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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遗稿/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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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七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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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父童士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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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闻召旨新下。德寿兼尊。晩节增光。瞻言诵贺。岂但一家之私也。中道引疾。迤逦还乡。年至告老。昭有圣训。进退之义。绰乎有裕。衡门迎拜。不远伊迩。尤不胜慰幸之至。第此残炎尚炽。侍行无人。鞍马之劳。杖屦之奉。但切贡虑。末由趋陪。唯祝神相岂弟。体中康健。以副悬慕之诚。乙巳七月十日。

伏承两度下书。伏审残炎。气体万福。伏不胜慰幸之至。承召之行。有入城之计。若定为晩节城市之计。则此固无可疑者。若欲引年休官。归依松楸。则何必为此筋力之礼也。随分从仕。辞避清涂。则直归。未见偃蹇之嫌。末路浇薄。城里多闹。则入城或有窘窄之节。区区愚虑。窃谓执御今日之行。利南而不利西。伏未知以为如何。杆谱刊役已毕。则后录虽待后。何妨也。疏草乘忙草创。只在润色而去取之耳。十九日。

上堂叔父五冈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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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未审气候若何。留滞至今。而关雨未能更进。伏叹。下教韵语。谨步以上。仍效区区祝望之忱。伏乞一赐莞尔也。堂名。欲取杜少陵诗所谓吾知徐卿百不忧。积善衮衮生公侯之语。扁以不忧。伏未知以为如何。又闻诸弟所居之室。名以一乐云。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人子之至乐。而好子佳孙。充堂衍宇。岂不令父母忘忧乎。以此相对。尤似亲切。若赐肯许。则他日谨当演其说。以申献焉。

答佥知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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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庙两世。初议作一间祠宇于丙舍而奉安矣。旋以祭祀之难。更议只奉兵使祖考。而高祖考妣则越次奉于温阳。此无他意。只以叔父临年而八举叔父。则鱞穷为甚。故有此便宜之计矣。拙弟昨至。言及赵家嫡庶相争事。以为若使他人闻之。则亦必以吾家借口。不可不依礼迁于最长房也。吾辈本意则不如此。而及闻此言。不觉瞿然。叔父之意。亦或一毫有此疑。则尤未敢安。若如拙弟之意。则明春可使拣来奉而去。幸详以回示如何。甲戌冬至前日。

答佥知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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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庙奉迁事。昨书已详达矣。当以何间奉往耶。自宗契议供助祭之谷。时未完定。而忌祭五巡。每巡二石。则当岁十石矣。如何。奉往时。腰轝担夫。亦计自宗中备行。只定日。以一力来报。则自此奉往为计。只恨相望隔远。凡百之相悬如此耳。乙亥二月二十五日。

忌辰及告辞草。昨已书上矣。告辞于礼无文。故略为措辞以上。修润而用之如何。改题者。即改题傍题奉祀也。非宗子则不称孝。只当称曾孙,玄孙也。常时忌祀祝文。则如常式矣。非宗子则支庶无别。支孙既只称玄孙曾孙则庶字。恐亦不必添也。傍题及告祝文。恐当只称玄孙某曾孙某也。四月十一日。

上再从兄察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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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便有书。每书讨尽多少情怀。且及闲漫说话。破此聋寂。其精力。非弟辈所能及。叹服无已。仍审酷暑。官况万安。虽说满纸苦境。终乃有知味之语。未知其味。能使人忘苦耶。为之奉呵。孝侄亲事。已有吉期。何慰如之。况是静存之后。则贤人之胄也。必有一脉馀风。前日不知而有言。孤陋可愧也。此中龙西叔父主病患。终夏沈绵。至去晦。猝至十分地头。至于再次属纩。几不可言。忽有一线阳气回复。沈睡数日。忽若沈痾之去体。今已十日。幸无别证。渐渐向回春之境。今则七八分无虞矣。天下安有如此奇幸。不但一门之庆。实稀世之异事也。但老人气力一败无馀。若忽遇他疾。则难望屡幸。方以此为忧耳。弟暑雨所伤。困劣益甚。若敬若恕若执。都以一病字为伴。无他况矣。壬子七日。

上从兄修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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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山之行。闻来深虑。冒寒之役。久客之苦。俱可念也。千万自爱。书册自随。公事之外。静坐收敛。凝定本源。毋以杯勺自困。毋以涡颊自涴。虽知兄主素有定力于此二者。必有刚克。而惟弟忧爱之忱。无所不至。取此奉戒。伏望恕谅之。幸甚。此问病忧。闷挠度日。连陈等材及倭板。回春或有所得。不妨波及也。如无可得之路。亦不可求请于人。以累清操也。千万警省加重。辛丑至月八日。

便来谨审溽暑。旅味清胜。瞻慰十分。迩英之选。独先鸣于曹偶间。可见雅望之隆矣。千万进学目重。毋苟然退守。安常习故。随行逐队者涂辙。幸甚幸甚。弟五月晦当西归。临发。日气斗热。遂蒙仲父主命留。濡滞汔玆。翘待来音。庶得一团之便。而今无行期。不堪怅缺。多男之福。人不可及。子姓蕃昌。庆之大者。不胜攒贺之至也。壬寅七月二日。

与从弟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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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谷书及汝中书送去。览还如何。坡山所示别纸。亦送之。未知何议为优耶。吾意向阳祠宇之议似好。而子孙无居墓下者。只奉安空祠于山下。朔望节祀俱废。此弊无可救之道。终不如依礼经。迁于长房之为善。未知令意如何。思肃公祠宇。则有成文汉父子居墓下守视。与此不同矣。和叔言竹雨堂别规。向阳古规。最长房常规云云。常规最为无弊矣。如何。壬申腊月二日。

此中长久洞。亦有墓下建祠奉安之定训。此则将来遵行无疑。而坡山则无此预定之式。故岐议如此。不据礼而定之。则似无归一之日。如何。最是墓下空祠。无人守视之弊。必至之势也。若迁于长房。则虽贫残不能祭。犹胜于奉安于空山耶。详思以示之如何。

昨见儒疏。骇恐无地。而自上答右台箚批。有不主先入之意。恐又有一番敦迫。尤极忧闷。恕君准职之命。此非虚名之比。荣感无极。而惶恐亦深矣。若有新除。则亦当具疏。一陈不敢当之私悃耶。抑有不敢者耶。幸量示也。乙亥六月十八日。

与弟子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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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弟病势。日就澌尽。无可望矣。不料其顿至于此也。莫非离居稍远。不得早救之致。悔痛何追。今日比昨日尤沈绵。虽少有胫肉。而削剥已甚。扶起饮药。而一坐极艰。懒于言语。且声在口中。开眼亦艰。如此而能支几日耶。怜恻不堪言。自教往邀林章虎不遇。见丁时济命药以来。而药虽对剂。似已后时矣。吾势将待此吉凶之决而归。自教亦欲使之留待此决。而恐君有分付家事事。故送之。君之来时。忠教率来如何。行教则其晕病有深忧。而家中事多冗。使之留干。待我更报。而后出来可也。丙寅二月二十五日。

行教唱榜。退在初四云。未知今已自交河回程否也。所虑诚然。吾意亦如此。而悔无及矣。奈何。每欲其止科而在家无所事。故还复任他。亦不料其以荒杂之文。便尔登名也。莫非关数事。奈何。至于前头行世之难。有不暇言。而即今于病蛰微分。极为烦挠。忧端不翅一二矣。奈何奈何。甲戌至月四日。

书札酬应。诚亦费力。如君启许。只封药材。而无书何妨。若有问处。则只书问安。亦可矣。亲旧间。君则专废问讯。人皆有缺然之色。此乃温阳简幅也。以如此者数十幅。亦足以致情意。岂不易于纸束耶。亲者则缺然疏者则诮之。亦可闷也。腊月十一日。

与再从弟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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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祀之节。和叔之答。引牛,栗之说。以为国家陵寝既废。则士夫家不可独行云云。因以思之。退溪说固可行。而有斋室有无之碍。且吾宗则两山所皆奉家庙。既参于庙。又行于斋室。实有重叠之嫌。故已定以不行。且世俗皆不行之云。恐不如从众停之之为寡罪也。第古礼则无可废之义。而未免全废。此为缺然于情耳。甲寅四月。

