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九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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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信川郡守趙明奎。
○夜二更,彗星見於壁宿度內奎宿之西,而形色大小,尾跡長短,比昨無異,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趙明鼎、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加里浦僉使崔溢。
○夜一更,彗星少移,見於壁宿二星之間奎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跡稍長四五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趙明鼎、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命坤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今予心旣諭相臣,只出監軍軍號擧行,意蓋在也。寥寥其臣,曰今有臣,當一展拜,少伸此懷。明日擧行時刻,開門擧行。〈自只出止在也十二字,初九日筵中還收〉
○傳于李喆輔曰,擧動判付,前日亦拔於朝報矣。今亦拔之,可也。
○又傳曰,明日擧動,爲軍兵,將御御帽,侍衛諸臣,皆着暖帽揮項事,分付。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見備忘,有明日私廟展拜之命。此固出於孝思無窮,而第大雪盈尺,日候陰凝,此時動駕,恐有傷損之節,敢來請對矣。伏承下敎,益不勝惶駭懍惕之至。臣等待罪保護之地,區區憂慮之忱,終不能自已,敢此仰達。伏乞特加三思,姑寢成命,千萬幸甚,惶恐敢啓。傳曰,俄者已下敎矣。又不必如是,其止之。
○兪健基啓曰,藥房提調趙尙絅,副提調兪健基,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鄭俊一啓曰,校理韓翼謩,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以藥房提調及玉堂請對,傳于李喆輔曰,此猶晩矣。爲趙重晦則强請,爲君父則止之。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待命於本府門外云矣,敢啓。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伏聞非常之嚴敎,驚惶震懍,自備局,走伏金吾門外待命,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各門下鑰移時後,司饔院下吏來告,供上進排貢人十餘名,未及出去云,事極可駭。該院下吏,不爲趁門限出送之罪,爲先令攸司,囚禁科治,而省記外,雜人之留宿闕中,極爲未安,留門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私廟展拜出還宮時,王世子當有闕門外祗迎之節,而方在沖年,依近例勿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廳郞廳閔百行,本職見遞之後,例當付軍職,而久未開政,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閔百行爲副司果。
○李喆輔,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私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擧動時,各差備都事,當以十員分差,而參上都事李思勗,移拜外任,無以備員。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暻爲禁府都事。
12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bb常b參、經筵。
○午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夜一更,彗星見於壁宿二星之間,奎宿之西,而形色大小,尾跡長短,比昨無異,指艮方。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趙明鼎、閔遇洙在外,掌令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李普昱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駕入私廟後,世子宮官及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展拜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明日私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傳于鄭俊一曰,爲伸至情,動駕於如此雪中,軍兵之冒寒可悶,作粥以饋事,分付軍門。
○大駕歷入錦城尉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諸承旨及玉堂,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
○鄭俊一啓曰,兵曹判書徐宗玉,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傳于鄭俊一曰,諸司預備。
○又傳曰,在門外軍兵,自各其營門,饋飯事,分付。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癸亥十二月初三日辰時,私廟擧動時,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假注書朴混源、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隨駕。上乘轝,出自仁政殿時,鄭俊一曰,雲劍差備驪善君壆,累度催促,而未及來待於動駕之前,極爲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仁政bb殿b門外降轝乘輦時,校理韓翼謩進伏曰,小臣有區區所懷,敢達矣。上曰,今日擧動,出於至情,無他酬酢事,退去宜矣。韓翼謩曰,小臣非敢欲阻止擧動之意也。昨下備忘中,實有人臣不敢聞之敎,不可不急急收還,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昨日下敎事,還宮後明日間,當下敎,其止之。韓翼謩曰,何待明日而下敎耶?此敎反汗,一時爲急,卽許還收伏望矣。上曰,使予爲今日擧動者,是誰之咎耶?予忍之又忍,而爲此行矣。不知請討其慢君之罪,反欲阻止此爲親之行,今日可謂有臣乎?予實見困於黨人,誠爲難堪矣。韓翼謩曰,設有黨人,殿下何難處分,而如是過敎耶?特加三思爲好矣。上顧謂承旨曰,旣諭之後,更爲煩達,儒臣從重推考,可也。〈抄出擧條〉大駕入作門後。上曰,今日擧動,由於兩班之咎,於軍兵無罪,而當此極寒,軍兵之冒寒,誠可恤憫。擧動之入於私廟後,卽爲設粥以饋事,分付各營,可也。大駕展拜私廟後,午時出廟乘輦時。上曰,初欲今日展拜後,仍爲留此,不爲還宮矣。錦城翁主,纔經重病,自數日雖得稍愈,而餘症尙爾苦劇云。今日欲歷見矣。先廂則札住於敦化門外,後廂則札住於鄕校洞口,而挾輦則皆侍衛事,使宣傳官,分付於各營門,可也。兪健基曰,人君一動,必爲預先出令,使群下預知然後,可無窘迫苟簡之弊,而今日錦城宮歷入之命,出於倉卒,事涉如何。直爲還宮,似好矣。上曰,此非如此煩達之事也。予於今日,無以爲心,而父子之情,有難自抑。欲一歷見於去路,有何所妨,而又欲防塞耶?今日只欲歷此,肯爲還宮,若非歷此之意,則豈爲還宮乎?卿其止之。兪健基曰,臣非欲阻遏聖意也。臨時出令,終涉如何,而且日氣甚寒,若至犯夜還宮,則恐有損於聖體,豈不悶迫乎?諸承旨亦皆進詣,欲繼達之際,上厲聲敎曰,予無駐輦之敎,而鳳頭別監,不爲導駕,因承旨之有達而然耶?畏怯承旨,駐輦不行,別監是承旨之奴耶?承旨有欲達之事,則不可隨行其君而達之乎?我國兩班之强盛,誠苦矣。於是,諸臣震懍,卽爲導駕催行。大駕歷入錦城宮,初更乃還宮。
12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式暇〉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齋戒。
○午時,日暈。申時,日暈。夜一更,彗星漸移,微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形體大小,尾跡長短,爲游氣所翳,不得詳細測候。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持平趙明鼎、閔遇洙,掌令韓元震在外,許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鄭俊一曰,昨日只命巡監軍仍之矣。中官誤聽,混下中日單子,入之。
○兪健基啓曰,議政府錄事,以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意來言,臣等方在悚懍俟罪之中,而竊不勝焦遑悶迫之情,敢與諸宰,昧死求對云矣,敢啓。傳曰,卽今有量度之事,量而後,當下敎,姑爲止之。
○兪健基啓曰,諸承旨有稟達事請對矣。傳曰,有下敎於大臣,其止之。
○李命坤啓曰,校理韓翼謩,有稟達事請對矣。傳曰,有下敎於大臣,其止之。
○賓廳口傳啓曰,臣等之今日求對,實以日昨備忘中下敎,有不敢聞。號籲反汗,不容少緩,冒死仰請,伏承下答。以方有思量之事爲敎,不許引接,臣等尤不勝抑塞罔措。目今上下否隔,國事壅滯,一日二日,茫無涯際。聖敎雖如此,臣等何敢泯默以待耶?惟願亟許召見,俾達下情。答曰,俄已下敎,其止焉。
○賓廳再啓曰,臣等再次求對,未蒙一兪。殿下今日之擧,何爲而至此?雖臣等無狀,有可以誅絶,而將奈國事何哉?更乞亟許召見而明敎之。如以臣等,爲有罪而不可見,則亦願遄被譴何焉。惶恐敢啓。答曰,自其日疲勞,而强爲往來,休息後當召,卿等待召而入對焉。
○李喆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兩司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擧動相値,不得爲之,自初四日至初九日,國忌齋戒正日,連爲相値,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朴師訥〈式暇〉。事變假注書任瑋〈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明聖王后忌辰。
○李喆輔啓曰,校理韓翼謩,因大臣箚語,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仍卽牌招,何如?批答不下。
○政院啓曰,大少公事不下院者,今已六日矣。上下壅隔,中外洶沸。臣等忝居近密之地,其爲焦遑憂迫,固不勝言,而至於日昨備忘中辭旨,臣等初雖愚未覺知,而旣知之後,則不可不卽請反汗。故臣等之昨日求對,亶出於震剝罔措之意,而誠未上孚,反承止之之敎,臣等達宵悶塞,不知所出。噫,賓廳休息之批,非不欲奉承。堂箚譴罪之斥,非不知引嫌,而鎭日强聒,不暇他顧者,誠以泮渙之憂日深,收還之懇日急故也。一日二日,一向泄泄而不得請。則國不爲國,臣不爲臣,區區寸忱,天日可質。伏乞亟加三思,特借方寸之地,俾達下懷,千萬幸甚,惶恐敢啓。批答不下。
12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直〉朴師訥〈式暇〉。事變假注書任瑋〈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敬王后忌辰齋戒。
○政院詣閤啓曰,臣等之昨日煩籲,實出於焦遑憂迫,萬不獲已,而竟夕顒俟,達曉而不得命,慙悚悶塞,欲死無地。復此瀆撓,極知其死有餘罪,而當此之時,區區常格,有不暇論。玆不得bb不b相率詣閤,冒萬死更請。伏乞少垂照察,亟賜前對,俾臣等各陳衷曲,千萬幸甚。惶恐敢啓。
○李命坤啓曰,修撰金尙迪,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詣閤請對矣。
○李喆輔啓曰,掌令許采,詣閤請對矣。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若爲批答,則豈如此乎?如此之故,予氣若澌,其皆退去。
○大臣、備局堂上詣閤,口傳啓曰,殿下今日之擧,何爲而轉至此極也?一日二日,一節加於一節,今則依然是閉閤貌樣。臣等焦遑隘塞,卽欲溘死,而不可得也。到此地頭,他不暇顧。玆敢撥棄常例,冒進閤外,疾聲流涕而陳之。伏乞小念國事,亟賜召見,以開否塞之情,千萬幸甚,批答不下。
○李命坤,以禮曹言啓曰,長陵參奉李宜哲,移拜童蒙敎官,參奉李命熙呈吏曹遞差云。今十二月初九日,仁烈王后忌辰祭時,將無進參陵官。莫重祭享,以假官代行,事體極涉未安。參奉二員,令吏曹卽爲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履福、沈銶爲長陵參奉。
○大臣、備局堂上口傳再啓曰,臣等遑遑靡極,冒進閤外,冀蒙暫時之許對者,實出於疾聲迫急之呼,而日已過午,尙靳一字之下答,此尤前所未有之事。臣等跼天蹐地,求死不得。臣等愚迷昏惑,只自驚憂焦灼,而旣不能明曉聖意,善爲周旋,又無以自達下懷,或冀照察,以致聖慈之拒絶,日而益固。臣等之罪戾,日而益深。臣等惟俟誅譴之遄加,而雖然,國事至重,不可以臣等之有罪,而一日恝視,抛却萬機也決矣。伏願亟召臣等於前席,明降下敎,廓開天地之否塞,千萬幸甚。以承傳色,口傳答曰,卿等處面諭後,幾至十日,而心則一矣。旣面諭而豈故爲如此乎?當傳醫官劑入曾進之茶飮,勿復勞予。又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慈殿姑未知之矣。自政院有問候之事,則劑進之茶飮,亦不進御,問安一節勿爲之。
○傳于李命坤曰,今日則藥房問安勿爲之。
○藥房口傳啓曰,俄者伏承批答,有當傳醫官茶飮劑進之敎。而未詳聖候之如何,臣等不勝驚慮之至。卽有醫官來待之命,而不可只令醫官入侍,臣等同爲入診,詳細承候,有不可已,惶恐敢啓。答曰,俄已盡諭,其止焉。又以口傳啓曰,入侍醫官退出後,依下敎,蔘橘茶三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2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端懿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大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原任大臣、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趙尙絅,副提調兪健基啓曰,節屆隆寒,日候乖常,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茶飮連爲進御,而其有差勝之效,眩氣亦不發作乎?臣等忝在保護之地,靜攝多日,尙未得一番詳細承候。今日不可不率諸御醫,趁早入診。惟願俯諒下懇,卽賜允許。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亦何如?賢嬪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終宵憂煎,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于今世道,此亦晩矣。從容調理之外,其復何道,只定茶日問候宜矣。
○又口傳下敎于藥房曰,入侍則其止焉。
○政院啓曰,昨伏承下本院之批,不惟不賜察納,乃有不敢聞之敎。臣等震越悚懍,無地自措。旣承此敎,則臣等惟退而恭俟焉,可也。況伏聞聖體,有不安節,方進茶飮,則當此時復事煩浼,萬萬非臣分之所敢安。而目今庶事叢脞,群情惶惑。一日二日,望望乎庶幾,而邁邁乎彌固,邈邈乎彌遠,則臣等之焦惶煎迫,固不暇論,而將奈宗社何?臣民何?此臣等所以寧被瀆撓之誅,而有不敢泯默者也。然臣等所求對者,不過日昨備忘中只出以下十二字請卽還收而已。大小公事之前後流入者,請卽啓下而已。此二事若得請,則雖未蒙淸燕之對,區區悶塞之忱,庶可以少伸矣。伏乞察此衷懇,亟賜開可,以答群下之望,千萬幸甚。惶恐敢啓。傳曰,此時若此乎?如是則茶飮亦不進御,其止而退去。
○李喆輔啓曰,掌令許采,詣閤請對矣。
○李命坤啓曰,玉堂詣閤請對矣。
○賓廳口傳啓曰,臣等昨於閤外,伏承啓辭之批,以當傳醫官劑入茶飮爲敎。臣等遑遑悶迫之餘,益不勝焦慮之至。臣等愚迷罔措,自速罪戾,而乃蒙聖慈不加誅絶,特賜批敎,臣等伏地感泣,而旣承聖候之難於酬酢,則不敢一向敦請,姑停伏閤。欲待藥房入診之得請,同入承候矣。藥房之批,今又過午不下,臣等之悶迫焦慮,比前益甚。卽今聖候,旣有不安節,至進茶飮,則診候一節,最爲緊急。公事之不下,臣僚之阻對,猶屬第二件事,而召見數三輔臣於臥內,亦恐不至甚妨於靜攝。伏乞亟允藥房入診之請,俾臣等,得與同入,千萬幸甚。答曰,蔘橘茶進御時,何如是乎?入侍停止。
○傳于李命坤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二匹立之。
12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式暇〉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齋戒。
○夜二更,月暈,彗星漸移,微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形體大小,尾跡長短,氛翳尙存,不得詳細測候。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趙尙絅,副提調兪健基啓曰,雨雪陰凝,彌亘累日。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茶飮其已進御,而或有差勝之效,眩氣更不發作乎?入診之間闊,未有甚於近日,而聖候今又如此,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細承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
○藥房口傳啓曰,昨夕啓辭之批,旣不明示聖候,今日入診之請,亦尙靳下答。身居保護之地,未詳證候之如何,焦遑悶鬱,一倍罔措。不得不進詣閤外,冒死更請,伏乞俯諒下情,亟許入診,俾得詳細承候,千萬幸甚。
○答藥房曰,知道。慈殿氣候,已下敎,予亦下敎。而內殿氣候一樣,世子氣候一樣,賢嬪亦一樣矣。
○賓廳口傳啓曰,臣等瀆擾於聖候靜攝茶飮進御之時,極知死有餘罪,而聖候方進茶飮,而藥房不得入診,豈不尤爲萬萬焦迫乎?古人排闥,正在此時。伏乞聖上,先許藥房入診,仍令臣等,同入承候,惶恐敢啓。
○政院啓曰,昨日聖批,乃承於竟夕顒祝之中,而辭旨之不平,又非昨日之比。臣等惶隕悶塞,寧欲頃刻滅死而無知也。夫知聖候不豫之節,而輒事煩浼,承茶飮不進之敎,而不思退處,臣等之罪,誠萬死矣。然昔漢高有疾,詔群臣無得入,而樊噲排闥直入,彼噲者,豈不以其君之疾爲憂哉?誠以四海之憂,重於一時之疾,而匡君之忠,過於排闥之罪故也。今殿下不接臣僚,不酬機務,凡幾日矣。臣等乃殿下朝夕左右之臣耳,而咫尺文陛,登對無路,徊徨閤外,蹙蹙靡屆。不知臣等,何所得罪於吾君,而吾君之拒絶,乃至是耶?夫父有衆子,而一子有過,則誨之,可也。責之,可也。撻之,亦可也。若以一子之過,而竝怒衆子,不肯言,又不肯見,則爲衆子者,其冤悶當如何?而亦豈不有損於慈父恩愛之道哉?殿下,卽臣等之父耳。乃因一趙重晦之故,輾轉激惱,竝與諸臣而盡絶之。求對而不見許,陳籲而不賜答。絲綸之失平,擧措之乖常,愈往愈甚。至於臣子所不敢言者,此何爲哉?此何爲哉?殿下於頃日筵中,以大臣反汗之請,爲文具。臣等於其時,自訟其誠之不足上孚,而亦慨聖明之視群下太薄也。臣等今日之擧,實出於遑遑罔措之意,而殿下若又視爲文具,如前日之敎,則臣等迫切之悃,無地自白,而不誠之罪,無所逃於天地間矣。安有其君赫然震怒,深閉固拒,而其臣之奔走號呼,不出於至誠惻怛,而徒以文具爲哉?審如是,則臣等之罪,雖萬死無惜。苟其不然,而察其斷斷出於苦心血懇,則雷霆之威,或可少收。日月之明,庶幾回照。倘借方寸之地,俾臣等一襯耿光,一聆玉音而退,則臣等雖今日溘死,亦無憾矣。情窮勢蹙,不憚煩縷,聚首流涕而悉陳之。伏乞少垂察焉,惶恐敢啓。
○賓廳口傳再啓曰,臣等朝陳啓辭,未及承批,而今又瀆陳,益不勝萬萬惶懍。然語曰,疾痛不暇緩聲,以聖候言之,方進茶飮,而牢塞藥房診察之路,以國事言之,一任曠廢,而莫念祖宗付畀之重,臣等疾痛之呼,有不容少緩。玆敢冒萬死再陳,伏乞亟允所請。
○李命坤啓曰,玉堂金尙迪、韓翼謩、尹光毅,詣閤請對矣。
○李喆輔啓曰,掌令許采,詣閤請對矣。
12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仕〉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副提調兪健基啓曰,昨日隆冬問安之後,終靳批旨,下懷之惶隕抑鬱,不可勝達。伏未審聖體,若何?去夜達曙酬應,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前劑入蔘橘茶,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與諸御醫,不可不趁早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終宵憂煎,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旣諭矣。
○李喆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命坤曰,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玉堂留院箚子還持去。
○癸亥十二月初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時、原任大臣、藥房提調、諸承旨、憲府、玉堂引見入侍時,判府事金興慶,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藥房提調趙尙絅,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掌令許采,持平趙明鼎,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尙迪,假注書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進伏訖。金興慶曰,近來靜攝之中,臣等妄犯死罪,昨夜瀆擾,極爲惶悚矣。聖上達宵酬應之餘,聖體若何?上曰,此時卿等,不必如此爲也。時方予心,非人世間人,氣候有何可論乎?金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金在魯曰,聖上連以氣憊爲敎,且命茶飮之劑入,而入診之請,終不允許,臣等日夜焦憂矣。或是眩氣之復發而然耶?別有他證耶?證候果何如?上曰,世道雖不如此,卿等可知予心,而況今已無人世間心矣。但催追昔之心,而且予筋力如此,故欲少休矣。金在魯曰,如此下敎,豈臣等所敢承聞之敎耶?何辭氣之如是過度耶?昨日則醫官之自外問候,亦不得爲之矣。卽召醫官,先爲入診後,臣等進聽下敎,伏望矣。上曰,予之召見卿等,豈爲入診乎?蔘橘茶雖已劑入,亦不曾入咽矣。入診何爲?金在魯曰,茶飮旣命劑入,而尙不進御,則豈非有欠於誠實,而尤爲焦悶矣。上曰,蔘橘茶不飮,而氣猶如此,此必使予,久受困於群下也。豈不悶哉?金在魯曰,操存聖心爲好矣。何常下敎之如此,而藥亦不進,豈不焦迫乎?上曰,却膳閉閤之君,自古亦有之乎?予則已無可爲之道矣。金在魯曰,殿下之爲心如此,故致有如此過擧。常常操存,伏望矣。上曰,世道予皆見之矣。予非慍怒諸臣而如此也。世道則無可論矣。予欲書傳敎,而常時使承旨書之。則承旨雖或誤書,翰注提醒,故予心豁然。中官則皆多誤書,指敎之際,甚爲疲勞。故頃於金應三入侍時,有所下敎。渠輩雖與廷臣有異,而借渠口傳,欲轉傳于廷臣矣。未知果傳否也。金在魯曰,卽今診候爲急,先爲診候爲望矣。宋寅明曰,醫官先爲召入,診察聖候宜矣。趙顯命曰,聖敎尙多未安之意,且入診之請,如是持難,是必臣等有罪也。臣等有罪,則殿下當明加譴罰,何以聖躬自爲如此耶?上曰,非以卿等爲有咎也。予以卿等,將欲垂裕後昆,豈以卿等爲罪?而卿等之免冠席藁,實爲過矣。使股肱之臣,露髻席藁,而予亦露坐,此何擧措,予甚羞恥矣。趙顯命曰,聖候以未寧爲敎,而不許入診,東朝若知此事,則豈不深慮乎?上曰,慈殿不知矣。金在魯曰,群下有罪,則以其罪,bb罪b之而已。今之不顧聖躬而如是者,豈不深悶乎?宋寅明曰,臣等固有罪矣。從當仰達,而爲先召醫官,入診伏望矣。金在魯曰,無人世間心之下敎,是心動之病。心動則神氣忽忽,易致如此。必須操存二字上着工,則自無此病矣。上曰,予則以爲苦心旣成然後,心自平而病亦愈矣。操存工夫,則予旣素無着力,且奈左右牽礙者多何?諸大臣迭請入診。上曰,旣强請至此,依爲之。朴師訥出召醫官金應三、朴道煥、金履亨、金德履、柳徵瑞、李道吉入侍。應三趨進診脈訖,退伏曰,脈度左三部頗數,右三部雖沈,而不足之氣,與再昨一樣矣。道煥趨進診脈訖,退伏曰,左三部中寸口脈太數,右脈亦稍數,而有不足之氣矣。履亨診察訖,退伏曰,左三部帶數,而寸脈高,右三部雖不如左數,而頗浮高矣。金在魯曰,入診久曠,諸醫官皆命診察,何如?上曰,不必皆爲也。金在魯曰,前劑茶飮,雖不進御,今明日必須進御後,加進與否及或變通劑入與否,使醫官詳量達之爲好矣。上曰,依爲之。金在魯顧謂諸醫曰,各各達之。應三曰,臣意則別無變通,而其蔘橘茶加進二貼爲好矣。上曰,前劑亦不進御,加劑何用?道煥曰,以脈度見之,脾胃頗虛憊矣。其茶飮必須進御,則脾胃虛憊之氣,亦可鎭定。若一日二日,挨過累日,脾胃受傷,是爲可慮。伏望茶飮今日進御爲好,別無變通加減之事矣。履亨曰,臣意,其茶飮數貼加進,似好矣。德履曰,脈候不足,則蔘橘茶進御,不可緩矣。徵瑞曰,以諸醫之言見之,可知其脈候之不足矣。蔘橘茶二貼加劑以進宜矣。道吉曰,諸醫所達脈候高者,皆不足之致。加進之請,誠好矣。金在魯曰,已劑入者,今日進御。而二三貼加劑以入,何如?上曰,前劑一貼則已煎,而姑不進御,二貼則在矣。加劑何爲?金在魯曰,旣下敎劑進,而尙不進御,是欺臣也。聖上何爲而如此耶?上曰,茶飮則雖飮無益,而近來脚麻之症甚苦,此則不無慮矣。曾前有左脚麻痛之症,而中間差愈矣。近來復發,有勞則益苦。昨夜亦甚勞憊,而兩脚俱麻痛。卽今踞坐,故稍愈,而甚可慮也。仍下敎于醫官曰,何以左脚益麻耶?應三曰,左邊屬血,右邊屬氣。而麻痛之症,大體痰症。鍼灸難施,而常令下部溫暖最好。嘗見人有此症,以毛物付着,使之溫暖,輒有效。如是爲之似好,且氣降則下部自然溫和。而卽今脈候,頗有氣升之候,氣降則亦可愈矣。道煥曰,男子左邊,不如右强。而且氣滯則成麻症,若調和脾胃,則氣運不滯,而自然差愈矣。履亨曰,濕痰流注之際,常先於左邊,胃氣實則此症自愈矣。德履曰,此乃濕痰之致,心脾經調和,則濕痰自然消散矣。徵瑞曰,四末屬脾胃,故脾胃實,則其症自愈,而脚部非主症矣。專主脾胃調治爲好矣。道吉曰,脚部麻症,是下元不足之致,氣運不足,則濕痰易凝矣。溫下元補脾胃爲宜,非鍼灸之可施矣。金在魯曰,御衣常薄,寢御之所,亦不溫暖云,是甚悶慮矣。脚部溫暖之道,膝甲最緊。膝甲用之似好。製入之意,分付,何如?上嘿然良久後,下敎曰,頃日醫官所傳之言,聞之耶?醫官只傳證候耶?又有所傳耶?金在魯曰,醫官所傳,臣等略聞之矣。又曰,膝甲製入事,何以爲之耶?上曰,製之何用?金在魯曰,茶飮是潤脾胃之藥,連爲進御好矣。宋寅明曰,近來水剌之節,何如?金在魯曰,水剌甚爲厭進云,或是近來聖心不安故然矣。而水剌之不實,誠爲悶迫矣。上嘿然良久不答。金在魯曰,茶飮已入者進御後,更見證候,加進數貼,何如?上曰,有下敎事,副提調進來。兪健基進伏。上曰,世道如此,已無可諭,而所謂蔘橘茶,雖名蔘橘,其實蔘茶也。批答雖不明言,而曾前如此之時,醫官必於差備門外,問知進御與否,而今番則茶飮劑入後,進御與否,醫官茫然不知,而不爲問候,極爲寒心。當該首醫,令該府處之,可也。〈抄出榻敎〉金在魯曰,臣未及知前例,故不能分付於醫官。而聖敎如此,致有首醫勘處之命,小臣萬萬惶悚矣。諸醫官先爲退出後。上曰,學問工夫,孝悌而已。雖灑掃應對,莫不以孝悌爲本矣。予若有過中之擧,而在下者承順,則是乃阿諛,而卽今義理,則其君之事雖善事,將順其美,則必曰阿諛而避之,誠未知其義理也。中國則漢唐以來,旁支承統之君,登極之後,其私親卽爲皇太后,而我國則家法最嚴,且予心甚拙,故雖於造次之間,未嘗爲越禮之事。昔日於大院君廟,則未知何以爲之?而卽今私廟,則予自入承大統之後,不過送一宮人往祭而已。若欲備三獻,則豈無其人而不爲乎?予心如此,猶尙侵毁之至此。予於私廟,雖不一番展拜,今日臣子,必無一人規勉者矣。觀今世道,豈不寒心乎?向者李重庚,以爲金始煒事,其時謂以名流云云。予答曰,名流獨無父母乎爲敎耳。向時柳鳳輝事,則以世弟,有毛髮俱竦之言,而請討矣。今於趙重晦,則予以不烹重晦,不復爲君爲敎。而終無請討,可謂有臣乎?頃日安𠍱之事誠是矣。其疏非出於爲相臣之地,而權瑩以爲,諂諛大臣,權瑩之言,是黨也。可斥者斥之,是豈諂諛乎?且上之所爲雖善,懼其諂諛之嫌,不可將順云爾,則古人所謂將順其美之說,何爲而設也?趙台祥之只以承旨推考,塞責可乎?三覆時,有參酌減律之事,則新啓例發之規,誰不知之?趙台祥,雖以郵官出六,新入臺地,而出身累年,如此例規,豈有不知之理?而不爲發啓,避嫌出去者,誠可駭也。重晦之疏,專出於黨心,而脅持其君,謀逐大臣,巧情慝態,誠可謂不忍正視。趙台祥未知果爲誰黨,而若以其黨,而不爲請討,則無足論也。若非其黨,而不爲請討,則是懼名也。豈不庸碌乎?念予所遭若如,卿等則必蹙伏不出,而人君則不然,惟當處其事而已。故如是見卿等矣。卽今世道,百爾思量,實無可爲之道。夜常無寐,更鼓支離。昔日唐玄宗,何爲而添作六更。予則不過一更睡,而待曙甚苦。或有欲爲之事,則胸臆輒先結塞。如此而能爲國事乎?卽今欲諭此敎,而胸中亦如塞矣。私親常自小心畏愼,且使予謹避名譽,每恐延礽君三字,人或稱道。私親之意,如此謹愼,而由予之故,致辱至此,豈不痛迫乎?今予只有追去之心,更無他意。氣且澌綴,酬應實難。若解此任,則意可以得壽矣。予自今番伸情禮之後,趙重晦烹之之意,已爲脫落,而但其根本有之,是所深痛矣。將來必有百重晦,而世道不知至於何境,豈不可悶乎?果至如此,則其後予當有所請於卿等矣。金興慶曰,趙重晦是一妄人,有何足訶,有何難處,而下敎如是過度耶?金在魯曰,其疏非衆人之議,而趙重晦獨所見也。如此妄疏,豈有更爲之慮乎?殿下於私親,若有過隆之擧,則爭之爲可,而聖上識見卓越,孝思出天。太廟酌獻,未嘗有闕禮之時。至於雖遠代陵寢,無不徧謁。聖孝如此,臣等常相與欽誦。但於太廟,則事體有重,故殿下雖欲無時數幸,有不得任情爲之,而至於私廟,數次展拜,有何可議之事乎?上曰,予於高廟,豈嘗有歇後之意乎?且慈殿,嘗以衮衣一件賜給,予欲終身服之。今雖故弊,猶常服此而進謁,予心如此矣。至於私廟,自予入承之後,旁題杳然無期。尋常痛悼,無一可慰。而又有如此侵侮之言,予心當何如也?三獻之說,則渠或泛然用之,而所謂忌諱等說,豈不過甚乎?金在魯曰,趙重晦之疏,妄則極妄矣。渠則必自以爲爲名,而誰以此爲是乎?追後思之,其時旣爲酌獻禮,應有禮節。而旣無自禮曹進儀註,又無諸臣進參之事,況且聖上,必不越禮,則無可仰問之事。而禮節何爲等說,實爲妄矣。雖其辱之之敎,則誠爲過矣,而事旣謬妄,被罪雖重,實無所惜。但殺之一字,則其在情法及天地大度,似有所欠。故其時略有仰達,而適緣其日日勢昏暮,水剌未進,玆不敢畢陳而退。左相,亦以後日更召臣等爲之之意達之。故臣等連日來待,而聖上不爲召見,又値動駕,輾轉以至于此矣。臣等竊慮殿下,或殺趙重晦,則有傷於聖德矣。俄以已無烹之之意爲敎,誠爲多幸矣。上曰,上款事則姑捨。而予於其日,敎以趙重晦脅持君父,又敎以烹重晦後,予當爲君,又敎以不烹重晦,予不瞑目。此等之敎,比諸毛骨俱竦之敎,其幾倍矣。金在魯曰,柳鳳輝論罪之時,不但以毛骨俱竦而已。上曰,予於其時,毛骨俱竦等敎,亦過矣。而此猶請討,今日則雖如此下敎,恬不請討,世道可知矣。宋寅明曰,臣等雖欲爲名,君父之事,豈敢歇後?而趙重晦之疏,不過一妄人一妄疏耳。有何爲名之可言?而重晦誠有罪,豈有愛惜之心乎?上曰,以予爲惡聞,而謂重晦有罪者,亦非矣。宋寅明曰,其言極妄,惡得無罪。臣等自初謂其有罪,而但當初聖上,以烹之之意爲敎,其律太重,故臣等以是爲難矣。上曰,予惡其黨心之極爲巧惡,故欲烹黨人,有何過重乎?宋寅明曰,雖有黨心,烹之則誠過矣。殿下旣以已無殺意爲敎,其次處分,則唯當聖意是聽矣。金興慶曰,趙重晦事,殺之則誠過矣。其次則卽爲處分爲好矣。趙顯命曰,今番事,臣等於殿下,得罪似不甚大,而逐日求對,拒絶愈邈,至於排闥,亦未蒙許接,臣等胸拆臆塞,實欲溘死矣。今幸得近耿光,是臣等已死而復生也。且趙重晦疏,實非可殺之罪,而猶恐聖上,或有殺諫臣之名,臣等相與爲慮矣。今以不殺爲敎,是趙重晦亦已死而復生也。誠爲多幸矣。臣以爲趙重晦之疏,蓋有以焉。殿下凡於群下之言,事係私廟事,則或過爲疑之。辭令之間,時有過處。故趙重晦自以爲敢言其難言之事,而乃爲此疏,欲得難者之名矣。蓋自古帝王,以藩邸承統,則自多如此之事。蓋其君則過疑群下而嚴處之,群下則又欲得名而敢爭之。其群下所言,亦豈無太過處?而其君若從容處之,則其臣之言,唯當自歸於過當而已。是爲好道。而惟其疑怒太過,處分失中,故所以其臣之愈爲得名也。雖宋之范鎭、呂誨之言,亦豈無過處?而亦由是而愈得名矣。今殿下若從容處之,則趙重晦不過作一妄人已矣。殿下何爲而如是耶?金在魯曰,臣等在外時,相謂以聖上如是爲之。故易使趙重晦,反爲成就其名,而將爲名人云云矣。上曰,豈有如趙重晦之名人乎?如趙重晦者,亦可爲名人,則予當爲賢君矣。趙明鼎曰,聖上之累謁私廟,蓋以出天之聖孝,推以達之於私廟者,而趙重晦之疏如此,殿下之心,當何如也?殿下惟當從容處之爲好,而辭氣之間,多有激惱之敎,此亦出於誠孝之至切,而何其過度之如此耶?朝者,有趙重晦予已忘之之敎,而臣意則聖上,似猶有不能忘之意。惟當從容處分,似好矣。金尙迪曰,臣以違命待勘之蹤,且被趙重晦之深斥,則何敢爲進身之計?而目見非常之擧,急於呼籲,未暇顧一己之廉隅矣。今伏承筵接之命,而上下酬答如響,此實轉移之機,非臣之幸,則宗社之幸。第今番過擧,實由於趙重晦。而重晦不過蟣蝨,處之何難,而乃爲此擧耶?此不過殿下,以平日孝思,因事觸激,以至於此,而日前筵中,因趙重晦疏,聖上之逐段下敎者,臣亦略聞之。今此右相所達,亦與臣見偶同矣。殿下情至則行,固天理之所當然,而筵敎之後,益見重晦事顚倒事實,則殿下平心觀理,從容處之,而重晦謬妄之罪,亦可曉然。此何至於輾轉激腦,過費辭氣乎?今聞筵敎,茶飮雖已劑入,而殿下姑不進御,則此無異於頃年停藥之時矣。近日上下情志之否隔,大小機務之廢却,亦無異於頃年閉閤留院之時,此何擧措?況昨夜景象,尤何可言?元老原任及大臣諸臣,免冠席藁於泥塗中,而殿下不卽許接,此何事耶?若事係國家安危,而殿下作此擧,則亦復奈何。前後非常之擧,皆緣群下之故。殿下試思之,若以此事,書諸史冊,千載之下,謂殿下謂何如?此臣之所欲痛哭者也。上曰,昨日擧措,豈予之咎乎?諸臣之所自爲也。金尙迪曰,以幺麽重晦事,至有如此過擧,已不勝其憂慨,而昨以承傳色下敎中,多有不敢聞之敎。至於脅君二字,尤是人臣一日難容之罪。此等失平之敎,次第收還,是臣區區之望也。韓翼謩曰,殿下之誠孝出天,臣民莫不盛誦。而尊宗廟重祀典之禮,雖以堯、舜之聖,蔑以加矣。私廟累幸,是亦出於至孝。假曰有或過處,亦不過過於誠孝之致,而趙重晦之疏,極爲妄矣。雖然其罪不至於死罪,而頃日筵中,有欲烹之敎云。故臣等惟以聖上之或有殺諫臣之名,爲慮矣。今承下敎,已無殺意爲敎,是則爲幸,而趙重晦是一小臣,何難處分,而殿下之自致過擧至此耶?