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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齋先生遺稿/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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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 明齋先生遺稿
卷之二十七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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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父童士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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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召旨新下。德壽兼尊。晩節增光。瞻言誦賀。豈但一家之私也。中道引疾。迤邐還鄕。年至告老。昭有聖訓。進退之義。綽乎有裕。衡門迎拜。不遠伊邇。尤不勝慰幸之至。第此殘炎尙熾。侍行無人。鞍馬之勞。杖屨之奉。但切貢慮。末由趨陪。唯祝神相豈弟。體中康健。以副懸慕之誠。乙巳七月十日。

伏承兩度下書。伏審殘炎。氣體萬福。伏不勝慰幸之至。承召之行。有入城之計。若定爲晩節城市之計。則此固無可疑者。若欲引年休官。歸依松楸。則何必爲此筋力之禮也。隨分從仕。辭避淸塗。則直歸。未見偃蹇之嫌。末路澆薄。城裏多鬧。則入城或有窘窄之節。區區愚慮。竊謂執御今日之行。利南而不利西。伏未知以爲如何。杆譜刊役已畢。則後錄雖待後。何妨也。疏草乘忙草創。只在潤色而去取之耳。十九日。

上堂叔父五岡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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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未審氣候若何。留滯至今。而關雨未能更進。伏歎。下敎韻語。謹步以上。仍效區區祝望之忱。伏乞一賜莞爾也。堂名。欲取杜少陵詩所謂吾知徐卿百不憂。積善衮衮生公侯之語。扁以不憂。伏未知以爲如何。又聞諸弟所居之室。名以一樂云。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人子之至樂。而好子佳孫。充堂衍宇。豈不令父母忘憂乎。以此相對。尤似親切。若賜肯許。則他日謹當演其說。以申獻焉。

答僉知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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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廟兩世。初議作一間祠宇于丙舍而奉安矣。旋以祭祀之難。更議只奉兵使祖考。而高祖考妣則越次奉于溫陽。此無他意。只以叔父臨年而八擧叔父。則鱞窮爲甚。故有此便宜之計矣。拙弟昨至。言及趙家嫡庶相爭事。以爲若使他人聞之。則亦必以吾家藉口。不可不依禮遷于最長房也。吾輩本意則不如此。而及聞此言。不覺瞿然。叔父之意。亦或一毫有此疑。則尤未敢安。若如拙弟之意。則明春可使揀來奉而去。幸詳以回示如何。甲戌冬至前日。

答僉知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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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廟奉遷事。昨書已詳達矣。當以何間奉往耶。自宗契議供助祭之穀。時未完定。而忌祭五巡。每巡二石。則當歲十石矣。如何。奉往時。腰轝擔夫。亦計自宗中備行。只定日。以一力來報。則自此奉往爲計。只恨相望隔遠。凡百之相懸如此耳。乙亥二月二十五日。

忌辰及告辭草。昨已書上矣。告辭於禮無文。故略爲措辭以上。修潤而用之如何。改題者。卽改題傍題奉祀也。非宗子則不稱孝。只當稱曾孫,玄孫也。常時忌祀祝文。則如常式矣。非宗子則支庶無別。支孫旣只稱玄孫曾孫則庶字。恐亦不必添也。傍題及告祝文。恐當只稱玄孫某曾孫某也。四月十一日。

上再從兄察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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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便有書。每書討盡多少情懷。且及閑漫說話。破此聾寂。其精力。非弟輩所能及。歎服無已。仍審酷暑。官況萬安。雖說滿紙苦境。終乃有知味之語。未知其味。能使人忘苦耶。爲之奉呵。孝姪親事。已有吉期。何慰如之。況是靜存之後。則賢人之胄也。必有一脈餘風。前日不知而有言。孤陋可愧也。此中龍西叔父主病患。終夏沈綿。至去晦。猝至十分地頭。至於再次屬纊。幾不可言。忽有一線陽氣回復。沈睡數日。忽若沈痾之去體。今已十日。幸無別證。漸漸向回春之境。今則七八分無虞矣。天下安有如此奇幸。不但一門之慶。實稀世之異事也。但老人氣力一敗無餘。若忽遇他疾。則難望屢幸。方以此爲憂耳。弟暑雨所傷。困劣益甚。若敬若恕若執。都以一病字爲伴。無他況矣。壬子七日。

上從兄修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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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山之行。聞來深慮。冒寒之役。久客之苦。俱可念也。千萬自愛。書冊自隨。公事之外。靜坐收斂。凝定本源。毋以杯勺自困。毋以渦頰自涴。雖知兄主素有定力於此二者。必有剛克。而惟弟憂愛之忱。無所不至。取此奉戒。伏望恕諒之。幸甚。此問病憂。悶撓度日。連陳等材及倭板。回春或有所得。不妨波及也。如無可得之路。亦不可求請於人。以累淸操也。千萬警省加重。辛丑至月八日。

便來謹審溽暑。旅味淸勝。瞻慰十分。邇英之選。獨先鳴於曹偶間。可見雅望之隆矣。千萬進學目重。毋苟然退守。安常習故。隨行逐隊者塗轍。幸甚幸甚。弟五月晦當西歸。臨發。日氣斗熱。遂蒙仲父主命留。濡滯汔玆。翹待來音。庶得一團之便。而今無行期。不堪悵缺。多男之福。人不可及。子姓蕃昌。慶之大者。不勝攢賀之至也。壬寅七月二日。

與從弟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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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谷書及汝中書送去。覽還如何。坡山所示別紙。亦送之。未知何議爲優耶。吾意向陽祠宇之議似好。而子孫無居墓下者。只奉安空祠於山下。朔望節祀俱廢。此弊無可救之道。終不如依禮經。遷于長房之爲善。未知令意如何。思肅公祠宇。則有成文漢父子居墓下守視。與此不同矣。和叔言竹雨堂別規。向陽古規。最長房常規云云。常規最爲無弊矣。如何。壬申臘月二日。

此中長久洞。亦有墓下建祠奉安之定訓。此則將來遵行無疑。而坡山則無此預定之式。故岐議如此。不據禮而定之。則似無歸一之日。如何。最是墓下空祠。無人守視之弊。必至之勢也。若遷于長房。則雖貧殘不能祭。猶勝於奉安於空山耶。詳思以示之如何。

昨見儒疏。駭恐無地。而自上答右台箚批。有不主先入之意。恐又有一番敦迫。尤極憂悶。恕君準職之命。此非虛名之比。榮感無極。而惶恐亦深矣。若有新除。則亦當具疏。一陳不敢當之私悃耶。抑有不敢者耶。幸量示也。乙亥六月十八日。

與弟子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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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弟病勢。日就澌盡。無可望矣。不料其頓至於此也。莫非離居稍遠。不得早救之致。悔痛何追。今日比昨日尤沈綿。雖少有脛肉。而削剝已甚。扶起飮藥。而一坐極艱。懶於言語。且聲在口中。開眼亦艱。如此而能支幾日耶。憐惻不堪言。自敎往邀林章虎不遇。見丁時濟命藥以來。而藥雖對劑。似已後時矣。吾勢將待此吉凶之決而歸。自敎亦欲使之留待此決。而恐君有分付家事事。故送之。君之來時。忠敎率來如何。行敎則其暈病有深憂。而家中事多宂。使之留幹。待我更報。而後出來可也。丙寅二月二十五日。

行敎唱榜。退在初四云。未知今已自交河回程否也。所慮誠然。吾意亦如此。而悔無及矣。奈何。每欲其止科而在家無所事。故還復任他。亦不料其以荒雜之文。便爾登名也。莫非關數事。奈何。至於前頭行世之難。有不暇言。而卽今於病蟄微分。極爲煩撓。憂端不翅一二矣。奈何奈何。甲戌至月四日。

書札酬應。誠亦費力。如君啓許。只封藥材。而無書何妨。若有問處。則只書問安。亦可矣。親舊間。君則專廢問訊。人皆有缺然之色。此乃溫陽簡幅也。以如此者數十幅。亦足以致情意。豈不易於紙束耶。親者則缺然疏者則誚之。亦可悶也。臘月十一日。

與再從弟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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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祀之節。和叔之答。引牛,栗之說。以爲國家陵寢旣廢。則士夫家不可獨行云云。因以思之。退溪說固可行。而有齋室有無之礙。且吾宗則兩山所皆奉家廟。旣參於廟。又行於齋室。實有重疊之嫌。故已定以不行。且世俗皆不行之云。恐不如從衆停之之爲寡罪也。第古禮則無可廢之義。而未免全廢。此爲缺然於情耳。甲寅四月。