大雨始降。农望则快满。而又恐其或过也。国引未知以二日启程耶。若梓宫尚在船上。则忧虑危惧。万万不可言矣。此漏屋独卧。其况可想。连日欲伻。且取紫苏而未能。盖农冗所缚也。第觅牛而耕。故秧未半而根未始。费力而无功。奈何。理学通录。未知看之否。于此而得味。则可得入处矣。退溪四十后。始回头定脚。终为大贤。从今为此事。未为晩也。如何。若招正汝而共之。则尤可幸也。闻正汝不往望月。不做科工。不读古书。中间悠悠。将何为耶。

适有朋来之乐。与舍弟静会山庵。为端阳前计。盖前此。不曾见马史全帙。故欲看一番耳。想君拘于近功。不能拔出也。闻方事韩文云。可以挟而见过耶。虽不能久会。数夕亦佳。企企。

昨见金都事叔主书。以此中勿传孟浪之报为戒。必有所闻故也。槩乡曲涂听之说。不可尽信。佥须十分慎言。绝口不言时事。耳可得闻。口不可传说也。不论事之虚实。相传时事。实大禁忌也。佥须十分谅之。如何

答从弟国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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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闻得县出来。虽路傍。而京乡居中。殊以为慰。即得书。知己到官。尤可喜也。祠堂奉来事。使侄似未安。正朝后。自来奉往似好。如何。还上虚录。从实则害于前官。袭谬则我当其罪。极为难处。朱书所云。盖亦此类也。从实则将为邑害。不以实则为近于欺国。故开陈两论于上司。以听其指挥。出于不得已也。然邑弊及交承之间。不容两全。明查实数。核出虚实之后。吾力可以周旋。则周旋之。不能则势当从实直报。非欲害于前官也。不得已也。奈何。欲议于子敬以报。而子敬才经麟儿之痘。龟儿方在危厉中。想无心情可以酬应他事。故不能焉。可叹。第事当从容。不可率尔。追当相议更报耳。丙寅至月二十九日。

诸友辨章。竟不得止。未知疏入后圣批如何也。祸福固皆不计。而显道,汝中皆有老亲。其情事可想。莫非不肖妄言。辗转至此。亟愿先诸友结罪而不可得。奈何。遗稿册。盛诸行担以付耳。书札欲抄誊矣。写事未易。今以卷还。极叹极叹。疏则抄点之。书札亦欲抄点而未及矣。君可以意抄书其可传后者。如何。书札最关重。不必径省也。子敬小纸。送去。子敬之意以为诸友若被罪。则君与种百,养一。皆当弃官云。如何。吾意则种百才奉病亲便养。天下有重于此事者乎。种百则决不可轻归也。养一则侍从之臣也。不可苟然当继诸友。而陈疏辞退。君则不乐在官。则归家而行止无所难矣。唯在商量而行之也。丁卯三月二十一日。

此以国葬临迫。昨来栖于净寺。为卒哭前计。净寺久不见矣。今来窗壁新涂。静寂可爱。而无与共之。逝者。怀子敬。存者。忆吾君。恨怅如之何。辛巳腊月二日

东周来言。院中刊役。将毕于七月念间。而刻粮可至八月。叔父主遗稿。似不多。欲继刊云。此意甚当。前日见失之册。其果捜得否。须收拾家中所藏大小文字如疏章草本。一一送来。如何。吾则精力已不能及。而当付少辈。略考次第。更写一本以待之。未知如何。仲父主遗稿。智教等今方缮写。而仁教早晩当任之。故欲先事叔父主遗稿耳。壬辰六月二日。

与再从弟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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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奉之期渐迫。号慕冈极。何以堪处。但闻重哀寝处于厅侧云。家礼殡后。处于中门外朴陋之室云。则此实为过于礼者也。当此湿冷之时。必致大伤败。虽是家礼所制。犹当量筋力。而不至伤生。况过于礼者耶。不胜惊虑。须思平日慈念之至意。勉为相保之道。如何。此等事乃伯哀之任也。幸加意。勿致有悔如何。甲子。

兪妹之丧。痛哭何喩。家祸之荐至此。尤极可怪。五服成服前。皆当废祭。三年内。亦禾知有异。而若有无服者。则使之单献行荐。恐无所妨。若然则于胄教为降而无服。使胄教荐献。而佥哀则只行哭拜。似当矣。乙丑。

昨孙儿进候而归言。寺下书堂后麓。僧师占得。以为合用云。苦果如此。则三世连用之地。岂可易得。且近先山。极可幸也。福人福地。会逢有数。若可用也。则比之他处十胜之地。犹不可以易此也。又闻东彦之葬地。欲定于寺前峙边云。此则恐未安。曾于自侄之丧。舍弟以裴生之言。欲用其地。吾以为此乃大山所案山也。一时多斫松木。非但于心未安。此等处虽使可用。留与宗侄家。使用之为宜。今不须用也。舍弟遂舍之。吾意与前无异。故不得不告。幸更加商量。如何。更占他处。终似便当矣。大抵先山内用山。当与宗侄相议。幸望议而后定之。如何。己丑正月。

与再从弟天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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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妹氏婚礼已过。想多感怆。且何以措备凡具耶。贫不能助。病不能会。情理废矣。良可伤叹。适得白纸一束。追以奉呈。可谅区区也。此跧蛰萧寺。非无朋友之相从者。而所学荒芜。无以开益。是可愧也。比观何书。岁暮幽怀。无日不相念。奈不能盍簪何。愿益求所未至。卓然有以自树立。不滞于科臼。不流于乡人。方为不负所学也。千万勉旃。戊午至月二十四日。

所示缕缕。出于诚意。尤切感佩。平常道理。则固如此矣。如我者所守私义。与他人不同。若不能大有为。旅进旅退而已。则是真所谓只以含冤忍痛之心。徒为彯缨结绶之归耳。书不能尽此意。容俟他日。更为面论。癸亥三月二十一日。

屈指俟喜音。而竟归落莫。岂数之未至耶。何其屡屈也。令人叹咜不已。斋居之艰。固已知之。而斋所静谧。不妨长斋。安能为家累闲愁哉。父子相伴。益沈潜坟典。外物得失。亦不足言也。此衰疾日甚。加以离索。殆于无所用心。昨得时侄来读通书,西铭等书。极有警惰之益。旋被科臼所引去。方做俪语于净寺。光阴可惜。昨所遭讹言。言之根。谁能得之。然此无可如何。只得任他而已。丙寅八月二十五日。

史汉之读。以愚所见。恐无益。何不更取论,孟,近思等书。以用力于本源耶。科场得失。只可付之于命。以君之文。尚困于泥涂。数可知矣。不如从吾所好。犹可收拾晩节。不终于汨没而已也。如何。怀川之疏。竟至此极。莫非当初妄言之罪。自痛而已。奈何。稷唐二宰。去此稍远。会合之难。犹在京也。暮境离忧。延伫空谷。何当一握。叙此多少。丁卯三月七日。

显道之离亲远谪。想来陨涕。以我之罪。朋友竟受其厄。亟欲以身同往。少安私分。而不可得。皆谓论罪之章当继发。而迄今未闻。未晓其故。唯日夜俟此而已。门疏无非捏造。不可忍见。然此等何足责。所谕随诬随辨。有甚尽期。不如更不相校者。实是正当。同志之间。只以此道相戒。如何。闻崔文叔自初止之。而显道,士元诸人。不能从云。文叔所见最优。追恨诸人之不从也。人心世道一至于此。岂独一家之私事而已。使他至于此极。亦莫非不肖当初妄言之罪。公私罪戾。死难自赎。奈何。别纸所示条辨成说之意。亦不无此意。而方以闭蛰自靖为分。恐或烦传。无益于辨明而益添罪戾也。且彼中说话随意撰出。无所止届。诚亦有不胜辨者。天理至公诬辞虚说。自当终归于破绽昭著而不可掩。恐不如一切任他。一切付诸公议之为愈也。五月二十五日。

兵使祖考神主。长湍宗家亲尽当祧。营将族父既已捐世。则最长房当在何处耶。昨承监役叔父主教。则曾孙行庶泒。有在忠州者。营将公诸弟年岁。亦未详知。须急问知。然后奉来之事可定矣。盖方欲奉来。而恐或有越次之嫌也。庶泒亦为最长房。有沙溪先生之论。在疑礼问解矣。忠州庶泒。未知存否。虽存。若或贫残。无奉祭之势。则何可奉迁于不能奉祭之家耶。营将公诸弟。亦时存几公耶。亲戚隔远。不能嗣音。至于如此。良可伤痛。须急急问知以报如何。若监役宅定为长房。则春教归时。奉来似当。佥君亦相与先后之可也。此是一家大事。勿忽勿忽。