臣恐殿下治心工夫,有所不足而然也。心平則氣和,氣和則自無激惱之病。惟聖上益加着工於治心之道,是臣所望矣。宋寅明曰,向來却饌閉閤之擧,則皆已過去之事,而卽今此等之擧,則王世子莫不親見。王世子取法之處,惟在於殿下身敎,而如此之擧,豈是以身敎之之道乎?此實有無窮之慮,而臣等之尤所悶迫者矣。上曰,但欲成此苦心矣。宋寅明曰,人君之道,威柄在手。故或因一時之激怒,未免處分之過當者,自古有之。此亦人君之所當深戒,而若比之於殿下如此過擧,則亦不大段。處分過當之失,則英君明主之有時難免,而猶不失人君之體統。若殿下如此之擧,則有損國體,關係不細。殿下亦豈不念及於此乎?勿復爲如此之擧,是臣等之望也。上曰,予之苦心,終難變改矣。予欲一遂此心,而終不得行,則是不實其言矣。金尙迪曰,此亦殿下辭令之失也。人主之過,如日月之過。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殿下雖有欲遂苦心之敎,然此事之必不成,殿下亦豈不知,而乃爲此敎耶?殿下知其非而改之,則日月之更,人孰不仰之,而今乃以必實其言爲敎,此則適所以重殿下之過矣。豈不慨然乎?上曰,閉閤却饌,是自過,而此則非自過也。世道至此,實無可爲矣。宋寅明曰,其人有罪,則只處分其人,可也。雖一人無狀,豈世道皆然乎?金在魯曰,人君號令,惟當明白發之爲好,而殿下則每自心中蘊之,鬱而不泄,此不但道理不然也。於聖躬,亦多傷損,實爲悶事矣。向者李顯弼事,聖上亦有顯顯激惱之意,而猶不明敎,故小臣達之矣。此等之擧,豈不慨然乎?宋寅明曰,臣下有非,則君父非之而罪之。或以此,又有諫者,而諫者又非,則又罪之。或嚴敎之。物各付物而處之而已。有何難處之事乎?上曰,太阿在手,豈以一人爲難處乎?金在魯曰,然矣。趙重晦速爲處分好矣。上曰,此處分何難之有?但以予涼德,故世道至此,實無更臨軍民之意。且前頭將不知有幾百重晦,以是爲慮矣。金在魯曰,不必如是過慮之事,重晦處分爲之宜矣。宋寅明曰,處分卽今爲之,似好矣。上曰,趙重晦處分,何其急事耶?從當爲之。而予有欲請於卿等,第一件事,則予姑不言,而予之苦心,將欲背城一戰,當於處分後,可以爲之。卿等姑使予休息,可也。卿等使予調攝,俟其氣愈然後,入來爲可。而今番擧措,極爲過矣。昨日之敎,皆卿等自取,而今日之召見卿等,豈爲趙重晦事乎?予心有在,而有大於此者。前頭果有大於此者,則卿等,其將何以爲之耶?卿等昨日之事,誠過矣。予將有大於此者。而元良幼沖,所恃者惟卿等矣。金在魯曰,何爲如此下敎耶?此豈臣子之所敢承聞耶?上曰,如是爲之,則可無雜物矣。趙明鼎曰,殿下二十年調劑世道,而猶有雜物,則雖如是爲之,豈無雜物乎?李喆輔曰,臣有所懷敢達。近日群下遑遑之狀,何可言哉?至於昨夜景色,尤無欲生之心,而乃蒙聖上特許召見,得近咫尺之天。天顔溫粹,酬酢如響,一堂都兪,情志流通。此誠宗社之福,臣民之幸。臣等感激欣幸,雖死無憾。趙重晦事,當初群下所慮,惟在於殺之一字。或恐聖上,有殺諫臣之名矣。今承聖敎,快傅生議,此則更無可論。而臣等之連日求對,至於伏閤而排闥者,只由二事。向日擧動時判付中,有只出以下十二字,而臣等於其時,急於擧行,未及審察。及夫堂箚之出,而其慮實深,臣等之不卽繳還,不免溺職,而旣知之後,則不可不卽卽請還也。大小公事不下者,凡一百五十餘度,而其中啓覆文案,立春不遠,而亦不下,依然是閉閤時貌樣。臣等之累日呼號者,惟以二事得請爲期,快賜允從,千萬至望矣。上曰,只出之出字,非出字,乃爲字耳。李喆輔曰,其時字體甚疑晦,似出字,故以出字書出矣。今承下敎始曉然,而此十二字,不可不還收之事矣。金在魯曰,趙重晦處分,爲先爲之,而公事之留滯者,次次流下伏望矣。上曰,予之苦心在矣。趙重晦事,卽第二件,而且方氣甚澌綴,難於酬應矣。兪健基曰,聖人之學,血氣雖衰,志氣不衰。凡諸陟黜譴斥,不過一號令間事耳。有何費筋力勞心慮者哉?大抵聖上,每以黨習之未能調劑,憂時慨世之意,結在聖慮,如一病根。偏黨不正之論,時或闖入觸動聖衷,則隨遇暴發,每每有非常過擧。故在廷臣僚,亦皆震恐成病。如遇此等境界,則中外震蕩,大小憂遑,罔有頭緖,盡失所守。以今番事言之,伏閤豈不輕先,排闥豈不駭擧?而亦實出於苦心血誠,不得已之擧也。上有過擧,下有駭擧,如是而豈不傷國脈而損和氣哉?此後則深加聖慮,益勉涵養工夫,是臣區區苦祝也。金在魯曰,聖上方在靜攝之中,大小公事之留滯者,實難一時判下。其中擇其緊急擧行者,略略流下,而亦不至有勞於聖躬爲好矣。李喆輔曰,臣方待罪同副,又兼刑房。六房中最稱多事,而不書判付,今已十日。廳注書亦終日結手無所爲,安有如此事哉?上曰,廳注書,便於予矣。兪健基曰,臣下有罪,則以其罪罪之。可以譴責則譴責,可以斥退則斥退,有何難事?而今以一小臣之故,竝與諸臣而激惱之。使大小臣僚,遑遑震迫,至於昨日事,其景像何如?今日幸蒙召見,而聖敎猶不和平,臣等實爲慨然。臣下雖有怪擧之人,於聖德,有何關係,而如是過度耶?快回聖心,留念國事,是臣等之望也。上曰,筋力不足,雖欲圖治,不可得矣。金尙迪曰,頃日賓對,因吳光運陳戒事,亦有如此不敢聞之敎。故其時臣以治不徯志,致有此敎之意。反覆陳說,而聖上亦以知我心爲敎矣。蓋閱歷世變,未有若殿下。故殿下深知病國害家,實本於黨。而以建極二字,爲對症之劑,殿下誠得其大要矣。然二十年行此道,而人心不如,世道難平。擧措未必盡公,好惡互見其私。如是而無其效,又如是而無其效。自閉閤却膳,何莫非殿下苦心。而旣不能得其效,則殿下於此,計亦窮矣。畢竟反躬之敎,至有如此不敢聞之語。故今日群下,每承此敎,擧懷崩迫之心矣。若使群下,實有崩迫之心,則孰不仰體此敎之所由發?而從容一堂,大小諸臣,以爲如是則世道可措,如是則國勢可措。各陳其見,各效其誠,以開發殿下之心,則殿下於此,自當有裁擇之道。臣謂此敎,必不更發矣。殿下雖以筋力不足爲敎,而聖人志氣無時可衰,則亦豈無振刷之道乎?上曰,今番之事,與前日閉閤却膳,有異。昨日之擧誠太過矣。金在魯曰,不但諸公事之不下,聖上旣以氣候澌綴等語爲敎,而藥院批答,亦爲不下。上下阻隔,日益杳然。臣等安得不至於排闥乎?趙顯命曰,殿下雖以異於前日爲敎,而不進茶飮,則與却膳無異。不接臣僚,則與閉閤無異。不下公事,則與留院無異。有何所異於前日乎?韓翼謩曰,俄以治心之道,略已陳達。而殿下氣憊之症,亦緣心失其平,而聖體自然如此也。若心得其平,則百體從令,氣亦平矣。唯望聖上,必以治心爲意也。金在魯曰,今日趙重晦處分爲之。而公事中爲先擇其緊急者,漸漸流下,則臣等有入來之效,而不然則臣等之意當何如也。上曰,近來公事,不無酬應。比諸留院,猶輕矣。李命坤曰,自有近日事以來,臣等焦惶罔措。雖於申後,不敢退去,終日會坐院中。若有公事之啓下者,則爭先奉玩,如得奇貨,而都監草記數張外,無一下院者,此豈輕於前日留院之時乎?臣意則視前反似重矣。趙顯命曰,殿下閱歷世變多矣。戊申時事,殿下試思之。其時世道之難爲,國事之難治,果何如?而殿下猶能奮發聖志,轉危爲安,乃以蕩平之道,爲調劑之策。當初蕩平,落落難成,殿下終無少懈。卽今則粗成厥效,雖不無不如意之事,而比前有大勝。且今元良長成,執䞇之禮,將不遠。殿下身計,豈不喜悅耶?殿下惟宜安樂晩年,成終治道之是思,而何故如是耶?且臣於頃日復命時,已有所達。卽今西北邊事,不無可憂之端,而防守之道,甚多疎虞。且天災疊見,可驚可愕。此豈聖上深閉九重,不接臣僚之時耶?及此閑暇,常常召見諸臣,諮諏講確,雖一事二事,稍稍做去爲好。殿下何不思及於此耶?且君臣之間,貴在情志之流通,情志流通然後,可做國事。殿下心中之言,無隱下敎爲好。而似有所隱於臣等者然,實非平日所望也。上曰,若其邊務等事,則予雖釋此位,必不泛忽置之也。金尙迪曰,近日天災,實多可慮矣。凡有非常之災,必有非常之擧。自丁巳至于今日,臣之已驗者,歷歷可指。上天仁愛,先出災異,以警告我殿下,若是其諄切,政宜君臣上下,精白寅畏,以爲一分答天譴之道。而年年只作過擧而已,則亦豈不有歉於敬天之道,而群心之憂惑,國勢之卑下,誠非細憂,殿下胡不惕然深慮耶?且君臣之間,貴在相孚。而彼大臣,俱是殿下托心膂之人也。聖上果有不豫於大臣者,則洞諭之,可也。況右相所達,實出於赤心,何不體念耶?宋寅明曰,殿下今番之擧,若出於馳騁田獵等事,而至於昨日景象,則臣等決然退去,有何難事?豈有今日更入之理?而殿下此事,則是出於孝思之至切。其過擧,不過心弱之致。故臣等昨日雖退去,闕門待開欲出,而旣以決去爲意,心甚悼傷矣。幸蒙來待之命,相與欣悅,卽爲進詣。今旣入侍,下敎猶復如此,終不釋然,豈不悶迫乎?臣等於趙重晦事,思其致此之由,則其所切痛,實如仇讎,而但殺之則太過,故有所仰達,此非負殿下爲重晦之意也。尹光毅曰,趙重晦事,實爲切痛,而諸臣惟以聖上,或有殺諫臣之名,爲慮矣。旣以不殺爲敎,卽當處分爲好,不必如是過度之事矣。許采曰,趙重晦,誠有罪,而殺之則過矣。聖上旣無殺之之意,則洞諭處分爲好矣。金在魯曰,況此大禮迫近之時,凡事多有緊急。而殿下如此,尤豈不悶乎?上曰,緊事則予當酬應耳。李命坤曰,臣等連日求對,焦遑憂迫之餘,幸得親承玉音,臣等喜不自勝矣。今又下敎失平,猶不釋然,臣等益復抑塞矣。且只出以下十二字,尤是急急還收之事,猶不許還,此尤悶迫。伏望其時下敎爲先收還矣。上曰,酬應公事,則其敎自然消磨矣。不必還收之事也。李普昱曰,臣等其時,猝承擧動之令,而日勢已暮,擧行甚急,故未察其十二字之有深意,而泛然看過矣。及見堂箚,始乃覺悟。未卽繳還,實爲惶恧。相率徑出,恭俟嚴譴。再違召命,未蒙譴罷,仍以目今非常之擧如此。故臣等之區區廉義,有不暇顧,冒沒求對,累日號籲。顧臣等溺職之罪,豈宜敢復入此。而惟欲其時下敎,亟請還收後,從當自處爲計,故敢此入侍矣。今承下敎,以酬應公事,則其敎自然消磨爲敎,下敎誠爲至當。而但意蓋在也四字,似有深意,亟爲還收爲望矣。且趙重晦,不過幺磨gg幺麽g一小臣,不爲處分,作此前古所無之過擧。及今入侍,無非不忍聞之下敎,臣實慨然矣。金尙迪曰,筵奏事體,與私家酬酢有異,而左承旨私義所陳,殊涉太煩,請推考。上曰,此則非推考之事也。金在魯曰,趙重晦處分爲之,而公事漸漸流下,快回天心,勿復有如此過擧,伏望矣。上曰,向時閉閤則自過也。却膳則激惱也,而今番事,則實與却膳閉閤,異矣。宋寅明曰,趙重晦事,則旣以忘之爲敎,而猶爲如是,是必以臣等爲不備之致也。上曰,趙重晦則已忘之,而此後必有百重晦。予必成此苦心然後,可無雜物矣。金在魯曰,如是爲之,則臣恐雜物之益有矣。上曰,不然矣。予子代之,孰敢爲此等事耶?今日召卿等入侍者,有一處分事,而至於趙重晦事,亦有所量之者。旣無殺之之意,而且不欲竄放也。頃日朴春普,亦竄配未久,陳達放釋,竄配實爲不緊矣。宋寅明曰,在下之人,雖有陳達之事,從違惟在聖上矣。上曰,此則予之庸劣之致,而趙重晦事,則予旣有量之者,當有別件下敎之事矣。金在魯曰,趙重晦處分,亦第二件事。而公事之積滯,豈不可悶乎?上曰,卽今國事,無可爲之道。而且近來公事,實多不緊。雖以政事言之,日日政稟,日日開政,而有何臺諫之行公者乎?臺諫有闕,政事誠亦支離矣。金在魯曰,不但政事,其他稟定事亦多矣。上曰,卿等須以讀書做文之事,比而見之,可也。徒能讀書者,不能做文。每事身親爲之然後,可以有效。卿等從容思量則可知矣。予之苦心,實是爲時象,欲成規模之意,而況且予氣如此,卿等今若强請,則後必有悔時矣。鄭履儉曰,如此時象,雖以殿下之聖明,猶尙如是之難治,則尤何以欲付畀於沖年耶?李命坤曰,右副所陳,辭不達意矣。勿論時象之如何,雖在三代之際,殿下苦心,則決不可伸矣。殿下何爲,而每有此等不敢聞之敎耶?上曰,予自語曰,蔘橘茶不飮,而氣猶如此,是使予欲更爲君耶云云,而深以爲悶矣。李命坤曰,意蓋在也四字,亟爲還收,緊急公事,爲先流下,伏望矣。鄭履儉曰,三覆文案判付中,從僉議三字,追後思之,實有未安之意,決不可頒示外方。伏望亦爲還收矣。金在魯曰,此則似不必如是深見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此三字,實有深意,而其時無知其意者矣。李喆輔曰,從僉議三字,大段未安。斷獄是何等重事,此是殿下自斷之事,而何以從僉議爲辭耶?聖意所在,可以仰測,而此與一時筵話,有異。布諸八路,觀聽大惑,此三字,決不可置之。判付書入時,爻周,何如?李命坤曰,臣則初入啓覆之故,不知前例。從僉議三字,未卽仰請反汗,臣罪固大矣,而傳示外方之文案,事體自別,且不無後日爲例之慮。亟令改下,是臣區區之望也。鄭俊一曰,刑殺之柄在上,而今番啓覆,從僉議三字,誠爲未安。臣等初未覺察矣。退去本院,與諸僚更思之,則此三字,比諸意蓋在等敎,尤爲深重。臣等尙未繳還,臣等之罪也。唯願速賜改下矣。上曰,其日三覆,是第二件事,故予雖勉應,不過隨衆爲之之意,而從僉議三字,諸臣莫知有深意矣。今日承旨知之矣。趙明鼎曰,從僉議三字,旣以有深意爲敎,則決不可一日置之矣。兪健基曰,凡干刑殺文書,只當依謄錄施行,不必創出別語,而從僉議三字,雖或異於前例判付,亦非大段關係者。臣則於此等小小事,不爲苦爭矣。今承上敎,關係非細,臺臣所達極是矣。決不可置之。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刪去,伏望矣。金在魯曰,臣等則其時泛然看過矣。聖上旣以有深意爲敎,決不可一日置之。其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刪去然後,臣等之心,可以粗安矣。李普昱曰,從僉議三字,同副承旨旣已細達,若以此播諸外方,則豈不大段未安乎?其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還收,千萬伏望矣。上曰,十二字則旣已頒諸朝報,不必刪去,而三字則爻周,可也。〈抄出榻敎〉趙明鼎曰,如此下敎還收然後,中外可以渙然悅服矣。許采曰,今則聖敎釋然矣。上曰,釋然耶?更將有百重晦,而予氣且如此,無可爲矣。鄭俊一曰,殿下以百重晦爲慮,臣有所懷敢達矣。聖學高明,遍覽前史。歷代以來,雖直言之士,不多有之。況如趙重晦之妄言,世豈多有耶?且以筋力不足爲敎,而聖人之血氣雖衰,志氣則不衰,故勉强則可以有爲矣。昔衛武公,年爲九十,猶作抑戒詩以自警。今殿下春秋,雖已向衰,比諸武公九十,則猶可謂盛壯之年,而不思所以自强之道,乃以筋力爲敎耶?志以帥氣,勉强不已,則筋力亦自不倦矣。上曰,卿等退去,予欲休矣。趙顯命曰,聖意終不釋然矣。趙重晦處分,亦非如此持難之事。卽今處分好矣。上曰,昨夜擧措後,處置重晦,則人必以予事,謂之曰,一趙重晦處分,有何難事,而必使大臣諸臣,免冠席藁然後,爲之耶?此欲抑制諸臣然後,處分之意也云爾,則豈不可笑乎?豈不歉然乎?此不過以一張傳旨,足爲處分之事,何必急急爲也。且上款事,則不爲擧論,而後日當處分矣。金在魯曰,然則趙重晦處分,雖姑不爲,而公事及疏章之許多留滯者,稍稍酬應好矣。上曰,不但筋力憊矣。予心亦受病,實難酬應,而如是强請,予當勉强酬應矣。李喆輔曰,意蓋在也四字,斷不可仍置,而殿下何所持難,尙靳允從耶?上曰,此則非大段之辭,不必還收矣。諸承旨迭請還收。金在魯曰,雖其四字之不必還收,果如聖意,而群下之情,旣如此,改下,似好矣。趙顯命曰,承旨之請,誠得職責,允從宜矣。金在魯曰,群下旣已請還,則固非持難之事,而聖上如是持難,臣等亦不無疑心矣。金尙迪曰,此非持難之事,而殿下如是持難者,非他也。意蓋在三字,與苦心之敎相關,此爲將來張本,故不許改下,亦豈不慨然乎?上曰,此言則然矣。此儒臣穎悟,能知予意矣。李喆輔曰,聖意所在,初不能的知,而猶請反汗。今則聖敎明白如此,旣已明知聖意之後,則尤不可一刻仍存。卽許爻周,幸甚矣。諸臣皆請還收。上曰,依爲之。趙尙絅曰,藥院批答,至今不爲,故敢達矣。上曰,從當爲之。上曰,趙重晦事,終無一人論其罪者,慨然矣。趙顯命笑而達曰,亦有論之者。頃日趙台祥避嫌出去時,聖上,以欲墨漆其面爲敎。而其後陳疏留院,有論趙重晦之罪矣。向時南泰齊,以爲聖敎如此,則臣下雖欲爲之,而不可爲云云之說是矣。若趙台祥之疏,則不無世道之憂矣。趙尙絅曰,臘藥單子,入啓已久,而不下矣。明日是臘日,不可不速爲啓下矣。上曰,從當啓下矣。上命書傳旨曰,今之諸臣擧措,其涉過矣。此心之已憊,曾已諭矣,而追慕心鬱,其欲調將,無他下敎之事,則今之擧措,豈不過乎?若此之故,雖强氣賜對,而國體益下矣。雖然,趙重晦,旣伸情禮,意已傅生,旣諭予意,而頃者欲烹之意,非特上款也。挾雜黨心,以不忍聞者,上脅其君,欲逐股肱,其情態,五尺之童所可知也。申飭方殷,時象莫售。逶迤其心,意涉巧慘,以此欲烹黨心,而因予涼德誠淺,幾年固心,調劑莫效,奇怪層生,末梢至及於不忍聞,其何顔面,他日拜焉?恒日體小心,不爲過自崇奉之意,亦焉在哉?此予涼孝,此予涼孝。心懷難抑,欲自靜調,留中不下,其無他意,而何擧措之過乎?雖然,趙重晦情態,人豈不知。其時下敎,又復若何,而職在執法,拘於名,顧左右默默而去。其時下敎,奚比於昔年建儲時辭章,而佯若不知,其曰有臣,去夜擧措,群下雖過,殿庭免冠,其君露坐,其由則何。非曰阿諛而請之,挾雜黨心,暗地惹鬧,動其君之心,作群下之擧。卽此一款,請竄請放,有何諛悅,而位在大官者,務從寬公,請其君命可矣。而職在耳目,請上處分,將安用彼臺閣哉?若此,其或駁于人,律則請上乎?半夜免冠,而苟且末梢,以此之心,其何免冠?噫,爲今臣子,其若有尊君之心,宜乎尊其本矣。以此曰乎名,以爲媕婀,堯、舜孝悌之道,其將掃矣。可謂寒心。頃日入侍院臣及今日入侍耳目之官,竝爲先削職。李喆輔書訖。上曰,以予事爲過,則爭之,可也,而旣曰趙重晦有罪,而請上處分,豈有如彼臺官乎?宋寅明曰,聖敎大體然矣。上又命書傳旨曰,一趙重晦,卽孤雛也。其處分,奚待諸臣之請,而今日擧措觀之,將有百重晦之擧,意非過矣。其欲處分,不過一號令,而何悤悤於今日乎?雖然,其君若此,而其臣則尙在於官名,曰有紀綱乎?趙重晦爲先削職。李喆輔書訖,金在魯曰,今蒙許對,親承下敎,臣等如死而復生,而臣等左右被斥,旣多難安之端。且於今番趙重晦事,罪有多矣。臺諫處分事、昨日事,皆臣等之罪,萬死猶輕,而今已夜深,不敢盡達,略略仰陳,而退俟譴罰矣。上曰,於卿等,無毫分不備之意矣。李喆輔曰,兩司不備矣。明日政官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何如?上曰,依爲之。〈榻敎〉尹光毅進伏曰,館僚之不備,未有甚於近日。上下番次,極爲苟簡。明日政,差出闕員,牌招入直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榻敎〉上曰,啓覆文書雖下,而明日是臘日也。雖攝行,乃是大祭正日。再明日擧行事,分付該曹,可也。〈榻敎〉鄭履儉曰,正言趙台祥上疏留院矣。旣已削職,留院疏還給之意,敢達。上曰,知道。諸臣退出。
○癸亥十二月初九日申時,時原任大臣、藥房提調、政院、玉堂、憲府,排闥免冠,席藁待罪時,判府事金興慶,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藥房提調趙尙絅,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掌令許采,持平趙明鼎,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尙迪,假注書朴混源、朴師訥,記事官李敏坤,編修官李昌碩,席藁入伏於熙政堂庭中。上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今則異於前,氣甚澌綴。茶飮尙在,從容調理當下敎。此非排闥之時,其止焉。金在魯口傳啓曰,臣等方在席藁待罪之中,更爲煩達,極知惶恐,而聖候至以澌綴爲敎,此時藥院之阻絶入診,古今寧有是哉?臣僚之暫時引接臥內,亦不至甚妨於靜攝。聖敎雖如此,臣等決無退去之理。雖達夜終日,只當仍留以俟矣。又口傳下敎曰,世道不然,則豈如是乎?有下敎事,而與前大異,免冠多見之矣。席藁多見之矣。若如是,則來頭豈不爲脅君之歸乎?止之。則蔘橘茶三貼畢進後,當從容召見矣。又口傳啓曰,更承聖敎,惶隕震懍,不知所達。世道之至此,聖敎之誨責,莫非臣等之罪。雖萬被誅戮,固所甘心,而君臣猶父子,快賜召見,明加罪譴,是臣等之至望。況聖候以澌綴爲敎,而藥院診候之一向阻絶,千古豈有是哉?聖敎至嚴,有不敢聞,而臣等旣冒死入此,斷無退去之理。更加思量,特爲下敎,千萬幸甚。又口傳下敎曰,排闥免冠,近是文矣。直宿雖請,排闥何可爲也。是以謂之文也。與向時大異,若激之,則當爲向時擧措,其止焉。蔘橘茶進御後,欲爲調理矣。又口傳下敎于承旨曰,大臣以下如是,故予亦殿座於露處。其止而退去,則予亦當入處溫堗。蔘橘茶進御後,當召見,予豈欺哉?此意傳于大臣。金在魯又口傳啓曰,又伏承下答及下政院之敎,臣等之罪,益合萬死。自上至有露處之敎,臣等不敢一向强瀆。退伏閤外,以俟命矣。又口傳下敎曰,今日下敎,從容爲之矣。閤外亦何留在,若不止,則不但蔘橘茶,夕食亦將停進。止之則欲從容調理矣。又口傳啓曰,臣等奉信下政院之敎,不敢更爲强瀆。欲席藁閤外,以俟命下矣。今承閤外亦何留在之敎,是聖上直爲牢絶臣等也。然則臣等有死而已,分作爲此庭之朽骨,更無所達矣。又口傳下敎曰,從容下敎之後,何如是乎?如是則氣益困矣。其止而退去焉。又下敎曰,有次序,閤外之在,豈禁之乎?着紗帽,其止焉。坐於露處,夕食尙在,其退去則予亦當休息矣。又口傳啓曰,臣等罔知所爲,惟願速死矣。下政院之敎,有召見之敎,而下於臣等之敎,則亦無此敎。臣等惟當腐於此地矣。又口傳下敎曰,予欲休息,其止而退去。又口傳啓曰,聖敎又下,不勝悶迫。俄者下政院之敎,旣示從容召見之聖意,又有豈欺之敎?今若明白下敎其引接之期,則臣等當退俟矣。又口傳下敎曰,蔘橘茶進御後,當從容下敎。着紗帽退去,君臣皆凍寒心矣。退去則予亦當休息矣。承傳色,仍謂以俄者下政院之下敎中,召見二字,是誤傳也。以下敎二字,改之云耳。又口傳啓曰,臣子之道,旣冒死入此,則有進無退,臣等唯當死於此而已。聖敎以尙坐露處,夕食亦尙在爲敎,罪尤萬死。然俄者聖敎,至擧直宿二字,而藥院一不得診候,漠然不知症候如何,萬萬無此理。還入溫堗,進御水剌後,藥房入診,則暫爲勉許,千萬伏望。又口傳下敎曰,與向時有異,故今日下敎從容爲之矣。從容下敎之後,猶爲如是,則便是催却饌留院,此尤予之至願也。又口傳啓曰,臣等冒死入此,不得明命而退,則其可曰有臣子之義乎?聖敎至此,轉益惶懍,臣等惟願一死之外,更無所達矣。又口傳下敎曰,頃者下敎,而猶如此,若有大於此者,將何爲也。入來故使伸分義,從容下敎。若如此,則是請却饌留院耶?其止之。又下敎曰,着紗帽。又下敎曰,蔘橘茶進御之敎,欲見元良執䞇之禮也。如此則兩條下敎之外,無他矣。又口傳啓曰,下敎漸至於此,臣等死外無他,唯願速死矣。又口傳下敎曰,股肱之臣,如是露處,故予亦露處,其退去。又口傳啓曰,千古臣子之所遭,豈有如此者乎?臣等死外,無他道矣。今日下敎,莫非臣等之罪,唯願速死矣。又口傳下敎曰,如是故予氣甚憊。雖便殿,門外露髻,豈如此乎?出去熙仁門外,予亦入處溫堗矣。又傳于鄭俊一曰,巡監軍仍。金在魯又口傳啓曰,臣等只分一死而已。荐下之上敎,無非益臣死罪。驚隕迷錯,不知所達矣。又口傳下敎曰,時方有量而下敎者,出去熙仁門外,則予亦進夕食矣。又口傳啓曰,以臣等之罪,不入溫堗,不進夕水剌,豈有是理?臣等唯當速受鈇鉞之誅,一死之外,更無他仰達。又口傳下敎曰,紗帽着之。又口傳啓曰,聖上若開着紗帽之路而下敎,則臣等之着紗帽,豈有難哉?承傳色,以上敎,着紗帽于大臣。仍傳下敎曰,大臣着紗帽後,諸臣皆着之。又口傳啓曰,臣等方有當誅之罪,雖有下敎,卽今當死之人,何敢着紗帽乎?又口傳下敎曰,出此熙仁門外,則予當進水剌。若不出,則予亦有固執,夕水剌當不進御。出此熙仁門外焉。又口傳啓曰,臣等一番瞻天而死,則死無恨矣。若開瞻天之路,則當出熙仁門外,以俟命矣。又口傳下敎曰,皆着紗帽,越臺方鋪地排,移次於越臺,可也。又口傳啓曰,若承召見之下敎,則暫時瞻天,退死無恨。而終無召見之路,何敢着紗帽退越臺乎?移次越臺之敎,雖於此中,軫念臣等之聖意,感泣無從,而退則滅死,終無所恨。若蒙召見之命,得一瞻天,則當依下敎,着紗帽退去矣。諸臣仍退伏越臺。移時後,又口傳下敎曰,何如是耶?使予休息焉。又口傳啓曰,臣等死外無他,或望其特垂哀憐,有召見之命矣。聖敎又如此,臣等益又死罪。臣等之決意,死於此庭,初旣陳達。若蒙召見則退去,若被誅罰則退去。此兩款外,無他道理,罪尤萬死矣。又口傳下敎曰,如可爲之,則豈尙如此乎?其退去。又口傳啓曰,惶恐死罪,而今日之擧,何爲而如是耶?聖上若念及國事及前頭大禮之疊疊,則如是而將何以爲之耶?臣等速死無知則幸矣。不然則欲爲痛哭,而有所不敢,只期朽骨於此地矣。又口傳下敎曰,俄已下敎矣。欲見元良執䞇之禮,何爲如是苦之也?若如是,則上下將達宵矣。又口傳啓曰,排闥而猶不得一瞻,則是殿下永絶臣等也。臣等雖得免死,何以自立於天地間乎?唯當遠屛自廢而已。二十年君臣之間,一朝如此,而終未得明承聖敎而去,則悲冤之極,死當不瞑矣。雖以大禮言之,擧朝遑遑,一向如此,則亦將何以擧行乎?心腸隕裂,不知所達矣。又口傳下敎曰,二十年多見之矣。排闥免冠,亦多見之矣。如此故,氣甚憊矣。苟且爲君,何以爲之耶?堯、舜之道,孝悌而已。孝悌之道,予則無可言,而但催追昔之心矣。又口傳啓曰,二十年若善爲事君,則下敎豈至於是耶?臣等惶恐欲死,更無仰達矣。諸臣仍下越臺,更爲免冠席藁於庭中。又口傳下敎曰,雖不如是,予心若浮雲者久矣。上念慈敎,下眷軍民,故如此,皆予之咎。若如是,則蔘橘茶何用?其止而退去,以許休息。又口傳啓曰,連承下敎,莫非臣子不敢聞不忍聞之敎,是皆臣等之罪。豈以臣等之故,聖上不爲休息乎?唯願速降誅罰於臣等而已。他餘不敢達。又口傳下敎曰,一日之內,豈有再次免冠乎?非以卿等爲有過。觀此世道,將來將爲混沌。混沌之時,於予及卿等,有何所關?而於軍民,豈不矜憐乎?其止而退去,以許休息。仍命着紗帽。又口傳啓曰,又承下敎,命着紗帽,感泣不知所達。而豈以臣等之故,而聖體不爲休息乎?臣等排闥,而猶未得進見,則分爲永廢之人,心胸如拆矣。今不敢更請瞻天,而惟願顧念聖體,靜攝休息,不至損傷矣。排闥之事,千古所罕有。排闥後,無不得進見而退去,而今臣等,不許引接,臣等唯當泣血澌滅於此庭矣。又口傳下敎曰,九日豈不下敎乎?今番下敎及今番事,與前異矣。如此故蔘橘茶尙在,其止而退去,則蔘橘茶進御,而善爲調攝之後,當下敎矣。其退去,以許休息。又口傳啓曰,此皆臣等無狀罪積,而今日殿下,至於此境,今則不敢望入見,而但欲血泣以死,以守臣分矣。臣等死後,聖上顧聖體念國事,則臣等雖死,亦幸也。又口傳下敎曰,卿等爲予如此乎?若如是,則予不得休息矣。其止而退去,則予欲休息矣。又口傳啓曰,臣等如是迫切,必欲求對。而殿下今日過擧,出於趙重晦之事。臣等之欲引對陳達者,亦以此事。難以啓辭陳達,且惶隕抑塞,不暇論此矣。臣等若蒙進接,則當以趙重晦事陳達矣。明白下敎伏望。又口傳下敎曰,趙重晦事,予則忘之久矣。豈爲如趙重晦者,而如此乎?其止而退去,則予欲休息矣。又口傳啓曰,伏聞下敎,漸益惶隕抑塞,不知所達。以臣等之故,不爲休息,將至於徹夜。臣等當退閤外,席藁待罪,伏願就寢。此時夜已三更四點,時原任大臣、藥房提調及五承旨先爲退出。鄭履儉、許采、趙明鼎、韓翼謩、尹光毅、金尙迪、朴師訥、李敏坤、李昌碩,則仍留不退。鄭履儉請出承傳色,以儒臣言啓曰,臣等幾年經幄,多負職責。前後聖上之過擧,至於如此,莫非臣等之罪。然古人亦有臥內直入之事,先朝亦有待儒臣如家人禮,而引入寢室,當此群情崩迫之時,急於號籲,必欲隨承傳色,直入臥內,使政院稟達云,故敢啓。口傳下敎曰,儒臣此中,能如此,出去休息,則予當召見矣。又以儒臣言啓曰,以召見爲敎。臣等卽此地以俟命,至於退休之敎,非微末小臣所敢承當者。伏此以俟之意,敢啓。口傳下敎曰,夜已曙矣。其止之而退去,可也。又以儒臣言啓曰,今此非常之擧,固多焦迫,而大臣,人主所以禮待者。免冠席藁於殿庭,而終不許接,苟有罪則罪之,可也。一日在其位,則待大臣之道,恐不當若此。此亦有累於君德。故臣等急於匡救,咫尺文陛,請之甚力。不得請,則只當達曙,仍伏於此矣。惶恐敢啓。時已向明矣。口傳下敎曰,如是之故,氣益憊矣。差晩後當召見,少退而此意傳于大臣,同爲待之,可也。又下敎曰,如是之故,氣益憊。差晩後當召見,此意言于大臣,而玉堂、臺官同爲待之。又下敎曰,無見大臣之顔,而欲一諭。氣憊,差晩當召見。以此意遣注書,諭于大臣,而此猶不欲爲之,則予亦有可爲之事矣。諸臣遂退出。
12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病〉。左副承旨鄭俊一〈病〉。右副承旨鄭履儉〈病〉。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混源〈病〉朴師訥〈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
○下直,原州牧使韓德全。
○李喆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本院聯名上疏,朝已入啓,姑未承批。而都承旨兪健基,右副承旨鄭履儉,引嫌出去。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俱不仕進。臣喆輔,獨在院中。非但伴直無人,明日嘉禮習儀,承旨二員,早朝當下直進去,而亦無推移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
○又啓曰,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伴直無人。都承旨兪健基,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明日習儀,亦無進參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推,竝更卽牌招。
○又啓曰,校理韓翼謩,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傳曰,今日政事停,明日待下敎開政事,分付。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兩司不備,不得爲之。明日嘉禮都監習儀相値,亦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林聖憲爲戶曹佐郞。
○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同副承旨李喆輔,聯名疏曰,伏以臣等,昨蒙前對,獲近耿光。玉音溫諄,酬酢如響。絲綸之失平者,悉蒙收還,文簿之留中者,亦許流下。積日焦迫,一朝歡欣。臣等且惶且感,旣退而充然如得,雖死亦無憾也。第伏念所被堂箚之斥,下語深緊,聲罪狼藉,顧其勢安容一刻晏然,而適値百僚遑遑之日,區區私義,有不暇論。雖不得不黽勉在公,及其事定之後,因仍盤礴,斷無是理。槪其曲折,昨筵業已略陳,今不必更事煩縷,而若其難冒之勢,必遞之義,不待其辭之畢,而聖明亦已照燭無餘矣。玆敢相率聯章,冒死自列。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賜遞削,以爲溺職者戒,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察職。
12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鄭履儉〈坐〉。同副承旨李喆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州牧使柳萬重。
○初昏,彗星移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四五尺許,色淡赤,指艮方。五更,流星出軫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兪健基啓曰,小臣納采、納徵、告期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而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喆輔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今日納采、納徵、告期習儀,都監提調以下齊會,而都提調身病方重,箚批未下,不得進參云。今此習儀,所重在於正副使受命傳命等節,至於都監進參,不過循例陪從而已。在前如此之時,都提調雖未進參,亦有擧行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喆輔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臣喆輔,獨與都承旨兪健基伴直矣。兪健基,俄以嘉禮習儀,下直出去,而出去之後,例不得無端還入,所當牌招,以爲習儀罷後入直之地,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卽牌招。
○又傳曰,勘下公事,雖已爲之,畿營近,分付勿頒布還入。
○又傳曰,啓覆文書頒布與否,問啓。
○又傳曰,啓覆文案還入。
○又啓曰,啓覆文書頒布與否問啓事,命下矣。該曹郞廳,發牌招來問知,則各道行關,當日未時,業已擧行云矣。畿營勘下公事,勿頒還推事,卽已分付該曹,而其餘各道,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啓覆文案,九度還下,而有下敎者,亦有付籤者。雖已頒布諸道,卽爲還收,文案則姑留該曹,而待下敎擧行事,分付。
○備忘記,傳于李喆輔曰,我國之法嚴矣。其或蕩然,其弊勝道,熙政夾門御所咫尺。而壼殿攸在,隨入中官,欲止於何。昔年乙酉,君臣若何,而莫聞于此,此亦文勝新奇之致,追惟寒心。其時儒臣金尙迪,令該府勘律。
○備忘記,又傳曰,頃者中官之任,不過守門,而風靡諸臣,擧措駭然。噫,此爲君,其於後弊何?其涉寒心。其日差備中官,令該府勘處。
○備忘記,又傳曰,法者,輔治之具。目今義理若何,彝倫若何,義理彝倫晦矣。何用輔治,欲踏下而有下敎者,亦有付籤者,令留置。當該中官混下,其涉駭然。當令該府處之,而問之,卽遺聞,其宜參酌,越祿三等。
○備忘記,又傳曰,今者下敎,群下若曰,以趙重晦處分,不足爲此也。噫,予雖涼德巽軟,一趙重晦處分,卽一號令間事也。其何苟苟?況伸情禮來傅生之意,旣定于心,其下處分,何苟且乎哉?其慨然者,諸臣所爲,追惟慨歎,夜臥而起坐其頻矣。其欲一諭於臣民,而受困於諸臣,心益憊氣益眩,聚精而欲下敎矣。若不先處分乎重晦,何以視予心。噫,渠雖無狀,顧今世道義理之晦,倍於渠。金濰輩處分,助其名而已。其曰嚴乎?其上款其諭義理,時當下敎。其脅君臣,欲售黨心,此等巧慝,自有其律。永刊仕版,勿揀赦典。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嘉禮時,差備官今方塡差。而其中捧竹冊官申暐、尹光纘,捧玉印官金硡,儐者任薖,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駕後禁軍所持鞭棍,初以雜木造成,而不着筋不着漆,故一揮擊,便見折傷,不合於緩急使用。故鞭棍五十柄,以加時木改造,而着筋着漆,駕後禁軍等處,換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硡、申暐、尹光纘爲副司果,任薖爲副司勇。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喪戚悲傷之餘,感寒呻痛之中,忽伏聞天心未豫,諸臣力求入對,而終不能得。聖候未寧,藥院連請入診,而亦不能得。至方有相率排闥之擧,臣遠外承聞,尤不勝其驚惶焦鬱,蒼黃奔馳,昨至城外,則諸臣許對之命,纔已下矣。繼又伏聞昨夕筵中,還收向來不忍聞之敎。凡在群情,豈勝萬幸。念臣情迹,固不宜無端暫淹近城之地。且臣曾以往省先墳,兼理子葬,猥有附陳,至蒙賜典騎驛之恩,而病故連仍,尙未得發,見今嬴博之埋,只隔四五日。至情所在,難可自抑。玆敢還尋鄕路,以爲轉向之計。任便行止,罪尤難逃。伏乞聖明,亟命重處,以肅朝綱,公私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來復何徑行,元良執䞇之禮在近,卿須體慇懃之意,安心勿辭。其卽上來留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等,俱以無似,忝叨具瞻。首尾許多年間,碌碌憒憒,無一善狀。臣等之罪,可勝言哉?天怒未解,陰陽失序,冬暖雷震,彗孛亘天,而未能進消弭之策,臣等之罪一也。民窮日甚,怨讟朋興,饑癘連年,死亡無算,而未能效濟活之謨,臣等之罪二也。不能沃上心而匡主德,過擧屢形,而有頻復之厲,臣等之罪三也。不能鎭世道而通物情,奇怪雜出,而有不靖之患,臣等之罪四也。迫於嚴命,則身被臺劾,而未暇辨暴,冒沒行公,大損廉義,臣等之罪五也。急於呼籲,則手排九閽,恣行無禮,達夜叫譟,致妨聖候,臣等之罪六也。大臣者,人主所以禮貌之者,而緣臣等不肖,一事二事,損體貌而累聖德,至今日而極矣。臣等之罪七也。至於趙重晦之終得傅生,實荷天地之仁,定律仰請,未爲不可,而以被論之大臣,勘論已之臺官,恐爲他日權奸藉口行臆之資。故不敢以某律,指的仰陳,卒使入侍臺官,獨被譴罰,臣等之罪八也。臣等之罪,大略如斯。負此八大罪,而仍據於百僚之首,宜無是理。玆敢冒死自列。伏乞先削臣等之職,仍治臣等之罪,以幸國事,以安微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等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2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鄭履儉〈病〉。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左承旨李普昱啓曰,伏未審日來,聖體若何?蔘橘茶其已進御,有差勝之效乎?日昨筵中,有過數日後,加劑以入之敎,今當依下敎劑入,而臣等不可不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口傳下敎于藥房口gg曰g,茶飮,氣愈而後,欲飮之,故置之。氣愈後當進御矣。
