不法事,我則知之,訐告於大臣之家,而大臣,又曲循而陳達,其爲被劾人地則至矣。獨不念朝體之不可爲彦徽壞盡乎?苟使彦徽,少有嚴畏國綱之心,亦何敢於臺議未勘之前,縱子反詈,猶以爲不足,而至使大臣爲言乎?臣於彦徽子擊鼓後,聞彦徽進往大臣家,以臺言,歸之逞憾之科,而仍以催促送赴之意,縷縷哀乞云。臣聞而駭之,以爲惟此一事,亦可知其人,曾未幾何,而大臣之達果發矣。臣猥以從班,受九重分憂之責,才分魯下,雖不能稱塞其萬一,若乃平日所自礪者,何遽不若大臣?而今因彦徽事,忽以不法之目,被論於大臣,七十年所執守,一朝陷於不測,臣蒙此不潔,不得一暴,則其何以自立於士大夫之列哉?臣自聞此言,胸中勃勃,按住不得,而身在罷散,籲號無路,泯泯默默,挨至今日。不意今者,忽伏蒙特敍之恩,軍銜在身,可以自暴,玆冒死罪,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下臣司敗,快使明覆,果若大臣所達,請伏嚴誅,以爲爲人臣負國不法者之戒,千萬懇禱。臣無任瞻天望聖戰恐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兪彦徽,旣知可駭,頃者都憲之批,業已處之,其何若此?渠雖可駭,相臣陳達,爲國公心,其在體例,豈敢若此,其涉寒心。
○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金在魯,行吏曹判書李箕鎭,咸寧君朴纘新,行副司直具聖任,行副司直吳光運,禮曹參判李周鎭,右副承旨鄭俊一,掌令安𠍱,獻納權賮,校理金尙迪,假注書鄭恒齡,事變假注書許彙,記事官尹光理,編修官李昌碩,同爲入侍。在魯進曰,日氣更寒,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在魯曰,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在魯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在魯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近日眼視不平矣。在魯曰,近間更如是耶?上曰,然矣。在魯曰,然則招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不必診察,若用眼力則如是矣。在魯曰,頃者以微感,停書筵矣。日寒漸加,而所講冊子,只餘四五自止,講筵久停,雖爲可悶,而眼視若然,則不必强爲開筵矣。又曰,前日大殿進御丸劑,連爲進御耶?上曰,丸劑則盡服,而眩氣時常往來矣。在魯曰,左相於權瑩疏後,當有一番對箚,而右相則前承聖敎,又復引入,極爲過矣,宜加敦勉。上曰,右相事誠過矣。鴨水合氷,遼野多塵,猶不能洗滌而還耶?予於頃日,有下敎者矣。一日在位,當盡一日之道,予意方如此,而右揆則不體此意,實爲慨然。予有一事思得,待卿等及元景夏入來,欲爲下敎,卿於退去後,亦以私書,報知予意於右相,可也。因謂在魯曰,卿方爲嘉禮都監都提調,今世士夫家婚時,亦必擇吉朔行禮,吉朔果在何間耶?禮參入來,其知之否?周鎭曰,六禮預爲擇日事,已有草記啓稟,而未及承批矣。吉朔則臣果問于日官,以爲十二月及來年正月爲吉朔,而十二月則吉日頗少,而正月似勝云矣。上曰,草擇日曾爲之否?周鎭曰,今此擇日,至重且難,陰陽家例以生命配合陰陽不長日涓擇,而所謂陰陽不長日,雖以一月言之,極爲尠少云,而且新曆未頒,故未及草擇耳。非但嘉禮吉日之精擇,納采、納徵、告期、冊嬪、親迎、同牢,俱以吉日分排,雖習儀,亦擇日而行之矣。上笑曰,習儀何必如是乎?因曰,此亦有內習儀乎?周鎭曰,三度習儀,乃內習儀也。上曰,世俗或以一年再婚爲忌,此則頃者大臣,已有所達,不必爲拘也。在魯曰,分位旣截,尊卑懸殊,固不可以此拘,而且三揀,未過今歲,餘日不多,立春若至,則已非今歲矣。上曰,跨月行禮,未知何如?在魯曰,旣有納采、納徵等六禮,各爲擇日,而且有三度習儀,其間自有許多日,必致跨月矣。在魯復曰,今番王世子嬪三揀擇後,卽詣別宮,故別宮處所,有所仰稟而未下矣。聞度支之言,於義宮有修理之敎,故今方修理云,而此非傳敎政院之事。都監,猶未知別宮之的在此宮,故敢達。上曰,於義宮,豈可無端修理乎?凡事依例擧行,可也。〈出擧條〉在魯曰,今番都監玉印等役,若無崔天若,則難以善成。天若方以邊將在外,而在前亦因朝令,有上來之例。分付該道監、水營,卽卽上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天若雖善於鐫刻,一天若豈可長使乎?前聞卞以振,亦有巧才云矣,不足任之耶?在魯曰,前後國役,此兩人常當之矣。在魯復曰,王世子嬪三揀擇翌日,嬪宮本家,自戶曹有啓下輸送之物,都監郞廳,親領輸納,而辛亥、丙子、戊戌等年,有所啓稟,特爲減數之例,故已有草記仰稟,而姑未批下矣。且嬪宮本家,以闕內往來人,接待浩繁,物力難辦。雖有外方求請之規,日期迫近,無以及期,故丙子年,故相臣南九萬,爲都提調,以自朝家,量其容入助給事,筵白定奪,其後戊戌年,亦用此例矣。今亦依前例,自戶曹考出謄錄,三揀後卽爲助給,似宜矣。上曰,草記中所稟事及今此所達,一依丙子例爲之,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此乃平安監司金若魯狀啓也。本道今年穡事,淸北最歉,兵使習操,不無貽弊之端,而邊上詰戎之政爲重,故不敢請停矣。兵使累次遞易,今兵使新到,而時値深冬,場路雪塞,雖使卽日發行,歷路又經累處,都試勢必迤至於二月。然則又於春操有妨,兵使今秋巡操,姑爲權停,待春設行,淸南春操,則待秋擧行爲宜,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操期已過時,軍卒凍死之慮及迤至春間之弊,誠如所陳,而且淸北之操,迤至春間,則淸南春操,自將遷退。依所請淸北巡操,待春擧行,淸南春操,待秋行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然則春操,勿爲更稟,直令擧行爲宜矣。咸寧君朴纘新曰,關西詰戎之政,比他道自別,而昨年亦不得行操云,誠爲疎迂。廟堂非不念巡操,又爲停退之可慮,而新兵使纔爲下去,又當深冬,到今形勢,雖不得不如是,明春有故,亦未可知,實爲悶慮也。臣意則明年正月移易不得,使之必爲早行,而不復啓稟,只呈發行狀出巡之意,分付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乃京畿水使具樹勳狀啓也。喬桐一島之慘被毒凶,朝家所知,冬節未盡,離散過半,景象愁痛,救焚拯溺之政,不容少緩。湖南牟租三千石,前水使曺允成,已爲狀請劃得,而當此深冬,不得運來,他無變通濟活之道。依辛丑年例,江都米三千石,爲先劃給,以濟垂死之民,待秋還納本所事,仰請矣。江都餉米遠邑移轉,固爲重難,而此島則與江都,便同一島,所當量許,而三千石則太多,一千石劃給,待明秋卽令還納,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頃者小臣,以全州宋秀衡家山事,爲擧條入之矣,敢此更達。上曰,秋判入侍則欲諭,而今爲禮判,次堂當擧行矣。在魯曰,啓覆不遠,刑判不可久曠矣。上曰,予意則禮判欲爲還拜矣。在魯曰,禮判例爲嘉禮都監堂上,禮判非此人則不可,前頭大禮時,不可無此人。上曰,然則不可還拜也。啓覆不遠,刑判未差,守令亦多闕,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吏判出去開政。箕鎭曰,參議新差,牌招開政,何如?上曰,元景夏在外耶?箕鎭曰,受由下直矣。上曰,注書出去,參議牌招開政。恒齡出去閤外傳命。上曰,是新榜第二耶?俊一曰,然。是新榜第二鄭恒齡也。在魯曰,宋秀衡家山事,擧條未下,自上似當有處分。鄕人此等習,不可不嚴懲,上京上達,其所爲誠可切痛。上曰,以前者李領府事家公州山事觀之,實爲世道之憂,此事決不可緩治也。在魯曰,今日判金吾入侍,權崇事,似當有下敎矣。上曰,玆事業欲處分,而欲待左右相同入,下敎矣。卿言如此,何以處之耶?箕鎭曰,自上欲爲處分,則臣雖待罪金吾長官,別無可言。世道如許,仇嫉之極,輒以無禮加之,此等風習,殊可惡也。國家專以門閥用人,一經人誣,便不可洗濯。此事不可不一番明決,然後後弊可杜,風俗可正也。上曰,崇之此事,本非渠所做作,亦異無端上達者,渠與金家,旣有仇怨,誣辱之說,傳世相襲,年少之兒,豈知其爲非耶?習熟見聞,眞以爲然,故有此駭妄之擧矣。周鎭曰,崇之所爲,極可駭妄也。權、金世嫌,世所共知,而君上處分,宜守大體,雖非渠身之所做作,旣登奏御文字,則不可置之也。上曰,崇以李殷相文集爲證,其集云何?在魯曰,李殷相,與金壽一之妻同氣也。殷相之祭亡妻文,有一家皆隨之語,故崇乃執以爲證,而其文又有君獨在傍之語。以獨字觀之,崇供皆字,有相牴牾,豈可以此爲證耶?金光煜手筆日記以爲,船頭見男服人,遂與約婚云,則其不被擄也,明矣。光煜,乃故相臣尙憲之姪,奕世淸門,彼若眞有被擄之事,則豈可輕與議婚乎?上曰,此事初不過相辱之言,而相承已久,其斥益深,乃至於此矣。士大夫家仇怨所在,輒以無禮相加,此是弊風。前者故判書尹淳,以手筆,贈彼中人,曾被衊辱,此專是黨習所誤也。曾前揀擇時,金家有入者乎?在魯曰,連有入者矣。上曰,此事終異於崇之自做作,決非其日見時愼單子後做出者,故前gg予g於頃日之批,豈不曰其心可諒乎?此有以也。左相曾以此爲言,而終難於下辭矣。遂命承旨,書傳旨。俊一承命書之曰,我國所以維持者,其以禮義也。世道日下,人心日壞,黨相誣辱,必擧先世而誣之,若此不已,我國禮義,其將掃矣。居常深歎者,而今者權崇,初則意謂黨習,伊後細聞,非黨習也,卽私怨也。噫,人雖有私怨,而於屋下腐心者,豈可以不忍加之僇辱,誣人之先乎?此正怨自怨、誣自誣,若此而後可曰禮義?金壽一之妻,果若其誣,其後名公巨卿,豈可攀姻於金家?曾前揀擇,亦有入參者,去古未遠,則莫重國婚,亦豈皆含默?況金光煜日記,可爲明證,則今者權崇,信惑渠家之挾私怨僇辱之說,敢作駭擧。及其置對,無他證據,以李殷相文集中句語,捏合其證,極涉苟且,而亦非今崇所引。其欲詳問,而關國體而雖置,何待金家之自辨?金光煜手筆日記,可洗苟且,所引之句語,王者之道,公聽而順應而已。金家之誣,今者下敎,自可快伸,權崇所爲,雖涉可駭。此非渠作,若右下敎,以其世辱,飭及其孫,雖欠王政,非渠駭擧,豈登公車?國體所關,亦不可置之,權崇,施以削黜之典。噫,權崇處分上款下敎,似不襯着,而觀今世道,其已熟矣。雖挾世怨而誣辱者,處分若此,況挾黨習,白地構捏誣辱者,其律奚似?噫,我無辱彼,決無反爾,此正一擧而三隅反者也。其若欽體此意,我東禮義,可不墜於來世矣。〈出榻敎〉上曰,此只以禮義言之也,且黜與削,有異也。在魯曰,此與變書誣告,有異矣。上曰,頃者李永福,以假注書望枳人矣,今豈不以翰圈枳之乎?出乎反爾,互相如此。傳曰,必也使無訟乎,自今以後,我國士大夫,誣人祖先而僇辱者,可以戒之哉。光運進曰,陽復不遠,此乃聖王對時出治之機也。臣竊觀近日天災時變,式月斯生,自上宜有以振刷惕省,報答天心,堯、舜以下人君,自不能無失。商之六七君,莫非賢聖之君,而太戊、高宗,惟能照赫於千古者,以其遇災而能修省也。殿下卄載憂勞,迥出百王,臣民之所仰知,而近日施措,似多倦勤之意,法講久廢,賓對亦稀,省鞫體重,文書累日不下,雖或引對,每致晏朝。《詩》曰,鷄旣鳴矣,朝旣盈矣。殿下勤政之心,殆不如前時,此非貽燕之謨,人君施措,動以爲天下法,郭林宗,匹士也。巾角一墊,猶使一世慕效,今殿下一言一動,非直爲一世之所法,必爲後世之法,數十載憂勞,一朝倦勤,何以貽我元良耶?初陽方動,此正一初時節,願殿下,留意焉。上曰,卿之前後所達,不論有職無職,備堂未差之前,縷縷所陳,莫非頂門上一針。頃日召元良,下諭時,亦已及之,予豈不知也?古人云唐玄宗,是兩截人,在內者猶不知我,在外者何以知之耶?《詩》曰,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史記》亦云衛士傳餐,此皆予所知也。但自近年來,雖未知予身之衰,而日覺衣重殆不自勝,雖於倚椅時,頃刻不能坐,便成老人。帝王家五十,猶以爲老,彼承宣乃五十三,加我三歲,而予則以老受宴,不覺自笑也。玄宗嘗作六更而添夜,今予則五更猶覺長矣。前者《五禮儀》,嘗使李德壽修整,今未知其畢工耶?雖重聽,其人可貴,嘗欲與元景夏輩,作一文字矣,到今無寐時,亦嘗思及,而此亦未能焉。元景夏何時當來耶?箕鎭曰,未知其遲速之如何。在魯曰,由限不遠,催促上來,似可矣。箕鎭曰,景夏去時,以病滯在郊外云矣。上曰,予之勤學之心,未始怠於前,一日在位,豈可廢學?近以儒臣不備之故,姑未果矣。有爲之心,雖或發作,亦未免旋發旋止,一念常在於釋負,未知何爲而可得優遊以度也。光運曰,聖敎何爲而及此耶?臣俄以陽復之義仰陳矣。輔養元良,當如愛護初陽,今此下敎,若使東宮聞之,當作何懷耶?上曰,予亦豈不知此耶?元良今未十歲,予豈樂爲耶?予之苦心在此,故按住不得,每有此意耳。自古人君,或有迷心於馳騁弋獵者,此則改之不難,若予苦心,雖異於馳騁弋獵,而實覺難回也。楚莊王一聞伍擧之言,投袂斷懸,赫然奮發。前者李宗城,嘗以大鵬高飛爲言,予之初心,亦嘗有高飛之意。今則無可爲者,前者掌令尹植以爲,脅制群下云,而今日之敎,實非欲脅制也,是予本來苦心也。在魯曰,古語云,一體君臣。君臣猶是一體,獨不以東宮之心體之耶?殿下若欲如是,是愛東宮,不如愛其身也。尙迪進曰,宰臣勉戒之言,令人欽歎,殿下何爲而有此不敢聞之敎耶?殿下臨御之初,罔敢于逸,一日三講,間爲輪對,而亦不爲倦矣。自近以來,靜攝居多,漸不如前,臣於留館時,嘗與大臣,有此酬酢矣。臣竊謂殿下此敎,非出於一毫自便之意,而出於慨世道之意也。誠使今日朝象和平,國勢寧靖,則聖心自可悅豫,有爲奮發,必不爲此等之敎,而治不傒志,此心漸弛,至有今日之下敎,此莫非群下之罪也。然殿下試思之,世道國勢,惟在殿下轉移間一事,今日臣民,不期望於殿下,而將恃於誰耶?況今春宮,方在沖齡,當盡輔養之方,今反以殿下之勞,欲遺於邸下,此何事耶?臣自見大鵬之敎,嘗以爲乙卯邦慶,卽他日高飛之會,而自丁巳以後,非常之敎雖屢下,而亦莫非殿下爲國之苦心,臣則竊以爲是心,足以有爲也。上曰,予聞儒臣之言,如往來予胸中矣。世間事,予見之已熟,彼則曰如是,而後當爲建極,此則曰如是,而後可謂建極,予誠莫適所從。公明宣曰,安敢不學?予亦非不欲建極,而實未知何爲而可建極也。朝廷若有和平氣像,則予豈不自喜耶?同寅協恭,猶是歇後語也。今日群下,若能精白奉公,割去私意,則予當蹶然而起矣。古人云,以言敎者訟,予之苦心,必欲調合甘辛,彌綸保合,此極若遂,則庶有歸拜先王景廟之顔矣。世道如此,雖令不行,此皆予學力之不逮也,予實自愧焉。雖然,予嘗中夜以思,今之世道,誠無可爲者,予以爲東方之人,若非草衣草食,則決不可爲治矣。朝廷之上,豈有一分篤厚之風耶?予於此世界中,爲君豈不難哉?當今之時,雖堯、舜復起,亦無奈何。若非盤古更生,則不可以有爲,予之初意,必欲挽回世道,救得一半矣,世間事無一如意,此心安得不弛乎?光運曰,傳云莊敬日强,安肆日偸。殿下誠能莊敬自持,雖柔必强,自不至此矣。在魯曰,先正臣曺植,嘗以大慧家一刀兩斷等語,爲省察之要。敬之一字,乃振發精明之道,此惟在殿下一心,治心之道,固在用之如何耳。臣嘗與僚相,有所酬酢語矣。吾輩事殿下日久,顔面已熟,人情久則易厭,厭則易倦,今日殿下之倦勤,未必不由臣等之故也。賢路久妨,改卜圖治,則臣誠與有幸矣。上曰,此乃領相推托之言也。周鎭曰,小臣承此聖敎,寸心抑塞,不知所達矣。平日殿下以堯、舜自期,諸臣亦以堯、舜望殿下。時象如此,聖心不豫,至有此不敢聞之敎。殿下誠能涵養本原,莊敬自持,惟日孶孶,則動作云爲之際,自有其驗,此是治心之要法,豈有弛懈之事乎?箕鎭曰,人之血氣,有時而衰,血氣旣衰,則志亦隨之,殿下今日之敎,毋亦志不帥氣之致耶?億萬年宗社,是誰家事,而乃發此言耶?昔者衛武公,九十作抑戒,殿下若以敬字下工,則自無倦勤之意矣。尙迪曰,臣於大臣之言,有所慨然者,敬大臣載於九經,殿下平日設有輕視大臣之意,爲大臣者,固當以道事君,必使人主,有所敬憚,克篤誠禮,以盡輔匡之道,豈有顔面漸熟,遽生倦怠之心乎?此正君相交勉處,而今乃以改卜爲言,古大臣之道,必不如是矣。上曰,此則儒臣之言切是,卿須自勉焉。仍謂光運曰,卿之所陳,實予頂門之針,而深痼之疾,豈可一針卽愈乎?予疾痼矣,卿須再攻也。又曰,澤堂,是吏判之祖耶?在魯曰,是箕鎭之曾祖也。上曰,澤堂,持議和平,予嘗欽歎,不忘于心矣,欲以此勉于吏判焉。仍笑謂箕鎭曰,今之議者,以守都爲言,上下旣以都城爲不可去,則重臣豈可遠去耶?上以爲君,下以將母,豈不美哉?箕鎭曰,臣亦欲將來,而日寒故未果耳。上曰,冬暖如春,豈難於將來耶?箕鎭曰,方在臣弟任所矣。上曰,予聞諸臣之言,亦有感焉。欲與卿等,一番做得,卿等毋去也,予不食言矣。箕鎭曰,聖敎提及臣曾祖事,臣誠感泣,臣何敢言歸也?但人微責重,恐朝夕僨敗,毋以副今日之盛命也。吏曹參議尹汲,牌招不進。上曰,吏判出去開政。箕鎭先爲退出。俊一以疾出去。右承旨李普昱入侍。上謂具聖任曰,蕩春城低偏處,卿其往審耶?聖任曰,臣嘗周觀,西偏則古有城築,東偏則元不始築矣。臣謹以圖來。上曰,元圖上之。聖任奉上曰,蕩春中城,摠戎廳,按同經理廳,擔當加築事,有成命,故臣往審築城處,東西周回,則將至二十五里許。開春後當始役,而容入物力,亦甚不少,先爲措置,然後可以擧行矣。上曰,摠廳果眼同經廳耶?在魯曰,當初有令摠戎廳,眼同經理廳擔當設築之敎,故摠戎廳則以爲,此乃摠戎廳,只眼同,而經理廳擔當設築之謂也。臣則伊日入侍,親聽聖敎,乃是摠戎廳,與經廳眼同擔當設築之聖意也。且摠廳則物力雖不敷,猶有軍門貌樣,經廳則不過權設草創之司,而略干經紀儲蓄者,逋欠居多,物力無可辦出之道。朝家若必令顧助,則惠廳戶曹貸去者推出然後,可以擧行矣。聖任曰,此城年前始築時,經理廳擔當擧行矣。臣營則只有記付銀一萬兩、米千餘石外,他無物力責出之道,決難獨當矣。上曰,城役開春後爲之,物力自備局,預先區劃,可也。〈出擧條〉上復曰,國家旣欲守都,而更築他城,雖謂之非計,但江都則不可不築,百姓則必以爲難,而此有不可已者。光運曰,臣於頃時,常欲作冊子以上,而或慮人心之騷動,止之矣。臣意常以謂我國嶺阨,天下所無,嶺阨不守,而只欲守都,非計之得者。守國之道,有如兵法,都城,如中堅,嶺阨,如外營,外營不守而獨守中堅,無是道也。丙子之際,嶺阨未始無也。自點當國,俾民上山城,而縱賊遺君父,至有丁丑國恥,此可爲戒也。上謂光運曰,今之廷議,或主都城,或主江都,卿意何居?光運曰,臣意亦主守都,但異乎諸臣之見。繕修封疆,愼守嶺阨,則都城固自在矣,欲以此守都也。上,稱善。復謂聖任曰,都城城身廣厚,何如?聖任曰,臣於修築時,身自看審,都城周遭,多依山脈甃石,恐或爲砲丸所壞,而石雖見破,山豈可毁耶?但築形上尖,間多有軍馬難行處,故李森,嘗以爲都城,必有補階板然後,可以守之矣。光運曰,城之有女墻,一以瞰敵,一以防衝,都城則女墻不高,人行其內,高纔及肩,髻出於上,此誠難守。且城而無雉,或以飛樓攻之,則無以禦之矣。纘新曰,東城雖築雉城,人家不必毁,至若西城,則必欲設雉,人家不可不多毁。聖任曰,城形多屈曲處,雖不築雉城,間多天作之雉城。彼南漢山城,雖無雉城,當時亦能相持之日久,豈以無雉之故,不可守城耶?光運曰,山城異於平地之城。聖任曰,必欲作壕塹,東城元無人家可毁處,雖西城,不過毁數處人家而已,他則不必毁也。上謂光運曰,卿旣有冊子,則可以上矣。光運曰,以短疏附上乎?上曰,不必疏奏,自政院納之,可也。復曰,注書出去,金虎門姑勿下鎖。𠍱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旣諭何煩?𠍱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𠍱曰,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𠍱曰,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𠍱曰,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𠍱曰,請還寢物故罪人明彦特放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𠍱曰,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里,禁錮終身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𠍱曰,朝廷體統,貴乎尊敬,苟或虧損,九經焉用?卽者司直權瑩之疏,語多侵逼,全不擇發,體例大壞,聽聞頗駭,其在事體,不可無責。請司直權瑩,罷職不敍。上曰,依啓。𠍱曰,新除授大司憲李縡,時在京畿龍仁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𠍱曰,掌令李延德,以引嫌而退,耳目寥寥,聖敎至當,規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掌令李延德遞差。上曰,依啓。賮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賮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旣諭何煩?賮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命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賮曰,請聖鐸等二人,還發配所。〈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賮曰,請遠配罪人穆,絶島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賮曰,請還寢罪人橏減等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賮曰,請前兵使崔命柱,永刊仕籍。〈措辭見上〉上曰,旣已下敎,旣命復用,此則過矣。此非相持之事,依啓。賮曰,殿庭何等深嚴之地,而假注書出入之際,曳履之聲甚高,此雖新進生疎之致,不可無警責,承旨亦不請推,事甚未安。請假注書鄭恒齡,從重推考。當該承旨推考。上曰,依啓。賮曰,新除授大司諫鄭益河,時在公洪道堤川地,司諫閔堦,時在京畿金浦郡任所,正言趙明健,宣諡事時在慶尙道醴泉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諸臣復位。上曰,予欲復言,儒臣持冊子更入,召對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二更,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李普昱,侍讀官金尙迪,侍讀官李昌誼,假注書鄭恒齡,記事官尹光理,編修官李昌碩,同爲入侍。尙迪讀《資治通鑑東漢順帝紀》,自陽嘉三年,止紹封耿寶子箕爲牟平侯。昌誼讀自四年春,止帝遣武陵太守,擊叛蠻討平之。普昱讀自三月乙卯司空王卓薨,止由是賞之。上曰,若非大無道之君,辭語尊稱,可也。恒齡,讀自冬十月,止秋八月大將軍梁商卒。光理讀自武都太守,止校於成帝闇又甚焉。上曰,讀止。尙迪曰,此篇殊無可言文義,而漢政雖衰,尙有李、杜諸賢,章奏之間,懃懃懇懇,此猶可觀。上曰,順帝亦不易得,不比桓、靈。尙迪曰,順帝非大無道之君,但見賢而不能用,見邪而不能去。此所以馴成東京之亂,當是時也,未始無賢者,但不用之耳。上曰,武侯出師表曰,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非特桓、靈之時爲然,自順帝時,已有衰世之意,亂萌自此始矣。昌誼曰,此篇,災異屢書,不一書周擧、張衡輩疏語,亦自好矣。其時所大患,賢邪混淆,紀綱不整,安得不亂乎?上曰,太阿已倒矣。過金馬門歎息時,已無可爲者,上番儒臣,新自彼中還來。今日只可說文義,而上番頃日所達,猶有餘蘊,故兼欲下詢矣。漢家二十四帝,自明、章以後,賢君不作。唐家自太宗以後,兩傳,而至中宗,唐室幾亡,彼中事,雖不可詳知,槪自崇德以後三四傳,終無大無道之君,此可異也。尙迪曰云云。上曰,注書停筆。昌誼曰,臣於日前,以自强之意疏陳,而彼中事殊失彼人本色,文勝委靡,此爲可慮。我國之務,不過內修政治,外講戎事,以爲自强之道而已。尙迪曰,下番所達,善矣。彼中事,臣不敢質言,而宋臣眞德秀有言曰,女直gg女眞g衰弱,中原有事,江左豈獨無事乎?大凡謀國之道,有事時似若無事時,無事時似若有事時。以今番事言之,皇帝未到瀋之時,上下驚擾,若將朝夕有變,皇帝去後,朝象泄泄,恬玩日甚。今日之務,朝廷上下,當如皇帝未出來時,則誠好矣。昌誼曰,臣所陳自强之道,不專在於城池器械等事,凡係軍國之務,當如頃日警動時節,今日做得一事,明日做得一事,以實心行實政,自當有成效矣。上曰,儒臣之言,可不留意焉?但疆外之憂,自有可處之道,朝廷之黨論,終無可破之策。余之卄載苦心,必欲調劑時象,此黨不破,則百事無可爲矣。彼中事,不必憂也。俄已下敎,一日在位,當盡一日之道云者,予意有在矣。上復曰,予於譙樓事,有下敎事矣。上番儒臣,方自瀋都還來,彼中城築,皆有譙樓否?尙迪曰,果有矣。普昱曰,臣嘗往來北道,北道則邑皆有城,城必有譙樓,所謂譙樓者,將領所坐之處也。環一城譙樓,種種建立,而兩譙樓之間,相距不遠,雖以排立軍兵言之,其數多減,亦有利於禦寇之道。有城則不可無譙樓,而都城則無門樓處尙多,甚可慨然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有門則不可無譙樓,須出擧條,都城分修時,無門樓處,分付修建,可也。〈出擧條〉普昱曰,光熙門,雖有門樓,殊甚可笑。上曰,予則意謂如敦義門矣。今聞筵臣之言,無丹雘無斲桷,我國事多如是者,殊可慨也。所謂有門樓處如是,而其他無門樓處尙多,今日廷議,雖有守都之議,將帥其將坐於軍舖乎?尙迪曰,地利不如人和,城池猶是末務。殿下益盡自强之道,而今日廷臣,憂國如家,衆心成城,則城雖不完,何畏之有?上曰,儒臣之言,果是根本之論也,豈不曰在德不在險乎?尙迪曰,臣未畢其辭,當繼達矣。今此都城增築之事,雖出於安不忘危之意,顧今江都城役已始,而都城之役繼起。兩處城役,一時竝興,則不但財用之大費,臣居在城底,習知城役之弊。主事者每患無人,雖有築斯之名,而無堅完之實。畢竟所成,不過爲董役人要賞之資,徒費物力,重困民生,此不可不周思而深慮。作事貴在謀始,臣意以謂,都城增築,不必使諸軍門,一時竝擧,區畫有方,從容設施,今年築一隅,明年築一隅,務歸精緻,漸次堅完,則似無騷擾之弊,可濟其事。且必得人而董事然後,可以同其勞苦,一其心力,如古人所謂身操版鍤之爲,不勞而人勸,事可有成矣。上曰,儒臣之意,予亦覺得矣。隋時民謠不云乎?我王城多苦,予雖愧於文王之德,實欲庶民子來,今日築城之役,非欲使斯民勞苦也。江都事,諸臣或言其非急務,予必欲築之者,非欲棄都城而就江都也。劉先主奔江陵時,顚敗無歸,猶不忍棄數十萬民口,況此祖宗之遺民,予保受至此,豈忍捨去耶?所以爲此者,蓋欲爲元良後日慮也。趙襄子曰,先君之所命,尹鐸之所寬,予之爲此者,亦此意也。復授儒臣之叔者,意蓋深矣。至若京城之役,儒臣所謂漸次修築云者,誠好矣。但事若差久,則人心漸弛,必不可築。皇帝若未入去,則人心警動,雖使之勞民興役,民必不怨矣。今日人心,已不如皇帝在瀋時,稍過時日,則人心又必不如今日矣。今日城役,恐或如《五禮儀》也。俄者吳光運所陳,予甚嘉之,但國初松都城固好,而必建漢都,若如今日人心,則必以爲難,而惟其祖宗創業之時,有此城池,故吾亦保有至此。予之今日繕築,亦欲以貽我元良也。至若營築之時,物力之浩大,料布之虛費,非王者之所言也。惟身操版鍤,與士卒同甘苦,獨有靈城君一人而已。近時分修時,大將則不過以時看審,而委諸裨校之手中,曠日持久,徒貽民弊而止耳。今時事類如是矣。普昱曰,臣亦有所懷矣。城池雖爲急務,而器械若不堅利,則城雖堅完,將何以爲守乎?臣頃在關東時,嘗見列邑軍器,弓皆解膠,矢不穿堅,藥無起火,中外所儲,一無可恃,誠非細憂。上曰,今日雖有守都之論,而決無可守之軍器,前者御將,以銀店鉛丸事陳達,常時習放,虛費鉛丸,誠爲無益,無時操練,何用鉛丸耶?今之外方,不必別備軍器,修理舊儲軍器,亦足爲用,此不可不另爲申飭。昌誼曰,城池器械,亦必有軍有將,可以用之,軍政之疎虞,未有若近日之甚者。臣待罪殷山時,嘗習知之,關西精三壯,爲西道之精兵,而今則誠無可恃矣。上曰,此事,李宗城曾已修整矣,今又有弊乎?昌誼曰,宗城修整之後,頗爲精實,其後亦已多年矣。屢經飢饉癘役gg疫g,各邑未能隨闕充完,闕額漸多,以至於此。然軍丁之疎虞,雖甚可慮,無將之兵,誰可用之耶?城池器械,軍丁將帥,不可不隨事加意也。上曰,下番之言誠好矣。然顧今黨論日熾,私意橫流,雖有良將,亦無以展其才智矣。諸臣咸曰,聖敎誠出尋常萬萬。上曰,下番以軍丁事爲言,曾在殷山時,其能修擧乎?昌誼曰,關西自前有除番軍布,列邑官用,專賴於此,而臣則於除番軍官中,推移充闕,鄕案冒錄者,亦爲移定,僅得充額矣。上曰,儒臣在邑時,或未修擧,則予欲先自儒臣而飭勵矣,今聞所達故置之矣。尙迪曰,近來漢語不可不申飭,名曰譯官,而能爲彼國語者絶少,誠可寒心。國家多事之時,事變萬千,只憑一舌官,此事豈不爲重耶?上曰,譯官中誰優云耶?尙迪曰,李樞、金尙祖等若而人爲勝,若無此數人,則殆不成樣。此事甚關重,而朝家待譯官甚賤,實無勸奬之道,此亦慨然矣。昌誼進曰,聖候方在靜攝中,更鼓已深,深夜求對,恐或聖體之有損。惟願聖上,一心惕念,罔或有忽,則國家幸甚。上曰,儒臣所達,大體誠好,予當體念。諸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式暇〉。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朴混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健基啓曰,小臣議政府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呈辭,一員未差,持平趙載德、黃景源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春躋,冬至望闕禮習儀時,以侍衛事,議政府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曾在己未,冬至前一日,因本府中日,請行草記,政院稟啓,而特命停止矣。今亦依此例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下番副校理臣李昌誼,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價布捧上事,晝仕出去,而價布連續上來,一日之內,勢難畢捧。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喆輔,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應敎閔百行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普昱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鄭俊一,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閔百行,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當爲擧行,而臣陳箚未及承批,日勢已暮,不得爲之。明日望闕禮,再明日冬至問安相値,此兩日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上番兼春秋尹光理,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喆輔曰,昨日摠戎使所進地圖,有濃墨處,改圖以入事,分付。
○兪健基啓曰,持平趙載德疏中,有當該承旨責罰之請,聖批以依施爲敎,所當捧傳旨擧行,而責罰本無定律,以何律名捧傳旨乎?敢稟。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柳健有頉代,以朴混源爲假注書。
○事變假注書許彙有頉代,以李星慶爲假注書。
○兪健基啓曰,假注書朴混源,事變假注書李星慶,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重庚爲同義禁。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嘉禮時應備之物,依前謄錄,懸註以入事,啓稟,允下矣。物目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西所衛將牒報,則大報壇明禮門內,枯松一枝,壇直元役等斫伐之際,本所下人處執捉云。大報壇係是闕內,則雖曰枯松,而任自斫伐之狀,極爲可駭。壇直元役等,令攸司囚禁科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進賀兼謝恩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四十二匹內,公洪道七匹、全羅道九匹、慶尙道十九匹,來十二月初三日,京中逢點,江原道四匹、咸鏡道三匹,來十二月初十日,直送安州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嬪三揀擇時,有大臣禮官命招下問之例,敢此仰稟。傳曰,令政院,其日依例擧行。
○鄭俊一,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趙載淵,以嘉禮都監監造官,閑官換差矣,趙載淵監造官之任,旣已遞改云。當此省鞫多事之時,不可無端移易,本府都事仍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許彙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昨日恩批中,有次對時入聽面諭之敎,卽又史官臨宣,今日入侍之命。臣出疆歸來,不無一二稟達之事,而頃者夜筵,更鼓已深,不得畢辭而退,尙有耿耿者。臣雖情跡不安,方在引義求遞之中,承命入對,仰聆德音,兼陳所懷,實臣之所願欲,而屢千里行役之餘,賤疾有復發之漸,左脚無力,運步甚艱,殿陛登降,恐有顚頓之患。恩命之下,末由趨承,惶恐之極,恭俟嚴誅,從當更入文字,申暴至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旣諭領相宜體,宜體之意,更爲傳諭。
○左承旨韓師得,右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持平黃景源之疏,以權穆衡注書擬望事,至有捧入承旨重推之請,誠不勝惶悚之至。夫堂后之望,堂后主之,非堂上所可干預者,而伊日廳坐之初,書呈望筒,而僚席間初無一語之相難,則此不過循例捧入而已。今其臺言如此,不可以聖批之靳許,晏然冒居於榮次。玆敢相率陳籲,伏乞聖明,亟遞臣等之職,以謝臺言,千萬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者?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右尹權𥛚疏曰,伏以臣無才無能,素乏需世之具,淸朝宥密之地,固知其萬萬不稱,而猥荷簡拔之恩,濫廁賢彦之列,充位備員,無所猷爲,蚊山鵜梁,愧懼恒切。早晩顚沛,自量已審,乃者諫啓重發,至請改差,臣於是,反躬循省,實無可顯之面也。夫籌司爲任,責巨望重,入而訏謨於廈氈之上,出而籌畫於廊廟之間,軍國機務,朝家政令,莫不與聞而與議。從古名臣碩輔,率皆逡巡退避,不欲自居者,其意可知,而臣則未能抵死圖免,抗顔就列,積有年所,輪差之斥,誠爲至論,惠文之彈,亦云晩矣。此何足呶呶較挈?而所自訝惑於中者則有之,從前非議之言,不出於多年苟冒之時,到今疵謫之語,乃發於卽事條陳之後,是則以不言爲無咎,以論事爲可罪。臣實愚昧,不知有甚意思,在於其間,而靜自點檢,究厥所由,此莫非孤弱之植,枘鑿於世,發言無當,隨事生疣之致,纓足之濯,皆所自取,抨射之至,安得倖免?此臣所以必欲亟脫榮塗,遠避駭機,保全殘命,以畢餘生者,而臺議方張,私心甚惶,陳章自列,亦所不敢。向來筵敎旣甚鄭重,諫啓今已收殺,玆敢略暴肝血之懇,猥陳當退之義。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削臣籌司之任,京兆槐院本兼兩銜,次第遞改,仍命選部,永刊臣姓名於仕版,俾得退伏鄕里,杜門自靖,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卽速察職。
