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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齋先生遺稿/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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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明齋先生遺稿
卷之十九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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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閔以升彥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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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之讀。令人長一格價。能有所得之可示者耶。先春秋後綱目。亦可。但春秋無凡例難讀。綱目則凡例井井。却易看。先易而後難似好矣。書法。似是尹氏起莘所爲。而未得見其全文矣。如有疑處。幸示敎如何。千萬勉旃。勿忘勿助。以究遠大之業。區區之望也。丁巳正月七日

拯家禍未殄。姪子遽爾夭逝。痛酷之私。不可堪忍。此子志行實所期望。苗而不秀。莫非命也。日與其父相對涕沱。奈何奈何。遠承慰問。哀感良深。有志無年。不但逝者之不幸而已。吾黨書來莫不言及。痛矣痛矣。仍審往棲坡齋。學履淸迪。阻戀悲索之中。不覺向風而傾慰也。成汝中父子兄弟及諸少甚多。相與周旋講磨。當彼此相長。朋友間好消息。何以踰此。千萬亹亹。以副區區之望也。讀書之法。具有先賢所示程式。循序致精。自有所得。不容更有他路。可以單傳而驟得者。深望致志於遠大工夫。勿求僥倖於一書一語。恐向孤單境界。或能誤人也。如何。秋間歸掃之日。極有相候之計。而疾病無人力。非但不能訪。亦不能替書以邀。歸來負歎。迨不自已。十二月十九日。

索居中。亹亹一念。何嘗不在吾左右。頃因人聞夏間。讀書蘿巖寺。尤恨無由有縮地術也。惠書忽至。如獲一晤。第讀易說何不寄來。旣未易簪盍。若不因書示以所得所疑。將使衰頹者。何以得講誨之益耶。願付後便。以解企渴。華陽之遊。未知在何間耶。杜門獨學。往往鈍滯了人。已有先賢之訓。復何疑乎。歸日幸以所得示及也。拯病陋依昔。無所短長。而向來所蒙恩命過分。迨切踧踖耳。庚申九月旣望

示喩爲學先博後約之意。甚善。但以三十爲限。涉於安排。惟一以爲己爲心。眞實下工。則或出尋師友。或入處圭蓽。隨動隨靜隨處。無非進學之事。體驗充擴。長進通達。不可量矣。千萬加勉。以副區區之望。比與學者讀朱門旨訣。益見意味之無窮。條痕掌血。無一字閑語。未知曾看得如此否。近來用功在何書。如有所得者。幸因書相示。臘日。

遠來不易。而不能相守。以資警益。悵戀之餘。不堪孤陋之歎。書至。喜審旅況珍毖。游刃四傳。又兼西山之經。博學將以反約也。豈勝馳羨。寒岡發揮。蓋病於篁墩而作也。未知果如何。玆以依呈。其中敬字。類聚頗好近。朴和叔又拈出而整頓之。尤可觀矣。壬戌元月二日。

仲氏及僉從科行之還。得承手書。且聞動靜之詳。慰豁不可言。第仲夏書不得見。必浮沈於東魯也。後生輩之不習於小學如此。可愧可歎。況中有誨警。則尤恨未得拜領也。卽惟歲暮。靜養彌貞。修業彌勤。一心嚮慕何時可弛。知欲一來而未果。冒寒半千之程。非少役也。且知有所苦。尤不當強動以添之。盍簪之願。雖切而以此亦不欲其輕出。以犯愼疾之戒也。拯衰病歲甚。而目力全耗。小用輒疼。亦不能闔坐。甚不自快。且自夏秋後。無月無喪威。痰咳宿證。遇寒發作。呻吟沈痛。一無適況。至於近事。罪自己作。羞及先人。見識昏昧。處義顚錯。自訟之外。復誰尤哉。抵和叔書及懷川前後往復。想皆入覽。事雖已過。不妨一一訂砭俾之省悟。且論前頭自處之義。以開迷胸如何。鄙計則。只欲杜門念咎自靖。以待盡而已。惟是學無實得到底。冥埴如此。而衰病已如許。日以荒墜。澟然不知所以自濟也。前日惠書。得於春間者。儘有說話。而因循闕謝。以至於今。病慵此亦可知矣。愧訟。適未檢出。更記不起。尤可歎也。千萬自愛。務加充闡。以副區區之望。甲子臘月八日。

書成後檢得前書。蓋當初不翅三復者。而墮在塵篋。幾於亡失。古所謂麗澤之義。豈如是耶。良可愧懼。書中說己病處殊切。然此不待藥於外也。自治之久。想已減得也。畫一圖亦爲見。後生輩。只知有科學。全昧向方。故姑揭此名目。使知人之讀書。首爲有此箇本領也。然只一覽便休。則便成故紙。亦可笑也。論語有何新得。甚願得聞。序卦說。其不齊整處及一乘一禪。升降汚隆之義。說得極好。令人欽服。第易本卦畫。吾夫子始用義理發揮。伊川之傳。從而演之。而晦翁本義。則却復就象上說。蓋不可偏廢也。然則序卦之義。亦當兩具始盡。亦已間見於先儒之說矣。至於先人所爲三索之說。則用功頗深。嘗以爲後天序次。可見於此。而然猶不敢自以爲是。要以備一義於前。言之後以見易之無所不有而已。從當寫寄一本。以資探賾也。中庸詩不覺更爲之諷詠。但有過高意思。而却犯於疊床之戒。謹步韻以見鄙意。書在小紙。未知以爲如何。向來出處之義。不須更論。自己身心上處義。亦且七顚八倒。陷此坑坎。何暇及行道濟時。行莊進退底話。直是可笑。今因近事。得脫虛名。而還吾賤分。吾友可識此。區區私幸也。所論和叔事。則恐亦太高。若士必待有聖賢作用而後出。則無可出之士矣。潰裂也係時運。今已無可言矣。奈何。書末。有欲見此中朋友講論者。此事亦非易事。有眞實理會之心。然後方有眞實講論之端。今未見有植志如此者。則鄕曲間不過尋常禮文句讀。別無意義之問答耳。亦以自家空疏無所實得。故來往者亦悠悠泛泛。殊無可以仰報者。亦可愧也。歲暮離索。掩卷輒思彥暉。而恨地之不邇也。便遞未易。書信亦且間闊。臨書更覺悵然。十四日

聚散餘懷。至今半歲。而猶時往來於中。看書遇事。有理會處。而無人晤語時。則尤爲之馳思。而未嘗不恨地之遐也。仲春惠書。無便未復。而兒子歸言獲拜於寓下。頗說動靜之詳。方深慰幸。昨自賢從所。又傳仲夏書。披審多少。如熱斯濯也。李生見過。果言就搆書室之意。且以記爲言。自以病蟄。當此紛紜。安敢爲此。等標榜事。其時旣已面辭矣。承諭。知己經始。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可爲吾友喜。而同志相聚。遊息得所。又爲諸生歎尙無已。第所處旣近城。而往來者皆城裏人。況當此指目之時。意外厄患之來。有不可知。何以則得免於斯耶。惟當以實心做實功。口不言一點時事。而惟日孜孜於學習。則倘庶幾乎。尙絅晦木之訓。不可不參前倚衡也。通錄兼抄書語者極好看。實兼淵源錄及節要兩書之旨。今以謄寫之難。而有所遺闕。可欠。第存其題目。而以見於節要某卷等語註之。則似便檢看差勝耳。源流更寫一本。甚善。韓生未知爲誰耶。前書所示楊山說話。謹悉。伹所論要節。師服云云。必不如是無曲折。且雖或欲爲一時救弊之言。矯枉過直。亦歸於不可行矣。自橫渠以下。已如此說。今何可率然立論而改更耶。恐不然也。然勿須講說姑存之。以待後日看。如何今日講辨此事。無緊要矣。如何。拯暮春。又遭從弟年少之喪。慘痛之餘。傷於庀喪。憊病閱月。入夏來忒爲暑熱所惱。亦衰疾然也。最目昏。艱於繙書常多坐睡。自念志不帥氣。老衰已如此。所知所行。何能有一分之進益。以此常不自快。此間李生汝良。最可與語。而恒病不能來。亦可歎也。紙促只此。千萬珍勉。乙丑七月二日。