大雨始降。農望則快滿。而又恐其或過也。國引未知以二日啓程耶。若梓宮尙在船上。則憂慮危懼。萬萬不可言矣。此漏屋獨臥。其況可想。連日欲伻。且取紫蘇而未能。蓋農宂所縛也。第覓牛而耕。故秧未半而根未始。費力而無功。奈何。理學通錄。未知看之否。於此而得味。則可得入處矣。退溪四十後。始回頭定脚。終爲大賢。從今爲此事。未爲晩也。如何。若招正汝而共之。則尤可幸也。聞正汝不往望月。不做科工。不讀古書。中間悠悠。將何爲耶。

適有朋來之樂。與舍弟靜會山庵。爲端陽前計。蓋前此。不曾見馬史全帙。故欲看一番耳。想君拘於近功。不能拔出也。聞方事韓文云。可以挾而見過耶。雖不能久會。數夕亦佳。企企。

昨見金都事叔主書。以此中勿傳孟浪之報爲戒。必有所聞故也。槩鄕曲塗聽之說。不可盡信。僉須十分愼言。絶口不言時事。耳可得聞。口不可傳說也。不論事之虛實。相傳時事。實大禁忌也。僉須十分諒之。如何

答從弟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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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聞得縣出來。雖路傍。而京鄕居中。殊以爲慰。卽得書。知己到官。尤可喜也。祠堂奉來事。使姪似未安。正朝後。自來奉往似好。如何。還上虛錄。從實則害於前官。襲謬則我當其罪。極爲難處。朱書所云。蓋亦此類也。從實則將爲邑害。不以實則爲近於欺國。故開陳兩論於上司。以聽其指揮。出於不得已也。然邑弊及交承之間。不容兩全。明査實數。核出虛實之後。吾力可以周旋。則周旋之。不能則勢當從實直報。非欲害於前官也。不得已也。奈何。欲議於子敬以報。而子敬纔經麟兒之痘。龜兒方在危厲中。想無心情可以酬應他事。故不能焉。可歎。第事當從容。不可率爾。追當相議更報耳。丙寅至月二十九日。

諸友辨章。竟不得止。未知疏入後聖批如何也。禍福固皆不計。而顯道,汝中皆有老親。其情事可想。莫非不肖妄言。輾轉至此。亟願先諸友結罪而不可得。奈何。遺稿冊。盛諸行擔以付耳。書札欲抄謄矣。寫事未易。今以捲還。極歎極歎。疏則抄點之。書札亦欲抄點而未及矣。君可以意抄書其可傳後者。如何。書札最關重。不必徑省也。子敬小紙。送去。子敬之意以爲諸友若被罪。則君與種百,養一。皆當棄官云。如何。吾意則種百纔奉病親便養。天下有重於此事者乎。種百則決不可輕歸也。養一則侍從之臣也。不可苟然當繼諸友。而陳疏辭退。君則不樂在官。則歸家而行止無所難矣。唯在商量而行之也。丁卯三月二十一日。

此以國葬臨迫。昨來棲于淨寺。爲卒哭前計。淨寺久不見矣。今來牕壁新塗。靜寂可愛。而無與共之。逝者。懷子敬。存者。憶吾君。恨悵如之何。辛巳臘月二日

東周來言。院中刊役。將畢於七月念間。而刻糧可至八月。叔父主遺稿。似不多。欲繼刊云。此意甚當。前日見失之冊。其果捜得否。須收拾家中所藏大小文字如疏章草本。一一送來。如何。吾則精力已不能及。而當付少輩。略考次第。更寫一本以待之。未知如何。仲父主遺稿。智敎等今方繕寫。而仁敎早晩當任之。故欲先事叔父主遺稿耳。壬辰六月二日。

與再從弟伯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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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奉之期漸迫。號慕岡極。何以堪處。但聞重哀寢處於廳側云。家禮殯後。處於中門外樸陋之室云。則此實爲過於禮者也。當此濕冷之時。必致大傷敗。雖是家禮所制。猶當量筋力。而不至傷生。況過於禮者耶。不勝驚慮。須思平日慈念之至意。勉爲相保之道。如何。此等事乃伯哀之任也。幸加意。勿致有悔如何。甲子。

兪妹之喪。痛哭何喩。家禍之荐至此。尤極可怪。五服成服前。皆當廢祭。三年內。亦禾知有異。而若有無服者。則使之單獻行薦。恐無所妨。若然則於胄敎爲降而無服。使胄敎薦獻。而僉哀則只行哭拜。似當矣。乙丑。

昨孫兒進候而歸言。寺下書堂後麓。僧師占得。以爲合用云。苦果如此。則三世連用之地。豈可易得。且近先山。極可幸也。福人福地。會逢有數。若可用也。則比之他處十勝之地。猶不可以易此也。又聞東彥之葬地。欲定於寺前峙邊云。此則恐未安。曾於自侄之喪。舍弟以裴生之言。欲用其地。吾以爲此乃大山所案山也。一時多斫松木。非但於心未安。此等處雖使可用。留與宗侄家。使用之爲宜。今不須用也。舍弟遂捨之。吾意與前無異。故不得不告。幸更加商量。如何。更占他處。終似便當矣。大抵先山內用山。當與宗姪相議。幸望議而後定之。如何。己丑正月。

與再從弟天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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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妹氏婚禮已過。想多感愴。且何以措備凡具耶。貧不能助。病不能會。情理廢矣。良可傷歎。適得白紙一束。追以奉呈。可諒區區也。此跧蟄蕭寺。非無朋友之相從者。而所學荒蕪。無以開益。是可愧也。比觀何書。歲暮幽懷。無日不相念。奈不能盍簪何。願益求所未至。卓然有以自樹立。不滯於科臼。不流於鄕人。方爲不負所學也。千萬勉旃。戊午至月二十四日。

所示縷縷。出於誠意。尤切感佩。平常道理。則固如此矣。如我者所守私義。與他人不同。若不能大有爲。旅進旅退而已。則是眞所謂只以含冤忍痛之心。徒爲彯纓結綬之歸耳。書不能盡此意。容俟他日。更爲面論。癸亥三月二十一日。

屈指俟喜音。而竟歸落莫。豈數之未至耶。何其屢屈也。令人歎咜不已。齋居之艱。固已知之。而齋所靜謐。不妨長齋。安能爲家累閑愁哉。父子相伴。益沈潛墳典。外物得失。亦不足言也。此衰疾日甚。加以離索。殆於無所用心。昨得時姪來讀通書,西銘等書。極有警惰之益。旋被科臼所引去。方做儷語於淨寺。光陰可惜。昨所遭訛言。言之根。誰能得之。然此無可如何。只得任他而已。丙寅八月二十五日。

史漢之讀。以愚所見。恐無益。何不更取論,孟,近思等書。以用力於本源耶。科場得失。只可付之於命。以君之文。尙困於泥塗。數可知矣。不如從吾所好。猶可收拾晩節。不終於汨沒而已也。如何。懷川之疏。竟至此極。莫非當初妄言之罪。自痛而已。奈何。稷唐二宰。去此稍遠。會合之難。猶在京也。暮境離憂。延佇空谷。何當一握。敍此多少。丁卯三月七日。

顯道之離親遠謫。想來隕涕。以我之罪。朋友竟受其厄。亟欲以身同往。少安私分。而不可得。皆謂論罪之章當繼發。而迄今未聞。未曉其故。唯日夜俟此而已。門疏無非捏造。不可忍見。然此等何足責。所諭隨誣隨辨。有甚盡期。不如更不相校者。實是正當。同志之間。只以此道相戒。如何。聞崔文叔自初止之。而顯道,士元諸人。不能從云。文叔所見最優。追恨諸人之不從也。人心世道一至於此。豈獨一家之私事而已。使他至於此極。亦莫非不肖當初妄言之罪。公私罪戾。死難自贖。奈何。別紙所示條辨成說之意。亦不無此意。而方以閉蟄自靖爲分。恐或煩傳。無益於辨明而益添罪戾也。且彼中說話隨意撰出。無所止屆。誠亦有不勝辨者。天理至公誣辭虛說。自當終歸於破綻昭著而不可掩。恐不如一切任他。一切付諸公議之爲愈也。五月二十五日。