○持平黃景源疏曰,伏以臣昨入文字,乞辭憲職,伏奉訓答,不許辭免,繼蒙嚴召,趣臣就職,臣誠震怖,不知所措。新命之下,臣苟無必遞之端,則豈敢逡巡辭避,以自陷於違逋之誅耶?且臣少苦痰火之疾,當冬輒劇,終夜不寐,神暈氣眩,形身羸削。自昨日,又感風邪,頭疼如碎,寒熱交作,飮食都廢,旬月之內,萬無蠢動之勢,玆敢扶舁,祗伏於禁扃之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便將理焉。臣有螻蟻微誠,惶恐敢達。臣竊見殿下調劑朋黨,竝用而一視,務欲使當世人才,咸登於朝,故有司之臣,仰遵繩墨,不敢違異。於是乎有互對之規,方人才均盛之時,甲者居一,而乙者亦居其一,乙者居二,而甲者亦居其二,才不單進,官無獨授,未始不公且平也。然而人才不能無偏盛之時,亦不能無偏衰之時,而有司一切竝擧,雖稍短焉,必長之以比於長,所選之數旣相當,則雖有俊乂之才,往往見逸,此其弊賢者多沈,而不肖者多升焉,豈非互對之過耶?雖以翰林會圈言之,成天柱素乏地望,而亦與於準點之列,此無他,互對之規,有以局之也。始殿下更定館制,明飭史官,博其擧而嚴其選,臣於是,謬忝史官,與承訓辭。今於此,旣有所懷,不能自隱,竊願特降明旨,凡用人,無拘於互對之規,可選者無憚廣擧,不可選者,毋得濫進,以示殿下公選擧、別賢愚之本意焉。比者國綱寢頹,凡戊申干犯諸族,斐然有翺翔王庭之意,權益寬負犯至重,而其親姪,登科未久,遽擬堂后之望。今去戊申,未二十年,隄防之壞,猶尙如此,況歲月愈久之後,夫一假官,雖非甚選之職,而第使益寬親姪,齒諸史官,珥筆於香案之前,安在其嚴隄防也?堂后擬望,亦涉無嚴,承宣捧入,亦甚可駭。臣愚謂當該承旨,從重問備,注書罷職,斷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權益寬事,所陳者過矣。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趙載德疏曰,伏以臣稟性柔懦,才識蔑裂,本不合於淸朝言責之任,揣量已審,自畫有素,頃叨諫職,不敢爲承膺之計,違召例勘,私分粗安。不自意恩敍忽降,繼而有柏府新命,雙擎除旨,惶隕罔措。是職也,苟非風稜素著敢言不諱者,莫宜居之,如臣骨軟而氣低,言拙而辭訥者,何敢擬議於立殿陛而爭可否?肅朝綱而糾官邪,以副我國朝置臺閣之本意,能不負殿下畀言責之聖眷也,此臣所以寧犯違逋之誅,不敢爲進身之計者也。且臣自數日前,重得寒感,咳嗽苦劇,頭疼如碎,飮痰全廢,晝夜叫苦,以此病狀,雖非迷執之如右,實無一分强策之望。昨違嚴召,未蒙恩罷,今於再召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明,俯諒情悃,亟許遞免,使職事毋曠,殘喘少延,不勝萬幸。臣旣不敢以臺閣自居,固不合出一言論一事,而目今天災時變,世道人心,實有朝夕危亡之形,耿耿愚忱,自不能終默,玆於辭疏之末,附陳四條之說,惟聖明,恕其愚僭,試賜省察焉。一曰,天災疊見而人不知懼,如是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嗚呼,天道高遠,難諶者命,而若以天之所以命吉命凶者推之,則莫不由於人之所召,故古昔聖王賢輔之尋常交戒者,無不以天人感應之理,反復相告。凡於政令施措之間,幽獨得肆之地,常以視聽自我之說,參前依衡,其對越之誠,寅畏之心,有足以仰格天心,導揚和氣。間或有旱魃之災,星文之變,而殷湯六責,甘雨卽霈,宋景三言,熒惑徙纏,則其可以天之高遠而謂之無感應之理乎?國之將亡,天必示匪常之異,按諸史牒,歷歷可驗,遇是災而恤然憂懼,惕然警動。責己如殷湯,宅心如宋景,則雖七年之旱,妖孛之異,猶可有消弛之道,不然而謂天不可畏,謂災不足恤,小懈警懼之意,未盡修省之道,則其亡不待終日,而天理亦不可誣矣。古人所謂一念之善,慶星景雲,一念之惡,疾風雷雨者,誠非虛語也。惟我聖上,卽祚以後,至誠事天,一心靡懈,祈穀之祀,寒猶親將,禱雨之行,暑不張傘,其敬畏祗懼之誠,有足以格天心而消災沴。或有雷雹之非時,星宿之失度者,則十行絲綸,輒示自責之意,廣開言路,藹然求助之誠。當是時也,在殿下之庭者,猶能明目張膽,思進一言,以副我聖上遇災反省之意,而近年以來,君心之警懼,漸不如前,言路之壅塞,莫此時若。去夏星隕之災,今冬雷震之變,實是前古之所罕有,而君臣上下,恬不爲怪,視若尋常,廈氈之上,漸懈夫警惕危懼之意,朝廷之間,未聞有遇災陳戒之言,喉院應文之啓,徒拾陳談。大臣請免之箚,只循古例,而更無別樣施措,大段驚動於時月稍過之後,從而爲之辭曰,天災亦無驗矣。噫嘻,慢天孰甚焉?天其可慢乎哉?辛、壬八路之歉,旱爲之災也。近年東北之凶,水爲之災也。再昨年之失稔,雨也。昨年之不熟,風也。今歲之無實,早霜也。殿下試觀從近十年之內,何年不災而何歲不歉也?比年飢饉癘疫之慘,民殆盡劉而無遺類矣。凡人逢道傍死人,必怵然驚心,自然却立者,非但以死者之可哀,蓋以不常見之物,猝然撞前,自不得不動其心耳。今則不然,前後兩辛、壬阻飢而死者,遘癘而亡者,不知其幾千萬也。故僵屍相枕於道路,而人見之不甚爲怪,昔之却立者,撞着而不知驚動,此其每歲如此,恬以爲常也。易子食人之說,聞之古而又見於今矣。噫,殿下嘗移粟而哺其民矣,祭癘而禳其災矣,而民不被其澤,災不得爲祥者,豈非殿下事天以實之道,猶有所未盡而然耶?噫,遇天災而禱之,禮也,而猶不如齋誠於蠖濩之中,對越於方寸之地,使天心孚感,災沴自消也。値歉歲而賑之惠也,而猶不如養民於無故之日,息肩於東作之時,使農時不愆而實惠及民也。比年國家多事,經費蕩然,大禮當前,都監已設,凡厥所需,竝宜務從儉約,以爲貽謨垂裕之道焉。噫,仰答天譴,惟在聖學之加勉,成就君德,亦係經筵之得人,而近來經筵之除,便作宰相輪差之窠,臣謂另飭銓曹,各別擇差焉。且伏聞近日公事之留中不下甚多,雖緣萬機之煩,未免有稽滯之弊,而倦勤之憂,誠亦非細。以目下事言之,臺諫牌招之啓,十餘日不下,畢竟混入於休紙之下院者,而喉舌之臣,不爲陳稟,仍爲爻周,其於出納惟允之義,果安在哉?臣謂當該承旨,不可無責罰之道,其時臺臣,亦宜以此請罪喉院,而違牌於十餘日之後,未聞有一言之規警,虧損臺體,其亦大矣,當該臺官,亦宜罷職也。二曰,紀綱懈弛而民不畏法,如是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國之有紀綱,猶人之有筋脈,紀綱不嚴,則國不得爲國,筋脈不束,則人不得爲人,此宋臣朱熹之必以立紀綱三字,反復言之於南渡委靡之時者也。我朝作法旣久,人心懈惰,大官小官,恬不畏法,勅礪之敎,無日不下,而怠慢之習,去而愈甚。尊卑之序益紊,上下之分不明,此其號令不信於民心,而只欲矯揉於辭令之末,威罰不及於貴近,而惟求立法於微末之臣,政令隨的而屢改,法制從便而更革,不知紀綱之由此而益壞,而反以此爲振紀立綱之第一要道,此誠有識之所深歎,而所謂紀綱,終無可立之日也。噫,使臣之道,恩愛太重,則臣不知其恩之可感,而徒長驕傲之習,臨民之政,呴嚅太過,則民不知其德之可懷,而便生懈怠之心矣。甚至於令之而不從,威之而不畏矣,如是而何以爲國?如是而何以使民?此所謂末如之何者也。筵席之體至嚴且重,而左右迭陳,前後勦說,承宣請推而莫之可禁,大庭朝賀,禮宜肅敬,而班行失序,拜跪無節,監察呈課而猶復如前。至於堂下乘轎,禁令何如?而毋論文蔭,任便成習,便差小邑,輒乘有屋之轎,武臣之轎,尤所當禁,而厭避邊閫,圖遞不得,則肆然乘轎,自歸故犯之科。東郊腴田,全係都民之命脈,而太半爲豪勢家勒賣,廉價强取,而民不聊生。泮村一區,不許他人之入處,而猝然爲宰相子橫占,該部査報而京兆不問,此由於紀綱漸弛,人不知法之致。今雖三令五申,誅一人而賞一人,有非一朝一夕之所可得而化之者,必也。大段奮礪,一番更張,先之以信,濟之以威,無使群下弄法,朝令必行,然後方可議其振頹綱而肅朝政矣。三曰,士大夫廉恥都喪,如是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噫,人之所以異乎禽獸者,以其有四維也。四維不張,人不人而國不國,況我朝禮義立國,廉恥待臣,群下之有情勢者,必曲循其志而不少强迫,朝紳之沒廉隅者,必隨加彈劾而無所容貸。今則不然,朝家之所以使臣者,必牛維馬縶,使不得措手足,而以勤仕爲忠愨,諸臣之有所遭者,必促迫驅使,使不得伸廉隅,而以督出爲美政。上之所以待臣僚者如此,故臣僚之所以自處者,亦不自高,權要之地,知進而不知有退,睢盱之場,前覆而後不知戒,彈駁相隨而視若茶飯,譏責踏至而恬不爲愧。新除藩閫者,若遭臺言,則賭得朝家之催督而必赴乃已,身有罪犯者,難於自明,則經營金吾之一囚而白脫。卽出廉恥二字,更無可言,而世道人心,良可寒心。歷謁求官,是微末介冑之賤,鄕曲寒微之徒所可爲者,而其中自好者,亦且恥而不爲,況彼京華士族之子,搢紳知名之類,甘爲昏夜之行,而不知恥。半資半級之圖進哀乞爲辭,一邑一縣之作窠,紛競特甚,蠅營狗苟,不顧身名之僇辱,吮癰舐痔,任他傍人之嗤罵。其未得之也,崎嶇艱辛,百計巧鑽。旣得之也,便復修飾言貌,處以高亢,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士大夫廉恥如此,而其國之不亡者,古未有也。噫,科制不嚴,擧生僥倖之計,利欲在前,全無羞惡之心。濫占一第,便處以文學之士,憑藉世蔭,卽通於淸顯之塗,不知人間有羞恥事,而沾沾自喜,視同平人。噫,世所稱公道者,惟是科第一路,而今則此又無可言者矣。必也各設布幕,嚴搜書篋,如華制然後,方可爲一分防僞之道。且新定科制,出於矯弊之意,而以今番庭試而言之,初試以表賦試士,額數滿千,故濫冒之弊,猶復如前。初試若以策問取士,殿試若以表賦雙試,則京鄕俱無所失,而僥倖之路,亦可杜矣,惟聖明,俯詢而處之。四曰,搢紳間貪風大進,如是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噫,我國士大夫,素重廉隅,且惜身名,不但國有烹阿之典,人懷畏法之心,以其一犯贓汚之律,擯不與衣冠之列。貪官汚吏之子,亦無婚娶之路,故雖非有氷蘗之操者,亦皆有所顧惜,不敢染手於公物。近年以來,國法漸弛,而操縱之權在下,人心無忌,而貪默之風日甚,乍莅雄藩,則第宅田園,便作豪貴之家。一經腴邑,則衣服器用,猝免寒士之樣,十手所指,馱運相續,猝然富厚,用錢如水,赤面對人,詑其居官之廉謹,白日宣驕,少無中心之忸怩。只緣言路永塞,人無雌黃,故安享富貴,以終其世。或有不幸而爲人所駁劾者,則一査而優免罪罰,再査而淸脫無餘,宰執輒訟其冤枉,銓曹又加以收錄。不但無禁錮之法,反啓其驟進之路,官庫累萬之貨,白地取來,而擢用之不暇,雄藩兩載之捧,一芥不遺,而流蔭於子孫,如是而國有法乎?古之所謂苞苴者,卽微賤者之餽要路,而今之所謂苞苴者,殆無限節,位或肩隨,而權勢差勝,則絡續載送,以爲固結之資,彼武閫蔭守之以此爲生活者,尤何足道哉?濫用公貨,便是貪墨,內官外職,固無所間。職在度支,律己不嚴,則子弟驕橫,市民或至於呈訴,一典戎務,久而如家,則造成百物,該監不勝其責應,彼微官庶僚之得一邑而染指者,固不足道也。以臣所聽聞,何者爲不廉,何者爲貪墨,某人爲某官而買某坪,某人用某貨而取某舍者,亦豈無其人?而未敢以傳聞之說,遽進於殿下之前。殿下如欲矯此弊焉,則另飭銓曹,擇用淸愼之人,而又不可不抄置繡衣,逐年發送,以明其黜陟之典。若或歲飢民困,廚傳有弊,則雖不發送,亦宜依例抄置,以爲外官懲畏之地也。凡以貪婪,入於繡衣及臺臣之啓者,衆所共知,挾私誣人者外,雖淸脫於行査者,一切外任,更勿擧論,作爲令甲,遵行勿失,則恐亦不爲無助也。惟聖明,裁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益宜勉焉,所陳者依施。爾其勿辭察職。
1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式暇〉。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朴混源〈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下直,沔川郡守李普春。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持平黃景源、趙載德牌不進,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今日拜表時,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慕華館査對時,政府西壁,不可不進參,而右參贊徐宗伋,受由在外,左參贊鄭錫五遭服制,纔經成服,令本院牌招進參云。左參贊鄭錫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參贊鄭錫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査對時,不可無政府西壁,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普昱曰,三使臣留待。
○傳于李普昱曰,引見于宣政殿。
○慶尙左水使狀啓,興海等郡驛奴朴自隱、老味等渰死事,傳于李喆輔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喆輔,以嘉禮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二房郞廳尹心宰,三房郞廳李顯行,昨日政,移拜外任矣。其代,以前郡守尹得重,前縣bb監b朴斗益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尹得重、朴斗益爲副司果。
○李喆輔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三揀擇後,器皿等物,自都監,當爲造作,進排于別宮,而其間日期甚迫,決無及時造出之勢。就其中緊急飯器諸具,則曾前自尙衣院進排,其餘自都監追後造成進排矣,今亦依此爲之乎?惶恐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bb調b意啓曰,本都監擧行凡事,極其緊急,工匠推捉,物力收合之際,自今日當爲始役。監造官一員,今日爲始,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冬至陳賀諸道所封箋文,開拆看審,則全羅左水使兪胄基所封箋文,皮封踏印,誤踏於中間,有違格例。定州牧使尹敬龍所封箋文,印跡漫漶不精。蔚bb珍b縣令申命式所封箋文,體樣狹小,所踏印跡熹微。南陽府使鄭來周所封箋文,皮封紙中間,大有刀割之痕,所見未安,殊欠敬謹之意。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權崇削黜事,承傳啓下矣。放送後仍爲削黜之義,敢啓。傳曰,知道。
○十一月初七日未時,上御宣政殿。冬至兼謝恩三使臣,留待引見入侍時,正使綾昌君橚,副使戶曹參判柳復明,書狀官兪宇基,同副承旨李喆輔,假注書朴混源,記事官南彦彧,編修官李昌碩入侍。進伏訖。上曰,今番則循例謝恩之行,故別無可言者,而卿等須爲其所當爲者。橚對曰,循例節使,必無他事,而彼中事,有不可知,何可預度乎?復明曰,今行元譯輩,因使行之頻數,銀貨不足,八包不得備去,至有空手而去者云,是固可慮矣。橚曰,東宮嘉禮,將爲過行,而臣以宗親之臣,不得參見盛禮,下懷悵缺,不可盡達矣。橚曰,今行,上通事多受尙方貿易,而因戶曹判書之交遞,原價未及受出云,從速出給之意,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謂橚曰,卿之此行,其再乎?橚對曰,再矣。臣聞副使亦再次入去云矣。上謂復明曰,然乎?復明對曰,臣曾於乙巳年,以書狀官入去矣。上曰,須好爲往來焉。因各賜暖帽一件。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病〉。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牌不進,傳旨未下,一員未差,持平黃景源、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副校理李昌誼,因大臣箚語,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啓曰,右副承旨鄭履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刑曹判書李宗城,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有命,而校理金尙迪,受由出去,副校理李昌誼,陳疏徑出,玉堂上下番俱空。副學金尙魯,校理韓翼謩,竝卽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喆輔曰,玉堂牌去來,申飭。
○以應敎閔百行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喆輔曰,只推,卽爲牌招。
○李喆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下番,見存七員內,副提學金尙魯,纔已牌不進,應敎閔百行牌不進,傳旨未下,校理金尙迪,以身病,陳疏受由,副校理李昌誼,以情勢難安,陳疏入啓,修撰元景淳,以在外過限,禁推傳旨捧入,副修撰尹光毅,受由在外,臣翼謩,獨爲入直矣。今日晝講命下,而上下番不得備員,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下番不得備員,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今則上下番已備,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備,置之。
○又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無進參之員。除在外、都監進去外,知經筵鄭錫五、趙觀彬,同經筵李周鎭,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今已備員,而知事、同知事皆違牌,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開講命下後,不卽擧行,事極未安。知經筵鄭錫五、趙觀彬,同經筵李周鎭,竝更牌招,知經筵閔應洙,雖以都監進,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晝講時刻已過,而講官不備,今日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兪健基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大王大妃殿進上公洪道臘肉山豬一口,今日來到本院,而體甚瘠小,不準尺量,不得已退送,使之改備封進,而莫重進上,如是體小,事甚未安。本道監司及當該封進官,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各陵殿冬至節祀時,本寺案付熟手,額數不多,故依前以五部熟手,推移添付使役矣。自南部定送熟手張命先,而安興君埱,稱以隷屬,不但執留不送,捉致本寺,該吏及所任熟手等,私自重治,仍囚其家云。陵寢祭享,何等至重,而不識事體,如是橫恣,誠極駭然。此而置之,國法將不得行,而祀典亦必有苟簡生事之患,安興君埱,罷職不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鄭履儉疏曰,伏以臣日前憲疏,以臺官牌招啓辭,以休紙還下,而本院不爲陳稟,仍爲爻周,大加非斥,至請責罰,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其時武所承旨,以監試事請牌,而啓草乃下於試事旣過之後,則雖欲陳稟,實無可據之辭,而問備之罰,至及於已遞之同僚,臣以其時本房,亦嘗在院,則人言之來,其不可獨爲晏然也,決矣。玆敢不避煩猥,略陳事實,伏乞聖明,亟命加臣郵罰,以爲人臣不職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判書閔應洙疏曰,伏以臣於經筵之任,自知萬萬不稱,而前後累叨,怵迫嚴命,雖未免黽勉趨承,每當開講,挾冊登筵,一無裨補,徒事充位,循省惶愧,若無所容。今者憲臣之疏,乃以經筵之不擇,辭意極其嚴峻,至請另飭擇差,臣於此,尤不勝瞿然慙悚,罔知所以自措。都監事急,雖不得不往赴祗役,而華銜在身,恧蹙方切,此際開筵有命,而諸僚方皆撕捱,召牌儼臨役所。臣嚴畏分義,雖此趨詣闕外,而顧今臺議方張,情跡臲卼,虞旌之招,決難抗顔祗承,玆敢冒死,略暴危懇。伏乞聖慈,曲垂諒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嚴官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副校理李昌誼疏曰,伏以臣之區區情病,豈有束帶供仕之路?而近因館門長鎖,經席久停,前後聖敎,諄懇嚴截,臣於是,感激怵迫,承命持被,已有日矣。卽伏聞右揆箚論尹顯東事後,不言兩司之失,至請譴罷云,臣不勝瞿然之至。臣亦向來,乍叨諫銜,伊時旣因筵敎,廟斥至於陳疏自引,則今於相箚聲罪之下,有不容一刻晏然於直次者。昨緣門鑰已下,控籲路阻,卽者晝講有命,而待勘之蹤,末由抗顔登筵,忙進短章,仍出禁門,擅離之罪,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勢之萬分危蹙,亟命重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戶曹判書趙觀彬疏曰,伏以臣於度支重務,實無一分稱塞之望,而只以都監,義不敢辭,雖纔黽勉膺命,然當俟嘉禮過後,卽申必免之本情,而臣旣例兼惠廳堂上,則玆前所帶主管之任,宜在應遞之科。乞命廟堂,照例,稟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廟堂,稟處。
○戶曹參判柳復明疏曰,伏以臣朝辭北宸,夜宿西坰,瞻望雲天,祗增耿結,所叨本職,義在應遞,玆從縣道,冒上辭本。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許鐫遞,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副護軍李日躋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逖違軒陛,誠不自意,記識之眷,不遺疏遠,奬拔之敎,追念平昔,其所以形於綸綍者,一之已過,再斯愈濫。曾未幾,擢秩之恩,又特出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於是,惝怳震惕,但有感涕,循省本末,誠莫知其何以致此也。念臣樸遬譾劣,百不猶人,輪翮無奇,墻壁靡依,而方其壯盛之齡,性褊志銳,或不知裁,亡母遺戒,過加憂憐,勉之以摧剛爲柔,常欲處之於人所不競之地。臣遂較絜恩義,斟酌公私,一疏自暴,備陳情懇,天聽孔邇,至降爾之情理,予亦惻然之批。臣旣得之於君父,庶不負臣母眷眷之意,遂乃逡巡遜避於言議之地,寅緣推排輥而躋於下大夫之班,涯分旣溢,愧懼冞積。恩山德海,其所欲酬報萬一者,惟不以燥濕險夷爲擇,容可以黽勉殫竭,自效微勞於米鹽芻牧之間,少贖從前逋慢之愆。此心耿耿,皦如彼日,而若其供世而應俗者,則特乘流平進,寄身於淸濁可否之間,聊以婆娑而已。至於向年備郞之特除,賓筵之猥忝,亦不過聖朝一時之誤恩,而臣方以榮爲懼,出多入少,有時回想,曖若昔夢,而豈曾料于今十數年之後,眷顧之私,猶軫此郡邑,糞土之賤,丁寧開示,似若垂憐於淪落不偶gg遇g者然?臣是何人,敢當此數,搢紳傳誦,誇爲盛事,而臣則自不覺四體投地,五內失守,殆不知華衮之可榮,而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且念朝廷官爵,孰非難愼?而顧此二品之秩,古所稱命德之具,以君父之尊,不爾汝而呼之,則其器數之重,禮貌之尊,居然可見,授受之際,尤兢兢焉,不宜人人而濫畀也。固自較然,收還之請,卽發於筵席,亦可見公議之嚴,一兪偶靳,數啓旋停,而方帶外符,號籲路阻,只自隱默而徊徨矣。今因攝价之新命,繼有軍銜之例付,雖義在往役,不敢言勞,而若論其班聯,則依然自居於小卿,崇高之級,其所褻名器而辱朝廷,固已大矣。仍伏念我聖上,以至明臨群下,顧今朝廷,夙夜之賢,以名次則先於臣,以聲譽則優於臣者,錯落相望,而如臣之資淺而望輕,旣乏可奬之才能,又無可紀之勞閱,而一朝雍容,從州紱而驟玷於金紫之班,則人將目笑心訕,而其仰累於則哲之明者,亦豈細故也哉?此臣所以循墻怵惕,遽不敢唐突而抗顔者也。輒冒死罪,仰干宸聽,伏乞聖明,亟收臣新授之資,以重國典,以嚴官方,豈獨微臣之私幸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陞資,其亦晩矣,勿辭焉。
○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才短鑑識,病痼風眩,當事每患健忘,臨政輒致做錯,日昨齋郞末擬,卽是亞僚,從妹壻邑宰末擬,又是郞官妻兄,而臣旣全昧其族系,只憑耳剽與案簿,未暇審問,率爾檢擧。過政數日,殆因人言而覺之,至於提擧,雖異實職,亦有誤擬之事,幸而天點不及,而臣之疎謬之失,種種難掩,何敢自諉以無情,而晏然蹲冒於銓選之任乎?且臣再昨夜,退自政廳,重感寒疾,失攝致添,方在昏痛不省中,今日起居,竟闕趨造,臣罪尤萬萬矣。玆具短章,略暴危懇,伏乞聖明,亟命將臣辜犯,竝賜勘處,一以嚴政格,一以肅朝儀,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此一時做錯,其何撕捱?卿其勿辭行公。
○校理金尙迪疏曰,伏以臣屢千里遠役之餘,種種病作,豈有强策職事之念?而適會館僚不齊,講筵久停,以致日前筵席,誨飭諄切。臣於其時,親承玉音,新除之下,除非疾病之大段難强,則分義道理,不敢言私,黽勉承入,累日持被矣。自昨素患疝痛,挾冷發作,有時衝格,若將垂絶,以此痛勢,實難自力,而身在直次,禮重起居,雖不得不扶曳參班,粗伸微忱,而其痛楚不成儀之狀,禁中諸人之所共覩而憐悶者也。罷還之後,一倍痛劇,委頓不省,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倩構短章,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許鐫遞,俾便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bb甚b。臣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一陽初復,萬分回蘇,此誠聖人體天行健之時也。臣於頃日夜筵,仰聽聖敎,惕然有警動振作之意,天人交感,若有自然而然者,臣心懽欣,若有得也。顧臣情跡所拘,旣不能仰贊盛休,大庭候班,亦不得進參,臣之罪大矣。大臣者,所以處具瞻而董百僚者也,苟以非道進,則其身不正而不可以正人,臣若藉口於往役之義,而仍以蹲據於必遞之地,則其非道孰甚焉?從前所遭姑毋論,寅緣媒進之嫌,又是一重公案,前後恩旨之下,卒無以奉承,慢蹇之誅,尤無所逃。伏乞亟遞臣職,因治臣罪,以幸公私焉。臣方引義乞遞,宜不敢干與朝議,而旣有所懷,不敢隱也。臣向承筵敎,若以互對爲病,夫王者用人,惟才與賢是取,物色排議,誠若苟且。然今日黨禍,生於一進一退,救此之術,不得不出於參用,參用之政,不得不歸於互對。孔子曰,不患寡,患不均,參用互對,乃所以均之也。今之議者,以互對爲非,其言若可喜,然其實則不過以好惡同異,爲用舍,終必歸於一進一退而已矣。互對之政,行之已二十年,其利害得失,與從前一進一退時,果何如也?抑丁未以後,聖上之所倚仗,廟堂之所簡拔,惟平緩者是取,夫人各有所長,平緩者未必皆賢,不平緩者未必皆不賢。今雖稍廣其規模,毋論平緩不平緩,隨其人地而竝用之可也,而互對之政,斷不可已,此蓋臣所受於臣兄者,若以此爲病,則臣之術窮矣,臣將何所藉手,以仰裨平明之治哉?伏願殿下,深留聖念焉。經筵之停廢已久,此群下之所共憂嘆者,而今幸聖心奮發,有催促新錄之命,善端之發,對揚爲急。主圈之臣,雖有些少嫌端,所宜卽出應命,有以贊成殿下炳燭之誠,而副提學金尙魯,强爲撕捱於定式嚴飭之後,將使火燃泉達之聖心,自歸消沮,此豈忠義之道也?臣謂金尙魯,從重推考,使之劃卽擧行,宜矣。尹顯東之事,乃其不幸,非其罪也。然遭人倫罔極之變,渠旣不以平人自處,則其子之不宜擧論於至重至嚴之選,國論所同,而臺閣之臣,熟視而不言,至使大臣,不得已言之。今日士大夫,忍於負殿下如此,臣實痛心也。且禮曹京兆堂上,雖曰不察,其在重事體之道,宜不止於問備薄罰,而臺閣,亦不肯言之,臣謂前後耳目之官,一倂罷職,以愧其心,宜矣。築城,國之大事,城郢城囊,《春秋》書之,誠以糜財動衆,所關重故也。近者江都之役方張,而又聞有都城、蕩春城之議,三大役之一時竝擧,無乃太紛紛乎?連珠城,兵法所忌,蕩春之築,決不可爲,至於都城,隨毁修築,誠不可已。然每當修築之時,該軍門將校,率匠手赴役,而布出於兵曹,米出於戶曹,故視同官豬腹痛,惟以延拖爲事,所築小而所費大。臣謂自今各軍門,專爲擔當,自戶、兵曹,算摘每十步米布各幾何,參酌顧助,宜矣。且每年潦節,城毁一步則增築二步,城毁十步則增築二十步,如此十年,則可以成完城矣,乞命依此定式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論批旨,亦諭首揆,卿何一向撕捱?所陳副學,依施。其他,登對時當下敎矣。卿須安心勿辭,體此意。日次在近,一體登對,聽我面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弼善李光運疏曰,伏以自頃春夏以來,臣之跡,不離於銅龍洊雷之間,而乍出旋入,今又蹈磨驢之步,有若胄筵勸講,非臣莫可者然。臣誠素質譾薄,舊識荒落,顧無以開發聰明,裨補溫文,蔑效之實,已著於屢試之餘,則伏惟聖明,奚取於臣,而誤恩之稠疊,乃至於此耶?上累聖簡,下慙愚分,徊徨恧蹙,輒不敢冒昧承膺,而抑臣素患痰癖之病,已成三十年痼疾,每於秋冬之交,輒有死生之憂,至於今年,則尤有甚焉。數朔沈篤,幾殊僅蘇,近又疎於醫治,而失善護之方,乖於飮啖,而忽小愈之戒,前憊未復,客沴易乘,舊祟更肆,別症添㞃。膈喘則如行鉅吹筒,而頭目欲裂,肺嗽則若決石崩砂,而腹背如碎,頃刻之間,若將殞絶,而其他腰脅之牽疼,肢體之拘攣,飜盆之汗,轉磨之暈,種種危惡,難以悉擧。試以百藥,寸進尺退,今過一望,乍歇還劇,眠食專廢,氣息㱡㱡,以此病狀,實無自力强起之望,浹旬恩除,尙稽趨承,至日候禮,竟獨廢闕,病裏惶縮,若無所容。臣嘗見古人辭職之疏有曰,人臣無病而欲偸安者,欺也,有病而隱忍不言,以至曠官者,亦欺也。今臣之陳病丐免,亦非敢占身便也,爲私計也,只欲逭曠官之罪,而得免於欺君之科耳。伏惟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所苦之一切難强,諒臣所辭之非出假飾,亟許鐫遞,俾便調息,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於病伏中,竊有耿耿愚忠,敢此附陳,惟聖明,留神焉。惟我春宮邸下,玉質天成,睿學夙詣,誦讀如響,而音節靡𲁮,容止安重,而器度凝靜。臣於前後侍講之際,未嘗不讚歎欣聳,成就之盛,拭目以竢,而臣卽病遞,不復登書筵久矣。其間進益之效,必不翅倍蓰於向來,而大婚旣定,吉日將卜,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區區愛慕之忱,益不自勝,而仰惟殿下止慈嘉悅之情,又豈有窮已哉?身敎之篤,昔非不足,而耳提之誨,今宜益勤。伏想晨夕定省之餘,朝晝趨侍之際,其所警咳而誘掖之者,有非外臣之所敢知,而竊聞書筵之停,殆過數旬。睿候欠安之初,固不可不乍命權輟,以盡調護之方,而天和旣復之後,又何可一例曠廢,以貽間斷之歎乎?此臣之所竊悶也。薰陶莫切於躬修,觀感必速於目染,殿下之所爲,邸下必爲之矣,殿下之所行,邸下必行之矣。三晝法講,廢至終年,一番召對,始在近日,雖以我殿下高明廣大之德,緝熙粹盎之學,猶不無十寒一曝之憂,況我春宮邸下,弱齡初學,安得無一簣虧仞之慮乎?歲月流邁,如川之不返,若過數朔,睿算恰滿十歲,惜陰之功,寧可忽也?顧今一陽來復,萬品回蘇,在天爲生物之機,在人爲向善之端。伏惟殿下,仰體天心,克遵時義,聖學益進,聖德益新,推其躬行心得之餘,以及我春宮邸下者,當有以益惕於今日,而不能自已矣。臣不勝眷眷祈望之至焉。抑又念帝王家學問,固當以經傳爲準的,亦必旁究史籍,使歷代家國之治亂,前古后辟之賢愚,瞭然於心目之中,以之存監戒、博聞見,俾爲一生受用之資,故長德先輩之必以此建請,以備沖儲學習之具者,良有以也。曾先之《十九史略》,上自三皇五帝,下至五朝gg六朝g六季gg五季g,聖狂庸哲之辨,隆衰興亡之跡,歷歷指陳,靡不畢載,卷帙簡約,評論詳密。童年初學之程,無逾於此,而庠塾誨蒙之要,必先於斯,況帝王家敎胄之政,不可不以史學,爲經學之次,則沖歲兼講,此實簡便。惟我邸下,開春以後則召對一節,不容偏廢,而進講冊子,預當稟定。愚臣區區之見,謂宜以此一冊,下詢師傅,及今磨鍊,恐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是矣,所陳當問于大臣矣。爾其勿辭,察職。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向旣自任行止,罪在罔赦,將又徑情往來,益所惶隕,短疏自列,恭俟嚴譴,而伏奉聖批,不惟曲賜寬貸,至命以賜奠給馬,臣誠且悚且感,不知所出。擬伸微懇,乞卽收還,而臣喪威震剝,形存心死,宿疾交攻,昏綴不省,又臣老母悲疚之餘,感寒甚重,彌留多日,神氣大損,臣憂撓煎迫,數行文字,亦未暇成,今始冒陳焉。竊念澆奠與騎驛,俱出異數,固非人人所敢當,而挽近以來,朝家優禮大臣,此事便似成例,故臣於年前,亦嘗猥蒙,而未敢爲應文控辭計矣。今臣旣屛鄕里,拜辭反面之儀,將未免竝闕,則罪固難逃,況其敢比同在朝,混被殊典乎?且臣方子喪在殯,未可行殷祀於先墓,則尤不敢虛受恩奠,揆分度義,俱難冒承,不避瀆擾之誅,敢此控籲。伏乞聖明,俯垂照燭,亟令收回前命,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待大臣之例也,卿須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坐〉。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夜四更五更,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李喆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持平黃景源、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副提調臣兪健基啓曰,冬候乖常,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眩氣亦差間乎?臣等久未入侍,且有稟定事,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今日日氣如此,待下敎入侍,宜矣。
○兪健基啓曰,左承旨韓師得,左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啓曰,京兆久無行公堂上,詞訟劇務,積滯可慮。左尹吳光運、右尹權𥛚,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啓覆當前,秋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李宗城,昨日違牌,今日又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以判義禁李箕鎭陳疏未及承批,不得爲之。明日以弦日,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提學金尙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普昱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廳尹心衡,方在鄕家,病難上來,再次呈狀。今姑遞改,其代,弘文館應敎閔百行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禮曹參判李周鎭疏曰,伏以臣空疎譾劣,百無肖似,前後忝叨,罔非逾分,尋常愧懼,若隕淵谷。至於經筵之任,尤豈有一分承當之望?而執守不固,循墻無路,隨行逐隊,殆及一朞,旣蔑絲毫之補,徒積尸素之誚。迺者輪差之斥,果發於司直之地,至以另飭擇差爲請,臣於此,竊不勝瞿然慙恧之至。君德之成就,亶在經筵之得人,誠如憲臣所云,如臣學識之魯莽,苟然充位,今此二字之目,政指臣身而發,在臣自靖之義,宜俟鞶帶之禠。此際開講之命,適下於久停之餘,召牌荐降,非不欲竭蹶趨承,仰聆英音,而臺墨未乾,公議方嚴,連犯違傲之科,揆以邦憲,合被重譴,惶隕震惕,益無所措。玆將肝膈之懇,仰瀆崇高之聽,伏乞聖明,俯賜鑑察,亟遞臣經筵之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重臺議,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1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病〉。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星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暈。
○下直,積城縣監朴泰寧。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持平黃景源、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李喆輔啓曰,刑曹判書李宗城,連違召命,今日又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俊一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普昱啓曰,卽者校理韓翼謩,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次對罷後,日已昏暮,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大將,以御營大將兼察事,命下矣。御營大將朴纘新,卽爲牌招,以爲聽傳敎之地,何如?傳曰,知道。