昨兒子獲拜於書齋。仍承手札而來。披玩以還。如得面晤。卽又蒙伯氏過訪。又傳後書。尤用慰感。第齋郞又未拜命。奉慮。祿仕雖不欲爲。且可一番肅恩。以伸分義。蹉過輾轉。恒抱踧踖。身所經歷故也。朝家旣以薦剡用人。年未滿之嫌。恐不容每引也。見除目後。欲以書奉問。而無便未果矣。今已如此斷置。姑不妨從吾所好。然更加商量。深思始終義分而預待之如何。闔中所苦。無乃爲貧所惱耶。可歎。前日所以爲吾友慮者。非但謗也。亦爲名也。二者亦或相隨謗。猶可資修省。而名最有害。所以以尙絅之訓。奉告者也。幸加勉焉。畫一圖。本欲學者知有此節拍耳。豈合驟揭於人眼。以招標榜耶。幸亦摺藏勿煩也。晦翁十訓。乃己卯學者所程也。如爲學之方,擊蒙要訣兩書。則不可不使人先讀。以立趨向。不然而只隨人所持書卷。而酬酢而已。則却與童蒙敎官一般。眞無益於人與已矣。且爲蒙學所絆。不能出入。在我爲長與不若己者處。未甚爲益。須時從楊山講席。或就士友強輔。以求進吾學可也。心經釋疑。尙未得見矣。甚願一閱。顒俟後便之投惠耳。別紙所示。恐皆得之。奉外家祀者。題以外孫。亦出於情之不得已。安可有女壻之稱。以哭婦兄弟之喪。以子爲主之禮揆之。則此處不得用父在父爲主之文。可知矣。金某人家除喪之節。酌處者。似好矣。然若其聞喪不同月。則當用先滿先除之文。而長子最後聞。則庶子未祭而先除。誠似未安。更考出可據之文。如何。練後止朝夕哭。非看作上食哭也。以爲朝夕哭止。則上食哭。亦當止云耳。然疑禮問解。旣以爲當哭。復何疑也。未除服者。問解以鄭說。爲有證而已。非專以爲是也。諸老先生之說。若或有疑。則以爲可疑可也。若直以己意勘斷。則爲僭汰可戒也。源流服中行祭一款。似闕遺。幸以所錄出者。附入於三年不祭條。而見於居喪雜儀六字削去。如何。餘萬紙盡。只此。丙寅二月九日。

前後書皆得承領。前冬遞中書。亦得之。前後示意皆悉。書冊皆至矣。喪病未遑。久稽答謝愧歎。離索之中。重以喪病。比來尤昏憒度日。朋友書來。義理多端。欲與吾友商量者何限。而遠莫之致。奈何。似聞有以開書齋聚學徒爲謗云。近城之地。固已慮之。然此亦何可避耶。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斅學相長。彼此俱益。無非可樂也。惟當以實心加實功。求以無負於聖賢之訓而已。然末世標榜。誠非好消息。而鄙人事亦不無帶累於其間。此則不可不十分兢愼而斂避也。幸思古人之先獲者而加意焉。如闇然日章。思不出其位等工夫。尤宜着力。如何。鄙慮所及不敢不略及。千萬默諒焉。閏四月二十四日。

此衰病日甚。收拾不得。無所猷爲無可言。兒輩非科工。則雜宂耳。遊惰耳。一無志趣。相見時。須痛加警飭。如何。近來尤覺自己分上修行無力。吾黨少輩。亦無以視效。加以憂畏。務欲閉縮。深有相觀塌倒。無所振作之慮。而未知救弊。只自愧歎而已。

士常忽至。袖傳手書。披慰何量。喪慼情懷。彼此同之。爲增愴怳。深嶽移寓。固知宿計。而只恃菰米爲口業。實難能也。未知何以則可以久住耶。此亦早晩當歸死先壟下。預得相依之所。是爲幸也。閤中所苦何其久耶。寒士之妻。貧也非病。以爲累而惱之。亦非安分之理也。如何。前書所示家政一事。有罪當治。寬猛隨宜。何疑焉。事無大小。可驗吾學。隨事省察則不可廢也。蓋此學。不比釋氏空寂。日用應接。無非吾事。若生厭惡之念。則便墮一邊。從事之久。想無此慮也。拯一家喪慼。比又荐並。悲憒度日幽憂塊獨。無與寫懷。每思得接強輔。以資警益而未易得。悵然奈何。承讀易禮。不勝馳情。如有新得。切冀惠示。五月七日。

裁答揭壁。尙未逢便矣。卽又承去月十八日書。披慰不已。第審體中不佳。欲試鍼灸云。居處不病而已者。亦自不易矣。鍼灸攻病。尤不宜妄施愼旃如何。移居之計。漸就云。得失未暇言。而其費心力則實多。爲之奉慮。拯今夏。益不耐暑昏頹日甚。雖云志不帥氣。亦是衰劣所致。奈何。楊山往復云云之說。此亦聞之。非但此也。訛言噂沓。至有爲文送祭鑴墓之說。而句語流傳云。不知何人。乃能如此撰出耶。可怪可愕。嘗讀小雅憂亂之詩。首以訛言爲言。常未深曉其意。今身自經歷。而後方知其危險叵測。人心世道。至於此極。不但一身之私憂而已。然禍福有命。亦非人之所能爲也。只得守靜以俟之而已。亦復奈何。金士直曾見其才氣穎悟。今未知幾許長進耶。天下之說。莫說於朋友講習。相從文會。豈非好事。第所諭太極之爭。未知爭端在何處也。雖分爲五圈。而非有五箇太極。只是一太極也。雖是一太極。而所主而言。則各有其意。若各執一端而言。則無乃不通耶。且彥煇所謂流行賦與之節次云者。似未安。此只言無極二五之妙合。有何節次耶。然未見所論。無以盡人言之意。早晩願得一見耳。心經釋疑看過。無疑處否。餘萬病倩只此。六月二十一日。

國賓之行。未及修謝其回承書。其前遞中二書。次第奉領。慰感不勝言。齋郞已肅恩耶。學未成而不仕。自是學者見成規模。而如君則貧不能自存。若無祿仕一義則已。有則勉就以免溝壑。恐或無害。故昨與國賓。亦語及此矣。第今已出場。未知何以處之也。答大叔書。謹悉。然猶未能詳曲折矣。未知使奴呈狀者。以何事耶。初未免預知。而後對以不知者。恐所處亦有些未盡。然何足自辨。只好自加省戒於應物之地也。人於窮時。望人深者。亦常情也。亦不必以此責於君啓也。如何。答士直書爲之味玩。二賢之見。似是名守一隅而不相通。通之則似失所爭矣。蓋圖有五箇太極。而五箇者豈眞各爲一物耶。其實一太極也。此則似是士直之所執也。上一圈。是本體也。次則就陰陽而言。次則就五行而言。次言氣化。次言形化而男女萬物。各一太極。五箇若有次序。此則似是吾友之所執也。吾友則析之。而士直則合之。未見其不同也。第未見士直所說。猶未可詳也。楊山已往來否。他有所講否。義理無窮。天下之說。無踰於朋友講習者。眞至之言也。離索衰病兀兀。又至歲暮。良可悵然。前示古今周易。未知出於何處。龜卜法尤新奇。然卜法之廢已久矣。不必費力於此等雜博也。惟古易之專以象說者。則極欲一見而恨無由也。蓋易無所不包。雖一曲一端。無往而不相値。先人嘗謂自先天而變後天。只就卦畫變易上推得。思欲見古人有論象之說而未得。故欲知爲誰人所爲耳。然書未經程,朱勘破者。却未易讀。擇理未明。而爲所引去。則流而爲異端不難故也。彥暉亦當戒之。所論斅學之法亦善。經書,史書。只當依古人成法。循序致精而已。爲學豈可外此而他求耶。不必引君平卜肆以自解也。未知楊山之所誨責者。在何處耶。此中苟遣。無足言者。兒輩以科事入京。附此以謝。萬不能一。唯希加護。以副區區。高峯文會。可與共學者爲誰耶。十月九日。