兵使祖考神主。長湍宗家親盡當祧。營將族父旣已捐世。則最長房當在何處耶。昨承監役叔父主敎。則曾孫行庶泒。有在忠州者。營將公諸弟年歲。亦未詳知。須急問知。然後奉來之事可定矣。蓋方欲奉來。而恐或有越次之嫌也。庶泒亦爲最長房。有沙溪先生之論。在疑禮問解矣。忠州庶泒。未知存否。雖存。若或貧殘。無奉祭之勢。則何可奉遷於不能奉祭之家耶。營將公諸弟。亦時存幾公耶。親戚隔遠。不能嗣音。至於如此。良可傷痛。須急急問知以報如何。若監役宅定爲長房。則春敎歸時。奉來似當。僉君亦相與先後之可也。此是一家大事。勿忽勿忽。

書冊之疏。蹊茅之長。其爲慨歎固也。然此心誠不忘於學。則隨時隨處。自有工夫。隨遇講究。隨事體認。亦莫非學也。所患志不立。則便至於忘耳。幸加意振警。勿至墜墮。如何。且聞以春秋授徒。頗有信從者云。此極可慰。非但有斅學相長之益。此是吾儒本分。得以接續一脈。儘非細事也。須亹亹焉。此還甲之年。衰固常事。而目昏且痛。廢書久矣。兀兀如面壁僧。只得如此泯泯以趨死而已。百念俱灰。唯有篔簹之感耳。奈何。己巳元月二十八日。

邑雖薄。可免京口旅宦之苦。爲之慰幸。第其處赤地之慘。有甚於此中云。滿境饑餓之民。何以濟活耶。年年大侵。實非尋常運氣。亦豈是一縣之憂。遠近所聞。無非可慮者。蔀屋之下。亦恐不能安眠也。然旣受一邑之責。當思所以救濟之道。未知何以爲計。旣不能效。俗吏興販聚穀。又將不能敲扑飢民。徵捧糴穀。則雖欲設賑。實同無麪之不托。百爾思量。終歸無策。鄙意從今日爲始。擺脫一切浮費。掃去一切私事。官中自奉。一與飢民一般。以至於明年麥秋之前。則庶有一分之益。而民雖飢死。庶無憾於彼我矣。此可謂無謀之甚者。而事之可爲者。不過如此。未知君意以爲如何。所惠民魚,蟹醢,松茸等物。無任感荷。第此等私事。雖徐之無妨矣。民將靡孑。何可念及於閑人事哉。千萬惕念也。丁丑八月晦日。

參判之喪。關我門運。摧痛何言。素剛精神不衰。常以爲最能有年矣。豈料其先逝耶。暮境相依。一朝失去。悲懷忽忽。閱月而不能自定奈何。賑事只應盡吾心力而已。他何足計。戊寅四月望日。

好返初服。逍遙舊山。是何謫居。而乃有牢騷鬱悒之意耶。爲之一嗟一呵。魯山愼妃。追復位號事。蓋聖意先定。而下無異議。二百年冤鬱之氣。得伸於今日。實盛德之事也。臣民只切瞻祝而已。十月二十四日。

迎諡禮。吾意初亦以遷延爲悶。意或攝行無妨。而只以宗子在葬前。而行盛禮未安。疑不能決矣。今承示意。旣已決定。今則雖甚未安。似難變通。而又更思之。贈諡。乃朝家重典也。宗子當迎受。必得攝行。可據前例。然後可以行之。不可苟簡也。且宗婦在殯。而行盛禮。終爲未安。此兩件必有人家已行之前例。幸須急走一力於京中。廣加詢問。如不可行。則吏郞未發之前可以及止矣。人家迎諡。或有在十年之後者。今番文義時雖不得行。豈無他日乎。若犯禮法。則不可爲也。千萬諒處。幸甚。戊子十月四日。

卽聞恕敎之擢第。不勝奉賀。此雖是渠之才。與祖先之餘慶。亦君之屈有以伸之也。重以爲賀。東衡亦得參云。一家二人。尤奇事也。喜甚走伻。癸巳十月九日。

與再從弟聖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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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姪還。言伯謙之意。欲令孤孫。以童子成服。念其至情之如此。而第其年已十六。則雖未長大。以童子不能爲成人之服。殊缺情理。未知如何。所示當杖之意。則似然矣。童子當室。則有杖。此雖非當室之童子。比之女子之杖。則猶可類推也。第童子不杖。禮有明文。不敢臆度而質言。更須財處。己卯四月。

示意亦念及矣。墓祀固異於時享。而家禮前一日齋戒。則三日入弔。四日不見葬引而行祀事。禮則然矣。然一家諸人。不見葬引。實似未安。若墓祀不備祭儀。只依要訣。減損饌物。一獻無祝而行之。則只與參禮齋宿而行之一般。四日見葬引之後。卽出齋宿而行之。則喪與祭兩似無妨矣。此出於遇喪而殺禮。而亦有要訣之可據。似乎得宜矣。未知如何。喪家所主之祭。則葬事纔過。恐有未遑耶。旣已過葬。雖未卒哭。禮無所妨。而先山當以一獻行之。則親山同在一山。亦當一獻矣。旣已過葬。而又過一宿。犯梁則非所慮也。但恐未遑。姑依葬前而廢之。亦無大害矣。如何。

嫁娶必告于高祖廟。禮也。親未盡者。雖有祖禰之廟。而必行於高祖廟者。尊祖重宗之義也。聞淸安將後娶。期在何日耶。須於期日之前。告于宗祠。如何。庚辰。

與庶弟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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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已踰一旬矣。有何味耶。懸懸戀戀。不能已已。唯與挹健輩。唯日孜孜於文字上。無他雜人事。日以專靜。此最佳況。勉旃勉旃。

別紙所示。具知之矣。莫非不幸之甚者。始慮不審。以致於此。痛歎自訟而已。外虞內憂。不知稅駕之所。而口舌紛紛又如此。令人中夜無眠也。惟當各自勉於分內工夫。修身愼言。讀書進學。以無忝於所生而已。爾輩其亦勉之。

打愚陰陽之論。以書叩之。則所答如許。一襲北疏之說。而不自知其羞恥。無足責者。只是不滿於函丈云云者。旣甚包藏。而先丈執友云者。尤爲無狀。所謂士友相傳云者。未知何等人耶。汝須以汝意作書。問先丈執友云云之語。未知何人之所傳耶。豈自函丈所傳出。故質問於函丈耶。只擧此一款而問之。見其所答可也。先丈執友四字。非但誣我也。所以辱先也。可勝痛哉。所問陰陽之論。全無所答。亦可知其架虛也。甲子

尤翁答書送去。此書則辭氣之發。不復自擇矣。奈何。已不能復爲往復計。只當閉口自靖而已。此後則汝等。亦絶口不言彼中事可也。打愚許。亦不欲叩問耳。旣已作如許頭勢。說話虛實何能得正。世間事將無所不有。咄咄怪事。宋疇錫事。吾心之所不萌。宋奎東事。殺人未學之說。子恕之所不言。皆自中間出之。而因而誣辱人之亡親。天下安有如此事耶。七月。

與庶弟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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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榜眼。喜而不寐。能學早有成名。可謂賢矣。惟願益加充闡。務自樹立。以共承餘慶。老兄區區之望也。掃墓後下來。則當在開望間。冒寒勞役。易以致傷。須愼疾自愛。且於應榜及榜會等處。加意謹飭。以寡尤悔。極可極可。辛酉十月二十日。

做工有何疑而前書見問耶。吾雖得罪。汝等猶不當廢科。況未至於罪耶。所謂金道明疏。未知措語如何云耶。曾未聞其名。未知爲何許人。而人疑其往來此中。誠可笑也。然此等事。亦能添吾罪戾。而無可奈何矣。懷川往復草。曾送于國材許矣。得見否。旣已不幸至此。只得一切任之。篤守無辨之戒而已。汝等亦知此意。俛焉爲己分上工夫而已。切不可與人爭辨也。千萬省念可也。甲子六月二十一日。

祭文云云之說。怪愕叵測。完寧宜無不知此中之事者。而猶不能無疑訝云。亦可歎也。大抵扶護之說。自今春間又騰出。而訛言噂𠴲。日新不已。如所謂抵書玄石之說。至撰出語句而騰之。故固慮其不止於此矣。今果有此祭文之說。未知前頭又有何等罔測之言也。旣云有全篇。則必有僞作全篇者矣。旣云有親筆。則必有摸我筆跡者矣。人旣不憚爲此。則亦何所不至哉。此無奈彼何。只得守靜以俟命而已。何可呶呶與之分疏耶。完寧若索見我答。只言流丸止於甌臾。無望於今日。此爲可慨云云可也。丙寅六月十八日。