书册之疏。蹊茅之长。其为慨叹固也。然此心诚不忘于学。则随时随处。自有工夫。随遇讲究。随事体认。亦莫非学也。所患志不立。则便至于忘耳。幸加意振警。勿至坠堕。如何。且闻以春秋授徒。颇有信从者云。此极可慰。非但有𢽾学相长之益。此是吾儒本分。得以接续一脉。尽非细事也。须亹亹焉。此还甲之年。衰固常事。而目昏且痛。废书久矣。兀兀如面壁僧。只得如此泯泯以趋死而已。百念俱灰。唯有筼筜之感耳。奈何。己巳元月二十八日。

邑虽薄。可免京口旅宦之苦。为之慰幸。第其处赤地之惨。有甚于此中云。满境饥饿之民。何以济活耶。年年大侵。实非寻常运气。亦岂是一县之忧。远近所闻。无非可虑者。蔀屋之下。亦恐不能安眠也。然既受一邑之责。当思所以救济之道。未知何以为计。既不能效。俗吏兴贩聚谷。又将不能敲扑饥民。征捧籴谷。则虽欲设赈。实同无面之不托。百尔思量。终归无策。鄙意从今日为始。摆脱一切浮费。扫去一切私事。官中自奉。一与饥民一般。以至于明年麦秋之前。则庶有一分之益。而民虽饥死。庶无憾于彼我矣。此可谓无谋之甚者。而事之可为者。不过如此。未知君意以为如何。所惠民鱼,蟹醢,松茸等物。无任感荷。第此等私事。虽徐之无妨矣。民将靡孑。何可念及于闲人事哉。千万惕念也。丁丑八月晦日。

参判之丧。关我门运。摧痛何言。素刚精神不衰。常以为最能有年矣。岂料其先逝耶。暮境相依。一朝失去。悲怀忽忽。阅月而不能自定奈何。赈事只应尽吾心力而已。他何足计。戊寅四月望日。

好返初服。逍遥旧山。是何谪居。而乃有牢骚郁悒之意耶。为之一嗟一呵。鲁山慎妃。追复位号事。盖圣意先定。而下无异议。二百年冤郁之气。得伸于今日。实盛德之事也。臣民只切瞻祝而已。十月二十四日。

迎谥礼。吾意初亦以迁延为闷。意或摄行无妨。而只以宗子在葬前。而行盛礼未安。疑不能决矣。今承示意。既已决定。今则虽甚未安。似难变通。而又更思之。赠谥。乃朝家重典也。宗子当迎受。必得摄行。可据前例。然后可以行之。不可苟简也。且宗妇在殡。而行盛礼。终为未安。此两件必有人家已行之前例。幸须急走一力于京中。广加询问。如不可行。则吏郞未发之前可以及止矣。人家迎谥。或有在十年之后者。今番文义时虽不得行。岂无他日乎。若犯礼法。则不可为也。千万谅处。幸甚。戊子十月四日。

即闻恕教之擢第。不胜奉贺。此虽是渠之才。与祖先之馀庆。亦君之屈有以伸之也。重以为贺。东衡亦得参云。一家二人。尤奇事也。喜甚走伻。癸巳十月九日。

与再从弟圣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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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侄还。言伯谦之意。欲令孤孙。以童子成服。念其至情之如此。而第其年已十六。则虽未长大。以童子不能为成人之服。殊缺情理。未知如何。所示当杖之意。则似然矣。童子当室。则有杖。此虽非当室之童子。比之女子之杖。则犹可类推也。第童子不杖。礼有明文。不敢臆度而质言。更须财处。己卯四月。

示意亦念及矣。墓祀固异于时享。而家礼前一日斋戒。则三日入吊。四日不见葬引而行祀事。礼则然矣。然一家诸人。不见葬引。实似未安。若墓祀不备祭仪。只依要诀。减损馔物。一献无祝而行之。则只与参礼斋宿而行之一般。四日见葬引之后。即出斋宿而行之。则丧与祭两似无妨矣。此出于遇丧而杀礼。而亦有要诀之可据。似乎得宜矣。未知如何。丧家所主之祭。则葬事才过。恐有未遑耶。既已过葬。虽未卒哭。礼无所妨。而先山当以一献行之。则亲山同在一山。亦当一献矣。既已过葬。而又过一宿。犯梁则非所虑也。但恐未遑。姑依葬前而废之。亦无大害矣。如何。

嫁娶必告于高祖庙。礼也。亲未尽者。虽有祖祢之庙。而必行于高祖庙者。尊祖重宗之义也。闻清安将后娶。期在何日耶。须于期日之前。告于宗祠。如何。庚辰。

与庶弟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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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已逾一旬矣。有何味耶。悬悬恋恋。不能已已。唯与挹健辈。唯日孜孜于文字上。无他杂人事。日以专静。此最佳况。勉旃勉旃。

别纸所示。具知之矣。莫非不幸之甚者。始虑不审。以致于此。痛叹自讼而已。外虞内忧。不知税驾之所。而口舌纷纷又如此。令人中夜无眠也。惟当各自勉于分内工夫。修身慎言。读书进学。以无忝于所生而已。尔辈其亦勉之。

打愚阴阳之论。以书叩之。则所答如许。一袭北疏之说。而不自知其羞耻。无足责者。只是不满于函丈云云者。既甚包藏。而先丈执友云者。尤为无状。所谓士友相传云者。未知何等人耶。汝须以汝意作书。问先丈执友云云之语。未知何人之所传耶。岂自函丈所传出。故质问于函丈耶。只举此一款而问之。见其所答可也。先丈执友四字。非但诬我也。所以辱先也。可胜痛哉。所问阴阳之论。全无所答。亦可知其架虚也。甲子

尤翁答书送去。此书则辞气之发。不复自择矣。奈何。已不能复为往复计。只当闭口自靖而已。此后则汝等。亦绝口不言彼中事可也。打愚许。亦不欲叩问耳。既已作如许头势。说话虚实何能得正。世间事将无所不有。咄咄怪事。宋畴锡事。吾心之所不萌。宋奎东事。杀人未学之说。子恕之所不言。皆自中间出之。而因而诬辱人之亡亲。天下安有如此事耶。七月。

与庶弟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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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榜眼。喜而不寐。能学早有成名。可谓贤矣。惟愿益加充阐。务自树立。以共承馀庆。老兄区区之望也。扫墓后下来。则当在开望间。冒寒劳役。易以致伤。须慎疾自爱。且于应榜及榜会等处。加意谨饬。以寡尤悔。极可极可。辛酉十月二十日。

做工有何疑而前书见问耶。吾虽得罪。汝等犹不当废科。况未至于罪耶。所谓金道明疏。未知措语如何云耶。曾未闻其名。未知为何许人。而人疑其往来此中。诚可笑也。然此等事。亦能添吾罪戾。而无可奈何矣。怀川往复草。曾送于国材许矣。得见否。既已不幸至此。只得一切任之。笃守无辨之戒而已。汝等亦知此意。俛焉为己分上工夫而已。切不可与人争辨也。千万省念可也。甲子六月二十一日。

祭文云云之说。怪愕叵测。完宁宜无不知此中之事者。而犹不能无疑讶云。亦可叹也。大抵扶护之说。自今春间又腾出。而讹言噂𠴲。日新不已。如所谓抵书玄石之说。至撰出语句而腾之。故固虑其不止于此矣。今果有此祭文之说。未知前头又有何等罔测之言也。既云有全篇。则必有伪作全篇者矣。既云有亲笔。则必有摸我笔迹者矣。人既不惮为此。则亦何所不至哉。此无奈彼何。只得守静以俟命而已。何可呶呶与之分疏耶。完宁若索见我答。只言流丸止于瓯臾。无望于今日。此为可慨云云可也。丙寅六月十八日。