○李普昱,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與同副承旨李喆輔伴直矣,以情勢難安,陳疏出去,伴直無人。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鄭履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伏見玉堂勘律之備忘,不勝驚惶震懍,待命于金吾門外,命召來納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因玉堂勘律備忘,待命于金吾門外云矣,敢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判府事金興慶,待命于金吾門外云矣,敢啓。
○又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府事金興慶,待命于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敬陵、明陵官員所報,則近來惡虎,數多橫行,而頃日兩陵垓外龍頭里及貴農村男女兩兒,爲虎囕死矣。今十二月初五日,適當雪滿,虎迹分明,故兩陵守護軍鄭乃光、禹惡發、元奉周、金得寸、元夢述、趙世奉等,各執鎗劍,追逐兩虎於窟巖洞窟中,刺擊搏殺,擔舁上送。雖小虎,陵卒輩,兩虎一時擊殺,殊涉奇壯。令該曹參酌施賞,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接典牲署所報,則去月三十日夜三更,虎入本署豬場,豬一口攫去。多發官人跟尋,則本署東邊山麓下寺洞巖石之間,果有狼藉噉食之迹,只餘頭足云。北岳纔有虎患,而外南山,又有此虎囕之變,事極驚駭。卽令三軍門,一體定送善放砲手,期於捕捉,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東宮嘉禮時,掌畜官,例以掌苑署官員塡差,而時任別提,俱不合於此任,習儀在明,不可無變通之道。戶曹佐郞尹東涵,受由過限之代,今方以可合人,口傳擬入,而待下批,仍卽與本署別提換差,以爲習儀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喆輔,以刑曹言啓曰,啓覆文案九度,雖已頒布諸道,卽爲還收事,命下矣。今日未時,諸道公事,卽已發送,斷獄體重,星火飛傳,還收公事,必有不及之慮。黃海道則纔因撥路,下送關文,而慶尙道則步撥遲滯,萬無趁時入去之理。依近例別定禁軍,騎馬馳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12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名未差。例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迹爲月光所射,似有減勢,長四尺許,色白,指艮方。
○李命坤啓曰,小臣納采、納徵、告期,三度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副校理尹光毅,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原疏纔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今日三度習儀,都提調金在魯,方在待命中,不得進參云。再昨日初二度習儀時,都提調雖未進參,旣已依前例擧行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因禮曹單子,明日王世子嘉禮納采、納徵、告期等,三度習儀時,諫院無進參之員,依例令本院急速稟處事,允下矣。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諫院未差之代,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酬應之際,必似憊矣。雖無諫院,在前有習儀之例,則使之擧行。
○鄭俊一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傳授。
○又以禮曹言啓曰,在前合氷未易,則司寒祭,依《五禮儀》先行於季冬,而祝文別爲措辭撰出矣。卽今日候乖常如此,故問於日官,則今十二月十六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司寒祭,而祝文措辭撰出之意,分付該司,藏氷官,則更觀形勢,追後出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柳鎭翼,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京畿監司狀啓,果川縣東面居閔升福等燒死事,傳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又以慶尙監司狀,啓狀聞時,彦陽二字,誤書以延日,莫重奏御文字,有此誤書之擧,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又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嬪宮供上別臘藥,纔已劑入于別官。年例元臘藥各殿進上時,嬪宮供上,亦不可闕,依例當爲一體劑入。所入牛黃五部,別貿取用之意,分付該曹,使之及時進排,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隨駕禁軍及駕後禁軍、標下軍兵等,依傳敎,作粥以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軍兵之冒寒可愍,作粥以饋事,命下矣。隨駕軍兵及挾輦砲手等,依下敎作粥分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諫都監言啓曰,在門外軍兵,自各其營門饋飯事,命下矣。卽當依下敎擧行,而標信罷陣之後,皆已散去於各其主人家,姑無一一跟尋之路,且深夜軍兵之聚會營門,亦甚未安。待明朝宣布傳敎,各給飯米,恐似得宜。惶恐敢稟。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傳敎留陣軍兵等,作粥以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在門外軍兵,自各其營門饋飯事,命下矣。卽當依傳敎擧行,而標信罷陣之後,隨駕禁軍及留陣步軍之在門外bb者b,皆已散去於各其主人家,姑無一一跟尋之路,而且深夜軍兵之聚會營門,亦甚未安。待明朝傳令進來,以此傳敎,各給飯米,恐似得宜。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軍兵之冒寒可悶,作粥以饋事,命下矣。本廳結陣軍兵等處,依傳敎設粥,一一分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在門外軍兵,自各其營門饋飯事,命下矣。卽當依傳敎擧行,而標信罷陣後,留陣軍兵之在門外者,皆已散去於各其主人家,姑無一一跟尋之路,且深夜軍卒之聚會營門,亦甚未安。待明朝傳令進來,以此傳敎,各給飯米,恐似得宜。惶恐敢啓。傳曰,依爲之。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委官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今日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壁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形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四尺許,色白,指艮方。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本院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賢嬪宮誕日,本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右承旨李命坤啓曰,伏未審聖體,若何?日昨批旨,有茶飮氣愈後進御之敎矣。其已進御,而有差勝之效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茶飮此時宜乎量進,量氣候亦爲進御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藥房口傳啓曰,茶飮以量氣候進御爲敎。茶飮趁卽進御,然後氣候差勝,可期責效矣。卽爲進御,千萬至祝,惶恐敢啓。答曰,二貼在矣。當進御矣。盡爲進御後,問候宜矣。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王世子嬪印篆文書寫官開城府留守曺命敎,正副兩本,旣已書出,竝此封進,以備睿覽取舍之意,敢啓。傳曰,用正本。
○又以嘉禮都監草記,傳曰,副本濃墨,更爲書鐫。
○傳于鄭俊一曰,此時氣如此,親行時當下敎矣。納采以權停爲之。
○李普昱啓曰,今癸亥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時無實郞廳,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俊一曰,啓覆文書之遠近道頒布者,皆已推來,而京中罪囚,今亦姑置耶?問啓。
○李命坤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情地漸益懍蹙,不敢仍處,今方退出城外,以俟嚴譴云。命召又爲連納,何以爲之?敢稟。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兼說書金陽澤,連日入直矣,以掃墳事,下直出去,司書任𪼛,謂有親病,不爲行公,兼司書洪重一,呈辭入啓。說書未差,下番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司書任𪼛,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委官連爲待命於金吾門外,今日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臣於病伏昏惙之中,伏聞聖上,遽有非常之敎,群下焦惶,至於伏閤,而未蒙開允。臣床簀危喘,一縷未泯,只自方寸煎灼,旋聞備忘辭旨,特許刪下,實不勝欽仰喜幸之至。臣之病情,略陳於頃疏矣,今則漸益熾蔓,手足股膝之間,百孔千瘡,或潰或濃,貼席委臥,晝夜叫楚。以此病狀,實無寸步運動之路,百爾思量,終不得進伏闕下,惶悚震懍,不知置身之所。且飮啖全廢,眞元虛陷,朝暮待盡,神識迷亡,數行文字,不能締思,陳章請譴,亦致稽滯。臣之罪,於是乎萬戮而有餘辜矣,席藁戰越,只俟嚴譴。伏乞聖明,重加威勘,以爲人臣蠢頑不忠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兢惕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往批,卿體此意,安心勿辭上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2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兩珥。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四尺許,色白,指艮方。夜三更,月暈。
○李命坤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上前開拆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城,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上前開拆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傳備忘記曰,今下弓矢,鎭東萬戶南夏極處,給送。
○李命坤,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竹冊文旣已啓下,今當正書以入,而其中咨爾下世子嬪三字,未冊命之前,預爲塡書,有違於從前格例。此三字刪去書入,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今此嘉禮習儀時,相禮例爲進參,有闕之代,卽速變通差出云。不得已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許沃爲相禮。
○鄭俊一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委官退出城外,今日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四尺許,色白,指艮方。夜二更,月入軒轅星。
○李命坤啓曰,小臣親迎冊嬪醮戒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今日冊嬪醮戒親迎初二度習儀,都提調金在魯,方待命城外,不得進參云。今亦依納采、納徵、告期時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四員內,兼司書洪重一,呈辭入啓,說書未差,兼說書金陽澤,以掃墳事,下直出去,司書任𪼛牌不進。下番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而不但番次之苟艱,明日醮戒親迎初二度習儀,官官例以全數進參,而兼輔德未差,兼弼善李台重,在鄕未上來,文學南有容,陳疏未承批,兼文學元景淳,本職未署經,將無以備員,事體誠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侍講院草記,闕員差出爲請,而頃者雖未備員,亦已行之。今亦依此爲之。
○鄭俊一啓曰,近來院中不齊,出納之際,苟簡莫甚,臣俊一與右承旨李命坤,連日伴直矣。命坤又以習儀下直進去,都承旨兪健基,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俱未承批,左承旨李普昱,病不仕進,一員未差,伴直無人。左承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承旨卽爲牌招。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因都監玉印篆文草記,用正本,副本濃墨,更爲書鐫事,命下矣。正本姑未啓下入刻,而旣以正本定用,則副本元無鐫刻之事,而今有更爲書鐫之敎,副本亦更爲書入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別宮先進排各物種,旣已造成,具別單以入,而其中自尙衣院,先爲造成進排銀器皿五種,則懸註於物目中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甲子春夏等祿試射設行事,旣已啓下矣。今月十七日定行於慕華館,而判書臣徐宗玉,身病方苦,依前例,令別將代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堂上軍官有闕之代,依定式以禁軍中取才,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甲子春夏等祿試射,設行於慕華館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試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咸鏡監司狀啓,德原gg德源g等官居校生金敏履妻李氏等囕死事,傳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委官退出城外,今日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鳳山郡守朴弼正。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六七尺許,色淡赤,指艮方。夜一更,流星出室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自三更至五更,月暈廻土星。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右承旨李命坤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茶飮其已畢進,而有差勝之效乎?聖候如此,而臣等一未診察。今日與諸御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議定茶飮繼進當否,爲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蔘橘茶已進御,量氣候當下敎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藥房口傳啓曰,氣候一樣爲敎,茶飮不許加劑,入診亦未蒙允,臣等雖不敢更請入診,而只令醫官入診,茶飮加劑以入,何如?惶恐敢啓。傳曰,批答以量氣候爲敎,則不必更爲如是,其止之。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李渭輔、安𠍱、洪益三、朴弼載、李衡萬、李永福、李奎采、南泰耆,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弼載、安𠍱、李衡萬、李奎采、李永福、李渭輔、洪益三、南泰耆爲副司果。
○鄭俊一,以禮曹言啓曰,藏氷司寒祭,昨已設行,而日候失適,夜則江氷乍似凝合,晝則陽旭漸長,乍凝之氷,旋致消瀜,藏氷之擧,殊甚可慮。京江中必有地勢陰寒,合氷堅厚之處,主梗官明日出送,不計厚薄尺數,隨便伐取,以爲及時藏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委官退在城外,出仕間,省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2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六七尺許,色淡赤,指艮方。夜三更,月入太微垣內。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尙絅,右承旨李命坤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昨日批旨,有量氣候下敎之敎矣。其或有差勝之效乎?聖候靜攝,爲日已久,而入診之請,一未蒙允。今日臣等,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議定茶飮繼進當否,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終宵憂迫,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蔘橘茶三貼,加劑以入,勿爲入診。
○藥房口傳啓曰,茶飮旣有加劑以入之敎,當依聖敎劑入,而氣候連以一樣爲敎,入診一時爲急。臣等雖未敢更請入診,使醫官入侍診察,何如?惶恐敢啓。傳曰,醫官入診,姑置之。
○李命坤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靈城君朴文秀,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敢啓。傳曰,有下敎事,而似有眩氣,氣且憊,其止之。
○李命坤啓曰,嘉禮都監堂上李秉常、趙尙絅、閔應洙,有時急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有眩氣,如有稟達事,以草記稟。
12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輔〈陳疏入啓〉。同副承旨金尙魯〈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仕直〉,具允明〈病〉。事變假注書任瑋〈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全義縣監洪重厚。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王良星,尾長一丈許,色淡赤,指艮方。夜五更,月犯木星。
○李命坤啓曰,小臣冊嬪醮戒親迎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今日冊嬪醮戒親迎三度習儀時,都提調金在魯,方待命城外,不得進參云。今亦依初二度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嘉禮都監言啓曰,世子嬪玉印篆文副本,更爲書入事,命下矣。依傳敎,改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以此用。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竹冊文草圖書,開城府留守曺命敎書寫以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納采後翌日,嬪本家進排禮物,別單書入,令都監郞廳領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抄啓,弘文提學吳光運,明日待開門,所當牌招,出韻課次,而吳光運陳疏入啓,尙未承批,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
○又啓曰,以春帖子出韻課次事,弘文提學吳光運牌招,何以爲之之意,再昨啓稟矣。今已日晩,而尙未批下,明日乃正書入啓之日,若過今日,則勢難及期書進。藝文提學元景夏,雖未承批,此與辭疏有異。藝文提學元景夏,卽爲牌招,以爲出韻課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京畿監司柳儼,以災邑賑事,有急時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此時眷眷軍民,俄已下敎,而卽今書下諭,心尤如何?畿伯笏記入之。
○李普昱啓曰,左承旨、左副承旨有稟達事,請對矣。傳曰,若見承旨,豈不見爲民之畿伯乎?今當下批答,其批答受之。
○傳于鄭俊一曰,此時眷眷,軍民放糧,今日內祿都目擧行。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之俱空,已至多日。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病,參判元景夏,以藝文提學,春帖字gg春帖子g進去,參議尹汲進,左副承旨鄭俊一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病不來,參判元景夏,以藝文提學,春帖字gg春帖子g課次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魚有龍入直進,參議權爀病,參知金相奭病,左副承旨鄭俊一進。
○吏批,以蔡膺福爲司諫,沈益聖爲掌令,李敏坤爲持平,兪彦好、任璞爲正言,李昌誼爲修撰,李天輔爲兼輔德,兪漢蕭爲說書,金尙魯爲同副承旨。
○兵批啓曰,卽接宣傳官廳牒報,則宣傳官河應聖,本廳許參時,可否不順云。依例汰去,薦主都摠府經歷尹勉亨,亦依例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慶尙右兵使趙國彬呈狀內,前任長湍府使時解由,始爲成出於得除是職之後,揆以法例,有難冒赴,特爲遞改云。解由未及成出,而不能覺察,擬差外任,不勝惶恐。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柳漵呈狀內,以篤老之人,病在鄕廬,末由上來肅謝,斯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壯衛將金尙泰呈狀內,身係軍門,兩處供仕,多有拘礙之端,斯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分五衛將李命稷呈狀內,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方在危頓中,以此病狀,實無供職之勢,期速啓遞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以李日躋爲副摠管,李彦臣爲五衛將,金翰國爲城津僉使,吳道貞爲武兼,曺命采爲副司果。僉知三單,金碩弼、金兌興、洪如漢。
○假注書朴混源有頉代,以具允明爲假注書。
○鄭俊一,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王世子納采權停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臣等來詣試所,而日勢已暮,未及畢射,明日仍爲繼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以戶曹言啓曰,因內贍寺所報,嬪宮供上眞油十一石七斗五升七合五夕,依前例加定,而參酌分道磨鍊,別單書入。今癸亥十一月十三日三揀擇日爲始,依此給價之意,分付宣惠廳,何如?傳曰,允。
12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師訥〈奉命偕來〉,具允明〈仕直〉。事變假注書任瑋〈奉命偕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璧gg內壁g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南河大星,尾長一丈二三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往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納采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納采後,外宣醞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尙魯,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六禮習儀,都提調雖未進參,旣有擧行之例,而至於正日,則元無都提調不參之例,故都監堂上,昨以此意陳疏,疏批未下,時刻漸迫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雖無都提調,時內卽爲行禮。
○又啓曰,今日納采時,兩司無進參之員,新除授臺諫,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命坤曰,時刻內,使之卽時行禮。
○政院啓曰,臣等之昨日求對,寔出遑遑汲汲,不能須臾忍住,欲一登筵席,竭盡所懷,及承聖批,愕然失圖,焦遑震迫,實欲頃刻滅死,而不可得也。臣等旣忝近密,朝夕左右,乃其職耳,何聖明之邁邁,一至此哉?雖被誅譴,不得命則不已。乞卽賜對,俾達下懷,惶恐敢啓。
○李命坤啓曰,修撰李昌誼,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鄭俊一啓曰,正言兪彦好、任璞,掌令沈益聖,來詣請對矣。
○傳于金尙魯曰,欲傳大諭,求對諸臣皆詣閤。
○備忘記,傳于金尙魯曰,將恒日之懷,洞諭大小臣僚,越我軍民,咸聽此諭。自古帝王,有創業之君,有中興之君,有藩邸承統之君,而其承統之君,不過繼體,奚比於創業中興之君?而噫,予亦承統者也,不過踐位行禮者。而噫,予之所經艱辛,豈漢高睢水,光武麥飯之比哉?噫,戊戌、庚子之後,氷心已久,而又經甲、庚之年,世念已浮雲。噫,惟此方寸已潰。噫,彼辛、壬、戊申,考諸往牒,有乎否乎?辛酉帳殿,往牒所無,觀厚之章,尙今心酸,若此而卽予本心,豈樂南面?而顧付托之所重,惟元良之尙幼,抑于心矣。噫,夏雨冬雪,豈擇地而下乎?王者奉三無私,體乾而行,用人當惟才,世臣豈彼此?而我國規模,挾有門地有黨目,而門地之中,有上中物望,黨目之中,有緩緊名目,其條百岐。此猶世弊,奚足道哉?而噫,彼黨弊,辛、壬、戊申,已爲殷鑑。噫,一用一斥,亦一君手,何苟苟於閉閤?何自苦於却膳?此由於何?幾年勉飭,諸臣不遵,顧今朝臣,共是昔臣,自恧涼德慨然。臣僚自省自勉,而勸開勸膳,又復前日。噫,排闥其幾次,免冠其幾次,予知深矣,予知深矣。雖然猶眷眷于臣,大訓一頒,黑白皎然,親授訓諭,可質彼蒼。而噫,今諸臣,有何心腸,而視若尋常,闖生一義,欲沮苦心,此豈都憲之意?甘心舊習,欲勝其君者,彼此同然。飭此之後,其計莫售,得一重晦而來,其計巧矣,以黨外之事,欲逐股肱,而心則黨也,先令其君,莫能其非。其上款所陳,可謂駭也。此非先脅其君而何?噫,予常體昔日之小心,無一毫過自尊奉,一拜伸情,卽人子之道也。酌獻二字,人孰不知?道經歷拜,興懷欲謁,有何過重,抑何越禮?而此非特重晦之心也。其學乃當今名輩,其下款,亦非特重晦,其甘心黨習者之所嗾。噫,予有德而能感化,有孝而能感人,豈敢欲售黨,而豈敢引其不敢引?噫,萬念已氷,惟此一心,上追慕乎先,下眷眷乎民,若此不已,其此等之章,不知何限。因予不肖,雖不孝先,以予之故,每聞此等駭。噫,雖無重晦,予意幾諭筵中,亦諭相批,況有此乎?酸于心,欲自靖,而已憊之心,又益薾,亦欲調將,却其眼繁者,而二十九日入侍時,旣諭其意,而欲烹重晦,非爲上款,欲烹黨人,予其無挾上款之心,可質蒼蒼之意下敎。凡事有後先,三章之法雖嚴,有國然後有法,有君然後有國。不知先後,君心漠然,而强請行之,而旣行之後,幸其行此,猶恐及於重晦,恬然而去。噫,三愼而或依律或傅生,王政之大者,每於此,其先詳審文書而後殿坐。今則因重晦之章,方寸尤氷,無一審也,而强請行之,故雖勉强行之,其從僉議之敎,已示不預之意,而伊後思之,大覺非矣。噫,其傅生者,猶有可及,於其依律者何?近卄載臨御,于今初也。越其今載,可也,不可以憑下。依律者,頒示中外,從僉議三字,雖請祛之,其實則從僉議也。此裏外誠實乎?故命其中寢,蓋此也。今番之擧,非比于昔,酸于心慨于世,而氣果憊,却繁調理,則群下雖悶鬱,事有次序,古今不同。漢之樊噲,創業勳臣,其猶此也。我朝有一勳臣是事,而無他聞矣。己酉閉閤,已無是事,庚申却膳,亦無此事。旣侍而有下敎,則下庭免冠,其猶可也。熙政殿庭,熙仁門外,上下相阻一也,何作此無前之擧,以遺其弊?作法於先,雖善,其流猶弊。今則雖爲君,此後强臣小人效此,可勝道哉?非不知金尙迪爲君之心,此亦非抑下而任志者也。中夜興思,蹶然而坐,欲杜後弊者也。吁,排闥免冠,入侍爲何?勸君蔘茶乎?請討重晦乎?視君果無恙而悠悠,此予之欺臣也。曰重晦無辜,其相悠悠,此視君太輕也。噫,自古藩邸承統之君,因此而起鬧上下者,此臣雖過矣,其時帝王,過隆而致此。噫,予則若右下敎,其過在上乎,在下乎?名者何來,其本學問,學問之本,孝悌而已。噫,雖於敵以下,待其人則尊其先。私之一字,非公私之私,卽尊其正統之義也。此理皎然,雖名輩處之,其將奚爲?其君不顧正統,過爲尊隆,爲其臣者,以禮執爭,此非慢君也,乃愛君也。其君或不肖,不禮於先,則爲其臣者,情禮勸之,非諂君也,乃導君孝也。其君不爲過隆,而其臣曰私,而其慢侮。噫,慢悔gg侮g其先,禮敬其君,寧有是理?見無禮於君,鷹鸇之逐鳥雀,古人已諭,而今之名輩,所爲何?其君之先,相曰可諱,雖不伸禮,自曰此君之私也,爲名輩何可勸也?其若伸禮曰,此君私,其宜抑也。不顧其君之心,洋洋沽名,此等名輩,此等學問,予雖涼學,心常陋之鄙之,此豈抑諭?頃者入侍,已知其心,何則,爲其黨則索其字句,請流請放,唯意所欲,而雖諱君之先,排闥免冠之擧,由於何?雖諱上款,請烹黨人,理固當也,而大官雖勸君寬典,耳目之官峻法體例,而互相依違,請君任處。噫,法者,非予私也,亦無二也。若此,有爲國而處之之法,有爲先而處之之法乎?惜乎,當今名輩,此等義理,學於何乎?一相臣范、呂之事,何襯著於今日?趙台祥,其擧措雖駭也,猶恐譏嘲之或後,何也?爲名領袖之道,可也,於其日則漫說也。一院臣遊說遮顔,默默就坐,抑何意也?許采之泛以釋然二字,彌縫而去者,亦何心乎哉?噫,欲烹重晦,初豈私也?然伸禮伸情,解其心寬其意,已有傅生之志,其後停其機務,將欲一諭,心果憊而猶默。其日侍殿,聽一傅生之敎,惟幸此而去,此正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者也,而其心可知,何則,金濰輩倡之於先,而趙重晦學之於後,濰等特放時,下敎若何?而銓曹之臣,放墨猶濕,唯恐華職尊官,奬用之或後。謂其重晦曰,此其學名,自下若請,恐或欠名,一任其上,默默而去。此正諺所謂鳶黨,子思子所謂誰知烏之雌雄者也。噫,其無識之輩若此,不足道也。自謂讀書,而名輩爲此,其流之弊,可勝道哉?此義理晦者也。庸庸碌碌之世,爲君臨御,可謂恧矣。零零瑣瑣之態,不欲覩也。此由涼德。此由涼德,兼有眩作,昨日呼書而氣益憊,今乃下敎,此亦可見予之心氣也。不諭此之前,若尋常漫應,此臣之免冠,君之停務,亦一文具。其大諭而欲處機務,則勳臣、承宣、耳目之官,其何不諒,而互相求對?今已諭,歲將新矣,留中機務,一皆下之。昔年李宗城批,豈不諭乎?此亦心憊中一高翔也。其他處分,從此諭矣。今日之禮,因此而命權,朝顧法殿,眷眷此心,欲一靜攝,躬臨後禮,而元良執摯之禮,其亦近矣。其須止鬧,寬我此心,曉義理、精白心,輔我元良於將來。
○備忘記,噫,孟子曰人非堯、舜,每事焉得盡善?今卿等,又亦過矣,而將欲一諭,若無聞矣。今已諭卿等,顧我此心。予雖涼德,非其臣而蘊畜,非予恒心也。噫,此諭二日呼書,悉諭于心,旣諭之後,更非芥滯,卽亦予心。然顧今世道,此亦投石于水矣。卽示憊心,其何益哉?噫,予鬚已白矣,卿等亦鬚白矣,有何私愛憎於卿等,而勉之飭之乎?飭乃爲世道,勉亦爲量卿等矣,予已洞諭,卿等何芥滯?昔之漢高,豈不謂乎蕭何乎?今者下敎,卿等是也,則不過爲予之過,予諭是也,則爲卿玉成。若此而逡巡城外,不顧元良之大禮,此上非阻也,下自阻也,而冀輔導元良他日之意焉哉,旣大諭,無介滯,應機務,又無阻也。二十九下敎,初九賜對,初九許對,昨自乃諭。前後十日,體乾十年之義,予自從容,群下悤鬧,此亦觀世道處也。玆令史官,諭予此意,仍命偕來。卿等體此意,卽日入城之意,傳諭于三相,仍爲偕來。
○傳于鄭俊一曰,命召同爲傳授。
○金尙魯啓曰,承旨、玉堂、兩司及靈城君朴文秀請對矣。傳曰,大諭盡諭矣,雖見之,無加諭者,而爲此之故,氣憊。退去。
○傳于鄭俊一曰,此笏記,給于畿伯,後日大臣登對時,持而同入。