所謂扶護之說。始於尤翁之書。而以爲以斥打愚陰陽之論觀之。則扶護之意。猶在云云。然所謂斥打愚陰陽之論者。亦吾所不知者也。其時以書問於打愚。則所答張皇數百言。只襲北人疏意。而於所問陰陽之論。則終無所答。蓋想打愚之意。欲言有之。則實無其事。欲言無之。則尤翁之言如右。故不得不爲此含糊也。到今則以爲忘未答之云。亦可笑也。然則所謂斥打愚陰陽之論者。已是訛言。而所謂扶護之說。則因訛而復訛。今春以來諸說。以至今番祭文之說。則又因訛而轉訛者也。訛之爲訛。一深一節。奈何。所謂今春以來諸說。如權致道所傳三問不答之說。郭智叔所傳云云等說也。

外棺之役已始否。若用灰則不必用外棺矣。永葬亦不必盡用。況權厝乎。喪祭情雖無限。亦當稱家自量而爲之。聞喪家食道。亦已絶云。雖金溫陽家。安能一一繼給耶。金令雖以厚意。欲其無憾於喪人之情。而在我之道。只當自守貧士規模。不可過分。且使人難繼而生厭也。汝須知此意。凡事勿諉於喪家。務加節約可也。祭奠麪餠魚肉。亦難稱禮與情。皆當稱家有無。而盡其哀誠而已。此意亦與孤姪道之。使知道理之如此可也。雖有魚無肉。或有肉無魚。有炙無湯。皆當隨分矣。前頭喪家之憂。不可言。食道最難。金令家不可專靠。定山新到。亦不可稱情相顧。且官家異於私家。不可任情取給。須十分料量。不可任情也。閏月三日。

晦日自東村。因過客所傳。傳士元隕命之報。驚慘痛酷之際。自邑中傳禁府都事先文。始知其不死。而廿八日以後消息。更未得聞。未知果能續得性命否。疏辭如何。而天怒之震至此耶。冒死效忠。臣子之職也。而其如不能感回天心何哉。只自仰屋流涕而已。奈何奈何。不料生見如許世變。奈何奈何。己巳五月四日。

士元竟至不求。痛哭痛哭。見汝初一日書。且人之見而來者。皆以爲萬無生道。而當日之不絶。意謂天實生之。延過五六日。則生氣當接續。以此謂必不死。惟日夜望其下來。豈料其竟至於此耶。禍福之莫之爲而至者。實正命也。奈何奈何。所可痛者。斯文摧棟。吾道無託。如此才學。何處更得。萬事所期。一朝墮虛。其爲悼惜。不但一時之慘酷而已。身後又無一塊嗣續。天之㧻善人。何至此極。姊主命道之奇險。亦何至此。痛矣痛矣。行敎勢不能久留。姊主夏間調護。惟恃汝耳。書成後見汝傳訃書。又聞精神至死不迷。哀痛哀痛。人雖欲百身。何可得也。天乎天乎。死者不可復生。冤痛奈何。姊主必難扶持。而末由卽往以省。坐想情境。只自焦煎而已。何辜于天。遭此痛酷耶。痛矣。當庭鞫。以辭氣不撓之故。至於火刑云。汝須詳記其供對之語以示之。且病劇時。有何話言。亦記錄而送之。十日。

承訃痛哭。罔極罔極。初聞病患之報。已了萬無回春之望。而時令之證。例太急則易退。故不無萬一之幸。惟日夜默禱而已。豈料竟至於此耶。數年不得往省。而奄至永訣終天。悔痛何所逮及。秋間迎歸。爲數年侍奉之計者。計日耿耿。而迫頭之禍。不覺至此。天乎天乎。號痛奈何。念平日眷念之篤。而當此禍變。遠坐如路人。此何人理。五內如剡。不可堪忍也。過十八日忌祀後。卽發爲計。而葬事當在五月內。當留過而歸耳。士元大祥。似不可行。當待葬後而未祭。則服亦不得變除矣。唯是尙未立後。爲無後之喪。若葬前立後則似順。而未知西溪之意如何也。辛未四月五日。

婚事進退。何以定之。其已稟於玄石耶。昨以婚事遷就事。故難知爲悶。不能斷然決退矣。數日思之。彼此情理極不安。而強而行之。不可之大者。意謂母服無礙者。亦非也。前日所講者。以士冠禮。母不在。使人受脯。及朱子答李繼善問爲據。以爲母有服。不廢行禮矣。然此可以論於葬後。若葬前。亦不安矣。玄石必已明辨而敎之。彥暉亦必善導。已以退行爲定。則大善矣。不然則汝須以此意。更議于金鎭安。改涓吉於明村襄禮之後春末夏初。未爲遲也。凡事知其未安。而牽於事勢而冒行者。非行義之法也。唯於心不安。則速改之而已。日子雖迫。猶可及止。玆又專人耳。甲戌元日。

新命震恐罔措。今以虛名。虛陞至此。將何以堪之耶。殆吾死期之將至也。大臣之旣以不須強以職事仰達。則正得處物之義。而又以陞資爲請者。又不免於文具。六卿豈是例加之物耶。新除官敎。只書年月。未知出於銓相之致意耶。須審知以示可也。乙亥六月十七日。

昨疏未知蒙恩解脫否。慮以儒疏之故。或致狼狽之境。憂懼不能已。如季成諸人。自以爲士論云。而不知其終歸於偏論。畢竟只使我狼狽而已。豈不可悶耶。八月四日。

得書知闔況之安。又有抱孫之喜。慰不可言。同氣之中。汝最多福。須與兒輩。十分恭儉謹勤。以保餘慶可也。學儒之被罰。果如汝所示。則其辭必及於吾。若因此而得免。此匪分之憂。則其餉我多矣。深所企望。汝等亦十分愼口可也。學疏如是過重。令人駭恐。此等事。無非我之災也。自悶奈何。海西儒生之疏。前所未有之事也。外方儒生。與館學不同。安有特來上疏之事乎。可怪可怪。紛紜如此。而臚列無實之辭。以慁天聽。欺天之罪。更無所逃。悶塞奈何。七日。

內賜書冊及春宮賜送。其在病蟄微分。實爲惶恐。而辭還無路。每不免承受。悶極悶極。所示崔台之言。乃常道也。如我則決無出頭之勢。而從他循例。安有其理。如賜送之物。雖不敢辭還。而自下例分者。則何可受用也。一切還付。使之還納可也。聞下人輩。亦來守汝所云。此亦當退送也。十一月十七日。

成均館膰胙之禮。不勝惶愧。然不敢還却。朴學正未知爲誰欲奉書陳私分之不敢當。而亦涉煩猥。汝須言於館人。言吾不敢冒當。而亦不敢辭還之意。且言此後則官員雖或分送。須陳吾難受之意。勿爲受來之意可也。丙子秋夕。

此又見丁丑歲月。感痛之懷。不比常年。只恨人生之命頑而已。泰喜行實馴謹。文亦易敎。方留讀小學。深可望也。行敎解職在家稍幸。而前頭匪分之憂。不勝言。三司之任。豈渠之所能當。必欲使之牢辭不居。而未知能辨得否也。明村去就。似只當如前日水部耶。世道雜糅。不可方物。可憂非可好也。丁丑正月三日。

賜送之魚。奉薦禮也而遠路待便。或至味變。則亦何可拘也。分賜家人。亦有古義也。二月十二日。

泮中消息。聞來驚駭。吾之姓名。何緣在道峯儒案耶。必是浪傳。設令向時有塗墨之事。今何可追摘以起鬧耶。未知誰人主張。爲此等怪事耶。畢竟使我陷於無限危辱之地者。必此類也。咄咄而已。欲作文卿書。而又恐煩於聽聞。玆有小紙。汝可面傳示之。俾之勿復有此等事可也。聞彥暉再娶云。信否。前者吾之答書。或致浮沈耶。勸勿須再娶。且言不畢三年而娶。薄俗不可從之意矣。若果娶則失望甚矣。四月二十六日。

泮中所報忠州鄕校事。何事云耶。所謂詬辱師門云者。亦指吾而言者耶。以辱吾爲目而施罰。則吾將置身於何地耶。悶蹙悶蹙。向日懷川事。正亦如此。到處摘出。罰削紛然。人皆悶看。豈料吾身之又當此耶。身伏窮谷。而名首鬨場。如此而安有不敗之理。悶極悶極。五月廿六日。

泮疏出於誰手云耶。昔日彼中詆辱之言。豈宜復騰於文字間耶。益不勝蹙然也。恐復因此而又致辱也。且水濱之語。又非懷書本意。失實非小矣。咄咄奈何。朴生恒漢之夭。驚慘不能已。其美質無異其兄。相繼不淑。痛惜痛惜。戊寅臘月二日。