○李普昱,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李光運,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編修官李昌碩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昨夜,因首相書示,伏聞筵中有縷縷誨諭,今又史官,臨宣特敎,惶恐感激之極,莫省所措也。臣之昨日違命,實緣賤疾難動,不但情勢而已也,容俟呻痛之定,更以一疏申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副提學金尙魯疏曰,伏以臣以格例則有萬難進之義,以才分則無一冒應之勢,疏籲再上而未蒙矜許,責諭特降而不知轉動,積有違召,罪在方命,泥首震懍,惟願遄被威譴。卽伏見大臣箚本,以臣不出,咎責甚嚴,問備薄罰,見恕太過,臣於此,尤不勝慄慄悚惕之至。夫辭受去就,殆似冷暖,其可强其不可强,當之者自有一副當商量,人雖謂之强而未必謂强,謂之非强而未必不爲强,如虞人之非其招不往者,固非出於强也。以他人而泛論之,則亦安知不曰强爲也?況爲人臣而不能忠愛,使君心而自歸消沮,果如大僚之言,則臣之罪,雖千死萬死,有餘責矣。有臣如此而不伏鈇鉞之誅,則將何以彰其罪哉?方今法講之輟,恰踰半載,群下憂歎,正在於此,而如欲經席之備員,則舊錄諸人,猶有餘矣。嚴飭督出,自可濟濟,如欲新錄之速成,則林立才彦,可合主圈者,不患乏人,而今乃姑捨是而責之於不當責之臣,有若非臣莫宜完圈者然,此則臣誠未曉也。昨接小報,開筵有命,聖心之開發,臣竊仰之,自不覺聳喜起立,而咫尺之守,旣難變回,待勘之蹤,未承處分。嚴召儼臨,又犯逋慢,只推之恩,輒出格外,渥愈厚而罪愈甚,情益窮而跡益蹙,此亦臣之命也。倘蒙殿下,下臣司敗,勘以當勘之律,俾爲群工戒,則公私豈勝兩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臣以蹤地則甚危臬,以情私則至悶迫,其勢決不可供仕,虛縻館銜,垂閱三朔,前後辱天牌者,無慮十數次,惟願遄被誅譴,亦不可得,惶懍迫阨,罔知所措。乃者特敎,嚴召荐降於一日之內,臣於是,情窮理極,冒沒入肅,廉隅放倒,已不可言,情理迫切,實難自抑,須資僚員,旋卽出來矣。再昨開講之命,特下於涉秋久停,群情憂菀之餘,臺史之賤,皆知欣聳。臣雖甚不似,職忝經幄,徒循私情,不思所以對揚,實非義分之所敢出,遂乃忍捨病母,竭蹶入來。適又知事不備,成命寢而不行,是則聖主非不勤勵,群下多故,自未有以奉承也,可勝恨哉,可勝嘆哉?念臣兩夜鎖直,憂思百端,闕門下鑰,家信不接,則繞壁徊徨,申朝不寐,營魂搖搖,不啻一夕而九升,有如許私情,欲持被淹宿於禁中,豈理也哉?固將遲待數日,申請歸護,卽聞母病,自昨夕,猝然添加,肌熱而頭疼復作,膈痞而嘔逆轉甚,粥飮亦廢,神氣又不能收拾,證涉再感不輕,而重臣一得此報,心神飛越,不能頃刻按住,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仁恩,曲加哀憐,亟許鐫遞臣職名,俾臣得以任便救護,以伸至情,仍命所司,重勘臣擅離職次之罪,以勵臣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十一月初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行判敦寧趙尙絅,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李宗城,左尹吳光運,禮曹參判李周鎭,左副承旨鄭俊一,應敎閔百行,假注書朴混源,事變假注書李星慶,記事官南彦彧,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在魯曰,冬候乖常,霧氣連日,聖體若何?上曰,冬霧如此,甚悶。在魯曰,眩氣近不復發作耶?上曰,差勝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向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今日雖入侍,日氣如此,且予之精神不逮,氣運亦似不平,奈何?在魯曰,昨日藥院啓辭中,有稟定事云者,蓋欲仰候東宮眼眩之症矣。上曰,聞多讀書,則輒患眩云,似是厭讀而然矣。年稍長則自可差勝,今不可猝然藥治矣。在魯曰,必使醫官,頻頻入診,審得氣稟,何如?上曰,年雖幼弱,體甚壯大矣。上又曰,向亦有下敎者,似或過於食治而然矣。在魯曰,飮食過節,易致傷損,須加節愼,何如?顯命曰,兒時厭讀,固無可怪,而第恐眼眩之症,或有源委而然,必令醫官頻診,似宜矣。諸臣皆曰,大臣所達誠然。頻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予意則以爲入診,亦似無益矣。在魯曰,世子氣稟盛壯,而多進飮食,恐似虛乏而然矣。上曰,諸葛亮食小事煩云,而予則所噉甚小,而猶能如此,食小亦無害矣。上又曰,世子雖肥,而能與體相稱矣。諸臣皆曰,雖然,另加補護,誠好矣。在魯曰,肝腎經藥,則雖不可輕試,然使醫官頻頻診候,宜矣。上曰,予思得肥兒丸,而未知首醫之意如何也?在魯曰,肥兒丸,不但肥兒而已,亦能殺蟲,去濕調胃,首醫亦言肥兒丸爲好云矣。宗城曰,臣曾見世子,顔色微黃,脣色亦不丹,或慮有病源而然矣。向來書筵時,詳察神色,則大勝於前夏間,誠萬幸矣。上曰,今則大壯盛矣。顯廟在東宮時,體甚碩大云,今不敢比之於昔日,而亦似有相類者矣。顯命曰,世子雖碩大,年未滿十歲,此時厭讀,不是異事,眼視若非有根之症,則幸不可達。宗城曰,頃日進講時,世子頗似不堪矣。上曰,以卿等家子弟言之,未十歲兒,裝束讀書,安能不然乎?世子,以帝王家兒,體旣碩大,且能裝束讀書矣。上曰,世子不言于予,言于醫人曰,眼視有時或然云,大抵眼視有眩氣時,則或如此矣。宗城曰,此無乃近視乎?上曰,予亦近視矣。宗城曰,諸臣中,亦有近視者,左相李德壽、徐命均,皆然矣。上曰,是無傷也。宗城曰,雖然,不可不令醫官數診,亦宜勸課讀書也。寅明曰,醫官便是殿下家奴,須使頻診,以知氣稟,宜矣。上曰,以予所見,終似尋常,從當從容下敎矣。宗城曰,王世子政當沖年養德之時,講院之官,所當以頻開書筵,有所陳請,而頃日講院,以風聞微感之候,直請書筵之頉稟,事甚不當矣。上曰,是果非矣。當該侍講院官員,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國家大禮,不久當行,臣等不勝慶抃之忱矣。上笑曰,世子甚壯大,予不gg亦g喜大禮之漸近矣。寅明曰,天下,安有如許莫大之慶乎?然殿下宜軫垂裕之謨,凡事務從儉約,以盡躬率之道,何如?上曰,予豈不亦念之乎?卿言誠是矣。上又曰,法講久不行之,故昨日欲爲之矣。因知事之不備,未免停止,誠諺所謂無醬辭羹,予心自笑之矣。上又曰,卿等知予苦心矣。有時自警,不覺蹶起,雖有眩氣,豈或忘民?頃者金尙迪所陳同寅協恭之說,實忖予心,予之苦心,今豈或變?廟謨第議之。寅明曰,陽復之初,晝講有命,群下莫不欣慶,而經筵官,以臺疏輪差之說爲嫌,皆違召命,終不入侍,使聖上開講之盛意,沮而不行。雖其引嫌有辭,而事體終爲未安。經筵官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新錄急矣。副提學金尙魯,別爲重推督出,今明日使爲之,似好矣。卽今玉堂行公者,甚爲數少,而嘉禮時又多有加資者,新進文學之士,亦方濟濟,不可不趁今爲之矣。上曰,嘉禮時,多加資者乎?顯命曰,然矣。李天輔、閔百行,皆將爲堂上矣。上曰,依所陳,從重推考,催促,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今年失稔,畿農尤甚。若至明春,則民間形勢,必難濟活,且冬暖如此,癘氣又當更起,根本之地,不可不各別軫念。自前如此之歲,或有減大同之規,且國有大慶,宜因此時,特加軫恤,以示與民同歡之意矣。上曰,救民之政,豈待國家之有慶乎?首揆之意,以爲何如?在魯曰,明春則飢民,必將盡輳城中,且冬霧如此,癘氣又當熾盛,軫恤之事,誠急矣。上曰,今歲非不降雪,來卽消融,日氣如此,朝象又如此,予之心氣,亦不如前,胸中甚沓沓,如有物凝結者然,雖批答文字,亦難爲之。向者醫官言帝王家晩來,例有躁症云,予今亦有眩氣,誠可悶也。寅明曰,凶年每有減大同之規,而秋大同,旣已捧納,春大同減給,似好矣。上曰,此是應行之例也。寅明曰,辛、壬癸年,皆爲之矣。上曰,大同之減,似不爲實惠矣。宗城曰,減大同,則小民之有田土者不多,專爲豪右家所利,不如減給軍布米。仍使惠廳,劃給各司所捧軍布米數,似爲實惠於小民矣。上曰,卿言正如予意矣。予向觀交河有大坪,問于承旨趙命臣,則對言彼皆京士大夫之物云矣。宗玉曰,軍米布減給誠好,何必更爲劃給惠廳米於各司乎?宗城曰,大抵人君,遇災當施蠲減之政,若國有慶而蠲之,則是豈恤民之政哉?俄者大臣所達,似不然矣。上曰,予且譬言卿等,或有婢僕飢餓將死者,而欲待子女之有慶而救之,則此豈道理乎?宗城曰,聖敎誠好矣。光運曰,《詩》云哿矣富人,哀此惸獨,發政施仁,宜先窮民。減大同則利歸豪右,而小民不見實惠,減給軍米布,似合於軫恤之道矣。周鎭曰,遇災蠲減,雖爲恤民之政,而大同出稅,多在豪右,雖有蠲減之命,利歸豪右,小民不得實惠。李宗城所達之言,是矣。若以軍米布,分數除減,則實惠之及民,似勝於減大同矣。在魯曰,軍米布則尤甚邑、之次邑,旣皆減之,更減誠難矣。上曰,兩班,獨非吾民乎?寅明曰,實惠雖難及民,朝家宜示不忘民之意,或如壬子年春等大同退捧之規,則亦似好矣。至於軍米布,若盡減給,則各司不能成樣,無以支堪矣。此雖近於計功謀利之言,亦不可不念也。寅明曰,今年亦有如辛、壬年者,南陽等邑是也。畿伯狀請,廟堂雖不許施,亦可見其慘矣。上曰,右揆亦言之。顯命曰,臣久在外,雖未知今年農形之如何,亦未聞廟堂之議,而凶年百姓,事宜加恤,而貧民富民,亦難區而別之。若如左相之言,欲減大同,則似當有節目矣。上曰,予俄已言之,而至於減大同,則與李宗城之意同,當更詳量下敎矣。上曰,右揆箚陳之事,卿等之意,何如?在魯曰,臣則於此事,有嫌礙矣。上曰,此異於本事,有何不可論者乎?在魯曰,臣於賓廳,已與僚相酬酢,今於處分警飭已久之後,未知其必復加罪。曾於壬午年,雖有臺啓拔單,而禮曹、京兆,則臺官大臣,皆無論罪之事矣。寅明曰,右揆之箚,雖出於血忱,臣意則其時臺官甚多,一竝坐罷,則兩司幾乎一空。且戶判、訓將,皆是重任,而所坐不過一時不察而已。罷職亦重難,然大臣箚論甚重,其在事體,不可置之,或更重推,收殺爲好耶?上曰,右揆之意,何如?顯命曰,揀擇事莫重,其時不言者,可謂不負國乎?當該堂上,雖曰不察,旣拔揀單之後,則受其單者,爲法受罪,然後可以懲後,且得國體矣。上曰,大臣所達如此,不可仍置。耳目之官,大臣已有箚陳,宜施焉。禮曹、京兆堂上,亦爲罷職。〈出擧條〉上曰,訓將姑勿出代,御將兼察。〈出榻敎〉上曰,互對事,卿等第言之。顯命曰,頃日尹得和則不以蕩平爲非,故臣以爲好消息矣。近日臺臣,以互對爲斥,而凡朋黨之弊,一轉而傾軋,再轉而殺戮。若如黃景源之言,則終至於一進一退,而傾軋之極,轉而至於殺戮矣。參用互對,實爲救此之術,故臣待罪銓長,至於三年之久,而主意專在於蕩平。殿下守之亦如金石,故今其言,不敢以蕩平爲斥,而反爲互對之說,以撓之也。景源所謂甲者乙者之說,則大抵人才,或有彼盛而此衰,此盛而彼衰者,然其中亦豈全無可用之才也?若如景源之言,則是依舊一進一退也。其流之禍,能不至於傾軋殺戮乎?昔宋元祐黨之敗,陳了翁戒章惇,以舟之輕重曰,偏載則傾,使人臣如了翁,則得不賢哉?而今景源之言,乃異於是,若如其言,則得無近於偏載乎?上下數十年苦心,亦將歸虛矣。臣之亡兄,嘗有言曰,參用旣久,則彼此周旋,一曹自然面相熟而情相通矣。惟才是用,雖是第一義,而才與不才,旣難明知,則分用彼此爲宜云,故臣之所以受而行之者也。此是臣等本領所關,而景源不敢斥蕩平,乃以互對爲言,其實參用與互對,固無異矣。上曰,統言之則參用,甚言之則互對,而參用則文字猶偏,改以竝用,可也。顯命曰,今之世道,至爲難平,若不參用,則誠無救正之道矣。上曰,若是混淪世界,固無可言,而今之世,若不參用,則必有難平者,予豈不知此乎?寅明曰,互對雖似野俗,若不互對,則偏私必甚矣。上曰,銓官若有不公者,則臺諫可bb以b言之矣。在魯曰,僚相所陳,與黃景源之本意,似不相稱矣。景源之意,蓋指其才不才之竝用而言也,非斥互對也。然若謂之惟才是用,不爲互對,則一邊盡用之弊,亦自此出矣,不如互對之爲得也。上曰,試以席譬言之,此席弊矣。易之以新,而猶以爲弊矣者,蓋緣心有所蔽而然也。今之斥互對者,無乃近於是耶?上曰,諸宰之意,何如?宗玉曰,右相所陳,誠是矣,而互對猶不如竝用之爲可。互對,改以竝用則好矣。宗城曰,殿下每責群下,以物我相忘,此似近於躐等矣。至於互對,便是私意,惟當竝用而廣取之,以盡大公之道,則自當歸於無私矣。光運曰,互對,若以人意安排鋪置,則亦當有病。《書》曰,彰善癉惡,此是康王朝言也。今日調劑之道,雖當爲互對,聊以彌縫鎭定,而若專以互對爲主,不知爲官擇人,則亦不可互對之中,惟當視其用才與不用才而責之,可矣。寅明曰,自夫參用以後,日漸就於蕩平之路,今則彼此至於慶弔相問,豈可謂之無效乎?自上宜責其擇才竝用,而使之恢公祛私則好矣。上曰,竝用、互對,予嘗不忘于心矣。顯命曰,竝用、互對,固自一說攻互對,是竝與竝用而攻之也,故臣所以有此仰達矣。臣所謂互對參用者,非謂六曹堂上、八道方伯、翰圈弘錄,皆必分數用之,惟視其才而分用之,則是謂參用矣。至於翰圈,改薦爲圈,蓋出於博選恢公之意,而今番只取四人,已是不廣,而亦且朝擠一人,暮祛一人,良可慨也。上曰,此事甚非矣。予意之以爲所當爲者,亦多見漏矣。具允明,以綾川之孫,昨年視學時,以文學被抄於講儒中,以能文被抄者,豈不能秉筆乎?翰圈多有一點者,雖未知上下番中誰爲之,而若下番爲之,則此必是慰之之意也。上又曰,具允明,是府院君之奉祀孫乎?顯命曰,以具宅奎之子,出繼於宅奎之兄,故爲府院君奉祀孫矣。上曰,府院君之孫,不能爲翰林耶?近來公字,予皆見之矣。上又曰,宗室子孫,例有所歸。李垍,是柳萬重之甥姪耶?在魯曰,垍之兄埰,爲柳萬重之女壻矣。上曰,李垍之祖,首揆似知之矣。崇品後,猶不乘軒軺,予問之則對曰,嚴畏不敢乘云,可見其操心矣。予頃見李垍,以其祖之言戒之,且勉以公心事予,而亦何必其體承也?上又曰,注書,何許人爲之乎?先王朝李泰和,年十八登第,以末擬受點矣。今番則皆是京人矣。在魯曰,新榜後,京人例先爲之,鄕人則自然居後矣。李泰和,卽是京士,且宰相之孫也。上曰,校書館外皆爲之乎?人之沈滯,予甚憫焉。勿論京鄕四方之人,皆欲用之矣。顯命曰,竊仰雨露之無私,人君豈可分京鄕內外而用舍之哉?上曰,城事當問之矣。予之欲守都城,左揆則非之矣。顯命曰,都城者,宗廟社稷之所寄,子女玉帛之所在,則守都之計,豈非堂堂正論?而古語曰,有道之世,守在四邊。雖以人家喩之,備盜之道,先守里門,里門不守,然後守大門,大門不守,然後守中門,中門不守,然後方守內窓,安有不守里門而先守內窓者耶?上曰,里門,固宜先守,而內窓扃鐍,亦豈不固之乎?顯命曰,聖敎亦然矣,而都城始築時,動八道之民,閱三朝乃成,則今不可輕議其改築矣。上曰,卿以爲改築耶?顯命曰,臣亦聞聖意之在於隨毁修補,而戶、兵曹料米布上下之規,似當變通矣。曾前都城修築時,料布,例自戶、兵曹上下,而該營將校匠手等,每以延拖日字爲事。臣意則使三軍門,專當物力,而戶、兵曹上下之規,亦不可全廢。算摘役處後,每十步布幾匹、米幾石,量宜助給,以此定式,何如?上曰,依所達出擧條,可也。〈出擧條〉宗玉曰,都城一周廻,三軍門分授,隨毁修築,而險夷相錯,若繡文焉。事役之際,處處興工,多有難便之端,而如使萬一而城守,則亦何以行號令而齊衆心乎?當初磨鍊,似出於均役之意,而此不必如此,今宜從某至某,分作三,自內分授各軍門,修築於是,城守於是,則將卒可以慣習城形,而凡事亦甚便好,些少險夷之利害,不須較論也。臣連有身病,姑未與諸將臣商確,而適有所見敢達矣。上曰,平時分定然後,可以臨亂分守,預爲分標,使之知有信地,似好矣。寅明曰,當計險夷,以夷處十五里,當險處十里,則勞逸似當均平,而第分標之時,三軍門似相紛爭矣。在魯曰,此必當初,只爲修改時工役之均平,有此段段分屬,而緩急城守之日,則似當別爲劃定,信地作三自內矣。上曰,是誠然矣。兵判所陳,誠是。都城分爲三處,劃付三軍門,使之分修似好。卿等與兩局大將,稟處,宜矣。〈出擧條〉上曰,城門,當有醮樓gg譙樓g,而西小門,以其無樓,故望見,直若一石穴矣。予以爲門,當有樓,然後方有將官所坐之處。西小門,予欲設醮樓gg譙樓g矣。寅明曰,北漢則皆有醮樓gg譙樓g矣。上曰,光熙門則丙子年先祖朝避寇之路也。西小門則金浦、章陵因山時,所由之路也。宗城曰,章陵未追崇之時,爲毓慶園,故不得出南門,而出西小門矣。上曰,光熙門,卽丙子年大駕避寇時,所由之路也。雖有門樓,而獨不丹雘云,殊可異也。在魯曰,然則光熙門,依他門例丹雘事,分付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國有道則守在四邊,而亦不可不念保障之政矣。丁卯之難,江都爲保障,丙子之難,南漢爲保障,然甲子之難,則盡棄江都、南漢,而南下公州。以此觀之,將來雖有緩急,依歸保障之地,亦未知其在於何地也。昔晉陽城,號爲善守,而董安于之治晉陽也,兵器矢榦,無不畢具。尹鐸繼之,又能爲保障之政,故當智伯之難,賴以不陷。觀此則保障,固不可不修矣。然疆埸之臣,苟不能善守四境,長江之險,與賊共之,則雖修築都城,亦無益矣。臣意以爲,今不必勞民動衆,爲此巨役矣。壬辰年間,以都城闊難守爲慮,遂築北漢,又議築蕩春城而不果焉。都城,旣慮闊大難守,而今又築蕩春城,則又將何以爲守乎?他日有警,意見各異,議論不同,則今日守都之定計,未必不撓。當此財力蕩竭之時,一邊築都城,一邊築江都,則寇敵外侮,姑無急警,而目今救民之資,何以辦出耶?臣非以都城爲不可守,而築城之役,實爲重大,都城,只令隨毁修築,似好矣。上曰,江都築城,初非予意也。江都則海便是城,何以城爲?留守頃以爲築城容易,故爲之,而今則有難停止矣。築都城事,訓將所言,予亦知其本意,非在於斥江都城役也。且予意則非改築也,不過隨毁修補,兼欲增築東邊低虛處而已,而昔在宋時,金人來則用李綱,金人去則不用李綱,予嘗慨嘆,今日豈可以彼中動靜,有所作輟耶?不棄斯民而走,予已誓于心矣。宗城曰,臣又聞將築蕩春城云,前者慮都城之難守,專意北漢,故欲築蕩春矣。今則旣以都城爲可守,則何必築蕩春耶?顯命曰,旣有北漢,又築蕩春,則於都城,爲連珠。臣雖不知兵法,連珠城大,爲兵家所忌,且城大則難守,小則易守。今以都城爲闊大,而又築蕩春,則旣不難守乎?寅明曰,江都旣無外城,則天塹亦不可恃矣。國家及此閑暇,修築都城,亦何所妨?國家財力,雖不築城,豈能久聚也?宣惠廳、經理廳堂上,或非其人,則數月之間,亦且蕩然無餘,不如費財築城之爲愈也。在魯曰,蕩春城則卑,都城則高,若都城失守,則賊必下瞰蕩春,是可慮也。若以狗蹲峯,盡入蕩春城內而築之,以爲各城,則雖失都城,可以守蕩春矣。上曰,旣築北漢,則不可不築蕩春,然何必欲速?徐徐爲之,如陶侃之運甓,可也。在魯曰,守都城及北漢,則雖不築蕩春,兩城之間,賊似不敢入矣。上曰,蕩春水門,甚虛疎矣。在魯曰,西邊水門略築之,則賊似不敢入矣。春和後,臣等當親往見之,而後議定矣。上曰,西小門,有門無樓,門名謂何?命臣混源,出問于外。臣混源,出問。兵曹入告承旨曰,門名昭義云矣。寅明曰,權𥛚,頃遭臺言,而人豈可責備?第其爲人,公平可用,不可一任其引入,故敢達。上曰,是過矣。待明朝牌招,使之察任,可也。〈出榻敎〉寅明曰,魚錫胤上疏,雖非矣,而別無意思,容有可恕,且贊善之子也。新錄當前,職牒似宜還給,故敢達矣。上曰,削職則不得入新錄乎?在魯曰,然矣。上曰,職牒還給,可也。〈出榻敎〉在魯曰,近來臺疏好隱語,多用藏頭說話,甚不是矣。趙載德上疏,似若泛論,而實有指斥,而全不明言其某人某事,殊甚非矣。上曰,頃日尹得和疏亦然矣。在魯曰,尹得和亦然矣,而此則事皆大段,而一皆藏頭矣。寅明曰,後日再疏,或可指其爲某事某人,而今則皆無明指者矣。在魯曰,此等藏頭說話,宜有一番申飭矣。顯命曰,古人疏語,亦多有如此者矣。在魯曰,翰林召試,宜卽爲之,而上下番皆違牌坐罷,上下番付職然後,可以爲之矣。上曰,坐罷翰林,竝敍用。〈出榻敎〉在魯曰,日昨兵曹判書徐宗玉上疏,有筵中下敎之敎,而閫帥訓都之或遞或否,不過一草記之事,何至陳疏,仰請處分於朝家耶?事體煩屑,兵曹判書徐宗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南兵使鄭汝稷,旣以驟陞無漸,致有大臣之言,且聞以其親年,自不得赴云,固當改遞,而李義豐都正,則乃是曾經之職,臣等亦只言其坐次稍倒而已,非以爲不合於此任。身帶禁軍別將之武臣,何可以此求遞,久而引入乎?兵曹判書送將校,問于臣,臣以勿遞督出之意言之,而乃有此陳疏,可異矣。寅明曰,都正,非緊窠,李義豐亦已曾經,遞不遞無甚關緊矣。上曰,依鄭汝稷許遞,可也。〈出擧條〉顯命曰,臣雖無似,冒居具瞻之地,則廉隅不可放倒。今番奉使,義同往役,雖不敢辭,而因仍盤礴,大有傷於廉隅,故敢有疏陳矣。上曰,予頃有所諭於首揆者矣。卿未之聞耶?在魯曰,臣於其時入侍退出後,卽以書通報聖諭矣。顯命曰,因首相之書通,仰聞聖敎矣。上笑曰,鴨水氷合,遼野塵多,故猶未能盡滌前心而來耶?何不改之乎?顯命曰,今番使行,彼國所以優待者,蓋以皇太后、皇后方物封進故也。回咨中所謂尤見悃忱等語,亦以此也。今番則因李樞在彼中,先爲探報,故得以預備矣。此後皇帝更有此行,而若無預報之事,則無以詳知預備,而今番事,已成前例,違越則必生事。此後則皇帝瀋行時,皇太后及皇后竝來與否,預爲知委之意,今番謝恩使行,移咨于禮部,似好矣。上曰,移咨之意,分付,可也。〈出擧條〉顯命曰,西路關阨,臣於今行,留意見之,則天之設險,似若爲我國防禦寇敵地也。宣川左峴,臣於昔年過之,則嶺內外田畓,多種樹木,蓋故判書臣宋眞明按道時事也。民人輩,頗有稱冤,然民怨甚微,而關係關防,利害甚大,故臣亦依眞明事,申飭矣。今行見之,則所種樹木,一無存者,而盡爲起耕矣。臣怪而問之,則中間道臣,以有民怨,立標許耕云,而所謂立標處,淸江僉使,亦不能知。臣於廻還時,當該淸江僉使,已爲決棍,而乙卯以後淸江僉使遞來者,竝爲拿問定罪,而其時監司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洞仙嶺底,盡爲起懇gg墾g,誠爲寒心。黃海監司、兵使,不可無警責之道,竝從重推考,使都事,各別尺量明査,區別原續田,續田則盡令陳廢禁養,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兩國交際,譯舌居間,爲任緊重,而朝家待渠輩以商賈,故渠輩亦以商賈自處。旣以商賈自處,則不能以廉隅自重,必能盡心於安危,緩急之際,有不可知,國家若待以廉恥而假以衣冠之任,與醫官,一體收用,必當盡心國事矣。臣三年秉銓,一不檢擬,到今甚悔之,敢此仰達矣。上曰,兵判今亦入侍,自騎曹,爲先收用。如金昌祚者,卿等,分付東銓,收用,可也。〈出擧條〉顯命曰,使行落幅紙持去事,臣兄亦嘗慮之矣。大抵落幅紙,多有犯諱於彼中文字,臣於儒時科場義策,亦有春秋大義等句語,彼若見此等文字,當必有起怒之事矣。落幅紙,不爲持去則好矣,而若不持去,則使行雨具帳幕等物,無以辦去。此後則凡於科場,嚴禁引當今之事,使之勿用犯諱於彼中文字則,似好矣。上曰,於古亦多,有引當今之事,今以此設禁亦難矣。宗玉曰,只爲落幅,設禁於文字,似難矣。至於匪風下泉等句節,亦何以禁之乎?在魯曰,《錢謙益文集》中,慷慨激惋等語,使之勿出於科題則,似好矣。上曰,設禁則終似甚難,後當詳量下敎矣。顯命曰,器用中利於生民者多矣,而惟車最利。人或謂我國多山,難以便用云,而臣見彼中東八站地,皆險阻而車善行。彼中則勿論男女貴賤,皆乘之,譯官輩言太平車,使閭巷婦女,皆得乘之,則自可盛行云。今若分付,使得以乘之,則渠輩似自辦備矣。平時則用以爲乘,若有緩急,收之爲兵車,則可有賴矣。上曰,然則必無步行者矣。宗玉曰,此雖異於乘轎,終近於僭,但令用以爲任載之具,則似好矣。宗城曰,中原,毋論男女貴賤,雖皆乘車,我國則異是,不可使之人人而乘,以啓僭侈之風矣。顯命曰,彼中宰相家婦女,皆乘有屋車,其外車上,有若今俗所謂背籠形者,爲覆蓋矣。在魯曰,我國有難行者,都城洞巷多狹隘處,若使貴賤,皆得以乘而行之,則車轂相擊,難以作行矣。上曰,只令用以代馬,則爲好耶?宗城曰,渠輩之欲用車,蓋爲婦女之乘也。若令只爲任載,則似不盛行矣。周鎭曰,此與有屋轎有異。閭巷婦女之乘,未爲不可,而此非朝家出令知委,使之造之以乘者,況其制度有蓋云,若去其蓋,蒙頭以乘,則容或爲可,不然則侈靡成風,競相華飾,此何異於有屋轎乎?臣意則未知其便矣。光運曰,國俗好新,若聞新制,必將盛行,而國家不必使之乘行,以傷體面,但令用太平車,則渠輩自然聞婦女乘車之說,終必盛行矣。上曰,於予心,終涉如何,且有啓僭之慮矣。玉堂之意,以爲何如?百行曰,城外多險阻處,難以遠乘,且近僭侈國家,似不當分付乘之矣。在魯曰,無蓋者,男女使皆乘之,則必盛行矣。上曰,然則常漢皆將乘之矣。顯命曰,兩班家庶女庶婦,皆乘有屋轎,則常人獨不可乘太平車乎?車若盛行,則必有大益於國家矣。上曰,事涉重大,使軍門,取來一介,見之而後,當更下敎矣。宗玉曰,吉州牧使李景琦,當初勸武時,聖敎臣適在外,未得詳知。或云如具聖弼例,勿拘邊任而用之爲宜,或云此與具聖弼事有異,不可不經邊倅云。似當一番稟定,故敢達,下詢諸大臣,何如?在魯曰,李景琦蔭官堂上後,自上特命以武臣用之,則用之之道,似宜有別。但具聖弼則無以武用之之敎,其所調用,在於蔭武之間,而李景琦則特敎勸武,似與聖弼差殊矣。寅明曰,李景琦,未勸武前,已陞堂上,勸武後,別無調用之事,雖不勸武,旣已堂上,則其官似不至此矣。宗玉曰,北伯沈聖希,以景琦之治績優異爲言,又以如此有才之人,不爲奬用責臣,則其長於治郡,亦可知矣。上曰,李景琦事,與具聖弼少異,而此乃予所勸武者,勿拘邊倅,別爲調用,可也。〈出擧條〉尙絅曰,年前開城府擧動時,留守金若魯狀聞後,貸去經理廳銀子一千兩矣。其後金若魯遞來後,聞其所傳,則五百兩公用,五百兩息利,還報次出授於府內富商云矣。向者移文於開城府,使之還報,則終不送來。莫重軍需,不可不趁卽還徵,本色銀五百兩及三年利,竝從速徵送之意,分付開城留守處,何如?上曰,依所達,分付,可也。〈出擧條〉尙絅曰,臣待罪經理廳,玆敢仰達矣。本廳軍餉,漸多耗縮,京畿各邑移轉,昨今年連爲捧留矣。自前列邑連歲捧留,仍爲年久未收,其所耗縮,實由於此,固已可慮,而至於各司貸去者,則一任推托,不肯還報。其中戶曹所貸米一萬七千二百石零,宣惠廳所貸bb米b一千一百餘石,故臣於昨年,陳稟榻前,使卽還報,則大臣亦以雖不能一時盡數劃送,鱗次還償爲宜之意,繼達允下,而戶曹惠廳,終不動念。累次移文,無一石送來,前頭城役時責應,姑捨勿論,莫重軍餉,如是虛疎,誠非細慮。各別分付,俾卽還報,何如?上曰,依所達,分付。使卽還報,可也。〈出擧條〉百行曰,副修撰尹光毅在外不來,修撰元景淳方在禁推中,玉堂上下番不備,事甚未安。元景淳待傳旨下,卽爲牌招之意,敢達。上曰,附過放送,牌招入直。〈出榻敎〉俊一曰,副提學金尙魯,俄命促出,而昨日陳疏,疏批未下,故敢達矣。上曰,待批下牌招。〈出榻敎〉上曰,明日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俊一曰,大臣以下,當爲出去,而門鑰已下,請出標信,留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式暇〉。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李最源〈在外〉。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有兩珥。夜一更二更,月暈。三更,火星入太微西垣內。
○李喆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安𠍱,持平黃景源、趙載德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右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奉敎李毅中,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已敍用,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奉敎單李毅中,檢閱二單,吳彦儒、鄭元淳。
○李喆輔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箕鎭病不來,參判元景夏受由在外,參議尹汲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判義禁李箕鎭吏曹政事進,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鄭恒齡有頉,代以李最源爲假注書。
○鄭履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閔百行,以嘉禮都監都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日禮講時,童蒙敎官羅蔘,稱病不進,依事目推考警責,何如?傳曰,bb允b。
○又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安州牧使趙榮魯戶奴呈狀內,矣上典素患痰癖之症,越添於肅謝往來之際,重觸風寒,有時昏窒,時月之內,萬無赴任之勢。居昌府使李會昌戶奴呈狀內,矣上典,重觸風寒,面部痰瘇,毒氣漸肆,旬月內決難赴任。鎭川縣監尹心宰呈狀內,素患痰病,已成癃痼,宛轉床席,一向危惡,且與本都亞使,有世所共知之嫌,尤不可冒赴,竝斯速入啓處置云。趙榮魯、李會昌、尹心宰之病勢情勢,俱難强令赴任,遠地夫馬留滯,亦甚可慮,竝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進,參判元景夏受由在外,參議尹汲進,右副承旨鄭履儉進。
○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魚有龍入直進,參議權爀服制,參知金相奭病,左副承旨鄭俊一進。
○吏批啓曰,臺諫多窠及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及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日政,因都監草記,義禁府都事趙載淵,濟用監奉事趙載遇,換差矣。自金吾草記,都事趙載淵,旣已仍任,濟用監奉事趙載遇,亦爲一體仍任,何如?傳曰,允。
○以趙尙絅爲戶曹判書,以李秉常爲工曹判書,尹得和爲戶曹參判,李成中爲大司諫,權賅爲掌令,許沃爲司諫,趙擎爲獻納,李仁好爲掌令,閔遇洙爲持平,任師夏爲持平,兪彦民爲正言,李宗白爲大司成,趙尙絅爲內局提調,李台重爲兼弼善,金陽澤爲兼說書,趙重晦爲說書,韓啓震爲掌樂正,鄭亨泰爲繕工副正,徐宗遜爲戶曹正郞,李顯基爲工曹正郞,李敏坤爲工曹佐郞,元景濂爲中部都事,李時中爲司饔直長,鄭錫長爲長興奉事,金應福爲分兵曹參議,趙侹爲分兵曹參知,韓濟爲分兵曹正郞,朴寅亮爲分兵曹佐郞,李天輔爲中學敎授,金尙迪爲東學敎授,權定性爲廣興守,韓德全爲原州牧使,慶基殿參奉韓光朝,靖陵參奉李瀞,滿周年相換,禁府都事趙載淵仍任事,承傳,前慶州府尹趙明澤,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啓曰,司果金興九,以捉虎三頭之功,有加資之命,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鄭壽期爲知事,洪重疇爲同知,洪萬運爲同知,任珽爲僉知,柳溆爲僉知,方泰輿爲僉知,權儆爲內禁將,愼徽爲五衛將,李衡坤爲曹司衛將,崔世輔爲宣傳官,閔源爲宣傳官,沈潭爲都摠經歷,具偀爲中樞經歷,鄭箕命爲訓鍊僉正,趙轍爲都摠都事,李守彬爲訓鍊主簿,李柱國爲訓鍊主簿,朴載洙爲武兼,沈仁希爲武兼,李邦郁爲守門將,林錫憲爲衛率,興溪君柚爲副摠管,東恩君榑爲副摠管,金相斗爲副摠管,南允明爲分五衛將,權楫爲分五衛將,魚史績爲分都摠都事,李邦喆爲分都摠都事,尹濁爲景福假衛將,白弘緖爲新門別將,崔德世爲阿吾地萬戶,同知單李濯,護軍趙侹,副司直柳復明,副司果李再新,副司正朴混源、李星慶單付。
○傳于鄭履儉曰,批旨欲諭,竟夕寒殿,氣憊遺之矣,此何時稟定?其後謬例,其敢固執,申飭卽令察職。弘錄,卽亦擧行。
○鄭履儉,以漢城府言啓曰,朝家令甲,信如四時,然後事有頭緖,而見信於民矣。都民坊役紊亂,故因特敎釐正,而本府三堂上,質正于大臣後啓下節目,以爲金石之典矣。今因訓鍊都監草記,本局軍兵居在沿江山底者,藏氷之役勿侵事,允下。則節目中氷役,又爲撓改,眞所謂高麗公事三日矣。大抵內藏氷,以沿江山底居民,擔當伐納,事係御供,與他坊役,輕重自別。而江民之謀避此役者,投入各軍門,應役民戶,年年減縮,當初每戶納三丁,而今則每戶納六丁,猶患不足,江民呼冤,愈往愈甚。莫重御供,無以盈庫,城內大坊內之役,旣自卿宰以下士大夫各軍門各色名目,毋論有無,率一從家座出役,而江上則專責氷役,盡除坊役矣。今欲竝與氷役而圖免,則同是軍兵,而居城內者,皆應大坊內之役,居江上者,不應氷役,則豈無不均之歎?而朝家雖曰優待軍兵,卿宰家座之所不能免者,渠安能獨免耶?今若減除訓局軍兵,則其他各名色圖免之類,必將接跡而起,江上將無納氷之民,事將狼狽。一依新頒節目,訓局軍兵,一體出役,何如?傳曰,允。
○左參贊鄭錫五疏曰,伏以臣蔑學無文,通朝共知,而今此經筵之任,萬不近似,撫躬慙悸,不知所措。身係朝籍,職在鞅掌,筋力所及,奔走承事,卽臣素志。而至若執經前席,講思討論,決非堪任。雖欲不自量度,冒昧承受,將何知職,仰備顧問,小效補益也哉?非分之任,曠日虛帶,玷汚名器,愧懼日增,憲臣輪差之斥,出於此際,雖不擧名,實專指臣,反躬以思,寧不靦然?荐違召命,倖逭嚴誅,重推之下,倍極惶悚。今始冒死號籲,而言出肝膈,非敢飾讓。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遞臣經筵之任,以重名器,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全羅監司趙榮國疏曰,伏以臣待罪見職,今已十七箇月矣。任非不久而成效蔑如,事多瘝曠而爲罪轉深,每念聖主臨軒之戒,未嘗不怵惕憂愧,若無所容。亟宜申暴情實,冀被重何,以小贖孤恩不職之辜,而惟煩瀆是懼,黽勉趑趄,迄至于玆矣。今則不幸疾病又乘之,懍懍有朝夕難保之憂,到此地頭,猶以干冒爲嫌,不一哀號於慈覆之下。則臣死生雖不足恤,而其於一路之重寄何哉?玆不得不冒萬死略陳焉。蓋臣癃陋困殆之狀,雖不敢覼縷煩溷,而最是痰癖之疾,沈纏膏肓,根柢旣痼,症形奇怪,少乖節適,輒致暴發,鑽刺衝擊,若將頃刻殞絶,殆不堪忍。而蒲柳早謝,氣血漸耗,逐歲增加,發作無常,平居未嘗有一日之安。而加以邇來六七年之間,重傷於炎方水土,稠痰膠結,渾成痃癖,橫亘肚腹,堅如墻壁,小或勞動,則氣息促急,喘喘欲絶。以此危苦之病狀,夫豈有一分蠢動之勢?而沿農告歉,民事政急,不得不强策發巡,閱月驅馳於濱海烟瘴之間,勞頓傷損,症勢越添,幾不免顚仆道路,僅僅擔舁還次。而癖氣自此益肆,其勢甚暴,時時昏窒,眞元澌鑠,神精消脫,僵臥床席,不省人事,首尾數旬,小無減勢。顧此懍惙欲死之喘,雖戶闥間尋常之事,尙無望其作氣酬應,則況可論莅重任而裁劇務乎?目今沿海十數邑災荒孔慘,民憂罔涯,其所懷保調濟之責,當如焚溺之拯救。而只緣臣病跨朔,沈綿尙未有措一手畫一策,而民訴邑牒,一切付之於相忘之域,病裏憂迫,若添一病。設或賴天之靈,幸以得甦,有不可以時月期,則道務之曠廢,又不知至於幾許日,而畢竟民事之狼狽,尤當如何哉?念之及此,惶悶罔措,雖在昏綴叫苦之中,寢夢譫囈,惟願重擔之亟解,少安此心,其情誠亦慼矣。念臣才識疏闇,智力淺短,受任經年,無一善狀,蔑效絲毫之報,而朝晝所爲,不過出於簿書期會之末,則固可羞。而今又重嬰奇疾,日就困篤,所謂簿書之末務,亦無由裁斷,而一任抛棄,此特一尸居餘氣耳。容臣一日之留,貽此一日之弊,尙且虛縻,不亟處分,徒令上下相持,公私交病,則此豈朝家之善政也哉?聖念如或及此,則鞶帶之褫,必將不待臣之畢辭矣,輒此披瀝肝血,仰瀆宸嚴。伏乞天地父母,推仁廣恕,特垂哀憐,亟命遞臣職名,以幸一路,以延殘喘,千萬大願。且臣晩始得見囚人權贒供辭,則遁辭詤說,殆無倫脊,凌鑠臣身,略不顧忌。臣於此,誠不勝駭惋之至。臣雖疲劣,不欲與此人呶呶。而第其所供,全沒實狀,有若臣曲循偏裨之言而故爲迫逐者然,臣於此,有不容泯默者矣。夫贒之來見臣於南平之客舍也,稱有脚病,偃然扶杖而行正路者,其可謂識事體乎?道臣之行,以假鄕所塞責出待,亦不送三公兄者,其可謂善接待乎?雖然,此在贒猶是薄物細故耳,若其莅官數月,鄙瑣之事,苛虐之政,難以毛擧。而至於八百結之實災,必欲以三千結磨勘者,其果何意,而亦將用於何處耶?及臣行到本郡之日,考算其災結成冊者,欲知其三千結虛實,而實數只是八百餘結,則贒之所謂小無差錯云者,亦果成說乎?然而臣之不以此請罪,只以擅離論罷者,在渠亦云優幸,而今乃不小自反,反肆惡言,自許以守法,詆臣以偏聽,誠堪一笑也。第臣論一顚妄之守宰,而反詈之言,至於如此,今日體統,可謂掃地盡矣。此莫非如臣無似,忝居方岳之致。疲軟之責,益無所逃,竝乞亟賜處分,以振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覽卿所陳,權贒所爲,其涉駭然,令該府處之。卿其勿辭察任。
1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式暇〉。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喆輔啓曰,憲府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俱至多日,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啓曰,都監擧行之事,一時爲急,新除授戶曹判書趙尙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三日王世子嬪三揀擇時,詣闕處女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喆輔曰,王世子嬪三揀擇後,詣於義宮時,由宣仁正門作路事,欲爲分付,而門單子啓下時,忘未下敎矣。門單子中,以宣仁正門,改付標以入,道路,亦爲改付標入之。
○李普昱啓曰,因禮曹草記,王世子嬪三揀擇日,大臣禮官命招下問事,依例擧行事,命下矣。時任大臣及禮曹三堂上,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王世子嬪三揀擇時,時任大臣及禮官,纔已請牌,而取考庚戌、戊戌兩年日記,則有原任大臣進參之例。今番原任大臣,亦爲一體牌招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爲之。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兩司肅謝後,不但日勢已暮,臣亦寒泄猝重,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於日昨,因特敎,冒沒登筵,蓋將仰聽恩諭,兼陳苦懇,而適因上下酬酌甚多,更鼓漸深,不免泯默而退,悶鬱之極,又此煩瀆,不勝惶恐之至也。臣誠無似,而所處之至gg地g,卽百僚之所儀刑也。雖一言一動之微不敢不愼,況去就辭受,關風化世道者乎?此而有一毫放過,則搢紳嘲罵,閭巷竊議,於是本領喪而風采損,下必有令之而不從,導之而不率者矣,可不懼哉?臣以使事之故,寅緣呈身,復命之後,因仍蹲居,則其處義苟且,進退無狀,將不免爲賤夫之歸。臣雖不肖,甘心爲此,具瞻儀刑之地,將焉用此賤夫爲哉?雖一時登筵,若有十目十手,森列在側,況使之仍據百僚之上,則臣何能擧顔也?抑惟念臣受恩罔極,如海如天,水火荊棘,生死向前,臣之素志也。顧以賦性剛褊,處世昧方,感激之會,忽欲忘生,衝口之發,不能呑抑,以致招怨漸廣,動多顚躓。雖自庚申秋大拜以後言之,首尾四載之間,無故行公,不過若干朔,其餘則無非胥命金吾。呈告乞遞之日,藉令臣今復冒出,默驢已殫之技,未有新奇,而傷弓㤼弦之鳥,終恐無安巢之地,難平者固世事,而殆亦臣窮命然也。以此,當世之念,漸覺消磨,而知遇之恩,報答無日,此臣之所以中夜屢起,撫躬自悼者也。伏惟殿下,天地父母,哀臣憐臣,卽許解免重任,以幸國事,以安微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諭領相若此,卿猶若此,卿猶若此,爲卿慨然。日寒氣憊,批豈諭心,其將面諭,卿體此意,卿體此意,安心勿辭,待下敎入侍,聽我面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奉敎李毅中疏曰,伏以臣於今番圈事,旣有所懷,不敢終默,妄陳一疏,及承聖批,誨責頗嚴,臣悚隕惶愧,靡所容措。召命之下,不得承膺,罪上添罪,恭俟重勘,聖度天大,罰止例罷,臣以罪爲榮,粗安私心,而曾未幾日,恩敍遽下,職名如初,以史局闕直,天牌踵臨,在臣分義,豈敢復事違逋?而第向來兩僚聯章,與韓師得、韓光協之疏供,譏斥備至,則玆事未暴之前,不敢遽然進身,若其實狀,有不容不辯者。故玆敢不避煩瀆之誅,而輒復覼縷,惟聖明之垂察焉。兩僚之疏曰,光協之祖,若勘逆虎僞勳,則初豈敢擧論於圈中?而臣等所聞,異於是。蓋聞逆虎勘勳,在於光協祖身沒旣久之後云,師得、光協之所藉以爲說者,亦惟在於日月之先後,而是則公案昭在,焉可誣也?臣於圈成後,覓見《政院日記》謄本,則壬寅十一月初一日,韓配夏以勳府堂上,請對入侍,陳稟會盟祭之以初九日進定,請以單勳,勘定虎龍爲一等,而引陽陵君許𥛚事曰,告者一等,亦有前例云云。其後初四日筵中,有以因淸恩君韓配夏請對陳達,以單勳定奪。勳號,令藝文提學撰進,盟祭退行事稟達,而蒙允。以此見之,則逆虎僞勳之主勘,實出於配夏,豈不明甚乎?盟祭退定於翌春,而配夏適死於其前矣。厥後或謂單勳未備,遂有加錄之議,而逆虎之勳,則固自如也。及其加錄之議還寢,而以單勳更稟施行,則乃配夏所勘定逆虎也,此卽癸卯二月事也。今以加錄之有後議,盟祭之未及參,而謂勘勳之在於配夏身沒旣久之後云者,其果成說乎?彼兩僚旣知勘僞勳者之孫,不可擧論於圈中,則亦可見公議之大同,而有此混點之事者,想亦坐於歲月之稍久,聞見未詳而然歟?配夏之主勘僞勳,見棄公議,固自如此,而圈時成言,亦要其必擇無瑕。故臣於光協之得參,而或慮前聞之不的,未卽發說於圈席,考知顚末之後,始乃陳章者,事勢則然。今兩僚乃以抑有其由等語,顯加譏嘲者,何也?且師得之所以爲言者,又在於辛酉筵說,然其時奏對之語,只據師得自明之章而言之,與當時事實,不能無爽,則此何足爲其藉重之資也?至於子若姪之不敢與議新進榮選云,亦所以明夫一世之公議也,而師得,便以師善之得與堂錄,拖引爲說,又提外出之參史選者,欲爲禦人之欛柄者,可見求說不得而窘遁之,甚也。噫,言人先故,豈臣之所樂爲?只以翰選之不可不愼,隄防之不可不嚴,不得已爲此疏論,而上而致勤嚴敎,下而廣惹怨詈,官職去就,已無可論,而日前憲臣,又疏斥成天柱之準點,則於此益著臣不善任職之失,而更添臣難冒之一端矣。以此以彼,決不可抗顔復廁於弭筆gg珥筆g之列,不得不祗詣九扃之外,悉陳委折而徑還私次。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命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警具僚,以謝人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檢閱吳彦儒、鄭元淳聯名疏曰,伏以臣日前冒死違召,得蒙恩罷,未幾而有收敍之命,華銜如舊,天牌儼臨,臣等誠驚惶感激,莫省攸措,宜卽趨承之不暇,而第今臣等所遭,萬無冒出之路。蓋李毅中疏出,而臣等情跡,固已難安,而及夫黃景源之疏繼之,則到此而去就一節,尤無可論矣。臣等謬膺史任,猥當圈事,已料其畢竟狼狽,而猶不意迭起撞擊,必敗其圈,若是之憯也。夫史選之法,至嚴且公,不但爲貴遊子弟榮進之階而設,則如成天柱之名閥儒家,文學才望,見推士友者,其不可與選於其間乎?彼急於翦擠,患其無辭,則直以素乏地望,容易爲說,惟此四字之目,加諸何人而不可乎?臺臣亦被藝選,而今以地望論人,可謂不思之甚也。噫,向來翰薦之弊極矣。惟我聖上,思革謬習,改薦爲圈,蓋將以公選取之法,杜沮敗之患,昭垂來世,永爲金石之典。一圈纔完,弊習依舊,朝除一人,暮祛一人,使異己者無遺,私好者獨占。雖在回薦弊極之時,亦不至是,而我殿下苦心改法之盛意,都歸虛地,今日史選之弊,誠末如之何矣。臺臣以不博其擧,俊乂有逸,爲臣等之罪,未知其指意何居,而此固有由焉。臣等於圈坐,謂毅中曰,吾輩於取舍之際,元無適莫,君欲廣取,則廣取之,君欲簡選,則簡選之,惟君所欲。毅中曰,凡掄選之法,當以簡爲是,彼此相議,定以四人,將以何辭爲罪耶?互對二字,卽臺臣罪臣等之案,而臣等苦心,亦自有不得已而然者,惟其不平之端,輒起於偏擧,息爭之要,亶在於參用,而且今可合之人,適皆相當,則固未嘗用意安排,而自然爲互對之歸,此實出於公平均適之意而已。若使臣等,全無消詳,直自圈取,惟以援引朋私爲心,則豈不能任意多取於次點之中哉?噫,黨議橫流,公枰gg秤g莫準,則就使臣等,雖擧董馬之才,亦無以齊今日不齊之口矣。惟彼同事之僚員,尙且退有後言,踵後之臺臣,亦復橫加詆斥,則臣等亦豈可言者?而誠不欲尤而效之,以傷其忠厚之風也。夫俊乂見逸云者,遺珠之謂也。不肖多升云者,濫竽之謂也。語意混圇,必欲沮敗而後已,未知臺臣,有何深惡於此圈而然矣。臣等旣主圈事,重招譏斥,安敢以史職自居,冒沒抗顔,復玷於簪筆之列乎?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禁扃之外,鐵限在前,進身無路,違傲之罪,誅戮猶輕。伏乞聖明,亟削臣等之職,重勘臣等之罪,以爲人臣僨事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察任。
1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陳疏〉。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星慶〈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載寧郡守李箕重。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掌令權賅,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李仁好呈辭,持平任師夏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bb察b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奉敎李毅中,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賓廳大臣曰,追惟昔日,豈有今日?世子嬪欲定於洗馬洪鳳漢家,僉意若何?