所谓扶护之说。始于尤翁之书。而以为以斥打愚阴阳之论观之。则扶护之意。犹在云云。然所谓斥打愚阴阳之论者。亦吾所不知者也。其时以书问于打愚。则所答张皇数百言。只袭北人疏意。而于所问阴阳之论。则终无所答。盖想打愚之意。欲言有之。则实无其事。欲言无之。则尤翁之言如右。故不得不为此含糊也。到今则以为忘未答之云。亦可笑也。然则所谓斥打愚阴阳之论者。已是讹言。而所谓扶护之说。则因讹而复讹。今春以来诸说。以至今番祭文之说。则又因讹而转讹者也。讹之为讹。一深一节。奈何。所谓今春以来诸说。如权致道所传三问不答之说。郭智叔所传云云等说也。

外棺之役已始否。若用灰则不必用外棺矣。永葬亦不必尽用。况权厝乎。丧祭情虽无限。亦当称家自量而为之。闻丧家食道。亦已绝云。虽金温阳家。安能一一继给耶。金令虽以厚意。欲其无憾于丧人之情。而在我之道。只当自守贫士规模。不可过分。且使人难继而生厌也。汝须知此意。凡事勿诿于丧家。务加节约可也。祭奠面饼鱼肉。亦难称礼与情。皆当称家有无。而尽其哀诚而已。此意亦与孤侄道之。使知道理之如此可也。虽有鱼无肉。或有肉无鱼。有炙无汤。皆当随分矣。前头丧家之忧。不可言。食道最难。金令家不可专靠。定山新到。亦不可称情相顾。且官家异于私家。不可任情取给。须十分料量。不可任情也。闰月三日。

晦日自东村。因过客所传。传士元陨命之报。惊惨痛酷之际。自邑中传禁府都事先文。始知其不死。而廿八日以后消息。更未得闻。未知果能续得性命否。疏辞如何。而天怒之震至此耶。冒死效忠。臣子之职也。而其如不能感回天心何哉。只自仰屋流涕而已。奈何奈何。不料生见如许世变。奈何奈何。己巳五月四日。

士元竟至不求。痛哭痛哭。见汝初一日书。且人之见而来者。皆以为万无生道。而当日之不绝。意谓天实生之。延过五六日。则生气当接续。以此谓必不死。惟日夜望其下来。岂料其竟至于此耶。祸福之莫之为而至者。实正命也。奈何奈何。所可痛者。斯文摧栋。吾道无托。如此才学。何处更得。万事所期。一朝堕虚。其为悼惜。不但一时之惨酷而已。身后又无一块嗣续。天之㧻善人。何至此极。姊主命道之奇险。亦何至此。痛矣痛矣。行教势不能久留。姊主夏间调护。惟恃汝耳。书成后见汝传讣书。又闻精神至死不迷。哀痛哀痛。人虽欲百身。何可得也。天乎天乎。死者不可复生。冤痛奈何。姊主必难扶持。而末由即往以省。坐想情境。只自焦煎而已。何辜于天。遭此痛酷耶。痛矣。当庭鞫。以辞气不挠之故。至于火刑云。汝须详记其供对之语以示之。且病剧时。有何话言。亦记录而送之。十日。

承讣痛哭。罔极罔极。初闻病患之报。已了万无回春之望。而时令之证。例太急则易退。故不无万一之幸。惟日夜默祷而已。岂料竟至于此耶。数年不得往省。而奄至永诀终天。悔痛何所逮及。秋间迎归。为数年侍奉之计者。计日耿耿。而迫头之祸。不觉至此。天乎天乎。号痛奈何。念平日眷念之笃。而当此祸变。远坐如路人。此何人理。五内如剡。不可堪忍也。过十八日忌祀后。即发为计。而葬事当在五月内。当留过而归耳。士元大祥。似不可行。当待葬后而未祭。则服亦不得变除矣。唯是尚未立后。为无后之丧。若葬前立后则似顺。而未知西溪之意如何也。辛未四月五日。

婚事进退。何以定之。其已禀于玄石耶。昨以婚事迁就事。故难知为闷。不能断然决退矣。数日思之。彼此情理极不安。而强而行之。不可之大者。意谓母服无碍者。亦非也。前日所讲者。以士冠礼。母不在。使人受脯。及朱子答李继善问为据。以为母有服。不废行礼矣。然此可以论于葬后。若葬前。亦不安矣。玄石必已明辨而教之。彦晖亦必善导。已以退行为定。则大善矣。不然则汝须以此意。更议于金镇安。改涓吉于明村襄礼之后春末夏初。未为迟也。凡事知其未安。而牵于事势而冒行者。非行义之法也。唯于心不安。则速改之而已。日子虽迫。犹可及止。玆又专人耳。甲戌元日。

新命震恐罔措。今以虚名。虚陞至此。将何以堪之耶。殆吾死期之将至也。大臣之既以不须强以职事仰达。则正得处物之义。而又以陞资为请者。又不免于文具。六卿岂是例加之物耶。新除官教。只书年月。未知出于铨相之致意耶。须审知以示可也。乙亥六月十七日。

昨疏未知蒙恩解脱否。虑以儒疏之故。或致狼狈之境。忧惧不能已。如季成诸人。自以为士论云。而不知其终归于偏论。毕竟只使我狼狈而已。岂不可闷耶。八月四日。

得书知阖况之安。又有抱孙之喜。慰不可言。同气之中。汝最多福。须与儿辈。十分恭俭谨勤。以保馀庆可也。学儒之被罚。果如汝所示。则其辞必及于吾。若因此而得免。此匪分之忧。则其饷我多矣。深所企望。汝等亦十分慎口可也。学疏如是过重。令人骇恐。此等事。无非我之灾也。自闷奈何。海西儒生之疏。前所未有之事也。外方儒生。与馆学不同。安有特来上疏之事乎。可怪可怪。纷纭如此。而胪列无实之辞。以慁天听。欺天之罪。更无所逃。闷塞奈何。七日。

内赐书册及春宫赐送。其在病蛰微分。实为惶恐。而辞还无路。每不免承受。闷极闷极。所示崔台之言。乃常道也。如我则决无出头之势。而从他循例。安有其理。如赐送之物。虽不敢辞还。而自下例分者。则何可受用也。一切还付。使之还纳可也。闻下人辈。亦来守汝所云。此亦当退送也。十一月十七日。

成均馆膰胙之礼。不胜惶愧。然不敢还却。朴学正未知为谁欲奉书陈私分之不敢当。而亦涉烦猥。汝须言于馆人。言吾不敢冒当。而亦不敢辞还之意。且言此后则官员虽或分送。须陈吾难受之意。勿为受来之意可也。丙子秋夕。

此又见丁丑岁月。感痛之怀。不比常年。只恨人生之命顽而已。泰喜行实驯谨。文亦易教。方留读小学。深可望也。行教解职在家稍幸。而前头匪分之忧。不胜言。三司之任。岂渠之所能当。必欲使之牢辞不居。而未知能辨得否也。明村去就。似只当如前日水部耶。世道杂糅。不可方物。可忧非可好也。丁丑正月三日。

赐送之鱼。奉荐礼也而远路待便。或至味变。则亦何可拘也。分赐家人。亦有古义也。二月十二日。

泮中消息。闻来惊骇。吾之姓名。何缘在道峯儒案耶。必是浪传。设令向时有涂墨之事。今何可追摘以起闹耶。未知谁人主张。为此等怪事耶。毕竟使我陷于无限危辱之地者。必此类也。咄咄而已。欲作文卿书。而又恐烦于听闻。玆有小纸。汝可面传示之。俾之勿复有此等事可也。闻彦晖再娶云。信否。前者吾之答书。或致浮沈耶。劝勿须再娶。且言不毕三年而娶。薄俗不可从之意矣。若果娶则失望甚矣。四月二十六日。

泮中所报忠州乡校事。何事云耶。所谓诟辱师门云者。亦指吾而言者耶。以辱吾为目而施罚。则吾将置身于何地耶。闷蹙闷蹙。向日怀川事。正亦如此。到处摘出。罚削纷然。人皆闷看。岂料吾身之又当此耶。身伏穷谷。而名首哄场。如此而安有不败之理。闷极闷极。五月廿六日。

泮疏出于谁手云耶。昔日彼中诋辱之言。岂宜复腾于文字间耶。益不胜蹙然也。恐复因此而又致辱也。且水滨之语。又非怀书本意。失实非小矣。咄咄奈何。朴生恒汉之夭。惊惨不能已。其美质无异其兄。相继不淑。痛惜痛惜。戊寅腊月二日。