龜巖權厝事。已與挹議。待癘稍息。如來示行之矣。權厝後則與葬後無異。女婚何不可行耶。挹之服制。心喪三年則太過。蓋三歲前。則其外祖母在世時也。不容專歸養育之恩於從母。六歲後則率歸於竹里。以至於長。與終始被養者不同。故斟酌情禮。使之服本服小功。而心喪期年。以報之矣。題主。亦當以從母書之。無傍題矣。生時旣不定母子。以叔姪稱之。則何可遽同於李勛岳之事耶。龜巖人。皆謂當爲母子之禮。此則不當然也。己卯三月七日。

平兵歲問。何不姑留之而徑送耶。下來之後。則還送極難。吾之人事。與汝之人事不同。而如是可欠。平兵家。固與吾家。自昔瓜葛之家也。豈獨今日之爲連家耶。只是吾分不當受此等例問故也。然旣來故不得己修答以送。此後則不可如此也。科獄豈是其數三人之事。實是一世變怪之大者。最是朴泰晦父子。慘惻慘惻。趙諫之彈韓臺。又提前日墨名之說。極可驚恐。當初墨名之事。不過偏論之一小事。前日之以此厄人。在此微分。已極悚懼處。而今又以此塞人前程。安有如此惶悶之事耶。且當身旣發明。而攻之不已。是閉人改過之路也。亦極可怪。咄咄奈何。庚辰元月十九日。

獻納之疏。固知謗及於我。而金閔兩宰之疏。則意外也。其疏雖未見。而傳聞語意不比諸疏云。未知以何語爲疑耶。昔者士元兄第在臺閣。論事亦多。而其時無一語及西溪。而今乃如此。此吾父子之不及西溪父子。可見矣。是可愧也。然人之疑怒與詆謗固也。汝等聞人言。切勿爲分疏計。緘口任他可也。壬午寒食日。

今日交山節祀。汝之父子誰往行之耶。嚴霜始降。秋氣憀慄。感時懷緖。殆不自堪。奈何奈何。畿甸年事歉甚云。墓下奴輩。何以爲生。而祀需能得無闕否。此中日前大雨。雨後霜冷如許。田野皆索然矣。公私憂慮。不可言也。秋夕日

別紙所示兄弟之間。亦且不能詳知如此。他人何說也。恕君每勸我爲之曰。一筆寫去何難。而苦拒人耶。每歎其不相知。不料汝亦然也。心氣凋耗已甚。精神亦且茫昧。雖欲強勉。自覺其難。實不能也。非故不爲也。若見金君。須以此意。懇辭之可也。且斷之已二年矣。若又開路。將何以辭其後耶。精力已自不逮矣。非謂彼誠之未盡也。人每以致誠爲言。尤可悶也。八十之年。人事已絶。亦豈學爲文字之時耶。癸未八月二十四日。

樓院喪家。將於卒哭後止上食云。此雖古禮。不行久矣。自張子,溫公,朱子。下至退溪。皆以爲可行。今據不行之古禮。而特廢之。恐爲子孫之謗議。玆以書告不可之意。必及卒哭前傳致可也。十月十九日。

訓正之還。得見都政。見汝遷實職。深以爲喜。官無大小。所當盡心。勤謹二字。服膺可也。且十分守法。勿以卑宂。苟循俗規謬例。凡事必辨別義利而行之。以自樹立。極可極可。甲申正月二十五日。

聞京中則初十日始有雨云。雖晩可幸。聞自上夜出後苑。露立雨中。至於沾濕而後止云。遇災恤民。至誠出天。安得不感動神人耶。不勝瞻祝。此中十三日大雨。廿日前畢移秋。此後無風霜之患。則西成可望矣。諸道幾處有雨。而幾處不雨耶。七月五日。

得失有命。雖親戚熱門。不可曳裾也。須斂遠守分可也。玄石夫人喪。驚怛驚怛。又無主喪者。尤可悲傷。欲修弔狀。而無可問之處。欲待聞立後之後。修弔狀於爲後之人耳。汝則其往護喪耶。八月十一日。

書成後取盡杖來見。極可怪。不作無益。害有益。此則不但無益而已。乃侈怪之物也。不但吾不可杖。人之見之者。豈不以汝爲無識耶。恐人見之。卽令削去耳。此等處須加猛省可也。此亦汝之眼目。習於京華俗物。而不知古人淸素質儉之風故也。推此類可見矣。可歎可歎。或無乃又有往處耶。又慮又慮。

新使雖不相親。亦相知間也。然上司親疏。不須問。只當盡吾之職而已。益加敬愼可也。雙溪是智異之雙溪耶。跡遍名區。可喜。第不能詩。可欠可呵。

補役廳之收錢。若上下一心。以爲永久便利之地。則豈不好乎。而其初頭新規。招怨生謗之慮及日後貪官奸吏私用無面之弊。誠如恕君所慮。不知如何。須更十分思量善處之可也。收錢新規。未見其利之前。謗言先騰。則不可說也。如何。驛人閑遊者多。則月聞安否。亦豈非好。而五六日程勞費。實未安。歲時則當送人。而其後則減節似可矣。大抵以節約便民爲本。爲佳。

世俗所謂循例者。皆坑塹也。蓋國綱解弛。風俗頹敗。所謂例者。無據者居多。若以爲例事而爲之。則常時雖或無災。若發覺則爲罪。旣陷於罪。則不可以例而免。可不懼哉。不可不十分加戒。隨事隨處。一一猛省。不問例之有無。唯義理之是非是擇。從其是而去其非。使吾所爲。常在於是處。則吾心無愧。而言行有裕矣。兒輩科業。亦當勤勉。必使其可以自作自書。而後赴科可也。今番尹周相。則以自作自書得免。雖有意外之患。豈不沛然耶。所戒於循例者。非獨爲科場事也。行身處世。凡百皆然。君子畏義。小人畏刑。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君子之戰兢臨履者。皆爲此等事也。近與少輩常言之故。因筆及之耳。至月二十日。

旅館孤寂。唯看書。可以免其苦。未知能勉之否。東洙之多薦。還以爲懼。將何以副其名耶。今知汝亦被褒於方伯。亦可懼也。唯當各盡其在我之職而已。外至者。名與毀俱。何干於我哉。益加惕勉。勿使爲過情之聲則善矣。丙戌五月二十二日。

昨見敏姪書。該曹回啓。當有移授邑宰之事云。可慰。須愼終如始。益加意焉可也。詩句亦足破顏。但有生處。不習之故也。然詩以道性情。意思好則詩亦好。不係工拙矣。林疏亦吾無事得口舌之厄也。昨陳疏辭職。且及此意。惶悚惶悚。伯邵諸人亦上疏。稱以爲師辨明。辭語欠穩。尤極惶恐。意外事如此。奈何。六月十九日。

海衣,生鰒依受。豈有官饌之迎來者耶。牧官所事及官居廩食之況。幷詳細示破可也。所屬坊屯幾許。而入官家折受者。又幾許耶。雖微官。亦不可素餐。須思盡心於職責可也。聖人爲祿仕。亦曰牛羊茁壯長而已。不可只以宦味之多寡。爲苦樂也。常思此義。則無非報國恩之地也。勉之勉之。戊子二月十八日。

卽者人來見書。始得到任後平安消息。慰幸不勝言。旣與縣郵不同。四節祭需。安能備送。今此人來。亦是意外也。凡百酬應。不可料理爲之。一切省弊。唯職思其居。專心於牧政。庶幾效一分於國事可也。設官分職之意。無大小。孟子祿仕章。熟味之可也。汝良昨以染患不救。慘痛不可堪。文行識趣實過於人。而無所成名。奄忽至此。痛惜痛惜。三月十二日。

前書所示。其處凡百俱悉。豐約不須言。唯職思其憂。不至全然素餐而已則可矣。今此祭需。亦何備出耶。兼與牙山葬需。所送實多。若是俸料所分則可矣。而或慮分外費力也。須十分加愼。切不可創爲新規也。嶺左兵所送扇封。依受。雖云同宗。且曾識面而櫃盛且優。心不能安。汝若相見。則何不告以損約之道耶。銀項刀銀。雖一分。不可入手。故還送之耳。如或相見。此意言之可也。四月十六日。