○行判中樞府事臣金興慶,議政府領議bb政b臣金在魯,左議政臣宋寅明,右議政臣趙顯命,禮曹判書臣閔應洙,參判臣李周鎭,參議臣趙明履啓曰,追惟昔日,豈有今日?世子嬪欲定於洗馬洪鳳漢家,僉意若何事,命下矣。臣等伏承聖敎,允協臣民之望,實是宗社無疆之福,臣等不勝抃賀之至,敢啓。傳曰,知道。
○李喆輔,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嘉禮納采等六禮吉日,預爲推擇事,旣已允下矣。親迎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此仰稟。傳曰,旣下敎,親迎當在正月,依此擧行。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別宮處所,定于於義宮事,旣承傳敎矣,考見謄錄,三揀擇後,嬪宮本家,移住於別宮近處,以爲取便行禮之地。今亦依此,分付漢城府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取考謄錄,則有嬪父母前禮物聘財輸送之例,而衣資諸具,亦一體磨鍊輸送矣。今亦依前例,別單開列以入,分付各該司,使之依謄錄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別宮進排各樣物件中,先爲進排之物,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聘財米豆木布,依啓下數,三揀擇翌日,一房都廳親領進排於嬪父母家事,載在謄錄,今亦依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堂上趙觀彬罷職,代行戶曹判書趙尙絅差下。卽今都監事役緊急,明日又有本官陪衛之擧,而堂上工曹判書李秉常,戶曹判書趙尙絅,竝未肅拜,令政院牌招,俾卽察任。都監堂郞,初則自吏曹差出,而旣設都監之後,堂郞有闕,都提調啓差其代,例也。度支之長,雖同例兼,而昨日政,自吏曹,直爲啓下,事未前聞,此出於怱擾中錯認之致,而不可無警責之道。吏曹當該堂上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都監凡事,一時爲急,行戶曹判書趙尙絅,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分五衛將南允明、權楫,俱在鄕廬,末由及期上來云,竝今姑改差,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批,口傳政事,以李命稷爲分五衛將,韓鋈爲分五衛將。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臣自賓廳退還後,不但身病添加,日勢已暮,不得爲之。十四日國忌齋戒,十五日國忌正bb日b,十六日望日,此三日,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二日中日時,本廳上番慶尙道宜寧步軍射手閑良李納先,片箭貫一中、邊二中沒技,依定奪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戶曹判書趙尙絅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戶曹判書趙尙絅疏曰,伏以臣於千萬意想之外,忽伏承地部新命,臣誠驚惶震惕,罔知攸措。噫,是任,卽古之司農,而其責不輕,上總國用,下制民産,苟失綜核,其弊不貲。雖臣年紀少壯,身無疾恙,論其才,則固萬萬不合於治賦。況今衰頹癃痼,精力消亡,夫豈有一毫彷彿於理財之任哉?此不但臣所自知者甚明,世未嘗以此期臣,而今乃猝然加之於臣,廟堂之擧擬,恩點之誤下,俱非細慮。臣何敢不自量而揚揚冒進,以益一世之嗤點哉?仍念臣性本疏闊,冥行世路,徒知承命之爲恭,全昧知止之有戒,累叨要職,竟遭難洗之恥辱。雖蒙抆拭之洪恩,復與平人之列,而懲羹之念,着在肚裏,閑司漫局,猶可爲報效之階,而至若緊關重任,莫非臣之盃蛇曲木也。恩榮所被,固不敢爲永訣明時之計,而其何忍褰裳濡足於世所謂豐腴之地耶?顧今都監事務,緊急且重,而左右思惟,萬無承膺之勢。且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添劇,胸腹刺痛,呼吸短促,委身床席,無計起動。昨今嚴召之下,未免坐違,罪上添罪,無地自容。玆不得不略暴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命削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國事,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1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韓師得〈陳疏〉。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宗大王忌辰齋戒。
○李喆輔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掌令權賅,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李仁好呈辭,持平任師夏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大司成李宗白,除拜已久,尙不出肅,儒生課製,不可不及時擧行,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成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喆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普昱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窠,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李喆輔啓曰,嬪宮嘉禮後,徽旨問安牌、馬牌,例爲造入,依前擧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普昱曰,儀註有下問事,都監都提調堂上、左相、右相,使之入來事,分付。
○李普昱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嘉禮都監堂上李秉常、趙尙絅、閔應洙,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傳于李普昱曰,騎曹堂上,同爲入侍。
○傳于鄭履儉曰,政事過國忌後爲之。
○李普昱,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嘉禮親迎吉日,取稟草記。傳曰,旣下敎,親迎當在正月,依此擧行事,命下矣。親迎吉日,令諸日官,反覆相議推擇,則來正月十一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乎?先定親迎吉日然後,納采、納徵、告期、冊嬪日字,可以推移推擇以啓,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喆輔,以兵曹言啓曰,昨日宣仁門守門將韓厚基,依傳敎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韓師得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奉敎李毅中再疏,則又復提論臣伯父故判書臣配夏事,其所詆斥,尤甚緊,臣看來誠不勝痛惋震悚之至。夫逆虎僞勳,僞勳之勘定,始於壬寅六月三十日,三司請對時,而有所蒙允,終於癸卯二月十八日備局引見時,而亦有所蒙允。其間七八朔之內,前後筵臣之以此陳達者,不啻累次。而臣伯父則職在勳堂之故,因筵臣所達,有申飭勳府趁速擧行之命,故不得已始乃登對,無他所陳,而只以大臣之意如此敢達等語,有所筵稟而已。此乃壬寅十一月初一日事,而今此毅中之所以藉此爲言者也。此則臣之辛酉疏,旣已備陳,伏想日月之明,亦必有以俯燭之矣。若以壬寅六月三十日三司請對時,謂之勘定云爾,則臣伯父初不隨參於其日入侍,此非臣伯父所知也。若以癸卯二月十八日備局引見時,謂之勘定云爾,則此乃臣伯父身沒旣久之後也,亦非臣伯父所知也。今者毅中,截去勘定之首尾事實,只擧臣伯父中間以大臣意一次例稟之之語,隱然歸之於主勘之科者,其果成說乎?噫,勘定顚末,日月先後,昭載於《政院日記》中,毅中豈不詳知?而故欲憑藉而追誣之,以爲沮排新進之計者,昭然難掩。而其求說不得窘遁等語,何其不自反若此也?一疏再疏,詆誣之言,齗齗不已,臣實痛心也。在臣自靖之義,決不可晏然於職次。且臣累朔供劇之餘,素患痰滯之疾,挾感添劇,委頓床褥,症勢頗不輕,以情以病,萬無供仕之望。玆敢瀝陳短章,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危悃,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奉敎李毅中疏曰,伏以臣始也誤事而失隄防之嚴,繼有妄言而飽拳踢之加,罪戾層積,蹤跡危臲,陳章祈免,實出肝膈。而及承批旨,反以勿辭察職爲敎,臣於是,徊徨踧踖,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區區本情,已悉於前疏,庶蒙聖明之鑑燭,無容更溷。而昨日兩僚之疏,又復題外駕說,持臣益深,臣於是,竊不勝其駭怖,有不得以煩瀆爲懼,而不之辨也。夫韓光協之有先釁,不知則已,旣考閱而詳知之,則不惟臣當言,爲今日臣子者,皆可言之。臣之一言,蓋亦不得已焉爾,至於憲臣之疏論成天柱,臣身亦在其被斥中矣,干臣甚事。而彼兩僚者,不小稱量,輕加不韙之目,至謂之迭起撞擊,必敗其圈。又以爲朝除一人,暮祛一人,使異己者無遺,私好者獨占。繼之曰同事之僚員,尙且退有後言,踵後之臺臣,亦復橫加詆斥。其首尾旨意,若以臣與憲臣之疏,爲有機關者然,欲以甚臣之罪,何其疑之太過而言之太易也?臣之初疏出,而彼無以應之,則泛然以異乎臣等之所聞爲辭而已,未有以明辨臣言之不然。而及得憲臣之疏,乃復擸掇臣之前疏,捏合圈時數語,備加詆逼,欲驅人於黨私之科,而獨不念一世之公心公眼,終不得以欺之耶?指名疵斥,自是節目之所許,則僚疏之欲歸之於敗圈者,臣誠莫曉其意也。且會圈時謂有筵中,勿爲可否,直圈以取之敎,故以直圈爲定,初無擧名歷數而消詳之事。第臣深病互對之規,以爲可合者取,不合者不取而已。不當安排私意,置于其間,兩僚硬主互對,牢不肯從。且次點之權,實在兩僚,故只以有瑕釁者毋得點取之意,丁寧提約,兩僚自不敢快伸私好。而尙不捨互對,本見其時事狀,不過如斯,其所謂持難於歷論之時者,是何言也?事在旬月,尙且如此,況可論年久之事耶?臣行己無素,不能見信於僚寀,是固臣所自憚者。而始使兩僚,一從臣言,祛其互對之意,惟取無瑕之人,則寧有此紛紛乎?臣誠爲之咄咄也。臣之不可以史官自處,其義較然,雖天牌荐辱而不敢爲冒沒承命之計,隨詣闕下,投疏徑歸,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諒察,永刊臣名於史局,仍治臣慢命之辜,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傳于李普昱曰,雖關係重者,王者體聖賢之道,旣不在於丹書,則豈及其孫?而李毅中之所陳,旣知過矣,一已過矣,況復乎?旣知其過之後,其何每每自辨,而互相若此?氣像寒心,其章竝給之。此後則此等之章,切勿捧入。
○鄭履儉啓曰,右議政趙顯命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卽接小報,有以儀註下詢事,都監都提調、左相、右相入來事,分付之敎,臣卽當趨詣。而昨日賓廳退歸時,感寒忒重,見方委頓叫苦,加以脚病漸復發動,運步甚艱,殿階陞降,顚仆可慮,病狀如此,末由起動,偃蹇之誅,實所難逃。伏乞顯加責罰,以爲具僚之警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十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嘉禮都監堂上李秉常、趙尙絅、閔應洙,騎曹堂上魚有龍引見。同爲入侍時,右承旨李普昱,假注書朴混源,記事官南彦彧,編修官李昌碩入侍,進伏訖。上曰,兵參進來。有龍進伏。上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卒,凍寒可慮,襦衣使該曹題給。又敎曰,昨日嬪宮,詣於義宮後,自內例有問安中官,及其回還,門鑰雖下,而宣仁門,獨因事未及閉。中官將入之際,守門將稱以門已閉而無標信,不爲許入,至有政院之微稟然後,始爲入來。問安中官,旣有問安牌,且乘太僕馬,則豈可拒門不納乎?事極駭然。當該守門將決棍十度。在魯曰,兵曹參判,先爲出去然後,可以奉行,傳敎矣。上曰,依爲之。在魯曰,日氣頗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後安寧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世子眼視從容問之,則果於厭讀時爲然云。予非以厭讀爲可嘉,以厭讀直對者,可見其不欺,予以是喜之矣。寅明曰,厭讀時爲然,則非有根委也,誠多幸矣。在魯曰,厭讀時爲然,則是如欲睡未睡之際,眼視朦朧者矣。上曰,然眼力終似不足矣。在魯曰,從近入診,以審症候,何如?上曰,容俟從容入診,可也。在魯曰,昨日三揀,日氣淸明,且定嬪於有福力名家,臣等不勝慶幸之至。上曰,昨日下敎,亦有所諭,而曾於乙卯年,計前頭則甚杳然矣。今見此慶誠幸,而亦不無念舊之懷也。寅明曰,臣等今見此慶,且嬪家人品,皆仁慈和平,不爲過激之事,而殿下德選,在於名家,實是宗社無疆之福也。上曰,常談言性度氣質,各在其人云。而定嬪之後,慈殿見而嘉之,且協於世子之所望,誠幸矣。年雖幼弱,擧止已自夙成,比於世子,則雖似不及,而以其年則甚夙成,宮中禮節,似能堪行矣。在魯曰,臣聞帝王家禮節,行之甚難,嬪宮以沖年入宮,若使盡行禮節,則受傷必多。凡干禮節,雖不可盡廢,亦宜有減行之道矣。上曰,昨日予問不瑕勞憊,答曰,不然云。禮節似能堪之,而卿言亦是矣。寅明曰,天鑑甚明,不失德選,嬪宮又復夙成,慶幸萬萬矣。上曰,將來導率,在於元良矣。上又曰,予於嬪宮朝見禮,有下詢者,下入侍之命,卿等亦當觀嘉禮謄錄矣。朝見禮時儀註,予有欲知者,丁未年賢嬪入宮時,則儀註有差誤者矣。其時朝見時執贄之禮,只行於大殿、坤殿,於慈殿,翌日只行前後四拜禮而已。其時予心甚不安,此不可不釐正者矣。辛未年聖母入宮時,明聖大妃,獨爲受禮,故儀節似不能備矣。應洙曰,《五禮儀》執贄之禮,於大殿奉棗栗,於坤殿奉腶脩,於上殿則翌日只行前後四拜而已。寅明曰,私家有祖父母、父母者,見舅姑時,竝執贄矣。上曰,辛酉年則奉兩慈殿,故其時因特敎,竝以腶脩行禮矣。應洙曰,丁未年則只依丙子年例,故禮節有所闕遺者矣。上曰,丁未年賢嬪,當執贄於慈殿,而不爲之矣。在魯曰,《家禮》云,見舅姑時,有幣帛之禮,而於祖父母則無所講焉,此只道其常禮故耳。先儒於此,多有論難者,而禮宜從厚,故人家有祖父母者,皆行執贄之禮矣。上曰,其父母之父母,豈可無禮見之節也?今始有覺,向來永城尉家翁主見舅姑時,自闕內,只備送一具幣帛矣。聞永城之父母則不受之,其祖父母受之云。蓋以其侍坐於父母,獨受不安,故乃推以上之於其父母也。當初宜以二具備送,而宮中未諳其禮,故不果爲之矣。王公匹庶,禮固無異,而丁未年則只依丙子謄錄,故致此差誤,今也不可不釐正矣。在魯曰,禮云,凡見尊者必執贄,況嬪宮之於慈殿,豈可無執贄之禮乎?假令禮文不言,禮固因人情而作,義起從厚,誠合道理矣。上曰,辛酉年,旣有已行之規,今則予當奉慈殿,同日行禮矣。應洙曰,臣等日前,與諸臣相議,欲以此事仰稟矣。聖敎如此,義起行之,實合道理矣。上曰,私家亦於同日爲之乎?在魯、寅明曰,同日行之。上曰,慈殿不受,而予與內殿獨受,則於心安乎?若如內宴例,予奉慈殿於通明殿,同日行禮可矣。在魯曰,大殿、內殿,東西相向而坐,慈殿則座位當中受禮似宜矣。上謂秉常、尙絅曰,卿等之意,何如?俱對曰,其在人情,誠合義起矣。上曰,上下之意皆如此,依辛酉年例行之,可也。奉東朝同日受禮,則於予心,豈不悅喜乎?仍命普昱,書傳旨曰,頃年賢嬪朝見禮時,其時禮官,例因嬪宮朝見時謄錄,禮文有闕遺者,故今日大臣以下入侍之命,蓋此也。今聞禮官所達,辛酉年因下敎,旣有已行之例,朝見執贄之道,於妃於嬪,王公匹庶,其禮一也。此由於只取嬪宮嘉禮前例,而初遺者,上奉聖慈,而執贄之禮,只行大殿、坤殿,則於予心安乎否乎?況旣有昔年下問定禮者,而其時行於兩慈殿,故座位當中,二日行禮。而今番則予與內殿例坐,左右奉慈聖,同日行之,悅親之道,伸情禮之義,可謂雍穆矣。其令禮官,依此擧行,旣奉慈聖而行禮處所,以通明殿爲之。禮曰,禮因人之情。辛酉下敎定禮,旣禮文外義起,今者遵行,是亦繼述,謄錄浩繁,每多遺漏,兩年儀註,附錄於王妃、嬪宮朝見儀之下。上又曰,《五禮儀》,乃是時王之制,而亦有遺漏者,故予於向時,命李德壽使之改正矣,尙今不爲之,可慨。寅明曰,《五禮儀》,卽是吉、凶、軍、賓、嘉,而凶禮一款,居今日有不可議定者,故如是遷就云矣。上曰,然則當初《五禮儀》,何以成之耶?死生如有晝而有夜,何必諱也?上又曰,李德壽時無職名,而在於何地耶?寅明曰,無見職,在於果川地矣。上曰,予必緊切,招來然後,可以成之,而亦不可無同爲修正者,以前正柳壽垣爲郞,其令速爲修成,可也。上又曰,兩人俱重聽,而以文字相通,自可相確,且如此之人,必能從容,似可善爲之矣。仍命普昱,書傳旨曰,我國之事,凡於大小,初雖行而中止者多矣,此正作舍道傍也。若此國初《五禮儀》、《經國大典》,何以成垂?頃者以《五禮儀》釐正事,付之於前大提學李德壽,今幾年矣,此非職名之比,不可一任其遲滯。前大提學李德壽,其令乘馹上來,虛其公廨,官給物力,不可無其郞。前正柳壽垣,郞廳差下,其令卽爲刊成。寅明曰,今番謝恩使歲前發行事,曾有稟定矣。使行送言以爲,歲前無出行吉日,欲於正朝日拜表,而雖是一兩日間,有難任自差退云,未知正朝日拜表,亦無所妨耶?上曰,正朝日拜表異常,雖少退何妨?在魯曰,正朝日拜表,果似異常,雖以旬望間差退,亦可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今番謝恩使行,表文及方物,當爲四起事,曾已陳達,分付矣。更詳之,則彼中咨文有曰,奉旨朝鮮使臣,非國王族親稱君者,則不爲引見參宴。而今則雖非宗親,特令參宴,係朕格外殊恩,以此意曉諭知之云。彼旣自稱格外殊恩,而使之諭知,則不可無謝,而亦無可同入於他謝表處,似當另具謝恩一表,而無方物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普昱曰,副提學金尙魯,以新錄事,雖有督出之命,而昨又牌招不進罷職傳旨,不下,故不得更爲牌招矣。上曰,予方欲下敎矣。仍命書傳旨曰,旣遵定例,下敎詳矣。此時新錄,亦豈稽也?而一向撕捱,違牌爲事,此何道理?此何分義?從重推考,牌招察任。諸臣退出後,上謂普昱曰,李毅中之疏,爲韓光協而累陳耶?普昱曰,然矣。上曰,韓配夏生時勘勳耶?普昱曰,勘勳則在於配夏死後,而壬寅冬,配夏以勳堂入侍,以單勳事,有所稟定。故毅中以此執言。其姪師得,則以勘勳旣在於其伯父死後,雖有中間一稟之事,不過因其時大臣言而例稟爲言,互相陳疏,此事具在日記矣。上曰,光協,韓配夏之孫耶?普昱曰,然矣。上仍命書傳旨曰,噫,名在丹書,其薦人不合翰圈,則雖或誤圈,無隱陳章,可也。而大訓旣下,義理大定。噫,豈敢以其事,復提今日?而欲沮其孫之翰圈,更提灰冷之逆虎事,而登諸章奏,此不嚴懲,日後互相傾軋,雖無其文,謄諸其事,大訓之意焉在?國將爲國,況頃者以權崇事,下敎若何,而欲沮其孫,忍謄其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奉敎李毅中削職,雖曰猶父之間,曾以此有開釋者,自有其孫,來頭自可辨矣。彼上此上,互相對擧,以其本事,尋常登章,國體不嚴,莫此爲甚。此雖由於因李毅中而所致,其在嚴大訓銷鏡、虎之道,不可無勅,承旨韓師得罷職。上命臣混源,招禮判。臣混源出招應洙。應洙入伏。上曰,六禮親臨一款儀註,謄錄中待下敎入之耶?應洙曰,或有待下敎入之之事,而今番則臨時亦當書入儀註矣。上又命普昱,書傳旨曰,今番朝見禮,比前較重,其宜預習,其習儀同牢宴內習儀時,同日行之之意,分付。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韓師得〈病〉。右承旨李普昱〈式暇〉。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宗大王忌辰。
○卯時,雨雹,狀如小豆。
○夜三更,月犯東井星。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喆輔啓曰,今日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玉堂備員,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喆輔啓曰,奉敎李毅中上疏,旣有給之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成李宗白,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參判臣魚有龍入侍時,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兵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四十三名,別單書入,依此數,令該曹,襦衣題給,何如?傳曰,允。
1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韓師得〈呈辭受由〉。右承旨李普昱〈式暇〉。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朴師訥〈病〉。事變假注書蔡濟恭〈在外〉。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犯北河星,五更,月暈。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李縡,執義尹鳳九,持平閔遇洙在外,一員未差,掌令權賅未肅拜,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bb之意b,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以大司成李宗白,奉敎李毅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喆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喆輔啓曰,奉敎李毅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最源在外,代以朴師訥爲假注書。
○事變假注書李星慶有頉,代以蔡濟恭爲事變假注書。
○李喆輔,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王世子嬪玉印篆文書寫官,依前例,令吏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嘉禮時,世子嬪敎命文、竹冊文製述官望,別單書入,而書寫官,依前例,令吏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待令郞廳,依前例,以入直武臣兼宣傳官差下,使之輪回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進,參判元景夏在外,參議尹汲病,都承旨兪健基進。
○兪健基,以吏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七日次對入侍時,老職推恩,丙戌年前例相考擧行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丙戌八月三十日引見時,上曰,推恩一款,略倣甲子年例。士族則八十以上,常漢則九十以上,通京外特許加資。而婦女則無加資之事,賜以米肉,以示優老之意。耆老諸臣賜宴,雖有古例,不行已久。今不可不擧行,而合有別樣優恤之典。二品以上,別賜衣資米肉,堂上三品則文臣曾經實職者,武臣曾經牧府使者,南行之曾經四品實職者,賜以米肉,可也。丙戌九月初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吏曹判書李寅燁所啓,頃以推恩一款,士夫則八十以上,常漢則九十以上加資事稟定,而或以壽職,或以他事,已爲加資者,何以爲之乎?堂上以有旨,乃授問于大臣而處之,何如?領議政崔錫鼎曰,堂上年七十以上,別賜米肉,宰臣則加給衣資事,頃已稟定,則此亦別施恩典矣。士夫八十以上及朝官未經四品者,古無加資之事。而甲子推恩時,通常漢竝爲加資。頃日定奪之本意,以未陞通政者而言,嘉善以上則似不當擧論矣。上曰,此事,何如?左議政徐宗泰曰,臣於頃日箚辭中,以推恩則不必過重,施惠則宜爲普加之意,略陳之矣。朝士之未經四品者,例不爲加資,而今若一倂加資,則爲惠已大矣。其或已經堂上以上官者,則混施加資之典,竊以爲過重矣。上曰,然矣。崔錫鼎曰,中庶之年八十以上者,若醫譯等官,雖異於士夫,而旣是衣冠之人,亦與常漢有別,若此類,似當一體加資。而稟定時,只稱兩班,故外人或有不知而問之者矣。上曰,如此之類,一體加資,宜矣。大司諫趙泰東曰,凡事必節省而後可無弊端。至於恩典,尤宜愼惜。諸葛亮之言曰,恩竭則慢。若恩典太煩,則無以繼之,而其流必至於慢人,亦不知其貴矣。當初士夫年八十、民庶年九十加資之令,今已播京外,則今何必更改乎?從二品,乃命德之器,亦不當輕施也。吏曹判書李寅燁曰,爵祿,所以礪世磨鈍,則諫臣之言好矣。今臣所達,蓋欲講定節目矣。上曰,然則勿論,可也。吏曹參議尹趾仁曰,中庶年八十以上,若許加資,則不當只行於京中,事宜均施於外方。而其間慮有不便之事,中庶之類,多有不免於軍役者,若有混施,則必有濫雜之弊。若令區別,則將有紛爭之端,其弊亦不可不慮也。崔錫鼎曰,外方中庶之人,流中以儒生自處之人,當入於加資之中。若不文不武,而自守農業者,常時不敢與儒生齒列,惟在外方之善處,今不必更爲區別矣。上曰,然矣。今方以一依前例擧行之意,行會京外。而今秋陵幸時,老職上言啓下本曹者,多至於二百二十五張。其中籍年相左見拔者,士族年八十以上,一百十人,年九十以上,三十四人,常漢年九十三人,依丙戌年例,爲先下批。而其餘上言,或以壽職,或以他事已加資者,士族年八十以上十九人,常漢年九十以上十七人。近來此類,皆蒙特恩加資,便成規例。而丙戌年,旣無擧論之事,恩賞重典,自下不敢輕請。今姑置之,何如?傳曰,允。
○以李挺郁爲司諫,閔百昌爲持平,李秉常爲判敦寧,任珽爲戶曹參議,趙重晦爲兵曹佐郞,尹光迪、尹東度爲刑曹正郞,金弘澤爲刑曹佐郞,趙宗裕爲尙衣僉正,黃沇爲司藝,李瀞爲軍資奉事,金道健爲宗廟直長,權瀞徵爲繕工監役,金相斗爲驪州牧使,柳萬重爲安州牧使,李章吾爲居昌府使,李廷燮爲鎭川縣監,李彙恒爲鏡城判官,柳重鼎爲贊儀,尹得載爲吏曹正郞,朴敬鎭爲光陵參奉,朴春榮爲懿陵參奉,濟用奉事趙載遇仍任事,承傳,前牧使李思悌,今加通政,前任黃州牧使時善治民之功,吉州牧使李景琦,慶源府使李箕哲,今加嘉善,公廨修補之功。
○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魚有龍進,參議權爀服制,參知金相奭病,左副承旨鄭俊一進。
○鄭俊一,以兵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任洙、五衛將金燧,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病勢旣如是甚重,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及第金重煒、李春輝、金精最、姜允文、姜文興、金慶麟,閑良李命彦等,或試射沒技,或料理補賑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李喆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說書金陽澤,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卽爲牌招察任。兼弼善李台重,時在公洪道結城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李義豐、鄭汝稷、兪億基、趙尙命爲副護軍,金尙迪爲副司直,金陽澤爲司正,金乃衍爲僉知。
○李喆輔,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嬪宮供上各種臘藥,依前例,劑入事,命下矣。所入牛黃四部,依元臘藥例,別貿取用之意,分付該曹,使之及時進排,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未差,代前副校理李昌誼,已爲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五日,律官卞興墉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德寬,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祿試射沒技人姜允文、姜文興、金慶鱗等,因其上言,旣已加資,前受馬帖,依例還收之意。分付司僕,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牧場屯田牧民烟役勿侵事,從前事目,至嚴且重。而近來外方,全不知啓下公事之必當遵行,大小烟役,種種侵責,屯牧民旣應牧役,又復見侵於本郡烟役,其勢不能支堪,以致流散相繼,牧政虛疏,每當點馬時,申嚴事目,入啓行關,而終無惕念之道。一番懲礪,有不可已,卽見珍島牧官所報,則本牧所管智力山牧場,以其稍間於牧官所在之地,烟役侵徵,已成謬例。至於今年烟役炬炭價,以租代捧,牧官據事目爭執,則至有捉囚兵房之擧云。屯牧民之侵責烟役,已是科外,珍島入於尤甚災邑,則民間之赤立可知。而烟役捧租,尤爲無據,牧官雖微,亦是上司分差,則地方官之發怒牧官,捉囚兵房,有若上司之推論下官,事體尤極駭然。若此不已,本寺無以見重於外方,而牧政,將無以成樣。當該珍島郡守,拿問定罪,何如?傳曰,允。
○大司憲李縡疏曰,伏以臣於月前,伏蒙別諭宣召。玆實曠絶之特恩,揆分猥越,措躬無地,廢疾之身,不得朝聞夕趨,敢於請譴之章,略及俟間承命之意。而恩批愈益勤摯,責勉之敎,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臣誠不素孚,辭不別白,以致重辱隆旨,至於如此,靜言思惟,無非臣罪。顧此賤疾,一味沈淹,床簀運動,尙須人扶,深冬百蟄,豈有出戶之望?虛帶賓僚,垂及半載,每日書筵,徒煩頉稟。不惟私義之萬萬兢蹙,國綱所關,合行誅責,惟日夕惴惴焉恭俟鈇鉞之加矣。卽玆承政院本月初六日成貼有旨,以臣爲司憲府大司憲,令臣斯速乘馹上來者。臣聞命驚惶,罔知所出。臣之冒玷此職,蓋不翅十數,而一以違逋含默爲事,其在聖朝綜核之政,理宜刊汰之不暇。顧念震雷非常,冬霧四塞,仁天警告之嚴,未有甚於近日,而上下忸憘,殆同諱災,未見有大警動大振作之擧,臣竊悶焉。先輩有以極擇風憲之長,爲救時之急務,況今言責之重,視他時尤倍者乎?伏乞聖明,亟命遞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開言路。仍令有司,重勘臣辜恩慢命之罪,以礪臣節,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特諭旣諭,輔導元良,爲今先務矣。許副開卿進身之道,卿體此意,其卽上來行公。
○副提學金尙魯疏曰,伏以臣三控危懇,而輒蒙恩批,亦違嚴召。而迄逭威譴,特敎荐下,辭旨甚截,震懍迫隘,逃遁不得,纔已冒沒膺命,不勝愧悚交中。而適有微見,敢此陳聞,惟我殿下臨御卄載,勤學之誠,度越前古,凡厥臣僚,孰不欽仰?而比來聖候多在靜攝,玉署長時牢扃,法講之停輟,已逾半載,召對之間疎,未若近日。一曝十寒,臣竊憂之。見今日候不至嚴寒,館直亦且有人,頻賜引接,時開講席,則誠有得於終始典學之義。伏願聖明。留神焉。新錄圈坐,雖少必備四員,而檢討官元景淳,纔被禁推之命,將無以備員矣。景淳衝寒作行,歷日就狴,疾病之來,不是異事。一遭違牌,容有可恕,倘賜深察,特許放釋,仍令喉司,牌招察任,則恐合事宜。目下館僚之無故行公者絶無,而廑有前校理金尙迪,在直陳病,旣受恩暇,雖有一時呻痛,數日調將,自可卽瘳,而遽捧長單,責在喉司。宜加問備,以示警飭,竝乞財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法講已命,而因經筵官之撕捱中寢,旣諭相臣,可勝寒心,所陳若此,當諒氣候爲之。而元景淳撕捱,其涉寒心,而旣飭弘錄,所陳若此,特放,其卽擧行。金尙迪捧單,意亦若此,所陳是矣。依施焉。
○兼說書金陽澤疏曰,伏以臣品質庸駑,最居人下,而幸竊科第,仍玷藝圈,揣分量才,已切愧懼之私。而又未幾何,春坊寵命,忽及於臣身,顧此蟣蝨之賤,何以上辱存錄至此耶?感祝洪造,河海難量,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謝,以伸感激之忱。而反省私義,竊有不可廁跡於顯列者,不得不仰首呼籲。惟聖明,哀而察之。臣賦命險畸,生纔髫齕,竝失怙恃,零丁孤苦,寄泊無所,重以滄桑餘生,備閱百艱,了無從宦之念。而世臣休戚,義重報國,自惟非由科甲,則實無進身效忠之路,故乃自隨衆赴擧,以至出身。而若其彯影束帶,馳騁榮塗,則非臣之本志也。竊伏念臣世受國恩,家傳忠貞,至臣祖臣父,戚聯王室,殄瘁國事,而常以斥邪誅兇爲己任,孤忠直道,不肯與世推移,積憾於群孽之時,招怨於衆鏑之場。一生嶔巇,飽經危釁,而仇敵日滋,終至有辛壬闔族之禍。臣以眇然晩生,溯念疇昔,心骨猶冷,兀兀如槁木之無枝,凄凄若寒灰之不燃,每中夜屢起,未嘗不太息掩泣也。嗚呼,臣固世胄之一微裔,惟其忠愛之誠,耿結方寸者,自倍於他人。亦嘗聞家庭之緖言,豈不以臣祖臣父之獻忠於先朝者,奉以周旋,踵事我殿下?而第惟睢盱環列,跡本孤立,枘鑿懸殊,義難苟合。雖欲置身於氷炭之中,側足於燕越之間,情有所不忍,勢有所不可矣。今若徒恃寵眷,抗顔冒出,貪戀榮顯之名,抛棄執持之義,非徒有愧於臣心,亦豈不上累淸明之化,下貽士君子之譏哉?頃者召試之命,不克冒赴者,不過以此而已,初無他意。而顧以微末新進,自速逋慢之科,私分兢惶,尙切于中。今此新除,密邇銅闈,微忱所激,豈無一伸延頸之願?而名塗進步,旣有尺寸之守,且講官之職,責任不輕,顧非如臣之謏學鹵才,所可堪承者。而臣急於陳情,不暇拖長於此。然其不稱之狀,自知也審,故玆於天牌之下,末由承膺,罪負益多矣。仰惟殿下,德盛覆載,化洽生成,雖在蠢息之微,皆欲各遂其性,如臣至情,尤宜憐愍。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許遞臣職名,俾得以退守本分,優游聖渥,且令名器,免致玷累,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病〉。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朴師訥〈病〉。事變假注書任瑋〈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巳時,日有兩珥。
○李普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尹鳳九,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權賅,持平閔百昌未肅拜,掌令李仁好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大司成李宗白,昨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當爲進參,而知經筵鄭錫五、閔應洙,同經筵李周鎭,俱以病不進,同經筵尹得和、元景夏,俱在外,無入侍之員。知經筵閔應洙、鄭錫五,同經筵李周鎭,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普昱曰,元子定號時,旣行此殿,今番六禮親臨時,以明政殿爲之,其令儀曹,依此擧行。
○事變假注書蔡濟恭在外,代以任瑋爲事變假注書。
○李普昱,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取考丙子、戊戌謄錄,則納采、納徵等行禮時,正副使、主人、儐者所着公服,則自都監措備,其餘諸執事及宮官,竝令以黑團領行禮。今亦依此爲之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說書金陽澤,陳疏承批之後,又不出肅,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六日,別武士金福同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德寬,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臣有身病,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持平趙載德,疏論東郊腴田,全係都民命脈,而太半爲豪勢勒買,廉價强取,而民不聊生,泮村一區,不許他人之入處,而猝然爲宰相子橫占,該部査報,而京兆不問,此由於紀綱漸弛人不知法之致云云。其汎稱處,猝難査出某某,而至於泮村入處,必非多人,且該部査報,明有指的,故捧甘該部,取考泮人訴冤之狀,該部摘奸之牒,則泮村曾朱壁空垈,有草屋居生植木賣果之窮民,而前參判洪好人子爲進士者,作亭於民家一間之內,則窮民不得已毁家自避,買取朝前耕田,而廣占至於一日耕,往來舊路之外,又出新路於泮人田中,使之陳廢,民人所植養果木五百餘株,亦爲勒奪,元隻證左各招不差。輦轂尺五之地,有此豪勢侵奪之事,紀綱之解弛,莫此爲甚。閭巷家借入,尙且重繩以律,況此撤民舍奪民田之擧,有非一時借入之可比。此而不治,則豪强無所懲戢,而聖明懷保之澤,何以下究於小民乎?況泮民,與他自別,尤當軫恤。而突起飛亭於民田之頭,駸駸有竝呑一壑之勢,則泮隷莫不寒心。其亭子,亟令毁撤,所買垈田,亦使還退於本主。洪好人子,令秋曹囚禁,施以當律,以爲懲一勵百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說書金陽澤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仁好疏曰,伏以臣年紀衰邁,志氣摧頹,淸朝臺閣之任,自知其萬萬不稱。而頃者天牌之下,不敢坐違,隨詣九閽之外,略陳難冒之義。而喉司不諒,終至退却。省鞫方設,義在往役,不得不黽勉入肅。循分慙恧,無地自容。仍念臣曾忝郞署,猥備兼史之列,出入前席,屢近耿光,至蒙聖上,召使至前,俯詢世德之如何。玉音諄勤,眷意隆摯,臣至今追惟,感刻心腑,蹈赴湯火,亦所不辭。毋論職事之輕重,惟以筋力奔走,爲萬一報效之圖。至若耳目之責,揆臣才分,實非所堪,雖緣事會之緊急,終不免冒沒一出,而反復揣量,實無因仍蹲據之勢。且臣所患痰癖之症,爲平生痼疾,每値寒節,輒發如期。又自日前,重患輪症,舊恙交作,寒熱以終夕,咳喘以達宵,食飮全却,神精迷瞀,昏昏涔涔,委倒不省。人器之不合,姑捨勿論,顧此病狀,萬無供職之望。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削,以重臺選,以便調治,不勝萬幸。臣於丐免之章,不宜攙及他說。而第於近日一二事,竊有所慨然者,敢此略陳焉。向者兪彦徽被彈之後,構捏言己之臺官,要售其報復之計。其意所在,誠極駭痛,此路一開,則世道之弊,有不可勝言。本罪之外,卽此一款,不可無嚴懲之道。施以削版之律,斷不可已。至若前掌令安𠍱,謂人言之挨逼,大臣請罷其陳疏之人。身爲言官,反欲禁人之言,其壞損臺體,莫此爲甚。臣謂安𠍱,宜加罷職不敍之罰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兪彦徽事,旣已處分,其何更律?安𠍱所陳,蓋爲體統,初登此職,其敢挾雜?其涉寒心。爾其勿辭察職。