龟岩权厝事。已与挹议。待疠稍息。如来示行之矣。权厝后则与葬后无异。女婚何不可行耶。挹之服制。心丧三年则太过。盖三岁前。则其外祖母在世时也。不容专归养育之恩于从母。六岁后则率归于竹里。以至于长。与终始被养者不同。故斟酌情礼。使之服本服小功。而心丧期年。以报之矣。题主。亦当以从母书之。无傍题矣。生时既不定母子。以叔侄称之。则何可遽同于李勋岳之事耶。龟岩人。皆谓当为母子之礼。此则不当然也。己卯三月七日。

平兵岁问。何不姑留之而径送耶。下来之后。则还送极难。吾之人事。与汝之人事不同。而如是可欠。平兵家。固与吾家。自昔瓜葛之家也。岂独今日之为连家耶。只是吾分不当受此等例问故也。然既来故不得己修答以送。此后则不可如此也。科狱岂是其数三人之事。实是一世变怪之大者。最是朴泰晦父子。惨恻惨恻。赵谏之弹韩台。又提前日墨名之说。极可惊恐。当初墨名之事。不过偏论之一小事。前日之以此厄人。在此微分。已极悚惧处。而今又以此塞人前程。安有如此惶闷之事耶。且当身既发明。而攻之不已。是闭人改过之路也。亦极可怪。咄咄奈何。庚辰元月十九日。

献纳之疏。固知谤及于我。而金闵两宰之疏。则意外也。其疏虽未见。而传闻语意不比诸疏云。未知以何语为疑耶。昔者士元兄第在台阁。论事亦多。而其时无一语及西溪。而今乃如此。此吾父子之不及西溪父子。可见矣。是可愧也。然人之疑怒与诋谤固也。汝等闻人言。切勿为分疏计。缄口任他可也。壬午寒食日。

今日交山节祀。汝之父子谁往行之耶。严霜始降。秋气憀栗。感时怀緖。殆不自堪。奈何奈何。畿甸年事歉甚云。墓下奴辈。何以为生。而祀需能得无阙否。此中日前大雨。雨后霜冷如许。田野皆索然矣。公私忧虑。不可言也。秋夕日

别纸所示兄弟之间。亦且不能详知如此。他人何说也。恕君每劝我为之曰。一笔写去何难。而苦拒人耶。每叹其不相知。不料汝亦然也。心气凋耗已甚。精神亦且茫昧。虽欲强勉。自觉其难。实不能也。非故不为也。若见金君。须以此意。恳辞之可也。且断之已二年矣。若又开路。将何以辞其后耶。精力已自不逮矣。非谓彼诚之未尽也。人每以致诚为言。尤可闷也。八十之年。人事已绝。亦岂学为文字之时耶。癸未八月二十四日。

楼院丧家。将于卒哭后止上食云。此虽古礼。不行久矣。自张子,温公,朱子。下至退溪。皆以为可行。今据不行之古礼。而特废之。恐为子孙之谤议。玆以书告不可之意。必及卒哭前传致可也。十月十九日。

训正之还。得见都政。见汝迁实职。深以为喜。官无大小。所当尽心。勤谨二字。服膺可也。且十分守法。勿以卑冗。苟循俗规谬例。凡事必辨别义利而行之。以自树立。极可极可。甲申正月二十五日。

闻京中则初十日始有雨云。虽晩可幸。闻自上夜出后苑。露立雨中。至于沾湿而后止云。遇灾恤民。至诚出天。安得不感动神人耶。不胜瞻祝。此中十三日大雨。廿日前毕移秋。此后无风霜之患。则西成可望矣。诸道几处有雨。而几处不雨耶。七月五日。

得失有命。虽亲戚热门。不可曳裾也。须敛远守分可也。玄石夫人丧。惊怛惊怛。又无主丧者。尤可悲伤。欲修吊状。而无可问之处。欲待闻立后之后。修吊状于为后之人耳。汝则其往护丧耶。八月十一日。

书成后取尽杖来见。极可怪。不作无益。害有益。此则不但无益而已。乃侈怪之物也。不但吾不可杖。人之见之者。岂不以汝为无识耶。恐人见之。即令削去耳。此等处须加猛省可也。此亦汝之眼目。习于京华俗物。而不知古人清素质俭之风故也。推此类可见矣。可叹可叹。或无乃又有往处耶。又虑又虑。

新使虽不相亲。亦相知间也。然上司亲疏。不须问。只当尽吾之职而已。益加敬慎可也。双溪是智异之双溪耶。迹遍名区。可喜。第不能诗。可欠可呵。

补役厅之收钱。若上下一心。以为永久便利之地。则岂不好乎。而其初头新规。招怨生谤之虑及日后贪官奸吏私用无面之弊。诚如恕君所虑。不知如何。须更十分思量善处之可也。收钱新规。未见其利之前。谤言先腾。则不可说也。如何。驿人闲游者多。则月闻安否。亦岂非好。而五六日程劳费。实未安。岁时则当送人。而其后则减节似可矣。大抵以节约便民为本。为佳。

世俗所谓循例者。皆坑堑也。盖国纲解弛。风俗颓败。所谓例者。无据者居多。若以为例事而为之。则常时虽或无灾。若发觉则为罪。既陷于罪。则不可以例而免。可不惧哉。不可不十分加戒。随事随处。一一猛省。不问例之有无。唯义理之是非是择。从其是而去其非。使吾所为。常在于是处。则吾心无愧。而言行有裕矣。儿辈科业。亦当勤勉。必使其可以自作自书。而后赴科可也。今番尹周相。则以自作自书得免。虽有意外之患。岂不沛然耶。所戒于循例者。非独为科场事也。行身处世。凡百皆然。君子畏义。小人畏刑。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君子之战兢临履者。皆为此等事也。近与少辈常言之故。因笔及之耳。至月二十日。

旅馆孤寂。唯看书。可以免其苦。未知能勉之否。东洙之多荐。还以为惧。将何以副其名耶。今知汝亦被褒于方伯。亦可惧也。唯当各尽其在我之职而已。外至者。名与毁俱。何干于我哉。益加惕勉。勿使为过情之声则善矣。丙戌五月二十二日。

昨见敏侄书。该曹回启。当有移授邑宰之事云。可慰。须慎终如始。益加意焉可也。诗句亦足破颜。但有生处。不习之故也。然诗以道性情。意思好则诗亦好。不系工拙矣。林疏亦吾无事得口舌之厄也。昨陈疏辞职。且及此意。惶悚惶悚。伯邵诸人亦上疏。称以为师辨明。辞语欠稳。尤极惶恐。意外事如此。奈何。六月十九日。

海衣,生鳆依受。岂有官馔之迎来者耶。牧官所事及官居廪食之况。幷详细示破可也。所属坊屯几许。而入官家折受者。又几许耶。虽微官。亦不可素餐。须思尽心于职责可也。圣人为禄仕。亦曰牛羊茁壮长而已。不可只以宦味之多寡。为苦乐也。常思此义。则无非报国恩之地也。勉之勉之。戊子二月十八日。

即者人来见书。始得到任后平安消息。慰幸不胜言。既与县邮不同。四节祭需。安能备送。今此人来。亦是意外也。凡百酬应。不可料理为之。一切省弊。唯职思其居。专心于牧政。庶几效一分于国事可也。设官分职之意。无大小。孟子禄仕章。熟味之可也。汝良昨以染患不救。惨痛不可堪。文行识趣实过于人。而无所成名。奄忽至此。痛惜痛惜。三月十二日。

前书所示。其处凡百俱悉。丰约不须言。唯职思其忧。不至全然素餐而已则可矣。今此祭需。亦何备出耶。兼与牙山葬需。所送实多。若是俸料所分则可矣。而或虑分外费力也。须十分加慎。切不可创为新规也。岭左兵所送扇封。依受。虽云同宗。且曾识面而柜盛且优。心不能安。汝若相见。则何不告以损约之道耶。银项刀银。虽一分。不可入手。故还送之耳。如或相见。此意言之可也。四月十六日。