仲春書久未報。喪病憂宂。無人事故也。每用耿歎。卽又承手札。雖無日月。似亦春末出者。披審邇來齋居。靜況沖裕。不勝慰豁。祿仕之說。見於孟子。抱關擊柝。初非爲有親者言。所謂家貧親老云者。只言不孝之一事耳。非必有親而後祿仕也。至於今日時義。則所諭恐無害於義。和叔所云太卑者。蓋慮其每下也耶。聞和叔移寓坡鄕。去衡門想不甚遠。義理有疑。須逐旋講質。勿小放過。如何。今世學者殆絶。雖有過從。不過以外事相勞問而已。每令人不快。想和叔許亦然。卽事卽理。隨遇講明。非但自家知行漸進。在人亦大有助。恨此相望之遠。末由源源以資警益耳。太極說所爭。只當按圖而論之。則上一圈爲統體而在五行者。正言妙合。妙合而凝。則爲生生之源。次第可見矣。若謂流行發育。則又拖下來。涉氣之界分矣。如何。師嚴追尊之說。義固然矣。而此豈可強而爲之學成於己。然後人自信之。安能立一切法。使之師之。和叔隆師服之義。未知如何。而若如來示。則恐非和叔之意也。朋徒何必謝去。惟勿流循苟且必以古人敎學規模從事。而實加功焉。則師自立而不誠者遠矣。此學方衰。幸加意引接。尤於己分上。日新又新。以幸斯文區區之望也。拯衰疾日甚。自知餘日無幾。而頹惰不振如此。恐終如斯而止矣。奈何。紙盡餘在別幅。正熱加愛。丁卯五月之望。

外事輾轉至此。貽辱亡親。貽累世道。已不暇言。而使他至於此極。亦無非吾妄言之罪。更何言哉。所示答人之語。實獲我心。且守不校無辨之戒。免被後世兩掌之譏者。實數年來自靖於心者。而不能至誠挽止諸友。竟使顯道。離親遠謫。罪由己作。尙爾自在。寢食靡安。惟速蒙勘罪。少安私分。日夜是願是俟而已。禍故餘喘。自初以屛伏沒齒爲期。而誤以愚昧之資。從事師友之間。猥得浮名於世。受了無限過分恩數。畢竟無涓埃報效。而作一鬧端於末路。使國家受其害。先人下世十八九年之後。姓名狼藉於章疏。其爲辭說至有不忍見者。奈何奈何。亦豈料人心之罔極。乃至於此耶。末端所諭。非爲勝負。吾人己分上事。此外無他道理。恨此衰陋。已自主張不起。正惟朋友諸賢。各自俛孜。使或不至墜絶而已。若有意於勝負。則亦計獲之私也。千萬勉勉。幸甚。汝良頗傳所聞。大同小異。今不能記。然此君儘有識見。彥暉不可忽其言也。

前書所示。有書於我。勸以謝過云云者。未曾聞可怪。近來訛言。全無苗脈。類如是。詩人歎孔將之莫懲者。眞末世之事也。可歎奈何。惟當益加愼毖。以寡尤悔而已。蓋君子修省之道。不可諉諸訛言。而忽於反躬也。外至之謗。得以兢惕。亦一藥石也。如何。欹枕之喩。似欠謙遜之意。却未安。

韻語甚佳。爲之三復。適憂宂無悰。不能賡和。可愧。旣謂之祿仕。則聊爾隨分。奚必以將來之不能堪而預棄所堪者。到不能堪時去未晩也。如何。聞同官是李君箕疇云。久於涉學者也。未知所得果如何耶。能與一盍簪否。近日事其所見如何。或未相契。則不可閑說話招尤悔也。靜中文會亦佳。而致怨於軍卒。則似不便。其無他方便否。

承欲過夏於金城院齋。不覺忻聳。近來學舍。處處空虛。若得左右。挂牌其間。便作山長。也自不妨。況密邇和寓。滋益不淺矣。此中自無及人之善。安有英才之肯從者。兼且性不會說話。殊未有興起開發之效。難望於云云也。前冬京中。有李澚秀才來。年甚少。使之從遊於左右矣。其果一往否。其志甚可尙矣。五月旣望。

向自拙弟所。傳致惠札。披慰不已。深嶽之計。固知難成矣。有意過夏於金城院齋。令人瞻幸。此中院規。非有別法。只取栗翁文憲石潭齋規。以揭之而已。又曾以退翁聖學十圖。揭諸壁上。而無與共學者。亦虛文而已。若得賢者講習於其間。而信從者衆。則次第功程。具在方冊。惟當擧而措之耳。幸加勉焉。此外食之患不暇言。而窮谷賤分。每添朝著間一鬧。至於仰勤聖敎。其爲惶隕。何以勝喩。只自訟罪戾而已。戊辰四月二十一日。

中秋惠書。久未報謝。而惟柯亭之計。料其難成。以枉費心力。爲奉慮矣。其後果聞有戲敗者。至未免在陳之患而歸。爲之仰歎。然紫霞之勝。聞之久矣。今聞爲顯道之得。而五友居之。同志鼎來。講學不輟。其爲好消息。何以踰此。呻吟之中。不勝向風而起懦也。知欲從事於麟經。果已卒業否。第所謂編輯者。欲就何等凡例用工夫。曾亦抄錄一番。都無所益。不如熟讀精思。有所得書之。有所疑書之。以相講討之爲着實也。如何。拯衰昏日甚。今冬尤善病恒臥。只因有來讀者。看近思一遍詩傳一遍而已。志氣頹惰。義理茫昧。歲暮百感。無可言者。唯希歲改學味日新。以慰遠望。己巳臘月二十八日。

妾之服女君之黨。以何爲準耶。若從其本註所謂凡汝君之黨如其親之說。則將自女君之父母兄弟。至於緦小功之親。一從女君之所爲乎。似無是理。若依儀禮傳。妾之事女君。如婦之事舅姑之文。則當從婦服姑黨之服。但婦服則是從夫也。妾服則是從女君也。義似不同。若從妾子服嫡母之黨之服。則情文俱似愜當。而在禮無文。未知如何而可耶。幸考據折衷。以示如何。

前日所示從服之說。固當如此矣。常情嫌於太重。故有遷就於婦從姑服之疑矣。金君服子之說。未曾聞之。而玄石四種之說。昔嘗相辨而未契者也。鄙意以爲四種言於子孫。而不言於父祖。則玄石硬主適適相承之說矣。未知彥暉之見。亦如鄙意耶。所爲說謂送而不來。須付來便。如何。源流前日所標者。或依或否。早晩原冊得達。則可以覽詳矣。癸酉二月十二日。

爲人後於練後者之禮。從彼喪雖殺。我重自始之說。在疑禮問解。此中所見。亦與玄石無異矣。若如來示。則乍服還脫。亦或有臨祥爲後。不滿數月之服。安有齊斬重服。不能數月之理乎。第於便中。寄示所論如何。

先稿每荷致意。銘感何已。惟改寫爲難。是悶。源流惟仰左右之一番勘校耳。祭禮一卷。尤煩煩者删之。而特牲,小牢,有司徹三篇。移出其逐段之下者。以全文載錄於後。則方好矣。此亦改寫爲未易耳。癸酉。

別紙所示。爲之一歎。然旣非君之所言。而彼傳言者。亦出於傳聞。則亦何足辨乎。長者之言及。似亦說破所聞之意。而對長者言。無是言則已自解矣。何必欲與傳言者相質耶。古所謂無辨者。非謂此類耶。千萬勿爲此意思。如何。欲辨則辨說之間。適添唇舌。貽笑於他人耳。且有不可不自反而克治者。君素任率。不甚拘謹。其見於辭氣書札之間者。不知者以爲簡也。明者當自知之。持敬工夫。尤先於外面。不可謂末節小疵而忽之也。須加意於事長之道。推以至於朋友。債此誠意。豈有不得於人。幸惟加勉。爲人後者書式一款。鄙意略同。而至於婦服大功。則嘗以爲疑。古者舅姑之期。旣陞爲三年。與夫一體。則此大功。亦當陞爲期。與夫一體。退翁之訓。恐當爲準式於後來矣。終未知如何。甲戌正月二十日。