○備忘記,今者重晦,其先金濰輩也。旣諭大諭,何可無飭?最初檢擬銓官,竝削職。
○鄭俊一、金尙魯啓曰,以大諭末端字句,有稟達事,請對矣。傳曰,大諭入之。
○傳于鄭俊一曰,如此文字,豈可諱乎?雖抹下,心則豈忘之乎?以此相持,則屢日經營之大諭,必未卽頒布,故抹下,卽爲頒布。
○金尙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尹光毅,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十一日,良女順每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得麗,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二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別宮直宿部將洪旰,守門將皮光麟,在其直所,招入過去醫女,使之唱歌而聽之。別宮直所,雖是閭家,而事體至嚴,與禁中無異,則部將輩之如是縱恣,極爲駭然。部將洪旰,守門將皮光麟汰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祿試射時沒技人,熟馬賜給,已有定奪矣。今番祿試射沒技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魯,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任璞呈狀內,親病危重,勢難離違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本曹正郞尹得載,以測候官,除本仕,佐郞金善行,受由下鄕,只有佐郞任璞,而親病萬分危重,實無離捨供職之路,事勢極爲苟艱。正郞有闕之代,不得已口傳擬入,而待下批,使之卽令出肅,以爲修納省記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世子侍講院兼弼善李台重,禁推傳旨啓下矣。李台重,時在公洪道結城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富寧前府使張德紹,以法外濫杖事,今方照律入啓矣。前任豐川府使時,歲抄軍代點闕點事,則旣有徐幹世等分揀之例,今無可論,置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臺疏,南陽府使鄭來周拿問傳旨啓下,故以兼營將守令交代後,拿來事草記蒙允矣。鄭來周旣已上來,今方待命於本府,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正月朔頒祿次,倉官進去于西門外,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請受祿牌,則俱以爲方在出城待命之中,祿牌不爲出給云。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竝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河東府壬戌條田稅未收,至於四百餘石之多,該邑守令,依事目拿處之意,草記蒙允矣。更加詳考,則夏間本府稅穀,已爲準納,而當該算員,誤錄於未收中,臣亦矇然不察,遽爾請拿,極涉惶恐。算員則自本曹重治,而元稅旣已準納,則今無可罪之端,河東府使元重采拿處之命,還寢,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啓覆文書,雖已頒布諸道,卽爲還收事,命下矣。京畿文書則十二日還收之意,曾已稟達,而卽接黃海監司移文,黃州、信川兩罪人勘合公事,未及頒布之前,因還收之關,監封上送矣。前文書則今姑爻周,更待下敎,發關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十二月初九日,大臣、藥房提調、諸承旨、玉堂、憲府入侍時,傳曰,啓覆文書,明日則雖攝行,乃是大祭正日,再明日擧行事,命下矣。京囚啓覆罪人金鳳臣,所當依判付,今日擧行,而今日乃嘉禮都監習儀日,待無故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來甲子式年奴婢推刷事目,依例磨鍊以入,而京外公賤,例自各其所居官,趁當年親審推刷,成正案定色吏頭目,上送本曹,依事目磨准後,分送各司,意蓋有在,而近年以來,法綱解弛,外邑色吏頭目,嫌其考准,不有事目本意,專事遷就,或有踰年不送者。雖或上送,夤緣請囑,而至於嶺南,則都封上送,考准無路,莫重公賤,只存鬼錄,無所加括,漸至減縮,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若以事目,歸諸文具則已,如其不然,釐正革弊,斷不容已。自今以後,過期限因便上送,不爲考准,色吏與頭目,依事目科罪,斷不饒貸,該邑守令,從輕重草記論罪之意,另飭諸道,使各該邑,俾無如前緩忽之弊事,知委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勘合公事,雖已爲之,畿營近分付,勿頒布還入事,命下矣。卽爲發關於京畿監營,使之星火推來矣,卽接回關,則元公事已卽推來,還爲上送矣。前公事則姑爲爻周,更待下敎,發關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北岳及典牲署近處,有虎患,故定送砲手,使之捕捉矣。連接將校所報,則外南山林壑間,有一虎跳出遠走之後,追縱搜覓,終不知去處,北城內外山麓,遍踏窮搜,已至數旬,終無虎迹云。當此日寒,許多軍兵之一向露處,亦甚可慮,今姑撤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北岳山下,有虎患,故發送砲手,使之跟捕矣。連接將校手本,則山麓諸處,累日窮搜,終無虎迹云。城內旣無虎迹,則城外附近山谷,亦當搜覓,今日爲始,出送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備局草記,外南山典牲署近處,有虎患,卽令三軍門捕捉事,命下矣。草記入啓之日,已自臣營,嚴飭前定送將校,領率善放砲手,多般搜捕於外南山近處,則有一虎跳出之迹,故林木之間,遍踏窮搜者,已至一旬,終無去處。今日爲始,更爲移送于彰義門外,各別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北岳山、外南山及彰義門外等處捉虎事,本廳將校,率領砲手出往,與訓局、禁營軍兵,諸處山谷,遍踏窮搜者,今至二旬,竟無形跡可尋云。軍兵之累日露處,亦甚可慮,今姑撤還,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北岳山下捉虎事,定送砲手,使之搜捕矣。連接將校手本,則城內山壑,遍踏窮搜,而終無虎迹云。似是城內外往來之虎,城外亦當搜覓,今日爲始,各別嚴飭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備局草記,外南山典牲署近處,有虎患,卽令三軍門捕捉事,命下矣。草記入啓之日,前日北城外定送將校砲手等,移送於外南山近處,多般搜覓,則有一虎隱伏於林壑間云,故十日窮搜,終無去處。今日爲始,還爲移送于北城外,各別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備局草記,北岳山下捉虎事,定送砲手六十名,將校領率,使之搜捕矣。連接將校手本,則城內林壑間,遍踏窮搜,而終無蹤迹云。似是城內外往來之虎,今日爲始,出送於城外,各別跟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兵之居在三江者,其數最多,而勿侵氷役,乃是不易之前例。今因京兆之變通,一從家座出役,禁軍及禁衛軍兵,猝當無前之役,擧皆呼訴,而以新定節目之不可寢格,使之應役矣。今聞訓鍊都監、御營廳軍兵,則前已草記之故,京兆姑爲分揀,而禁軍、禁衛軍兵,則偏受其役,不無向隅稱冤之歎,揆以役民之政,亦甚斑駁。禁軍及禁衛軍兵,與訓鍊兩營,一體勿侵氷役事,分付漢城府,何如?事雖煩猥,而係關軍情,不得已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備局草記,外南山典牲署近處,有虎患,卽令三軍門捕捉事,命下矣。草記入啓之日,已自臣營,嚴飭前定送將校,領率善放砲手,多般跟捕於外南山近處,則果有一虎跳出,隱走林壑間,遍踏窮搜者,已至十日,而終無去處。昨日爲始,又爲移送于彰義門外,各別跟捕之意,敢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頃因備局草記,彰義門內外及外南山典牲署近處,捉虎次本營牙兵六十名,將校領率,使之出送,連日跟尋,將至二旬,而終未得捕捉云。當此深冬,許多軍兵之經旬露處,亦甚可慮,今姑撤還,更待其現形,而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臺疏聲罪方張,而一邊呼唱入闕,苟非放肆無忌憚者,孰敢爲此?抑臣不敢知聖明,所欲下敎者爲何事,而要非時急警報,則深夜之中,督召大臣,恐有駭於聽聞,區區迷執,不但以本事撕捱而已也。屢召之下,終不敢爲趨承之計,惶恐萬死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尹光理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臣忽被臺臣無端醜辱,慙愧無所容措,方在泯伏待勘之中,卽者史官,臨宣聖敎,使之入來,所當竭蹶趨承,而本事未經辨暴之前,廉義決難冒出。且大臣昏夜被召,必須合符,所以備非常,臣之佩命召,以此故也。今殿下深夜召臣,而無符驗,雖非所遭,有不敢遽然趨赴者,嚴命之下,未免違傲,不勝惶恐之地gg至g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卽刻史官,三宣召命,而情勢萬無承膺之望,走伏金吾門外,以爲待命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臺疏論罪,極其嚴重,見方縮伏俟譴,不意史官,深夜辱臨,諭以有下敎,命臣入來,驚感悚蹙,不知置身之所。臣之所遭,比兩僚忒重,其不可抗顔冒進,國人皆知之。況今感疾非細,去夜又全然失睡,昏瞀澌惙,殆不省人事,末由承命,尤不勝惶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尹光理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荐違恩召,方竢嚴誅,千萬意外,史官踵臨,傳宣聖諭,必欲臣入來。到此地頭,豈敢不掃萬祗承?而第臺疏一邊論罪甚重,而大臣一邊揚揚冒出,則其爲無廉恥無忌憚,關係何如哉?左揆猶爲差輕,故昨有所往復,勸其勉參啓覆,而臣則斷無進身之路矣。雖然,此亦有不暇論者,卽今病形,十分添㞃,雖欲拚死自力,實不可得,伏枕戰恐,罔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則以爲臣深夜倉卒,草草回達,未赴召旨,悚懍反側,只竢嚴誅。不意夜未曙,而史官狎臨,傳宣聖諭,更命臣入來,以臣之故,上勞聖念至此,臣誠悶迫,死罪死罪。如有一分可出之勢,固當竭蹶趨詣,而罪名甚重,廉隅亦大,未蒙勘未陳暴之前,徒藉寵靈,揚揚進身,萬無此理。加以病勢陡劇,達宵叫苦,頭疼喘滿,澌綴若盡,此實史官之所目覩。雖欲忘廉冒出,有不可得,虛辱再命,益不勝惶隕戰慄之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朴混源書啓。臣敬奉聖旨,命召傳授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待命處,則以爲臣罪負層疊,王法難赦,只自泥首,以待鈇鉞之誅。不意史官辱臨,諭以勿待命,還授命召,實荷天地之大度,驚惶感泣,不省所措,而罪名未勘之前,何敢晏然退歸,自同平人?命召亦非俟譴之所,所可奉留,而深夜更瀆,有所不敢,從當冒死還納,不勝悚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命召傳授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待命處,則以爲臣罪戾層積,席藁待勘,意外史官,來傳勿待命之敎,命召亦復傳授,惶感之極,伏地悲泣。命召體重,非可暫留於負罪泥首之地,而深夜煩瀆是懼,謹當待明朝還納,悚懍益復死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命召傳授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待命處。則以爲臣罪犯,宜伏嚴誅,情地轉益危迫,幸蒙寬貸,雖承勿待命之敎,而惶懼之極,不敢便歸私次。命召體重,非可以屑越於泥首之地,而夜深煩瀆,亦甚惶恐,從當待明,冒死齎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待命處,仍授命召,則以爲臣負罪至重,只竢顯誅,終不敢以恩命之荐下,而晏然退還私次。命召雖不得不姑爲奉留,而亦當追後冒死更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待命處,仍授命召,則以爲昨今,雖承勿待命之敎,命召亦連爲傳授,而積罪待勘之蹤,何敢退處?命召亦何敢領留?謹當更爲還納,惶懍益復死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待命處,仍授命召,則以爲罪戾冞積,恩顧愈隆,惶恐感激,血泣無窮,罪名未勘之前,無非泥首之日,瀆留命召,分所不敢,更當冒死還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待命處,仍授命召,則皆以爲深夜惶恐,不敢費辭更瀆,姑爲奉留,明將還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於頃者,猥隨諸大臣之後,妄犯死罪,而幸蒙聖度寬恕,不加之誅,仍許賜對,獲近耿光,備忘辭旨,亦令刪下。臣始也悚懍,終焉頌祝,旋因嚴敎,胥命金吾,而伏承勿待命之敎。且當都監習儀之日,臣以正使之任,不得不冒昧進參,而餘惶在心,歷累日而未定矣。近伏聞藥院,連請入診,而聖明終不肯許,伏惟靜攝之中,縱或有妨於引接,診筵體貌,固自簡便,召見臥內,恐無不可,而一向牢拒,使保護之臣,未詳聖候之如何,群下之焦迫,已不容極。且喉院文書之入啓者,時或有流下,而緊重擧行之事,亦多未下,庶務委棄,百度頹弛。《書》曰,一日二日萬幾。雖一二日之間,幾且萬焉,則殿下之不聽政,今幾日矣,天工之久曠,豈非萬萬可憂者乎?我殿下上承宗社付托之重,下係億兆臣庶之望,而稍有不豫於荃心,則爲此過中之擧。上下否隔,情志莫通,中外驚遑,景色愁沮,廟堂、三司,竝皆空虛,大小猷爲,一切擔閣,今日國事,可謂茫無畔矣。以殿下之明聖,何不念及於此,而直爲此泄泄耶?三大臣一時出城,竝納命召,而今至半旬,尙無下敎,是亦近古所未有之事也。如臣無似,曾忝三事之末,以此煩浼,極知惶悚,而敬大臣三字,卽殿下之素所自勉,此臣所以敢陳者也。伏乞聖明,亟許藥院之入診,俾察聖候,仍命公事之入啓者,次第判下,勿復有壅隔之患,以幸國事,以答臣民,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大諭,卿其量焉。仍傳于李命坤曰,遣史官傳諭。
○奉朝賀李宜顯箚曰,伏以殿下今日之事,實是千古之所未有,臣不勝痛哭。《易》曰,天地交泰,其辭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又曰,天地不交否,其辭曰,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夫無邦者,亡國之謂也,上下不交,則雖朝廷君臣,而亡國之形已具矣,可不畏哉?臣竊未知聖上此擧,可謂上下交乎,不交乎?大臣命召,啓稟累日,而無發落,陳戒章疏,日積公車,而亦無批諭,以至大小公事,一倂閣之不下。上下否隔,群情鬱抑,滿朝臣僚,遑遑震迫,涕泣相對,生意索然,亡國之形,迫在目前。曾謂陽和將動,慶禮方行,一國含生,歡欣抃祝之會,而其氣象擧措,乃如是耶?且今雷震星孛,戒告丁寧,正當君臣上下,交相警勉,如古太戊消災迓祥之可爲也。今乃以乖常之擧應之,有若益其災,而助其危者,臣誠愚惑,不識其何爲也。顧臣以尸居餘氣,殆無省覺,而中夜悲號,撫枕展轉,寧欲速死而無知,尙何言哉?尙何言哉?仍竊自念,三朝舊物,受恩罔極,老而不死,乃見聖上過擧之至此,而終無一言,以效匡救之忱,則不但辜負聖恩,死不瞑目,他日歸陪先王,實無可顯之面,輒敢瀝盡肝血,流涕而陳之。切乞聖明,克遵古聖不遠復之訓,召見諸臣,諮諏國事,使上下情志,流通交孚,如天開日明,萬象畢照,則日月之更,人孰不仰之哉?臣不勝瞻天仰聖懇祈切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大諭,卿須量焉。仍傳于李命坤曰,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於十二日,敢陳引罪之章,尙未承賜批,臣方縮伏罔措,便同已遞之官,而目見喉院事,誠有萬萬憂遑悶急者。古人有臺職榻罷後,以前銜仍爲陳戒者,敢效古人已行之例,不拘常格,冒萬死敢附執藝之義,痛哭流涕而陳之,惟我聖明垂察焉。向者臣等,隨大臣之後,敢請十二字反汗,伊時天顔溫粹,酬答如響,日月之更,退以相賀,自此以後,竊謂無頻復之慮矣。其日罷出之後,雖有一二公事之下院,而其中關係至重而緊急者,一切不下,無異於引接之前,臣不敢毛擧細事,而撮其大者而言之。大臣,卽殿下股肱,而蒼黃出城,命召之來納,今至累日,而尙無一言下批,諫官,是殿下耳目之任,而開政差出,待命下之敎,亦過累日,而尙無下敎。大小封章,盡皆留滯不下,而其中判金吾李箕鎭之疏,言甚鯁切,眞得事體,左尹吳光運之疏,滿腔忠悃,溢於章奏,入啓多日,俱未蒙賜批。歲抄單子,朔朝應下,而尙爾留中,貶目狀啓,當日拆下,而尙不啓下。秋曹公事之已頒,而還收者有之,口傳政筒,或下而不下者有之,此誠前所未有之事也。以殿下之明聖,憂勤國事,八域臣民,擧皆欽仰,而何爲而有此過擧也?殿下試看今日之爻象,作何如光景耶?上無三公,下無臺閣、玉堂,而殿下不爲國事,諸臣惴惴恐慄,茫無頭緖,上下否隔,一向如前,如是而國不亡者,未之有也。臣於此,誠欲痛哭無吪也。臣猥以庸品,被殿下罔極之恩遇,待罪喉院之長,而縮伏待勘,未敢仕進,目擊國家將亡之兆,忠憤抑塞,肝膽欲裂。敢此冒死流涕而陳之,伏惟聖明,少垂省察焉。臣無任涕泣顒祝之至,謹昧死以聞。
○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日者,連伏闕下,憂遑罔措之餘,情有難安,而所不敢言,病有難强,而亦不暇恤,召牌之下,冒赴政席,及姑停有命,退至私次。自其夕,臣舊患風痰之疾,挾感越㞃,危症惡兆,層生疊見,方在人鬼未分中。顧今大禮臨近,百僚駿奔,而趨班無路,生不如死,臣所帶本兼重務,尤不容一任瘝曠,伏乞亟賜褫罷,仍治臣罪,以警具僚焉。且臣伏見備忘,辭旨極嚴,以諸臣排闥,爲無嚴,儒臣金尙迪,特令該府勘律,竝與伊日守門中官而下獄。臣待罪獄官,固當依例奏讞,而旣有區區所懷,安敢徒畏雷霆之威,不效執藝之一言乎?臣聞古人,有伏靑蒲而諫其君者。夫靑蒲之內,非皇后,不得至,其嚴豈啻寢殿之門,而方急於匡救,則尋常體貌,有不可顧,此固臣子職分然耳。今我殿下來諫之德,容直之量,可期以三代以上,苟有諍臣,牽裾折檻,何憚不爲?而彼數臣者,職在近密,路絶瞻天,則其進伏殿門,冀或賜對,只出於焦遑悶鬱,靡不用極之意,此胡大罪也?至以中官之不能拒門,爲失其職,則臣恐聖明,或思之不深爾。假使他日,事有危疑,近臣求對,而爲閹豎所阻搪,則其爲後弊,將何如哉?從古以來,明君哲辟,立法垂後,惟朝臣之見制於內侍是憂,而未聞以內侍之風靡於朝臣爲患者也。臣方昏仆床簀,喘喘垂絶,而愚忠所激,忍默不得,倘蒙天日回照,威怒少霽,亟收儒臣、中官勘處之命,以光轉圜之聖德,則臣雖卽日溘盡,與有榮矣。噫,以臣無似,受恩罔極,向日前席,所被寵諭,實古今人臣所未得於君父者。臣於其日,初承聖敎,有不敢聞,不勝驚惑,略陳衷悃,仰認聖旨,若將勉做國事,臣退而感祝,銘諸心肝,曾未幾何,遽致此非常之過擧,何莫非臣等事君無狀之罪也?臣誠迫隘焦灼,惟遄死是求,妄言之誅,非所敢避,惟聖明財幸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副司直趙觀彬疏曰,伏以臣自向日伏閤,終夜觸寒之後,感傷忒甚,痰火猝肆,轉成關格之症,于今七八日,尙在死生未分之中,當此擧朝焦遑之日,亦未得詣闕求對,以效格回之忱,病裏悶鬱,寧欲溘然而無知也。臣亦世受國恩,義同休戚之臣,而見今上下隔塞,中外憂迫,噫,此豈所嘗冀望於我聖明之下者哉?好學之工,燭理甚明,勤政之念,垂衰彌篤,而忽爲此深閉簾閤,久閡引接之擧,至於大小機務,一切阻滯,一日二日,群情轉益靡定。若緣聖候欠安,眩憊有加,見妨於酬應之節,則許令藥院,隨時診察,議進當劑,亦不可暫緩,而鎭日啓請,亦靳允從。嗚呼,高穹玄遠,雖非螻螘如臣所敢妄測,而其於念宗社之托,慰神人之望,終不宜有此擧矣。矧今災異沓臻,饑荒孔棘,雖使君臣,一體交勉,孜孜汲汲於消弭賙賑之策,猶懼其難濟,而目前國事,又如是罔涯,臣誠早夜憂念,不覺病淚之濺席也。玆敢强策殘喘,冒陳血忱,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省察,翻然回悟,使天工無曠,聖治有勵焉。神昏氣短,語失倫脊,臣無任瞻望雲天涕泣祈懇之至。
○知中樞府事申思喆,副司直尹陽來,副司直金始炯,左參贊鄭錫五,咸寧君朴纘新,副司直金聖應,兵曹判書徐宗玉,刑曹判書李宗城,刑曹參判徐命彬,禮曹參判李周鎭,吏曹參判元景夏等疏曰,伏以嗚呼,今日國事,可謂痛哭流涕者也,我殿下非常之擧,何爲而至於此極也?向日之晉接大臣諸臣,出於排閤焦遑之餘,天顔溫粹,酬酢如響,前後非常之敎,一倂反汗。臣等雖未能隨登文陛,而擧皆欣聳攢抃,竊庶幾聖心底豫,亨泰可卜,而曾未幾何,上下之否隔依舊,機務之壅閼猶前,一日二日,輾轉罔涯,茫然無稅駕之所。嗚呼,此何事也?恭惟我殿下,聖學高明,過擧之頻復,非不念也,聖慮周該,國勢之危臲,非不量矣,而抛置萬事,有若相忘,擧朝憂遑,而若無攸聞,下民驚惑,而亦莫之省。君門之隔遠於弱水,下情之鬱邈焉高穹,泮渙之形已成,棋卵之危可待,此或時運攸關,而莫之爲而然耶?顧今天災孔酷,妖彗益熾,而賓筵久曠,未聞消弭之策,饑荒荐臻,民命近止,而鼎席一空,亦無講賑之道。藥院,卽保護之地,而診候之啓,屢請而靳允,輔相,卽倚毗之重,而出城之稟,五宿而不下。雖以蔘橘茶劑入之敎觀之,聖體之欠和可知,診筵許接,不容少緩,而一向牢拒,察候無望,此不幾於有疾而諱醫耶?相臣命召,事體甚重,而捧留喉院,尙無一字之批,至使平日禮貌之大臣,逬出都門,若無所歸,何殿下厭薄之至此也?啓覆文案,旣下而還入,貶狀開拆,過期而末頒,三司虛無人矣,喉院不成樣矣。章奏溢於公車,而一不賜批,開政旣命旋停,而汔無下敎,凡百之泄泄,景象之遑遑,殆無異於向來閉閤之時。殿下歷溯往牒,其有國事如此,而可能安保者乎?此其大略,餘外可虞而切悶者,不一其端,以殿下之至神至明,亦可推類而默察之矣。且伏況東宮嘉禮期日漸迫,以臣等慶忭之忱,有以仰揣聖上嘉悅之情矣。凡係大小儀節之間,必使無少欠闕,然後情文可得兩備,此聖上所以頻接禮官,商定節目者,而到今習儀等節,因都監、春坊之不備,未免草率,過行納采吉日,只隔一宵,而親臨之禮,至命權停。此雖由於玉候靜攝,不得不然,而中外之焦迫觖望,則有不可勝言者。殿下若於燕閒之中,少或念及於此,則亦必不待臣等之言,而有所處之矣。目今庶務之委癈如此,國勢之岌嶪如此,而殿下方且深閉高拱,若不以萬機爲心,日甚一日,歇泊無所,臣等死罪,誠不敢知聖意之何在也。今若循此塗而無變,則其將國爲國乎?臣等世受國恩,圖報無地,而目見危亡之機,迫在呼吸,若不一言而仰陳,則是負殿下也。玆敢相率進詣,聯章冒瀆,而疾痛之呼,未暇緩聲。伏乞聖明,上惟祖宗付托之重,下軫臣民憂迫之情,惕然開悟,劃然改圖,許接臣僚,洞開否塞之路,酬應機務,俾無壅滯之患,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等無任焦迫懇禱之至。
○工曹判書李秉常,戶曹判書趙尙絅,禮曹判書閔應洙疏曰,伏以臣等,待罪都監,納采正日,只隔一日,而都提調將不得進參,此已不可不急速稟達,而亦有他數件可稟者,玆敢相率求對,而此亦入於一例拒絶之中,不賜引接,至以草記擧行爲敎,臣等切不勝抑鬱之至。玉印篆文,竹冊文草圖書,尙未啓下,實有窘急之慮,而此則依下敎,當以草記取稟,至於都提調,事體自別,不可以循例草記,有所擧行,不得不復此疏陳焉。都提調,今方待命城外,入來無期,前此習儀時,無都提調擧行,雖涉苟簡,而此猶有他都監可據之前例,若六禮正日考之流來謄錄,元無都提調不參之時,宜有以速賜指揮也。仍竊伏念殿下向日之擧,已極非常,而反汗未及移晷,爻象又何如是?目今上下相阻,廊廟一空,朝廷不成貌樣,國事殆至泮渙,此所以擧朝遑遑,罔知攸措,而如臣等之方叨嘉禮董事之任者,其所憂嘅悶迫,別有甚焉。臣等於頃日三揀時,豈有今日之下敎?竊有所感泣者。惟天惟祖宗,眷佑我東,誕育聖嗣,睿質夙成,令聞日彰,旣齒于學,又冠于阼,此實國家無疆之福。況今大婚已迫,縟禮將擧,八域含生之類,莫不延頸跂望,拭目爭覩,其所以托宗祧之重,係億兆之望,以爲億萬年祈永之本者,實肇於是。其在飾喜重事之道,雖微文末節,尙且靡不畢擧,無或少殺。使上下悅豫,嘉美之心,欣欣融融,灌注於事爲之間,洋溢於瞻聆之際,以導和平之福,可也,而夫何聖心失豫,景色倏異?以都監事言之,循例應行之事,反多廢闕。親臨權停,雖緣聖候之靜攝,而此已大段欠缺,都提調之不參,春坊官之未備,未免草率,朝見儀注之尙未講定,亦甚悶慮。朝紳百執事,擧皆憂嘆不已,降至輿儓下賤,亦莫不相告訝惑,至使歡忻鼓舞之氣象,頓然消沮於十餘日之間,何殿下不思之至此也?未知聖心之至今未釋然者,果何所在?而怒甲移乙,本非當理之擧,乃於莫大吉慶之事,而反以不平乖和之氣,錯行於其間,其可乎?伏願殿下,穆然深思,廓然改圖,遄應庶務,快解群惑,仍使都監重事,無一毫未盡之歎,千萬幸甚。
○靈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於廢處之中,伏覩聖上無前非常之擧,而自大臣至卿宰,尙無陳章或請對之事,若此不已,則國事將至於罔涯之境,言念及此,臣心痛迫。臣欲一仰覲耿光,痛陳所懷,雖死無恨,故臣敢瀆冒天聽,仰請召見,而今我聖上,以有下敎事,而似有眩氣,氣且憊爲敎,臣奉此敎,其瀆擾之罪,誠萬死矣。今又更祈引接於靜攝之中,尤極惶恐,而伏惟我殿下氣憊之症,似由於激惱而然也。然旣有下敎之事,則卽召臣而下敎,安知氣憊之症,不有少減之幸乎?伏乞聖上,暫借方寸之地,一陳臣所懷,若有槪於聖心,則臣之幸矣,其不槪於聖心,則臣雖被誅戮,實所甘心,乞卽快下召命,千萬幸甚。臣無任伏地流涕祈懇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今日求對而不得,陳疏而又不得,臣則實無狀,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矣。臣聞仁廟朝,聖候不豫,其時不許藥房入診,又不許大臣請對,亦不應萬機,國事誠罔措矣。故延平府院君臣李貴,不勝憂迫,入闕請對,未承召見之命,則又入而請之,如是者三日,而始許便殿引接。臣之赤忠,雖不及於李貴,臣之所以仰恃殿下之恩顧,殿下之優容,卽李貴之於仁廟也。李貴之所以得之於仁廟者,臣獨不得於殿下,臣固死罪,獨殿下何不仰體聖祖之盛德也?冒萬死更此疾號,伏乞卽賜召見,千萬泣禱。臣無任焦迫祈祝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昨日求對而不得,陳疏而又未蒙批敎,天意愈邈邈,此何故也?臣趁門限,退伏闕外,永夜自頌于心。臣非妄疏之趙重晦也,排闥之大臣也,伏閤之諸宰也,直欲盡誠竭忠於殿下者,則殿下於臣,似無激惱之端,而尙不召見。此於理當耶?不當耶?臣竊爲殿下不取也。嗚呼,殿下深處九重矣,朝廷無大臣矣,亦無臺閣矣。本朝三百年,寧有如此之時乎?伏況大禮當前,神人同慶,而亦因殿下之激惱,儀節之間,草率未備,臣民之缺然,又復如何?殿下倘能靜念于此,則亦豈不惕然耶?直欲痛哭而不可得也。臣亦廢累之蹤,放倒廉恥,敢請前對者,實不欲負殿下二十年知遇畜幸之盛意,而滿腔血忱,欲進身文陛,而一痛陳也,而一請再請,終未奉引接之命,臣旣自廢,又將爲負國之罪人。今我聖上,終不許臣請,則自今以後,臣將爲天地間無告之窮人,唯當走死窮山,以謝天下而已,豈不悲哉?豈不悲哉?伏乞聖上,俯諒臣血懇,亟賜召見,千萬幸甚。臣無任涕泣顒祝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兩日求對,未奉進接之命,臣實悶迫,寧欲無生。今又早詣請對,而日已中矣,終無下敎,何也?嗚呼,古之人有至誠,則能一念而感天地,一言而動鬼神。今臣不然,事殿下卄有餘年,若有一分誠意,可以仰孚,則殿下豈若是落落耶?此臣罪也,更何言哉?然伏念今日殿下之擧措,日甚一日,殆無異於閉閤之日,未知聖心之激惱,起於趙重晦耶?抑或由於諸臣耶?若在重晦,則罪重晦,若在諸臣,則罪諸臣,罪其當罪者,則事當已矣,何殿下因此一事,展轉激惱,乃至於此耶?不遷怒三字符,殿下講之熟矣。今乃怒一臣子,而罔念宗社之托,萬機之重,二紀典學之工,終不得力,此臣之所痛心也。臣自春坊侍講之日,被聖上特達之遇,目見殿下非常之過擧,不勝憂迫之忱,欲以滿腔忠血,一吐於前席。鎭日叫閤,尙不許召見,臣冤懣之極,殆發狂疾。非不知連日瀆擾,爲臣死罪,而臣心焦迫,不能自已,復此疾聲哀籲於明主之前。乞降召命,俾臣得以痛陳所懷,則臣卽日滅死,實無毫分餘恨矣。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
○左尹吳光運疏曰,伏以臣前後所被恩造,天高地厚,殿下每以古聖王所以待忠亮鯁直之臣者,施之於魯莽之一賤品,臣居常感激,圖報無階。今臣明知目下有危亡之徵,而震懼天威,終不能爲殿下一言,則狗彘不食其餘,而將不免生爲不忠之臣,死爲不義之鬼矣。臣不忍負殿下,安得不冒萬死流涕而陳之乎?嗚呼,殿下何爲而作近日之擧耶?昔皇明神宗皇帝,春秋晼晩,萬機倦勤,謂天下已措磐石,謂聰明可以獨御,閉塞轉深,務與群下隔絶。閣臣冢卿,視若無有,請對而不接,有疏而無答,如怒如疑,居泰成否,大小憂鬱,百隷解體,不知不覺之中,潛成四海土崩之勢,有若鬼神交鬪於其間,而時運使之然者。以神宗之英明,而終莫之悟也,長使志士,呑聲於千載。嗚呼,殿下何爲而作近日之擧耶?前轍之明驗如此,而何殿下不爲之鑑耶?王錫爵之疏曰,雷霆之威,常則玩,玩則輕犯,犯者多,則朝廷不勝其煩,而臣下不勝其爭,因一人而累衆人,此如止火而益薪也。葉向高之疏曰,言一事,則必決一事之從違,毋因一事而滋盈庭之疏,言一人,則必斷一人之是非,毋因一人而開衆罪之門。兩人之告神宗者,有若畫出今日爻象,而危亡之徵,令人心骨俱寒。臣於此,不勝三復而嗚咽也。噫,人之所見,如面不同,雖一聖一賢,而未必事事符合。天下之至親,無過於父子之間,而發言處事,不相謀則或不同。今有人家父兄,不肯明言其意之所在,而臨事逆料曰,某子當如是處置,某子當如是論說,不如是,則是大咈吾意也。如是企待之際,心火已熾,及夫諸子,處置而不如本意,論說而不中所料,則其父兄,又不肯明言其所以然,而只加以威怒,驅諸子於罪戾。爲諸子者,茫然怳然罔知所爲,而父兄之怒轉深,其家本來無事,而因此變作亂門矣。若父兄招其諸子,使各陳所見,裁其長短而用之,又自言其志意之所向,而使諸子,各得以覆難,不失和氣,務歸至當,則夫豈有難平之事耶?今日朝象,亦何以異此?嗚呼,殿下何苦而爲此耶?善哉,賈誼之言曰,陛九級上簾遠地,則堂高,陛無級簾近地,則堂卑。大臣者,與人主,共天位治天職者也,敬大臣者,所以尊君也。今殿下之待大臣者,一以菲薄爲務,殊不知主威之陵夷,國體之日卑,無復餘地,則殿下之不思,吁亦甚矣。三百年世祿之裔,遭逢不世之聖主,義則君臣,恩猶父子,徘徊眷繫,未忍便訣,則豈殿下反恃爵祿之權,謂可以犬馬畜之耶?觀今日之景色者,不待錢若水之志操,而無不灰心榮途,求爲韋布而不得,況山林高尙之士,其能于于動心,願立殿下之廷耶?於是乎不得不只取其易於驅使者而任之,則投間抵隙,患得患失之徒,攘臂奔趨,而殿下之國事,日以益非矣。嗚呼,天變不足畏五字,汴宋之所以亡也。天變之荐疊,未有甚於今年,而以殿下之應天者,書之於史,則其可謂畏耶?不畏耶?古人曰,惟天不容僞。又曰,應天以實不以文。熒惑之守宋也,司星所謂移相移民移歲之說,欲試景公之誠心,而仁言一出,妖星卽徙,臣聞消災以兢畏,而未聞應天以威怒也。我殿下聰明稽古,精義入神,何不默念於天人之際耶?伏願殿下,穆然深思,翻然覺悟,反求一念之差,深察受病之源,渙發絲綸,快示開悔之意,晉接群臣,洞闢否塞之門,上弭癉怒之天變,下鎭惶惑之民情,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重得寒感,人鬼不分之中,漆憂耿耿夜,不能交睫,秉燭治疏,症情越添,頃刻欲絶,詞訟劇地,不可久曠。伏乞亟褫臣本兼諸任,俾得安意調理,以尋生路,仍治臣妄言之罪,以肅朝綱,公私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戶曹參判權𥛚疏曰,伏以臣歷事三朝,受恩罔極,犬馬之齒,又迫七旬,一死報國之誠,耿耿有滿腔丹血。乃於今日,伏覩聖上非常之過擧,臣誠晝夜焦迫,心肝沸熱,何敢獨畏鈇鉞之誅,不陳一言,永作天地間辜恩負義之臣哉?嗚呼,惟天惟祖宗,所以付畀我聖明者,何許重且大,而殿下所以體天心繩祖烈,爲日用節度者,誠不容頃刻放忽,一任曠廢也審矣。今殿下何爲,而偶因一事之觸惱,作此十九史所無之過擧也?嗚呼,我殿下英明冠古,仁孝出天,其所以講孔、朱之道,勉姚、姒之德者,何嘗自居於殷高、周宣之下?而其遇大難而不動一毫,立皇極而不改初心,其宏謨苦誠,有可以建天地質鬼神,而垂萬世者,蓋亦盛且美矣,而奈之何?當此災異荐酷,國勢岌嶪之日,不思恐懼修省之道,乃反輾轉磯激,至於此極也?嗚呼,昔者皐陶,告于帝舜之言曰,一日二日,萬幾無曠庶官。此言人君代天理物,兢兢業業,不敢暫癈天工也。一日二日,尙不可癈,今殿下之抛機務曠庶官,至於幾許日也?君門九重,堂陛萬里,天地否塞,君臣乖阻。今日可虞可愕之事,誠不可一二悉陳,臣請撮其大者重者而略言之。聖候違和,茶飮方進,而藥院請診,一向固拒,症候緊歇,不使審察,一可憂也。三公,卽殿下股肱,而一時逬出,徊徨城外,命召還納,已至半旬,而了無一言之敎,全沒禮遇之道,二可憂也。啓覆,刑獄之大政,而旣頒還收,使不得擧行,此則前古所未聞者,三可憂也。殿最,黜陟之重典,而曠日留中,使不得宣示,此亦今日所創有者,四可憂也。廷臣求對,籲呼方急,而固靳延接,章牘沓至,殆盈公車,而事關匡救,則輒復訑訑,終不下一字例批,五可憂也。三司,所以糾繩君違,啓沃聖心者,而或闕員而不得差,或非辜而滯其囚,臺省空虛,言路杜絶,六可憂也。飢荒孔慘,賙賑方急,而率置相忘之域,了無拯救之期,七可憂也。其餘銓席政注之久癈,喉院文簿之積滯,何莫非可憂之大者,而殿下牢拒固塞,邈然闃然,全不照檢,若無相關者然,乃使百隷解體,萬姓疚心,八方生靈,將不免土崩瓦解於不知不覺之中,此何爲哉?此何爲哉?且殿下,上奉東朝,下有元良,宗社之托,不可負也,神人之望,不可孤也,縱欲自輕,其可得乎?嗚呼,人於七情,最難制者,惟怒爲甚,而聖人之心,湛一虛明,物來順應,可怒在彼,已則不與。大舜之四罪,文王之一怒,顔淵之不遷怒,皆如此也。今殿下則不然,惡一人,而竝與諸臣而阻絶之,怒一事,而竝與庶務而癈抛之,轉益膠固,侵尋蔽痼,結而不解,積而不散。其爲聖德之害,政化之累,誠萬萬切迫,而以聖上聰明睿智之性,涵養克治之工,何不穆然深思,渙然快悟,釋其疑怒,祛其礙滯,以副群下之至望,而直爲此泄泄沓沓也?嗚呼,天災時變,何代無之,而未有若近歲之甚,至於今日妖彗之變而極矣。光芒燭地,氣勢亘天,騰騰有殺伐之象,臣誠仰觀俯惕,心膽爲掉。夫小心祗畏,應天以實者,卽帝王之盛節,修省之大要也。臣未知殿下所以應之者,果能以畏以實否耶?夫人君之事天,若人子之事父,父若有怒,示以不豫之色,則爲其子者,當夔夔齊慄,平心和氣,恭俟底豫之不暇,有不當叱咤家衆,鞭撻隷屬,以益其怒。今日事天之道,亦何以異此?誠願聖明,小霽威怒,益篤對越之誠,卽召諸臣,俯詢消弭之策,以爲回天怒新邦命之圖焉。仍伏念春宮邸下,睿質天成,令聞日彰,問學方勤,德器已就,此實殿下如天之洪福。其所以導迪提撕之者,亶在於聖明之躬行身敎,正當以敬大臣體群臣,畏天災勤天工,宵錦旰玉,凜乎若涉春氷之意導之,決不當以亢滿自居,凌薄群工,廢天職忘國事者示之。殿下何不反省一念之差,以盡身敎之方耶?矧今大婚迫近,擧國歡抃,以殿下止慈之心,其所嘉悅欣滿,當如何?而乃於此時,聖情煩惱,百僚憂遑,儀文禮節,率多草率不備者,此豈導和氣延萬福之意哉?更願聖明,念哉念哉。垂死老臣,忝在卿班,遭此聖朝無前之擧,永念國事,憂心如焚,敢將肝膈之懇,流涕而陳之。倘蒙聖明,少垂察納,則臣雖今日進言,明日就死,萬萬無所恨矣。臣無任隕越懇祝之至。