所送诸物。依受。此等物。亦出于牧卒耶。百里奚饭牛而牛肥。圣人亦牛羊茁壮长而已。牧马千馀匹。则三年蕃息。必数倍矣。不可只以本寺屯榖。为职事。十分加意。务为牧政实功可也。官无大小。义在其中。勉之。政府所送之物。汝受之非也。汝受与我受何异。我辞而汝受。则初何必还送也。然成事不可说。后勿如是可也。以右相之惠。不可以分儿论云者。可笑。若非分儿。则右相之于汝。安有多惠如此耶。汝之见识不透可欠。右相书还送耳。闰月十一日。

朝见榜。挹也得中进士。方极喜幸。意外伻来。又见平安书。慰不胜言。闻儿辈言。挹见科后。欲不待榜而下来。虽得之。欲不应榜云。玆欲招之来此。迎白牌矣。渠能成长。而至于成名。喜极而悲。不胜感怆也。一家诸少。俱屈于小科。忠与惠教。皆实材也。大科却可望。而忠则其兄亦方维谷。且蛰人门户之荣。忧惧为大。其得不之愿耳。所送鱼馔。俱依受。而忠家所送太过。儿妇辈求请何厌。不可如是而应副也。此等物。皆出于官。若或因此等费用。而或招不廉之名。则大辱也。吾实惧焉。此后则鱼馔外。如钱布则一切勿送可也。千万念听而勿违可也。十月十日。

昨于士述之归。付一书矣。自闻有泮疏之议以后。忧厉无涯。盖彼边每以骊为首。而怀之向来扶护之说。犹在。吾身受辱。有不足言。而恐又上及如己巳以前。如此则自我又贻辱于先。安有如此切迫耶。洪疏有云云。置之如不闻。则彼无更言之端。而对疏若出。则彼必倍激。将无所不至。此明若观火矣。其疏已出。则无可奈何。若或未及出。则汝须极力奔走士友可通情处。必使停止。极可极可。闻南洞李台以为士林不可不为云。此甚不思之言也。此非但在我私情为十分切迫。虽以士林之道言之。丁卯以前。崔慎李景华等疏。不翅狼藉。而一不之较。必待怀之自疏。而后方有明村对辨之章。今何可以乡儒一言。而章皇如此哉。士林举措。决不当如此矣。恐士述或滞于中路。复及此意。汝须竭力所及。极为图止可也。楼院祸厄。不可言。其已勘罪耶。若未免窜配。则定于何处耶。叔侄当俱被罪。或云孙则当免。而主祭者乃孙也。何得免乎。虽或得免。当争于禁府。自请其罪。不可幸免也。未知何以为之耶庚寅五月七日。

科事。一家三人。比前犹多。天教病馀尤奇。而东衡老儒可叹。泮疏竟上。而至有洪胄亨停举之命云。不胜惊咄。泮疏若止。则犹可无事。今则无及矣。前头无限节拍。有不可测。此后则只得一切任之而已。奈何。见伯邵书。似有疑姜叔重之意。当初姜生之见问。决无他意。而吾之答书。未到姜生之前。先已传出。则尤无可咎者。今以我之自作。反累于姜生。此亦可愧恐。汝亦不知。故为及之耳。大抵吾之人事极矣。无端窃位。至于此极。安有终无灾殃之理。以此独自居常懔懔矣。今因此事。必辗转层加。至极而后已。理势自应如此。怡然无所恨矣。唯是或恐以不肖之罪。而贻辱于先亲。又身伏草莾。累及世道每如此。此为罪不可赎矣。亦复奈何。向者闵生所传鱼封醢缸皆来。独书不来矣。人付书信。不可开拆沈滞者。实为百行之一。而昔贤所戒也。后生辈多忽。此不读小学故也。二十五日。

昨日城主以户曹耆老大臣推恩单子。衣资,食物。亲领以来。祗受。惶恐不可言。大臣之名。虽不敢当。而此则出于优老惠养之恩典。与月俸不同。故不得辞。将陈疏以谢。兼辞职名,月俸耳。垂死之中。猥蒙恩赉。无所补报。只霑恩泽。感泣而已。六月二十日。

近日事实出于千万虑表。自蒙恩谕以后。兢惶之心。尚未自定。欲陈疏申谢。而惧于烦渎。且病情如此。不能即遂。只当缩伏以俟而已。被窜者六人。罢斥者几十人。至于首相递去。如此而安有善后之理。若死则少可以塞责。日夜唯此之祈耳。李泰宇疏讦告郑澔。无异于彼辈。而圣批褒以正论。且今番处分。实为过中。而新台出。便皆停启。彼此皆不出于偏论。极可叹也。闰月二十九日。

衣资食物之恩。又出意外。不胜惶恐。自下干泽。尤涉猥滥。闷蹙奈何。一生孤负恩命。无一毫有补于国家。老而不死。只益罪戾。乃反以厚蒙宠赉耶。今番则必欲辞还。待本官来报。陈疏为计。户曹输来之物。还为出付该吏。以此意言之可也。留置汝家。非但未安。恐又有见偸之患。则万万惶惧。须即出付可也。辛卯。

筵臣所白询问云云之事。极为惶恐。军国机务。有何所知。而敢有仰对耶。若果有之。只增罪戾而已。此等建白。全不知垂死昏塞。已无人事之实状。极可闷也。

迎谥礼当随分行之。遗稿刊事。亦不须汲汲。岂必为方伯而后可耶。吾之受恩罔极。而终无涓埃之报。无端窃位至此。自古所未有也。安有如此。而终无祸殃之理。心常恐惧。如履薄冰。银台之荣。已极恐惧。况此本路方伯耶。以渠言之。亦福过灾生。理所必至。苦有才可以报国。则灾祸非所避。而无才无德。何能任一方之重耶。且吾年来益以惫劣。眼中厌见繁华纷闹之事。只欲安静以俟死日。一日安静。一日之福也。昔年养一为方伯时。亦时有两班来伏篱下诉闷者。今日何可复堪此苦耶。玆欲累疏。以必递为期。若或终不得免。则吾将不能在家。移避于他境。老人离栖。无可往处。直是死期迫耳。如或见文卿等。以吾此意言之。必今为之周旋。俾得速递可也。三月二十五日。

甲山之谪。实为过重。六十之人。若或不得生还。则岂不为圣世之累耶。以此心常懔惕。常若身负其罪矣。经年之后。始蒙宥。何以有此激论耶。年少辈所为极可闷闷。汝书之意。反以为喜。何其无思量至此耶。且全不体念我意。尤可欠欠。安教所恳。诚出于切迫。良可矜也。但只见此事之为大。不知有义有命。人不可以不知学也。可叹可叹。汝亦不能免。于安教。何责乎。然汝则犹有诿也。公有陞叙也。私有迎谥之礼也。此则是私情而已。苟以私情而已。则谁非可矜。谁非可请者。言之无益。而反害矣。彼既大官。此亦侍从之臣也。为朝廷为世道。当以公道相勉者。而乃在外驰书。以私情相嘱于人。谁能说之。此等事理。渠不能知。可叹可叹。六月十三日。

吏曹书吏先来者。张世洽奉持教旨。久在道路。其劳不可不酬。而闻迎礼时。不得来云。其时儿辈不以告我。不能付送所酬之物。极可叹也。今不得已以木二匹钱二两。追送之。须招其人。传我意而面给之。以谢其动劳可也。

昨湖南伯过去。言以某人补外事。似有闹端云。殊可惊也。向者怀川时。每以侵侮儒贤罪人。傍观者莫不苦之。不料賐分之又当此也。某人窜锢之馀。又补外实过。人心何能平也。罪则当每归于我。咄咄奈何。遗稿刊事。已始于院中。吾意初不欲汲汲。而儿辈以为时事不可知。迁延可虑。且院中。以此事蓄力已久。及今不为。则销散亦可虑。以此不能止。未知有何尤悔也。忧虑多端。壬辰正月二十一日。

检参议先祖墓所。今始得之。不胜惊幸。玆以加土改莎。改竖表石之事。请尹台幼麟氏。任之作书以送。汝须躬往袖传。面议此意可也。仁伯叔侄。去岁以迁葬求山事。周游畿西。得此墓茔于积城笠岩山下。表石折为三段。而前面名讳所书处及后面五子位名讳。皆宛然无缺云。实为奇幸。表面官衔。以判汉城府事书之云。族谱及诸家所记。何以检参议为称耶。此亦未晓也。若分出有司。收合中外子孙财力。则买石改刻以竖。亦何难也。族谱以为墓在长湍云。世代不远。且去京城不远。而何以至今埋没耶。可怪可叹。二月六日。