○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李春躋,同知事李周鎭,參贊官鄭俊一,參贊官金尙魯,侍讀官韓翼謩,假注書朴混源,記事官南彦彧,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上讀前受音訖。尙魯讀新受音,自問謹獨是念慮初萌處,至乃所謂致中和之功也訖。上讀新受音,自問謹獨是念慮初萌處,至此說甚好訖。尙魯曰,心學工夫,自古老師宿儒,猶難說到微奧,況如臣等蔑學蒙識,雖欲逐字句陳文義,不過引《中庸》章下大小註以敷演而已。只取緊切處,陳達文義,似好矣。新受音謹獨工夫中,戒愼恐懼,此人君尤所當體念處也。以常人言之,亦當致敬於幽獨得肆之地,況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源,若於幽獨之地,少忽戒懼之意,則便不得爲謹獨矣。大抵謹獨二字,固是學者第一工夫,而至於人君,則尤不可bb不b着工,且少可沒緊要處,胡亂去易以放過,才胡亂去已,不得爲謹獨,而少處暫忽去了,大處已都失了。凡人猶然,而況人主,日御萬幾,酬應甚繁,豈可謂此是沒緊要處,而便自胡亂去耶?殿下若於沒緊要處,常存檢省之意,不至於胡亂去,則豈不美哉?此章文義,特爲留意見之,何如?周鎭曰,如小可沒緊要處文義,玉堂陳達之言,是矣。凡人每於少事細務忽之,學者工夫,雖至少至細之事,每輒點檢,不爲放過然後,幽獨霎時之頃,可無怠忽,便可爲謹獨工夫。況人君,日摠萬幾,庶務倥傯,細微之事,易以放過,少處旣忽,大事亦便,自至於怠忽。造次之間,常持對越之心,方可爲謹獨工夫矣。小可沒緊要處文義,特爲留心,何如?上曰,卿等所達是矣,當體念矣。翼謩曰,道之大體,無處不在,凡其日用事爲,都是道也。若於少可沒緊要處,苟或毫忽放過,則去道遠矣。殿下勿以少事而不謹,勿以細務而或忽,一念之頃,須存警勅之意,然後凡於事爲施措之際,自不做胡亂去矣。若說道是沒緊要處,而不下戒謹之工,則其爲害於事爲者,必將大矣。此章特爲體念,何如?上曰,毫釐之差,謬以千里,正指如此處矣。尙魯曰,《書》曰,不謹細行,終累大德。凡於少事,若少放過,則大事亦將放過,此等處可以推類而着工也。翼謩曰,心者,操則存,舍則止。操舍之分,惟在敬肆之間,謹獨二字,是爲操之之工,小可沒緊要處胡亂去,便是不謹獨矣。上曰,心固可操,而予則實無以操之矣。諸臣中亦有年小者,須操心,可也。大抵學問中事,自微而著,一節深於一節,而予則每有書自書我自我之病,予實自愧。孟子言齊王之好色好貨,而予則凡於馳獵遊聘等事,姑不爲之。而大抵堯、舜、盜跖,只在毫忽之間矣。操心之工,雖於學問中可求,而日用事爲,皆從心出。昔公明宣三年不讀書者,蓋欲以心得之者也。予每讀書時,或收斂而坐,輒有書自書我自我之病,心甚愧之。且心是學問中事,而目今朝象泮渙,世道難平,環顧中外,無一可爲,惟其諸臣皆如此,故予反有逆情,自然心解。向日金尙迪所達,正得吾一端苦心。而時象至此,予之精神,亦有不逮者,奈何?尙魯曰,縷縷下敎,罔非群下之罪,臣等事君不忠,使聖上有爲之志,反至解弛,咫尺講席,惶愧靡容。而第臣聞一心之差,自微至大,至於萬事,皆無可爲。殿下若因群下之不靖,至於心解,則國勢將無可爲。殿下上奉三百年宗社,下率億萬人民庶,豈以群下之罪,乃反有心弛之敎乎?臣俄因沒緊要處文義,已有所達,殿下所宜惕念。上曰,是則精神不逮,奈何,從當有下敎,而觀今時象,作大訓之本意,皆歸虛矣。予年已五十,力量志氣,俱已衰耗,且國事今無可爲,不但朝廷之上,無寅協之望,世道漸又如此,予實無樂乎爲君,寧欲釋此重負矣。尙魯泣陳曰,殿下春秋漸向晼晩,血氣雖或小衰,至於志氣,則惟當自强不頹,豈可以血氣之已衰而遽謂志氣之亦衰乎?殿下精神向衰,臣雖不知,而至於志氣之衰,則此是殿下涵養工夫不足之致。殿下若謂之精神志氣,已皆向衰,不思剛毅立志,任他不爲,則國將何爲?臣聞此敎,胸塞如結,誠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惟願殿下,勿謂志氣之衰,益加剛毅之工,何如?上曰,予所經歷,異於他,心豈不傷而欲治國事?責臣下以寅協者,今已二十年矣。而一隅廑補,一隅又綻,今之時雖堯、舜復起,亦難下手矣。尙魯曰,時無不可爲之時,目今時象,雖至於此,殿下若能剛毅立心,着意先率,責之以同寅協恭,其中若有復事黨習者,另加嚴威,則豈復有如前之爲者哉?卽今群下習於見聞,一日二日,國勢至於如此,今殿下苟解心一寸,則群下必解十丈,國事將復置於何地乎?今臣所達,非敢面慢殿下,苟自今日,着意行之,一月之內,若無見效,臣請伏面慢之誅。以近效言之,館僚之無情勢而强事撕捱者,一番嚴敎,三人皆出,若只令推考而已,則彼輩似不若是速出矣。上曰,上若解心一寸,下便解心十丈,則非但在上者爲非,在下者亦豈不非乎?目今時象,不但諸臣如此,擧一世皆如此,無可恃奈何。尙魯曰,豈可謂之無可恃而不思所以振發之道乎?翼謩曰,使聖心解弛者,固是群下之罪。而心爲萬化之本,苟能自强,則可以操存振起,何可因群下而遽解操存之工乎?聖人之血氣,雖或隨年而衰,聖人之志氣,固自無時可衰。若殿下行之以自强,則豈有不可爲之時?而今承聖敎,悶迫抑鬱,不知所達。周鎭曰,日昨筵中,伏承心弛如灰之敎,震迫之心,至今在中矣。今又承縷縷聖敎,惶愪抑塞,不知所達。殿下若見朝著和協,百度惟貞,太平之治可軼三代,則殿下爲治之心,豈有解弛之事乎?殿下至誠求治,獨勞於上,而朝廷之上,未有寅協之望,黨議橫生,朝象泮渙,今日之事,不欲觀,明日之事,又不欲觀,自然心弛。此莫非群下之罪。然而人主一心,卽萬化之本,豈仍群下之罪,以至弛聖心之境乎?法講方開,講說《心經》,而有此聖敎,臣誠惶恐。涵養工夫,似未至於極盡地頭,實爲可悶。孟子曰,操之則存,舍之則亡。心之操舍,若是懸殊,聖賢猶於幽獨之地,或慮放心。殿下心弛之敎,今不但放心而已,以殿下聖學之卓越,忽有此敎,臣實慨然。方講《心經》,敢以《心經》之說,仰勉焉。願聖上益懋存養之工,常若上帝臨汝,則天君泰然,百體從令。寧可有心弛之患,又豈有精神不逮之慮乎?上曰,予豈無一番做治之心,而時象如此,無一可意,故予反有逆情矣。卿等所達如此,予當體念。周鎭曰,副學所達殿下弛心一寸,群下弛心一丈云者,此說誠是矣。至於剛毅持心之說,尤爲切至。風雨霜露,無非敎化,寬處當寬,嚴處當嚴矣。殿下至誠破朋之心,可質神明。而臣下無狀,黨習依舊,大訓昭揭之後,事體若何,而何敢復事黨論乎?一日勅勵,必有一日之效,二日勅勵,亦必有二日之效,挽世之責,固在於殿下一心上,而不思挽回之道,只下不敢聞之敎,臣心崩迫,罔知所達。上曰,予所經歷如何,而心豈不如此乎?對《心經》,心有所動,有此下敎,觀卿等所達,予心亦感愴矣。不見其形,願察其影,大訓之後亦如此,將來將成混沌世界矣。尙魯曰,天人固自一理,天心之悅豫,人心之和附,在殿下心上一轉移之間,則一時奮發,自可有效,群下若見殿下之解心,則必皆解心矣。上曰,政令施措之際,若其不勤,是固予罪,而大訓作時,予自謂吾事畢矣。大訓後,朝象人心,猶復如此。此後則無可言者,予心當如何哉?尙魯曰,今日世道,固無可言,而殿下一心,比之於作大訓時,亦有所解矣。殿下近來頗漸倦勤,大少公事,多有遲滯不下,誠極悶迫。繼自今嚴勅大少臣僚,責之以精白寅協,殿下亦宜洞洞燭燭,操心於剛毅之地。凡於發號施令之際,亦視雷厲風飛之意,則行之一朔,必有大效矣。上曰,予有苦心,而予甚弛緩,故尙能如此矣。尙魯曰,古人云,天君泰然,百體從令。殿下以精神不逮爲下敎,而惟心解,故動靜云爲,自多不逮,非精神不足而然也。孟子曰,操則存,舍則亡,是切當語也。心是一身之主宰,斂之方寸而不足,發之四海而有餘,操之則存,舍之則亡。若於凡事,此而無心,彼而無心,不但一心解怠,百事亦皆解怠。臣願殿下,念頭勿留此心,常若上帝臨汝,剛毅做去,則何事不濟乎?上曰,學問不足,故心固如此耳。翼謩曰,臣以疎遠之臣,不能數登筵席,而自外聞之,或有非常之敎,則輒不勝驚惶矣。今日前席,親聽不敢聞之敎,臣心痛迫,尤難形達。殿下方講《心經》,《心經》,卽治心之要訣也。此心一正,則其心和平,推以至於天地位而萬物育,心不得正,則天下萬事,無一得正,此後則勿爲如此下敎,加勉於心學工夫,千萬切願。上曰,文義第講之,《心經》一書,一言以蔽之,則只是一箇敬字,而操存舍亡,又是省察上工夫矣。謹獨則戒愼乎其所不聞,恐懼乎其所不睹,是第一工夫也。尙魯曰,言之非難,行之爲難。伏願聖上,更加留念。上曰,冥寞中照管云者,是寂然不動之時bb乎b?尙魯曰,至靜處提起此心,常要照管,蓋靜中有動,動中有靜,是心之妙用。惺惺主人,常在這裏照管,則不至於放下了矣。上曰,主人云何?惺惺者,是主人乎?尙魯曰,心是惺惺主人,而常要在冥寞中照管矣。上曰,照管,旣是心之所爲,惺惺主人,亦是心也。則所謂照管者,何也?翼謩曰,心纔放下,便不是照管,故惺惺主人,常在這裏,要得照管,不使放下也。上曰,此端深入一節,此是言敬工夫也。照管,非他是敬也。上又曰,儒家以尊德性道問學爲學問工夫,而陸氏則只主尊德性,故近於釋氏矣。尙魯曰,禪家則專以靜爲主,而儒家則動靜互根,體用皆具。故照管云者,所以收拾省察,使不至於怠放矣。又曰,戒愼恐懼,不須說太重云者,大抵人心,全事矜持把捉,則便有拘迫處,有失於涵養之道,故先儒所以有不須說太重之語耳。周鎭曰,戒愼恐懼不須說太重文義,玉堂纔已陳達。而恐懼戒愼,若爲太重,則果違於涵養工夫。蓋心之體,湛然虛靜,應物而發,若用工偏重,則不得其正,是故《大學》云,心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此說甚得矣。上曰,《大學》不得其正之說,此章不須說太重之語,相爲表裏矣。翼謩曰,喜怒哀樂,先儒比之於復卦。蓋復卦,五陰在上,一陽在下,一陽纔動,漸有純陽之意。喜怒哀樂,若能發而中節,則是與復卦相同矣。又曰,戒愼恐懼,是謹獨事,而心術隱微處,一念之動,便有善惡之幾,此尤當致愼處也。上曰,人心一念之動,止水一點之動,是天理人慾之所分也。所謂動者,外物來使之動之耶?內固自動耶?止水因風而動,風大吹則大動,少吹則少動,心之動,亦必由於外物矣。尙魯曰,有自動時,有外物來觸而後動者。自動者,是如飢而思食,外物來觸而動者,是如見食而欲之者也。上曰,飢則思食,心便有動,是理也。周鎭曰,微辭奧旨,臣雖不能剖析仰陳,而聖敎所解,誠然矣。講訖。尙魯曰,新錄當爲擧行,而玉堂不備。今雖不能備多員,猶有四員然後,可以圈點。而校理元景淳,批旨特放,而放送傳旨不下,故不得請牌招矣。上曰,傳旨下後,卽爲牌招。〈出榻敎〉尙魯曰,講席體嚴,臣不敢長言,而天災時變,無如近日。竊惟聖心,不待仰勉,固自警惕。而大抵災不虛生,必有其因,冬雷之變,雖或間有,而至於今冬雷震之變,轟轟燁燁,可驚可愕。且又震伐社壇之木,此非尋常災異之比,又從而有星隕之變,而人心忸安,不知爲懼。殿下若能恐懼修省,則天人相與,其理甚明,轉災爲祥,豈不在於殿下乎?殿下敬天之誠,度越千古,臣曾於郊祀陪參時,竊仰對越敬謹之誠矣。今此災異,前古所無。而一不聞責躬求言之敎,臣實慨然。今若明下責躬之敎,以示求言之意,則人必謂聖上遇災修省之心,能盡敬天消異之道。伏願殿下,勿謂災異之無應,或解寅畏之心,則實宗社臣民之幸。上曰,所達誠是。可不惕念?尙魯曰,近來言路杜塞,至言讜論不陳於前。凡厥章奏,太半是私言,故殿下公聽竝觀,盡燭其情狀,自然有不欲聞之意。是以,間或有進言論事者,而殿下一例視之以私套,遽加摧折。言路不開,職由於此,故臺廳有塵埋之歎bb矣b。天災若是,而未有能進一言者,自古言路塞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殿下須盡恢言路之道,俾臣下,得以盡言不諱,則其爲國家福,豈不大哉?尙魯又曰,今番趙載德之疏,極爲非矣。告君之辭,固當明白言事之體,亦貴直截。而此疏,觀其外面,固可謂言事大疏,而全篇中許多條件,全事藏頭說去,不爲指的。論其全體,雖若泛言,而究其語意,顯有明斥,而引而不發,此不但言之者爲大失臺體,入其疏中者,誰肯自當?且易致他人之轉相慕效,後弊所關,事宜嚴勅。臣聞宣廟朝此等疏章,或有令政院招問之事,蓋所以防後弊也。今已事往,不可招問,而其在警勅之道,不可無罰。前持平趙載德罷職,何如?上曰,頃日入侍大臣,以趙載德疏事,有所陳達。而其時夜深,未得詳言。而頃者尹得和之疏亦如此,故轉相慕效而然矣。向者右相言趙載德疏,古亦有如此者。而都憲疏語,多恍惚,彼旣曰恍惚,此亦曰恍惚,互相若此,殊不可曉也。尙魯曰,尹得和,臣之至親。其時臣得觀疏草,面斥其非,而未若趙載德之全事藏頭說去矣。上曰,所陳如此,罷職,可也。〈節出擧條〉尙魯曰,臺疏之藏頭說話,誠非臺體。此後則言事之章,切禁藏頭之說,似宜矣。上曰,所陳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普昱〈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夜三更,土星入太微西垣內。
○李普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喆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啓曰,假注書朴師訥,事變假注書任瑋,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喆輔曰,前判書趙觀彬,前判尹金聖應竝敍用,金聖應,仍差訓將。
○李喆輔啓曰,前判尹金聖應敍用,仍差訓將事,命下矣。將任不宜暫曠,訓將金聖應,卽爲牌招,以爲傳授命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臣之身病,未及差勝,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本曹奴婢,日漸耗縮,不成貌樣,而忠原婢斗玉所生次連等,多年漏落,而因事現露,自本曹,花名現出矣。卽接掌隷院移牒,則忠原居私奴必貴者,陳告斗玉所生十四口,此奴婢中二口,依例賞給事,入啓蒙允事報來。而所謂奴婢陳告者,擧皆虛張,奸弊多端,故前後以陳告免賤,一切防塞之意,不啻丁寧。該院之又爲啓請者,雖未知更有定奪,復開陳告免賤之規,而至若此奴婢,則不待陳告,先已推得,已爲花名徵貢之後,必貴同居忠原,熟知現發之機,敢生欺罔之計,以陳告樣瞞告該院者,極爲痛駭。此必非一賤漢必貴之所爲。故査問事狀,則其上典李孝一使奴代呈,有此請賞之擧,其爲情狀,尤切痛惋。該院請賞之啓目,姑令勿施,李孝一則自本道,繩以重律,以杜奸細輩舞弄之習,似爲得宜。以此,分付于掌隷院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獻納趙擎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措辭見上〉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橏減等之命。〈措辭見上〉新除授大司諫李成中,時在京畿驪州牧任所,司諫李挺郁,時在楊州地,正言兪彦民,時在公洪道大興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掌令李仁好啓曰,臣本病孱庸陋之一老物耳。其於風憲之任,豈有堪勝之望?而旣居其職,不敢終默,略擧目前之事,以效一日之責矣。及承聖批,不惟不賜允兪,乃以初登此職,其敢挾雜,其涉寒心爲敎。臣於此,誠不勝慙惶悚蹙,繼之以訝惑也。夫兪彦徽之搆陷言官,必欲報復,實爲淸朝之變怪。安𠍱之身居臺官,駁罷言者,卽是臺閣之羞恥,則臣疏之或請削版,或請譴罷者,蓋出於重朝廷、正臺閣之意也。挾雜二字,非臣之所敢知也。且夫臺閣者,與宰相相可否,言者之言,雖或過中,而未嘗以此而罪言者也。罪言者而爲體統,亦非臣之所曾聞也。噫,臣形孤勢單,內外無援,所仰恃者,惟聖明之知照耳。初當言責之任,只欲以公正二字,事殿下,斷斷此心,天日可質。今殿下一例視臣,以黨臼中人,歸之於挾雜之科,此臣所以撫躬而自悼者也。抑臣愚死罪,竊以爲人君聽言之道,惟當視其言之是非而已,不宜先着一疑字以待之也。今殿下凡於朝紳之進言,輒以挾雜二字,爲訑訑之資。臣竊慨然也。雖然,此莫非臣新入臺地,不能見孚於君父之致。將何顔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喆輔啓曰,掌令李仁好,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任瑋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果川黑石村贊善朴弼周所住處。則以爲,卽玆史官,齎宣御旨,每於辭章之上,叨蒙如許恩數。此旣非無狀賤臣所敢萬一擬議?而聖批辭意,又出尋常萬萬,九頓百誦,只有感涕。至以不敢當之事,有所責勉,尤極惶恐,不知所達。隆批之下,亦不容無端泯默,敢以數語,略伸叨謝gg叩謝g之忱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贊善朴弼周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眷佑無疆,東宮邸下,克岐克嶷,首出庶物,文定之祥期在不遠,萬億年福祿惟永,其自今日。伏惟聖心奇愛歡悅,於何爲極?如臣疾病殘喘,亦願少須臾無死,與萬姓咸囿於關雎、麟趾之化也。仍念臣子愛君之心,無有窮已,雖於頌祝之中,實寓忠規之益。蓋以閭巷士夫家言之,子弟年未長而有室,不惟爲累於學業,抑或有妨於保護。若是者,豈不以夫氣血未充,物欲易行,其勢自不能不然故耶?此等事理,實無帝王士庶之間。故曰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于學,承師問道,其見於保傅傳者,班班爲可考也。惟殿下,克念在玆,尋常諭敎之際,擧以爲說,使之盈耳充腹,須知義理之安,勝於逸欲,侈靡之害,不如節損,務以恭儉謹勤四字,爲祈天永命之圖,則其有益於養德養身,實莫是之過矣。惟殿下,愼無忽諸,愼無忽諸。臣於夏間,伏蒙過重之批旨,迄猶惶感,非不知續入文字,以申前辭。而其間六七朔,連患背脅之痛,直無少時之間。近來則又因日候之暄冷,無漸,重致觸傷,痰盛嗽劇,敗症百出,求死不暇。且於前後辭疏之上,不但不得準請,輒蒙過越之恩數,秪增悶蹙,無地措躬。與其如此,無寧泯默屛俟。極知其萬萬不敢安,而猶爲此,不爲彼者,誠出於不得已也。然而一向虛帶職名,闊於辭免,事義終甚不當。故玆於疾痛之暇,自力治疏,敢徹哀鳴。伏乞聖明,察侍講之不可曠職,軫微臣之久嬰死疾,亟許遞臣所帶贊善之職,回授賢德,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戀闕怵惕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常眷眷于卿,而元良嘉日旣定,其時上來,勉我元良,欲見卿之意,將欲諭矣。今覽卿章,若見卿,深用欣矣。章中勉所陳,其用感歎,宜勉于心。而予自涼德,此時協贊,惟恃于卿等。卿體此意,安心勿辭,待稍暖而上來,用副慇懃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政,齋郞望之差出也,臣意必欲取故家名祖之孫,以故判書朴長遠奉祀孫進士春榮,首擬受點矣。今聞賊詹,實春榮之生外祖云。臣但知長遠爲篤孝淸德之名宰,不欲其鬼之餒,而(而))春榮自出之如此,初旣全昧,率爾檢擧。雖緣臣見聞孤陋,有此做錯,而其昏謬不察則甚矣。臣之隨事憒憒,卽此可見。玆敢露章自列,惟願亟賜鐫免,毋至終僨重任,不勝幸甚。臣無任悚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做錯,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察職。
○知中樞洪好人疏曰,伏以臣於病伏垂死之中,晩始得聞前持平趙載德頃進一疏,藏頭萬言,擧朝失色。而其中所謂泮村一區,不許他人之入處,而猝爲宰相子橫占云者,卽指臣家而言也。看來不覺驚怖,繼之以疑怪也。此事經始,臣實爲之。臺疏雖下一子字,意實在臣。臣安敢默無一言之首實,以欺我明主之聰聽也哉?臣以先朝舊物,年滿七十,世念都灰,痼疾纏髓,死亡無日。欲引年告休,退處鄕園,則散地乞骸,近於浮文,明時便訣,有乖素忱,只欲依近城闕,歌詠聖澤,是臣之願。是以,遲回輦轂,不能遠引,時從水石之間,扶藜散步,以消遣病老之懷矣。臣之所居至近之地東小門內興德洞最深處,有所謂宋洞,此是成廟朝相臣宋軼舊基也。先正臣宋時烈,亦嘗寄寓此洞,書曾朱壁立四大字於蒼壁上,且有泉石幽曠之趣,故自古士大夫,尋常往來,嘯詠其間,爲東村之名區久矣。中間爲御營廳,肅廟庚申,移設南洞之後,其時將臣,以其地許借其館主人。年前有一大將,至令將校打量,而向者將臣疏中,江倉移設處興德洞空曠之地,蓋指此也。此洞與泮村,隔數岡,特山下無人之一空谷耳。洞名旣異,相距稍左,則本非泮村,又非泮漢輩私田,自是軍門公物也。久爲逋盜之藪,糞壤滿壑,林泉蕪沒,有時孤往,無處着足。臣爲是慨然,買取壁下一片土於泮漢之時執者,剔掃荒穢,搆得三間草堂,以爲休憩之所。而前此他泮漢,欲圖占其地,爲其主所逐,遂乃結搆數間茅屋於壁西層巖之上,仍植林木於山後深谷及壁下田畔。而渠則居在泮村,此屋則只使無賴輩屯聚,以爲越城偸斫作賊閭里之窩窟。而兩班猝然結屋於其下,則他人之地,於渠不當,而渠之凶計則歸虛矣。年久幾倒之空屋,渠自移搆於他處,則巖上一片之空臺,依舊山巓,松田冒植之稚樹,便同山木。歸與不歸,曾無可論。而稱以空垈果木,盡歸臣家,做作浮言,誑惑聽聞。部官趙趾命,爲其館主人地,不曾推問。臣奴與泮漢,潛入宋洞,獨自摘奸,極意構捏,末乃脅捧奴招,牒報京兆者,有乖法例,公議莫不非之。趾命發怒於臣家之稱冤,必欲甘心臺官,旣聞先入之言,則攙論疏中,固無足怪,而第部官所謂民閭,臺臣所謂泮村,皆非實狀也。民閭者,民家稠密之謂,而此洞,卽闊焉空谷,無一民戶,則謂之民閭誤矣。泮村,自古皆是士大夫家,而賣家移徙,纔十數年。則雖泮村,曾無禁令,況此與泮村隔數岡之他洞乎?苟以此洞爲泮村,而創出新法,禁人結茅,則崇敎一坊,地近洞閭,許多士夫之家,與泮村接連墻屋者,皆有罪矣。若以泮漢空幕之寄在巖上,其下許大他人之地,將不得買賣結屋,則揆以法理,寧有是哉?今臣所搆,非如高臺廣榭,盛飾富貴之容,蕭然一茅屋,只有若干花木而已。臣則罕往,他人則勿論搢紳章甫,無日不登,此於臣身,有何利益哉?只爲些箇泉石,着在城塵之中,先賢遺躅,尙寄巖壁之間,悼前脩之已遠,慨名區之久廢,偶然經紀,致此脣舌,眞可謂天下可笑事也。臣於垂死之年,入則班行臲卼,出則泉石是非,踪跡危矣,塗轍窮矣。諺所謂,死不足悲,老可悲者,正謂臣也。假令迷息,自主此事,臣敢曰在家不知?況此營葺,皆屬臣事,而特以臣爵秩之如此,替辱臣子。奸民之構誣如彼,臺疏之刺論若此,臣民之巧惡,世路之危怖,一至此哉?家事任長,法意昭然,有罪無罪,臣實難免。累日待勘,今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明,明賜處分,先遞臣西樞職秩,仍勘臣冒法之罪,以謝臺言,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於治疏將上之際,伏聞京兆,一不査問於臣家,只憑當初趙趾命之脅勒取招,極意構捏之語,直請臣子之囚禁云。噫嘻,天下寧有是哉?下民有罪,尙加査實而處之,臣亦聖朝之臣子,則其何可偏聽徑斷,直請替罪其子,乃至此哉?宋洞與泮村,隔數岡之他洞與否,無人空谷,爲民閭與否,一番摘奸,則可以立辨。所謂自毁以避之家,本來空屋,考其帳籍,則非居生可知也。泮漢空屋則在壁西巖上,臣家草堂,在壁下東邊,高下懸絶,東西各異,步數亦闊,則一間之內云者,尤爲孟浪,此亦摘奸則可知也。所謂買取朝耕田,卽草堂垈地也。地之大小,十目難掩,此亦取閱其本文書,詳加尺量則可辨也。果木則所買堂基近處所植兒木數十株,法不必給價,而猶給若干價,其外散處於山後深谷者,初無干預之事,若見其兒木與否則可知也。村路不禁,京外通行之法也。出路處俱是舊路之修治者,數三十步,而皆非原田,此亦取考其田文書則可知也。下臣此疏於京兆與部官,眼同摘奸,臣言或誣,則當伏冒法欺君之罪,豈可使未了事之癡兒,非罪而橫被罔測之禍哉?伏乞聖明,明降處分,俾無匹夫之含冤,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李喆輔曰,當初趙載德之疏,無指名之事,則不可續續如是。給之。
1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普昱〈病〉。左副承旨鄭俊一〈病〉。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夜自三更,月暈,廻土星。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尹鳳九,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李仁好避嫌退待,權賅、持平閔百昌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普昱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李喆輔啓曰,掌令李仁好引避退待,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多官,或在外或牌不進,傳旨未下,或呈辭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傳旨未下外,獻納趙擎,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訓鍊大將金聖應,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聖應爲副司直。
○李喆輔,以禮曹言啓曰,社稷祈穀祭,每年歲首上辛日,遣大臣設行事,丁丑年永爲定式矣。來正月初三日上辛,社稷祈穀祭,依前定式,遣大臣設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曺命采,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傳曰,定號賀禮,意以爲行於明政殿,故今番亦以明政殿爲之事,下敎矣。更考日記,果行於仁政殿,則今番亦以仁政殿擧行之意,分付。
○傳于鄭履儉曰,違牌翰林二人,竝敍用,明日召試爲之事,分付。
○李喆輔啓曰,前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敍用事,命下矣。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召試時,對讀官,當爲書入受點,時任玉堂及曾經玉堂,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翰林召試事,命下矣。領監事、館閣堂上、春秋館堂上,竝依節目,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兼說書金陽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待開門牌招。
○又傳曰,騎馬六匹立之。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珍島郡守金養性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金養性,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九日,私婢玉春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皮光鱗,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軍兵居在沿江山底者,內藏氷之役,依二去庚戌年啓下辭意勿侵事,日昨自都監,草記允下。而漢城府以民役紊亂,訓局軍兵,亦依新頒節目出役事,繼爲草記,允下矣。都監軍兵,乃是宿衛之卒,江居無率丁者,不應氷役,意有所在。故前後草記防塞,實出於憫其設局後無前應役之弊。而該府草記中以爲,今若減除訓局軍兵,則江上將無納氷之民,必欲出役者。雖是民役均一之意,本局軍兵,一體出役,旣無前例,親兵撫恤,比他自別,則不爲區別,混同責役,殊非當初朝家蠲役之本意。今此氷役時,本局軍兵之居在沿江無率丁者,依前例勿侵事,更爲分付漢城府,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憲府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趙擎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措辭見上〉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bb還寢b罪人橏減等之命。〈措辭見上〉新除授司憲府執義尹鳳九,時在公洪道德山地,持平閔遇洙,時在京畿驪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有懷必陳,臺體卽然,匪怒之敎,何可爲嫌?請掌令李仁好出仕。答曰,不允。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
1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普昱〈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南河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月入太微西垣內。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尹鳳九,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權賅、李仁好,持平閔百昌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兪健基啓曰,左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無行公之員。除在外、牌不進罷職傳旨未下外,獻納趙擎,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宋寅明,爲參次對,來詣賓廳矣。因戶曹參判尹得和上疏,情勢難安,還爲出去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普昱啓曰,今日召試時,翰林被圈人金陽澤,謂有情勢,屢度催促,終不應試,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嘉禮時,六禮內外習儀各六度,當於正日前排日磨鍊,而其間無故日字不多,有難推移分排,自前外習儀,則初二度每多兼行於一日,而事異常例,不敢直爲磨鍊以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兼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自前嘉禮時,嬪受冊親迎內習儀三度,竝行於別宮,同牢宴、朝見禮內習儀,竝行於大內,而只三度則亦行於別宮矣。各項內習儀,今亦依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考見謄錄,則嘉禮時各項習儀,自都監聚集醫女,逐日私習,而若不預爲傳習於女官,則不無臨時失儀之患。故自初度至三度,傳習於女官矣。今亦令都監,依此擧行,而內習儀處所,亦於通明殿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嘉禮冊嬪時,敎命安寶,依前例安施命之寶,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禮文內,王世子嘉禮後,殿下有會百官之禮,其禮如正至會儀云。而正至會儀則有宴百官之禮,取考謄錄,此禮則自前嘉禮時,竝爲權停矣。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權停。
○又以禮曹言啓曰,自前王世子嘉禮翌日,例有百官陳賀之擧。今此王世子嘉禮翌日,百官進箋陳賀於大殿,仍行於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宜當。以此磨鍊擧行,何如?傳曰,權停。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三揀擇後第三日,例有別宮進排禮物矣。別單依丙子、戊戌謄錄物目下,懸註以入,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王世子嬪敎命篆文,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旣已書寫,草本封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鄭俊一曰,當該中官,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行公推考。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者闕內各門及外各處入直處所,發遣本曹堂上軍官,摘奸以來,則景秋門入直守門將金重釴,不在直所,擅留不遠之地云。此與全然闕直有異,自臣曹決棍,申飭。慶德宮入直假衛將林大材,無端闕直,事極駭然。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兵等凡干雜役,未嘗侵責之故,雖居在沿江山底者,內藏氷之役,自古未有侵及矣。今此漢城府內藏氷之役,家座出役事,啓目變通云。而不分有無率丁,本廳軍兵一例知委,混同出役,許多軍兵等,猝當無前之役,呼訴沓至。渠輩之呼冤,姑捨勿論,此是曾前所無之事,則實有乖於朝家撫恤軍兵之意。本廳軍兵,依前勿侵事,分付漢城府,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啓覆文書,旣已修整,初覆今月二十三日,再覆二十七日,三覆二十九日定行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以兼說書金陽澤牌不進罷職傳旨,及終不應試,禁推傳旨,傳于鄭俊一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不但憲府不備,臣亦有難安情勢,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疏曰,伏以臣等難進之狀,向前二疏,亦已悉陳,而僚臣之疏,再轉三轉,譏嘲詆斥,無復餘地。臣等情迹,轉益危臲,更無可以去就論者。此臣等所以屢有召命,輒事違傲,寧甘金木之誅,而不敢爲趨承之計者也。不意聖恩過加涵貸,乍罷旋敍,旬月之內,華銜再復,臣等誠驚惶悶塞,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僚臣始以同事之人,無可激怒之端,而末乃轉輾至此,是誠臣等之大不幸也。僚臣雖以初無歷論消詳爲言,而此則有不然者。蓋於圈時,雖不一一擧名停當,而臣等果慮夫僚臣之退有後言,先自略綽,商論圈前,已知某某之當取。不然則四人之數,奚爲而先定?注書初望,又何以提論?此豈非歷論消詳之一段明證乎?其疏所謂事在旬日,尙且如此云者,可謂自道之也。僚臣又以不敢快伸私好等語,有若臣等初欲行私,而爲其所尼,不得售計者然,未知以何人,指謂臣等之私好耶?臣等之欲取而未果者,果在於名色不同、交好無素之人,則僚臣豈不知非臣之私好?而今忽攙入行語,疑似爲說,誠不滿一哂也。臣等若欲畢陳事實,則豈無其說?而亦不欲快其自明,以益其紛紛也。嚴召之下,謹此隨詣。而臣等難冒之端,非止一二,情勢危蹙,無路承膺,投進短章,徑還私次。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命刊名史局,仍勘臣等之罪,以爲慢蹇逋命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鄭俊一曰,互相如此乎?給之。
○戶曹參判尹得和疏曰,伏以君臣猶父子,爲人子者不肖無狀,得罪於父母,未暴其本情,而父母過於慈愛,撫摩之,呴嚅gg呴濡g之,不忍加之鞭撻,則爲其子者,恃其慈愛,晏然恬然而已乎?噫,殿下,卽臣之父母也。臣何可不一鳴號,畢暴其危衷乎?臣至愚至迷,有疏而意欠明析,登筵而語沒剖破,前後聖敎,至爲嚴截,臣驚惶震惕,五內崩裂,直欲刳心剖腹,以白此心。而臣誠懦頑不能辦此,只自屛伏荒郊,恭俟處分。聖度天大,不惟不加威罰,地部佐貳之命,遽及夢寐之外,臣雙擎除旨,不覺感淚之被面。嗚呼,臣立朝事殿下,今幾二十年,本末長短,宜莫逃於淵鑑之下。而臣雖百不踰人,一無可取,惟其不喜乖激之論,深戒黨伐之習者,是臣平素自期。惟我殿下苦心血誠,只在於痛祛朋黨,陶鑄蕩平,欲使一世,咸囿於大公至正之域。凡爲殿下臣子者,孰不奉承德意,仰贊治理?而外假蕩平之名,欺上蔽下,托公濟私,千奇百怪,無所不有。臣之前疏後對,只取其末弊而言之而已。指意語脈,何與於自在之首揆,而以此見疑於君父,豈非萬萬冤甚者乎?以至親而論至親,人理法例之外,初無疑不疑之可言。而大臣拖引不干之金若魯兄弟,隱然擠歸於傷倫之科,實非恒情之所及也。況其箚辭,持臣而罪臣者,罔有其極。至曰病國家而害世道,病國而害世,世有公眼,臣何多辨?或謂之以國是,或謂之以天譴。噫嘻,是何言也?大臣所不樂聞者,則輒曰國是以拑人口,純陰雷震,何等變異,乃反移之於論已之言官,是豈國家之福?且伏聞前月二十日賓廳之會,以臣復有十幅大疏,忽地傳播,群意疑惑云,是亦臣之不幸也。臣一言脫口,罪名狼藉,犯國是而干天和,苟非我聖上天地之仁、父母之恩,則臣之一身,爲薤爲粉,卽刻下事也。臣年迫六十,髮種種無黑,豈忍動浮議負殿下?而斷斷血忱,炳然如丹,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盡燭者,則臣死且不瞑。臣之情事,其亦慼矣。至若臣家揀單事,臣之子曾爲宗祀,出繼遠族,不幸有其家變,故先已罷養。其時事狀,擧世之所共知也。因此而該堂諸臺,至於罷職,臣之悚怖震慄,尤當如何?卽今踪地,因無暇論於官職去就,恩命之下,亦不敢遽入文字,徊徨泯默,靡所容措。卽伏聞以臣啓下竹冊書寫之任,事關慶禮,義同往役,臣豈不欲自效?而以此情勢,趨承無路,罪上添罪,益切惶隕,玆從縣道,略控短章。伏乞聖慈,俯諒危懇,特垂哀憐,先將臣書寫之命,卽速變通,毋使都監重事,一任稽滯。仍削臣本兼諸任,俾安微分,避遠駭機,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鄭俊一曰,頃者所陳,旣涉駭也,而不過許遞,可謂參量。身爲宰列,宜乎自反。而大臣箚陳,或雖過中,於宰臣之道,當自反之不暇,而語欠其擇。尤爲寒心者,往者之事,右相所陳,而其亦勅末。身爲憲職,不先自首,張皇其他,已涉矇然,則到今相臣,雖有陳達,勅勵之事,於宰臣之道,宜當自訟。往忽泯默,于今而末梢提及,自損國體,其涉寒心。參判尹得和罷職,其章給之。