○左尹吳光運疏曰,伏以君臣猶父子也,子陳所懷於父母,未及承其可否,而又有弸心轖胸不得已之辭,則又安可諉以前請之未承答,而不爲披瀝也哉?臣於向日,猥陳憂愛之忱,而未蒙批旨,在臣之分,固當縮伏恭竢,而又犯煩瀆之罪者,蓋以蹉過明日,則危亡之機,迫在呼吸,雖有智者,不可復爲之謀也。玆冒萬死,更申籲呼,譬如鹿死不擇音,臣將死矣,音可擇乎?惟聖明哀憐而垂察焉。嗚呼,天地之間,陰與陽而已,陰陽之分,開與閉而已,閉則爲陰,開則爲陽。陽者於德爲善,於世道爲治安,於氣候爲吉祥。陰者於德爲闕,於世道爲危亂,於氣候爲災殃。君人者,居九五之陽位,面正南之陽方,以陽道爲治者也。裁成輔相,天人一機,故城門之開閉,亦與運氣相關,況君心之開閉乎?君心開則天地亦開,君心閉則天地亦閉。開則陽泰,而和風慶雲出焉,閉則陰否,而彗孛熒惑生焉。此理昭昭,焉可誣也?自夫頃年閉閤之規一出,而雖或閉或開,大抵一閉字,常在殿下心上,以至於今日,天地之閉塞,災異之疊生,是乃理之必然者也。夜觀乾象,彗尾日長,而有亘天之勢矣,晝察人事,上下日閉,而有土崩之象矣。殿下若以群臣,皆有負國之罪,則陳鈇鉞,盡誅臣等,以謝八方,改用不負國之臣,共圖國事,可也。群臣之罪,元非閉塞之可治也,如或無罪,則殿下之閉塞,有何意義?殿下歷觀十九史,君人之過擧非一,而有或近於今日之事者乎?嗚呼,神器者,列聖之所創守也,三宗之所付托也。殿下奈何以神器爲戲乎?天時人事,茫無畔涯,而萬民波蕩,籲哀路絶,則三宗陟降之靈,當作何懷?噫,猛虎當處深山者,而今處於都市,大臣當處廊廟者,而今處於荒郊,儒臣當處玉署者,而今處於幽圄,赤子當處衽席者,而今處於溝壑。人物大小,無不失所,此皆今日災異之大者,而視之爲常,而不以爲異也。噫,太戊、武丁,遇災中興,則非災之爲災,而不畏災者,眞爲災也。宋景仁言,而熒惑卽徙,殿下閉塞,而妖彗益熾,天人之應,影響不差,有如是者。昨伏聞殿下於萬機閉塞之中,命入畿伯笏記,則殿下愛民之誠,亦足以感通神明矣。殿下今日之擧,不過一時之火升,是豈睿聖之本心哉?京外機務之有關民命,爭其時刻者,不可毛擧,而皆不免廢閣,則其時急可擧行者,不但畿伯之笏記而已。若殿下因此心而推廣之,則雖欲閉塞而深居,其可得乎?噫,明日,乃建寅之日也。三陽交泰,萬品昭蘇,此正我殿下體天對時,悔悟轉移之大機也。今日億兆之命,不生不死,宗社之勢,不存不亡,生亦明日,死亦明日,存亦明日,亡亦明日。若失明日,則臣民惟有溘死無知而已,更何言哉?臣不忍明君爲亡國之君,臣等不忍爲亡國之大夫,擔舁危疾,冒進禁門,刳肝瀝血,冒死而陳之。伏願殿下,不遠而復,痛自刻責,對越兢畏之外,添不得一念,則前日之膠固吝滯者,雲消霧倦gg霧捲g,閉塞者開泰,陰霏者陽和,失所者得所,災轉而爲祥,危轉而爲安。八域生靈,其將欣欣相賀,皆謂無家而有家,無身而有身矣,惟殿下猛省焉。若以臣爲妄言驚動,則請先誅臣以禳天災焉。臣於疾勢沈篤之中,言不裁擇,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輔德金相紳,弼善李光運等疏曰,伏以臣等,當此聖候靜攝,百僚焦迫之日,宜不敢有所煩瀆,而職忝宮官,事關大體,不得不冒昧仰陳焉。今我春宮邸下文定之禮,期日迫頭,聖心之嘉悅,群情之欣抃,當復如何?凡係大小儀文,固當一一備禮,無或欠缺,而伏覩殿下,近於凡百措置之間,不復加意,一例任他,如納采親行之節,亦使權停。此或由於玉候欠和,不得不然,則群下之憂悶缺歎,固不可言,而至於習儀等節,不過自下擧行而已。昨日醮戒親迎習儀時,宮僚之備員進參,不但前例則然,固是事體之所不可已者,而草記稟請,終靳允許,只使入直二人,草率過行,儀章不備,苟簡莫甚。臣等仰惟殿下,當大婚初定之時,頻接禮官,商講節目,彌文細儀,尙求中度,而今乃反忽莫重之禮,至廢應行之規。臣等於此,竊不勝憂嘆,而三度習儀,在於再明,其所重大,不下正日,草草了當,若又如此,則其在備文準禮之道,豈不爲大段未安之甚乎?臣等終宵耿耿,懷不自已,敢依執藝之例,冒陳聯章之言。伏願聖明,亟賜指揮,毋使盛儀,有一毫未盡之歎,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吏曹參判元景夏疏曰,伏以國家之治亂,各有其形,其所謂治者,非豐亨豫大,而朝廷和協,綱記整肅,卽謂之治。其所謂亂者,非禍變擾攘,而政令閼滯,中外惶惑,卽謂之亂。殿下視目下景象,治耶亂耶?惟幸其無疆埸寇賊之虞,而天災荐疊,以爲不足畏,國勢岌嶪,以爲不足慮,無皇皇汲汲之心,而土崩瓦解之形,潛滋暗長於不知不覺之中。殿下穆然深處,九閽隔如弱水,三公去矣,三司空矣,六部疏啓,停留而不下,君臣隔絶,籲呼無路。一日二日,人心日益波蕩,諸臣寥寥,無一人爲殿下流涕洞陳,獨有左尹吳光運之疏,滿腔苦血,眞不負殿下,而批旨邈然,今且三日矣。嗚呼,殿下嘗閉閤矣,却膳矣。庚申五月之事,臣哽塞而不敢言矣。聖明臨御,而非常過擧,殆無歲無之。天下後世,觀今日擧措,其將謂何如耶?伏惟殿下,聰明睿智,比侔堯、舜,今若平心易氣於衆火交熾之際,惕然反顧,則固不待臣言,必有風雷感發之機矣。昔皇明閣臣葉向高,告于神宗曰,民窮財盡如此,朝著空虛如此,百務癈弛壅塞如此,而欲僥倖無事,苟延歲月之安,萬無是理。顧今國事,茫無涯津,殆甚神宗之時,而殿下曾不回思,因一時激惱,轉輾否隔,一節加於一節,至使架補世界,風掀雨漂,雷霆又從而震撼,傾圮之憂,非朝伊夕,臣興言及此,寧欲尙寐無吪也。伏願殿下,深念宗社付托之重,亟霽威怒,渙降綸音,快示悔悟之意,而雲開霧消,俾擧國臣民,咸仰日月之更,千萬顒祝。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
○大司諫趙迪命疏曰,伏以臣苫塊殘喘,頑不自滅,喪制奄畢,縷命僅存,卽今病情,實有朝夕就盡之形,更無復起爲人之望,而諫省除命,適在於朝家有事,百僚憂遑之日,賤臣死生,有不暇顧,强起就途者,前後數次,而風痰之症,猝然昏窒,連未免中輟。向伏聞諸臣,旣蒙賜對,嚴敎亦許還收,病裏欣祝,殆不自勝,仍伏旅次,姑俟病狀之少間,徐爲進身之計矣。此際又接邸報,擧朝之焦迫,上下之洶沸,猶夫前日,驚憂之極,曳病前進,歷屢日而始達京邸。身上猶帶諫職,卽宜入肅恩命,詣閤求對,冀寢聖朝無前之過擧,少伸臣子迫切之至情,而跬步之地,旣不能運動,頃刻之間,難保其生死。咫尺天門,致身無路,耿耿愚忱,字字呼寫,流涕投進於玉候靜攝之中,惟聖明少垂察焉。噫,殿下今日之擧,何爲而至於此也?聖候違和,而藥院之臣,不得診察,大禮當前,而應行之事,亦多廢闕,三公逬出,一稟而無答,諸臣連章,浹月而靳批,擧朝遑遑,萬民驚惑。今日如昨日,明日如今日,日復一日,而朝政之壞墮,國事之泮渙,漸無餘地。噫,漢臣所謂陛下雖自輕,如高廟、太后何者,臣亦爲殿下誦之。噫,殿下若不以國事爲念,則其如宗廟付畀之重何?殿下若不以一身爲重,則其如東朝惟疾之憂何?況我春宮邸下,睿質夙成,學問日將,凡所以一動一靜,無不在殿下之身敎,則何殿下每以過中之擧措,失平之辭氣,示我邸下,而不思日後貽謨垂裕之道也?噫,排闥求對,出於群下焦迫之誠也。許對屢日之後,又命勘罪。啓覆文案,乃是國家刑政之大者,而頒布各道之餘,猝命收還,此在今日,無非可言之事,而猶是歇後事耳。噫,天地壅隔,而萬物無遂成之望,君臣阻絶,而百度有廢弛之嘆,如是而國不亡者,未之有也。噫,殿下卄載典學,造詣已深,臣亦經幄舊物,仰知殿下所以自期者,不欲自居於古聖王之下,而今於不遷怒不貳過之學,尙有歉焉,臣竊惜之。今殿下因一時激惱,而欲竝與國事而謝絶之,大小臣僚,茫不知聖意之所在,而焦迫奔走,景色愁沮。假使今日,天時和泰,民國奠安,固不可使國事一日抛棄,而人主喜怒,亦不宜毫分過節。矧今冬雷地震,妖星彗孛,無非國家危亡之兆,而今日國事,又從以有朝夕將亡之形,殿下何不惕然警動,而直爲此泄泄也?顧今應天弭災之道,惟在於上下協心,恐懼修省,而不惟不協心而修省之,其所以應之者,怠慢若此。今日國家,誠不知稅駕於何地,安有一日以朝廷爲名,而君上不見臣僚,上無大臣,下無三司,銓曹不得開政,殿最不得頒示者乎?殿下何不念及於此,而一日二日,不思變動,使國事至於是乎?臣竊痛心。伏願殿下,仰念宗社付托之重,俯諒臣民焦迫之情,亟回聖心,許接臣僚,酬酢萬機,以幸國事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掌令許采疏曰,伏以臣出入臺閣,非止一再,而未能開一喙論一事,只自沁沁默默,飢烏之噤,今已十餘年所矣,內省自愧,人謂斯何?臣誠暮氣衰落,世味闌珊。臺端一步,實爲永謝之地,而日前慮囚之席,不敢言私,冒沒入肅,而獲近耿光於六載之後,私心榮感,不容名喩。三覆之坐,今又隔宵,固當竭蹶趨承,而臣有數十年痞癖之症,每遇寒節,則易致觸傷。日前登對退出之後,舊症添寒,痛勢陡劇,胸膈悶塞,勺水不通,昏昏欲絶,作一僵屍,卽今症情,萬無蠢動之望,病裏抑塞,惶隕冞極。玆陳疾痛之號,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明,察臣情病之難强,亟許鐫免,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於引疾之章,宜不敢有所贅陳,而略有一二瞽說,欲陳於入侍之日矣,病情猝劇,無望登筵,玆敢附陳於辭疏之末,惟聖明澄省焉。噫,殿下以今日,爲何樣時也?天心仁愛,警告不息,可驚可愕之變,無月無之,加之以水旱,穡事連歉,仍之以癘疫,戶口大縮,而朝廷之和協無期,外官之貪虐不戢,民憂國計,無一可恃,而聖上獨勞於上,二十年望治之心,今已付之於無可奈何之境矣。聖上每以精力之不逮爲敎,而臣獲覩天顔於積年違離之餘,親聆玉音,則殿下之酬酢云爲,無減於昔日矣,臣於是,有以見大聖人之志氣,不隨血氣而衰也。伏願殿下,勿以聖算之漸高,而益軫圖理之念,勿謂時象之難醫,而益勉公平之化,由是以仰答天心,俯惠窮民,以爲億萬年貽燕之謨,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噫,八路生靈,卽殿下三百年赤子,而困於貪虐之手,倒懸之急,無時可解,其所以上干天和,致此災沴,無足怪也。第臣聾瞽病蟄,未有聞見,而只就其衆所共知者而言之。渭原郡守朴宗誠,專事貪黷,訾謗狼藉,動作無節,民不堪命。龜城府使崔晟,人旣庸騃,性又貪暴,吏緣爲奸,民受其害,西來之人,莫不傳說。如此之類,不可畀之以緣江重地,臣謂宜罷其職也。高敞縣監兪應基,稟性昏憒,全無省覺,凡於治民束吏之政,漫不知何事,雖是斗小之邑,而其流害則大矣,臣謂不可不改遞也。橫城縣監安允福,其居官行事,姑捨勿論,在邑犯屠之肉,載饋京中,見捉於禁吏,其不法之罪,在所難免,罷職之罰,斷不可已也。臣病未供職,言又無奇,畢竟所論列,不過寂寥數語而已,巽軟之罪,宜無所逃。伏願聖明,亟賜鐫遞,俾得及時調治,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諭大諭矣。
○文學南有容疏曰,伏以臣本以庸愚,猥列諫職,一言妄發,自速罪戾,而幸賴聖明,仁覆如旻天,誨責如慈父,謂臣言雖可罪,心實無他,特屈刑章,薄竄海隅,旋蒙恩宥,歸見老父,悲喜相續,如夢如窹。夫陽和之布,本自大公,而蠢動之屬,如被私燾,昔聞其語,今乃信然,碎首刳肝,豈足爲謝?臣伏蒙洪造,得逭明時之罪籍,而過福招災,遂罹經年之沈痾,寄生床笫,萬緣俱息,而竊獨惟念大恩未報,疾疢遽深,區區犬馬之誠,終恐無以自效,私心兢惕,耿然如結,豈謂聖度廣蕩,不忍一物之終棄?如臣釁累之餘,尙齒甄錄之中,乃以臣爲世子侍講院文學,臣聞命若驚,感淚如瀉,誠不知孤恩負德之臣,何以得此於吾君也。在臣微分,固當竭蹶以趨,祗承德意,伏況一侍胄筵,獲瞻溫文之容,是臣延頸之宿願,而顧臣情地之危蹙,殆甚於疾痛,寵靈所及,惶隕冞深。非不知趨命之爲恭,顧何敢恃恩而冒榮乎?伏惟聖慈,至仁體下,凡在下情,無微不照,若臣危悃,宜蒙憐悶。且臣於頃年,嘗論一二人,而被論之人,亦各有反詈之說,臣固不與之辨,而抑有不敢自安者矣。夫指黑子爲瘢,尙因其微似,而獨怪夫醜詆之目,與臣樣子,太不相着,此不過急於自解,未免誣臣,急於誣臣,不恤其言之謊悖耳。使臣見於事萌於意者,果有毫髮近似於其言,則臣雖費辭强辨,得伸於一時,獨不愧於此心乎?使臣考諸行而無是,反諸己而無是,則俯仰自不愧怍,臣雖無辨,顧何累於此心乎?此臣所以不與之辨者也。雖然,臣之立朝,若干年耳,尙未一登筵席,其孤立不倚,齟齬樸訥之狀,雖以四聰之明,猶或未盡俯悉,則人言之至,何敢望洞察其情狀也?此臣所以不敢自安者也。臣之除拜是職,今已多日,而適値擧朝憂遑之時,不敢以祈免文字,上瀆淵覽,今始陳暴衷懇,仰控難冒之情勢,臣罪至此,尤增悚蹙。伏乞聖慈,俯賜鑑憐,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免,俾安螻螘之分,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近日小大群情之焦遑憂迫,尙復何言?何幸聖心感回,特許賜對於積日壅隔之餘,非常之敎,悉蒙收還,眞所謂日月之更,人皆仰之者也。堯天舜日,煥然光明,驚懼化而安泰,焦憂變爲和豫,矧臣職忝經幄,區區歡喜,尤不自勝。第伏念殿下前後之過擧,今幾遭矣,始緣一二臣獲戾,輾轉磯激,終至於萬萬非常之擧,此莫非群下之罪也。所幸聖學高明,其終也必知其爲過,未嘗不示悔悟之意,大易不遠復之義,殿下實有之,凡在群下,孰不欽歎?第念復善之道,貴在安固,與其事過而悔,曷若初無所失?伏願殿下,深念頻復有厲之戒,凡有不平,必揆諸理,一念之作,深察其得失之幾,克謹於其始,無悔於其終焉。臣於昨日退出後,愚忠耿耿,欲以此筵席未盡之懷,封箚仰勉,卽者諸承宣,緣臣日前一語之規,紛然徑出,致使出納之地,虛無人焉。此已臣大段難安之端,而更念臣向以母病,陳情請急,未及承批,適當事會之非常,擺脫常格,冒沒入來。臣則自謂輕重先後之序,煞有商量,而三百年所無之事,臣實創之,因仍蹲冒,尤無是理。玆敢據實自劾,徑出禁門,臣尤死罪,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勢,鐫削臣職名,仍命所司,重勘擅離禁直之罪,以安賤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慶尙監司金尙星疏曰,伏以疾痛則呼父,窮迫則號天者,大抵人情然耳。雖未曲荷於覆燾之仁,不宜自阻於顧復之慈,則臣之一籲再籲,猶不知止者,殆甚於赤子之疾痛,寠人之窮迫,而辭本還給之命,忽下於日夜顒俟之中。是則天地至仁,而無所控訴,父母至慈,而未蒙矜憐,臣之情誠慼,而臣之勢亦窮矣。噫,殿下不以臣無狀,而恩顧至渥,則臣獨何心,不思一分自效之圖?而況且憑恃寵靈,叨竊廩俸,翺翔於宣化之地,息偃乎觀風之任者,人皆爲羨,臣亦知榮,則假使要藩而有獨享之嫌,賢路而多久妨之愧,然此何至於疾聲祈籲,決意辭遞也哉?蓋臣膏肓之疾,專係水土餘祟,而始傷於湖南,中傷於嶺外,痞結伏積,病在骨髓,則臣於南土,便是傷弓之鳥耳。知臣之病者,愍臣神精之漸減,不知臣之病者,怪臣形色之頗悴,以臣則細自點檢,此猶餘事。蓋臣關格之症,實係危厲,平居凡百,無甚異於人者,而一或失攝,則發輒如期。雖以今番言之,巡路撼頓之餘,偶致觸感,首尾數朔,濱死者亦不知其幾矣,胸膈之間,有痰成窠,譬如水驅潮漲,汩漉有聲,而脹滿迷悶,自不覺其昏暈投地,則症涉奇怪,此正醫家所謂却走者耳。不氷而寒,不火而熱,食不能消胃,寢不能交睫,則諸般藥餌,百無一效,惟有亟就淸涼地,久服井泉,然後猶可以賴天之靈,復爲完人。然一自今月以後,氣不病敵,虛汗遍流,神息甚促,當其衝激之際,若將難保於頃刻,則以此病勢,非比一時疾恙,而酬應劇務之際,自不無曠時滯日之患,其有妨公私者,此豈細故也哉?特敎給疏之後,義不敢更有煩瀆,而百爾思之,惟有一遞乃已,泯伏囁嚅之餘,不得不仰首鳴呼。伏乞聖慈,曲賜矜察,亟許鐫遞臣職,以幸公私,不勝至祝。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行司直李德壽疏曰,伏以臣以竹冊文製進事,舁疾入城,已涉旬望矣。京邸疎冷,失於調將,舊恙新症,種種作苦,恐不免生行死歸之人,而適値聖心激惱,大小憂惕。臣亦徊徨闕下,寸心如搗,幸今聖德彌光,朝象妥帖,臣誠慶祝罔涯,始敢留章告歸,擔出郊外,回瞻城闕,足往心留,若其任情徑行之罪,萬殞奚貰?臣於在鄕時,讀《書》之說命,至中篇,得至訓八言曰,惟厥惟居,政事惟醇。夫心之爲物,易動而難安,外物乍觸,其發也暴,是故君子之養心,常使湛然凝定,如北辰之居其所而不動,則其發見於政事者,醇而無疵。蓋三聖相傳十六言之外,未有若此之精微要妙者,臣反覆玩味,思以進於冕旒之下,今因告歸之章,敢附陳之。臣竊見聖姿高明,輔以講學明理,凡所作爲,超越常情,而惟是當事應物,多爲血氣所使,往往有若全無本原工夫。臣每怪歎,莫知其故,意者克治之功未深,作輟無常故歟?傅說之所以告於高宗者,其意至眷眷。倘殿下有味其言,而揭以爲準的,則未必不爲對症之藥。臣於臨發之際,不勝區區顒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益宜勉焉。卿其勿辭,依前下敎,其卽上來焉。
○前司果尹鳳九疏曰,伏以臣罪重山積,恩侈天大,削黜不帀歲而旋收敍,前後除命,由該司而移柏府者再,而至有馹召之命,臣於縮伏省尤之中,其驚惶感惕,誠莫知所以爲喩也。臣從前違逋之實,不但屢陳之矣,今亦不暇言。臣之頃年得罪,實由於春秋祠移奉一節,其初委折,不能詳於査啓中,而臣於昨冬,叨是除也,承命旋遞,未及一疏仰悉之,今安得以事已,而不一陳於聖明之前,更請嚴誅也哉?報恩地,有春秋祠者,此孔夫子影堂也。以朱子配之,先正宋時烈從享焉。蓋孔子作《春秋》,尊周攘夷,以著大一統之義,後來雖群聖賢輩出,惟朱子與宋時烈,以所値之時不幸,故獨能述此意,而明此義。終使天之經地之義民之彝,撑拄於千百載之後者,莫非朱子之功,而其又使環東土數千里,不至爲夷狄禽獸之域者,亦非宋時烈之功乎?本邑儒生,因其地名之偶同,立祠奉影幀,榜曰,春秋其設,蓋亦有年矣。向在己酉春間,本祠儒生來見臣,以爲此祠,物力凋疲,規樣欠缺,距祠不遠地,又有尤菴先生影奉之所,是號山仰祠也。祠屋華鮮,規模備具,遠近齊議,欲移奉孔、朱兩夫子影於山仰祠,以尤菴先生降配,而其間或不無參差之議。有曰,孔聖祠享,事貌有別,士子之私奉籩豆者,旣未安,或曰,雖儒林大賢,朝家未及從享文廟,則儒生之先自配食,似未安。或又曰,移奉雖出於不得已,移先聖之影,就奉於後賢之祠,似未安。此等說果皆有見,而移奉之擧,終或不便否,臣答曰,玆事體重,豈敢以末學謏見,有所與議?第今旣立祠奉影,則圖所以備儀崇奉之而已,若不能然者,移奉義亦有據,顧此諸說,似皆未考乎先賢已行之例矣。昔朱子祀孔子於滄洲精舍,以顔、曾、思、孟配之,宋朝七賢從享之。我東江陵地,亦有孔子祠,而退溪先生,書額而題詩,引重之。其以儒士之私奉爲未安者,得此例,而已無可言矣。宋之七賢,朱子之時,俱未及從祀文廟,而朱子不以此拘,竝躋孔聖之祠,其曰文廟未從享云云者,又不須論也。至於先聖賢之移奉後賢祠,亦有古例。星州之川谷書院,始名迎鳳,卽寒暄先生主享之院也。退溪先生,以其院在雲谷,而川號伊川,改名川谷,主祠程、朱,以寒暄降配之。此可爲今事之證援矣。退溪之意,豈非以先賢,雖曰追享,旣享之後,便爲主祀,而前享之賢,自就配位,又從以改其號,則此卽主享之先賢祠也,祠屋新舊,本不足論也耶?然斯文重禮,不可苟完,宜更博詢而審處之云。尤菴,時烈之號,退溪,先正臣李滉之號也,寒暄,先正臣金宏弼之號也。其後數月,本祠儒生,與傍近邑諸儒齊會,而移奉孔、朱眞幀於山仰祠,以宋時烈,降以從享,因改榜春秋,此前後事實然也。及其査啓也,辭不別白,有若以宋時烈之影堂,本號春秋祠,而孔子、朱子,無端追享者然。其實春秋祠,本有別建者,而至是移奉之由,殿下亦何以俯燭之耶?然殿下於此祠,特下嚴敎,至罪微臣者,只以大聖之下奉於後賢祠也。顧其移安一節,歸宿於臣言,則論其罪,實在於臣,臣固不敢辭,而畢竟轉圜之德,俯採輿議,至收三聖祠毁撤之命,春秋祠,亦可以巋然特存,永示於千百代之後。只以移奉之故,孔、朱眞幀,不得仍奉舊所,至毁春秋之榜,使三聖賢尊周大義,不復揭見天地之間。此則臣不但得罪於殿下,其罪亦已上通於三聖賢矣,臣何顔面,更廁於儒冠之列哉?臣於引罪之中,亦有所悲慨者。嗚呼,握火抱氷,十年血誠者,孝廟《春秋》之義也,玉瓚皇壇,百世寓慕者,肅考《春秋》之義也。我殿下,亦何嘗不眷眷於斯耶?卽今珠玉皮幣之中,惟有辭於天下後世者,只此可以含冤忍痛,密傳心授也。彼儒生輩,妄附斯義,私自尊享者,其事或末盡當,而其意亦足可悲也。固當任之,而密扶植之,以存碩果之義矣,何可剗地埋沒,一切摧抑哉?前後聖敎,每以儒生之私奉孔聖,爲屑越,此不但有朱子之滄洲,我東之江陵古事,已可以爲據。宋儒張栻,在荊州,建虞舜廟,而朱子爲作迎享詩以侑之。虞舜旣貴爲天子,宗廟饗之,則後民立祠私享,尤豈不屑越乎?然朱、張兩賢,曾不以爲非禮,而有所拘焉。況我孔夫子,立聖經開群蒙,爲萬古聖師,而其尊奉之責,尤在士子,雖以古今祀典言之,釋奠將祀之列,章甫必與焉者,其義亦可見矣。以士子而祀孔聖,若農夫之祭田祖,豈可卑賤而屑越也?至於先儒之配食,尤所難愼,聖敎誠然矣,然若以宋時烈爲難愼也,則臣愚竊以爲過也。時烈之賢,殿下固已稔知,而臣雖不肖,亦嘗奉敎於君子,集群聖而大成者孔子也,集群賢而大成者朱子也。吾道旣東之後,朱子之嫡傳,卒亦歸於宋時烈,士林公誦,有不可誣矣。矧乎《春秋》之義,自孔子而朱子,自朱子而時烈,源派相承,實如臣上所陳者,則此豈臣阿好之言,眞可以百世以俟不惑也。今以時烈,從朱子之後,與享於孔子祠,有何可疑乎?殿下今若曰,予旣勿毁孔聖祠,則春秋祠,亦當不毁,而卒乃至此者,以惟臣鳳九,妄論於下奉賢祠之故也,其罪尤大。臣某亟施重譴,春秋祠更建,如前日之規,以全予不毁孔聖祠之意,在殿下崇儒重道繼志述事之義,豈不大有光焉?如臣猥誦斯義者,雖伏嚴誅,亦豈不與有榮哉?臣於請譴之章,引義敷陳,其說張皇,固知非時俗例格,又非殿下之所樂聞,而猶慇懃至此者,誠以此斯文之大義理,士林之眞公議也。臣嫌於一時匪怒之敎,以此引罪,而終不能一盡言之,則誠不免上而自疎於殿下禮遇之意,下而自負於平日素學之志矣。寧不辭鈇鉞之更加,不敢不攄盡胸中之蘊,惟聖明俯諒焉。臣治疏繕寫,將入縣道,忽又伏聞胄筵講官之命,臣益切驚懼,不覺惶汗被體也。臣卽衰疲倥倥,底一箇糞土之賤,何故荐誤寵簡,玷辱名器,至此之甚也?況今春宮邸下,睿質夙成,令聞日彰,正宜極選一時之俊髦,俾補就將之學,豈可以如臣無似,備數於進講之列,以妨旁招之路也哉?臣方請嚴譴,新舊除命,固無暇於丐免,而第所帶兩職,係甚緊重,伏乞亟命有司,竝先刊汰,仍治臣罪,一如臣原疏所陳,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恐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往事其何撕捱?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大司憲朴弼周疏曰,伏以臣,近爲調護病軀,借寓僧家,蟄藏如蟲,作一半死之物,不意伏奉除目,以臣爲司憲府大司憲,臣聞命驚惶,若無容措。臣竊惟秦、漢間御史大夫位置之隆,竝於丞相,以今言之,卽此憲長是已,雖隨世沿革,不一其稱,而要之綱紀一國,整率百僚,其職任之尊且重則一也。我朝右文崇儒,至肅廟尤盛,山林之賢,居是職者,固錯落相望,而然而以臣之所覩記,則自甲戌至于今,前後五十年中,亦不過爲若而人而止。其難愼稀闊,有如是者,而乃以臣至庸極陋,擧以充數,卒然授之,而不疑其人與職之不相稱,奚翅爲萬萬不近似已哉?惟臣平生,實無寸長,況頃入朝,畢露短拙,則哲之明,豈容更有遺照?而誤恩無替,寵命有申,新舊職名,萃玆一身,臣誠震慄,繼以訝惑,不識其何說也。今臣更不敢以已陳之說,費辭覼縷,而惟是衰老之境,疾病層加,精神日益茫昧,筋力日益摧殘,翳翳桑楡,餘景無幾,又因冒寒,動作多失,病人調度,危兆敗症,靡不畢現,所未絶者,特一縷危喘耳。萬念悠悠,都無所求,但欲從容安靜,待還造化,此際匪分之職,徒爲過福之災,縱微臣狼狽,有不足恤,而皇天之慈,詎忍使一物失所乎?惟聖明,矜臣垂死,察臣非才,實兼兩任,一倂許遞,以幸公私。抑臣以草野欺盜之蹤,濫荷聖知,恩數之盛,超絶今古,雖其不肖至甚,不能有一分報效,而區區憂愛之誠,則實無食息少間。矧今所叨,以言爲職,無論仕止,雖欲含默,有不可得,記臣於造朝時,三蒙賜對,備聽聖敎,凡所下問,皆係學問肯綮,有足以仰見文理密察,工力至到,出尋常萬萬。夫以聖學之高明如此也,見諸行事,宜乎無一過擧,而得諸流聞,殆若有不然者,是固群下之罪,而大聖人喜怒之節,亦不宜頻復頻失,至於乃爾也。昔者程子論濮王典禮,有曰,雖當專意大統,豈得盡絶私恩?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亦以弘文館之請止宣廟之親祀大院君廟爲非,其說具見於經筵日記。臣嘗以是,而有所酬酢於私室矣,乃者伏聞自上擧先正說,有所下敎可見聖心之本自如是,而惜乎,言者之不能知之也。雖然,當時宣廟所親行之祀,未知爲春秋正祭,抑或別有酌獻,以伸情理耶?苟爲正祭,則上奉宗廟,疑於比隆,請止之言,固自爲得,若但是酌獻別祭,則有何不可,而必止之耶?其爲無稽,信如先正所評,向來殿下所行得失,亦決於此而已矣。蓋歲一再瞻拜私廟,以展時思,實出於聖上五十之慕,不得止遏,只如是而已,則國人孰不曰當然哉?惟其至情所在,或不免於徑行,直致動駕無常,則恐亦未甚愜當,是固爲知仁之過,而實不如無過之爲愈也。夫禮爲天理之節文,孝是人倫之本源,二者本不相妨,故合於禮,而孝在其中,不然則原於孝,而反害其孝,伏惟聖見至明,於此等義理,必渙然不逆於心也。由是觀之,彼趙重晦之疏,旣欠委曲,且涉妄率,固不爲無罪,而其心則非有他心,只欲君父之盡善盡美,且恃聖主之容受,言不擇發,豈足深罪也哉?假曰可罪,亦當酌其情之輕重,而勘之以當律而已,豈至於死耶?以此而死,則其不死者有幾耶?聖敎所罪狀者,恐或爲不相當也。子路之問事君也,夫子答之以勿欺而犯之,在《記》則有曰,事君有犯而無隱。夫臣之事君,其道非一端,而聖賢所言,必以此犯之一字爲首者,豈不以君臣之合,惟義是主,其有失,則須正言之,不容有回護周旋故耶?是則彼言者之言,他則不知,亦可謂其不失乎犯之之義,若是而必罪之,豈不與聖訓有違乎?從來諫諍之士,其言本尋常,無甚驚人,而直緣時君之譴責太過,好好送與美名,實亦爲古今一弊。如重晦者,非曰無罪,但置之若不聞,則正可見天地之仁,河海之量,而必若加之以罪辟,則渠所妄言之罪,不甚彰露,而使殿下,遂得殺諫臣名矣。揆諸事理,不其然乎?《書》曰,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德乃大。殿下閱歷變故,忍得許多所難忍,今於年高德卲之後,反不能容一狂妄之小臣,未知爲如何也。矧惟好生之德,洽於民心,凡諸罪犯至重之類,率傅輕科,乃獨於此臣,重究之,亦豈不爲偏重之歸乎?伏願殿下,試廓大聖心而深思之,寧病於不能快志,切勿爲事過之悔,豈不幸甚?且臣於聖敎之下,尤有萬萬驚訝不敢聞者,夫重晦之有罪無罪,只可以重晦,處重晦而已矣,又何爲而遽有此非常之敎也?群下罔措,姑置不論,沖年儲君,易有震驚,殿下何不念及於此耶?且惟國之治亂,惟係於東宮之學與不學,如是之際,學問之道,其能專一乎?殿下徒知倦勤釋負,爲伸一己之志,而不思東宮失學之爲多少可悶,不待臣言之畢,而殿下固喩之矣。況今天災時變,可怕可愕,不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而殿下過擧,又從以如是,聖體之損傷,與朝象之泮渙,國事之敗壞,一層輒下一層,漸無餘地。惟殿下惻然深思,幡然快悟,痛加恐懼修省之工,勿復發如許等敎,俾東宮得於問寢視膳之外,惟日孜孜問學,至於緝熙成就之境,則其爲萬萬慶幸,孰有大於此者耶?山齋吟病,夜長難寐,上憂聖躬,下念時危,攬衣呼燭,不覺輸瀉至此。臣之此心,鬼神亦鑑之矣,惟殿下念哉念哉。臣自奉除命,已過旬許,尙未承下諭,而過擧層疊,寔切驚憂,不容遲留,玆敢徑先陳列,死罪死罪。臣無任向闕馳誠悚惕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趙重晦事,旣處之,而玆諭大諭,卿須量焉。其勉者其宜服膺。頃者面諭,元良執摯之禮在近,卿須安心勿辭,其卽上來,用副慇懃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副承旨李喆輔疏曰,伏以臣於夜間備忘,震慄悚蹙,五情失守,殆不知所以爲措也。噫,伊日事尙何言哉?上下睽阻,大小焦遑,徒知一瞻之有至懇,便忘徑入之爲大戾,臣亦隨諸臣後,陷不測之誅,至今思之,夢魂猶𢥠。今於儒臣之勘律,顧安得以先出爲諉,倖逭爲幸,而晏然而已乎?此在臣分,萬萬惶恐,不被誅,則誠無以頃刻自安也。且臣所被堂箚之斥,有非尋常規警之比,則情勢之臲卼,與諸僚無異,而特以院中一空,出納無人,故迫於分義,且拘廳規,黽勉在直,廉恥都喪。乃者諸僚,次第承命,番直亦可推移,則臣之因仍盤礴,斷無是理,玆不得不留疏徑出,臣罪萬死。伏乞聖明,俯加諒察,將臣所帶職名,亟賜鐫削,仍治臣前後辜犯,以警具僚,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尹光毅疏曰,伏以臣於日昨非常之擧,驚遑震迫,莫省所措,敢隨大臣之後,排闥請命於殿庭咫尺之地,猥越之罪,無所自逭。幸賴聖度天大,不加誅殛,特許賜對,天語溫諄,開導慰釋,雖退而滅死,豈復有餘憾乎?伊時惶遽崩迫之中,以古人直入臥內之說,同僚間私相酬酢而已,原無中官隨入之擧,究厥本心,不過出於至誠號籲之忱,不自覺其陷於難赦之誅。今伏見備忘,有金尙迪勘處之命,臣是同入殿庭之人,何敢獨爲晏然於直次乎?玆敢據實陳章,徑出禁門,臣尤死罪。伏乞削臣職名,同賜勘處,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惶恐震怖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兼春秋黃景源疏曰,伏以臣伏見史官吳彦儒、鄭元淳疏,以臣妄論史館事,盛怒而深恚,露譏而隱劾,詆之不足而又罵之,罵之不足而又蹴踏之,臣雖無恥,豈復以史館之事,重與史官相較絜哉?然而史官,反謂臣橫加詆斥,甚可笑也。臣前疏,不過指名論一人耳,未嘗有敗圈之言,而史官强引臣疏,以敗之爲被論者,追詆臣如彼其醜。自古臺諫彈劾人者,何可勝數?史官薦人,而其人被人彈劾者,亦何可勝數?其彈誠謬,其劾誠妄,則其薦者,爲所薦者廷辯,固無不可,而今史官曰,臺臣亦被藝選,其所謂橫加詆斥者,其在臣乎?其在史官乎?臣往年,以史館事,爲李匡誼所論劾,而臣身旣一辱矣。已而又以史館事,爲李善泰所論劾,而臣身且再辱矣,猶不知戒,乃開口言史館事,又爲史官所論斥,而臣身蓋三辱矣。夫臣身,固不足道,而今以一言之故,受人蹈藉,使言路由臣而益輕,此臣之罪也。今殿下釐正館制,下明旨趣行圈事,而臣亦蒙甄敍之恩,備員兼史,然前有匡誼之劾,後有善泰之劾,尙不可進,況近日史官之斥,非往年二劾之比者乎?且兼史之在外無故者,相望也,而政院尙不下諭,徒使如臣被斥者,仰煩召旨,臣雖伏鈇鉞之誅,豈敢以兼史自居,而與議史官之選耶?昨違嚴召,未蒙恩譴,祗詣闕外,敢控危懇。伏惟聖慈,亟命有司,將臣所兼史職,追行刊正,以靖私義,仍治臣違命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兼春秋林象元疏曰,伏以臣祗奉嚴命,以翰苑會圈,特付兼史,召臣赴闕,在臣之義,宜卽趨承,而所以難於遽進者,亦有說焉,請得溯源而論之。夫朝廷所以罷史薦而爲圈者,蓋欲痛破黨人之私鬨,以廣一代之公選,意甚盛也。變制之初,爲法非不嚴密,一圈而輒敗之,而有館閣會圈之擧,再圈而又敗之,而有兼史改圈之令。前後三年之間,曾未得一順成,每一敗圈,輒紛然改其法以防之,而蓋亦不勝其疲矣。夫薦法之行已久,自黨議橫潰,且將行之二百年,而爲弊始極,改薦爲圈,宜若可救,不過一二圈,壞裂滋甚,何也?勿論薦與圈,豈法不善之過耶?黨習愈肆之罪也。噫,人心日益陷蔽,忮害日益深毒,投間抵隙,必敗而後已,而至於今日則極矣。李毅中之疏,至爲不祥,而處分已嚴,至於黃景源之論,不顧一世之公議,專出於伐異之私,而强爲之辭也。景源,以寒素之人,臣嘗力排衆議,擧之於斯選,不意論人地望之言,出於斯人之口,其亦不自量矣。彼所惟日孜孜者何事,而朝擠暮擊,無遺一介,秉心之不公不仁,吁亦甚矣。史選不輕,卽堂堂天爵,而操縱予奪於黨人之手,使朝廷,獨受其弊,而聖上赫然破黨之盛意,沮遏不行,臣實痛之。念臣愚戇,屢當史薦,謗讟溢世,幾不能自保,況於極弊之會,橫廁睢盱之場,欲齊不齊之口,與論至公之事,適見其敗不旋踵,以負明命,而貽害公私而已,此臣之所以不敢進也。抑臣於節目變通事,亦有可言者。臣之愚見,以爲朝家處置,終未得其要道,而徒事乎其末,爲無益也。何則,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斯事雖小,亦必有公私仁暴之別。夫是非之權,刑賞之柄,朝廷之所自出也。殿下懸日月以照臨之,公而仁者與之,私而暴者斥之,尤無良者,重律以隨之。大綱旣立,則操約而施順,無不從理,雖有大於此者,可以一轉移於陶匀之上而無事矣。顧此微官小制,薦可也,圈亦可也,不改亦可也,曾何足煩朝廷之慮?而直爲此紛紛不定,歸罪於末法,而屢更之不已,其何以服彼心而關其口乎?仄伏聞新改節目,則將以圈記,上瀆睿覽,以稟聖斷,誠欲其至公至嚴也,靡不用極。然而點之多少,初無定限,疑若甚公,而臣則又慮夫各隨己見,不能相通,從其多,則有時乎太偏,從其少,則必至於太濫。偏與濫,致爭之道也。似此病敗,難以盡言。不治其本,而治其末,而無弊者,幾希,不幸而又有弊,則將何以待之?固知成命已下,妄論得失,當獲重譴,而失今不言,及其誤事,罪將何歸?況以有司之事,而煩至尊之聽,亦非所宜。臣愚死罪,竊恐徒損事面,益紊恒制,而終無補於救敗,甚非常行永守之道也。作法於涼,無以善其後,始之不審,其終也難悔。伏願殿下,明詔館閣諸臣,及此變通之時,博訪而商確之,深思可久之道,著爲畫一之法,持之以要道大綱,毋爲黨論所沮撓,使有司者,有所藉手,而永永奉行焉。今者違慢不誅,天召再辱,而區區難冒之義,又不克承命。伏乞先加之罪,重行譴削,俾圈事無礙,私分粗安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兼春秋兪彦好疏曰,伏以卽者翰選之法又更,改圈之議已定,以臣曾忝是職,亦被兼史之除,繼辱牌召之命,在臣分義,宜卽趨承之不暇,而顧今時任史官,皆未出膺,臣之不可替當,揆以事例,較然明甚。日昨違逋,恭俟大何,聖度寬假,罰止問備,玆於荐召之下,又復隨詣禁扃之外,而反復揣量,終難冒進,略暴微懇,拜章徑退。臣罪至此,合被重誅,抑臣於此,竊有區區愚見,冀聖明之照處焉。自前史局敗薦之後,兼史旣付,則其中在外之人,一竝下諭催促,使之齊會同薦者,舊例然矣,今玆薦法雖改,而史官之任,固自如也。夫以一代時政之記,萬世衮鉞之筆,專付之一史官,則其在國體,不可以不愼簡也明矣。況玆黨習難化,人見易蔽,剡牘一出,吹覓而訾之者,有不勝其噂𠴲,以致法制屢變,而朝體益壞,則今於改圈之際,尤不可不務集衆見,博取公議,使掄揀得正,物情稱平也。顧今同時付職之兼史,在鄕者居多,而仄聽累日,尙未有催促上來之擧。自夫回薦之旣罷,其所與聞於選取者,不過參圈若而人,而又就其中,只令在京無故者,草草了當,則殆非所以嚴國體而息浮議之道也。伏乞亟命有司,宣召在外諸人,待其齊會,俾得以擧行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疏曰,伏以臣等奉職無狀,自速僨誤之罪,瀝血陳章,未蒙矜諒之恩,日事違逋,罪戾層積,而郵罰不加,嚴敎繼降,惶霣廩惕gg凜惕g,靡所措躬。臣等欲趨命爲恭,則鐵限在前,轉動無路,欲復申籲號,則天威至嚴,煩瀆是懼,徊徨踧踖,泯默度日,有若全不知君命之可畏,慢蹇之爲罪。臣等情勢,亦可謂至危蹙矣。此際翰圈有命,天牌復臨,臣等誠震越驚惑,繼之以悶塞也。聖上之當初翰圈變通,亶出於革謬祛弊之意,而臣等不能奉以周旋,對揚聖意,終至於全圈盡棄,節目又變,則臣等方負罪未勘,惶怖欲死,尙可以史職自居,復泚圈筆,竝廁於諸史之列哉?況其節目中頭辭,明揭聖旨,辭意嚴截。噫,不公黨習之目,卽是人臣之極罪,一冒此名,其何以抗顔當世,藉手事君哉?且此節目者,所以藏之史閣,永爲不刊之典,則臣等之罪,亦將與此同傳,彰之來世,尤豈非萬萬悚蹙者乎?臣等之不可冒進,非但自畫之已固,抑亦有公議之至嚴者,故大臣見諒,已於筵中,以必不敢復出膺命之意仰達。伏想聖明,亦或俯察情實。而今乃不賜區別,一切敦迫,視若無故可出之人,臣等於此,尤不勝其惝怳悶蹙也。此猶屬臣等一身私義,而以朝廷事體言之,初旣誤事,罪在罔赦,正宜明斷嚴勘,俾爲日後之戒,而今者一邊削其成圈,一邊復畀新圈,了無懲礪之道者,豈有如許事理乎?噫,薦事一敗,不敢自處以史官,卽是翰苑舊例,則今雖圈法再變,舊規盡革,若其廉隅去就之節,亦何可諉以節目之改定,而便自放倒也哉?且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臣等前疏,有故欲敗圈之意,爲非云,臣等益不任惶愧之至。憲臣之疏,旣曰俊乂見逸,又曰賢者多沈,不肖者多升,此其意,專在敗圈,故臣等果深惡而辨破之。至於遺珠二字,亦不過爲之註脚而已,大臣所達,或未悉臣等本意而然耶?此又臣等難冒之一端也。臣等不宜復進之狀,如是其較然明甚,則雖欲冒沒復入,亦有不可得者矣。伏乞天地父母,特察臣等情勢之萬分難强,史職之不可虛縻,亟賜鐫削職名,仍勘違傲嚴命之罪,以爲後來當圈不公,僨誤史事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于李命坤曰,此時不當若此。竝給之。