止謗之道。無辨爲上。來示已得之矣。然非但無辨。自修之實。則不可忽。幸加意焉。

所諭語類。因當時事勢而言讜議序。正論大義並看而不悖者誠是。夫宋人之失於謀始。而可爲痛恨者。人孰不知。惟其萬世必報之義。則不以是而有所泯滅也。雖如戊申封事楊氏之論。而其含冤忍痛。圖爲必報之心。則自在其中。不可謂時過事冷而遂已也。別紙略加點抹。而附鄙見於其下。幸更詳之。精義最難。義精而後方利於行。行與言。非各爲一事也。今左右積學有聞。時望方起矣。何謂無出處之疑耶。隱士服正亦難成。恐易於言也。豈可謂姑論無事之理耶。拯遇暑以來。氣益瘁劣。眼暗日甚。雖作字如此。而其實則如霧重遮。手熟故能信手寫成。而非目力之及也。以此。精識亦日以茫昧。日間優游度日而已。恩命尙未收回。日夕憂懼奈何。乙亥五月二十六日

所論讜議序。與語類同異之辨。說出甚明。前日疑其逕庭者。頗覺釋然。良幸。但戊申封事。用兵復讎之意。自在其中。豈可謂不復言耶。至於春秋齊,魯之事。朱子亦已論之矣。其義固然矣。然復讎之義。旣出於人心天理之不容已者。則誠未易以一槩斷定。庶人則來諭所謂法之所不許。義之所不可者似矣。然雖不及報之於親殺者。而得報之於其子其孫。則於人心。獨無恔乎。況有國家者。有萬世必報之義。則不可以齊,魯之事律之。而謂其當然也。蓋魯與趙,宋旣已釋讎。故後無以爲辭耳。若初無釋讎之事。則當百世如一日矣。紙末所謂尺土一民。莫非其臣以下一款及不能無復讎之擧云者。皆未能曉然。所爲跋文得見而後似可知矣。須投示於便中。如何。大抵趙,宋之事。正與今日相類。欲有爲者。當遵戊申封事。善易不言易之義。無疑故也。如此之故。向來先人之所戒於懷川者。卽此說也。然含冤忍痛。復雪大義。則無時而可泯也。若以時移事冷。而有所遷就。則便陷於夷狄禽獸之域矣。可不懼哉。來紙初欲呈還。而姑復留之。以俟他日面論耳。

前日便回之後。未聞復有辭官之事。意謂以被選於書筵之故。未免遲徊矣。昨見邸報。竟至遞歸。或不無辭外就內之嫌耶。未知前頭。何以爲計。第切奉慮。喪中死者。其子承重之服。君曾主未忍變在之論。然則勿問葬前葬後練前練後。皆不復服耶。此則恐終有行不得者。須更詳論以示之如何。朴哀祖能之不勝喪。慘傷不可言。其爲後者之服。何以爲定。南溪曾有定論否。昨者禮山宰李壽翁來宿而去。論及服制。又主適適相承之說甚固。信乎禮家之爲聚訟也。還可笑也。近來有何工夫。如有所講。幸以示及如何。丙子八月十八日。

與朴泰輔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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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川傳書。多少示意。令人增悵。賢旣自能立志。夫所以收斂身心。愼謹言行。求仁作聖之方。盡在聖賢書中。以書中所言。爲必可信。不以聖賢之訓爲欺我。則力強年富。將無高遠之不可至矣。千萬勉旃。不以氣質之一長自喜。必以醇儒之大業自待。幸甚。庚戌至月三日。

泛觀雜書。博洽則有之。不濟於事。須着工於實學。庶免外馳之弊也。壬子二月二十八日。

聞又有科。做工則應不待勉。更願有用功處於科工之外也。可姪得失何足道。唯早染指於科場。不能守靜讀書。是可悶也。癸丑三月十三日。

可敎久相聚云。文字之外。相切磨以身心實學方佳。子聞書。有晩悟之語。只恐悟之未眞爾。二十何晩之有。六月十四日。

卽承姊主書。以君多病爲憂。何以如此。幸須十分保惜自愛也。身健而後。百事可做。不能愼疾。吾輩所當共戒者也。此亦尙未如常。逢暑益困。偸苟度日。古人所謂學力弱而病力強者。使人懍惕耳。示齋舍墓祭。蓋出於望墓爲壇之義。爲愈於專廢也。二祥之退行。則古禮在君服除後。而今在卒哭後。蓋卒哭後。許行大小祀。國制故也。二祥旣退。則變除之必於是日。卽並有喪之例也。古者有君服。不敢私服。此一節與今大不同矣。何可照之以此律耶。幸更詳考古今所論。而細究之。過事講明。不得不措。卽窮格之法也。最忌執一端而硬主張也。午熱作書。萬不能盡。更希調病進學兩致其功。勉究遠業。以副至望。甲寅六月十日。

頃書深慰。第滯證尙爾云。深慮。加意完養爲佳。愼起居節飮食。使眞元壯固。則病自退聽矣。別紙所示。以曾子問經文觀之。果如子言矣。然註說。旣有退行之文。則何可輕以爲非是而不用也。並有喪之退行二祥。亦過時而祭也。過時而除也。與此經不祭不除之說。已不無異同。倣此而行之。恐不爲無据。五禮儀所謂廢祀。固指國家而言。而方喪之中。晏然擧吉禮於私廟。有所不敢。若又不祭不除。則又太無節目。不如姑遵註說。依並有喪之例而行之之爲。略安於公私也。若謂三年定制。不可一日引長云爾。則並有喪者。可不卽除。而必待旣顈之後耶。幸更思之也。殷事。註以爲殷莫也。奠與祭。固不同矣。撥書所示謹悉。慮事不審。罪悔難追。此等說話。耳可聞。口不可出。幸勿煩諸聽聞。而如有不肖之謬迷處。密切箴砭可也。時事遽至於此。誠不知稅駕之所。令人懍惕度日耳。君之爲舍弟謀者。意義深遠感歎。第方在岐路上。外間風色。亦足令人縮頸。未知何以更敎之。只希愼默內守。間然進學。慰此區區也。和叔事轉轉坎坎。咄咄而已。八月二日。

所示多少深荷。內外憂虞。澒洞如此。未知終何以究竟也。古人說苦痛字。眞不虛也。察固不爲除喪。設而祭而除喪。未之或改。且並有喪之例。終有打不過者。更思之如何。嫡子有廢疾或無子。不受重。則不得爲三年。已在四種正體不傳重之例。有何疑耶。傳所謂將若傳重者。卽指長子。恐無捨子指孫之義也。如何。丙午湖西儒疏中一款。有誤處。謂文王爲武王。亦不得爲三年是也。雖不爲伯邑考三年。而爲武王亦不得爲三年。伯邑考則正體不傳重也。武王則體而不正也。皆當爲期年矣。十八日。

天崩之痛。哀隕罔極。嗣聖繼照。聰明首出。遠邇欣欣。始有更生之望矣。此中棲蟄山齋。呻吟苟遣。赴哭常節。無由自伸。分義廢闕。哀懼彌深。奈何。前示國恤中變除之節。並有喪之例。終有打不過者。而私衰當脫而不脫。國服當服而不服。此一款甚覺不安。玆欲質於和叔。此去書封幸傳致。受答以投。如何。如有所講所得。凡百相示。以開昏陋如何。九月十一日。