所送諸物。依受。此等物。亦出於牧卒耶。百里奚飯牛而牛肥。聖人亦牛羊茁壯長而已。牧馬千餘匹。則三年蕃息。必數倍矣。不可只以本寺屯榖。爲職事。十分加意。務爲牧政實功可也。官無大小。義在其中。勉之。政府所送之物。汝受之非也。汝受與我受何異。我辭而汝受。則初何必還送也。然成事不可說。後勿如是可也。以右相之惠。不可以分兒論云者。可笑。若非分兒。則右相之於汝。安有多惠如此耶。汝之見識不透可欠。右相書還送耳。閏月十一日。

朝見榜。挹也得中進士。方極喜幸。意外伻來。又見平安書。慰不勝言。聞兒輩言。挹見科後。欲不待榜而下來。雖得之。欲不應榜云。玆欲招之來此。迎白牌矣。渠能成長。而至於成名。喜極而悲。不勝感愴也。一家諸少。俱屈於小科。忠與惠敎。皆實材也。大科却可望。而忠則其兄亦方維谷。且蟄人門戶之榮。憂懼爲大。其得不之願耳。所送魚饌。俱依受。而忠家所送太過。兒婦輩求請何厭。不可如是而應副也。此等物。皆出於官。若或因此等費用。而或招不廉之名。則大辱也。吾實懼焉。此後則魚饌外。如錢布則一切勿送可也。千萬念聽而勿違可也。十月十日。

昨於士述之歸。付一書矣。自聞有泮疏之議以後。憂厲無涯。蓋彼邊每以驪爲首。而懷之向來扶護之說。猶在。吾身受辱。有不足言。而恐又上及如己巳以前。如此則自我又貽辱於先。安有如此切迫耶。洪疏有云云。置之如不聞。則彼無更言之端。而對疏若出。則彼必倍激。將無所不至。此明若觀火矣。其疏已出。則無可奈何。若或未及出。則汝須極力奔走士友可通情處。必使停止。極可極可。聞南洞李台以爲士林不可不爲云。此甚不思之言也。此非但在我私情爲十分切迫。雖以士林之道言之。丁卯以前。崔愼李景華等疏。不翅狼藉。而一不之較。必待懷之自疏。而後方有明村對辨之章。今何可以鄕儒一言。而章皇如此哉。士林擧措。決不當如此矣。恐士述或滯於中路。復及此意。汝須竭力所及。極爲圖止可也。樓院禍厄。不可言。其已勘罪耶。若未免竄配。則定於何處耶。叔姪當俱被罪。或云孫則當免。而主祭者乃孫也。何得免乎。雖或得免。當爭於禁府。自請其罪。不可倖免也。未知何以爲之耶庚寅五月七日。

科事。一家三人。比前猶多。天敎病餘尤奇。而東衡老儒可歎。泮疏竟上。而至有洪冑亨停擧之命云。不勝驚咄。泮疏若止。則猶可無事。今則無及矣。前頭無限節拍。有不可測。此後則只得一切任之而已。奈何。見伯邵書。似有疑姜叔重之意。當初姜生之見問。決無他意。而吾之答書。未到姜生之前。先已傳出。則尤無可咎者。今以我之自作。反累於姜生。此亦可愧恐。汝亦不知。故爲及之耳。大抵吾之人事極矣。無端竊位。至於此極。安有終無災殃之理。以此獨自居常懍懍矣。今因此事。必輾轉層加。至極而後已。理勢自應如此。怡然無所恨矣。唯是或恐以不肖之罪。而貽辱於先親。又身伏草莾。累及世道每如此。此爲罪不可贖矣。亦復奈何。向者閔生所傳魚封醢缸皆來。獨書不來矣。人付書信。不可開拆沈滯者。實爲百行之一。而昔賢所戒也。後生輩多忽。此不讀小學故也。二十五日。

昨日城主以戶曹耆老大臣推恩單子。衣資,食物。親領以來。祗受。惶恐不可言。大臣之名。雖不敢當。而此則出於優老惠養之恩典。與月俸不同。故不得辭。將陳疏以謝。兼辭職名,月俸耳。垂死之中。猥蒙恩賚。無所補報。只霑恩澤。感泣而已。六月二十日。

近日事實出於千萬慮表。自蒙恩諭以後。兢惶之心。尙未自定。欲陳疏申謝。而懼於煩瀆。且病情如此。不能卽遂。只當縮伏以俟而已。被竄者六人。罷斥者幾十人。至於首相遞去。如此而安有善後之理。若死則少可以塞責。日夜唯此之祈耳。李泰宇疏訐告鄭澔。無異於彼輩。而聖批褒以正論。且今番處分。實爲過中。而新臺出。便皆停啓。彼此皆不出於偏論。極可歎也。閏月二十九日。

衣資食物之恩。又出意外。不勝惶恐。自下干澤。尤涉猥濫。悶蹙奈何。一生孤負恩命。無一毫有補於國家。老而不死。只益罪戾。乃反以厚蒙寵賚耶。今番則必欲辭還。待本官來報。陳疏爲計。戶曹輸來之物。還爲出付該吏。以此意言之可也。留置汝家。非但未安。恐又有見偸之患。則萬萬惶懼。須卽出付可也。辛卯。

筵臣所白詢問云云之事。極爲惶恐。軍國機務。有何所知。而敢有仰對耶。若果有之。只增罪戾而已。此等建白。全不知垂死昏塞。已無人事之實狀。極可悶也。

迎諡禮當隨分行之。遺稿刊事。亦不須汲汲。豈必爲方伯而後可耶。吾之受恩罔極。而終無涓埃之報。無端竊位至此。自古所未有也。安有如此。而終無禍殃之理。心常恐懼。如履薄氷。銀臺之榮。已極恐懼。況此本路方伯耶。以渠言之。亦福過災生。理所必至。苦有才可以報國。則災禍非所避。而無才無德。何能任一方之重耶。且吾年來益以憊劣。眼中厭見繁華紛鬧之事。只欲安靜以俟死日。一日安靜。一日之福也。昔年養一爲方伯時。亦時有兩班來伏籬下訴悶者。今日何可復堪此苦耶。玆欲累疏。以必遞爲期。若或終不得免。則吾將不能在家。移避於他境。老人離棲。無可往處。直是死期迫耳。如或見文卿等。以吾此意言之。必今爲之周旋。俾得速遞可也。三月二十五日。

甲山之謫。實爲過重。六十之人。若或不得生還。則豈不爲聖世之累耶。以此心常懍惕。常若身負其罪矣。經年之後。始蒙宥。何以有此激論耶。年少輩所爲極可悶悶。汝書之意。反以爲喜。何其無思量至此耶。且全不體念我意。尤可欠欠。安敎所懇。誠出於切迫。良可矜也。但只見此事之爲大。不知有義有命。人不可以不知學也。可歎可歎。汝亦不能免。於安敎。何責乎。然汝則猶有諉也。公有陞敍也。私有迎諡之禮也。此則是私情而已。苟以私情而已。則誰非可矜。誰非可請者。言之無益。而反害矣。彼旣大官。此亦侍從之臣也。爲朝廷爲世道。當以公道相勉者。而乃在外馳書。以私情相囑於人。誰能說之。此等事理。渠不能知。可歎可歎。六月十三日。

吏曹書吏先來者。張世洽奉持敎旨。久在道路。其勞不可不酬。而聞迎禮時。不得來云。其時兒輩不以告我。不能付送所酬之物。極可歎也。今不得已以木二匹錢二兩。追送之。須招其人。傳我意而面給之。以謝其動勞可也。

昨湖南伯過去。言以某人補外事。似有鬧端云。殊可驚也。向者懷川時。每以侵侮儒賢罪人。傍觀者莫不苦之。不料賐分之又當此也。某人竄錮之餘。又補外實過。人心何能平也。罪則當每歸於我。咄咄奈何。遺稿刊事。已始於院中。吾意初不欲汲汲。而兒輩以爲時事不可知。遷延可慮。且院中。以此事蓄力已久。及今不爲。則銷散亦可慮。以此不能止。未知有何尤悔也。憂慮多端。壬辰正月二十一日。

檢參議先祖墓所。今始得之。不勝驚幸。玆以加土改莎。改豎表石之事。請尹台幼麟氏。任之作書以送。汝須躬往袖傳。面議此意可也。仁伯叔姪。去歲以遷葬求山事。周遊畿西。得此墓塋於積城笠巖山下。表石折爲三段。而前面名諱所書處及後面五子位名諱。皆宛然無缺云。實爲奇幸。表面官銜。以判漢城府事書之云。族譜及諸家所記。何以檢參議爲稱耶。此亦未曉也。若分出有司。收合中外子孫財力。則買石改刻以豎。亦何難也。族譜以爲墓在長湍云。世代不遠。且去京城不遠。而何以至今埋沒耶。可怪可歎。二月六日。