○行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於守門中官拿處之命,實不勝惶霣震悚之至。日昨排闥時,臣亦隨參藥院提擧之後矣,今提擧之臣,旣以此陳疏請譴,原疏雖未上徹,臣何可獨爲晏然乎?玆敢略具短章,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遞臣職名,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修撰李昌誼箚曰,伏以《易》之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嗚呼,今日上下,其交乎?不交乎?殿下深居九重,不見群臣之面,久矣,不接萬機之繁,多矣。然則上下不交,不交則否,否而其國不亡者,未之有也,此豈非天下無邦者耶?臣以是焦遑罔措之中,伏見昨下備忘,有眷眷軍民之敎,至令催開祿政,憂卹惻怛之意,藹蔚辭表,譬如大冬閉塞,萬象凝錮之餘,一線陽和之氣,自然盎噓者然。臣蹶爾起坐,驚喜交集,竊自以爲天心祗復,回否爲泰之機,其在斯矣。以今日觀之,則大小酬應之一倂停輟,依舊是前日擧措,臣心之震剝抑塞,尤當如何?嗚呼,顧今饑疫荐仍,八路凋攰,哀彼軍民之倒懸,莫此時若也。殿下苟有終始眷眷於軍民之意,則亟宜進接臣隣,思所以拯濟釐捄,而昨之眷眷者,今反邈邈,咫尺軒墀之間,尙未能自達,蔀屋編伍之遠,其何以下究?臣未知殿下謂憂恤軍民,只祿政一事而止耶?雖然,軍民之事,猶是第二義耳。目今君臣阻隔,群情遑遑,危亡之形已判,國家之事罔涯。此際殿下一賜晉對,則是自否而爲泰也,殿下終若固拒,則是仍否而底亡也,宗社安危,間不容髮。臣於朝者,顚倒入肅,疾聲求對,日已夕,而召見之命,尙不下矣,益不勝寸心之如灼,趨詣閤外,拜進短箚。切乞聖上,許借臣方寸之地,俾臣得以披瀝肝血,以幸國事,千萬顒祝。取進止。
○校理韓翼謩箚曰,伏以聖人辭敎,貴於和平,一或失當,其貽累於聖德不細。伏惟我殿下,聖學高明,二典三謨,講劘而師法之,曷嘗見典謨,有一言半辭,或出於喜怒,而失其平者耶?蓋聖人之心,鑑空衡平,其喜其怒,各付其物,已不與焉故耳。今者幺麽重悔,何足以動殿下之聲色?而始也不忍聞之敎,荐下於筵席,至使大臣諸臣,掩耳而不敢聞。凡在臣僚,驚遑震剝,當復如何?惟幸其不形於外,傳聞不廣,則尙庶幾聖心,回悟不遠,而復昨伏見下政院之敎,有曰予心旣諭相臣,只出監軍軍號,意蓋在也。嗚呼,此何敎也?此何敎也?前日非常之敎,只發於筵中,而今則形諸絲綸,謄諸朝紙,以至宣示八方矣。臣猝聞此敎,驚懍憂迫。陳情之疏,雖未承批,而不敢爲拘,蒼黃入來,願登文陛,將欲仰請收還,少效憂愛之忱矣。及承下敎,辭意截嚴,不賜允許,臣於是,尤不勝震惶抑塞之至。今臣之來求賜對,非欲捄重晦也,亦非敢强尼動駕也。耿耿衷丹,唯在於反復力陳,冀還辭敎之非常者,而忱誠淺薄,不能孚格,旣不借方寸之地,又下此臆逆之敎,此固臣罪也。然退歸直廬,繞壁彷徨,一段愚忠,按抑不得,秉燭寫箚,輒此仰勉。伏願殿下,體聖人物來順應之道,念王言其出如綸之義,備忘中旣諭相臣以下十六字,亟許收還,以光聖德,不勝幸甚。昨夕傳敎之下,喉院諸臣,時急擧行之事,雖不可不宣布,上段非常之敎,所當登時繳還,而默無一語,汲汲宣颺,出納惟允之義,果安在哉?動駕臨迫,雖不敢直請譴罪,而第不勝其駭惋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陳者已諭大諭矣。
○淮陽府使具宅奎疏曰,伏以臣於十月旬間,得伏見巡營關文,有以改量事,因朝令促令擧行者,臣固當奉行不暇,而第本邑事情,實有所大段難便之端。慮始不審,措置乖方,則事必無成,弊將難悔,故臣與道臣,往復論難,姑不敢始役,謹此條陳委折,冀蒙裁省焉。峽邑田政,大率疎略,癸卯行量,已經百年,陳起互變,田形屢換,而公家文案,猶以癸量爲準,因訛襲謬,在在皆然,而本邑則尤有甚焉。癸量火燒之後,旣癈行審之規,只循比摠之例,書員輩任意壞弄,加減懸錄,以致富豪者,田連阡陌,而不納一錢,貧殘者,地乏立錐,而偏困百役,田賦由是而不均,民産職玆而益窮。此甲子改量之議,所由起也。但其時改量,太欠斟酌,田摠所得,幾至於三千七百餘結之多,比諸癸摠,不啻爲八九倍,結數旣贏,田賦隨增。於是,民怨朋起,流散相繼,畢竟遂寢而不行,幸無他憂,而議者至今,以更張失宜,反傷體統,爲朝廷惜之,可勝歎哉?其後己丑,又有改量之議,而旋因廟堂防啓,遂不始役,蓋慮夫事無實效,徒貽繹騷,又將如甲子時也。大抵峽中田土,率多砂石磽确之地,殆無一片膏沃之壤,一結所出,反不及於他道五六十負之所收,而其賦役,則或錢或米,名色甚夥,摠計其數,殆將倍焉。況今改量之後,田結之有贏無縮,此固必然之勢,結負之增,又如甲摠,則見今一卜之地,將爲八九卜之多。使荐饑僅存之民,責出比前十倍之賦,則其騷擾逃散,必不止如甲子而已。然則經界雖正,帳簿雖密,末梢難處之弊,恐或爲朝廷之慮矣。顧今民間,自聞有是命,大小遑遑,已有狼顧之慮。臣不勝憂憫,深思熟究,不無一得之愚,而顧其事面至重,非可便宜斷行,玆敢不避煩瀆之誅,仰控稟裁之懇焉。我國田制,止於六等,六等之下,更無他等,故雖峽中下下之土,不得已係之六等。今以本邑已事言之,平野垈田之素稱膏腴者,入於六等,而山腰瘠确之地,亦置之六等,高下優劣,無復區別。今若律之以先王則壤之典,欲爲一番釐正之計,則宜於六等之下,別置等數,行量之時,率以六等以下,第其高下,明白開帳,逐年行審,加減出役,則庶可爲救弊均賦之策。第六等之制,旣是匀石之典,而八路所同行,固不敢輕議變通,仰請必行,若就今峽俗之所安,求所以處得其宜者,則抑有一說焉。新量旣畢之後,毋論摠結之多少,以今行用結數,通均分排,作爲出役之恒式,則責稅不加於前日,實用無闕於公私,經界自正,賦役自均,可保其行之無弊矣。或者以爲田政,不可無行審,而逐年踏驗,陳起變易,則田賦之隨以增減,勢也,均排恒定之議,得無徑庭之甚乎?驟聞其說,似若然矣。第原田稍沃之地,本無陳廢之理,惟高瘠續田之類,陳起互換,固無定形,而昨年所耕,今年或廢,今歲所陳,來歲復起,互爲增損,大略相當。以今比昨,則似或有些少出入,而若較數歲之中,決不至大段贏縮,寧有一分窒礙之慮乎?臣素蔑知識,且乏莅歷,區區迂滯之見,固知無當,第有前輩之論,可以證嚮者。往在丁丑年間,故判書臣金鎭圭,曾守是邑也,爲矯田政之疎漏,略具文字,至今藏在府中。其略曰,以或起或陳之薄田,量數猥多,則民難支堪,申量之旋寢,實爲峽民之大幸。今宜改量,別置等數於六等之下,或特減收租數於他道,以田結摠數,分排磨鍊,使本府行用者,一如戶曹摠數,旣以救賦役不均之弊,亦可無前日欺隱之失。觀其所論,蓋與臣意,無甚異同。臣於是,始敢自信,私竊以爲斷然可行。倘蒙朝家商確兩端之利病,從長採施,則臣謹當宣布明旨,使民曉然知朝家德意,然後應行節目,就議道臣,殫竭心力,董率氓庶,庶效職分之萬一。如其不然,則以臣駑才,決無承當重役,兩便民國之望。臣夙夜憂懼,實不知所以爲計也。或者又謂結數果贏,而出役無加,則雖得於益下之政,而恐非計田收賦之意。其言亦似切當,但念朝家本意,專出於正界均役,而初不爲益上之計,則今此便民之術,固不害於國家根本之政,庸何病乎?雖然,議者終若以出賦太輕爲言,則臣又就其中,有從便區畫者。竊見本邑戶役偏重,詳定外,諸般官用之責出於烟戶者甚多,而鄕品官屬富實有力之類,百計規免,獨貧殘下戶,偏受其害,通一邑言之,則其所應役者,殆不滿三分之一,嶺西諸邑,大抵多然云。此實八路所無之謬例。此而不改,則無依小民,決無安堵之勢。臣謂凡係戶役中,大者一切停罷,其責應物種,悉就田結中分排,如他邑結雉火淸之規,作爲節目,永久遵行。則田賦不至於太歇,戶役自歸於減省,一擧兩捄,民必樂從,豪勢不得倖免,殘戶庶可漸穌,豈不爲利益之大者乎?伏乞下臣此疏於備局,詢問便宜,亟賜指揮焉。臣於目下民事,又有切急者,敢此附陳之。庚辛慘凶,一道同然,而本邑則被災尤酷,重以連歲癘疫,流亡殆盡,戶口之縮,殆三之一,荒址廢礎,在處相望,或至人烟斷絶,若經兵燹。傷心慘目,有不忍言,而況今年年事,又被霜災,黍粟兩穀,雖幸早收,根耕豆太,全不掛鎌,舊逋新捧之一時竝督,已極愍惻,而至於辛酉舊糶,尤有難處者。其中全家合沒之類,昨冬自備局行關,査報蕩減,而其時只就有帳籍死於境內者,抄報三十五名而已,其他寄寓,而未及入籍者,挈家而流於他境者,一無擧論。臣到任之後,因面報里訴,始知其狀,竊以當初分糶,不拘帳籍之有無,則入籍與否,不當區別,闔族盡散,漠然存沒之不知,則無憑可問,便同合沒。故臣多方採實,査之又査,以其全家流亡,而永無消息者,合沒境內,而無籍見漏者,仔細抄出,摠計其數,合爲二百三十四名,而此皆本無田土,亦無隣族,眞所謂指徵無處,無可奈何者。若此之類,固當在於備關蕩減之中,而以其見漏於査報,尙未均蒙於實惠。今若只拘還穀之體重,不思所以變通,則非但按空簿而括龜毛,理所必無,實非朝家當初許減之本意。乞令廟堂,卽速商確,依昨冬例蠲減焉。本邑舊還之連年停退,到今當捧者,合爲一萬三百餘石。今年新還,又爲一萬二千四百餘石。摠以計之,則爲二萬二千七百餘石。當此民戶大縮之日,孑遺殘氓,僅納新還,又納兩年舊還,又以流亡者之隣族,替納其宿逋,則決無萬一存保之理。臣實憫焉,然旣非全家合沒,朝令蕩減之類,則雖徵隣徵族,固不敢更有請蠲。而今若就其元數中,捧其三分之一,其餘姑令停退,豆太兩種,折半以黍粟代捧,待明年,以本色還充,則庶可以少紓窮民一分之急,克卒聖上惠鮮之澤,故竝此尾陳,以冀裁處焉。臣以侍從末僚,叨受芻牧之寄,仰體憂民之聖心,有懷必陳,而職在守令,煩瀆至此,僭猥之誅,實無所逃。臣無任瞻天竢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
○江原監司趙明謙疏曰,伏以皇天惟祖宗,眷佑我邦國,春宮邸下嘉禮吉期,隔在數旬,此誠億萬年無疆之基,帀域臣民,孰不歡欣蹈舞?而臣獨處在外藩,將不得隨參於百僚抃賀之末,瞻望雲闕,徒切耿結之忱。向來以狗馬賤疾,控籲乞解,伏蒙批旨,不賜允兪,而有且寄量田之敎,臣於是,不勝惶蹙憫菀之至。念臣病勢,若可以時月差安,冒居官次,何敢爲飾讓煩瀆之擧?而源委已深,症情且痼,目今大勢,雖得差減,而肉脫骨立,杖而後起,有食則壅滯不下,當寢則煩轉達宵,種種症形,煩不敢盡達,而要之必得卸務速歸,廣尋醫治而後,庶可以復起爲人也。且以量田一事言之,當初朝令之下,不敢不奉行者,蓋一道之內二十六邑中,已量者十六邑,未量者不過十邑也。已量之邑一年所需,有常定之限,故一番稅入之後,更不侵徵,未量之邑,旣無常定之限,故邑中有事,則輒加徵斂,一年之內,或至於三四次,而土豪官吏之田,不係田摠,元無稅入,其爲疊徵者,乃是無勢殘民也。以此之故,願爲行量者,無勢殘民也,百般沮戲者,土豪官吏,攀援而有勢力,其所以恐動官長,喧騰京外者,有足以眩亂利害,撓撼聽聞。此臣所以最初狀聞時,已陳其怨謗將興,終必無成之意,今者諸說之紛紜,果如所料矣。關東一道,今若始初行量,則土地磽确,比他道最甚,不可循例擧行,或別生意見,而論列未爲不可,而顧今已量十六邑,未聞其民偏苦,未量十邑,亦未聞其民偏歇,但爲土豪地,則未量,可也,爲小民地,則必量,可也。且未量之土地高下,元無間於已量之土地,則今者遵行,已行之規而已,有何別般新見,可以張皇者乎?臣之意見,本自如此,而亦不欲草草了當也。必當驗之又驗,民不稱冤,鎭長可行,然後當爲了案,故近者未量之數三邑,有以畢量來報者,而姑不擧論。然而必自今冬,整備器械,始役而後,可於明春專一,故前後董飭,不一不再,而其中數三邑,稱以雪積,尙不始役,臣亦不使其雪中行量也。未雪之前,其他列邑,皆爲始役,則接界隣邑之雨雪形止,豈有異同?而或擧或不擧,臣謂此必爲終必無成之根柢也。此際卽見淮陽府使具宅奎疏本,則亦以量田事,條列陳稟。彼以侍從臣出宰,則與他守令,事體自別,遇事論列,各陳所見,其意則好,而但其所論,與臣淺見,不無參差,玆以逐條辨難,乞令廟堂之臣,參考而裁處焉。但近來之事,雖小於此者,決非措手之時,設使明春畢量,必有雌黃沮敗之端,論其畢竟,必無成三字,應爲斷案。且臣望輕才短,若成於臣之手,則人將不信,而竝與其事而廢之,終將同歸於甲子之有始無終也。臣身貽笑,姑不足恤,豈不有損於國體乎?如欲行量,則必得威望素著之人而後,可以底績,此臣之逡巡退避,必不欲冒當者也。又臣之病狀,如右所陳,筋力精神,決無做事之勢,反復自量,疾聲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諒臣所懇,實出肝膈,亟降鐫改之音,回授可堪之人,使國事毋屆沮敗,使臣身得以全保,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一,具宅奎疏中,六等之外,更出等數之說也。古之人豈下於今之人?而在昔創法之初,以田畓之最最下下者,置諸六等,此爲古今不易之典。且曾前已量邑平昌、春川、寧越、旌善之土地高下,豈有異於今之未量之邑?而未聞有七八等之說。今爲淮陽一邑,創出古今所無之法乎?蓋三南則土地膏沃,故人家所居,皆入於一二等。雖以本道已量處言之,嶺東之平海、蔚珍,則多有二三等,嶺西則以四五等爲始,止於六等。淮陽一府之內,邑內家垈,與村落櫛比處,亦豈無可合於四五等者?而今其說曰,皆合六等,此恐出於未之深究也。一,今者行量後,田摠雖增於前,而實用則以舊摠行之之說也。若曰行量之際,十分稱停,十分公平,使民無怨則,可也,而旣量之後,結數前後懸殊,而猶用未量時摠數,則是田摠與實用,不相干涉,何用改量爲也?公平行量,而摠數猶增,則是爲實結,而猶行舊摠,則實結餘數,其將付之於官府云乎?付之於小民云乎?一,猶用舊摠之說,未免矛盾,故又曰,淮陽戶役,土豪則皆免,而小民偏甚,請以田結,分排戶役之說也。有戶則有調,乃是亘古不易之法,今於淮陽,不均如此,則爲官長者,痛革此弊,勿使土豪倖免云,則可也,而今爲一府之土豪,倂與古今通行之戶役而廢之,則顧彼八路應戶役之民,豈不冤乎?蓋今之論者,孰不知益下之政,勝於損下?而此亦有中道。雖以行量事言之,尺量與解負,公平稱停,使民無怨,則是謂益下之政也,何必六等之外,更創無前之法,以致後來之弊端?實結有增,則亦當歸之於版曹而已,何必用之於不當用之處,然後始謂之益下乎?惟臣迷淺之見,則別有商量者。峽土行量,不可律之以常法,必有加意者,然後可以無弊遵行,山腰以下不合於等數者,皆執之以續田。所謂元田者,雖其陳廢,而不免稅入者也。所謂續田者,隨其陳起,而逐年增減者也。若使瘠薄磽确陳起無常者,竝皆歸之續田,則一任其年之豐凶,或稅或免,在上無勒徵之弊,在下無稱冤之端,不必創出新制,而此豈不爲永久可行者乎?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察任。
○陽城縣監徐志修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倏已十餘月矣,上分九重之憂,下有民社之責,夙宵憂嘆,恐職務荒隳,以負我聖上洪恩,而不幸天災之流行,適丁玆土,年事之慘歉,甚於辛、壬。水田卒荒,百穀不成,秋穫纔畢,民已飢餓,甁粟無儲,流散相續,傷心慘目,有不忍言。臣固眇然一新進耳,雖嘗廁迹侍從之列,而今乃下邑微賤之小官,則其何敢唐突瀆擾於崇嚴之聽?而卽今民間遑遑,不保朝夕,濟活之道,殆急於救焚拯溺,而束手坐視,使殿下赤子,不得被懷保之澤,則距心之罪,益無所逃。民命所關,不得不冒萬死呼籲,臣尤死罪。蓋今年畿甸之慘凶,前古所無,向來首揆之所目覩而陳章者,卽以廣州一府言之也。廣州,乃稍實邑,而其爲驚慘,猶尙如此,則其尤甚者,可以推知。凡上司公文之擧尤甚邑,則必以陽、安城爲首,而其實安城,猶勝於陽城。蓋陽城、喬桐,爲最甚赤地,而安城、振威、水原、南陽等邑,亦皆太半赤地,衆口所共傳,非可誣也。但今年分等,無尤尤甚名色之故,而皆不可以他尤甚邑,一例論耳。蓋臣邑農形,自六月以後,已判大無,而古人之論賑政,以預儲爲上策,臣晝夜究度,思所以聚穀之道,而畿邑事力,異於外道,月廩之外,無他生財之路。卽今公私赤立,無復可以拮据者,畿甸之民,必將盡劉而後已,臣食不不知味,寢不安席,勞心焦思,罔知爲計。第伏念近日南陽府所疏請而蒙許者,事極兩便,實爲救民之良策,裕國之至計,而臣邑民事,比南陽,殆有甚焉,朝家之軫恤,宜無異同。臣邑今年應納惠廳之米,當爲六百石,以賑米,依此數移作惠米,臣邑惠米,則依發賣例,移納賑廳,一如南陽之例,則在國計,元無所失,而災邑萬民之命,庶有一線生活之路。臣不揆僭猥,仰恃一視之聖恩,披瀝肝血,敢瀆切急之懇,伏乞聖明,特賜哀憐,亟命許施,則民生幸甚。仍竊伏念束伍軍卒之所受南漢還米,爲畿邑之巨弊。臣邑距廣州,爲一日半程道,其受米也,旣多糜損,其往納也,往來浮費,其入三倍。氷程雪風,飢民疲馬,凍斃顚踣,不勝其苦。此等事狀,一經天聽,必有惻然傷念,而事體重大,人不敢言,非臣之愚,孰肯仰聞於黈纊之下哉?在常年,則固不當暇恤,而至於今年,則朝家方且捐出許多財穀,以捄民生,無寧使民生,無此幾斗米浮費之弊,其爲實惠尤大。且卽今受納,而過此兩朔,則旋復還分,米之在庫,不過兩朔耳。今若捧留本官,則便是藏之外府,數箇月開春,依例出給于該哨,明秋卽使輸納于南漢,則少無所損於國體,而可免三百餘名飢民顚斃道路之患。竝乞令廟堂,卽速稟處,以盡救焚拯溺之道焉。微末小民,猥有陳請,罪當萬死。臣無任瞻望隕越戰慄竢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
○副司直柳復明疏曰,伏以臣受命西出,已踰數旬,纔到龍灣,遙瞻象魏,犬馬微忱,益不勝耿結之至。臣於使事所關,有不容終默者,略此陳聞焉。節使之行,異於別使,八包所齎,歲有常數,而今番則一行銀貨,太半空包,彼中出斂等事,十分苟艱,此甚可慮。蓋銀路之不足,實有由焉。京城富商李震哲者,見差於前頭謝恩使行中,欲爲專利之計,盡籠城中物主之貨,皆令隱置,又復書通於松都及萊館,使不得如前出銀,要待其行。臣在京時,已聞此說,捉致親問,則渠以爲雖無書報之事,因便送言,則果有之云,而大略一如所聞。故臣以京銀及萊、松兩貨之來到灣上者,若不準數,則汝不得逭法之意,申申嚴飭矣。及到灣府也,萊銀則全數不來,松貨京貨,亦皆不滿前數,八包應齎者,當爲丁銀十二萬餘兩,而稱量充包,則只是九萬餘兩。故勢不獲已,留連屢日,雖以白綿紙、海蔘等雜物,艱辛代充,而一行四十餘人之中,僅備數百兩入包者,至於十餘人之多。此實前所未有之事,而所謂充包者,亦未全包,出斂應費,比前數倍,無以支堪。近來譯舌輩,多是貧賤負債者,擧皆遑遑失圖,景色愁沮,至乞落後者甚多。然係是王事,渠輩私情,有不暇恤,而萬里往來,許多路資,無以自給,其情亦云慼矣。人皆謂此是震哲所爲,而無不切齒者。渠以幺麽賤夫,籠取京外南北之貨,貪利無厭,左右龍斷,至於阻絶銀路,致令使事,狼狽至此,豈不萬萬痛惋者乎?當初傳說,旣已狼藉難掩,渠亦不敢全諱,而畢竟果若人言,渠若有一分嚴畏國法之心,決不敢乃爾。此而若不痛繩,則日後無窮之弊,有難勝言矣。臣謂震哲,不可不嚴刑遠配,以懲其罪也。且臣聞道路所傳,則京城、松都富漢及平壤、安州商賈輩,裝載四五萬銀貨,潛入江邊諸邑,一以爲貿貂北售之計,一以爲貿蔘南鬻之謀。近者京外貂蔘之絶種,使行銀貨之匱乏,職由此輩,而潛商出入之際,亦不無邊境生釁之慮。故臣錄出尤甚者五六人姓名,纔已公移道臣,俾卽指揮邊邑,嚴加禁斷,而此外藏蹤冒犯之類,又不知幾許人,若自廟堂,別爲申飭於道臣及邊守,則庶可杜此奸弊矣。玆敢臨行拜疏,仰陳微見,伏願聖明,俯垂鑑燭,亟賜處分焉。臣無任瞻天戀慕踖踧祈仰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處之。
12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南河大星,尾長一丈四五尺許,色淡赤,指艮方。夜五更,月暈。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呈辭,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沈聖希,黃海監司徐命九,慶尙監司金尙星今秋冬等褒貶啓本中,守令無一人居下。京畿水使具樹勳,黃海水使李義翼,全羅右水使朴泰新,慶尙左水使沈鳳陽,統制使李玗,南兵使趙東漸,全羅左水使兪胄基,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而兪胄基段,狀本中名字上,以紙付籤,亦難免不察之失。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修撰李昌誼,謂有情勢,陳疏徑出。原疏係是言事,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曾在庚申十二月十九日,請出標信之啓,有以此尤扶陽之時,後中日擧行爲敎矣。今亦適値立春之日,依前傳敎,不爲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右副承旨李喆輔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兪健基啓曰,日來寒凜,伏未審聖體,若何?日昨諸臣請對之批,有眩氣虛憊之敎矣,其已差減,而前劑入茶飮,已盡進御乎?聖候靜攝,已至多日,而臣等一未入診,今日與諸御醫,不可不趁早入侍,詳察聖候,議定茶飮繼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終宵憂迫,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蔘橘茶進御,而氣一樣。此由於心憊氣勝之致,今旣大諭,從容將攝,庶可自愈。蔘橘茶豈可一向進御?此時湯劑亦宜審也,自量而當下敎,茶飮停止,待下敎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上疏,旣有給之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姑降,已近一旬,事體極爲未安。新除授說書兪漢蕭,除拜之下,不卽出肅,卽爲牌招入直,而文學南有容,疏批已下,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喆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俊一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宣于敦義門外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仍授命召,則以爲臣逬出城外,日俟威命,而威命不下,且伏聞聖上,全不視萬機,群下之更諫而求對者,邈然牢拒,氣像否隔,小大遑遑,有若危亡之形,迫在朝夕。只緣臣等之罪,致國事至於此極,臣雖在疾病垂死之中,一息未泯,焦迫慙痛,直欲速自引決,以謝國人。卽者千萬夢想之外,史官跋臨,傳宣聖諭,縷縷三百餘言,洞然開釋,兼示勉飭之意,仍諭以旣大諭,無介滯,應機務,又無阻也,臣於病枕,蹶然而起,屢回莊誦。臣之免死罪而奉恩諭,驚惶感泣,有不暇言,而王言一下,天地開泰,危亡之形,變爲泰磐,遑遑之情,轉作歡忻,只自瞻望宸極,仰獻太平萬歲之祝而已。聖敎至此,惟當竭蹶趨承,豈敢更有盤桓?而顧念臣事君無狀,罪負層積,王法之所不容貸,輿人之所共指點,今者大諭誕宣,臣罪益彰,實無以自解,而徒藉曲全之恩靈,遽復抗顔進身,遂爲仍冒之計,則太涉放倒,全沒忌憚,國體臣分,俱不敢出此也。且臣自十三日,寒疾重發,而翌日轎載毛擁,而出城寄寓於疎落之閭舍,症情十分危篤,晝夜狂叫,出入死生。多服發散之劑,元氣先陷,而風寒邪毒之遍注肢末,如釘刺如刀剜者,少無所減,宛轉若絶,雖跬步之間,決無蠢動之勢,末由仰承恩命,伏地悚懍,只俟誅譴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記事官金弘澤書啓。臣敬奉命召,馳往傳授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之罪犯至重,不敢偃處朝市,退伏城外,惟竢顯戮,近日以來,益復震恐焦迫,直欲自引甌刀,以謝一國。卽於千萬意外,史官儼臨,傳宣聖敎,十行恩綸,字字敷心,至於引喩漢高之敎,尤非人臣所敢承聞。臣伏讀未竟,涕血交逬。噫,聖上旣有以回否塞而開亨泰,宗社神人所同爲慶,臣雖萬萬滅死,固已無恨,況又加臣以生死肉骨之恩,仍復諭之以無介滯,臣方感戴無極,何敢逡巡自阻?第臣憂畏之極,疾病方篤,雖欲少有變動,仰答德意,而亦姑無以自力。恩命之下,未卽趨承,罪又萬死,所授命召,煩瀆是懼,暫此奉留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假注書朴師訥書啓。臣敬奉聖諭命召,馳往傳諭于敦義門外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臣昏憒迷謬,負罪如山,退伏城外,日俟嚴誅之顯加。不意史官夜臨,傳給命召,十行絲綸,洞悉心腹,至令與之偕入。以臣罪犯,得免誅戮幸矣,而所被恩眷,優隆若此,區區感泣之私,容有極也。伏況天心快釋,大諭誕降,勉飭臣隣,酬應事務,天地之氣,旣否而還泰,上下之情,乍乖而旋合,國勢再安,而聖德益光。臣雖在泥首席藁之中,攢祝蹈抃,殆若更生,以公則爲慶大矣,以私則爲幸至矣,而肝膈之諭,又如是諄懇,臣何敢一毫自阻於仁覆之下也?但念臣爲大臣無狀,臨事昏錯,不能周旋,出言粗率,動有抵冒,畢竟負犯,合彼萬戮而有餘矣。雖幸曲荷寬貸,旣出都門之後,旋復冒入於罪名未勘之前,分義之所不敢出。恩命之下,不得奉承,伏地悲泣,惶恐萬死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三大臣書啓,傳于李命坤曰,旣諭卿等,何其過乎?卿等體君臣之大義,顧大諭之無間,其卽偕入,用副此意,更爲傳諭。仍傳曰,使偕來史官傳諭。
○鄭俊一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以爲去夜命召之還授,雖不敢不姑爲奉留,而罪犯層重,未蒙勘處,尙在城外席藁之中,終有不敢因仍辱留者,玆又冒死還納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使偕來史官,卽爲傳授。
○吏、兵批歲抄單子,傳于李命坤曰,守令、邊將例狀聞解職人及違牌人,竝敍用,餘皆置之。
○李命坤啓曰,守令、邊將例狀聞解職人及違牌人,竝敍用,餘皆置之事,命下矣。未赴任守令、邊將之自該曹因呈狀啓罷之類,與例狀聞解職,似無區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濟州防禦使狀啓,以沿海有饒邑穀,推移劃送,而雖遵前例擧行,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傳于鄭俊一曰,勿待罪事,回諭。
○傳于鄭俊一曰,誰爲趙重晦之檢擧者?問啓。
○傳于鄭俊一曰,金濰、金始煒,檢擬銓官,傳旨書入。
○傳于鄭俊一曰,鑽燧頒布,當先入於王庭,五部頒布後,下鑰。
○以濟州防禦使狀啓,凡諸擧行等事,一邊馳啓,一邊擧行,雖遵前例,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傳于金尙魯曰,勿待罪事,回諭。
○公洪監司狀啓,判尹李夏源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金尙魯曰,俟間上來事,回諭。
○金尙魯,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郞廳及五部官員、四山監役官等,今癸亥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判尹李夏源在外,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議政府言啓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三公皆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例於今月十五日內磨勘以入,而本曹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儀賓府言啓曰,本府郞廳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堂上多有病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本曹今秋冬等褒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忠勳府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有司堂上豐原府院君臣趙顯命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中樞府言啓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領府事臣徐命均在外,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臣具聖任,以身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磨勘,而都摠管洛豐君楙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廳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金興慶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左議政臣宋寅明,方在待命中,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都提調臣金在魯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魯,以義禁府bb言b啓曰,今秋冬等褒貶,連有事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今秋冬等褒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提調俱爲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敦寧府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堂上不齊,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秋冬等褒貶等第,本曹郞廳,掌隷院、典獄署官員,當爲磨勘,而掌隷院判決事尹植,以病不進,刑房承旨李喆輔有故,不得一體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修撰李昌誼疏曰,伏以於乎休哉,我聖上昨夕之擧也。百千言絲綸,洞敷心腹,十數日機務,夬決停滯。天心祗復,應斗柄而回斡,德音渙發,與陽春而昭布,凜凜乎千匀一髮之勢,措之於泰山盤石之安者,曾不出乎呼吸頃刻之間,此豈人力也哉?實惟天惟祖宗,默誘我宸衷也。噫,昨夕以前,卽《易》之否也,今日以後,卽《易》之泰也。我聖上體天對時,回否爲泰之功,凡在群下,孰不欽仰?第伏念否泰相嬗,如環無端,而由否而爲泰難,自泰而之否易。是以古之哲王,居其否也,秉陽剛之德,運揮廓之用,所以爲傾否之道,靡不用極。及其泰也,又慮泰之不能常保,艱危其思慮,貞固其施爲,斯須之頃,罔或少忽。此古昔盛際,所以長享安泰者也。嗚呼,今日卽殿下先否後泰之日也,其所以慮否保泰之道,固宜有倍於前日。矧今彗芒之騁怪未消,國事之泮渙猶前,廊廟空虛,百度弛廢,環顧永念,無一可恃。獨微臣之竊幸者,只以昨下大諭中,高翔二字之敎,足爲今日持泰之主宰耳。雖然,難逢者時,易失者機。竊乞聖上,益加奮發之志,深軫悠久之功,頻降召對之命,以光緝熙之工,時令宥密諸臣,入對便殿,俾講廟謨而通下情,以爲鞏固祈永之道,是臣區區顒祝。抑臣頃叨諫銜時,以不言之失,重被揆地之箚斥,至於負國二字,實人臣之極罪。譴罷薄罰,有不足以贖其萬一,官職去就,初無可論,而適會除命,遽下於焦迫罔措之際,他未暇顧,蒼黃入肅,而若其廉隅之壞損則極矣。噫,大僚之言,事體自別,論思之任,無間言責,則諉以移職,夤緣苟冒,斷無是理。昨緣門鑰已下,今始據實自劾,徑出禁門。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之危蹙,亟賜削臣職名,仍命勘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大諭旣諭,其復何論?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靈光郡守趙重稷,珍島郡守鄭世章,保寧縣監尹澤休。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申時,日有左珥。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璧gg內壁g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南河大星,尾長一丈六七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鄭俊一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呈辭,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李喆輔,旣有只推之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具允明,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諭,傳宣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仍授命召,則以爲卽者恩諭又下,所以責勉大義,開示聖意者,愈益隆摯,負罪如臣,何以得此?惝怳感泣,不省攸處。竭蹶叩謝,臣分當然,豈敢有毫分自阻之念?而顧以罪釁甚重,輿人所指,今若幸其得免於勘處,旋復揚揚冒進於具瞻之地,則無廉無忌,孰此爲甚?雖然,此猶屬第二件耳。卽今病狀,通朝皆知,一日二日,輾轉危㞃,澌昏痛楚,全無人事,惟救死是急,運動承命,萬無可論。只冀聖明之或垂愍察,而不然則遄被罪譴,可以少安此心,不勝惶隕悲迫之至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記事官金弘澤書啓。臣敬奉命召,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昨於恩命之下,理宜感激趨承,仰答德意,而適會疾病危篤,無以自力,草草附奏,輒犯違逋,罪上添罪,達宵自訟。朝者史官,又復臨傳別諭,辭旨鄭重,開釋冞勤,臣又一倍惶感,靡所容措。蓋臣前後罪犯,固知在法難貸,至今全活,罔非寬恩,而玉成之敎,方擬終身佩服,則雖其訟罪無窮,不敢輒形文字。惟是近日之事,思之懍然,非臣湛滅所可自贖。今雖回否爲泰,仰祝聖德,而國人之所以蔽罪於臣者,其議尙嚴,臣雖非有疾病之難强,而亦何敢仰恃寵靈,遽爲進身之計?逋命之誅,益無所逃,伏地悲泣,不知所達。所授命召,不敢瀆納,輒又奉留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假注書朴師訥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昨日恩命之下,恐懼不敢奉承,略將惶悚之忱,附奏於史官,書啓之末,冒抗偃蹇,罪上添罪,達宵懍惕,益無所措。朝者史官,又相繼而至,旣宣別諭,又傳命召,恩言鄭重,德意優渥,負罪賤臣,何以獲此明主之前哉?感激涕泣,尤不知死所也。念臣事君不忠,任職無狀,未有裨補於絲毫,徒積罪戾於丘山,靜言追究,槪有不可勝誅者,而顧聖度涵覆,如海如天。旣不忍遽加誅殛,又從以丁寧誨諭,心腹之辭,洞悉無餘,莫非所以指示可生之道,雖慈父之詔迷子,何以加此也?聖心旣無介滯,臣何敢自阻,以蹈古人悻悻之戒也?但前後罪犯,旣皆彰露,就伏嚴誅,以爲負國者之戒,實國體臣分之所不容已者。官職去就,宜無可論,悚息縮伏,卒不得以仰承恩旨,臣尤萬死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