岭兵所送。实为过多。安受极未安。玆以受半还半之意。作书以送。依还其半可也。海伯所送墨封。亦终不安。一年再及己未安。而过优尤未安而受之。则私心不安。故反复思量。未免如此。海伯归后。汝可往见。而陈此意可也。还其半而若留其好者。则尤似未安。故小帖中留者点送。以此而为之可矣。小帖胎还于岭兵谢书中可也。五月十五日。

改表之役。成川所助实优。此中诸邑。安能如大邑之优也。第此中所收送者。前后五十馀两。可以辨一石矣。第买石刻字。须有任之者。然后可以速成。汝能任之耶。汝不可独任。则告于麟台。加出有司可也。既自吾家始之。汝须尽心可也。二十六日。

积城之得。适值有事于祖茔之时。莫非遗泽之所及。感惧交幷也。且是坡山两世之所曾为者。邑虽薄。此为荣矣。虽远于此中。近于山所。是可幸也。石刻之役。此后则汝当任之无忧矣。此外凡百。以节约为主。爱民稣残。以为报国之地。于上司邻邑之间。十分敬慎。敬慎。不败之道也。八月十八日。

即得去月廿一日书。得审官况安稳。先祖墓改莎竖石之役已毕。躬主祼将。以尽追远之诚。慰幸之馀。感叹尤深。畿伯之异于诸金。曾已略闻。见示果然矣。亦为下官者之幸也。第于上下官之间。与邻邑之间。必以和敬为主。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不可尤人。以此自牧无入而不自得矣。十一月八日。

龙潭昨自京还过。言莲相达于榻前。请令湖南刊家礼源流。已蒙允下云。不胜惶感之至。第自朝家刊出私家文字。事体似重。道相以市翁之书仰达。故人无异议。若知出于吾家。则恐不无意外诋訾之患。以此忧虑不浅耳。岭兵两答。今玆书送。右兵是同宗相亲。受而分之可也。左兵不曾识面。虽有连家之分。受之未安且其所送太多。尤未安。故不受而还之。还付邸人可也。曾闻扇亦有定限云。而如是过多。法不能行。此亦可叹。癸巳闰五月五日。

家礼源流两家一书。而此中本则后来有添删处。与初本详略不同矣。公佐欲以此中本入刊。吾意亦然。盖初本未备。既当刊行。则当刊该备之本。为是故也。但左相所达。未能详尽。故行教之意以为朝家。则以市翁书命刊。而私以此中本送刊。则或不无不悦者诋訾之端云。以此不能无过虑耳。盖先君子与市南先生山泉斋时。对案共讨。互相手写。而编成之书也。市翁宰务安也。携去誊出一本。而手写草本。则还于吾家。其后市翁还朝。不得复闲居。故于此书更无所笔削。而吾家本则其后不住修正。或补或添。移易上下。其所改定者。视初本不翅十之四五矣。今番公佐洛行。持其所藏誊本而上去。左相所达者以此也。书则初无彼此。虽详略稍不同。只是一书耳。左相虽以市翁所述为达。以此中定本入刊。有何所疑。而只以世道如此。故行教之过虑。亦不可不念。东洙之见亦然。方此趑趄耳。公佐上去时。不议于此中。此则公佐之率尔也。昨左相书来问此书本末。未知或有更达之意耶。若果更达前后事实。而仍及以此中定本刊出之意。公私似无碍矣。未知终如何也。盖此事生事于无事之中。有此多少难安之端。实意外也。十四日。

源流事。无事中生事。恐不免一场口舌。亦一厄也。盖今日始得见左相奏达之说。至以怀川为张本。而当时共编之事及后来修整之实。全没而不称。若其用意而取舍如此。则行教之所虑者果是矣。不待不悦者之异论。而此已无异于异论矣。此中本今则不可送。此后则当一切任他而已。左相必因龙潭之言。而龙潭之所为。极是意外。咄咄。须勿向人言说可也。晦日。

汝书中疏辨之语。何以有此妄念耶。此事岂疏辨之事耶。恐汝或传于人。为人之嗤笑也。初本首尾。已自完具。先为刊出。而此中本追后得刊。俱无所妨。今番之不能送者。只私书之无朝命。而付公刊为不敢。且虑有意外人言而已。若以不言共编为歉则是为争较。傍观者必以为两家争较一书。则羞辱甚矣。不但为公佐之所疑而已。绝口不言。且戒少辈可也。六月。

得左相所答。果是公佐之所为也。刊事已以初本为定。此后则更无他事矣。公佐初不能详知。后未免误认。且其上去时不议于此中。亦出于率尔。皆无足追咎。昨者一番往复。便可付之两忘矣。岂可以此深责。伤两家之旧谊也。须知此意。勿复言可也。昨再谢左相之书。勿传而还送可也。见其书。似初非取舍之意。人之疑之太过矣。若已传则无及矣。九日。

东源欲废科专学。而其父强之不已。后生之有志者鲜矣。听渠守志。文献有传。则岂不愈于一名士耶。吾则以为父意似难违。与之约以今年为限可矣。如何。七月二日。

此自去月廿日得病。初以为偶然矣。三痛后始知为唐疟。今四次矣。寒气则不多。而热则甚矣。每以老而不死为怪。今得死病。还以为幸。而未死之前。其苦难堪矣。汝闻我病必欲来见。而此病例持久。下来之后若久弥。则在官之人久留为难。须勿来待危急之报而动可也。恐轻动故特及之。八月二日。

答庶从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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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斋静寂。则可以读书。须随处用工夫。亦以提撕。主倅使之警策。极可极可。此得白兄相守。圣汝又来同看近思录。其为忻幸。不但慰此悄怀而已。戊子六月十八日。

与再从子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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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新政刑杖太过云。恐不如仁心之入人也。自上忧旱。既已疏决。又减膳禁酒。则分忧者。亦当慎理刑狱。减撤方丈。以体圣意。凡百猛省如何。辛酉五月二十日。

惠食物。昨裁谢付邑吏矣。虽一家间以公物相授受。终有不安于心。只以营米之例。施行可矣。金元振送帽子于我。此非有求于我。则固知其出于诚意。而我无可以相报者。而虚受其馈。亦不安于心。未免还之。若以为怪。幸以我拙法本来如是。道之如何。五月。

此中墟市间。凭势而横行者。皆是亲戚家奴辈。而混称以方伯家人。甚可痛也。不可无别样之举。若于尼山,恩津,石城,扶馀,公州五邑别关行会。使之墟市间作弊者。虽方伯家奴子。一一捉告之意。使人人知之一二人捉致营下。重刑而送之。则可绝此弊矣。前头此弊。恐罔有纪极矣。牛酒之禁。亦可申饬也。

以饮食之不如意。至于重杖监色云。深似未安。幸惟随事顾省。勿为一时之怒所使如何。暴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人之以微罪受重杖者。岂非可悯耶。昨本邑吏以命输来纸价米一石。极用瞿然。纸价米。虽云方伯之所私用。公然以官物与人。在令为滥用。在我则极为犯分。其未安一也。又使官家输送贻弊。其未安二也。初欲还送而夕炊方绝。故不得已留之。此后则不可如此。幸心谅如何。

所示为文祭鑴墓之说。不觉怪愕。世间讹言。或因其疑似苗脉。而敷衍增益者则有之矣。安有如许公然撰出者耶。所谓李喜年之子。又是何人。而牵合之如是耶。至所谓亲笔全篇具在云。则尤叵测。以所传一句观之。全篇亦必有撰出者矣。笔迹亦必有模仿者矣。人既不惮为此。则安知不有罔测之言。又有大于此者耶。实不料人心世道之至于此极。不但为一己之私忧而已。奈何奈何。春间权致道来孝教家时。见子敬言。昔年吾往长鬐时。尤翁以鑴事三问。而吾不答云。以为亲听尤翁之言云。而实无三问不答之事。故极以为怪矣。其后又谓吾有书于和叔。以为先义至重。不敢随众诋斥云。而实无有书和叔之事。其后又谓郭友始征有云云于尤翁云。而郭友之过我也。吾适在龙溪。不得相遇。权致道以下三说者。皆知其为讹言也。而然长鬐则吾实往来矣。和叔则自有书札往来矣。郭友则虽不得遇。而亦过此而去矣。犹似有起讹之端。而今此祭文之说。则直是凿空撰出。人之为言。一至于此。则将何所不至耶。然虽由此。而终不得免焉。亦自关吾命。非人之所能为也。只得一切任他。而自靖以俟之耳。欲向何处呶呶分疏耶。只自咄咄。丙寅六月十日。