○癸亥十一月二十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刑曹判書李宗城,咸寧君朴纘新,左尹吳光運,吏曹判書李箕鎭,同副承旨李喆輔,校理韓翼謩,假注書朴師訥,事變假注書任瑋,記事官南彦彧,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金在魯曰,近日日氣極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金在魯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金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金在魯曰,日氣甚寒,殿門閉之宜矣。上曰,依爲之。上曰,莫重都監草記下敎,而不下。當該中官,令該府勘處。〈榻敎〉金在魯曰,何草記耶?上曰,習儀及其他諸節目草記也。上命下尹得和疏曰,伏以以下,承旨高聲讀之,可也。李喆輔讀訖。上曰,此疏首揆則似嫌難可否,右揆之意,何如?趙顯命曰,對擧之疏,似自然如此矣。上曰,卿言太緩矣。此非問卿之意矣。趙顯命曰,其疏所謂蔽上欺下,托公濟私等語,非但左相獨當之,臣亦與首揆同周旋四五年,臣等實與左相無異。而其疏以爲何與於自在之首揆云云,此雖自爲發明之辭,而其實則臣不知其果有顧藉首揆之意也。上曰,末段所言,尤可怪異而極非矣。趙顯命曰,此則其心惶恐之致,何足怪也?上曰,予以卿爲勁直矣。今卿之言,太似逶迤矣。頃已言之,而其時揀單之捧入,豈非渠之所爲乎?卿之只斥其禮判、判尹及臺官者,實過於委曲,而有欠骨鯁矣。其所納單,旣是渠之所爲,則此當自首之事,而渠亦豈非其時臺官乎?其日處分之時,卿則未及入來,而李宗城有所達矣。予以尹得和爲罪人,今爲此事,實是料外。向日問郞時,渠與柳儼,同爲周旋,而予以爲柳儼、尹得和公矣。今番所爲,可謂有關世道矣。此事實是渠之所爲,則渠當自悔,不復提說爲可,而今反以罷職臺官事,似有不滿之意,豈不怪駭乎?趙顯命曰,有所惶恐而如此也。上曰,近來文勝之時闊略細故,是爲好道。故予以旣往勿說之意,已置此事,更不欲形諸語頭,而渠先言之,誠爲非矣。君臣之道,貴乎無隱,而渠且先言,予始言之耳。此事渠當自首之事,旣不能自首,則追悔泯伏,不敢提說,可也。不然而欲一番陳疏,則當以不能自首爲訟罪之辭,可也。而今則以罷職臺官,有不滿底意思,豈不非乎?一疏猶誤,況再疏可乎?古語曰,聽其言,觀其行。予曾見欺於宰臣多矣,豈意此人之如此乎?趙顯命曰,其宰臣,爲人穎悟,而但眞實不足,故大體病痛,由此而然矣。上曰,左揆之出去,以此疏故耶?趙顯命曰,初旣與臣等,同會賓廳矣,見此疏,還爲出去矣。上曰,出去過矣。如以此疏出去,則不但左相獨然,卿等亦同矣。趙顯命曰,然矣。臣等亦言其無獨當出去之義,而且以登筵後陳達爲可,至於出去,則過矣之意,累次勸勉,而不聽出去矣。金在魯曰,如國是天譴等語,似專屬於左相,故所以獨爲出去,而臣亦言其過矣。上仍命書尹得和疏批。李喆輔承命書之。〈疏批見上〉金在魯曰,臣於都監,有欲稟定之事,敢此仰達矣。嬪宮朝見禮時,棗栗、腶脩,乃其執贄之物也。棗栗一盤,則獻于大殿,腶脩一盤則獻于內殿,而自前棗栗則二器。而腶脩則只以片脯一器用之,此甚可怪。大殿旣用二器,則內殿,亦當用二器,故臣取考古禮論腶脩處,則以爲腶,則方正,脩則長云。雖未能明知其果爲某某物,而其爲兩件物則分明。曾前只用片脯一器者,似是未遑考古禮之致矣。上曰,然則腶脩果是何物耶?金在魯曰,古禮腶脩以牛肉爲之云。腶則是片脯之類,脩則似是脯肉之類。臣意則今番嘉禮時腶脩,依古例作爲兩器用之爲好。而但兩器,皆用牛肉,猶涉如何矣?閭閻士夫家,則例以乾雉用之,此甚便宜,而於禮亦似無妨。自今爲始,亦以乾雉代脩,而竝與腶爲兩器用之,此後仍爲定式似好,而此必稟定後可爲之事,故敢達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李宗城曰,腶脩果是各物,則兩器以用之爲好。而以雉代用,似無義,依古禮皆用牛肉,似宜矣。上曰,古禮脩亦分明是牛肉耶?吳光運曰,然矣。古禮脩,是脯肉也。上曰,然則私家之用乾雉,是何意耶?脯肉之變爲乾雉者,亦有緣由乎?李宗城曰,私家則不過取其味好而用之矣。上曰,腶脩之說,在於何處耶?金在魯曰,《儀禮經傳》,亦有之矣。上曰,儒臣出去考來,可也。韓翼謩承命出去。上曰,右揆之意,何如?趙顯命曰,臣則於腶脩事,未嘗考閱講究,故不知所達。但乾雉旣無古禮之可據,則皆用牛肉似無妨。而臣旣無素考,則何敢强達其所不知耶?金在魯曰,欲用乾雉者,不但嫌同肉也,脯肉則條數疊累,易致散墮,故欲從輕便之意,而大體則欲用兩件物矣。李宗城曰,惟從古禮好矣。腶脩有尺寸之數乎?金在魯曰,腶則有尺數矣。韓翼謩持入《儀禮經傳》進伏。上曰,有可考處耶?韓翼謩曰,別無分明處矣。上曰,然則腶脩各用,而脩則以脯肉用之,可也。上曰,廟務爲之,可也。金在魯曰,頃日御營大將朴纘新陳達以爲,本廳鉛丸,每每貿用,實爲難繼。頃者訓將,以谷山銀店一處,屬之本局,定將校下送收稅銀子,則移送地部,鉛鐵則營門取用事,陳達蒙允,至今擧行今聞遂安銀店鉛鐵稍優云,亦依訓局例,屬之本廳,取用鉛鐵似好云,則有令廟堂,稟處之敎矣。軍門鉛丸,乃是緊需,依所達劃給,宜若未爲不可。而但銀店鉛店,一切竝屬地部事,曾有定奪,各軍門若皆如是請得,則實難盡許。且戶曹方爲爭執,而訓局移屬谷山屯,亦已草記還罷云。此事勿施,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金在魯曰,此咸鏡監司沈聖希狀啓也。咸興獨鎭軍兵,纔已盡充闕額,所當趁冬前習操。而臣以南北巡審,纔已還歸,仍設南關六邑親騎衛都試罷場尙遠,待罷場欲爲習操,則寒事漸酷,實有軍兵凍死之慮。待開春行操,似合事宜,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此則事勢誠然,歲前則勢難行操,依所請設行春操,而勿爲更稟直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金在魯曰,此亦咸鏡監司沈聖希狀啓也。以爲兵使巡操,當此凶歉,所當狀請停止,而詰戎重政,有難廢閣。故南兵使趙東漸,雖已瓜滿,交代未出之前,趁其未寒,南關習操,使之設行之際,新兵使以永興府使鄭汝稷除授。永興,是中營新兵使,當以中營將參操,事勢不便,故令待新兵使赴任爲之。而赴任遲速未可知。今已深冬,許多軍人凍死可慮,似難趁歲前擧行。待明春設行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成命之下,未卽設行,雖似未安,實由於事故之如此。而今則鄭汝稷,又爲遞改,時未出代,遲速姑無其期。依所請待春擧行,而依平安道例,開春後勿爲更稟,趁卽直爲擧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金在魯曰,今日召試命下,而無一應者,不得爲之之意,敢達矣。上曰,不應何意也?趙顯命曰,事勢如此矣。黃景源之疏,有俊乂多漏云云之說,翰林之疏,又有遺珠云云,私好獨點云云,欲敗全圈云云等說。故金陽澤則自謂有所執而不入,其他則被斥故不入。俄自政院,金陽澤牌不進傳旨,循例捧入。而其勢誠然矣。上曰,吏郞翰林之變通者,予用精神處也。頃者吏郞,似又有弊,故更爲變通之後,今則可謂無弊。而翰林之弊,則又將依前何爲而好耶?金在魯曰,吏郞變通則雖至今行之,而亦有一弊。曾前則堂下名官,未經吏郞之前,不爲陞品,故吏郞爲堂下階梯之一大節拍,名官累年留滯,自無速化之弊矣。卽今則兩司通擬,已無名官留滯之節拍。爲玉堂者,未久卽陞四品,此堂下速化之弊也。翰林亦然,廣取之道雖好,而十五朔之限太速,故向時翰林,豈不多選?而未久皆出六,卽今苟簡如此,此則參下速化之弊也。且必經大榜,然後圈點則易於廣選,而卽今則隨榜圈之,催促爲之,故自多苟簡之弊。且一經翰圈而見漏,則不爲更圈,亦弊也。臣意則此圈召試未易其期,姑令時任翰林輩,申飭行公,而待後大榜,更爲圈取,似好矣。上曰,右揆達之。趙顯命曰,首揆已達,而吏郞速化之弊,此亦吏曹堂上之咎也。申飭銓堂則似無他弊,而翰林新規亦好矣。古則不計寒微,皆揀年少聰敏,故無弊而好矣。一自偏論出後,互相以私好引進,而專用門閥之弊生,故欲矯其弊而變通者也。此誠殿下變通之盛意。而今又生弊如此者,蓋其所變通者,猶有所未盡故也。一經前圈,不爲更圈,此一弊也。不待新圈而出六,是速化之一弊也。召試亦必廣圈而爲之,以其才取用,則此爲勸奬人才之道。而今之圈取甚狹,變通之本意壞,而反不如前規,誠爲可悶矣。上曰,吏郞則只是速化之弊而已乎?趙顯命曰,然矣。上曰,如欲陞品,雖無吏郞之變通,豈難陞遷乎?趙顯命曰,速化與否,惟在於吏判所爲,而其弊似無大段矣。上曰,然矣。金在魯曰,吏郞則姑無大段窒礙,而翰林之弊,實難矯捄矣。李宗城曰,堂下速化之弊,實緣於吏郞變通矣。曾前則吏郞貴,而人皆欲之,故玉堂之可爲吏郞者,未及經吏郞,不欲陞品,或吏判遽然陞之,則其人必怒,以此自然留滯於堂下矣。近來吏郞則無可欲之心,故以致速化之弊,蓋其肯綮,唯在其人之欲不欲矣。上曰,雖通禮堂上,得爲堂上,則人皆好之。雖未經吏郞,速爲堂上則豈有不好之意乎?曾前沈最良及梁聖揆,亦以通禮爲堂上矣。近來則通禮全不擇人,此亦申飭吏曹之事也。吳光運曰,翰林召試,非今所創,蓋古制也。古之所謂待制,便是召試之類,而雖以人主之權,不得自私而進退之。故古人皆經召試,雖若宋之陳堯佐、歐陽脩之類,必因召試,觀其才藝見識而取之,此皆古意也。但國初則人心公正,故雖不爲召試,自相爲薦而無用私誤薦之弊矣。卽今則人心不古,薦弊已痼,不可不變通,而召試之規,誠得其宜矣。上曰,雖以召試變通,而圈取甚狹,沮戲則一也。雖欲召試,奈無參圈應試之人何?吳光運曰,小臣以爲,吏郞翰林之變通,卽曠世之美典。而但卽今規模,實非聖上變通之本意也。自古名人之不文者,蓋絶罕,況翰林,專以文學用之。而近來倖科甚多,故慮其不文之類,亦得被薦,乃爲召試之法,則必須廣圈博施,多有立落然後,人才可得。而近來所圈,亦不過卽今隆赫之家,其數甚少,製進輒取。此豈變通之本意乎?召試時,必使見屈者,多則好矣。李宗城曰,臣意以爲,翰林之弊,必欲善爲變通,則必先變通科制,以爲捄本塞源之道。蓋取人貴在文學,故設科,所以以文取人。而當初則士子之應科者,皆自作其文,故文官自多好人矣。一自科弊淆雜,人才無可得之路。若不嚴防科弊,則不但翰林之弊,國將不國矣。豈非大可憂哉?國家取人,唯在於科,而科弊如此,不可不先捄此弊矣。已往得科者,固不可摘撥拔去,而此後則別樣變通,似好矣。趙顯命曰,科制不可不變通之事矣。李箕鎭曰,李宗城科擧之說,誠好矣。科擧,是根本之道,先變科制,似好矣。趙顯命曰,昔時則科擧,若不分明,雖相臣之子,永枳不得爲職矣。卽今雖以借作及第者,苟有坐地,則不但名宦之無不踐歷,將來可至於托六尺之孤矣。其慮不細矣。上笑曰,漢之霍光則不學無識矣。人或有無文而淳實可用者,或有善文而舞文爲奸者,不可以一例論也。金在魯曰,今只以科擧論之矣。科擧則以文取人,不可如是爲敎也。李宗城曰,不文而借作得第者,是先爲欺君也。豈有淳實之人乎?同接相資,不必深咎。而以借作及第者,置之華顯之職,豈不可悶乎?翰林則是科後事,科擧先爲變通,似好矣。吳光運曰,臣則以爲,科擧不正,則其人決不足可用,而世道大亂而已矣。李宗城拔本塞源之意,極好。科擧之制,別樣變通,而會試時設幕各坐,使不相通,則庶無借作之弊矣。且召試時,亦用帳幕,似好矣。上曰,會試時,各設軍幕,有何難事?而予意則以爲,但初試淆雜,會試則似無加入,而且難用奸矣。趙顯命曰,會試亦多淆雜矣。雖今番,千人中安知無加入用奸之人乎?金在魯曰,或同爲初試,渠則不見而爲人借作者,安知其必無也?李宗城曰,曾前則雖或借作,皆知可羞而隱諱矣。近來則公傳道之,無所羞愧,世道寒心矣。金在魯曰,翰林方無實官,而召試無可爲之道,此甚悶事,爲先時任翰林,申飭行公,好矣。上曰,當初變通,予意不偶。而吏郞則雖似有速化之弊,此弊豈但吏曹乎?吏郞可謂無弊,而翰林之弊如此,不可不更爲釐正矣。以今番所圈見之,所圈不廣,而沮戲之弊,與前一也。扶黨之習,與前一也。卽今圈法,實與薦法無異,予欲竝與圈法罷之矣。趙顯命曰,凡法之變通,自然累經潤色,然後可以無欠。初安能盡愜於聖意乎?竝與圈法而無之,則必有太濫之弊。因其圈法而稍加潤色,以爲廣取之道,似好矣。上曰,李仁好鄕人乎?金在魯曰,金浦人云矣。上曰,初入臺地,欲爲現身於朝廷之計,無形且極陋矣。初頭以此現身,前頭將爲何許事?極爲無據矣。上曰,今番翰圈,又使都堂爲之,則此後每必如此矣。趙顯命曰,今番圈事,大抵三翰林皆非矣。李毅中則當初無異議,而厥後上疏,非矣。吳彦儒、鄭元淳,則以好勝之心,欲因此而盡敗全圈,此亦非矣。此皆年少氣勝之事,而其圈則似不可用矣。金在魯曰,李毅中削職傳敎中,是可忍孰不可忍等敎,誠爲過矣。其祖上若有大段過惡,則連累於其子孫,自前然矣。只論韓配夏之有罪無罪而已。韓配夏果有罪,則欲枳其孫,豈是異事耶?上曰,其時虎龍之勳已成,而韓配夏,旣在勳府堂上,則雖欲不勘其勳,其將奈何?以其勘勳爲罪,則豈徒配夏?其時事勢,不得不然。而今欲連累於其子孫,豈不冤乎?予亦其時同參血誓矣。傳敎辭語,豈有過哉?趙顯命曰,韓配夏其時不幸爲勳府堂上,則此事實,無可免之道矣。虎龍之勳,旣已做就,則循例勘勳,烏得已乎?以其主勘之事,欲連累於子孫者,誠不成說。而李毅中削職,則臣亦以爲過矣。金在魯曰,鄭元淳疏以爲,韓配夏元無主勘之事云,故李毅中之所以更爲陳疏也。趙顯命曰,此則鄭元淳,不能詳知其事,而不過臆知之說也。鄭元淳之疏,若知其時事勢,而以其不得不勘之狀,如臣所達爲言,則誠好。而今以元無主勘爲言,故反爲見捉於李毅中,而李毅中益起疑心也。上曰,卿等以李毅中削職爲過,而大訓之後,以鏡、虎爲言,非矣。其在防微之道,如是處分,意有所在。如以李毅中削職爲過,則韓師得罷職,獨不冤乎?爲其三寸上疏辨明,有何可罪?而欲防此等之言,故竝爲處分,以杜後路也。上曰,卽今翰圈之弊,將有時象,萌芽之慮,不可不更爲變通。欲使春秋館堂上領監事以下,會坐抄啓,而予將親臨召試。卿等之意,何如?趙顯命曰,臣意則圈法勿罷,而使翰林先生數十人,會坐圈點,入啓後自上命取幾點以上而召試,似好矣。上曰,曾經翰林,亦必牌招不進矣。趙顯命曰,法旣變通,豈有違牌之事乎?金在魯曰,臣意則雖欲變通,姑以時任翰林行公,而待後榜廣取,似好矣。上曰,此事不能變通,而更用前翰林,則國體損矣。予雖涼德,造化權在予,予欲罷圈而召試矣。趙顯命曰,旣改薦,又罷圈,則太無界限,亦必有弊矣。上曰,卽今翰圈,便爲黨圈,罷之何害?雖使曾經翰任爲之,亦安知無弊爲之?而且似有違牌紛紜之事,欲使卿等,廣選召試,如此則,似好矣。金在魯曰,殿下如以臣等,爲勝於年少輩而命爲抄選,則臣等雖無狀,必不行私於此,以負聖意。而但有侵官之嫌,亦似未安矣。趙顯命曰,必使曾經翰林圈取好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李箕鎭曰,翰圈之弊,果如聖敎,變通好矣。而圈者,乃所以取僉意所同之意也,似不可盡罷,稍加潤色,使爲廣取之道爲好。而且一漏翰圈,則更不擧論之法,誠爲怪異矣。李宗城曰,必欲變通,則聖敎及右相所達之外,別無好策。而如使大臣薦之,則今番雖或善爲之,將來亦安知每每無私乎?李箕鎭所達,不可罷圈之論,誠好矣。使曾經翰林會圈,似宜矣。金在魯曰,使曾經人會圈,則入啓後自上命取幾點以上,如右相所達好矣。上曰,大體用幾點以上,似可耶?趙顯命曰,亦不可使名器太輕矣。吳光運曰,幾點當取之數,自下預先知之,則圈點之時,必不無私意之參錯矣。入啓後,自上量宜定數命下,似好矣。上曰,吏判及宰臣之言是矣。旣已變通,則節目亦當改之。此等之意,卿等於改定節目時,攙入好矣。而圈事則曾經翰林堂下人員,一竝牌招爲之,可也。金在魯曰,只以堂下爲之,則必多撕捱,似難趁卽擧行。竝堂上一體爲之,似好矣。且堂上則人旣老宿,似有勝於堂下少年輩矣。上曰,如尹得和者,亦爲黨習矣。只以堂下爲之,而自政院,付軍職牌招,如試官,可也。金在魯曰,罷職外,皆付軍職爲好矣。上曰,今番則勿論,已經圈未經圈,竝前後榜方在參下者,皆爲圈取。自今以後,前圈見漏者,後圈時更爲之意,節目定式爲可。而若已入召試見屈者,則何以爲之耶?亦令同圈似好耶?趙顯命曰,召試見屈之人,亦似同入矣。李宗城曰,已試見屈,似不可更入,而且渠必不赴試矣。吳光運曰,此與士子之科有異。使文臣名官,旣已試才見屈,似不可更用矣。李箕鎭曰,直赴殿試者,或今番曳白,則附於後試矣。被圈而召試見屈者,更入於後召試,與彼相類,似無所妨。而但召試則是名官之試,一屈似難更入矣。金在魯曰,若一番被圈,每入召試,如直赴之入殿試,則是不可。而若後番更圈,如更爲初試之法,則似無不可入之義矣。上曰,然矣。但曳白者,似難更入矣。金在魯曰,曳白者,亦或有故爲曳白者,則可冤矣。趙顯命曰,此則不然矣。近來見之,召試見屈,則必爲兼說書。說書以代翰林爲名宦,故此後似有自知召試之易屈,而故爲曳白,以望兼說書矣。若曳白者,永塞名宦,則必無此弊矣。上曰,然矣。而曳白之說,姑勿言于節目,可也。召試見屈者,亦似難更入耶?趙顯命曰,見屈者,或有可冤者云。頃者召試時,尹光紹故爲不善製進云矣。金在魯曰,其文亦模樣則有矣。李宗城曰,召試見屈之人,終難更試矣。上曰,李宗城所達是矣。此等事,改節目時,詳爲定式爲可矣。上曰,傳敎書之。李喆輔承命書之。傳曰,翰薦爲翰圈,人心不公,黨習猶前,命下後翰圈,今不過二次,而每相惹鬧,無異往時。若此不已,特敎廣取之意焉在?國體亦將虧矣。不可不登時釐正。今番爲始,代翰林圈點之規,自政院,堂下曾經翰林人,時任翰林,一體書入,待啓下一竝牌招圈點。而一點以上,皆書入。取幾點,亦待下敎擧行。參點人,依定式召試。而與頃召試人有間,不參前圈而尙在參下者,勿論新舊榜,一體更圈。其他節目,仍用舊文,令春秋館書入。翰林陞六,近來太煩,此由於節目中定朔數之致。此一節去之,更爲潤色書入。又傳曰,待節目依下敎牌招,更爲翰圈,而時無其職者,令該曹,口傳付職。又傳曰,侍從臣罷職人,竝敍用。〈榻敎〉上曰,或有萬一之慮,則都圈爲之之事,亦言于節目乎?金在魯曰,圈事不以翰圈爲言,而以翰林初試之意,言于節目,則似無撕捱難圈之慮矣。自今以後,則召試入格然後,乃可謂翰林圈點,則不可謂翰圈矣。上曰,然矣。李箕鎭曰,老職推恩,依丙戌年例擧行事,頃有下敎矣。取考丙戌年前例,嘉善以上,初不擧論,故依其例已加資者,今姑置之之意,草記蒙允矣。俄者議于賓廳,則首揆以爲雖常時,八十堂上者,九十陞嘉善,自是應行法例,則況當此邦慶,別爲推恩之時,反以此爲害而不得陞資,寧有是理云?此誠然矣。臣亦於草記以爲,近來此類,特蒙加資,已成規例,而係是丙戌定奪時所無,故有司之臣,不敢請恩典故也。大臣之言如此,更欲稟定,敢此仰達矣。金在魯曰,丙戌日記,兩班八十,常漢九十,皆命加資。而筵臣以曾以八十已加資者,亦當更爲加資乎仰稟,則初以然矣下敎。諸臣中,有以爲過者,故改命八十已加資者,嘉善則勿論矣。此蓋謂尙在八十等內者,不當更加壽秩故耳。雖八十九歲,亦或在勿論之科。而至於九十,則又是一大節拍,故丙戌年,亦許常漢之竝爲加資,況士族乎?已堂上者九十又加資,乃自古及今,逐年應行之典。進宴後推恩一款,與此不相干涉,初非可擧論之事也。依常時例,竝爲加資,宜矣。設令常漢,其前已爲堂上,則常漢九十加資之敎,亦當歸於勿施乎?吏判錯思矣,決不然也。上曰,首揆所達是矣。一竝加資,可也。〈擧條〉李喆輔曰,今番啓覆文書浩多,御覽似太繁,昨年亦單抄書入矣。今番亦依昨年例,單抄以入,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榻敎〉李宗城曰,頃以平安道疑獄事,有大臣登對時稟裁之敎。而平監狀啓,列錄疑獄,極爲浩繁,有難奏達。依他道例,直爲回啓,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吳光運曰,以坊役事,有新頒節目,而自京兆,以此捧甘,欲均民役矣。其中江上氷役最難,故節目中,雖訓局軍兵,在京者莫不均應於五部坊役。其在江上者,亦一體均役之意,已爲定式。而頃日訓局,以本局軍兵,勿爲應役事,草記蒙允。若除軍兵,則非但不能均役,可以應役者絶少矣。豈不可悶乎?當初節目,旣與大臣會議定式,而節目纔頒,訓局如彼。今又聞御營草記入啓云。如此則雖爲節目,無可施行之路矣。豈不慨然乎?江上軍兵之獨不應役,誠爲不均。依節目一竝使役,何如?朴纘新曰,臣與都提調議之,則軍兵氷役之命,非今斯今,而每自軍門爭執,未嘗有應役之事矣。蓋厥輩甚貧殘,無率丁,若使應役,則雇人之外,無他道理,而亦何能雇人乎?且私習等事,軍門凡役,亦無暇隙,在國家顧恤軍兵之道,不可混侵以此等之役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金在魯曰,江上應役之民甚尠,故應役者累次應役云,實爲可悶矣。有司之臣,必欲均役是矣。第都監軍士,則國家別樣設置,常時顧護之意,有與他營自別,都監軍士則勿爲混役似好。而御營之又爲草記,則似難施行,京兆堂上之言好矣。趙顯命曰,臣雖不能的知其利害便否,而其節目,旣與大臣議定,而此實令甲之大者,則續續變改,已是未安。且五部坊役,實是苦役,而城內之軍,旣應坊役,則城外軍之不應氷役,事甚不當。而大將不能據理處置,有此草記,此大將罷軟之致也。城內軍之坊役應否,自備局査實知之然後,可以處置之事矣。上曰,右相所達,正合予意矣。吳光運曰,御營草記,今已入啓,他營聞之,亦必紛紜矣。以今日筵達,出擧條,申飭,似好矣。上曰,擧條姑徐,而依右揆所達,先令備局査實,可也。趙顯命曰,臣出仕未久,遽然請暇,有所惶恐。而臣之父母墳山,在於楊州不遠之地,而久未往省,故敢請恩暇矣。上曰,依爲之。金在魯曰,前參判洪好人上疏,自上以臺疏中無指名之事,故特命還給。而此非因泛於引嫌之比,乃是自首,則此下敎,似欠襯着矣。上曰,其疏其果敢爲之事耶?金在魯曰,洪好人陳章,雖似如何,而其自首之辭,旣與漢城府草記相左,且聞此洞,元非泮村,只有一小家,渠自毁去云矣。上曰,京兆堂上,當詳知,達之,可也。吳光運曰,當初本府郞廳,聽傳敎來言曰,趙載德上疏以爲,有一宰相家,占奪泮村云云矣。臣聞之以爲,此必有指摘之人,而未知爲誰云矣,厥後知之。蓋權𥛚爲右尹時,已爲捧甘,而趙趾命爲東部都事時,摘奸圖形捧招者也。以此見之,大槪洪家不善爲之事,而所謂朝前耕爲一日耕,又奪民家,又開路於民田云云矣。宰臣之子爲如此事,誠爲怪異。而懲一礪百之道,宜先如此之人,故小臣爲草記請罪矣。金在魯曰,雖未知實狀之果如何,而旣以朝命勘罪,則不可只憑前日部牒而直斷。似當下其上疏於京兆,更爲發遣郞廳,摘奸圖形,捧招入啓後處之矣。上曰,依爲之。趙顯命曰,上疏下之似如何?上疏則勿下,而更爲査覈,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上疏終未安,依右揆所達爲之,可也。李宗城曰,好人之子,方見囚,自本曹已捧原情矣。今有更査之命,已捧原情,自在勿施之中,姑爲仍囚,待更査判下本曹後,當爲捧招照律矣。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諸臣退出。
1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未肅拜〉。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普昱啓曰,明日小寒,日暖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掌令二員、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尹鳳九,持平閔遇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啓覆迫近,而刑曹參判徐命彬,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啓曰,檢閱吳彦儒、鄭元淳原疏,旣有給之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南彦彧,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光理爲兼春秋。
○兪健基啓曰,再明日啓覆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無入侍之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啓曰,卽者應敎閔百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啓曰,卽伏見全羅監司趙榮國狀啓,則平安道之三和府,以黃海道書之。莫重奏御文字,如是錯誤,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侍從臣罷職人敍用事,命下矣。勿論堂上堂下,竝爲書入乎?只以堂下中曾經翰林人,書入乎?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以上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兼東學敎授金尙迪呈狀內,與伊日赴政承旨鄭履儉,有親査頓之嫌,揆以公格,宜卽遞改,斯速入啓處置云。旣與參政承旨,有査頓相避,則法不當仍在。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驪州牧使金相斗戶奴呈狀內,矣上典今年七十,法不當冒赴,斯速入啓處置云。年旣七十,則不可赴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日政,晉州死事人義兵將高從厚、李潛、姜熙悅等贈職,竝以戶曹佐郞啓下矣。追考可據文跡,則高從厚,以生時文科縣令,累贈至吏曹判書,而本州之人,似未聞知,李潛等兩人,到今年久之後,職名有無,雖不可的知,祠宇中位次,俱在於金海府使李宗仁,巨濟縣令金俊民之上,則亦不可贈以堂下職,高從厚則今番贈職單子中,改付標刪去,以前贈職書於位版之意,分付本道,李潛、姜熙悅,竝改贈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方泰輿,在道呈狀內,以醫官,隨往今番冬至使行,則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仍帶往來,斯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進,參判元景夏在外,參議尹汲進,右副承旨鄭履儉進。
○以李命坤爲右(副))承旨,朴弼周爲大司憲,韓元震爲掌令,許采爲掌令,曺命采爲持平,李垍爲正言,任璞爲吏曹佐郞,權𥛚爲戶曹參判,趙觀彬爲知經筵,金鎭商爲同經筵,趙暾爲說書,鄭熙普爲奉常正,崔景興爲刑曹佐郞,李海賓爲工曹佐郞,吳泂爲監察,李德老爲義盈奉事,宋述相爲繕工假監役,尹鼎采爲禮賓參奉,羅萬齡爲慶基殿參奉,李著爲大靜縣監,李台重爲獻納,韓翼謩爲西學敎授,朴弘儁、金弘澤、李敏坤爲兼春秋,利城縣監朴載河,今加通政,折衝鄭道發,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魚有龍病,參議權爀進,參知金尙奭病,右副承旨鄭履儉進。
○以李縡爲副護軍,趙觀彬、金尙魯爲副司直,朴師訥、任瑋爲副司正,曺命采、李昌誼爲副司果。
○李喆輔,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二月初七日,中宮殿誕日,與國忌相値,誕日陳賀,以無故日退行事,曾有定奪矣。十二月初八日、初九日,又有國忌齋戒,誕日陳賀,以初十日磨鍊擧行,何如?傳曰,權停。
○鄭俊一,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郞廳曺命采,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憲府不備,臣亦情勢難安,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赴賓廳之坐,得見宰臣尹得和之疏,雖若自爲發明,而實以危辱加臣。臣遂逬出闕門,不勝駭悚之至。向來宰臣之疏語筵奏,未見其必皆指臣,則臣豈有可怒之事?以此臣之前後疏對,別無深攻宰臣者,今其疏中,罪臣持臣之說,未知何爲而發也。章奏往復之際,設或互有失平者,要是所爭者,公事過之後,彼此可以兩忘。而今宰臣則漫語泛論,一切傅會,威脅不已,臣又莫曉其故也。所謂拖引初非單擧,而不過自明臣之非有黨私而已,干宰臣,何事?所謂病國家害世道,亦不過反其說而爲言者。而公眼之辨,臣亦有待朝廷,方主蕩平,則謂之國是,非爲過也。黨習之甚,可以亡國,則遇災歷論之際,作爲一條,未必不爲着題之語。而初未嘗擧似,宰臣則何以惡聞至此?此外又或有沒頭沒尾之剩語,而指意所在,非臣之所可測也。然宰臣之不平於臣,無足甚怪,今其疏,雖有非理相干者,有罪無罪,天鑑在上,臣何可屑屑相較?第臣情勢,有不可自安於匪據。伏乞聖明,俯賜照察,亟命遞臣相職,勘臣罪戾,以謝人言,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下敎于首右揆,亦知之,此何足撕捱?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應敎閔百行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卽接家信,則臣之老母宿病,重傷於數日極寒,自昨夕,渾體灑淅,頭疼兼作,達宵苦痛,寢睡全失,而寒痰結於胸脅,氣度仍以痞塞,昏眩不省,嘔泄無算,食飮專廢,症形危惡,實有凜然之憂。臣心神飛越,不能自定,以此情理,萬無淹直之勢。玆敢冒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賜矜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便救護,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1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未肅拜〉。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病〉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初昏客星見於壁宿度內,星體似彗。
○下直,阿吾地萬戶崔德世。
○李喆輔啓曰,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鄭俊一曰,今下弓矢,阿吾地萬戶崔德世處,給送。
○以右議政趙顯命掃墳呈辭,傳于李喆輔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李普昱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李命坤,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明日啓覆時,兩司不可不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啓覆時,六曹堂上,當爲進參,而戶曹判書趙尙絅,都監進參,參判權𥛚,參議任珽未肅拜,無入侍之員云。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閔百行,以親病,陳疏徑出。上番將未免闕直。校理韓翼謩,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說書金陽澤,只推命下之後,尙不出肅。說書趙暾,除拜之下,亦不出肅。兼說書金陽澤,說書趙暾,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傳曰,賓對亦終日坐寒殿疲勞,明日啓覆又將如此矣。入侍時不緊官員,待gg依g上年例竝拔去。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朝令貴在必行,至於備忘,申飭事體尤別,其在京外奉行之道,所當十分惕念者也。春間以死喪未葬、婚娵gg婚娶g過時者,自官顧助,俾無暴骨鰥曠之弊事,有所筵奪,知委京外。其後又特下絲綸,有所申飭,而至令道臣啓聞。辭旨懇惻,人皆感泣。事體之嚴重,實非尋常。而內而京兆,外而各道,多不盡心。京兆則初頭塞責,報來之後,今至歲暮,更無所報。慶尙、平安、黃海三道外,全羅、公洪、京畿、江原四道,則雖已報來,而不爲。依聖敎啓聞,咸鏡道及兩都留守,則竝與報狀而無之,雖循例朝令,當卽奉行,況於絲綸之下,豈容如是稽慢乎?至於全羅道羅州牧,則稱以自官從便顧助,而擧行形止,不爲枚報營門,而營門亦不能檢飭,揆以事體,尤爲寒心。皆不可置而不論。漢城府當該郞廳罷職。前後堂上及咸鏡監司沈聖希,江華留守金始㷜,開城留守曺命敎,全羅監司趙榮國,從重推考。公洪前監司李宗城,江原監司趙明謙,京畿監司柳儼,竝推考警責。全州牧則令本道,姓名現告,拿問嚴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諫院不備,不得爲之,明日啓覆相値,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李命坤疏曰,伏以臣空疎譾劣,百不猶人,出納唯允之責。自知其萬難堪當,而感激洪造,黽勉膺命,率不過數月而止。此非出於一身圖便之計,恐僨國事,每懷逡巡故耳。嚮因病勢猝劇,供職無路,尋單見遞,私分粗安。曾未幾何,復畀臣以銀臺宿趼,繼而召牌儼臨。臣是何人,獲此異數於聖明之世也?臣聞命驚惶,無地措躬,固當竭蹶趨謝,以伸分義,而第臣於前持平趙載德之疏論喉院事,誠有所恧縮不自安者。當初臣以武所承旨,請牌監試官李渭輔也。特下諫院受由及在外人員,竝改差之敎,而請牌之啓,仍而不下矣。試事旣了,未得稟達之便,以至于翌月賓對,則啓草無批還下。在前啓辭之事過後,以休紙下院者,非今斯今,臣果循例看過,未免陳稟。今於咎責之來,臣實甘受,而請加責罰之不足,至斥臺臣之不卽請罪喉院。其所聲罪,旣非尋常規警之比,則在臣自處之道,亦不可以時月之稍久而晏然冒進,以益其放肆之罪也決矣。目下情勢難安如此,官職去就,非所暇論,謹此隨詣闕外,拜章陳暴,徑歸私次,恭俟嚴誅。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命鐫削臣職名,以謝臺議。仍勘臣罪,以肅頹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者?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戶曹參議任珽疏曰,伏以臣杜門屛伏,念絶榮路,不自意樞府地曹,除旨聯翩。臣誠驚惶感激,莫省攸處。臣本散材弱植耳,與世齟齬,百無一當。乃聖上父母於臣,前後眷顧而庇覆之者,迥越常例,有非臣糜身粉骨所可仰酬其萬一。則豈敢以區區情勢,强爲撕捱,不自效於筋力奔走之地哉?第臣所遭,實是搢紳間創有之變怪,一疏再疏,愈出愈悖,此何足以常理論哉?噫嘻,痛矣。臣與尹得和,有素雅而無宿怨,彼何必嫉臣如此?而惟是臣拙於謀身,闇於涉世,徒以寵靈爲可懷,分義爲可懼,不免冒處於銓席,莫遂辭避之初志,衆忌所萃,駭辱隨至,累聖簡而羞當世,皆臣自取。尙誰尤哉?新除之下,宜卽趨承,而遭罹駭怖,踪跡臲卼,官職去就,非所可論,卽因啓覆,天牌下辱,嚴畏分義,不得不趨詣闕外。而反覆思惟,承膺無路,敢將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遞臣新授職名,俾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持平曺命采疏曰,伏以臣本來情地之決不宜更冒言地,已悉於春間一疏,今不必更煩聰聽。而第臣所遭學儒之辱,已閱三載,罰名猶在。顧今見叨之職,殆非該司漫職之比。則臣雖欲怵分畏義,冒沒承膺,士論旣嚴,廉愧亦重。臺垣鐵限,前後無異,而且向來一二朝臣之類臣所遭者,輒皆引義自靖,控免乃已。雖積逋威命,轉至迫阨之境,而終不敢爲冒出之計,此在臣難進之義,尤爲皎然者也。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區區私義,萬無祗肅之路。玆陳短章,自外徑歸,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諒察,亟許遞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臺省之望,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臣旣冒沒出膺於本職,向來自引之廉義,已成弁髦,不敢更提。惟是目下情私,十分悶迫,實無淹日禁直之勢。而由限不可更展,番次不可久曠,不得不抑情持被者,數日。旋聞老母本病之外,更添鬢瘇,症甚不輕。欲申控危懇則每每請急,揆諸義分,有所不敢,欲仍而在直則方寸已亂,實難按抑。公義私情,交戰于中,未能頃刻自定。僚員爲之悶憐,曲許須資,得以出來看護矣。卽以上番闕直,天牌儼然下臨,使臣情理,少有可强之勢,尙何敢坐待召命?念臣母病,雖靡他症,實有凜然之慮。今者毒瘇,復生於左耳上髮際,紅暈四射,一面浮漲,餘毒更結於頸頷,呑吮甚妨,粥飮全却,晝宵刺痛,臥不能交睫。醫人見謂老人氣力,不可輕試針焫,姑以湯膏諸藥,內服外傅,而今至四日,有加無減。臣方心神焦熬,左右扶護,合藥秤水之不暇,尙安有離捨供職之勢哉?玆不得不祗詣闕外,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矜諒,曲加哀憐,亟許鐫削臣本兼諸任,俾臣得以任便救護,以伸至情,仍命攸司,重勘臣違慢之罪,以勵臣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1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客星乍見於西方淡雲間,尾跡似彗。
○李命坤啓曰,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每如是乎?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禮曹郞廳,以大臣意啓曰,王世子嘉禮翌日,百官進箋陳賀,自是朝宗朝舊例,而載在禮文者也。今因該曹啓稟,有權停之命。臣等未知聖意何居。而今此東宮嘉禮冊嬪,實爲宗社莫大之慶。今若不擧累朝常行之典,終無一番稱慶之禮,則無以伸臣民歡抃之誠。依該曹啓辭施行,恐不可已,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今此壁宿度內所見客星尾跡,與星體恰似彗,在前如此星變之時,則擇定文臣中名官數三人,與本監官員等,同爲輪回測候看檢矣。卽今星變如此,當爲依舊例擧行。以前校理李昌誼,吏曹正郞尹得載,前持平趙明鼎啓下,使之輪直測候,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喆輔曰,李挺郁疏有可諱事,留中。
○左賓客李德壽疏曰,伏以臣頃膺水曹長席之命,虛縻數旬,欲進則痼疾絆身,欲不進則往役義重。去就兩礙,氷炭交中。幸於此際,得蒙恩遞,惟日夕惶感。旋伏聞以《五禮儀》修正事,又有馹召之命。臣於此,久欲有所陳聞而未及,今始得間。臣於成命之下,豈敢有所遲滯?卽爲考閱前後謄錄,屢加修正。凡殿門橋梁,皆註今名,至於救日食,亦遵聖敎,詳註本章之下,惟親臨誓戒儀、展謁儀,中宮殿廟見儀、大射儀及服制之新定者,其文稍衍,故合作一編,別爲附錄,亦旣淨書,藏之芸閣矣。間嘗送言禮官蘄因登對時啓達,遄付剞劂,而輒不見省,其所以延拖訖今者,職是之由,而其畢功則固已久矣。今不必設廳置官,只宜命芸閣,亟擧印役而已。聖意必欲愼重其事,則命大臣一番校勘如斯,其亦可耳。臣所當爲者,則更無容力處,抑臣敢有所附布者。皇明紀元,絶於甲申,自甲申沿而計之,至丙戌爲六十三年,至癸亥爲一百年。今傳敎中丙戌則記以七十九年,癸亥則記以百十年,誠恐其或有差誤,敢望俯詢筵臣,從實釐正。臣本病膝疼之外,寒感已浹數朔,咳嗽嘔逆,晝不能食,夜不能寢,危喘凜凜,隔死如紙,欲稍待少減,擔舁登途,以聽處分之命,而先以疏,略布書成已久之意。伏乞聖明,亟命攸司,治臣稽緩之罪,以警將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下敎矣。卿其勿辭。其卽上來焉。
○副司直金聖應疏曰,伏以臣庸材下品,忝竊踰分,誤事僨政,非止一二。相箚旣嚴,臺評又至,臣惶懍悚惕,累日俟命。伏蒙聖慈寬假,至於譴罷,罪重罰輕,旣非賤分之所敢安,而曾未踰旬,恩敍遽降,繼有仍授前任之命,臣驚駭震越,無地自措。伏念臣已勘之罪,旣爲薄勘,而未勘之罪,尙思其勘,則臣何敢憑恃寵靈,冒膺重負,若無故之人哉?當臣之待罪京兆也,愚迷之見,以爲捧單一事,該府之職,不過考籍催捧,輸送儀曹而已。若使該府,操縱於其間,則日後之弊,將無所不至。況如尹顯東,特其所値之不幸,而非渠之罪,則其進退可否,臣初未嘗措之意慮,只是循例捧送而已。不料循例之失,卒被負君之誅。循省惶隕,尙不自定,臺閣之不論臣者,旣罷其職,則臣之罪,不可止於罷職,又不可乍罷而旋復也,誠較然矣。臣雖庸愚,亦有廉隅,已難晏然。而況此日昨臺評,尙有未勘者,又安敢弁髦而冒沒盤溥gg盤礴g,重得罪於淸朝也哉?洪聖源作亭之地,以臣所聞見,則乃泮村隔崗之別區,而故相臣宋軼舊基也。中屬御廳,設營於此,營旣移建,而地則空閑,故泮隷得以納稅該廳,耕墾買賣,而實不干於泮地矣。臣詳知其由,不復致疑於作亭之可否,而論以訟體,惟當分定其彼此境界。故臣於其時,見部官所報,卽令尺量甲乙之地,一從文券,使之各還其主,各占其分,自謂如此辨決,兩無偏陂矣。今臺臣之論,至謂該部査報,而京兆不問,若以臣爲有意掩覆,置而不問者然。臣實莫曉其故也。且今該府啓請,至於囚禁聖源,而方欲更査,則臣處事疏緩之罪,於是益著。惟當待勘之不暇,何可徒恃聖眷,淟涊就列,以益其罪戾哉?反復思惟,萬無承膺之路。伏乞天地父母,俯察危悃,亟降譴罰,以重邦憲,以安私分。臣無任惶恐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何撕捱者?卿其勿辭,卽速察任。
○答正言李垍疏曰,省疏具悉。其雖涼德,視下之道,其豈適莫?爲今之弊,專由乎黨。一公字飭勵之後,其宜自勉。而奉公何先張皇?此心之先,亦欠於公。其體勅諭,卽速察職。〈原疏不下〉
○答司諫李挺郁疏曰,省疏具悉。上款所陳,意在愼重。李希夏、洪德望事,上款之目,已涉過矣,而果若所陳,不可止此。竝令該府處bb之b。李喜夏,果若其(其))陳,自有其律,豈可以風聞黯黮而處之耶?亦令該府處之。鄭來周事,依施。《五禮儀》金科玉條,今何更之?其後不爲載錄之節目添付而已,原文無一字增刪者,附錄只載儀註而已,一芸館足矣。而命差堂郞,意槪所重,有何設局?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原疏留中〉
○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初覆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左參贊鄭錫五,左尹吳光運,戶曹參判權𥛚,禮曹參判李周鎭,吏曹參議尹汲,掌令許采,正言李洎gg李垍g,刑曹判書李宗城,刑曹參判徐命彬,工曹參判李重庚,兵曹參議權爀,刑曹參議李道謙,修撰元景淳,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假注書朴混源、朴師訥,記事官朴玶,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金在魯曰,日氣甚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金在魯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金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嘉禮翌日百官陳賀事,該曹有所啓稟,而中官誤以權停書下。當該中官,從重科罪。而翌日陳賀,依例擧行,可也。金在魯曰,中官,以從重科罪爲敎,則令該府處之乎?上曰,然矣。〈抄出擧條〉李喆輔持啓覆文案進伏。上曰,啓覆文案進奏時,該房承旨例爲先稟京外先後,而徑先持入,不爲先稟。當該承旨推考。而文案則依次進奏,可也。〈抄出擧條〉李喆輔讀京中殺獄罪人金鳳臣文案。上曰,檢狀讀之。李喆輔讀之。上曰,讀承服。李喆輔讀之。上曰,太建招中以爲,以兒輩紙鳶所造之刀刺殺云,可怪矣。僉意,何如?金在魯曰,此則無可論矣。宋寅明曰,情理絶痛,用法之外,無他可達矣。趙顯命曰,厥漢,本以酒妄稱之,無可論矣。李宗城曰,伯父殺姪,旣有受敎償命矣,更無可論矣。上曰,此與傷倫有異,而出於慨然之太甚也,非用意故殺之比耳。金在魯曰,當其刺之之時,蓋有欲殺之心矣。宋寅明曰,以其不充渠慾,而至於刺殺,極爲凶獰矣。上曰,終與故殺異矣。宋寅明曰,刺時則不無故意矣。金在魯曰,常時失性之人云矣。李宗城曰,律則不爲代殺,而受敎則代殺矣。金在魯曰,此當依受敎償命之事矣。李宗城曰,辛亥年亦有如此殺獄,而依受敎殺之矣。上曰,刑判常時議律在寬矣。此則無可恕之事耶?李宗城曰,臣旣爲刑官,不可緩論,而此則尤是不可恕之事矣。宋寅明曰,厥漢之悖惡,常時有名,用法無可惜矣。鄭錫五、吳光運曰,別無他意矣。權𥛚曰,依法償命,宜矣。李周鎭曰,法外無可達矣。徐命彬曰,與諸臣之意無異矣。其他諸臣之意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李喆輔書訖,退伏。兪健基進奏黃州殺獄罪人金老郞文案。上曰,初檢前已承款矣。先讀承款。兪健基讀之。上曰,讀檢狀。兪健基讀之。上曰,傷處柔軟耶?金在魯曰,刀傷處則柔軟云矣。上曰,僉意,何如?金在魯曰,用法之外,無可議矣。不忍一朝之憤,而至於殺人,極其凶獰矣。宋寅明曰,如此之事,殺人分明,無少可疑,用法之外,有何他意乎?趙顯命曰,故殺情節,如是狼藉,無他可論矣。李宗城曰,情狀絶痛矣。徐命彬曰,極爲凶獰,殺人狼藉,豈有他意乎?諸臣皆曰,別無他意矣。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兪健基書訖退伏。李普昱進奏龍宮殺獄罪人尹世發文案。上曰,讀檢狀。李普昱讀之。上曰,此事,何如?金在魯曰,此亦無疑矣。傷處狼藉,殺人分明,無容更議矣。上曰,順甲亦不善人也。金在魯曰,惡人矣。宋寅明曰,殺人則分明,而文案不善爲之矣。其雇工所當嚴推,而死於獄中,且世發承服,猶未分明,旣已承服,則亦當問於汝南之事,而推官草草爲之,不能明快矣。李宗城曰,獄事則無疑,而左相言是矣。張俊傑、金德載當問而不問,推官之不善爲之也。且以鬪歐律勘斷,可怪矣。趙顯命曰,此獄以十年疑獄,自該道上來時,臣已見之,殺人分明,無可疑矣。鄭錫五曰,故殺分明,有何可論乎?吳光運、徐命彬、權𥛚曰,傷處狼藉,不容議矣。李周鎭曰,罪狀凶獰,三尺至嚴,置法之外,更無他道矣。其他諸臣皆曰,與諸議同矣。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李普昱書訖退伏。上曰,其承款朦朧矣。順甲常時不美,故與雇工合力殺之云者,亦怪矣。宋寅明曰,承服終是不明,而獄事則無可疑矣。李命坤進奏羅州印信僞鑄罪人崔雲龍文案。上曰,讀承款。李命坤讀之。上曰,此漢用意,何如?頃已下敎,而如此事則予不以輕罪視之矣。金在魯曰,此事臣意則以爲輕矣。實非自鑄,而與盜踏印信類矣,直施以僞鑄之律,則似太重矣。宋寅明曰,情狀則絶痛,以此心雖僞鑄,足可爲之。而但以律論之,則旣非僞鑄,而與盜踏相類,誠如首揆所達矣。殺之則似過矣。趙顯命曰,罪屬印信,則臣嘗一竝痛惡,臣意則無傅生之意矣。李宗城曰,臣爲刑官,不敢爲惟輕之議矣。鄭錫五曰,誠與僞鑄有異,大臣傅生之論好矣。吳光運曰,印信之罪,勿論僞鑄盜踏,情狀同矣。依法之外,更無他議矣。徐命彬曰,論其情狀,實與僞鑄無異,豈有容貸之道乎?權𥛚曰,與僞鑄有間,一律則過矣。而且羅相維,同有罪矣。李周鎭曰,觀此文案,崔雲龍所爲,極爲奸情狀絶痛。而此與僞鑄印信有間,大臣所達盜踏彷彿之說,是矣。如此之類,傅之生議,不害於好生之德矣。李重庚曰,臣意則此與僞鑄無異矣。李道謙曰,情狀絶痛,便是僞鑄,決非傅生之罪矣。許采曰,如此之類,若不嚴律,則必多後弊矣。此與僞鑄無間,或撓三尺,則奸細之徒,無以懲戢矣。元景淳曰,臣意則似與僞鑄有異,以盜踏律勘之,似好矣。上曰,此事許采所達是矣。許采曰,雖閭閻圖書,以朱踏之,則便是印也。上曰,雖與僞鑄有間,而比諸盜踏,亦不襯着矣。仍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李命坤書訖退伏。上曰,下敎未終之前,諸臣多有勦說,憲臣外勦說諸臣,推考,可也。〈擧條〉鄭俊一進奏黃州殺獄罪人良女金者斤連文案。上曰,此事奇怪矣。金在魯曰,當初道臣狀啓,亦有傅生之意。而此事應當可生之事,事誠稀貴,似女俠,亦有節矣。上曰,似是走路劫奸,而厥女憤恚致此矣。金在魯曰,將欲墮死於月波樓,而爲人所救之事,是分明矣。以此見之,必不被辱矣。宋寅明曰,此女可謂女中烈俠矣。趙顯命曰,臣今番奉使來時,監司以此獄言之,臣聞而奇之,勸以直爲狀啓放釋矣。黃海一道,有名稱讚,人皆欽愛,來觀獄中者無數云矣。鄭錫五曰,鄕曲惡少年輩,見村女之入慾,則僞以潛奸揚言,而仍得爲妻之弊,比比有之,誠爲可痛。若殺此女,則後弊將無窮,而況其女,有可尙之烈,而無可殺之罪,傅之生議無疑矣。李宗城曰,渠是處女,則此事不必以節爲言,而蓋近於女俠矣。旣已殺人,則爲法官者,不可輕以傅生爲議,而此則似有可恕之道矣。吳光運曰,刺殺厥漢,雖過分數,而烈則烈矣。