○三大臣書啓。答曰,其旣諭矣。卿等豈若此乎?況其諭,爲卿等玉成,爲世道曉義理,一諭卽應,此古之君臣之道也。此亦文此亦文,其體此意,卽日入城之意,其更傳諭。仍傳于鄭俊一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李命坤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修撰李昌誼,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命召,偕來史官,更爲傳授。
○又啓曰,臣與左副承旨鄭俊一伴直矣,左副承旨,以式暇出去,都承旨兪健基,同副承旨金尙魯,俱以式暇,不爲仕進,右副承旨李喆輔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今日伴直無人。左承旨李普昱,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承旨牌招。
○以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及修撰李昌誼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命坤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命坤啓曰,左承旨李普昱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臣命坤,獨在院中,伴直無人矣。右副承旨李喆輔,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修撰李昌誼,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普昱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命坤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命坤啓曰,右副承旨李喆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矣,出納之地,伴直無人。左承旨李普昱,旣有只推之命,所當牌招伴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左承旨李普昱再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矣,右副承旨李喆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未下,都承旨兪健基,左副承旨鄭俊一,同副承旨金尙魯式暇,將無以推移入直。同副承旨,雖在式暇中,卽爲牌招,以爲伴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納采第三日,定親禮物別單書入,令都監郞廳,嬪父母家領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監言啓曰,世子宮進排各樣物件中,先爲進排之物,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監言啓曰,王世子嬪輦轝儀仗,旣已畢造,明日使該房郞廳,陪詣闕內後,依例送于內司僕寺及儀仗庫,使之藏置,以待冊禮之日,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時囚罪人鄭來周,本以年老抱病之人,累日處冷之餘,重得傷寒,粒米不得入口,片刻不能交睫,宿患關格,一時發作,胸膈閼塞,精神昏暈。鄭東游,素患風痺之證,越添於浹月處冷之餘,四肢癱瘓,不能運動,頑痰塞胸,呼吸不通,頃刻之間,若將垂絶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意啓曰,扈衛三廳軍官等,本以無料之類,凡干雜役,未嘗有侵責之事,故雖居在沿江山底者,內藏氷之役,自古無侵及之事矣。頃者漢城府啓目,變通各軍門軍兵,一從家座出役矣,旋因訓局及御營廳草記,無率丁軍兵,勿爲出役事,旣已蒙允,則況此扈衛廳軍官,係是無料之輩,在朝家撫恤之道,尤宜有別。依舊例勿侵之意,分付漢城府,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來正月朔祿俸,輸納于西門外所住處,則俱以爲方待譴城外,決不敢冒受常祿,祿俸俱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令倉官,更爲輸送。
○鄭俊一,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戶曹草記,河東府使元重采拿來之命還寢事,允下矣。元重采拿來羅將,所到處放送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狀啓,熊川等官居能櫓軍金唜男等渰死事,傳于李命坤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12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璧gg內壁g宿之西,而形體大小,尾迹長短,比昨無異,色淡赤,指艮方。
○金尙魯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呈辭,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尙魯曰,待朝,弘文提學牌招。
○金尙魯啓曰,臣與右承旨李命坤伴直矣,李命坤纔以親病,陳疏出去,都承旨兪健基,不爲仕進,左副承旨鄭俊一式暇,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未下,見方臣獨在院,伴直無人,都承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輔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及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兪健基啓曰,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輔,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魯啓曰,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諭,傳宣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仍授命召,則以爲卽又恩綸曉下,丁寧責諭,牖曉愚迷,至於如此,奉讀兢𢥠,但有涕泣。臣之不敢冒罪突進,正所以尊國體而嚴臣分,豈敢可已不已,飾彌文而孤聖恩哉?雖然,若臣卽今病情,實有雖欲趨承,而決無其路者,則聖明猶未俯察,一例敦迫,臣於此,惶隕抑塞,頓覺添病,直欲鑽地以入也。臣之此病,非一時偶感之比,七袠殘喘,重得寒疾於積勞極傷之餘,晝夜大痛,傍人不忍聞者,今至一旬。其幸不便澌滅,亦荷天地之慈,而表邪未盡和解,眞元先已陷下,密室擁遮,不窺戶外,而猶恐其或添新感,以此形狀,豈可有一分起動之望乎?向來適値否隔,遑遑無敢以賤疾上聞,而今於敦召之日,臣等又尙引伏,故聖上或認其托辭陳疾之太過。前後猥陳陋症,非不詳悉,而批敎有若全未省覽,此亦臣之命也。方擬一疏悉暴,而氣短神昏,亦末由自辦,伏地悲泣,不知所達云矣。大臣病勢,一向苦重,實無起動承命之望,而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留住之意,敢啓。答曰,自古君臣,其相孚鮮矣。予知卿熟矣。于今朝象之猶此,卿之挾贊共濟之致,爲卿悶者,因世道之參差,幾番此擧。今者之諭,豈謂卿乎?憊心之餘,其雖欠恙,自可愈矣。卿須體君臣之義,體小子之心,待其少愈,其卽偕入,用副慇懃之意,傳諭。
○記事官金弘澤書啓。臣敬奉命召,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冒上書啓,已至再,而聖上之特賜別諭,亦至三矣。冥迷轉甚,而開導冞切,罪戾益積,而渥恩愈隆。今又諭之以古道,責之以文弊,辭旨鄭重,旣溫而且嚴,臣誠惶隕感激,汗淚交下。噫,鬚白之敎,玉成之訓,臣旣抆涕莊誦,洗心佩服,則今何敢備禮辭遜,有所自阻?而第自再昨日以後,雖是臣生年,再昨日以前,卽是臣死日,憂畏震懾,心神隕墜。今於恩命之下,雖欲收召驚魂,重入脩門,而怵惕廻徨,誠有所不敢唐突者。且臣賤疾,尙此沈頓,姑無以自力,未卽趨承,益增死罪。所授命召,不敢瀆納,敢此奉留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自古君臣,其相孚者幾何?其日入侍,卿已知予心,今者之諭,其欲相孚之意,卿何介意?自銅闈知卿,其有處之者,宜先卿等,何諭而止?其體此意,更勿撕捱,其卽偕入之意,傳諭。
○假注書朴師訥書啓。臣敬奉聖批命召,傳授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糞土賤臣,有罪未勘,徒辱寵眷,冞增惶懼。命召體重,非可以屑越於泥首之地者,而連日瀆納,亦甚悚慄,不得已姑爲奉留,從當冒入文字,仰請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魯,以嘉禮都監言啓曰,敎命文草圖書,洛豐君楙,今已書寫以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兪彦好疏曰,伏以臣於日者,伏奉諫省新命,適値上下否隔,中外憂遑之日,他不暇顧,竭蹶入肅,仍卽求對,以爲一登文陛,悉陳愚衷之計。終夕顒俟之際,伏覩大諭之特宣,諄諄千百言,罔非開示聖意,牖迪臣工之敎,留中之章牘,亦隨而批下,天心自此回矣,吾國其庶幾矣。大小臣僚,積日焦迫之餘,俄轉爲歡欣鼓舞之象。擧國之慶,臣亦與幸,今當回否爲泰之時,宜若無所事乎規勉,而顧愚臣危明主之心,亦不敢以旣往而不諫,玆敢略陳狂瞽之說,冀聖明之澄省焉。嗚呼,一自己酉閉閤以來,殿下之過擧,凡幾遭矣。每有一事之激惱於淵衷,輒有一番過擧,方其時也。閉闥深拱,不接機務,不對臣隣,漠然若置國事於度外,而亦不明示聖意之所存,故群下旣不得進見,又無由仰揣,只自遑遑罔措於禁闥之外,景色爲之愁絶,國勢從而危綴。及夫幸而回天,殿閤復開,政務無滯,則群情始乃少安,而識者之憂歎,猶未已也。曾不幾何,而過擧又復如前,嗚呼,此何事耶?惟我殿下,以聰明仁孝之姿,有夤畏憂勤之德,每當臣僚引接之際,玉食或旰,丙枕不安,而猶亹亹於軍國庶政,未嘗有倦厭之色,。文王之日昃不遑,光武之我自樂此,無以加矣。臣於簪筆周旋之時,亦嘗仰覩而欽頌者也,以平日克勤之聖意,乃忽爲此泄沓之擧,抑何故焉?嗚呼,此非殿下之所樂爲也,皆由群下之罪也。惟殿下臨御以來,恥爲凡主,必以挽回積衰之國勢,丕振一世之風敎,是期是勉,而群下未有能仰體明旨,一心奉公之人。黨習似熄而旋熾,私意轉痼而難醫,了無一事可以當聖心而徯初志者,故無乃爲此非常之擧,要以懲創衆心,振厲頹綱也耶?雖然,臣愚死罪,竊以爲今日國勢之䆮弱,王綱之不振,政由於此等處耳,何者?夫人君之飭朝臣礪世道之本,固在於先立紀綱,而立之之道,又非可一擧而取辦也。惟在君上,執德貞固,處事愼密,一政一令,罔非循天理而愜人心,持之以嚴重,行之以悠久,則朝廷正,而萬民自正。擧一世歸吾之極,而順吾之則,令行禁止,風移俗易,特其轉移間事耳。此孟子gg孔子g所謂子率以正,孰敢不正者也。先正臣李珥,亦以爲國之有紀綱,猶人之有浩然之氣,集義而乃生,誠哉言乎?立紀綱之要,不越是矣。今殿下嘗勤於講學,而猶有欠於涵養省察之實工,亦志於建極,而猶未得其大本要道之所在,以致卄載求治,治效愈邈,而又從以頻有此過擧。一日萬機,聖人之所兢業,而淹旬曠滯,莫之卹焉?股肱耳目,元首之所相須,而盈廷籲號,若無聞焉。若是,而群情豈不缺望,百僚豈不解體耶?朝綱將益隳壞,世道將益潰亂矣。雖幸不遠而復,莫追旣往之失,而國脈之斲傷,轉加一層矣。至於今之時,則又非前日之比。夫天之示警,孰非可惡?而莫如彗孛之爲災,挽近以來,比歲疊見,而又未有如今番之孔憯也。兩朔妖芒,式日斯長,若此不已則幾何,而將至於竟天耶?此時君臣上下,雖慄慄危懼,日講修政禳災之道,猶恐天譴之不可遽弭,而殿下之過擧,適當此際,故群下方汲汲於匡救感悟之道。星變之憂,自歸餘事,惟彼仁愛之天,安知不至於疾威而降戾之耶?況今悠悠萬事,莫如敎導元良,而殿下之一言一動,罔非元良懷簡之謨。雲章之貽厥,琬琰之昭垂,非不至矣,而猶不如殿下之以身先之。此所謂以言敎者訟,以身敎者從也。今殿下屢爲非常之擧,以致咈人心而墮庶事,萬一我元良,傚習於此,以爲家法,則其於宗社,何哉?思之及此,尤豈不凜然而心寒耶?嗚呼,我殿下猶未灼知其一有過擧,國家之受弊,聖德之貽累,若是其甚也,故頻復而頻失,乃至此耳。此臣愚所以竊附於先格之義,煩聒於事過之後,而不知裁者也。伏願殿下,痛懲前事之失,深軫貳過之戒,奮發聖志,頻接臣僚,孶孶焉講確治務,以爲答天怒慰民情之道焉。且伏念萬化之原gg源g,惟在君心,而治心之道,莫如學問,亦願日開經筵,靡懈炳燭之工,玩賾聖訓,以端應物之本。雖事變無窮,而此心常惺,不爲外物所撓,不爲七情所遷,則動靜云爲,自合規度,而政令明信,衆心悅服。朝廷尊於日月,國勢維於磐泰,太平萬世之休,其自此基矣。念臣庸愚巽愞,本不合於淸朝言責之任,而矧玆時艱溢目,朝象泮渙之日,獻替維匡之責,專在於臺閣,則豈可以如臣薄劣,冒居言地,以貽不稱之譏哉?伏乞亟命鐫遞臣職,以重臺選,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勉雖是,旣諭,其復何諭?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陽平君檣疏曰,伏以臣本無似,前後猥膺專對之任,旣至屢矣,反復揣量,惶隕常切。今玆新命,又出於夢寐之外,念臣衰朽已甚,疾病種種,萬里行役,實難自力,義在往役,不敢爲丐兌之計。適値國有慶禮,區區嘉悅之忱,爲參蹈舞之列,遂不得不差退行期,而今則出疆,只隔一朔。臣之父母及高祖母靜嬪閔氏、曾祖父仁城君孝愍公臣珙、祖父海原君忠孝公臣健墳山,俱在於京畿楊州地一局之內。今當遠出,霜露之感,實切于中,計其程途,不過一兩日,可以往來,前頭則連有公故,趁今作行,可得遂願。玆敢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許由暇,俾得及時往掃,以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省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12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病〉。左副承旨鄭俊一〈病〉。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南河大星,尾長一丈六七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金尙魯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陳疏留院,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玉堂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藥房副提調臣兪健基啓曰,日候陰寒,伏未審,聖體若何?眩氣虛憊之候,其有所減乎?茶飮停止,已至累日,而久未入診,今日臣與諸御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眩氣差歇,待備員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尙魯啓曰,弘文提學吳光運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召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魯曰,持此題,與提學偕往太學,儒生試取以來。
○傳于金尙魯曰,旣諭,二十六日當親行,其令儀曹擧行。
○兪健基啓曰,臣與同副承旨金尙魯伴直矣,同副承旨纔已奉命出去,左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牌不進,罷職傳旨未下,右承旨李命坤,雖以親病,陳疏出去,今日伴直無人。右承旨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健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左副承旨鄭俊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健基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副承旨鄭俊一,旣有只推之命,伴直無人,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魯啓曰,臣承命齎奉書題,與弘文提學吳光運,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三百七十七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傳于金尙魯曰,頃者庭試,已飭卽景,而今製述,抽牲gg抽栍g以覽,以寬字鋪首者多,考試知考。
12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輔〈坐直〉。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形體大小,尾迹長短,比昨無異,色淡赤,指艮方。
○金尙魯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往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陳疏入啓,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慶興君栴,以新番騎兵軍士點考坐起事,外兵曹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李昌誼,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價布捧上事,晝仕出去。而價布連續上來,一日之內,勢難畢捧,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兪健基曰,居首幼學李萬恢,直赴殿試。之次生員申思憲,直赴會試。進士李壽觀,幼學洪啓謹,進士尹得說,生員崔守溫,各給二分。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健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兪健基啓曰,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朴師訥偕來代,以成天柱爲假注書。
○金尙魯,以禮曹言啓曰,來甲子年正朝,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陳賀時,王世子當有致詞陳賀之節。而方在沖年,依近例勿爲磨鍊,自內只進表裏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納徵時禮物,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監言啓曰,納徵前一日,嬪父母家進排禮物,別單書入,令都監郞廳領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監言啓曰,世子宮進排各樣物件,旣已畢造,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王世子納徵親臨時,本曹堂上侍衛,不可不備員。參知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王世子納徵親臨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洛豐君楙,當以副使進,副摠管洪元益,身病危重,閱月未肅,尹光莘受由下鄕,已至四朔。身病及在外人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明日納徵親臨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身病及在外人員,令本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事,命下矣。副摠管洪元益、尹光莘,竝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西門外所住處。則俱以爲,方待譴城外,決不敢冒受常祿,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時囚罪人兪崶,素有半身不收之症,一倍添劇,晝夜狂叫,實有頃刻垂盡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巡邏牌將所告內,昨夜牌將,率邏卒,執捉犯夜三人於南大門外焰焇gg焰硝g廳近處。則有一兩班家奴僕,無數出來,邏卒三名,扶曳捉入於家內,號令結縛,奪其腰牌,怯問軍號,仍爲拘囚於着庫,爲它兩班所勸解而放送云。故招問其洞內任掌,則其狀果驗,而所謂兩班,乃進士沈壽星稱名者云。近來兩班家,尤有國法,毆打官差者,比比有之。至於邏卒,則旣是禁夜軍兵,而沈壽星之結縛拘囚,奪取犯人之狀,尤極驚駭,令法曹爲先囚禁,依律科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京囚啓覆罪人金鳳臣,待無故日擧行事,入啓允下。而係是待時罪人,立春已入,法不當行刑,而且諸道正法罪人等,勘合公事,旣因下敎,已盡還收,則京外不可異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登對時,稟處。
○又以刑曹言啓曰,啓覆文書,雖已頒布諸道,卽爲還收事,命下矣。京畿、黃海兩道勘合公事,還收之意,曾已稟達。而慶尙道公事,則今始上送矣,姑爲爻周,更待下敎擧行。而其中更査罪人及減死酌處罪人公事一度,竝爲上送矣,此則還爲下送,湖南一體卽爲擧行事,更爲分付該道之意,敢啓。傳曰,旣放者,卽爲分付,其他登對時,稟處。
○又啓曰,卽者,嘉禮都監郞廳來言,明日納徵親臨,事體至重。而都提調金在魯,病重不得進參,提調一員亦有闕,將無以備員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有提調二人,仍爲行之。
○假注書任瑋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則以爲,臣卽又承史官傳宣之批,辭旨曠絶,德意隆渥,萬萬非罪釁賤臣所敢承當。以首頓地,感涕無從,聖眷愈加,臣罪愈著,徊徨悚蹙,氷炭交中。至於俯軫賤疾,許其調愈之暇,特遣御醫,齎藥來救,尤可見欲生之聖意。垂死病喘,庶有復陽之望,稍觀氣力,或可以轎載自運,則先還京第,取便調息,仰承仁恩,收召精神,冒陳一疏,以請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金弘澤書啓。臣敬奉聖諭,傳宣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昨上附奏,別諭又下,誨責益嚴,開示益切,臣誠一倍悚懍,靡所容措。前後聖敎,罔非我聖上洞悉心腹,牖導愚迷之意,此臣所以欽誦感泣,不知死所者也。雖其情實,有未及仰暴者,而亦不敢以負罪之蹤,每抗恩旨。當竢賤疾少間,冒入城中,更以文字,仰請誅譴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臣旣承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偕來之命矣。大臣今方入城,承命闕下,以爲陳疏之計,臣亦隨入留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疏曰,伏以臣罪負層積,流殛猶輕。而聖上,以任使之久,不忍遽絶,勉飭之敎,亶出玉成,招徠之眷,藹若陽春。自古君臣之間,鮮保其終,每由於疑怒之蘊畜。而今殿下,悉敷心腹,無所隱蔽,不啻慈父之詔迷子。焦迫鬱塞之餘,一讀綸音,天開日朗,萬物咸覩,臣方感戴無極,終身佩服,豈敢復有一毫自阻之心哉?雖然,以臣彰著之罪,而薄勘猶逭,高位自在,尙可謂國有法乎?而亦何以解中外四方之惑哉?此臣所以惶隕踧踖,終不如被罪之爲安也。抑又惟念,聖上旣明敎以不之罪,則臣之必請罪譴,近於不誠,故亦不敢强瀆。而顧臣十年輔相,徒積尸素之譏,衰癃昏憒,全不事事,當退已久,而汔今未遂,尋常愧懼,如負大僇。至於近日事,思之懍然,上自搢紳,下至廝隷,莫不曰大臣之故也。此其罪,雖萬誅而難贖。今乃徒幸寬赦之恩,全忘自訟之意,敢爲揚揚蹲冒之計,則竊恐從今以往,人之輕大臣益甚,而朝廷隨而不尊,非細故也。唯有一遞本職,猶可以少安此心,少塞衆口。天地生成之仁,亦豈不思所以終始其惠耶?肝血之言,絲毫非飾。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允所請,以禮進退,則區區報國之誠,豈以居位去位,而有少間哉?且臣今番所遘之疾,其初實無可生之理,而尙今綿延,亦荷恩靈。今則表症雖減,而眞元大脫,昏萎澌綴,貼席涔涔,一語而三引氣,連服補劑,而了無起發之效。寓舍齟齬,有妨調息,方欲轎載遮擁,先還私次。仰承德意,而姑不能自辦,身帶都監之任,明日親臨納徵之禮,萬無進參班行之望,臣尤死罪死罪。亦願早賜變通,俾大禮無欠缺之歎,仍治臣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抑臣於趙重晦之疏,竊有中心悚懍,久而未已者。夫爲人臣子,苟或於宗廟之事,有一分慢忽之心,則其罪不容於誅。而今重晦,就此强覓,聲罪至重,若以其人之已被罪,而恬然泯默,終不一辨,是無嚴也,無忌也。玆不得不略陳事實焉。重晦之言曰,奉審修改,例行於春秋仲朔,載在《國典》,無或差退。臣謹按《國典》,只有一年一奉審,而中間變爲春秋兩次奉審,然只言其仲朔奉審而修改,則元無必趁是月之文。故自古及今,奉審於仲月,而修改於次月者,比比有之,班班可考,何以曰前所未有也?今秋奉審,提調趙尙絅有病,臣當行之。而自月初,陪從動駕,再赴陵役,連有問安登對,且遭私制,自然延及念間,而二十日陵幸陪還之後,翌日例赴問安,又翌日乃行奉審,非慢也。修改則禮曹主之,而爲寬新備之限,且多擇日之忌,以九月初七,定日啓下,故臣又進參焉。今以卄二日,謂之晦間,以初七日,謂之望後,抑何意也?臣雖無才無能,而勞悴則宜無與比,今忽爲怠官之首,而至請董飭自大臣始,緣臣無狀,有辱國體,此亦臣之罪也。惟聖明,竝加照察焉。臣無任戰恐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其復何諭?古之君臣,一諭而相孚,卿猶撕捱,此予涼德。都監爲卿,意在其它,撕捱已過矣,已過矣,此何介意?其例班班,其何介意?卿其體小子之慇懃,顧君臣之大義,待愈卽爲入城,用副此意。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於今日,豈可彈冠束帶,重入脩門也哉?積罪未勘矣,廉愧都喪矣,猶且脫棄萬事,靦然趨命者,誠以生死肉骨,仰答德意,舟梁百兩,欣覩盛禮,隕首之報,延頸之誠,急於自效,有未暇自恤私義。而抑臣所以俯仰慙痛,徊徨怵惕,終不敢以相職自居者則有之。臣之受恩如何?致位如何?而無絲毫裨補。當一事會,昏憒罔措,衷情莫暴,罪戾層積,雖其無知妄作,而要莫逃於不忠不誠之誅。卒之天地否塞,朝野焦遑,宗國之危,懍如一髮,而苟究厥由,罪實在臣。臣於其時,雖湛宗滅族,何以自贖?惟願亟伏刑章,以謝一國。何幸聖心開悟,大諭特下,轉危爲安,神人同慶,則臣雖卽日滅死,固無餘恨。而不惟誅殛不加,敦召之命,忽及於席藁之中,前後寵諭,罔非所以洞悉心腹,牖導愚迷,則臣誠欽誦感泣,不知死所。然眷待愈隆,而臣心之悔訟無窮,湔拂冞加,而國人之嗤點未已,再生之恩,雖自矢以死報,具瞻之地,終亦難於仍冒。況且排闥一事,倉卒徑行,旋自覺其妄率,而司閽之人,因臣抵罪,同罪之臣,至今在囚,則此尤爲臣難進之一端。玆敢泥首闕下,瀝血哀籲。伏乞聖明,小垂諒察,將臣罪犯,亟命嚴處,則金木之誅,臣實甘心。倘以慈覆之仁,卒賜寬假,則亦許遞臣相職,俾以散銜,自效駿奔,尤爲萬幸。臣無任伏地屛營涕泣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且諭儒臣之批,復何撕捱?復何介意?右相之批,意可知矣。卿其體君臣之大義,顧于今之快釋,因參禮班,用副此意。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後,先爲入來。
○傳于金尙魯曰,領相亦有入來之意,偕來史官傳批後,先爲入來。
○右議政趙顯命上疏。〈留中〉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陳者其當面諭。而相臣有相臣之體,年少名官,自有年少名官之體。爲卿慨然者,卿鬚雪矣,而意猶昔,年少浮習,宜乎寬矣調之,而每於此等,欲隨年少。今者之諭,意在卿矣,旣諭左相,其欲飭也,卿宜先也。而只諭而止,其豈爲卿也?亦豈含默?卿之此等伎倆,常雖慨然,爲國之忠,爲君之心,可指高穹。予雖涼學,豈可以一時之慨然,不顧其心?自古帝王,因一時之氣,於處之也,專掩其忠,快意處之,心自慨然,予豈爲此?予豈爲此?悉諭乎心,卿須介意,其豈幾年相知之道乎?宜體此意,更勿撕捱,其卽偕入。令翰筆特書君臣之相孚,則此伸卿勝心也,奚比於區區隨名而務勝乎?此孔聖對仲由曰,强之意也。體此意,體此意。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元景夏疏曰,伏以臣待罪銓職,今至六朔,前後血懇,未蒙俯燭,寵隆而謗愈滋,情隘而迹益危,憂惶悶蹙,靡所容措。昨因緊窠多闕,開政有命,而顧臣蹤地,萬無冒出之理。且長僚,以趙重晦檢擬事,方胥命城外,頃者臣乞由下鄕,而長僚來問曰,說通者多滯,欲次第陞六,何如?臣唯唯,未嘗立異。無何,重晦陞六,而入臺望矣。夫朝說書而暮正言,政例則然。臣旣參聞陞六之議,而古人嘗有與之不同其進,而與之同其退者。鹹酸弦韋之際,臣與長僚,不能苟同,然而幸其機會,獨自揚揚於握銓提衡之地,雖甚頑愚,亦恥若撻于市。此臣所以雖被嚴誅,決不敢冒進者也。抑臣有區區苦忱,不敢有隱於明主之前。古語曰,布衣之士,猶爲知己畢命。況臣躬逢堯、舜,猥荷不世之寵遇,夷險燥濕,莫非臣效死之所。竊自傷半世冥行,愚戇之性,積忤當路,畸孤之蹤,難容斯世。雖未忍便訣明時,低徊至今,而榮宦一念,已成冷灰。若夫招朋引黨,尤非臣本色,天地鬼神,可以仰質。向來相國之筵奏,聽之者爲臣骨悚,如使臣早自斂迹,超然遠翔,則寧有伊日之所遭乎?昔文靖公李植,孤立無朋,嘗以《易》大過爲道,而及入銓地,一種浮險之輩,側目相訾,至有引用南少時事已矣之語,竟使植,遞銓而不得安於朝廷。大過一卦,臣所深慕,而世之謗臣者,乃十倍先輩,臣豈敢徒恃寵靈,而不思自處乎?先正臣李滉,與奇大升,論其去就,引張南軒古事以勖之,大升遂決意退歸。臣固庸昏,不敢望前賢遺風,而忘廉冒義,知進而不知退,臣亦恥之。玆冒鈇鉞之誅,更申肝膈之懇。伏乞聖明,俯賜照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嚴邦憲,以靖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于金尙魯曰,頃者飭銓官,蓋金濰等也。政院雖稟,三臣傳旨旣下之後,已了矣。吏判撕捱,其何意乎?申飭卽令入來行公。元景夏撕捱,亦涉過矣,旣飭之下,末端撕捱,其涉過矣。給之,牌招察任。
○掌令沈益聖疏曰,伏以臣,適叨見職於上下阻隔憂遑罔措之際,敢陳辭疏,見阻喉院。不顧情勢之難强,不恤廉隅之虧壞,唯以一登筵席,格回天心爲急,遂乃冒沒承膺,仍以求對。及夫誕降大諭之後,積滯文簿,一倂判下,前後章奏,亦皆賜批,於是乎憂愁變爲悅豫,泮渙底乎安泰。大聖人翻然之量,凡我臣庶,其孰不欽仰感歎?而第於諸臣之求對者,始有詣閤之敎,終降退去之命,機務雖免壅滯,而君臣依舊阻絶。旣承止鬧寬心之敎,則雖不敢復事瀆擾,而在聖上接遇臣隣之道,終不能無歉也。此豈平日所望於殿下者哉?噫,今日國家,卽殿下之國家,雖至誠憂國者,終不如殿下之自憂耳。顧今妖彗,經月不滅,天災可謂孔酷,而殿下不思消弭之道,竝與求言之故事而廢之。穡事連歲告歉,民命亦且近止,而殿下不盡拯濟之方,未聞賑政之得實而早爲。聖候靜攝,日進茶飮,藥院之臣,連有診候之請,而殿下終不肯許。東宮嘉禮,期日已迫,儀章之間,多有疎略之歎,而殿下亦不暇念。今幸殿下,惕然改圖,書下大諭,洞諭中外,日月之更,莫不仰之,而頻復之厲,在所當戒。伏願殿下,更加三思,上念宗社之重,下軫臣民之情,頻接臣僚,講求治理,以盡不息之道焉。至若區區私義,亦不可不一暴於紸纊之下。玆敢不避煩猥而贅陳焉。蓋臣之向叨憲職也,適有當避之事,而親臨疎決,事體至重,不暇他顧,黽勉出肅,遂至控避於前席。承批退待,格例則然,則其於兩罪人放釋之命,雖欲力諍苦諫,其勢末由矣。伊時事實,不過如斯,而臺言峻發,勘罪至嚴,情外人言,誠有所不相諒者然。以言官而被不言之斥,此實臺閣莫大之羞,豈可以筵避而自解,事往而自恕,而晏然復進於已試僨敗之地哉?略控短章,仰暴微懇。伏乞聖明,俯垂諒察,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勵臺風,以謝人言,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旣諭而覽象,方懍然于心矣,其勉是矣,宜勉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修撰李昌誼箚曰,伏以向來諸臣之急於籲天,相率排闥者,亶出於斷斷憂愛之狀,日月之明,庶幾俯燭。至於金尙迪事,大諭中爲君之心四字,聖敎洞照下情,無復底蘊,凡在瞻聆,莫不欽歎。而當初所以特命勘律者,蓋慮後弊,臣雖愚昧,亦豈不知聖慮之深遠哉?第伏念伊日事,此正古人所謂事急不暇緩步者也。到今聖上,旣恕察其本心之爲君上也,而只以其關後來未然之弊而罪之,尙令宛轉於徽纆之間者,豈不有違於聖朝平明之政乎?噫,人臣事君,當盡其心。爲君父爲宗社則忠也,反是則不忠也。假使今日廷臣,惟干冒嚴威是懼,觸罣刑憲是忌,恬然晏然,坐竢天心之祗復,則其不忠孰甚焉?抑臣恐此後萬一有小人,籍此而爲口實,陰拱雍容,越視君父非常之擧,宗社阽危之形,而不思所以竭誠匡救,遂使上下隔閡,中外沸盪,如往者之事,而莫之敢自達也,則將如國事何哉?而其爲弊於後日,孰輕孰重?以殿下闢四門之明,所當慮之者,在此不在彼也。而今所以處之者,一切反之,臣竊悶焉。尙迪旣被四字寵諭,眞可謂匪怒伊敎,以罪爲榮者也。渠雖瘐死獄中,誠甘樂之。臣之此言,實非敢爲一儒臣地,爲聖德爲刑政,竊不勝區區之憂也。且其時兩僚臣,以尙迪之在囚末勘,尙今胥命,彷徨街路,景色愁沮。當此慶禮當前,百僚歡抃之時,尤宜有軫念寬假之道也。臣忝居論思之列,苟有所懷,不敢自阻於明主之前,切乞深留聖意,夬賜財幸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金尙迪,旣諭大諭,此杜弊之意。而旣示飭勵,其陳是矣。特放,以開相臣進身之道焉。