嶺兵所送。實爲過多。安受極未安。玆以受半還半之意。作書以送。依還其半可也。海伯所送墨封。亦終不安。一年再及己未安。而過優尤未安而受之。則私心不安。故反復思量。未免如此。海伯歸後。汝可往見。而陳此意可也。還其半而若留其好者。則尤似未安。故小帖中留者點送。以此而爲之可矣。小帖胎還于嶺兵謝書中可也。五月十五日。

改表之役。成川所助實優。此中諸邑。安能如大邑之優也。第此中所收送者。前後五十餘兩。可以辨一石矣。第買石刻字。須有任之者。然後可以速成。汝能任之耶。汝不可獨任。則告于麟台。加出有司可也。旣自吾家始之。汝須盡心可也。二十六日。

積城之得。適値有事於祖塋之時。莫非遺澤之所及。感懼交幷也。且是坡山兩世之所曾爲者。邑雖薄。此爲榮矣。雖遠於此中。近於山所。是可幸也。石刻之役。此後則汝當任之無憂矣。此外凡百。以節約爲主。愛民穌殘。以爲報國之地。於上司隣邑之間。十分敬愼。敬愼。不敗之道也。八月十八日。

卽得去月廿一日書。得審官況安穩。先祖墓改莎豎石之役已畢。躬主祼將。以盡追遠之誠。慰幸之餘。感歎尤深。畿伯之異於諸金。曾已略聞。見示果然矣。亦爲下官者之幸也。第於上下官之間。與隣邑之間。必以和敬爲主。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不可尤人。以此自牧無入而不自得矣。十一月八日。

龍潭昨自京還過。言蓮相達於榻前。請令湖南刊家禮源流。已蒙允下云。不勝惶感之至。第自朝家刊出私家文字。事體似重。道相以市翁之書仰達。故人無異議。若知出於吾家。則恐不無意外詆訾之患。以此憂慮不淺耳。嶺兵兩答。今玆書送。右兵是同宗相親。受而分之可也。左兵不曾識面。雖有連家之分。受之未安且其所送太多。尤未安。故不受而還之。還付邸人可也。曾聞扇亦有定限云。而如是過多。法不能行。此亦可歎。癸巳閏五月五日。

家禮源流兩家一書。而此中本則後來有添删處。與初本詳略不同矣。公佐欲以此中本入刊。吾意亦然。蓋初本未備。旣當刊行。則當刊該備之本。爲是故也。但左相所達。未能詳盡。故行敎之意以爲朝家。則以市翁書命刊。而私以此中本送刊。則或不無不悅者詆訾之端云。以此不能無過慮耳。蓋先君子與市南先生山泉齋時。對案共討。互相手寫。而編成之書也。市翁宰務安也。携去謄出一本。而手寫草本。則還于吾家。其後市翁還朝。不得復閒居。故於此書更無所筆削。而吾家本則其後不住修正。或補或添。移易上下。其所改定者。視初本不翅十之四五矣。今番公佐洛行。持其所藏謄本而上去。左相所達者以此也。書則初無彼此。雖詳略稍不同。只是一書耳。左相雖以市翁所述爲達。以此中定本入刊。有何所疑。而只以世道如此。故行敎之過慮。亦不可不念。東洙之見亦然。方此趑趄耳。公佐上去時。不議於此中。此則公佐之率爾也。昨左相書來問此書本末。未知或有更達之意耶。若果更達前後事實。而仍及以此中定本刊出之意。公私似無礙矣。未知終如何也。蓋此事生事於無事之中。有此多少難安之端。實意外也。十四日。

源流事。無事中生事。恐不免一場口舌。亦一厄也。蓋今日始得見左相奏達之說。至以懷川爲張本。而當時共編之事及後來修整之實。全沒而不稱。若其用意而取舍如此。則行敎之所慮者果是矣。不待不悅者之異論。而此已無異於異論矣。此中本今則不可送。此後則當一切任他而已。左相必因龍潭之言。而龍潭之所爲。極是意外。咄咄。須勿向人言說可也。晦日。

汝書中疏辨之語。何以有此妄念耶。此事豈疏辨之事耶。恐汝或傳於人。爲人之嗤笑也。初本首尾。已自完具。先爲刊出。而此中本追後得刊。俱無所妨。今番之不能送者。只私書之無朝命。而付公刊爲不敢。且慮有意外人言而已。若以不言共編爲歉則是爲爭較。傍觀者必以爲兩家爭較一書。則羞辱甚矣。不但爲公佐之所疑而已。絶口不言。且戒少輩可也。六月。

得左相所答。果是公佐之所爲也。刊事已以初本爲定。此後則更無他事矣。公佐初不能詳知。後未免誤認。且其上去時不議於此中。亦出於率爾。皆無足追咎。昨者一番往復。便可付之兩忘矣。豈可以此深責。傷兩家之舊誼也。須知此意。勿復言可也。昨再謝左相之書。勿傳而還送可也。見其書。似初非取舍之意。人之疑之太過矣。若已傳則無及矣。九日。

東源欲廢科專學。而其父強之不已。後生之有志者尠矣。聽渠守志。文獻有傳。則豈不愈於一名士耶。吾則以爲父意似難違。與之約以今年爲限可矣。如何。七月二日。

此自去月廿日得病。初以爲偶然矣。三痛後始知爲唐瘧。今四次矣。寒氣則不多。而熱則甚矣。每以老而不死爲怪。今得死病。還以爲幸。而未死之前。其苦難堪矣。汝聞我病必欲來見。而此病例持久。下來之後若久彌。則在官之人久留爲難。須勿來待危急之報而動可也。恐輕動故特及之。八月二日。

答庶從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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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齋靜寂。則可以讀書。須隨處用工夫。亦以提撕。主倅使之警策。極可極可。此得白兄相守。聖汝又來同看近思錄。其爲忻幸。不但慰此悄懷而已。戊子六月十八日。

與再從子敬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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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新政刑杖太過云。恐不如仁心之入人也。自上憂旱。旣已疏決。又減膳禁酒。則分憂者。亦當愼理刑獄。減撤方丈。以體聖意。凡百猛省如何。辛酉五月二十日。

惠食物。昨裁謝付邑吏矣。雖一家間以公物相授受。終有不安於心。只以營米之例。施行可矣。金元振送帽子於我。此非有求於我。則固知其出於誠意。而我無可以相報者。而虛受其饋。亦不安於心。未免還之。若以爲怪。幸以我拙法本來如是。道之如何。五月。

此中墟市間。憑勢而橫行者。皆是親戚家奴輩。而混稱以方伯家人。甚可痛也。不可無別樣之擧。若於尼山,恩津,石城,扶餘,公州五邑別關行會。使之墟市間作弊者。雖方伯家奴子。一一捉告之意。使人人知之一二人捉致營下。重刑而送之。則可絶此弊矣。前頭此弊。恐罔有紀極矣。牛酒之禁。亦可申飭也。

以飮食之不如意。至於重杖監色云。深似未安。幸惟隨事顧省。勿爲一時之怒所使如何。暴發而難制者。惟怒爲甚。人之以微罪受重杖者。豈非可憫耶。昨本邑吏以命輸來紙價米一石。極用瞿然。紙價米。雖云方伯之所私用。公然以官物與人。在令爲濫用。在我則極爲犯分。其未安一也。又使官家輸送貽弊。其未安二也。初欲還送而夕炊方絶。故不得已留之。此後則不可如此。幸心諒如何。

所示爲文祭鑴墓之說。不覺怪愕。世間訛言。或因其疑似苗脈。而敷衍增益者則有之矣。安有如許公然撰出者耶。所謂李喜年之子。又是何人。而牽合之如是耶。至所謂親筆全篇具在云。則尤叵測。以所傳一句觀之。全篇亦必有撰出者矣。筆跡亦必有模倣者矣。人旣不憚爲此。則安知不有罔測之言。又有大於此者耶。實不料人心世道之至於此極。不但爲一己之私憂而已。奈何奈何。春間權致道來孝敎家時。見子敬言。昔年吾往長鬐時。尤翁以鑴事三問。而吾不答云。以爲親聽尤翁之言云。而實無三問不答之事。故極以爲怪矣。其後又謂吾有書於和叔。以爲先義至重。不敢隨衆詆斥云。而實無有書和叔之事。其後又謂郭友始徵有云云於尤翁云。而郭友之過我也。吾適在龍溪。不得相遇。權致道以下三說者。皆知其爲訛言也。而然長鬐則吾實往來矣。和叔則自有書札往來矣。郭友則雖不得遇。而亦過此而去矣。猶似有起訛之端。而今此祭文之說。則直是鑿空撰出。人之爲言。一至於此。則將何所不至耶。然雖由此。而終不得免焉。亦自關吾命。非人之所能爲也。只得一切任他。而自靖以俟之耳。欲向何處呶呶分疏耶。只自咄咄。丙寅六月十日。