雖小科。慰我親顏則大矣。況又大於此賢於此者耶。願益勉旃。近思錄曾熟讀耶。不可不早從事也。乙卯四月九日。

傷貧之歎。爲之惄然。然養親有道志也善也。能使親不以他事爲憂。而唯以食不足爲憂。則爲養也大矣。此道君非不知。而聊復言之。欲知其無可奈何而安之也。此病陋如昨。昨攬鏡。霜雪盈頭。可笑老之忽至也。安得如君輩以起余耶。可悵。五月二十一日。

阻久戀深。書至濯熱。此一味苟遣。有何言者。承有內浦之行。傾企傾企。第欲奉姊主以來。更過今冬於此中。蓋君內外。已可任家事。拔來似無難。而數月團圓在此中。則爲至幸也。玆以具稟於姊主。若果有意。則此中兩家。有三馬。耘罷後無事。新涼奉行似甚便。幸奉以商量而回示之也。千萬企幸。七月一日。

所示極驚心。安有如此而無事者。吾不知稅駕之所也。唯閉門斂蹤。潛究勉行。使此箇氣脈。不至斷絶。尙屬自己分內。願與賢輩勉焉。科場得失。正不須道也。九月二十四日。

示意爲之三復。識高慮遠。超出俗見。霽行潦止。自能辨得。願勿怠進學。益加充闡。以副區區期待之誠也。蓬山說話。亦無其他。向來悠悠。彼此俱有不相悉者。正坐病劣。不能蚤進。追恨無及。南子聞書寄示與君和步鄙韻之作。而君則靳示何歟。須後便寄來。以慰病索也。新居團聚。撥亦歸農。農談雖陋。聊可樂飢。恨不奉我高堂而臨之也。丙辰五月七日。

投壺說略見。似無綱領難看。而憚於更張。略標所疑而還之矣。今又回擲。寄意鄭重。旣愧不敏。又感求益之無已也。玆以己意。就加檃括。具在別幅。未知如何。蓋開卷之初。首說其義。是則好矣。而繼以算籌壺矢之制。則頭緖似倒矣。間以溫公新格。則禮俗似混矣。古者矢四。新格十二。而今用八算。則似類於子莫矣。今字按字。無所分別。則又與註疏夾雜矣。凡此之類。皆當改定。首之以義。以發其趣。次之以禮。以見其全。次之以儀節。以便其行。終之以新格以著其變。至於章句次序。矢算多少。當一依儀禮。以復其舊。所增所損。今字按字。並加識別。以明其意如此。然後方見首末該備。因革明白。勒爲一家之言。而無所欠闕矣。須更加商訂而見敎也。二十七日。

近來修業在何書。比閱退溪藁。遜志勉學之誠。藹然如見。其論心經。不啻鄭重。前秋拙句。當與君同受責於先正矣。追用悚惕。千萬務加沈潛展拓之功。以副此望。八月六日。

昨論心經。非謂不得講疑也。在賢恐其輕於議論。而少沈潛之功。在我愧其實無受用。而有浮泛之悔。見退老之工夫深細。辭氣謹重。其眞用心於內者氣象。不侔矣。一讀之餘。不覺警省。擧以相告矣。幸更加勉焉。南子聞所需歸來辭,樂志論。其雅志可尙。而恐猶非學者切己言語。故適看節要書。有有會於心者。遂以書送。拆見而傳之如何。九月二十日。

兒行今送。而不能躬往。私恨。假館親迎。禮之大節。不可苟也。自餘儀目。唯在君奉商於從氏而行之耳。更宜略浮文從儉質。無踰於貧士本分可也。納幣則拙可爲使者也。丁巳三月二十四日。

牢床豚魚腊。古也。而豚豈易得。家禮則只如常時賓客之禮。具脯醢蔬果數品則可矣。

初吉聞喜音。尙未獻賀於姊主前。鄕曲人事。絶可欠歎。兒昏賴榮繞。假館備禮。無有不稱。喜慰感歎。殆不自勝也。新婦見其書。此奚減棗栗之享也。弱男待壯而昏。古訓也。而坐有欲速之心。未免太早。望諒此意。取置君所。敎之護之。所以愛之也。千萬是望。少年高科。古人以爲不幸者。何也古人之言。其不我欺。則君之有懼心。不亦宜乎。然無他道理。唯益勉力於此學。使明誠兩進。庶乎有以盡分於君親耳。君當自知之。何待吾無實之言也。四月十二日。

用功於易經。恐不如先熟近思等書。石潭之輯。體用具備。時世不遠。受用尤切。恐不可後。未知如何。有才者患無志。向學者患無才。此語誠然。明道先生所以歎難得有精神而醇者也。如賢旣有其才矣。願加意勉學。毋徒詬病他人而已。卓然頹波。扶持一脈。區區之至望也。五月二十五日。

追別江上。只令離思益攪。歸來窮谷。尙有餘悵矣。奚啻作惡數日也。向見公私人事多忙。令人奉念。退翁所謂守正則多礙。循俗則失己者。不可不隨處喚醒也。外至者只當任之。雖曰爲親急養。着一求字。實涉於私。人言亦不可揮下也。如何。九月十八日

日記數條之下錄及鄙說處。稱尊過當。已覺赧汗。而又與稱先人者。無隆殺。尤不敢安。追思增悚。望垂深諒。齋扁之因以爲稱號。亦是浮名之心悔者。而然惡其無稱謂。則只此二字。或着舅氏於其上。爲四字可矣。

聞君遠謫之日。卽可敎命絶之時。生別雖遠。會有重逢之期。獨奈此死別何。此子實賢。一家之間。誠意懇惻。有志力學。其進難量。家傳文獻之業。謂當負荷。而中道殞喪。未克成就。吾輩積殃。門戶將落。呼天冤痛。夫復何言。孤窮餘命。骨肉相依。庶以畢此頹齡。而萬事一敗。生意都盡。心緖忽忽。若不可堪。奈何奈何。嚴程冒寒。何以得達。早嬰世禍。莫非數也。操心慮患。動忍增益。亦安知非玉汝于成耶。千寓自愛。愼護餐眼。毋令生病。以慰倚閭之望。想姊主旣送君行。又聞姪訃。必無以自遣。奈何奈何。如有歸便。幸詳示道路風土。居處動靜諸節。以慰區區。如何。悲懷塡胸。臨書淚暗。不能盡意。千萬歲寒。凡百珍重。只此。十一月九日。

兩書及誄文與詩二篇。開緘。不覺淚逬。眼暗不能見。渠已以臘月廿五入地矣。何處復見其形耶。日月漸久。悲戀難遣。渠若知吾輩苦惱如許。必其孝性。不能瞑目於土中矣。最愛而遠期者。若知我心矣。與其父迭嗟互咄。而時復相泣。奈何奈何。渠有遺腹。若或賴天有後。則與渠復生何異。而亦何能必也。臘盡春歸。旅況得無恙否。少年困厄。天實玉成。願惜光陰。勿以悠悠放過如何。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懈意一生。便是暴棄。千萬自愛。以副遠思。唯是晨昏至情。有不能自抑者。然亦奈何。只當俛焉於所當爲者而已。唯希十分自珍。因便數寄書信。解我懸鬱。戊午元月八日。

昨東村宜寧丈與台老氏偕過。語及君邊。爲言關西素號繁華。恐君之或未免於黎渦之情。吾答以君雖年少。砥行礪節。不宜有此慮。台老氏復屬以相戒。其意良懇。雖無加勉。固亦不妨。故第及之。學者最不可以流俗自處。處身不高。則到流徇處。輒有苟且自恕之心。此通患也。持身者一行之虧。實非薄物細故。致禮以治躬。則外物自不得相干矣。臨書略復縷縷。凡百喚省。不少墜墮。幸甚。二月二十一日。