12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呈辭受由〉。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輔〈坐〉。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仕〉。成天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左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
○親臨納徵罷後,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正使判府事金興慶,副使洛豐君楙,王世子嬪納徵禮畢後,往還復命。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假注書成天柱,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濟州防禦使金潤狀啓,莫重節果薦新及進上過限,惶恐待罪事,傳于金尙魯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命坤啓曰,延祥詩製述官,旣已抄啓,弘文提學吳光運,明日待開門牌招,以爲出韻課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延祥詩製述官前校理洪重一,前持平任師夏、李奎采、李永福、閔百昌,前正言趙明健、李垍、南泰耆,前掌令安𠍱,前執義朴弼載,前司諫閔堦,前獻納李渭輔、趙擎,前正郞李衡萬,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朴弼載、閔堦、安𠍱、李渭輔、趙擎、洪重一、南泰耆、趙明健、李垍、任師夏、閔百昌、李奎采、李永福、李衡萬。
○李命坤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纔已舁疾入城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魯,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甲子年正月二月兩朔應立左部前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正月初一日,與前部後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甲子年三月四月兩朔應立左部左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來三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五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甲子年正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四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甲子年三月四月當海西七番八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甲子正月當十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正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朴師訥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敦義門外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負罪賤臣,冒萬死猥上辭本,誅罰不加,恩批且宣,責厲嚴重,誨諭丁寧,許多罪犯,一切寬貸,此臣實爲再生之洪造。而區區忠愛之誠,亦蒙照察,至於證質高穹,從古忠志之士,所鮮得於其君者,而臣乃獲之於殿下。臣雖今日滅死,萬萬無恨。惟是本來情地,義在必遞,旣出脩門,理難復入,隆恩之下,終不敢爲進謝文陛之計。臣罪至此,實合萬死。且臣久淹旅邸,將攝失宜,患寒彌留,舊疾發動,正在叫苦涔涔之中,稍俟痛勢差減,神氣少甦,更入文字,仰請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二十六日巳時,上御宣政殿。殿坐後。承旨、史官、監察、通禮先四拜後,仍詣仁化門出。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同副承旨金尙魯,假注書具允明、成天柱,記事官朴弘儁,編修官李昌碩。上御仁政殿。親臨納徵時,百官興。四拜禮畢後,李命坤曰,納徵罷後,外宣醞進去之意,敢達。傳曰,知道。諸臣以次退出。
12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呈辭受由〉。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輔〈病〉。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具允明〈式暇〉。成天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微見於淡雲間,而形體大小,尾跡長短,不得詳細測候。
○下直,居昌府使李章吾,南虞候閔厚基。
○金尙魯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呈辭,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命坤啓曰,小臣正朝望闕禮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正朝望闕禮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尙魯曰,海中進上領來之人,漂流海中,三朔後來,其宜顧恤。其過三朔後領來人,令該曹衣資題給。
○金尙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久空,事體極爲未安。副修撰金尙迪,旣有特放之命,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修撰金尙迪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修撰李昌誼,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禮文內王世子嘉禮親迎時,大門外降輦。而別宮外大門、內大門之間,相距稍遠,故曾前行禮時,皆於內大門外降輦,雖似少違於禮文,而實出於因地形隨便之意。今番行禮時,亦依前例,內大門外降輦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吏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無狀如臣,謬叨匪據,昏昧之識,不足以甄別臧否,愚樸之性,不足以調適甘辛,一任冥摘,動輒顚錯,注措之間,瑕釁日積,觸處隨事,無往非罪。至於趙重晦事,在臣私心,雖極悚慄,向日筵推,匪怒伊敎,戒勿撕捱,尤荷寬假。臣於是,固不敢爲深引計,果於翌朝,承牌赴政。此亦可見臣本情。而及銓官削職備忘之下也,喉司旣令現告,臣名又入問啓,則臣罪自在應坐之科,遂不敢不逬出城外,恭俟嚴譴。畢竟勘處,止於舊銓堂,而臣獨見漏,實非臣所自意也。臣誠死罪。竊覵聖意,若以金濰輩爲重晦之根本,所以懲礪者,寧寬於此,而欲嚴於彼?苟然者,臣之負犯,愈益深重。臣若幸其苟免,厭然自掩,則不幾歸於放肆無嚴乎?夫金始煒,卽與濰同科者,而臣於入銓之後,連擬於臺垣、騎省之望,事在目下,衆所共覩。如曰重晦之出,由於此輩之檢擧,則臣之罪戾,其視數年前,只一照望者,不啻較重。而在前人則追被削罰,在臣身則仍據銓地,寧有是理哉?微臣廉隅,雖不足言,國家刑章,恐不若是其乖舛也。臣所以徊徨震懍,不敢冒入脩門,職此之故。而今因僚堂疏語,拖及臣身,聖敎特下,至責臣以撕捱何意,仍令申飭入來行公。以臣負慝之蹤,虛辱恩顧,無望趨承,此尤臣惶懼悶蹙,求死不得者也。臣方重感寒疾,失治屢添,身委旅舍,命在晷刻,而急於請譴,未暇及他。惟願聖明,深垂察諒,亟命攸司,將臣罪狀,依他勘斷,使王法無失其輕重,而臣義不至於喪失,公私幸甚。臣無任戰恐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下敎指金濰等也。其撕捱其涉過矣。況今諭之,爲重臣逡巡城外,此豈昔臣之意乎?卿其勿辭,其卽行公。
○副司直李日躋疏曰,伏以臣猥膺專對之命,出疆之期,將有日矣。臣父墳山,在於廣州,今此萬里之行,情當告出,法宜請暇。玆敢不避煩猥,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賜憐察,照例許由,俾伸情私,千萬幸甚。臣無任怔營懇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來焉。
○校理韓翼謩疏曰,伏以臣,日前愚妄之罪,可勝言哉?論以典憲,合被重誅。離次席藁,恭竢鈇鉞者,幾浹一望。聖度天大,曲賜涵貸,在囚之僚臣,至蒙特放,欽誦感激,寧有涯極?第臣同罪僥免之實,有不得不仰暴者。臣聞君臣如父子,此非假設之辭,蓋古人實見得此理,故有是語耳。今者父有不平,斥絶其子,不許相接,則爲其子者,決不當坐俟父心之回悟,必將號泣而隨之,期於相見。臣之於君,夫豈異是?向日群情之焦遑憂迫,尙復何言?其特臣等情窮理極,眼前所見,只有此道理。進伏靑蒲,不但有古人之事,引接臥內,抑亦有熙朝之規,遂乃揆諸事理,參以故實,與諸僚相議,進進不已,蓋將隨中官趨入,竟自陷於妄作之科。惟其更互附奏之語,後先追隨之狀,顧安有彼此輕重之別?而畢竟僚臣,獨被勘律之嚴命,臣則自如。言乎法例,宜無是理,慙愧震悚,惟願遄被刑章,而不可得,何敢以僚臣之已被恩宥,有所自恕也?且臣別有萬萬悚恧者。月初臣之在直也,猥上一箚,略效憂愛之忱,顒俟多日,終不賜一字之批而還下。此莫非賤臣忱誠淺薄,未能仰孚之致。臣固以是自罪自訟,而三百年堂箚之體,至臣身而壞損無餘。雖靡向前情勢,只此一事,斷無抗顔於經帷之望。玆於嚴召之下,祗詣闕外,仰暴危懇,徑歸私次,違慢之罪,尤無所逃。伏乞聖明,察臣負犯之不可獨逭於王章,諒臣情地之不可復冒於邇列,亟行鐫削,嚴加勘斷,俾爲人臣無知妄作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懇祈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一體撕捱,其涉過矣。旣諭矣,一體下批,中官遺之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陳疏入啓〉。左承旨李命坤〈坐〉。右承旨尹彙貞〈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輔〈坐〉。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李塤〈未肅拜〉一員未差。假注書成天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南河大星,尾長一丈六七尺許,色淡赤,指艮方。三更,流星出軫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光照地。
○金尙魯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陳疏入啓,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承旨兪健基,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因掌令沈益聖上疏,纔竝引嫌出去。廳中只有臣尙魯,出納之地,不但不成樣,明日親臨告期時,承旨亦不可不備員。所當竝爲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韓翼謩,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及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尙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尙魯啓曰,卽今院中,只有臣尙魯,不但伴直無人,親臨告期,在於明日,承旨亦不可不備員。都承旨兪健基,疏批已下,左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輔,竝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箕鎭,參判元景夏,參議尹汲,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平安兵使曺允成今秋冬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箕鎭牌不進,參判元景夏牌不進,參議尹汲進,同副承旨金尙魯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箕鎭,參判元景夏,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金尙魯,以吏批言啓曰,兵曹佐郞趙暾,造紙別提宋能相,懿陵參奉朴春榮,竝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長陵參奉沈銶呈狀內,矣身除職時,與本曹正郞尹得載,有姨從兄弟應避之嫌,不可仍冒,斯速入啓處置云。當初誤擬受點,不勝惶恐,旣與銓郞相避,則不可仍置,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鏡城判官許錫呈狀內,兩親年至八十,斯速入啓處置云。親年七十,勿敍三百里外,載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奉常正鄭熙普呈狀內,情病俱苦,勢難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尹彙貞爲承旨,李益炡爲大司諫,趙明健爲吏曹佐郞,洪益三爲司書,趙觀彬爲內局提調,韓顯謩爲禮曹參議,尹鳳廷爲端川府使,閔百行爲兼司書,趙文璧爲通津府使,李庭綽爲鍾城府使,柳一相爲靑嚴察訪,金時粲爲副校理,李塤爲注書,兼執義單李裕身,兼掌令洪得厚,兼監察洪重孝減下,成均學正單李重晉,兼春秋十金相福、鄭夏彦、李弘稷、鄭基安、柳謇、李夏宗、閔光遇、成大烈、趙載敏、尹澤休,慈仁縣監沈若魯今加通政,所敎門徒中及第二人,生進十二人加資事承傳。左承旨李命坤,右承旨尹彙貞。
○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魚有龍服制,參議權爀病,參知趙榮魯進,同副承旨金尙魯進。
○兵批啓曰,慶尙右兵使、公洪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水使及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金尙魯,以兵批言啓曰,忠翊衛將金乃衍呈狀內,身係軍門,兩處供仕,多有窒礙之端,斯速啓達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及第韓宇文,閑良南海明、崔興相、沈鳳九、金麗豪、金有望等,捉得惡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李顯允爲僉知,南重圭爲分五衛將,具德勳、李達元爲都摠經歷,卞至遠爲都摠都事,洪處仁爲訓鍊判官,李漢膺爲訓鍊主簿,成益烈爲部將,宋大昌爲守門將,李徵瑞爲慶尙右兵使,李景琦爲公洪水使,鄭箕命爲公洪兵虞候,李聖臣爲昌洲僉使,金潤九爲忠壯將,李泰俊爲景福假衛將,趙國彬、柳漵、呂必善、李會昌、安允文、洪夏疇、辛致復、朴載河、李濟命、朴淳元、趙儼、趙𨺩爲副護軍,李普昱爲副司直,成天柱、具允明爲副司正。
○金尙魯,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嘉禮後,例有謁廟之禮,嬪宮冊禮後,亦有廟見之禮。王世子、嬪宮謁廟之禮,過嘉禮後,依例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嘉禮都監言啓曰,己未進宴時,內習儀時儀仗奉持,以各司婢充定,多有弊端。臺下儀仗,勿爲擧行,非特今番,凡大禮正日外,內習儀臺下儀仗,勿爲擧行事,下敎矣。今亦依此下敎,臺下儀仗,不爲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鄭斗齊手本,則時囚罪人金相圭,宿患疝症,添劇於月餘處冷之餘,疝氣上衝,中焦隔塞,呼吸不通,時時昏窒,有頃刻垂絶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當年條陞補、通讀、四學合製等課試,必趁歲前試取事,新有定式矣。大司成臣李宗白,去月旬後除授,始卽設行,旋因各司廢坐而中止,又自今月念後,仍爲設行。陞補則昨已畢製出榜,而通讀及四學合製,竝設於今日。儒生旣已聚會泮宮,未及開場之前,大司成因臺疏出去,故不得設行。而歲前更無餘日,通讀、合製,則不得已依癸丑定奪,蕩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顯命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承非常隆渥之批,披心敷腹,字字痛切,蓋在臣莫非頂鍼藥石,雖以臣昏蔽無狀,終身銘佩,可幸無罪。臣一讀三欷,但有血淚盈襟。區區去就,姑無論,所宜先入文字,以叩謝萬一,而疾病昏痛,不能自力,今始仰首哀號於慈天旻覆之下焉。臣無父母可以爲孝,無兄弟可以爲友,所以專心移事之地,獨有殿下耳。況臣天賦愚忠,與生俱生,凡可以自效於殿下者,雖湯火鼎鑊,所不敢避,斷斷此心,臣固自信。而第臣氣質之病,過於剛褊,氣動則言不擇發,心激則事多不中,感觸之會,往往徑情而直遂,故其弊爲務勝。又其稍欲自好,喜爲苟難乖崖之行,故其弊爲好名。臣亦自知其爲切己病痛,務欲變化克治,有以仰承殿下前後訓勅之至意,而到今髮已種種,終不能痛加刮磨,殆天所以局之也。以此論議,欲附於義理,而識不足以精察,忱誠雖切於匡格,而語多涉於狂妄,都兪吁咈之地,輒失大臣老成之體。倘非殿下洞察臣長短本末,優容而寬假之,則臣何能全保至此也?雖以近事言之,愚迷妄作,自速罪戾,事過之後,愧悚無窮,若使前代凡辟當此,則必已赫然怒誅臣矣。殿下則不然,雖知臣有許多罪犯,而其愛君欲忠之本心,則未嘗不曲加恕諒。譬若天地閉塞,雷霆震剝,而日月容光之照,洞達於其間,畢竟可指。高穹之褒,遽下於席藁待死之餘。噫,從古人臣,孰無願忠之心哉?所患其君不察耳。臣何幸遭逢聖明,雖罪在必死,而一段孤忠,獨蒙照察,照察之不足,而褒諭之,令翰筆特書,相孚之敎,輝映簡冊,亦可爲千載君臣之勸。人臣得此於君父足矣。雖卽日滅死,臣復何恨?殿下所以知遇臣者,若是隆重,招徠臣者,若是勤懇,而臣則冥頑不思所以變動承膺之計,則眞禽魚之不若也。臣何敢然也?惟是臣前疏所陳本來情地,實非假飾託辭,以欺殿下也。在朝時有所遲待,雖不敢無端提說,然業已出城矣,仍以得遞,以自暴本心,則在臣豈非至幸?而亦可謂不可失之事會也。始則夤緣冒進,中則託故不去,終又鑽入於旣出之後,則擧措郞當,心跡䵝昧,將不得以擧顔於廉恥之塗矣。淹病旅邸,百端思惟。君臣之義,引之於前,而感淚被面,匹夫之諒,掣之於後,而愧汗沾背,憧憧兀兀,夜不能眠。臣之情事,可謂至窮隘矣。伏乞聖慈,曲察臣心,亟遞臣職,使之卽日入城,進參大禮,得以少伸十年延頸之至願焉。臣無任涕泣懇祈之至。傳曰,擧動後,遣承旨敦諭。
○副提學尹鳳朝疏曰,伏以臣釁咎之身,旣不可以受薰沐,癃廢之疾,又不可以備驅策。自從水曹之恩遞,歲月已再周,意謂臣屛退實狀,已蒙俯諒,賤陋姓名,宜不復甄錄。而迺者之除命召旨,忽若自天而隕,辱之泥塗者,又何爲也?論思之長,地華而責重,又不啻向者所叨冒。臣始焉驚疑,終又震悚,直欲循墻而不可得也。臣於比年,或有一番職名,輒惹一番唇舌,今日謬恩之下,亦安知無伺後之彈,已如前日乎?臣本疎緩,不欲以恩怨爲絓結,而矧今霜降而水涸,了無當世之念。世或有按劍者,而臣則虛舟也。人或欲更溺之,而臣則死灰也。一時詬詈之言,固何嘗介意?而只是餘波之所射,帶累多人。雖以政曹言之,一擬臣而長官坐罷,再擬臣而亞席被推,每於震撞之際,以臣爲孤注,不料臣之罪累,又足以累於人,乃至此也。雖然,外至之紛紛者,臣旣欲事過而忘之,亦何必追提乎?獨臣危苦之情,廢退已決,二十年來,自守冞堅。今則麋鹿久已安於水草,猿狚不可襲以巾裳,矯揉變改,斷無其望。而兼以水土成祟,死疾纏身,七旬垂及,症形日添,奄奄床簀,飾巾待盡,不復以人理自處者久矣。經幄重任,不宜一日瘝曠,而棄之草莽之中,一任其慢廢,國體損傷,亦甚不細。日夕惶懍,如坐針氊。伏乞聖慈,特諒臣哀懇,將臣職名,亟行鐫改,仍命刊去仕籍,俾臣得於未死之前,屛伏田里,歌頌聖德,卽天地生成之大惠也。臣自叨恩除,今已浹月,而近因國家有大擧措,擧朝震薄,不敢以此時冒入辭免文字,縮伏累旬,第切憂惶。旋伏聞風雷遄改,萬品胥悅,丘壑殘喘,亦與有幸矣。今始力疾草疏,仰干尊嚴,而神思枯落,語無倫脊。臣竊無任悚懼俟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掌令沈益聖疏,以大司諫趙迪命,不卽上來,至請譴罷,而有呈單圖遞之語。迪命纔經草土,實病危重,不堪供職之狀,通朝之所知。臣以該房,實循輿議,捧入其單矣。今臺言如此,臣不可晏然於職次,且於喉院譴責之請,亦有所難安者。臣於其時,再次陳疏請譴,皆未蒙賜批。徊徨縮伏,雖不敢仕進,而今此諸院僚徑出引嫌之時,臣何可諉以伊時不在院中,敢爲自恕,獨自仍冒乎?天牌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外,而揆以廉隅,決難冒進。玆敢投章徑歸。伏乞特垂矜察,鐫遞臣職,以謝臺言,俾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勿辭察職。
○黃海監司徐命九疏曰,伏以臣叨守藩任,今已周一朞有餘矣。豈其才可能而然?亦豈是量而後入者?唯其端逢聖世,過蒙知顧。猥以無似之品,屢備器使之列,自然感激之在心,乃敢奔走而爲恭。及夫治事久而了無施措之可觀,費廩多而只爲身計之便宜而已,則臣乃惕然知懼,累有坐久妨賢之憂。加以海山瘴濕,自是不服者所難堪,而自經春夏以來,素患痰嗽之症,顯然增加,有時廢抛公務,本來淺蹇之才力,不病,猶不及人,況病隨而損之耶?自是之後,計上求解之章,而荏苒之間,秋序忽屆,農務告災,災實分啓之政,不容不早爲之地。妄期渴心誠而爲之,强力强疾,迺巡迺審,今幾漸次了勘,只租賦之案未上耳。顧念年事旣如此,災邑亦不少,若不乘此時,早爲自處,則明春賑救之方,實有重誤之慮。玆敢參量道內事宜,備陳公私得失,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察臣懇之非飾,念藩事之爲重,回授可堪,俯遂私願,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傳曰,此時不當若是,還爲下送。
○掌令韓元震疏曰,伏以臣於今月十六日,伏奉本月初十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司憲府掌令,使之乘馹上來者。臣聞命驚惶,罔知攸措。竊伏念臣以不肖無狀,盜竊虛名,久玷經筵之選,猥在徵召之列,服之不稱,自速罪咎,上勤君父之誨責,下貽當世之僇笑,杜門訟愆,跼蹐靡容,自分明時之永棄,無望天日之復覩矣。不意聖度天大,含垢藏疾,興思墜履之復收,不忍一物之終絶,召命旣降於前,嚴旨復收於後,蕩滌咎釁,使得復比於恒人。此豈臣始望之所及哉?曾未幾何,除命又下,馹召繼至,不惟寬釋其罪,且將進用其身。恩出非常,事曠今古,人臣得此,其將何以報塞也?臣於病伏呻吟之中,忽奉聖旨,不覺蹶然驚起,以首頓地,而繼之以涕泗也。噫,臣本一介微物,百無所能,而重以釁孽,自作難逭,則終身棄斥,自其本分,亦何有可惜也?而聖上之所以優容於臣,眷係於臣者,乃至於此,則臣心感激,死亦無所辭矣。況於爵祿之縻,寵命之加,豈敢有一毫遜避之念哉?顧臣往日之事,追思罪愆,惶悚冞深,終不敢自如。而抑臣區區私義,實有所萬萬慙恧而自悼者。蓋聞《春秋》之義,莫大於尊王,是乃天經地義,亘古亘今,不可滅息者。國而忘此,則國不爲國矣。人而昧此,則人不爲人矣。東方之始明此義,卽自我聖祖發之,而其贊之於下者,實先正臣宋時烈也。時烈,旣以此義,受託於聖祖,而又以是托之於先正臣權尙夏。一間茅屋之祭,八字傳守之語,卽其事也。而及門之士,蓋莫不聞之矣。臣自少服事尙夏之門,習聞時烈之餘敎,則其於此義,知之宜有深於他人。而憃愚蒙昧之甚,不惟不能持守而扶接之,乃反自陷於背馳師敎,隳壞法門之歸,則臣有何面可顯於世,而復與於士君子之列哉?今臣之所自期者,只在於自廢溝壑,講誦先正之義,庶幾未死之前,或有所聞,則其所以上奉聖上玉成之意,下追師門敎育之恩,無過於此。若使臣貪榮冒祿,不知愧恥,惟以趨走承命爲恭,則是辜負聖上訓諭之丁寧,而永無悔罪遷改之日矣。以聖上天地父母之心,無一物不在其所愛之中者,豈欲其使臣如此哉?此臣所以徊徨縮伏,寧伏違命之誅,而不敢爲進身之計者也。臣又伏聞筵中下敎,以臣之遽擬臺望,特推銓長,雖旋反汗,而臣心惶蹙,一倍增加。方此席藁私次,以竢嚴命,官職去就,又豈敢論哉?伏乞聖慈,特賜憐察,亟寢成命,永刊朝籍,仍治臣前後負犯,以嚴邦憲,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戰慄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矣何撕捱?其勿辭,上來察職。
○修撰李昌誼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卽接家信,老母素患胸腹之痛,猝添近日輪感,風寒外襲,痰癖中痞,刺痛叫苦,頃刻難忍,喉疼而勺飮不下,氣結而神息亦微,急伻續至,催臣歸護。臣自聞此報,方寸飛越,不能耐住,忙治短章,哀籲於孝理之下,仍卽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垂憫憐,曲推錫類之仁,特施褫鞶之恩,俾便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焦迫戰慄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任璞疏曰,伏以臣之老父,宿病沈頓中,自去月二十三日,重添寒感,彌留危劇,今至一朔有餘,晝夜扶將,煎迫罔措。此際忽伏承諫省除命,以此情理,豈有離捨供職之勢?而其時適値上下否隔,中外憂遑,不敢言私,蒼黃出肅,冒犯瀆擾之罪,猥煩召見之請。何幸大諭誕降,義理昭揭,留中文書,一竝判下,區區欣慶之心,曷有其極?臣旣出而行公,所當隨例詣臺,以效其職責。而臣父之病,一味危篤,有加無減,大小便道,乍通而復塞,遍身浮腫,乍縮而旋脹,下腹積聚,乘虛上衝,膈間頑痰,挾熱橫塞,積衰久病之氣,雖無別症,尙難望其支度時日。矧兼此三四危敗之兆,人子至情,片刻難離,此實通朝之所共知而愍惻者。而納徵盛儀,不得不趨參,實出於强抑情私,爲伸攢抃之忱矣。又自再昨,添得暴泄,兩日之內,度數無算,勺水不下,藥物難試,方在頻頻昏絶,頃刻難言之境,煎泣遑遑,情理罔涯。明日告期,何等慶禮,而將無以離違進參,情禮分義,虧缺無餘,惶悚之極,無地自容。玆將懇迫之籲,仰控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許鐫遞臣職,俾得安意救護,以伸至情,仍治臣干瀆之罪,以肅朝綱,千萬至祝。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修撰金尙迪疏曰,伏以臣狂疎謬妄,自速大何,論其辜犯,萬戮是甘。而聖度天大,曲加涵貸,不惟不加之罪,乃於日前大諭,俯及臣事,而區區本情,照燭無餘。臣奉讀未半,聲淚俱發,雖使瘐死獄中,實無毫分餘憾。而曾未幾何,又蒙特放之命,不知負釁賤臣,何由得此於君父也?回死爲生,轉罪爲榮,感激惶隕,無地自措。在臣義分,固當竭蹶趨承,以伸叩謝之忱,而第臣所被趙重晦之斥,極其非常。其時事實,大僚業已略陳,臣不必呶呶强辨,以益瀆擾之罪。而旣被無限詆侮,則揆以廉義,其不可憑恃寵靈,夤緣冒出也明矣。玆於庚牌之下,謹此隨詣,敢陳難冒之實。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職名,仍勘臣罪戾,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2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呈辭受由〉。左承旨李命坤〈牌不進傳旨未下〉。右承旨尹彙貞〈坐直〉。左副承旨鄭俊一〈牌不進傳旨未下〉。右副承旨李喆輔〈牌不進傳旨未下〉。同副承旨金尙魯〈坐直〉。注書李塤〈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成天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見於室宿度內壁宿之西,而星體大如天狼星,尾長一丈七八尺許,色淡赤,指艮方。
○下直,大靜縣監李著。
○金尙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告期相値,大臣引入,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朴弼周,執義尹鳳九,掌令韓元震,持平閔遇洙在外,掌令沈益聖,疏批未下,持平李敏坤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新除授注書李塤,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兼春秋林象元、黃景源,檢閱吳彦儒、鄭元淳,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韓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尙迪,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親臨告期罷後,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小臣以外宣醞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金尙魯,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來正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本家及右議政趙顯命西門外所住處。則領議政金在魯以爲,纔已舁疾入城,而未承命之前,不可冒受常祿云。左議政宋寅明以爲,敦召之下,爲參慶禮,雖已入城,而相職有難仍冒,常祿不得領受云。右議政趙顯命以爲,方待譴城外,決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俱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竝更爲輸送。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過歲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過歲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尹彙貞,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金時粲,時在公洪道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台重,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李台重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二十九日巳時,上御宣政殿。殿坐後。承旨、史官、監察、通禮,先四拜後,仍詣仁化門出。行都承旨兪健基,右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金尙魯,注書李塤,假注書成天柱,記事官金弘澤,編修官李昌碩。上御仁政殿。親臨告期時,百官興。四拜後,禮曹判書閔應洙所啓,朝見禮儀註一節,大臣之議不一,尙未決定矣。大臣連有故,未及入侍。卽今領左相,雖入庭班,而領相病難上殿。內習儀迫頭,儀註啓下,一時爲急,故臣敢此仰達矣。領相以爲,以統於尊之義言之,大王大妃殿,旣行醴婦之儀,則一日不可再行,中宮殿似不當爲之云。而左相之意,則與領相同。右相則以爲,大王大妃殿,雖以義起行之,而中宮殿,廢應行之節,誠爲未安云。而原任大臣,則與右相意同。蓋親迎時,醴女于房中,父母分東西坐,設嬪席於母之東北南向,朝見時,舅姑亦分東西坐,設嬪席於王妃座之東北南向。此可見斯禮也,實是父母舅姑主之。而大妃殿朝見禮,行於同日,故雖有此掣礙之議,朝見之禮,舅姑爲重,則此禮之中宮殿,闕而不行,似涉欠缺,故右相之意如此。領相則以爲,見舅姑後,翌日有以婦見於尊長之禮,故翌日行大妃殿朝見禮,而中宮殿旣有醴婦之文,故大妃殿亦行斯禮。此皆義起,而分兩日行之,故前則皆無所妨。今則自上兩殿朝見禮,必欲同日行之,此於禮意,亦涉無妨。旣已依聖敎擧行,然則醴婦之禮,一日之內,不可疊行。而禮有統於尊之義,大妃殿旣行,則中宮殿決不可又行。大臣之議,反覆講確,終未得歸一矣。上曰,頃者有下敎矣。領左相意,與予意同,依領左相議,擧行,可也。上曰,醮席何以爲之耶?應洙曰,自前大妃殿醴婦時,設席於座東西向,今亦似當依此爲之矣。上曰,然矣。應洙曰,王妃親迎時儀註,有奠雁於床上,主母撤雁案之文。而世子嘉禮儀,則只曰奠雁,而元無奠於床上之語。謄錄中有奠雁床,且聞自尙方,以自內所出見樣造進云。然則東宮嘉禮,亦當用奠雁床乎?上曰,然矣。應洙曰,然則使主母撤案乎?上曰,依爲之。應洙曰,王妃親迎時,則至內門以後,尙宮前導。故奠雁禮畢後,降階時,尙宮亦前導,而世子嘉禮時,則入內門後,主人前導,揖讓而入。奠雁後,世子降自東階出,而主人將醮女,故不降送。然則其後無引導之人,此一節似闕漏矣。上曰,親迎時乎?應洙曰,親迎時矣。上曰,王妃嘉禮時,尙宮爲之,則依此爲之,可也。應洙曰,此皆《五禮儀》所無,如此小小節目,不必添入於儀註。內習儀時,直令如是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金尙魯曰,禮判奏事之際,註書李塤,兼春秋金弘澤,無進伏記事之事,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