答三从子孝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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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圣每言以病不能读书。无乃能用功于探赜耶。甚可慰喜。第不知其要。泛滥于不紧之处。玆劝以从事于四书。为切问近思之学。须相与提撕。勿令枉费精力于此等处。如何。如四书则一日用功。有一日之效。若得其味。则于身心工夫。实为晩景一大事也。勉旃幸甚。甲申九月六日。

所示吉祭事。亦与圣汝议之矣。与忌祭同日。则不可行。而此为异日。恐未必为未安也。家礼。忌祀致斋一日。十六日则又在斋日之前矣。如何。乙酉八月七日。

与再从子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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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来得佥书。知伯已平得供职。季亦往来交院。慰不可言。大病之后。真元尚虚。须益慎少愈之戒。谨起居节生冷。勿令疟痢等疾乘虚。至可。季也于院事。以善笔被选。题祠板云。极用嘉叹。第庙中以有事为荣。以一家后生而当此。恐不如固让于他人之为善也。事虽过而吾意如此。故及之耳。官事虽多。犹不如在乡农冗之苦。随隙做工。唯志与勤。季之在东床无他事者。尤有何妨工之事。须相与勉励。以期成就可也。丙寅。

勤教童蒙学徒多来云。可谓不素餐兮。尽可慰也。更宜教以小学工夫。揭示白鹿洞规。使知人伦日用爱亲敬兄之方。慎言敏行之道。则尤好矣。如此三年。则必有其效。加勉可也。行教科名之日。即忧患之始也。奈何。乙亥元月既望。

所示迁葬大事。何可率尔定行。当初不为求山。补土而用之。遗意实在摆脱风水。亦盛德之一也。今体遗意。勿为迁动之计。为第一义。虽或万不得已而为迁动之计。当广求地师。极择吉地而为之。何可轻信一二人之言。拟议于如彼不似之处耶。吾虽不知风水。其处则万不似矣。幸须熟量。且俟他日面议也。吾意如此。不得不尽。庚寅四月十二日。

答再从子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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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饮礼。昨则习礼也。秋间欲行于院斋云。其时来见未迟。然伯循归计若不果。则县衙一行此礼。岂非好事耶。第加意焉。辛卯六月十六日。

答三从子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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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中得书如见面也。况诗句写出襟怀。尤可讽咏。第自伤之作。何迫促如是。素疾病。行乎疾病。岂必𬸣腾云路。而后为事业耶。人患无志耳。苟有志焉。年才三十。何晩之有。聊步来韵。以广尔意。书在下方耳。丙寅腊月。

静中有何工夫。须勿以病自废。从事于书册如何。学问无他难事。只是随分读书。随事讲究。应事接物之时。只辨公私是非而处之。其要则不放心而已。此事虽有病。岂不可为耶。勉之勉之。甲戌十月二十日。

所示闭关养性。其视名利窞阱。岂不乐乎。但静中必须有所事。而后可以真知其乐。不然则徒闲散而已。须取小学论孟庸学等书。沈潜温绎。以为晩业。于此而有得焉。则真可以嚣嚣于丘壑之中矣。更希昆仲之加之意也。庚辰二月二十六日。

恋中得书。审外除后气力保胜。又能探讨皇极。诸书有此一段工夫。其为慰幸。不比寻常。第此事非切问近思之意。不如姑置此。从事于论孟庸学等书之为切要也。幸深察而勿以为耄。如何。此渐聋渐盲。精神则尤昏昧。近死人事。皆无足言。洪州大邑已过分。而可忧者非一。虽获口腹之养。而不如在家之安耳。甲申。

图本更一览。素无工夫。未知果如何。而所见之未晓处略加抺。而略注所疑于傍。未知如何。更详之。中间气数盛衰一段似好。而然虽真能推往而知来。亦一方术谶纬之流耳。君子不贵也。况未能真知而妄说将来。如京房,郭璞取祸之道也。不如舍之。从事于四书之为切实也。

工夫之不切无用者。不可为。而其切而有用者。又不可不为。今日觉悟。则今日便可下手。不在早晩。如论孟等书。平易易知。而味自无穷。苟得其味。自当不知老之将至矣。须与伯哀相与勉旃。于以自修。于以教子。岂非晩暮时节一大好消息耶。九月十四日。

泮疏之事。君则以为好消息耶。惹起台章。前头未知至于何境。咄叹奈何。居官者云云。指前伯耶。所闻未必的。而质言如此何耶。殊非谨厚之道。反省如何。庚寅

示韵语为之三复。第意则有馀。而字或未妥。此不熟之故也。履薄能道此心中事。诸生之所未到也。无成徒劳之叹。岂独君为然。悠悠者所共警惕。然志立则当日下工。犹未晩也。如我老而不死。唯有百感。虽欲不负馀日。已末由自振矣。孙儿顷候新寓。而来言静僻胜于路傍云。幽谷非所嫌也。辛卯正月二日

方伯之不欲赴。情势有多少难安处。而见递未易。是用为闷。延谥一事。吾意只欲称家而行之。至于荣养。尤非微分之所敢安。盖此沟壑本分。无端致位。至于此极。私心惶惧。常如身履薄冰。况此加以门庭之荣耀。夫岂所堪。在渠陞资未几。遽叨方面。如是骤陞。岂无灾殃。以此尤为危惧。若或未递。将何以为之。闷蹙不可言。四月一日。

答再从子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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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日赵君来时所付书。迨以为慰。赵君留一日而归。真后生之可畏者。良可叹赏。赵丈师友往复册。欲抄录而未果。今以封还。须作一空册。如见此等文字。则抄其要切可考者可也。如此则有益于吾学。不然而只看过而已。则后皆忘之。不为吾有矣。庚申五月。

赵生之丧。惊惨不忍言。可惜可恸。天之报善。何如是难谌耶。欲为友服。此古人之行也。为之感叹。家礼则缌也。为缌则布巾,布带一如五服之常。如汝意作巾带而服之可也。古所谓吊服加麻者。白巾素带。而头戴环绖熟麻一股绖也。为师亦然。依此为之。亦可矣。

书至恋中。慰不可言。既不能废科。则做工何可已也。惟心不忘学。则随处无非着工夫地矣。

书到为慰。索居病懒之叹。老者尤甚。然不可以不加警策也。圻行以病停废。至如前后之异。汝所疑过也。或即赴或迟赴。其义则一也。与奔父母之丧者。固不同也。院儒之来。何不道吾意而止之耶。病蛰人事。学又无实。如此儒林之望。何以当之。自知无以及人者。而虚名相冒。终归文具。非苟谦也。甲子四月。

家礼节目自分明可行。而迁就仪节。还极未安。当一从家礼。而家礼之所未备者。用仪节补而行之可也。如奉出厅事之告文及宣制书一款。当用仪节也。当身之特拜。本家礼之意也。鲁祖考无行职。而只书赠职。今虽先书行职。后书赠职。似无相妨。依古礼。先行职而后赠职。恐当矣。退溪以为东俗先赠职。似是重国恩之意。而先后倒置。不如从古之为善云。故先人神主从古。后书赠职矣。参判叔父主神主。亦恐先书行职矣。昨者未及思虑。或与曾祖考神主前后相妨。故欲从古以同一家之礼耳。凡行礼一从家礼。可无苟且之患。有窒碍欠阙处。然后方可以他书补之矣。仪节未尽。故欲如右行之。须禀定于令君前可也。丁丑四月。

历日进退之说。此则未能详知。且闻彼国之历与我国之历不同云。故欲从我国之历。今日亦已为朔参矣。兪哀夏基。以大祥在初一之故。昨见问。而只以右意答之矣。今朝又书来。以为我国之改历分明。何以为之。更思之。丧期与他事不同。虽加一日。当从其退。而不可从其进。故又以此意答之矣。第未知。果终如何也。自朝家以下。中外皆通用改历。则似难独异。而只此中则不见其改历。故只得依用初历而已。朔参既退。则忌辰亦当退矣。如何。乙酉腊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