且旣殺後,不爲逃去,無所畏㤼,實有白刃可蹈之意,此甚稀貴事也。似有可恕之道矣。徐命彬曰,渠以鄕曲一兒女,容易判死,誠爲可嘉。而但金一先之罪,不至可殺,則償命之典,似難輕撓,而情則可恕矣。權𥛚曰,月波樓事,可謂毅烈,而末梢自首亦奇矣。臣意則不但傅生,亦可褒奬矣。李周鎭曰,渠本以石手之女,至微至賤,所操卓異,手刃就興,渠亦無生意,投之於月波樓下,吳光運所謂白刃可蹈之說,是矣。黃海監司狀啓,初到於備局,故詳覽其顚末,心常嘉歎矣。今入於啓覆死囚中,烈氣如此,豈可置之於法乎?臣意則煥發絲綸,特宥特放,恐合於礪世之政矣。上曰,墮於月波樓,何以能生耶?趙顯命曰,墮落後,適有人見而救生云矣。李重庚曰,此女可謂烈俠,而亦有節矣。用輕律,似好矣。尹汲曰,誠有烈氣,似不可償命矣。權爀曰,此事貴矣。生之好矣。李道謙曰,臣爲法官,不可輕議傅生,而其情似有可恕之道矣。許采曰,情雖可恕,法亦難撓,臣不敢以生議達之矣。上曰,此事可謂烈俠。而有一可疑者。小說有一女,是有夫女,而爲尼丘所欺,被辱於人,而其女被辱之時,齧割其人之舌,仍又誘殺尼丘,以報其恨,此亦烈氣,而節則毁矣。此事予亦疑之,當初似有見劫之事矣。當其爲男服,尋問金哨官之時,其妻以非男疑之,而厥夫責其妻,招入其女,此有可疑矣。宋寅明曰,詳細考閱,則分明無見汚矣。金在魯曰,厥女之曉往者,亦是欲視親意也。上曰,此亦其間,多有權術矣。金在魯曰,然矣。趙顯命曰,監司親問時,以鄕曲一兒女,氣色擧止,雍容泰然云矣。李宗城曰,以文案見之,則聖敎致疑,誠爲至當。而但文案雖如此,細察情狀,似無見汚之實矣。上曰,如此事,初覆當決之事也,何待三覆耶?金在魯曰,然矣。旣知無罪,則當卽日放送,雖一二日,不爲滯囚,宜矣。上曰,然矣。且雖被劫,亦烈也。雖用權謀,亦烈也。而況無被汚之事,則亦可謂節矣。似不可無表奬之道矣。金在魯曰,旌表則似過矣。李宗城曰,或爲父母,或爲其夫,而殺人報讎,則可謂節矣。而如此事,則似異於節矣。上曰,爲其身之事,何獨不可謂節乎?宋寅明曰,或被劫則害於節,而不爲見汚則亦可謂節矣。趙顯命曰,雖被劫,其烈氣誠爲可尙矣。李宗城曰,終是不可以節爲言,而誠近於俠矣。俠者雖似有義烈,而爲害於國矣。此女亦當以女俠稱之,而崇奬其事,則似有後弊矣。鄭錫五曰,特放爲好,而表奬則有弊矣。吳光運曰,特放亦是格外之恩,表奬則過矣。徐命彬曰,旣已殺人,似不可全然無罪矣。權𥛚曰,特放則便是褒奬矣。李周鎭曰,刑官以特放爲弊之說,誠有意見,而旣有節氣,則特放無妨。至於表奬則似過分數矣。李重庚曰,自下不敢以特放達之,而事甚奇貴矣。尹汲曰,權𥛚所謂特放,便是褒奬之說好矣。權爀曰,表奬則過矣。李道謙曰,雖傅生議,亦不可全無罪罰矣。許采曰,情雖可憐,似難生活矣。元景淳曰,表奬則太過矣。上曰,特放,便是表奬之說,是矣。仍命書判付曰,殺人償命,雖以漢高之寬法,在於三章,而樹風礪世,亦王者之道也。者斤連所爲,事近於俠,雖非王政之所扶,是乃尙無其夫,無他守節,而欲雪一軀之累名,年少無識之人,能辦一心,自投巖壁,而其心可尙兺不喩,末梢擧措,雖異常例,烈亦可尙。道臣之措辭狀聞,意亦是也。世降俗末,傷風敗俗之日,王者操礪世之權,其當奬一而勸百,何待三覆?亦何以尋常減律?分付道臣,特爲放送,鄭俊一書訖退伏。上曰,諸臣少退矣。諸臣退出之際,上曰,承旨進來。李洎gg李垍g疏批書之矣。李喆輔進伏書訖。上曰,李洎gg李垍g,乃宗室子孫,以才分之不稱爲嫌,則可矣。而彼爲非此爲非之論,甚不緊矣。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使之今日同爲入侍,可也。〈抄出榻敎〉諸臣少退。有頃,更命入侍。諸臣進伏訖。李喆輔曰,正言李洎gg李垍g,纔已承牌入來,而未及肅拜,故不得同爲入侍矣。肅拜後,卽爲入侍事,使注書,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朴混源承命出去,與李洎gg李垍g,同爲入侍。鄭履儉進奏一新殺獄罪人池石破回文案。上曰,讀檢狀。鄭履檢讀至傷處柔軟,上曰,蹴踏處,亦有柔軟乎?金在魯曰,其下又有堅硬處矣。鄭履儉讀至腎莖紫黑。上曰,此處緊矣。予曾有目睹事,一踢此處,大關生死,誠是緊要處矣。仍命讀承款。鄭履儉讀訖。上曰,僉意,何如?金在魯曰,雖不能的知,而腎部極要害,雖一踢易死矣。致命重處,似是金伊同事,而石破回或似有冤矣。宋寅明曰,臣與領相意同矣。見其檢狀,腎囊多傷處,此似爲致命傷處矣。趙顯命曰,臣意則德漢,似因石破回之更加蹴打而致命矣。德漢旣言石破回加打云,而腎部一踢,何必卽死乎?石破回似是正犯矣。金在魯曰,石破回今旣承服,則致命之人,雖果金伊同也,似難更査。若更査則石破回必變辭,而金伊同且不服,則不得償命,似有難處矣。石破回則正法,而金伊同之罪,更爲議處,似宜矣。鄭錫五曰,似難更査。而石破回旣已承服,正法似宜矣。上曰,從輕律則不可,而有疑則悉意達之爲可。刑判達之。李宗城曰,以致命處言之,則腎部重矣。而石破回則旣已承服,金伊同則終始發明,實難更査。且石破回事,亦多凶獰,雖正法,無所惜矣。且更査則石破回變辭,金伊同不服,必如領相所達,而兩人必皆死於杖下矣。上曰,兩人雖皆杖斃,亦皆不惜矣。李宗城曰,此則然矣。更査而果得情,正法則好矣。雖終不服,俱斃於杖下,其兩漢皆無所惜矣。金在魯曰,臣意蓋以石破回,旣是蹴打之人,而且已承服,故欲爲正法矣。上曰,卿意則以二人皆有所犯,則安知致命之必不由於石破回?而石破回旣已承服,雖正法無惜之意也。金在魯曰,然矣。吳光運曰,致命處則必是金伊同,而以石破回爲正犯者,似不能詳査之致也。更査,似好矣。徐命彬曰,腎部極要害,若重傷則必卽死,何以能咬人耶?必因石破回加打而致命矣。石破回似爲正犯矣。權𥛚曰,其根本出於金伊同,而末梢則石破回,又無數亂打云,致命正犯,誠有可疑,更爲詳査無妨矣。李周鎭曰,石破回雖以元犯承服,而金伊同一蹴要害處,繼以石破回亂打,則金伊同,乃是亂之本。殺獄事體重大,更令本道,嚴訊金伊同,各別明査好矣。李重庚、尹汲曰,更査無妨矣。權爀曰,獄情旣不分明,則更査,宜矣。李道謙曰,以文案見之,先着則金伊同,而承服則石破回怪矣。更査,似好矣。許采曰,此事已爲久遠,前後熟査,而尙有疑端,則更難査覈,何能明査乎?石破回正法,似宜矣。今於此處,不決,則外方安能善覈乎?上曰,此處安能知遠外之事乎?金在魯曰,更査則獄老可悶矣。元景淳曰,先踢者爲正犯,則必卽死,無咬人之氣矣。以此見之,石破回似爲正犯矣。宋寅明曰,死者以爲金伊同殺我云,死者之言,似是可信矣。金在魯曰,以金伊同爲正犯,而償命則金伊同,亦必有言矣。上命書判付曰,三覆慮囚,蓋所以審愼也。觀此狀聞,則金伊同之先爲起鬧,下手無疑兺不喩,德漢之言,申淡之招,俱爲詳也。尸帳柔軟,雖若推官之所報,已違法文是旀。其實因沕合gg吻合g於德漢之言是去乙,以金伊同之六次不服,專歸於石破回,有何審愼是喩?莫知其故是旀。大抵金伊同、石破回,俱是先後蹴打之人,而以故殺造謀,加功論之。其舍金伊同而先破回,抑何意思?以食氣顙爲實因,歸於石破回則可也。德漢腎囊被蹴,渠自以爲金伊同,則更査之下,以石破回之蹴踏內損,臆爲斷之。舍德漢之言,幸破回之承款,仍成其文,而不欲詳査,則世間豈有此等王政乎?當該道臣推考,其時推官,爲先從重推考,令秋曹,條列疑端,其令更査。鄭履儉書訖退伏。李喆輔進奏尙州殺獄罪人李淑文案。上曰,讀檢狀。李喆輔讀之。上曰,僉意,何如?金在魯曰,如此之事,無可疑之端,更何他議之有?宋寅明曰,此事用法之外,無他議矣。趙顯命曰,臣亦無他議矣。李宗城曰,情理切害,法外無可達矣。鄭錫五曰,依法償命之事矣。吳光運曰,臣意亦與諸臣所達同矣。徐命彬曰,此獄則情節狼藉,有何他議矣?權𥛚以下諸臣,皆曰,與諸臣之議同矣。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李喆輔書訖退伏。李普昱進奏驪州印信僞造罪人李守經文案。上曰,讀承服。李普昱讀之。上曰,陰慘矣。僉意,何如?金在魯曰,此亦依律之事,無他可疑矣。宋寅明曰,此印信僞鑄兼强盜,有何容議?趙顯命曰,臣意亦無他議矣。李宗城曰,此則印僞鑄中尤爲甚者也,極爲凶慘。用法之外,更何可達?鄭錫五曰,臣意亦同矣。吳光運曰,此事則妖惡忒甚,正法,宜矣。權𥛚曰,情節狼藉矣。李周鎭曰,守經不但印信僞造,觀其所爲,便是强盜,宜爲依律矣。徐命彬曰,兩罪皆可殺之罪矣。李重庚以下諸臣,皆曰,與諸臣議同矣。上曰,此則兩罪兼矣。無可惜矣。仍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李普昱書訖退伏。李命坤進奏咸昌殺獄罪人尹斗千文案。上曰,讀檢狀。李命坤讀之。上曰,讀承款。李命坤讀之。上曰,僉意,何如?秋官先爲達之。李宗城曰,斗千以爲三烈,丙辰年,與人潛奸,戊午年又潛奸他人,其後又與他人潛奸,前後奸迹,狼藉難掩,故不勝其憤而殺之云云。又斗千旣殺之後,公傳道之,旣生三子而如是淫奸,今雖殺之,豈有代殺之罪乎云云。蓋三烈行淫,誠爲可殺。而斗千之事,與公然殺妻,似有間。臣未敢知,或有自上,特爲參量其情之道。而以法論之,則旣已殺妻,應當代殺之事矣。金在魯曰,三烈之行淫,雖分明,旣與登時捕捉有異,今或容貸,則必有後弊。正法,宜矣。宋寅明曰,旣非奸所捕捉,則其情雖或可憐,償命之外,無可奈何矣。趙顯命曰,旣有律文,不可恕矣。金在魯曰,行奸分明,證人已多,而推官之必欲以三烈行奸事,歸於虛說者,誠怪矣。且斗千,旣已承款,此豈至今難決之事乎?鄭錫五曰,此雖與公然殺人有異,三尺至嚴,似難容貸矣。李宗城曰,其情雖如俄者所達,此則從法處斷之事矣。吳光運曰,臣意亦無異議矣。徐命彬曰,旣非奸所捕捉,則法不可撓矣。權𥛚曰,臣與諸臣議同矣。李周鎭曰,三烈行淫之迹,旣不現捉於奸所。而況乎殺有子息之妻,極爲凶獰,置法之外,更何容議乎?李重庚曰,常女豈可以貞烈責之乎?此不償命,則後弊必多矣。上曰,此言則非矣。雖常女,豈有改嫁之法乎?以常女行淫,爲不可責云爾,則其弊亦何如也?金在魯曰,我國設法,至於常女,不責貞節矣。權爀以下諸臣曰,非奸所,宜償命矣。上曰,連與三夫潛奸,其女之事,無足言矣。仍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爲乎矣。前後承款,於渠無他緊歇,亦有干證,則道臣之渠旣承款後,一向加刑,必祛舊招者,抑何意思是喩,其涉隘也。亦近勒招,不可無飭。從重推考。李命坤書訖退伏。鄭俊一進奏信川殺獄罪人金太陽文案。上曰,讀檢狀。鄭俊一讀之。上曰,讀承款。鄭俊一讀之。上曰,一夫不獲其所,猶爲恥之,此則不但一夫,予甚恥之矣。此由於飢乞所致,究其本則是誰之咎耶?誠爲矜惻。僉意,何如?金在魯曰,果如聖敎,其情誠爲矜惻。而旣已公然殺人,其將奈何?宋寅明曰,可矜則然矣。而旣已狼藉殺人,烏得免償命之律乎?趙顯命曰,其情誠如聖敎,而殺人之律至嚴,不可撓法矣。李宗城曰,飢腸乞酒,易爲亂醉,而醉中鬪殺,情理可哀。而旣已狼藉殺人,奈何?鄭錫五曰,三尺至嚴,斷不可饒矣。吳光運、徐命彬、權𥛚曰,臣意皆同矣。李周鎭曰,太陽以流丐飢腸醉飽,有此殺害。而曾在外方,累經賑恤,流丐之類,擧皆失其常性矣。此亦失其常性之中,醉中亂打之致,究其本則亦甚殘忍。而殺人者死,國法至嚴,宜爲正法矣。李重庚以下諸臣皆曰,議同矣。上曰,孟子曰,無恒産則無恒心。今者使民至於無恒心而犯此罪者,是誰之過?以此而依律,則比如納諸溝中,此甚殘忍矣。宋寅明曰,聖心雖如此,此則不得不用法之事。而聖上推擴此心,常念一夫之或有不得其所,好矣。上曰,凶年有人相食者,則何以處之?金在魯曰,必殺之矣。雖食死人之肉,法當死矣。上曰,此等處誠爲可矜矣。金在魯曰,此事則不得不置法。而聖上以哀矜勿喜之心,推廣於此後好矣。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鄭俊一書訖退伏。鄭履儉進奏全州殺獄罪人李世運文案。上曰,讀尸帳。鄭履儉讀之。上曰,讀承服。鄭履儉讀之。上曰,讀結案。鄭履儉讀之。上曰,僉意,何如?金在魯曰,此獄在外時相議,而右相則以爲有可疑,而臣則以爲無疑矣。蓋世運所言,多有虛飾其變辭。時推諉於其父,其言極爲無狀。及知證父之罪,亦當死罪,然後更爲原情,此漢所爲極奸惡矣。全州判官李夏徵所推,極爲明白。益山郡守林象益推案,無非容言。而右相則以林象益推案,爲有所見,而以生疑心。臣意則世運是正犯,而推諉於其父,尤極凶獰矣。上曰,林象益、李夏徵推案,秋官讀之,可也。兪健基曰,旣有承旨,何必使秋官讀之乎?上曰,此言可謂固執,而大體是矣。承旨讀之,可也。鄭履儉讀之。上曰,林象益文案善製矣,似不無疑端。右揆達之。趙顯命曰,以前後推案,詳考見之,札漢以干證十八次刑推,而爲世運隱諱者,誠爲怪異。且其屍親,則雖以世運爲正犯云云,而當其捉世運之時,至於同縛札漢,而獨不執新安者,此亦可怪。臣意則新安已打而逃去,故不能得捉,而世雲gg世運g自當其罪,以待其父之逃去已遠然後,更爲變辭,以圖父子俱生之計矣。李夏徵不以初度招辭爲重,而以末梢聖三招辭爲信者,亦不知其合當矣。宋寅明曰,臣意亦不無疑心,終難以察得情狀矣。上曰,欲換交椅。諸臣暫退戶外。諸臣退出。少頃,入侍進伏訖。李宗城曰,此獄,以事理推之,李世運果爲其父,則豈有變辭乎?變辭時欲以正犯之罪,推送於其父,極爲凶惡。及知證父之罪,亦當死。然後又爲承服,而承服招辭,用意亦深,有若故爲爲其父自當承服者然,欲圖兩生之計,其意誠爲絶痛矣。李夏徵、趙榮國,自是非昏暗者,而其所推案如此,此必無可疑矣。金在魯曰,臣亦當初略生疑心,監司推官,欲爲請推,而新安期於捕捉,更爲査覈爲計矣。見前後推案,則世運之妖惡,無少疑端矣。趙顯命曰,常漢九年被刑,而爲四寸終不承服,豈有其理乎?必有可疑矣。宋寅明曰,世運變辭時,終不爲證父之言,則生之無妨,而中間證父,殺之無惜矣。正犯與否,不無疑端。而此一事,宜死之罪也。趙顯命曰,以證父之罪殺之,則無惜。而殺人,事則可疑矣。吳光運曰,當初所推,似可信矣。中間之事則奸謀已生之後,何可信也?償命,似宜矣。徐命彬曰,世運是正犯矣。權𥛚曰,此獄臣亦待罪本道時知之矣。世運之前後招辭,皆是飾詐,奸惡特甚,而證父之事,尤極痛惡,殺之無惜矣。李周鎭曰,世運疑端,大臣陳達之語,俱不無意見。而李宗城所達,極有條理,且權𥛚新經道臣,按治其獄,詳知本末,而奏語如此,李世運不可輕議,而且至難知者,獄情也。此獄年久旣老,難以更査,世運亦無可生之道,償命,宜矣。權爀曰,臣亦待罪本道時,世運已承服,故只推干證,而干證不服,故久未決斷矣。今則干證亦已承服云,未知其承服果何如,而臣則其時蓋多有疑端,而終未決矣。趙顯命曰,臣意則終是新安爲正犯,而世運自當待其父遠逃,然後又爲變辭,欲父子俱生之計,旣知證父罪重,又此承服矣。李道謙曰,初檢時所推者是矣。世運分明是元犯,似無可疑矣。趙顯命曰,以證父殺之,何有冤也?殺人則是新安也。上命書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爲乎矣。詢問僉議時,大臣及曾經道臣之人,有執義之端,其宜審愼,更爲詳細考閱,三覆時以稟。鄭履儉書訖退伏。上曰,予意亦如右相意,而僉意各異,退去後,各皆詳閱爲好矣。宋寅明曰,親臨慮囚,事體至重。六曹長官,宜皆入參,而刑曹外長官,無一人入侍,事極未安。都監進去外,各該曹長官,竝宜有警飭之道矣。上曰,予欲下敎而未及矣。所達如此,事體是矣。從重推考,可也。〈擧條〉許采所啓,俄者以諸臣之失次迭奏,有憲臣外諸臣特推之命,而臣亦有迭奏之失,臣何可以倖免自恕,而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李喆輔曰,掌令許采,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李垍所啓,臣以無似,猥當言地,揣量才分,無一分可堪之望。竊念淸朝臺閣,爲任至重,苟非學識博洽言識剛方之士,固無以勝其任,盡其責。今乃以鹵莽如臣疲劣如臣者,苟然備位,實非聖朝愼簡之政也。以是之故,臣於辭疏之中,略陳臺選之弊,以效自劾之意矣。及承聖批,誨責丁寧,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臣奉讀以來,惶感交至,而至於張皇欠安之敎,尤不勝悚懍之至。臣之疏語,只慨臺職之淆雜,言路之壅塞而已。則何嘗有一毫近似於偏黨不公之意乎?況臣於頃日筵中,伏承縷縷誨諭,聖敎之所俯勉,臣言之所仰對,不出於一箇公字。則公之一字,臣將終身銘佩,藉手以事殿下。而今者一言未進,一事未論,乃反以欠公,見疑於君父。臣誠惝怳震惕,茫然失圖也。假使臣心,或有些兒不公者,初無端緖幾微之可據者,則欠公之敎,恐或近於不諒臣之本心也。此豈非臣新入臺地,不能見孚之致?顧何敢抗顔承命?而適因慮囚,有特敎入侍之命,他不暇顧,冒沒出肅,而廉隅所在,決不可仍因蹲冒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批旨勉飭,無他深意,欠公二字,欲加勉飭之意,豈可以此,過爲撕捱?勿辭,亦勿退待。又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旣論何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橏減等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又所啓,新除授獻納李台重,時在公洪道結城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李洎gg李垍g退伏。上曰,掌令避嫌,處置,似爲矣。而已爲退去,不可更啓耶?李宗城曰,旣已退伏,又爲入來,啓辭則是一日再啓,似不可爲,而似爲避嫌矣。李洎gg李垍g所啓,臣新入臺地,不免生疎,卽於憲臣榻前之避,不能趁時處置,雖曰規例之未諳,而其壞損臺體則極矣。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李喆輔曰,正言李洎gg李垍g,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元景淳所啓,竝引嫌而退。聖敎特推,旣bb已b區別,以此引嫌,無已太過。請掌令許采出仕。上曰,依啓。未卽處置,有違格例,規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正言李洎gg李垍g遞差。上曰,府院處置,各有其當,雖或違例,亦有其例,出仕。鄭俊一曰,啓辭事體,何等嚴重,而修撰元景淳,處置啓辭之際,旣發頭辭,未畢結辭,而與人酬酌,有違規例。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金在魯曰,彗孛之變,甚可驚愕矣。臣等職在輔相,災異若此,如臣當退之事,非止一二。而尤當警懼修省之日,亟爲逬黜如臣,更進賢才,則其在做國事弭天譴之道,亦爲一大端矣。宋寅明曰,天變如此,聖心必多警惕矣。此皆臣等不肖之致,惟望亟爲斥退,改卜賢德矣。趙顯命曰,所謂論道經邦,燮理陰陽,則不可責之於如臣等類。而臣今筋力不逮,雖奔走之責,亦不可能矣。亟爲退黜,伏望矣。上曰,亮由涼德矣。消弭之道,惟望於卿等。而卿等如是,則國事何爲?此非卿等之咎,安心焉。金在魯曰,臣等獨爲責難於君,事極如何?而臣等之罪則不足可言矣。惟望聖上,惕念于心,毋或懈志矣。上曰,予雖涼德,當體念矣。上曰,近來黨習,漸漸萌生,國事無可爲矣。予心如結,尋常沓沓,世道如此,其將何爲?李洎gg李垍g疏語,必將有末梢,故已諭於其批。而李挺郁疏,亦是黨心也。李喜夏則李森之族,故因其餘氣而連累矣。武弁之偏論,尤豈不駭乎?此亦文官所使爲也。宋寅明曰,此等之事,不必聲氣爲好矣。上曰,省鞫亦不爲之,極爲寒心矣。宋寅明曰,此等處則飭勵,各別爲之似好。雖或有過中,亦無妨矣。上曰,南臺外,在外臺官,竝遞差,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差出,省鞫,申飭爲之,可也。〈榻敎〉趙顯命曰,小臣有欲仰達之事矣。文川投畀罪人朴春普,臣未知其所坐之果如何,而聞方病重,死生可慮云。萬一有病死塞外之事,則實非淸朝美事。卽今大臣,皆爲入侍,詢問處分,似好矣。金在魯曰,朴春普之遠配,本來爲過,而今已半年,疏釋,似宜矣。宋寅明曰,當初聞有實病,投畀已過矣。今幾半年,病又添重,則依右揆所達,放釋爲好矣。上曰,大臣所達如此,放釋,可也。〈擧條〉宋寅明曰,臣有欲一番陳稟定式者矣。自前登科未分館前身死者,例皆贈職,而必待陳稟後擧行,便成近規。每每陳達,事涉瀆屑,此後則直自該曹,隨所聞依例贈職事,永爲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宋寅明曰,其中若或有年五十登科而死者,則亦依分館後,卽爲陞六之例,六品職追贈爲宜矣。新榜中李最源,旣爲蔭仕,年又過五十,而聞已身死,極可慘惜。如此之人,當贈六品職矣。上曰,依爲之。〈擧條〉上曰,李挺郁,以《五禮儀》事,有不滿其人之意,而李德壽、柳壽垣,予以爲得人矣。趙顯命曰,柳壽垣,誠得其可用之處矣。上曰,然矣。金在魯曰,日昨筵中,腶脩以二物爲達矣。更爲詳考,則腶脩爲一物,而裁割,使之方正者,蓋取陰象也。棗栗是陽物,其數似爲奇,而反用二器,象偶。若腶脩,是陰物,其數似爲偶,而反用一器,象奇數。如是互相參錯者,古禮似有意矣。不可輕改。而當初率爾仰達,故注書已書送簡通,而使之勿出擧條矣。上曰,然則其時所達,勿爲出擧條,而依前擧行,宜矣。上命書李挺郁疏批。〈疏批見上〉李喆輔書訖。上曰,副護軍李德壽,催促上來,可也。諸臣退出。
1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下直,三陟府使崔尙鼎,靈巖郡守李泰祥。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趙尙絅,副提調兪健基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寒殿慮囚,侵夜乃罷,不瑕有疲勞之節,而眩氣亦無所發作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而待下敎入侍,宜矣。
○口傳下敎于藥房曰,昨日寒殿,終日殿座,故似疲勞,待下敎爲之。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擧條未下,持平曺命采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鄭履儉,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啓曰,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今日省鞫,兩司無進參之員。除在外、處置擧條未下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省鞫遷就,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啓曰,司書任𪼛,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修撰元景淳,移拜臺職,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應敎閔百行,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今日政,新除授玉堂,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鏡城判官李彙恒呈狀內,素抱風眩之疾,每當寒節,輒復增劇,又於中路,馬跌氷磴,連人墜落,脚骨違節,日漸危篤,滿身浮高,萬無復起爲人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鎭川縣監李廷燮呈狀內,疾病沈重,居常凜綴,又添關格,方其劇時,頃刻欲絶,無非種種危死之症,特諒病狀之難强,斯速入啓變通云。身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牌不進,參判元景夏在外,參議尹汲進,同副承旨李喆輔進。
○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魚有龍病,參議權爀入直進,參知金相奭病,右承旨李命坤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牌不進,參判元景夏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兵批啓曰,閫帥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水使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趙迪命爲大司諫,元景淳爲獻納,趙重晦爲正言,南有容爲文學,尹鳳朝爲副提學,李台重爲校理,金尙迪爲副修撰,朴弼均爲漢城右尹,安克孝爲兵曹佐郞,朴鳳漢爲監察,尹德春爲南部都事,閔百行爲南學敎授,申命相爲驪州牧使,禹洪龜爲利城縣監,洪鏡輔爲吏曹正郞,許錫爲鏡城判官,朴弼正爲鳳山郡守。
○兵批,以金聖應爲知訓鍊,鄭壽松爲訓鍊都正,柳復明爲同知,柳春瑞、鄭東羽爲僉知,洪元益爲都摠管,西城君焯爲分副摠管,宋徵泰爲兼五衛將,鄭汝稷爲宣傳官,鄭運喆爲宣傳官,李行謙爲訓鍊僉正,李蓁爲訓鍊判官,趙光鎭爲訓鍊主簿,鄭纘述爲黃海兵使,申思冏爲南兵使,趙國彬爲慶尙右兵使,尹得運爲副率,柳潗爲部將,金得煜爲武兼,沈若淳爲慶德假衛將,成碩禧爲都摠經歷,尹彙貞、鄭亨復、李成中、金相斗爲副護軍,李益炡、洪景輔、鄭益河、韓師得、權瑩、李台重、兪彦民爲副司直。
○李喆輔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事役浩繁,趁期擧行,勢甚緊急,都廳不可不備員檢督。而弘文館應敎閔百行,輪直晝仕之際,不得專意察任。依前例除本司使之仕進,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嘉禮後,翌日陳賀事,旣已啓下矣,自前陳賀時,各道例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方物物膳,一依冬至物目數封進之意,分付諸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履儉曰,頃者右相所達車子gg單子g,欲於見後下敎矣,政院留置之矣,最近軍營所在者入之,勿出朝報。
○兪健基,以吏曹言啓曰,童蒙敎官羅蔘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以戶曹言啓曰,田稅上納,自有期限,法不當違越。而壬戌條河東稅米太竝四百二十二石零,信川稅米太竝二百五十六石零,今年幾盡初不上送。信川庚申條詳定作錢一千五百五十兩,辛酉條田稅作錢一千一百六十三兩,前後催促,不啻屢次,而尙今不納,極爲駭然。不可無飭礪之道。兩邑當該守令,依事目拿處,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四日,幼學李國佐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皮光麟,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兵使李希夏,慶尙兵使洪德望,鳳山郡守李喜夏,南陽府使鄭來周等,竝令該府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希夏、洪德望,時在任所,交龜後依例發遣府都事拿來,李喜夏、鄭來周,以兼營將守令,具在任所,交代後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諫院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副司直趙觀彬疏曰,伏以臣徒感不棄之恩,反昧難容之勢,乍膺重務,旋遭危言,畢竟薄勘,知出慈天之曲庇,臣誠以罪爲榮,不知攸酬。曾未幾何,恩敍特降,繼而有經筵兼銜之除,臣於是,尤不勝懷恩感誦之至。向者相臣之所罪臣者,在於揀單一事,而臣旣陳暴於禮官時疏,則今何必更提屑屑也?凡人之被他迫逐者,多不免慍色,以加憤辭以爭,而臣則反以前後所遭,視爲至幸底事,蓋臣才甚鈍滯,病且摧剝。數月莅藩,殆至瘝務,五日掌賦,已覺耗神,於公無補益之望,以私有溘盡之憂,而兩相臣之互爲辛勤之言,借以優游之便者,毋論其意之如何,亦可謂見待太厚矣。前冬納符,未嘗有較辨之語,今者被斥,雖有大於此,但宜笑謝而已。第臣有竊自傷悼者,臣之從前冒出,只爲感戴主恩,少酬萬一,而隨處顚沛,自效無地,終又猝陷大罪,負國爲案。臣方惴惴焉憂死不贍,遑遑乎思退不暇,而唯是苦心難泯,餘景易抛,雖本分歸山,將齎不瞑之恨矣。且臣於頃日臺疏中,經筵輪差之說,實有所不自安者。君德成就之責,本非如臣謏學所可稱塞,在昔濫叨,已極可羞,今豈可諉以累經,晏然爲苟冒之計乎?玆敢略陳短章,仰暴危懇。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命先遞臣所帶之任。仍命攸司,重勘臣孤恩負德之罪,使公法有行,私義無愧焉。臣無任隕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者?卿其勿辭,卽速察職。
○司書任𪼛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聞臣父自昨夕,忽有膈滯之症,仍成寒戰,乍止乍作,有時昏塞,加以勺水輒吐,兩便不通,常時綿綴之氣,又復落下數層,實有頃刻凜凜之慮。臣接家信於門鑰旣下之後,心神飛越,不能自定,終宵繞壁,待到天曙。敢暴懇迫之私,仰陳孝理之下,急於歸視,徑出禁扃。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命鐫遞臣見職,俾得便意救護,以伸至情,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1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大小形色,與昨無異,尾長二尺許,指艮方。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登對,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喆輔啓曰,小臣省鞫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履儉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應敎閔百行,以嘉禮都監郞廳,除本司出去,卽今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韓翼謩,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金尙迪牌不進,禁推傳旨,及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履儉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命坤啓曰,副修撰金尙迪,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黃景源爲副司果。
○傳于鄭俊一曰,事易了當,而有此遲滯,必是問事郞廳,不爲速書之致,申飭。
○傳于鄭履儉曰,省鞫姑罷。
○又傳曰,省鞫今日則晩後爲之,故如此,明日則趁早開坐事,分付。
○鄭俊一,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甲子春夏等都試,因政院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當此隆冬,勢難擧行。自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設行祿試射之規。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道文川郡投畀罪人朴春普,放釋,承傳啓下矣。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鄭履儉,以宣惠廳言啓曰,本廳庫舍營建所用木物,參酌磨鍊,給價於木商,入送峽中,私養山買取木物流下時,收稅勿侵之意,草記蒙允後,亦已分付于江原監營,而木物中高柱次十八尺不等,他無貿得處,麟蹄縣寒溪洞禁松處,昨年因耆老所內司工曹所報,自廟堂許斫後,尙多餘數云。其中高柱木一百二十株,分付地方官,使定監色斫伐,而所入役糧,則以該邑本廳納大同中,磨鍊出給,明春解氷卽時,作筏上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李命坤,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星變測候官,以前校理李昌誼,吏曹正郞尹得載,前持平趙明鼎啓下矣。其中李昌誼、趙明鼎,竝在外,上來遲速難期,今姑改差。其代,以副修撰金尙迪,前持平黃景源差下,而黃景源則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曾經翰林人員單子,旣已啓下矣,應頉外,依節目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擧行,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時粲、元景淳、林象元、黃景源、趙載德、趙明鼎、趙雲逵、兪彦好,爲兼春秋。
○鄭俊一,以義禁府言啓曰,河東府使元重采,信川前郡守金相圭、兪崶、鄭東游等拿處傳旨,啓下矣。金相圭、兪崶、鄭東游等,今方待命,卽爲拿囚。元重采,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戶曹參判權𥛚疏曰,伏以臣於地部新除,顧無必辭之義,且當親臨慮囚之日,不得不承命肅恩,入侍筵席,獲近耿光於三朔離違之餘,區區榮感,有不能自已。第臣向來所遭臺言,揣量才分,誠有萬萬惶愧者。在臣私義,斷無冒進之望。此臣所以連章哀籲,必欲遞免者也。中間大僚箚陳筵奏,實出不欲遐棄之意。前後聖敎,蓋亦在於無遺簪履之盛眷,臣豈不知趨承之爲恭,違傲之爲罪?而宥密之選,何等峻望,改差之請,何等重劾,今若耐彈行公,盤礴舊席,則眞是不識世間羞恥之一鄙夫,安得免劉綿花之譏哉?臣雖奊詬無恥,不忍以此身蒙此辱也。噫,士大夫一進一退,非徒爲一身之事,而所處得失,關係風化非細。今臣犬馬之齒,已六十九矣,環顧平生,無一可取,而然於廉恥一節,不欲自壞,擧平生而盡棄之也。反復思量,終莫省一條可進之路。玆敢更申前懇,仰籲宸聽。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鑑諒,亟許刊汰所帶籌堂之任,以重官方,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其速行公。
○兼說書金陽澤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猥上陳情之疏,冀蒙許遞之命。聖批敦勉,不賜允可。臣且感且惶,靡所措躬。情勢旣苦,理在必遞,召試有命,義難冒膺,乃敢更申控辭,仰暴衷情,而喉院阻搪,使不得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徊徨抑塞,引却退縮,而終至屢犯違傲,恭俟嚴誅。聖度天大,罰止問備,是豈微分之所敢安哉?感激恩數,他不暇顧,冒沒承命,粗伸叨謝gg叩謝g之忱,而反顧素守,慙恧多矣。臣旣黽勉暫出,則固當一登离筵,與聞講劘之義,而鹵質無聞,不足以仰裨溫文之德,褊性難矯,不忍以混側薰蕕之器。此非但自分已固,抑亦擧朝之所共知,其不可冒居也決矣。苟使臣,唯以分義爲懼,奉承爲恭,放倒其大防,追逐於榮塗,則唾點之譏,群起而迭斥,將不見齒於周行。殿下於此,雖欲終始寬暇,左右庇覆,恐不可得矣。噫,遭遇明時,出入淸禁,人臣之至榮,臣雖愚騃,豈無是願?而惟其窮畸之蹤,觸境而難便,執守之義,劃志而莫變,抑而行之,必發狂疾。此所以不避僭越,申籲而不知止也。伏願聖明,先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累瀆之罪,使公法私分,兩得其所,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悸慄引領俟命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服制〉。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月有左珥,初昏,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二三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服制,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韓翼謩,副修撰金尙迪牌不進,禁推傳旨及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命坤曰,竝只推,牌招。
○又啓曰,兼春秋金時粲、林象元、趙載德、趙明鼎、兪彦好,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時粲、林象元、趙載德、趙明鼎、兪彦好爲副司果。
○李命坤啓曰,副提學尹鳳朝,時在京畿高陽地,校理李台重,時在公洪道結城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俊一曰,今日以嘉禮儀註,有下敎事,省鞫開坐,姑爲停止,而此下敎,勿出朝報。
○傳于李命坤曰,朝見儀註,有下敎事,辛卯謄錄,禮判持入事,分付。
○又傳曰,禮判入來後,卽詣閤外。
○鄭俊一,以備邊司言啓曰,驪州,以畿內大邑,近甚凋弊,今年農形,亦且失稔。而本州牧使李成中,移拜臺職矣,臺職今已遞改,荒歲弊邑,遞易可慮。特爲仍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世章爲珍島郡守。
○鄭俊一,以禁衛營言啓曰,來甲子二月當九番右部左司屬全羅道五哨軍兵,甲子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十一番、十二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八番右部前司屬全羅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九番海西別驍衛四十七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償格gg賞格g,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四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三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李夏源疏曰,伏以臣以八耋耗及之年,癃廢之疾,日加月添,貼委床笫,飾巾待盡,雖幸一息支延,姑得無事,而亦不可謂之生也。至如西樞漫職,猶不可一日虛帶,再陳短章,悉暴情懇,聖鑑遺燭,至以勿辭上來爲敎。臣誠迫隘惶懍,罔知攸措。不自意京兆新命,又及此際。不知聖明,奚取於垂死積逋之臣,至有此千萬不敢當之異恩也?臣實自憐其平生言行,不能見孚於君父,而十餘年所陳許多實病之狀,懇迫之辭,不過爲假飾例讓之歸。厚誣天聽,屢被誤恩,反顧恧蹙,寧欲溘然而無知也。顧此所叨之職,地望之隆,不但亞於六卿,管察五部軍民,兼關八路訟牒,責任之重,固何如也?雖耳目聰明之人,年紀如臣耄荒,疾病如臣癃固,則揣己量分,固難承當,而況臣重聽短視之症,老而愈劇。目不辨靑黃之色,耳不分雷鼓之響,脊背酸引,肢脚痿麻,起居運動,亦必須人,其不能聽詞訟閱簿牒,奔走於卯酉之役也決矣。且自月前,重感寒疾,氣息喘喘,特一縷未絶,官職去就,猶屬第二件事耳,一謝恩命,斷無其望。分義虧缺,萬殞猶輕,若使臣所帶之職,一日二日,未卽遞易,則府中劇務,委屬可慮,此其勢必須趁速變通然後,公私無狼狽之患矣。聞命之日,宜卽控籲,以爲亟遞之圖,而忽於日昨,酷遭同堂弟新及第臣最源之喪,悲疚薰心,調將失宜,病轉危劇,昏仆累日。一疏陳懇,尙此稽遲,罪上加罪,尤萬萬矣。今始倩人構疏,冒死呼號,從縣道上聞,惟聖明,俯察而亟許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卽速上來行公。
○癸亥十一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宣政殿。禮判入侍時,禮曹判書閔應洙,右承旨李命坤,假注書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李命坤曰,上番兼春秋李敏坤入侍命下之後,未卽來待矣。追後入侍之意,已爲分付,而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上曰,謄錄,禮判持來耶?閔應洙曰,持來矣。上曰,禮判讀而達之,可也。閔應洙讀訖。上曰,頃已下敎于大臣矣。朝見後,餽嬪之禮,此以姑餽婦之事。而今番慈殿餽之,則中宮則壓尊,似不可同日餽之矣。如此則果盤,似爲二器,而儀註中以三器爲之,一器則似當拔之矣。閔應洙曰,如是爲之,則此當下詢大臣爲之之事矣。上曰,卿退出後,問議于大臣爲宜也。中宮則翌日饋之好矣。同日爲之,則終涉壓尊。若執贄之禮,則是在下者爲之。故同時獻之,無壓尊之嫌,而饋嬪則唯慈殿爲之,似合於禮矣。問議于大臣,後日登對,更爲達之爲宜也。閔應洙曰,暇脩棗栗撤出時,大殿則東出之,中宮殿則西出之。而辛卯年大妃殿,亦西出之。今番何以爲之耶?上曰,大王大妃殿則北出之,似好矣。閔應洙曰,向日進宴時,大王大妃殿陞殿時,大殿、中宮殿,先已陞殿矣。朝見時則何以爲之耶?上曰,依進宴儀爲之,可也。上曰,俄者下敎事,問于大臣,可拔則卽拔於儀註,不可拔則更爲稟達爲宜矣。上曰,設饌事,何以爲之耶?閔應洙曰,設於案矣。上曰,予案則以進宴時所用用之,其他則使都監造入矣。上曰,常時朝見禮時,予與中殿,坐交椅矣。儀註中,大王大妃殿下,設交椅三字,書入,可也。上曰,親迎時往來所由之門,以何門爲之耶?閔應洙曰,姑未定之矣。上曰,親迎來時,欲不由建陽門,則將由何門爲好耶?俗說謂路不踰嶺,此說誠可笑。而所謂建陽嶺,果何處耶?閔應洙曰,此是建陽門路而豈爲嶺耶?不過稍有山脈矣。上曰,以稍有山脈,亦謂之嶺,則其脈到處有之,何能盡避?誠爲可笑。而自延陽門入之,亦似無妨矣。仍命書傳敎曰,今番世子親迎時,仁政殿臨軒,醮禮後,依前以仁政東夾,由敦化東夾作行。而回來時,外門則敦化東而由進善、肅章,以集英門入,嬪宮,以敦化東夾,入由進善、肅章,自延陽門入。朝見時,自禮賢門,由集賢門,當爲作行。其令該曹,依此擧行。李命坤書訖。上曰,注書出去。延陽門之延陽,是何字問來矣。朴師訥,出問入達。上又命李敏坤,出問禮賢門爲何字。李敏坤,承命出去。上曰,李敏坤誰也?李命坤曰,實注書被薦,而見斥之人也。大君子孫云,被論冤矣。上曰,此是嚴瑀所謂來歷不明之人乎?閔應洙曰,不但大君子孫,中間亦多冠冕云矣。上曰,領相習於儀註矣。其儀註,問于領相,可拔則節目卽爲修入,不可拔云,則更爲,稟處爲好,必於今日,見諸大臣議之,可也。李敏坤,問門名而入達。諸臣退出。