二月廿二日書。慰甚。而春來連環之夢可想。亦復奈何。唯當強學愼疾。彌加珍愛。以慰朝夕之戀耳。所看在何書。雜博不濟事。如朱子書節要,聖學輯要及退,栗諸先生遺集。於受用。最爲近實。如何如何。量爲課程。日有所事。則庶無涉獵鹵莾之病。而日間持敬涵養之功。亦不可不用力。內外交養。使此心放出時少。而存在時多。則漸覺得效矣。幸加意焉。前日小紙。相念之切。故無所不及矣。亦爲警惕之一助則幸矣。奉親之計。則固不易。而携眷自隨。則恐終不可已。蓋孤寄旅榻。無婦人之養。易以生疾。一也。年少獨處。元城之戒。久則或弛。二也。君以侍側無人爲慮。而吾欲請奉來過冬。雖音信稍遠。而亦無如之何矣。如此而後可爲持久之計。愚意如此。幸熟量之也。此中苟免依昨。而悲懷愈苦。奈何。士受果以試題被詬云。未知末梢如何也。可謂厄哉。萬萬只此。三月十一日。

兒子使携几筵而來。遠路不可爲文具。靈車載馬。哭婢去蒙首。從略治送。如何。只送迎之際。彼此情境。秪益愴怳。奈何。九月八日

兒子以靈車至。魂氣雖無所不之。何曾識此窮谷耶。念其彷徨。翌曉卽行躋祔。此中情境。可以想見矣。以今廿日。移寓靑林。是滄江上谷盡處也。幽僻便於伏蟄。私計稍安。而恐不得因便嗣音。如在此時。是可悶也。一身動靜。也有數存。而好事者傳說頗翻。還可笑也。聞頗用功於醫書。吾輩則全昧向方。大小病患。不免束手。每抱不孝不慈之恨。然豈不聞致遠恐泥之聖訓耶。餘力旁及則可矣。欲專治則恐妨實學。如何。醫猶如此。況卜命小數。尤在所略者耶。十六日。

別紙所諭。欲討究禮節。定爲遵行之式。臨事不苟且放過如此。此實所望於吾子也。愧我淺陋。不足以待問。然相與講質。庶亦自祛疑晦。免於儱侗將去耳。和叔看書極精詳。於此等事。尤細密。須隨事就正。如可。行祀一款。姑以臆見。復在別紙。亦與商量。而回示可也。臘月十日。

此中棲息之所。久未有定矣。適於洪州龍頭溪邊。得換田若干。且聞其水石之勝。甚愜素心。以今晦遷徙。暮境羈旅之厄。不須言。而酉峯團聚。未免分張。是爲耿耿耳。憂苦中無他外撓。未知有何工夫。聞坰在謫中。手寫經書大文云。此則枉費精刀矣。此中有一件事。未由自辦。欲以奉託。未知能就之否。蓋先人嘗欲取我東儒先事行文字。依近思門類。彙分抄錄。以爲我東之一經。鄭重而未果也。今欲依樣編輯。而精力不逮。筆札亦艱。君若任之。則庶可拱手。而仰成如何。其去取筆削。則初可任意博取。從而商量造約。儘好矣。若因此工夫。肆力於淵源之地。則一生受用。亦非小因緣。願加意也。昨林德涵夾訪。一宿而去。亦與語及。則其意却欲只倣節要之例。已勸其下手。各自成編。而後會稡要删正。自無妨矣。聞南子聞着工於集古錄。此亦枉費矣。畢竟安用。望亦有以警之也。右件工夫。一家後生中。才具無有及此者。每痛吾可敎之短命而不得展其志也。奈何。己未正月二十日。

近思後錄。初非爲泛取儒先計。只取從祀五賢及牛栗文字。合成一帙耳。名以道東。不如只稱後錄之爲無弊也。篇目之改定亦難。如是率爾。第依義類編次。而徐加商量爲善。四月十日。

所論編書事。其已始手否。流汗寫字。實生眼病。昔在癸巳年間六月。寫楊揮算法一冊。遂得疾。其後用眼力少過輒昏。此却不可不戒也。欲屬於近思之後者。蓋亦不敢別立門庭。求多古人之意也。易義看未畢。畢當標質所疑。然程傳節附甚未安。且與本義所引程子曰云云者相混。恐不如本義還元之。雖無造作而却少過耳。如何。六月十四日。

諸示並荷。別幅尤耐着眼。其有發於固陋者尤大。何幸如之。大抵更加沈浸優游之功。勿忘勿助勿正。期以遠大。以充此志之所至。區區之望也。兒子年已漸大。而不免於稚蒙。須有以提警之也。七月晦日

編輯之役。聞已始云。極幸。不但寫過而已。深體味之。有之於己。則一生受用不盡矣。易義四冊還呈。所疑略在別紙。可答者答之。如何。近思事。亦在別紙。諒察爲幸。九月五日。

蒙九二。包蒙納婦克家。皆象也。于克家。則占在象中矣。舊吐似好。何改之耶。

師六五諺解。長子帥師。弟子輿尸。此等處。添使字意而解之。乃解註也。非解經也。改之甚好。

泰九三。勿恤其孚爲一句。小註及諺解皆然。而改之何耶。

習坎。有孚心亨。皆象也。當云有孚爲也。維心亨伊羅

恒其德貞。當云恒其德伊羅。貞爲尼。蓋恒其德貞。乃六五之象。而婦人夫子。則以占者言也。諺解吐與此吐同。而恐未是。

革九五。未占有孚爲也沙爲里羅。此吐如此。然後合於本義。但與洪至誠伏劍而死吐。相類。

小過初六。飛鳥奴奴吐。不如吐之善。何改之耶。

革彖傳事之可悔而後革之。革之而當其悔。乃亡也。此非傳之本文。恐未安。蓋觀所附傳文。皆節略移換。要以明白爲主。此固朱夫子檃括。程子諸說之例。然皆存其本色而删定之。未嘗如此之專以己意化現也。幸更詳之。

乾象傳。見龍亢龍。程子曰云云。與本義所引程子曰者。相混。用九天行以下云云。此本義也。而又係於程子曰之下。亦似相混。蓋此書旣以本義爲主。則當一依本義。使無一字之加減。其節附程傳者。所以用自己工夫。而便於觀覽而已。若删去本義。家人九五家見下。附入程傳。以我爲主。而折衷於二家者然。則僭而不可爲矣。來書所謂其引程傳者。還作程傳。何必分別於彼此云者。大不可。如此則是爲已書矣。豈本義之謂耶。使人之見之者。將不知本義之本色。豈非僭耶。此前書所以謂不如還元之爲無過者也。如何。

小畜九三象傳。程子曰。說輻反目三自爲也。當存本義於此。而删程傳於彼。

履大象傳。辨上下以定民志。當云辨上下爲也。今改以爲古。則辨上下定民志。爲二事。不是。

家人九五本義。程子曰。夫愛其內助。婦愛其刑家。本義止此。而交相愛也以下。輒自以程傳足之。此無本義本文也。如此處。極未安。

歸妹初九象。跛能履言相承也。吉當屬上文。吐恐誤。

繫辭顯諸仁。本義程子曰。天地無心而成化。聖人有心而無爲。此段亦删去本義。而存之於程子之說。未安。當存本義。而程子說中删之。張子說與本義所引張子曰。亦相混。亦當存變例。以別之。

夏間以傳義大全一讀。而標識如右。其餘音吐之所改忝合文義。極歎看書之精詳也。程傳之節附者。未能細看。而大槩似甚要約矣。蓋若無合二書。自以己意折衷之嫌。則雖名以節附。何妨焉。略具於逐條之下如右。更加是正如何。卷首易序上下篇義。易傳序。俱當删去。而只存五贊。恐合本義。如何。曾讀啓蒙耶。否則不可不讀。且不容如此寫過便休。須更熟讀潛玩。當益有所得矣。寫過便休。則數年後都如生面前功盡棄矣。此紙可答者答之。如何。