答三從子孝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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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聖每言以病不能讀書。無乃能用功於探賾耶。甚可慰喜。第不知其要。泛濫於不緊之處。玆勸以從事於四書。爲切問近思之學。須相與提撕。勿令枉費精力於此等處。如何。如四書則一日用功。有一日之效。若得其味。則於身心工夫。實爲晩景一大事也。勉旃幸甚。甲申九月六日。

所示吉祭事。亦與聖汝議之矣。與忌祭同日。則不可行。而此爲異日。恐未必爲未安也。家禮。忌祀致齋一日。十六日則又在齋日之前矣。如何。乙酉八月七日。

與再從子道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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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來得僉書。知伯已平得供職。季亦往來交院。慰不可言。大病之後。眞元尙虛。須益愼少愈之戒。謹起居節生冷。勿令瘧痢等疾乘虛。至可。季也於院事。以善筆被選。題祠板云。極用嘉歎。第廟中以有事爲榮。以一家後生而當此。恐不如固讓於他人之爲善也。事雖過而吾意如此。故及之耳。官事雖多。猶不如在鄕農宂之苦。隨隙做工。唯志與勤。季之在東床無他事者。尤有何妨工之事。須相與勉勵。以期成就可也。丙寅。

勤敎童蒙學徒多來云。可謂不素餐兮。儘可慰也。更宜敎以小學工夫。揭示白鹿洞規。使知人倫日用愛親敬兄之方。愼言敏行之道。則尤好矣。如此三年。則必有其效。加勉可也。行敎科名之日。卽憂患之始也。奈何。乙亥元月旣望。

所示遷葬大事。何可率爾定行。當初不爲求山。補土而用之。遺意實在擺脫風水。亦盛德之一也。今體遺意。勿爲遷動之計。爲第一義。雖或萬不得已而爲遷動之計。當廣求地師。極擇吉地而爲之。何可輕信一二人之言。擬議於如彼不似之處耶。吾雖不知風水。其處則萬不似矣。幸須熟量。且俟他日面議也。吾意如此。不得不盡。庚寅四月十二日。

答再從子德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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鄕飮禮。昨則習禮也。秋間欲行於院齋云。其時來見未遲。然伯循歸計若不果。則縣衙一行此禮。豈非好事耶。第加意焉。辛卯六月十六日。

答三從子大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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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中得書如見面也。況詩句寫出襟懷。尤可諷詠。第自傷之作。何迫促如是。素疾病。行乎疾病。豈必鶱騰雲路。而後爲事業耶。人患無志耳。苟有志焉。年纔三十。何晩之有。聊步來韻。以廣爾意。書在下方耳。丙寅臘月。

靜中有何工夫。須勿以病自廢。從事於書冊如何。學問無他難事。只是隨分讀書。隨事講究。應事接物之時。只辨公私是非而處之。其要則不放心而已。此事雖有病。豈不可爲耶。勉之勉之。甲戌十月二十日。

所示閉關養性。其視名利窞穽。豈不樂乎。但靜中必須有所事。而後可以眞知其樂。不然則徒閑散而已。須取小學論孟庸學等書。沈潛溫繹。以爲晩業。於此而有得焉。則眞可以囂囂於丘壑之中矣。更希昆仲之加之意也。庚辰二月二十六日。

戀中得書。審外除後氣力保勝。又能探討皇極。諸書有此一段工夫。其爲慰幸。不比尋常。第此事非切問近思之意。不如姑置此。從事於論孟庸學等書之爲切要也。幸深察而勿以爲耄。如何。此漸聾漸盲。精神則尤昏昧。近死人事。皆無足言。洪州大邑已過分。而可憂者非一。雖獲口腹之養。而不如在家之安耳。甲申。

圖本更一覽。素無工夫。未知果如何。而所見之未曉處略加抺。而略註所疑於傍。未知如何。更詳之。中間氣數盛衰一段似好。而然雖眞能推往而知來。亦一方術讖緯之流耳。君子不貴也。況未能眞知而妄說將來。如京房,郭璞取禍之道也。不如捨之。從事於四書之爲切實也。

工夫之不切無用者。不可爲。而其切而有用者。又不可不爲。今日覺悟。則今日便可下手。不在早晩。如論孟等書。平易易知。而味自無窮。苟得其味。自當不知老之將至矣。須與伯哀相與勉旃。于以自修。于以敎子。豈非晩暮時節一大好消息耶。九月十四日。

泮疏之事。君則以爲好消息耶。惹起臺章。前頭未知至於何境。咄歎奈何。居官者云云。指前伯耶。所聞未必的。而質言如此何耶。殊非謹厚之道。反省如何。庚寅

示韻語爲之三復。第意則有餘。而字或未妥。此不熟之故也。履薄能道此心中事。諸生之所未到也。無成徒勞之歎。豈獨君爲然。悠悠者所共警惕。然志立則當日下工。猶未晩也。如我老而不死。唯有百感。雖欲不負餘日。已末由自振矣。孫兒頃候新寓。而來言靜僻勝於路傍云。幽谷非所嫌也。辛卯正月二日

方伯之不欲赴。情勢有多少難安處。而見遞未易。是用爲悶。延諡一事。吾意只欲稱家而行之。至於榮養。尤非微分之所敢安。蓋此溝壑本分。無端致位。至於此極。私心惶懼。常如身履薄氷。況此加以門庭之榮耀。夫豈所堪。在渠陞資未幾。遽叨方面。如是驟陞。豈無災殃。以此尤爲危懼。若或未遞。將何以爲之。悶蹙不可言。四月一日。

答再從子智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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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趙君來時所付書。迨以爲慰。趙君留一日而歸。眞後生之可畏者。良可歎賞。趙丈師友往復冊。欲抄錄而未果。今以封還。須作一空冊。如見此等文字。則抄其要切可考者可也。如此則有益於吾學。不然而只看過而已。則後皆忘之。不爲吾有矣。庚申五月。

趙生之喪。驚慘不忍言。可惜可慟。天之報善。何如是難諶耶。欲爲友服。此古人之行也。爲之感歎。家禮則緦也。爲緦則布巾,布帶一如五服之常。如汝意作巾帶而服之可也。古所謂弔服加麻者。白巾素帶。而頭戴環絰熟麻一股絰也。爲師亦然。依此爲之。亦可矣。

書至戀中。慰不可言。旣不能廢科。則做工何可已也。惟心不忘學。則隨處無非着工夫地矣。

書到爲慰。索居病懶之歎。老者尤甚。然不可以不加警策也。圻行以病停廢。至如前後之異。汝所疑過也。或卽赴或遲赴。其義則一也。與奔父母之喪者。固不同也。院儒之來。何不道吾意而止之耶。病蟄人事。學又無實。如此儒林之望。何以當之。自知無以及人者。而虛名相冒。終歸文具。非苟謙也。甲子四月。

家禮節目自分明可行。而遷就儀節。還極未安。當一從家禮。而家禮之所未備者。用儀節補而行之可也。如奉出廳事之告文及宣制書一款。當用儀節也。當身之特拜。本家禮之意也。魯祖考無行職。而只書贈職。今雖先書行職。後書贈職。似無相妨。依古禮。先行職而後贈職。恐當矣。退溪以爲東俗先贈職。似是重國恩之意。而先後倒置。不如從古之爲善云。故先人神主從古。後書贈職矣。參判叔父主神主。亦恐先書行職矣。昨者未及思慮。或與曾祖考神主前後相妨。故欲從古以同一家之禮耳。凡行禮一從家禮。可無苟且之患。有窒礙欠闕處。然後方可以他書補之矣。儀節未盡。故欲如右行之。須稟定于令君前可也。丁丑四月。

曆日進退之說。此則未能詳知。且聞彼國之曆與我國之曆不同云。故欲從我國之曆。今日亦已爲朔參矣。兪哀夏基。以大祥在初一之故。昨見問。而只以右意答之矣。今朝又書來。以爲我國之改曆分明。何以爲之。更思之。喪期與他事不同。雖加一日。當從其退。而不可從其進。故又以此意答之矣。第未知。果終如何也。自朝家以下。中外皆通用改曆。則似難獨異。而只此中則不見其改曆。故只得依用初曆而已。朔參旣退。則忌辰亦當退矣。如何。乙酉臘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