1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服制〉。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病〉。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浦郡守尹審。
○夜一更,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星體與色,比昨無異,尾迹稍長三四尺許,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服制,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校理韓翼謩,副修撰金尙迪牌不進,禁推傳旨及檢閱吳彦儒、鄭元淳,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兪彦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喆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今日省鞫出令,而諫院多官,或在外、或未差、或未署經、或陳疏未承批,無進參之員,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政官牌招啓辭。傳曰,今若開政,則必致夜深,待開門牌招開政。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嬪朝見禮儀註中,醮禮一節,依下敎問議於諸大臣,則大臣之意,略有不同,待後日登對時,更爲稟定,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漢城府報狀,則枚擧北部奉事鄭再河所報,以爲今月十七日夜,部屬司宰bb監b契獨樂亭居幼學沈公良家豬一口,爲虎所噉,去處推尋,則北岳山下屛風巖近處,有虎跡,雪上有血點,豬之頭足,猶存,自白雲洞至彰義門南邊,亦有虎跡,女城蓋石之上,有蹲坐之迹,北岳山西麓巖下,有虎糞云矣。王城之內,有此虎患,事極驚駭。卽令三軍門,擇送善放砲手,推尋踪跡,期於捕捉爲宜。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諫院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服制〉。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病〉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自巽方至乾方地動,夜一更,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三四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服制,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校理韓翼謩,副修撰金尙迪,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兪彦好,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啓曰,都承旨兪健基外四寸妹幼學李運翊妻孺人許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長陵參奉李命熙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本曹正郞洪鏡輔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進,參判元景夏在外,參議尹汲進,右副承旨鄭履儉進。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任震夏爲司諫,趙明鼎爲持平,趙台祥爲正言,趙暾爲兵曹佐郞,宋能相爲造紙別提,尹鳳九爲進善,李廷瑗爲司饔主簿,申泓爲繕工主簿,韓德咸爲司畜別提,宋儒文爲永禧殿令,李秉常爲平市提調,金鎭商爲司譯提調,趙觀彬爲掌樂提調,李昌誼爲兼東學敎授,尹光毅爲副校理,李宜哲爲童蒙敎官,李思勗爲鎭川縣監,尹澤休爲保寧縣監,成大烈爲平安都事,林志浩爲寧陵參奉。
○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魚有龍入直進,參議權爀病,參知金相奭病,右副承旨鄭履儉進,以申命相爲副護軍。
○李喆輔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尹光毅,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備邊司啓辭內,卽見漢城府報狀,則北岳山下彰義門近處,虎患非常,至有人家豬口嚂殺云。王城之內,有此虎患,誠爲驚駭。令三軍門,擇送善放砲手,期於捕捉事,命下矣。本營善放砲手六十名,將校二人領率,明日曉頭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北岳山下有虎患,卽令三軍門,擇送善放砲手,推尋踪跡,期於捕捉事,允下矣。都監善放砲手八十名,將官率領,明日曉頭,發送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北部奉事所報內,今月十七日夜,司宰監契獨樂亭居幼學沈公良家豬一口,爲虎所噉,北岳山下屛風巖近處,豬之頭足猶存,自白雲洞至彰義門南邊,亦有虎迹云。城內有此虎患,極爲驚駭。卽令三軍門,期於捕捉事,命下。本廳將校,率領牙兵五十名,明日曉頭定送,與訓局、禁營,合力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廳前哨軍平康居蔡五丁爲名漢,數日前入直建陽門,以其諺書情願,付之於肅章門扉,爲他軍卒所覺,知持其諺書來納,而以白紙三折,書其飢寒勞苦之狀而已。臣又親自按問,則此由於峽民愚迷之致,而別無他意,且其情願中,旣書姓名,則與匿名訐人者有異,而考諸律文,罪不過事理,重杖八十,故自臣營,各別重棍二十度,以爲懲礪之地。臣待罪將任,不能董飭軍卒,致有此怪駭之事,不勝惶恐之意,竝以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禁衛營言啓曰,前持平曺命采,本營郞廳啓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不但諫院差出後,日勢已暮,臣亦有難安情勢,不得爲之。明日三覆相値,再明日晦日,三明日朔日,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傳曰,以趙重晦事,有下敎者,此時不可如此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領、左、右揆。
○又啓曰,左議政宋寅明,方到闕下,送言以爲,臣於臺疏,亦有難安情勢,而特敎宣召之下,不敢偃然退處。今將待令闕下,而更鼓已深,留門出入,將至達曉,不但有妨於靜攝,亦恐聽聞驚惑。姑留闕下,待早朝揚對之意,冒死敢稟之意,令本院微稟,故敢啓。傳曰,知道。
○又傳曰,所當書下,而不爲書下有意矣。如此之時,不可如此撕捱。領、右揆入來事,更遣史官傳諭。
1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形色大小、尾跡長短,比昨無異,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趙明鼎,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顯命,書啓後,傳于兪健基曰,當爲書下,而不爲書下有意,如此之時,不可若是撕捱,趙重晦事,有下敎者,入來事,遣史官更爲傳諭于右議政。
○領議政金在魯,書啓後,傳于李命坤曰,當爲書下,而不爲書下有意,如此之時,不可若是撕捱,趙重晦事,有下敎者,入來事,遣史官更爲傳諭于領議政。
○鄭俊一啓曰,卽者右議政趙顯命,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命召遣史官傳授。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右議政趙顯命,有難安情勢,待命於金吾門外云矣,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公洪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兵馬虞候洪有源,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有源,時在任所云。依例交代後,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諸臣置三覆文案,先爲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宋寅明,行吏曹判書李箕鎭,行議政府左參贊鄭錫五,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李宗城,漢城左尹吳光運,戶曹參判權𥛚,刑曹參判徐命彬,工曹參判李重庚,禮曹參議趙明履,刑曹參議李道謙,正言趙台祥,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假注書朴混源、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上曰,推考房進來。李喆輔進伏。上曰,俄者諸臣之以時服入侍事,分付之意,下敎于中官,而中官不爲分付,以致諸臣之以啓覆服色入侍。極爲駭矣。當該中官,令該府處之,而中官拿處,每是薄勘,故怠緩之習如此。以徒配律從重勘處,可也。〈擧條〉宋寅明進伏曰,近日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人事如此,時氣何怪?予在此位,時氣何以可調乎?宋寅明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間差勝矣。宋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予無可見卿等之顔,而予已有定意,有欲一諭於卿等者矣。卿等或謂予有所動,而今予非動矣。予雖無學問工夫,讀書數十年,豈不知動之爲不好耶?予有苦心,今日當不諱首尾而言之。卿等若不聽予言,則是負予也。訓諭中亦已言之,而幾年調劑,今猶若此,今無可爲之道矣。卿等之爭鬨,於予何關?一進一退,用予手段,豈不快矣?而必欲竝用三黨,是予苦心也。臨御以來,見辱於黨人,今幾遭矣。予於金聖鐸事,心寒骨冷,所謂適gg嫡g庶二字,卿等不知其所從來者,必多矣。此乃李玄逸之言,而尙今痛駭不忘者也。黨中雖有無狀之人,而不必皆然,故所以竝用諸黨,而趙尙絅所謂其祖上,有惡子孫何知之說是矣。今則予無可爲之道,而精神如灰,只存形殼,黨習依舊,調劑無效,予將何爲?臨事之際,胸中沓沓,如有物凝結者然,雖欲更臨此位,將何爲哉?仍笑而敎曰,元景夏,自以爲非國戚,而欲自疎外,此事予常過甚,而其爲國苦心,予實嘉尙矣。又敎曰,元良執贄之禮漸近,其年又將十歲,惟是之待,更無他策矣。予雖涼德,豈是徑情直行之人乎?故相臣李光佐,請加一大字,而予猶不許矣。爲私親一次親祭,有何害義?而趙重晦之疏,侮辱太甚,豈不痛恨乎?宣廟時,欲親祭於大院君,其時玉堂,有所爭執,而先正臣李珥,責其玉堂云。此豈可沮止之事乎?仍拍床嗚咽,玉音斷續矣。又敎曰,予於私廟,有何祭文,自外製進之事乎?有何祭物,自外備入之事乎?向日北郊禱雨時,路由私廟,張鵬翼不欲下馬。逶迤作路,下馬私廟,是亦何害之有耶?予之前後展拜,多是歷路入之,而趙重晦,以其惡朝廷惡大臣,必欲脅持其君,斥逐大臣,故以太廟使价事,勒成大臣之罪案,而中間又以私廟事爲言,欲使予,難於爲辭,不得開口,救大臣之計也。其情態,誠極巧憯矣。渠父趙榮福,以建儲時承旨,書延礽君三字,以此因宦寺張世相冀望加資者也。重晦以如此人之子,焉敢論到於予之爲親至情乎?鄙矣陋矣。卿等或謂予過矣。而予今自靖之外,已無他道。予之見卿等,畢於今日矣。卿等須與元良,烹重晦,以慰予心,是所望也。宋寅明曰,臣於其疏,亦有可嫌,而自聞其疏之入啓,深憂聖心之或有激惱,往復僚相,相與悶慮之際,特召之命,出於半夜。臣之嫌端,不敢暇顧,卽爲進詣闕下,半夜入侍,似有聽聞之驚惑,故待朝入侍矣。重晦之疏,臣亦略聞梗槪,而不過年少不知事之致耳。此一妄人,無足論責,而不敢聞之敎,至於如此,此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上曰,展拜私廟,是至情所在,人子報本之道,有何不可?而反受侮辱至此,豈不痛骨乎?宋寅明曰,聖上雖不下敎,臣豈不知耶?累次展拜,固知聖心之出於至情矣。殿下於太廟則雖欲頻謁,事體嚴重,有不可無時展拜,而至於私廟,則數次展拜,不過出於家人禮。家人禮,固與太廟之禮有異矣。宣廟朝先正臣之責玉堂也,亦曰家人禮爲之,有何所妨云云。其言極當矣。上曰,家人禮之說,是矣。宋寅明曰,萬物雖有善惡之不齊,而天地之道,一以包容爲德矣。人君當以天地自處,如此之類,雖有妄擧,固當包容,靜以處之爲好矣。況當天災疊見之時,必思鎭定世道,無或有過中之擧,而今日下敎,多是臣子不敢聞之敎,而使一國臣民,莫不震迫。殿下何忍爲如此之敎耶?上曰,其疏上及高廟,次及私廟,下及於匪風下泉之義,使人欲難於開口,其計極其巧慝矣。宋寅明曰,其疏多不成說,無足深責矣。以太廟奉審事言之,太廟奉審,例是提調爲之,而或提調有故,事勢不得已然後,都提調始乃爲之。若至於都提調替行之時,則其勢自不得不過其當月矣。以右揆事言之,皇恩罔極之說,實是孟浪之言,而五十里祗迎,則彼中節目,如是云,烏得不爲乎?此皆浮薄之輩,不知事理之致,重晦豈無罪罰?而不過愚妄之事,且官旣諫職,則聖上,必須含容,無或至殺戮諫臣之擧,是臣之望也。重晦不過年少兒輩,而好名之致矣。上曰,重晦豈兒乎?今世之兒,年過十歲,則食色之慾,已無不知,重晦豈兒乎?且非好名,而實是黨心也。李箕鎭曰,小臣耳聾,故下敎辭意,不能領會,而此必趙重晦疏事也。重晦疏,臣未得見,不知辭意之果何如,而指斥大臣太過云。似不知事之致。而聖敎如此。臣等不勝震惶矣。上曰,其意以予隱然歸之於重私廟輕太廟者然,予心當何如也?辱之太甚,而更無南面爲君之心矣。宋寅明曰,狂妄無識之言,何可取信,而發此等敎耶?李宗城、徐宗玉迭奏曰,因一趙重晦之疏,爲此不敢聞之敎。幺麽小臣,不過談笑處分,何其過中之敎至此耶?臣等實爲殿下慨然矣。上曰,趙重晦,不但欲逐大臣,欲以此拑制予也。予之此擧,實出於哀痛矣。徐宗玉曰,俄者大臣所達,精矣。諸臣孰不知聖上之至情?而狂妄一小臣,不知事理,雖有此等之疏,聖上何以遽爲此過中之擧耶?上曰,此豈趙重晦之所自爲者乎?固有根本矣。重晦以召試時,不知作文之人,豈能製此疏乎?重晦之不能自爲辦得,予固知之矣。李箕鎭曰,其在不臆詐之道,根本有無,聖上何必逆斷爲敎耶?上曰,趙重晦不烹之前,予不更臨君位矣。李宗城曰,趙重晦烹不烹,惟當談笑而議之,何必以此動於辭色而罔極之敎,至於如此耶?宋寅明曰,前後不敢聞之敎,亟爲還收。趙重晦之疏,爲先批下後,命召首、右揆,則首、右揆聞此筵敎,必卽震迫入來,仍行三覆後,重晦之罪,從容議處爲好矣。李宗城曰,臣等以三覆入侍,而三覆亦重矣。不敢聞之敎,急急還收後,臣等退出,持文案更爲入侍,先爲三覆,而次論重晦之罪,實爲未晩。下敎急急收還爲望矣。上曰,吳光運何不言乎?無隱達之,可也。吳光運曰,趙重晦疏語,臣未得見,不知果何如,而苟有可罪,則惟當隨其輕重而從容處之,何必以幺麽一小臣之事,至發於聲色,有此不敢聞之敎乎?以聖學之高明,豈不思不遷怒之道乎?亟爲反汗,仍行三覆後,從容處之,宜矣。上曰,必欲抑制其君,乖亂朝廷,豈不巧惡乎?二十年苦心,今皆歸虛矣。宋寅明曰,古語云,見過於父母,則雖婢僕,不可罵之。卽今天災如此,其在事天之道,尤當靜以修之,不動聲色,唯思安帖之道,此實宗社無彊之福。何可動於一重晦,而爲此過擧乎?諸臣一時迭奏曰,前後不敢聞之敎,急急還收爲望矣。兪健基垂涕曰,不敢聞之敎,若不還收,則臣當死於此矣。胸臆結塞,不知所達,唯望還收矣。諸承旨一時迭奏曰,臣等若不得反汗之敎,則皆當死不退去,亟爲反汗爲望矣。李宗城曰,若不反汗,則臣等無可退之理,而三覆亦將停止,豈不憫迫乎?上曰,每事有心然後,可爲矣。以今心事,雖欲慮囚,必無善爲之理。且今日欲爲三覆,則予豈不服公服,而服此服乎?李箕鎭曰,何忍爲此敎耶?古語曰,一言足以喪邦。過中之敎,亟爲反汗,以行三覆爲宜矣。上曰,趙榮福爲玉堂乎?重晦以其見屈於召試,心懷憤鬱,欲以此沽名於黨中,爲玉堂矣。鄙哉鄙哉。且渠亦知時象之難售於予,故,故爲此疏,以辱予而竝及大臣,雖其情態有所憤痛,而予豈爲蟣蝨重晦動心乎?宋寅明曰,孔子,大聖,雖有侵辱者,孔子何曾動心乎?子貢所謂雖有毁之,其如日月何者也?殿下亦大聖,何可動於一狂妄之語乎?上曰,予無學問工夫,何可以孔子事論之耶?李宗城曰,殿下聖學高明,必無動心於趙重晦,而今日之擧,皆是臣等之罪矣。李重庚曰,元良方當沖年,若聞今日之敎,豈無震惶乎?必卽反汗爲望矣。上曰,心中之言,予當無隱言之。予以烹重晦之意,已定于心中,而自占于心曰,予事若過,則天日不晴,予事無過,則天日淸朗。將以此驗之矣。今日天日淸朗,可見予事之無過,而天若助予之乾剛矣。予意已決,若不處分重晦,而但爲三覆,則啓覆罪人,亦必有言矣。予以何顔,爲此啓覆乎?宋寅明曰,殿下有何可嫌可歉之事,而如是爲敎耶?吳光運曰,聖人處事,唯當循理,殿下亦唯從容循理而處之至當矣。重晦疏,不循常理,而殿下亦爲如此過擧,豈是所望哉?唯望循理爲之矣。上曰,此則可謂儒生漫說話矣。徐宗玉曰,其言是矣。權𥛚曰,理外無他道矣。惟理是循,則誠好矣。上曰,將有百趙重晦更出矣。宋寅明曰,雖怪氣者無數,惟在聖心之不動矣。上曰,予於諸臣,無無狀之事,而予雖柔弱,予身潔矣。今將爲一建文之外,無他道矣。宋寅明曰,引喩不當,何爲此敎耶?上曰,予於此時不休,更待何時耶?李宗城曰,殿下寶算,如堯倦勤之時。如堯則殿下苦心,猶或奉承,而今日之敎,臣等雖死,決無奉承之理矣。上曰,堯年何可望也?此刑判,只欲沮我之苦心,而將無可行此心之日矣。徐宗玉曰,李宗城之言,雖出震迫之至,而猶或奉承之說,是失言也。此實群下之所不敢言,而殿下亦不可對群下言者矣。上曰,然則予之苦心,無可行之日乎?宋寅明曰,人君雖至尊,亦多有不可任意爲之者。殿下此敎,決無可行之道矣。上曰,如是爲之然後,可以歸拜景廟矣。徐宗玉曰,聖上苦心,非不知之,而此非對群下可言之敎也。如此下敎,亟爲還收矣。上曰,卿等公言之,可也。趙重晦疏,果無巧態乎?宋寅明曰,其心所在,雖不能的知,而兒輩之事,何足責也?上曰,卿言如此,卿等將不烹重晦矣。予當自主張烹之之外,無可奈何。尤所切痛者,此非重晦自爲也,必有根本,予聞壯洞,多怪儒輩云矣。壯洞,是予豐沛,而忍爲辱予至此,豈不痛心乎?李箕鎭曰,聖上如是激惱,諸臣方震越矣。因一重晦,何如是過度耶?吳光運曰,俄以不遷怒仰達。而今因激惱於一小臣,竝使諸臣,莫不震惶,此便爲遷怒矣。上曰,予豈以重晦事,遷怒於卿等乎?世豈有却饌閉閤之君?而況大訓之後,猶敢如是,國將爲國乎?卿等雖以啓覆爲請,而予若以安問狐狸之意,盡爲放釋,則卿等將何爲之耶?李宗城曰,啓覆則條件各異,不必與趙重晦事,同論矣。上曰,趙重晦出後,三覆是薄物細故耳。宋寅明曰,天無竟日之怒,雷霆霹靂,倏爲開霽,臣唯望殿下之體天也。至於三覆之爲不爲,亦是第二件事,下敎反汗,是爲急事矣。上曰,王族爲注書,則輒以來歷不明爲斥,王族代盡後,若過一二代,則將不得爲兩班矣。此亦嚴瑀之偏論,予非揚此抑彼也。宋寅明曰,是不知而然矣。上曰,末後聞知後,爽實避嫌爲可,而但改啓辭措語,而不爲避嫌,非矣。鄭錫五曰,不暇於他事,而唯當急急收還其下敎矣。上曰,卿等退去休息矣。宋寅明曰,下敎不反汗之前,前席一步地,臣等何可少退乎?上曰,卿等退去後,予當下敎,而首、右揆入來,則當更召。卿等入侍,姑爲退待,可也。宋寅明曰,不可退矣。上曰,若姑爲還收而待卿等退出,更爲下敎,亦有何難?還收之請,是文具矣。李宗城曰,古人有牽裾攀檻之擧。此雖臺官之事,而今日之事,不待諫官,勢將至於攀檻之擧矣。趙明履曰,如此事,雖非諫官,豈可不力陳乎?李普昱曰,此等時何論諫官與否矣。上曰,予欲休息,卿等暫退矣。宋寅明曰,聖躬疲勞,水剌漸晩,臣等豈無憂慮之心?而旣聞今日之敎,未得反汗,遽然退去,則是豈臣分乎?上曰,今日下敎,有何可以收還者乎?宋寅明曰,或敎以更不臨位,或敎以更不見諸臣,其他下敎,亦多不敢聞之敎,不反汗之前,臣等豈有可退之理乎?上曰,予甚苦矣。卿等雖不出於閤外,暫出戶外爲宜矣。宋寅明曰,雖戶外,亦不可退矣。李宗城曰,暫出戶外之敎,似是待群下有欠誠實。李普昱曰,不反汗之前,若晏然出此門外,則豈是臣分乎?雖一步地,決不可退矣。宋寅明曰,臣固知聖心之苦惱,水剌之已晩,而如是爭執,實是萬死之罪,而不反汗之前,退文席一步,則是無臣分,其罪尤如何耶?上曰,然則其下敎,姑爲停止矣。宋寅明曰,姑字亦未快,姑字,亦爲還收後,臣等當退矣。上曰,然則姑字拔之矣。李宗城曰,旣反汗矣,臣等退去,三覆文案持入之意,敢達矣。上曰,旣如此强迫,予將不得已勉應矣。諸臣退出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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十一月二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行吏曹判書李箕鎭,行左參贊鄭錫五,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李宗城,左尹吳光運,戶曹參判權𥛚,刑曹參判徐命彬,工曹參判李重庚,禮曹參議趙明履,刑曹參議李道謙,正言趙台祥,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假注書朴混源、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上曰,三覆雖勉應,而予心方亂,難以審察。今日之事,惟恃皐陶秋官,須用力審愼,可也。李喆輔曰,崔雲龍文案原啓本,有漏落,故別書以入矣。上曰,知道。上曰,卿等進來。三相臣進伏。上曰,俄有欲下敎者,而忘未敎矣,今始覺之矣。今日之事,趙重晦輩,必以予爲愎矣,而其疏中所謂三獻之禮,祝文之辭,殿下何以爲之等說,是直爲辱予也。三獻、祝文之禮,是高廟之禮,則渠豈敢如是爲言乎。卿等俄以好名之事爲達,而此等語,豈是好名乎?向者金維、金始煒則是爲好名,而趙重晦則專出於黨心也。豈不可痛乎?予於頃者,拔嚴瑀單子,外人必不知予意。而予於拔單時,對中官輩笑言曰,渠以予族,謂來歷不明,予亦安知渠之來歷,而與渠爲査頓乎云云矣。予豈不知嚴緝乎?又豈以嚴緝之孫,爲不可乎?以公族謂之來歷不明,故予所云云矣。以漢法論之,渠豈免大不敬之律乎?旣知爽實,不爲避嫌,此亦好名之弊也。又敎曰,首、右揆過矣。予以首先見駁之人,猶參三覆,而卿等以此服色入侍可乎?予已改着公服,而三覆入侍之大臣,以時服入來,是何事也?金在魯曰,臣等席藁俟罪之際,僚相以震迫之敎,有所相報,故臣等不暇他顧,蒼黃入來,而今日啓覆之爲不爲,亦不可知,且右揆以時服入侍云,故,臣亦以此服入來,而入來時黑團領,急急備待之意,已言于所帶之人矣。今承下敎,不勝惶恐,而且殿下有何見駁之事,而下敎如此耶?臣等未入侍前,聞有不敢聞之敎,卽爲還收云矣。卽今下敎,猶有不爲快回之意,聖意若不快回,則臣等何暇爲啓覆乎?聖上快收下敎,則臣等卽當出去,改服以入矣。上曰,下敎則決不可收矣。金在魯曰,如此則聖上雖使臣等改服,而臣等何敢暇及於啓覆乎?反汗未快,則啓覆自當停輟,臣等不必改服矣。上笑曰,予將詼諧矣。右揆何事祗迎於五十里耶?趙顯命曰,臣則將爲弄板矣。上曰,如此之說,何足撕捱,而以此服色入來耶?趙顯命曰,臣雖無狀,豈以如此之言爲嫌?而言旣出於臺諫,則不得不一番陳章以暴,而未前則事理宜不可入來,故三違召命。及聞今日下敎,多有震惶,故他不暇顧,蒼黃入侍矣。聖敎釋然,則臣等之改服,有何難矣?上曰,吏判非矣。朝說書暮正言,雖是例事,趙重晦之陞六爲臺職,可謂太遽矣。推考,可也。〈擧條〉上曰,以南臺四人見之,豈不過乎?都憲則今爲此職,可謂晩矣。予之此言,非謂都憲,而南臺諸人,豈是別人乎?吏判釀成氣勢如此,故趙重晦輩所以出也。吏判推考,而吏判勿以此撕捱,可也。上曰,彼入臺諫誰耶?李喆輔曰,正言趙台祥矣。上曰,憲府則不入乎?李喆輔曰,掌令許采,疏批未下,持平趙明鼎在外,其他則皆南臺,而亦皆在外,故無以推移入侍矣。趙顯命曰,下敎釋然,則臣等當退改服矣。上曰,若待釋然,則雖達夜達曉,予不釋然矣。趙顯命曰,趙重晦疏妄則妄矣,而殿下之曾前所遭,過於此者,幾番矣。戊申之變,比之此事,其辱,何如?而殿下其時不動毫髮,卽今以幺麽趙重晦而動之,豈不過乎?上曰,戊申事,無足可論,而其後叱嗟之說,及纘揆之事,累遭無限之辱,而今日世道,猶尙如此,予心當復何如?自靖之外,實無他道矣。人君晩來,例多燥症云,而況予心如此,將至於怪異之境矣。重晦之計,欲先脅予,使不得暇顧,卿等其所設心,極爲巧憯,若非鏡、虎餘習,便是龍、紀舊套矣。金在魯曰,故爲辱之之敎,誠過矣。重晦以何心腸,敢爲侵辱之計乎?不過輕妄不知事之致耳。上曰,三獻、祝文之說,豈非辱乎?金在魯曰,其意不過曰,若爲祝文,則似難以爲辭,殿下何以爲之之意,而不足深責者也。其疏之罪臣者,亦且深緊,臣意亦豈無不平之心?而聖敎則過矣。且以右揆事言之,皇恩罔極之說,右揆旣非病風喪性之人,則必無爲此說之理。渠或有塗聽塗說,豈是登諸章奏之事乎?五十里祗迎,則是彼中儀註云,烏得不爲乎?所賜鞍馬,則若使趙重晦當之,果有可辭之道乎?語皆不成說話,無足深責矣。上曰,趙榮福,亦曾爲書狀矣。所賜之物,其皆棄來乎?趙重晦可謂不顧其父者也。外托直名,內濟黨習,鄙夫鄙夫哉。宋寅明曰,渠則必自謂好名之意,而若使有識者見之,此疏實無直名之可沽矣。但有識者稀有,而如趙重晦者,以此知爲好名之事,亦無足責矣。金在魯曰,趙重晦則從當處分,而收還下敎,則臣等當改服入來矣。上曰,然則予勉强收還矣。金在魯、趙顯命,改服次出去。上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反汗下敎之後,日氣又陰矣。卿等雖以予爲過中,而成有烈處分時日氣,及尹得和處分時日氣,亦可見天意之不偶矣。予之乾剛不足,故今日天意,似有提醒矣。宋寅明曰,臣等之慮,唯恐殿下,或有殺戮諫臣之事矣。殿下常以此意,存諸聖心,臣等之望也。上曰,朴春普補外,右揆釋之,而更見此辱,有何所益乎?宋寅明曰,殿下未燭臣等之本意也。臣等之意,豈出於要人德我而爲之哉?上曰,予豈不知乎?卿等之意,實欲鎭定之計,而有何鎭定之效乎?卿等只請啓覆,而猶惜黨人,常漢之入於三覆者,則可殺,而兩班則雖有大罪,不可殺乎?重晦輩以予爲黨首,而故爲侵辱,其罪,何如?其意以爲予雖如此,極不過竄配於大靜、旌義,而李匡誼匪久出陸,宋翼輝亦猶得生,余雖暫時被罪,將來可以得名於黨中云爾也。金在魯、趙顯命,改着黑團領入侍。上曰,刑判進來。李宗城進伏。上曰,予以今日之心,爲此三覆,所恃者惟在皐陶之平允,卿須審愼爲之,無孤予意矣。李宗城,承命退伏。李喆輔進奏京中殺獄罪人金鳳臣文案。上曰,僉議,何如?宋寅明曰,初覆已達,無一分可生之道矣。鄭錫五曰,初覆已達,無他議矣。徐宗玉曰,情理切痛,正法,宜矣。李宗城曰,初覆已達矣。用法之外,無可更達矣。其他諸臣之議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僉議純同,依律。李喆輔書訖,退伏。兪健基進奏黃州殺獄罪人金老郞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殺人狼藉,無可疑矣。宋寅明曰,此亦正法之事矣。趙顯命曰,情節凶獰,無可疑矣。鄭錫五曰,法外何達?李宗城曰,故殺分明。法外何達?徐宗玉曰,亂斫之事,極爲凶獰,無可疑矣。其他諸臣之議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僉議純同,依律。兪健基書訖退伏。上曰,予之精神,無可恃,故惟恃僉議耳。李普昱進奏龍宮殺獄罪人尹世發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中間獄情,稍似疑亂,而殺人則分明。法外何達?宋寅明曰,獄旣久遠,殺人分明,用律之外,無他道矣。趙顯命曰,此亦用法之外,無可達矣。李箕鎭曰,殺人分明,而臣意則且是故殺,非鬪毆殺矣。金在魯曰,邂逅相遇,則似非故殺矣。徐宗玉曰,法外無他可達矣。李宗城曰,此文案,初覆時左相以爲,有疏漏矣。更見文案,則殺人分明,無可更査之事矣。此獄初非難明之事,而推官遽發惟輕之論,已甚疎忽,而同推之日,擅自停刑,尤涉未安。其時推官金枋、李䌖,不可無警責。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吳光運曰,情節明白,用法,宜矣。其他諸臣之議,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從僉議依律。李普昱書訖退伏。上曰,兩度判付,亦改以從僉議書之,而純同二字,抹去,可也。李喆輔、兪健基依下敎改書判付訖。李命坤,進奏羅州印信僞造罪人崔雲龍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臣意則與僞造有異,以盜踏之律用之,似好矣。宋寅明曰,臣意與領相同矣。趙顯命曰,臣亦無他議矣。李箕鎭曰,與僞造異矣,依盜踏律施行,宜矣。徐宗玉曰,盜踏之說近似矣,不知其爲死罪矣。李宗城曰,乙巳年洪陽罪人,有與此事同,而減死矣。臣方以刑官入之,不敢輕議傅生,而旣知相類之事,故敢達矣。吳光運曰,臣意則與僞造無異,律外無可達矣。徐命彬曰,比諸僞造則終有差間矣。權𥛚曰,盜踏之論近矣。李重庚曰,非僞造矣。李道謙曰,雖與僞造稍異,而律重不可容貸矣。趙明履曰,僞造律則過矣。趙台祥曰,與僞造何間乎?正法宜矣。上曰,此非僞造,且不可謂盜踏也,是則僞踏矣。予豈知而不言乎?仍命書判付曰,近於僞踏,僉議傅生者多,依崔時大律施行。李命坤書訖退伏。李喆輔進奏尙州殺獄罪人李淑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看證分明,情節狼藉,無可疑矣。宋寅明曰,臣意亦與領相同矣。趙顯命曰,臣無他議矣。李宗城曰,償命之外,更何可達?其他諸臣之議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從僉議依律。李喆輔書訖退伏。李普昱進奏驪州印信僞造罪人李守經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以臘造印gg蠟造印g,是印信僞造分明矣。法外何達?宋寅明曰,明火賊及印僞造兩兼,死罪更何他議?趙顯命曰,臣意與僚相意同矣。上曰,此與明火賊有異矣。徐宗玉曰,鐵造臘造gg蠟造g無異,而旣是印僞造分明,則法外何達?李宗城曰,此獄則依法正律之外,有何他議?其他諸臣之議皆同。上命書判付曰,從僉議依律。李普昱書訖退伏。李命坤,進奏咸昌殺獄罪人尹斗千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三烈淫行分明,而推官必欲三烈之無淫行者,誠爲可怪矣。斗千之殺其妻,果出於痛其淫亂之致,而但以此容貸,則必有後弊,正法之外,無可奈何矣。宋寅明曰,旣非奸所捕捉,則烏得免殺人之律乎?趙顯命曰,臣意亦同,斗千宜不免正法矣。上曰,春秋時夫人姜氏,其夫不能制云,與此同矣。往於場市,如文姜之行淫,其罪殺之無惜矣。徐宗玉曰,與所謂趙都令同坐被捉,則便與奸所似無異,而臣未及詳見其文案,不能的論以達矣。李宗城曰,臣意初以爲斗千之罪,或有可輕之道矣。更爲思之,旣非奸所捕捉,決不可容貸矣。其他諸臣議同。趙明履曰,奸所之稱,亦多般樣,果見同坐而殺之,則便同奸所,似有分揀之道矣。李道謙曰,不可容貸矣。趙台祥曰,償命之外,無可容議矣。上命書判付曰,旣諭于初覆,四載三淫,其行可知,促膝場市,何異奸所?今日依律減律,只循僉議是乎矣。旣欲傅生,何貳初三?減律遠配。李命坤書訖退伏。鄭俊一進奏信川殺獄罪人金太陽文案。上曰,僉議,何如?金在魯曰,殺人分明。不可以丐乞之類,容貸也。依律之外,無他道矣。宋寅明曰,旣已殺人,無他容議矣。趙顯命曰,飢腸飮酒,醉中犯罪,雖似可矜,而殺人之律,烏可免乎?李箕鎭曰,殺人分明,三尺不可撓矣。鄭錫五曰,臣意亦與諸議同矣。徐宗玉曰,臣亦無他議矣。李宗城曰,其情誠爲可矜矣。此等處所謂哀矜而勿喜處,而殺人則分明,何可撓法乎?吳光運曰,不可以流丐饒貸矣。徐命彬曰,臣意亦無他議矣。權𥛚曰,三尺至嚴,何可容議乎?李重庚、趙明履皆曰,與諸議一般矣。李道謙曰,生者雖可矜,死者尤可矜,不可不償命矣。趙台祥曰,依法之外,無他可議矣。上曰,飢而爲亂者,猶可殺,則飽而爲亂者,獨不可烹乎?仍命書判付曰,今日三覆,旣命乃行,其何多諭?而初覆旣諭中心,中心惻然者,不可不諭。噫,昔之伊尹,在乎臣位,而以一夫之不獲,若撻于市,況在君位者乎?乞人被殺,乞人殺人,近卄載臨御于今初覩是去乎?噫,以予涼德,民無菜色,塗無餓莩,新反荐歲飢饉之餘,民無恒心,一欲求飽,飢腸先亂,作此駭擧。此可謂究其情則矜惻者,故命寫判付者三矣,而其在重三尺償三先之道,亦不可以不忍而減律,依律爲乎矣。旣諭涼德臨下,其豈宣化?而四境之內,乞人殺乞人,有欠撫恤。道臣推考,地方官從重推考,以飭將來,以警他道。鄭俊一書訖退伏。李宗城曰,旣已處分,故敢達矣。太陽之事,其情則誠爲殘忍,雖旣殺人,實由於飢餓之致,而迷醉犯罪,情理可矜矣。金在魯曰,判付中旣命乃行四字,非可用於判付之辭也。宣示外方,必有聽聞之訝惑,拔之好矣。趙顯命曰,首揆所達是矣,刪去爲宜矣。上曰,三覆是緦小功之察。今爲三覆,實爲可笑矣。金在魯曰,此則斷然刪去之辭也。宋寅明曰,此不可頒布外方矣。李宗城曰,大臣所達是矣,允許宜矣。上曰,從僉議三字,予亦有意用之,而無曉意者矣。金在魯曰,旣命乃行等敎,則面目尤有礙眼矣。上曰,然則拔之。金在魯曰,自今日至多諭,皆可刪去處也。上曰,依爲之。鄭履儉進奏全州殺獄罪人李世運文案。上曰,僉議,何如?初覆時以更爲詳閱之意,爲敎矣。其果詳閱乎?金在魯曰,以初覆右相之言,參看詳考,則終始李世運之殺人無疑矣。其父之逃去,似在世運變辭之後,而且其子殺人,其父之逃去,元非怪事矣。以其招辭見之,自代其父被捉之說,亦不成說。渠雖欲自代,而彼隻何以肯舍正犯而捉其子乎?且當初告狀時,新安則元無擧名之事,新安果是正犯,則雖已逃去,告狀必有擧論之事,而終無擧論,以臣所見,世運分明是正犯矣。宋寅明曰,更見文案,臣意與首揆大異,其招辭之必拔新安者,可怪矣。且世運承服,不過渠殺人云云,而無分明可據之事,其獄誠有疑矣。其爭水之說,李完衡之言,與李世運之言判異,而推官不問其相左之由,其亦可怪。李世良、李聖三之言,亦相左不問,此文案極爲疏漏矣。臣意則此獄可疑,而關係且重,似有更査之擧矣。趙顯命曰,左相所達,皆如臣意矣。其尸親招辭以爲,登時結縛云云,而不縛近在之新安,至縛遠在之札行、泰眞者,豈不怪異乎?似非登時捕縛矣。李宗城曰,臣意則與領相同矣。左相以爲告狀不擧新安云,而亦有擧論處矣。不足致疑之事,而右相所謂非登時捕縛云云之說,雖未的知其登時與否,而元隻何以不捉正犯,只捉其子乎?此皆無可疑矣。臣意則李世運情理,比他尤切痛,而趙榮國精明,所推,必不昏闇矣。文案則稍似疏漏,而獄情則有分明,似無可疑矣。上曰,趙榮國亦先入爲主,如予之初聽領相之言矣。昔珠厓令見有母子相與爭死之事,竝爲赦之矣。今則新安已逃,只有世運,而世運不可證父,則事實難明矣。今不可問於世運,而以今日筵中起疑者,措辭更査,似好矣。宋寅明曰,自金溝來云云之說,亦不可不一問之事,而亦不問之,此亦疏漏矣。上曰,右相所達,非登時所縛之說,似然矣。殺人時雖同見之人,皆爲捕縛,例也。新安豈有不縛之理乎?李宗城曰,其文案則多有疏漏,故臣有欲請推之事,爲先仰達矣。罪人結案,尤宜致詳,而李世運承服結案中,皆以其變辭,歸之於推官之萬端誘脅,而取考文案,則其時推官,卽是尹浩,而尹浩同推時結案,勘斷世運之罪,極爲明備,則必無誘脅罪人,使之變辭之理,所當更加嚴問,得其情實,而只以其誣飾之招,仍爲結案,事涉疏漏。當該道臣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上命書判付曰,聚多官而三覆者,蓋所以審愼也。本道推官,旣有甲乙,今於更詢,牴牾之議一樣,不可不詳問是置。令該曹其相起疑奏達者,詳細措辭更査爲乎矣。於世運處,則只以秋官所達,遲晩違錯者,更問。而其他事關證父,其亦應問者多,不當問於世運。以此,分付。鄭履儉書訖退伏。上曰,俄於申太陽事,秋判以爲旣處分故敢達,而殘忍云,予有動矣。果殘忍,則事當何如?法官旣以殘忍爲達,而依律勘斷,豈是審愼乎?僉議,何如?金在魯曰,秋判所達,剩語矣。太陽無可矜之義矣。宋寅明曰,無可矜憐矣。趙顯命曰,無可生之道矣。李宗城曰,臣意則非刑官則當爲傅生之論矣。此特以流丐之故,因飮輒醉,可知其飢腸之可憐,而情可容貸矣。三相臣連聲迭奏曰,以此容貸,則必多後弊,此秋官之失言矣。李箕鎭曰,刑判偶然失言,而求其說而不得,故如是推演爲達,此無可疑矣。上曰,諸臣意,何如?諸臣皆曰不可容貸矣。金在魯曰,亦安知其流丐之果甚飢者耶?決不可容貸矣。吳光運曰,今若活此一人,則後弊將無窮。而飢乞之人,任意殺人矣。此生一人而殺累人矣。決無可貸之路也。上曰,以何物擊打耶?金在魯曰,以石打背云矣。上曰,醉中以石相打,實則例事也。李重庚曰,流丐之弊多矣。不可不嚴懲矣。權𥛚曰,三尺至嚴,旣犯殺人,何可容貸乎?上曰,朝官之奸情慝態,則左相俄以殺字爲戒,而如此醉中誤殺之人,則獨可殺乎?究其情則此漢可矜矣。皐陶之論,何如?李宗城曰,諸臣之論,是經常之論也。上曰,秋判出去,義州罪人李德先文案持來矣。李宗城出去,鄭俊一曰,小臣出去,門鑰放之之意,敢達。上曰,喩。鄭俊一還爲入侍曰,門鑰已放,而軍號尙未下,何以爲之耶?上曰,軍號出給矣。上曰,申太陽判付持來矣。鄭俊一進奏判付讀訖。上曰,道臣、地方官推考,於予一可笑矣。又敎曰,吏判俄以南臺事推考矣。更思之,以此推考,則山林之士,必有不安之心,而似非待山林之道。其推考還收,可也。李宗城,持入義州罪人李德先文案冊進伏。上曰,讀判付。鄭俊一讀訖。上曰,此則殺二人矣。上曰,彼則以斧殺之。此則以石擊之而致死,比斧殺稍輕矣。諸臣皆曰,有何異乎?上曰,其石小矣。金在魯曰,其石亦不小矣。徐宗玉曰,斧與石及大與小,不必論矣。李宗城曰,屍帳狼藉,而獄案無疑矣。但臣意不過情理爲可矜故也。金在魯曰,無可生之道矣。上曰,其子發狀乎?李道謙曰,然矣。其妻亦同來矣。上曰,妻子俱來報讎,而且太陽之殺人狼藉,雖欲求其生道,而不可得矣。償命之外,無他道矣。依判付施行,可也。鄭俊一,持判付退伏。趙台祥進伏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旣諭何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快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又所啓,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又所啓,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橏減等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復更煩。又所啓,親臨慮囚,何等重大?兩司之官,例竝入侍,而諫院只有臣而已,憲府則無入參之員矣。政院所當稟旨變通,期於備員入侍,而矇然未察,有乖事體。請當該承旨推考。上曰,于今事勢,豈政院之不察?雖然,不過體例,依啓。又所啓,新除授大司諫趙迪命,時在京畿抱川地,司憲府大司憲朴弼周,時在廣州地,掌令韓元震,時在公洪道結城地,持平趙明鼎,時在江原道原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趙台祥退伏。上曰,啓覆臺諫,如有罪人參酌之事,則例有新啓矣。今日罪囚中,印信僞造及殺人罪人,亦有減等之事。而臺諫無一發啓,故予如是言之耳。趙台祥更爲進伏所啓,臣初登筵席,未諳臺體。俄者決囚之際,或有傅生之類,而在臣執法之責,所當爭論而不論,生疏之失,在所難免。何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李喆輔曰,正言趙台祥,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趙台祥先爲出去。諸臣亦將退出。上拍床曰,大訓之後,又以別件駕說,欲脅君父,是龍、紀復生,鏡、夢更出矣。見無禮於君,如鷹逐雀,道理當然。而卿等旣請還收,啓覆纔罷,終無一言,而便欲退去。予今無可恃之道矣。趙台祥,亦未知何許人,而職在言官,見有辱君之人,而不知請討之義。如彼臺官,予欲墨漆其面矣。卿等須速退去,趙重晦處分,則予自主張之外,無他可恃。卿等退去後,從當爲之矣。予於私親,不能爲孝,而反使黨人藉重爲言,侵辱如此。予之哀痛,當復何如?三獻祝文等說,與李玄逸適gg嫡g庶之說,一串貫來。其意欲下以逐卿等,上以竝予去之也。其計豈不巧慝乎?宋寅明曰,何如是過度耶?談笑以處之爲望矣。趙顯命曰,殿下向時則辭令過嚴,而近來則處事從容,度越百王,故臣等相與欽誦矣。今因小兒輩妄事,何如是過激耶?趙重晦處分,有何難事?而聖上如是過度,則趙重晦自以爲難者,而適足以成豎子之名矣。上曰,予非動於重晦,而只欲烹黨人也。此豈重晦之所自爲乎?自有黨窟之指嗾矣。金在魯曰,惟當隨其事而處之,指嗾等說,不必臆逆下敎矣。上曰,卿等須速退去,予心將欲狂奔疾走矣。宋寅明曰,唯望操心靜慮矣。趙顯命曰,趙重晦疏,是不過付之一笑之事也。臣亦被斥,無所動心,殿下何至於如此耶?上曰,卿言雖是慰予之意。而其疏必欲逐卿及領相,而又使左相,自然脣亡齒寒之計也。金在魯曰,奉審過行,自多前例,似此斥臣,亦豈是逐臣之計也?終日殿座,聖體必有勞憊,而夜將深矣。臣等姑爲退去,明日更當來待矣。諸臣,仍退出。
11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三四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趙明鼎、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入侍,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韓光會爲吏曹正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