近思篇目。此亦考之大全而無小註。當爲葉氏之註無疑矣。其以克己不屬於用力。警戒專屬於治人者。最無意謂今以君指出之故。見得分明。此則甚幸。至於篇目。則反復觀之。只應事物一目之外。皆不如舊目之平實。蓋言道體。則包性命理氣在其中。而言性命則或有所不該矣。二卷首二段。卽所謂開希賢希聖之門。抑文詞訓詁之陋者。而其下則固通論大要。今言正道學。則意偏於尊正學。而却欠通論大要之意矣。講義理克私弊。未見致知克己之全。審去就戒凶咎。反有泛遠迫促之病。所謂出處義利者。謂出處與義利也。此是大節目。今只曰。去就則不亦晦乎。得失善惡之幾。敎人警省之意也。今直曰。凶咎則不亦急乎。存養固屬於行。而亦窮理之本。則列於知行之間有說矣。敎者之所以敎。卽學者之所以學。則名以敎學何妨也。此鄙見之所以戀着科臼。而不能勇從新說者也。君亦徐置而從容之。至於編次之事。則何必待篇目之歸一也。抑念名以後錄。而欲一依其門類者。所以蒙成規而省功力。如所謂德非舜禹可法三代者。而使吾東方一宗文字。會聚成編。庶以追配於前錄而已。若別改題目。揭立篇號。遽然以述作自任。則恐非吾與子之所能堪。而或反以得罪矣。切須深諒此意。勿以煩露於外面。而亟從事於潛抄默誦之實功。如何。一蠧,寒暄。文字無多。雖追錄不難矣。只退,栗集浩大。須先從此始。了得此二書。則事成矣。牛溪集則吾方自抄之。如是分功。草出一本。而後可容商量。加勉幸甚。退翁文字。看得其頑廉而懦立處。可謂善讀矣。其於窮理力行之實。亦必長得一格。深用歆歎。第先賢高下。非可以一朝一夕之意見。率爾論斷也。雖不無隱之於吾心。而此豈可肆之於吾口耶。如金,鄭,李,朴之論。亦然。然學者凡有所見。不容蔽蓋。相與講質論辨。不可已也。發之則於我固無妨也。而昨聞和叔之言。則君又以牛溪勝栗谷。言於其胤云。何其任意輕言至此耶。此則必以爲吾見已可信。故言之不忌耳。君不見退翁與趙士敬書乎。其書曰。人心本自靈明。苟有意讀聖賢書。當其始也。豈無一知半解。窺得其彷彿處。於是此人之心。遽已侈然自足。以爲吾已知之。而世人皆不知之。不復知有求益與來善之事。此卽明道所謂輕自大而卒無得者也。此書當深玩味也。蓋氣輕而量狹者。多自主張過甚。雖學成。終須有病痛。須痛戒之如何。和叔於君。甚不相許。且人有傳朴徵之言者。言君傲於長上。至於疑斥。其有挾而然云。何以得此於一家父兄耶。無乃自任己見。不容他人之病。已隨處而發見耶。此雖似所謂累罪並贜。然明者。不可不反省自克。推類而悉治之也。吾則實未見如君之聰明者。非但相愛之深。實是相期之遠。故有聞有見。不覺因此而縷縷。千萬加察。幸甚。

爲人後者書式。和叔則終以爲不可異於伯叔之稱矣。然終爲未安。旣從俗稱生父母。則歿而稱生考生妣。恐無不可耶。程子說難行云者。未知出於何書。豈據語類所謂伊川代彭中丞疏。亦未爲允當之說而云云耶。此則似非指稱號而言也。和叔又言。君書言程,歐之言。尙未分定論而曰。吾輩則以程子爲定論。而君則和,程子不信云云。此亦上項病痛也。自此切戒之如何。祭時服色。草笠素服。似爲得宜。可以遵用而無疑耶。

示易義反復處。不得不措。正當如此。因而紬繹舊讀。亦固陋之幸。少時讀書。只從皮膚上過了。三十以後。未免悠悠度日。到今知困知不足。到處窒礙。而心力目力俱衰。不能更望於進益。撫躬悼歎。無所及矣。深願君勿恃年富才高。俛焉孜孜。知之踐之。交致其功。以充天賦之量。至望至望。春夏間則直欲閉戶塞竇。無有心況矣。到今學子誤有來從者。又無可謝之義。與之隨分講習。自無所實得。何能有及人之效。對之未嘗不自愧。又恐或以此惹人拳踢耳。十二月十日。

近思篇目。昨看語類。得之大槩如今目。而政事一條。則果失之矣。所謂入些己意。而便做病者。葉固未是。而明者亦不可不鑑也。歲前隣有空屋。學子頗群居。第自無實得力處。故使人亦無所開發。只可愧也。然可大受者。正自難得耳。人有美質。鮮能充擴。雖或有志。尤難持久。未知幾箇能持久而充擴去也。庚申三月一日。

近思後錄。得賢者擔着。庶得以成先人之遺志也。何幸如之。此事固非時月工夫。期以三年。亦未遲也。近思篇目。前此讀之泛然。及得來示。而後取而詳之。則如克己之屬於處己政事敎學之名。實爲可疑。其爲葉氏之註。似得之矣。第更考朱子大全。如何。大全若無分註。則曉然無疑矣。然來示所擬定性命正道學云云者。亦似有病。蓋性命道學。豈待人之定之正之也。如此則涉於安排。恐不如論字之平實也。存養克己。分屬於好仁惡不仁。亦恐未安。好仁惡不仁。是指陰陽成德之地位。非用力之事也。且存養固屬於行。而亦與省察克治之功。有動靜之殊。置之知行之間。恐無不可。如何。寒暄,一蠧無文字。靜庵亦然。而經筵講說。可以得其一二。最是退,栗文字。難以淹貫。了此則無難矣。幸卽下工。隨手有得有疑。輒以相示。如何。亦欲賴子提撕之力。庶有牖昏警惰之益耳。

栗谷理氣書。未知何處有疑耶。望詳示也。天下固無無理之處。然理之本體。則善而已。不善而後爲惡。爲惡之後。則亦不可謂無惡之理。如水之在山過顙。終是逆就下之理也。如是而謂之逆理悖理。何疑之有。若徒知善惡之皆理。而不分順逆。則理爲無主宰之物。爲氣之役。而無以率氣矣。豈理也哉。且惡之極以下四字。雖云極論事物。不當肆於筆端。豈無他語。望深省之。和叔書及冊。已傳之否。讀書記所錄。非如章句或問之發明義理。只就文義字義句讀之間。去就諸說而已。君求之太深耳。今捨章句或問而專看此。則誠如君之所慮矣。若讀章句或問之暇。以此啓發。則甚有益。曷可少之哉。君有才。故於古今文字。能略見而指出其病。然有才者。例困於所長。須以先訓所謂退人一步者自牧。而加意於虛心遜志質愨精深之功。幸甚。

泰九三。勿恤其孚。更詳本義。若與程傳異意。則應有再釋之辭。而今無之。其與程傳無異者。誠如來示矣。然語類有一段云。勿恤其孚。只作一句讀。孚只是信。蓋言不恤後來信與不信耳。觀此則小註諸說。正述此意。未知如何。更加商量。

恒六五。恒其德伊羅伊於尼臥此吐。則卽朱子所謂固是如此者也。下文所謂須看象占分明者。則貞下須着爲尼伊羅吐。方分明。然知此意而觀之。則着於尼臥亦無害。

革九五。未占有孚吐。初亦厭其支離矣。來示固當。

小過初六。飛鳥以凶。以字爲承接。不可析之者。來示似是。當只作一句。本義帶取彖辭。而小註又以爲不是。取遺音之義。亦曉不得。

繫辭所引張子說。此書雖是自家之所主張。餘皆在本冊。而此獨自他冊來。標其來處。儘無妨。且令人易於檢看耳。

此外諸款。來示皆然。唯程傳節附。終似混幷。鄙意此書。旣以本義爲主。若將程傳。只作註字雙書。則賓主粲然。不費力而自分曉矣。如此然後本義程傳。自爲主賓。而我無容手焉。方免於僭踰之咎矣。如何。紙末所諭。不欲姑且依諾。此意極是。不但此事爲然也。吾人以實見求實是。正自相依諾不得。幸凡百勿放過。自學問言行。以至應事接物。苟有見得。不惜訂示。有益於人時。亦不無有益於己矣。

示滄江祠宇疏草。爲此老。苟力所及。何敢苟辭。第我本分。於此等事。有不敢者。近來於浦渚,秋浦,同春諸先正。請額請享文字。皆未免辭避。蓋本以屛蟄爲分。於君臣大義。亦不能盡其分義。則何敢周羅於他事。前此一爲禮論。一爲從祀爲之。而皆未甚遭此惶蹙事時。且力量不足。不覺其踰越私分。今則益欲退守本分。故凡百益以節約。以此。此等事。雖係斯文。而亦難冒昧煩廣。君可諒之矣。幸爲我善辭而謝之。如何。十月二十四日。

昨示舍弟事。忘未奉復。傍人與自家不能相謀。而大病之餘。索然無他念。幸勿枉費安排。却恐彼此。或有所害也。前者醫書。病弟聞之。切欲得見。以爲病中之伴。未可附送於來便耶。第此等受賜。亦非微分之所敢安。而涉於猥煩。不敢形諸辭謝。彌覺悚惕也。國恤中祭祀之節。臨事。每不能無疑。如忌墓練祥。君以爲不當廢。而久未能記。幸更略示。且略及京裏通行之例。如何。至月八日。

恩賚及老。波至窮谷。共深榮感。忠孝圖報之外。有何言哉。然不可他求。唯在力學而已。千萬勿以常調待身。每事必求是處。小事大事。隨遇勿放過。尤當沖晦退步。勉成遠器。近思錄與聖學輯要。常常兼看。如何。辛酉上元。

子貞歸傳惠札。披慰沒量。第仕況殊少樂行之味。爲之慮歎。然先正所謂吾人着箇義理二字。自是循俗不得者。只如此。唯當不弛學問之功。不以得失榮辱爲貳虞。方是報恩之事耳。千萬自重。幸甚。二月二十日。

名官騶從之多。亦爲弊習云。幸勿循俗。以約失之者尠矣。隨處省察。

不能讀書之歎。爲之奉念。近爲校石潭日記謄本。讀了一過。措▣斷事。觸處明快。若非理明義精。安能如此。所謂見識爲大者。尤不覺喟然。歷觀前古。雖無邪心。而識見不逮。誤其一生者多矣。所讀者近在何書。經書之外。須取此等文字。間間精讀。以博義理之趣。如何。若泛濫雜博。則無適用之功。不濟事耳。尤須大其志。以古人自期待。不可得小爲足。因循廢弛。以負天賦之美質也。似聞近頗紛鬧。然干我何事。唯及此暇日。進學修業而已。千萬加意。以副區區。此纔承別諭。惶愧方極。而除命續下。罔知所措。非不知有人臣致身之義。而決知無用。進無所爲。故不得不固守私分。艮限如此。憂懼熏心。不知前頭陷於何等罪戾也。悶窘何言。病弟亦無必行之志。只可任其倘來。不必爲之云云也。四月十九日。

聞久在郊外。又朅來江都云。可想身閑。然不容有玩愒之意。幸立志遠大。而必有事焉。勿虛費光陰。如何。聞從弟言與堂伯今公。常對棋局云。此比於忻戚於得喪者。固遠矣。亦非有志者所宜消日也。如何。頃承諭旨求言。而有何奇謀善策。可以仰裨弭災之萬一耶。不容只呈病狀。未免以短疏辭。謝辜負國恩。殆無以容措也。區區實狀。他人則例視以飾讓。如此纏繞出脫無期。誠爲悶迫。奈何。五月二十五日。

屛蟄之分。自畫已久。而緣有左右。並入於指目。指目一立。無有消磨之理。未知末梢何以收殺也。君亦務自韜養。勉進學業。以遠大爲期。公私之至望也。八月七日。

久未蒙恩點。能及此閑暇。自力於進德修業之功耶。如此然後可以不負初心。而副吾君玉汝之意也。雖不以外至者爲伸屈。若徒點檢他人。而自己工夫未免懈弛。則同歸於外重而內輕矣。如何。棹楔之役。今始經營。而刻字欲得伯氏筆。玆作界紙以上。請受以送。如何。伯氏前。幸爲達此區區也。十月二十四日。

先人官銜。盡書行職。有違遺意。而念此乃自官家來豎者。則當從朝家所命。而不當循本家之意。故如是書之。未知如何。

疏本謄來者。多誤落。不能詳覽。而間亦多有率爾處。明者當自知之。無論得失。遍觸事端。收殺似長。奈何。第當久閑。正好進學。勿以毀譽爲憂喜。學進則權度精切。而論事論人。益以當理矣。如何。得失是非。一付諸公議而已。更向裏益勉玩索涵養之功。如何。姑不暇盡言。壬戌正月三日。

紙末有求田之語。爲之一笑。然亦須以田晝所謂事未止此者自厲。不可便作悠悠之想也。所論老成忠實。固可歎服。但凡事必有兩端。各執其一。則皆可說去。貴在暢彼此之情。而酌輕重之宜。使自理明而無招拂之氣。似所少者此耳。且論士習之弊。橫議一款。一轉則陷於一偏。言不可不愼也。噂沓譸張。何待說委。人事與氣數常相參。豈自有莫之爲而爲者耶。良可咄咄。八日。

惠律所改。比前似佳。又爲之三復。凡事如此。愈改愈勝。至於一出而不可改者。則馳駟莫及。君子所以愼於言動。而尤貴於平日精義之功也。幸益加意於實地。勿以外間悠悠自汨。如何。二月二日。

追送江外。極知至情。班荊少語。何能盡意。分岐以後。不知幾回首。直至山轉而後已。昨承惠札。稍慰此心。今始雨下。一夜之間。慰滿三農。公私大幸。而但恐又極備耳。尊庭惠韻。誦味不已。謹續和以呈所效愚見者。實欲矯偏裒多。同趨於無弊之地。賢亦不可不加意也。固與眩浮華而忘本實者。不可同日以語。而講之不精。則誠有云云之慮。如何。六月九日。

詩書固不出於人情。而情有中節不中節之分。若一有之而不加察。則心不得其正矣。他人得失。點檢不難。而自家身心。省察未易。今日學者。固當黜華崇實。以救極弊。而人見易偏。義理無窮。尤不可苟艱而已也。千萬深諒。

礪便得書。慰不勝言。日氣猝冷。邇間侍況何似。又增懸遡。此中分張之餘。秋懷憀悄。奈何。連日降霜。歲將大凶。蓋晩秧纔發穗故也。此非尋常災患。而又聞逆獄又起。不勝驚愕。國家憂虞至此。漆室之憂。中夜無眠也。昨聞舍弟言。君加意攻詩。以應湖堂之役云。殊非所望也。君子務其遠者大者。如大學衍義,東湖問答等事業。乃君之所當憂也。如詩句之末。雖居人後。何妨。雖以不工見絀。何妨。竊觀世道日下。玩細娛而忘遠慮。多浮虛而少忠信。無非末世危亡之景象。君之前日之疏一款。實有深思遠見。何不增崇其實。而欲弊精神於無益之地耶。幸有以深察焉。和叔入都之計。想出於甚不安之意。未知果已動未耶。此亦未知所處。狀則草草。疏則煩猥不敢。俱極爲悶。前疏只及蔀屋憂歎之私。而批旨若以爲陳戒者然。尤可惶恐。餘萬不能盡意。所希侍奉之外。益勵志業。以副士類之望。八月二十三日。

和令入朝已久。今則人皆有責望之意。而一二設施。無以大慰人心。光金事又出於其間。將未免無從頌而退。所謂人心不如我心。做時不如說時者。信非虛語也。至請還收尤翁致仕之疏。則尤未可曉。此不幾於欲其入而閉之門耶。且令東湖問答致仕還鄕。豈不猶有裨於世道耶。中懷不厭。而外爲強合。聖敎所謂獨不愧於心者。不但汝吉而已也。蓋旣與之同事。故爲此因仍苟且之計。左右拘牽。倍費財處。而卒亦無補於事。可歎。聖人之於達尊。禮恭而言直。況於告君之辭乎。如何。癸亥六月十八日。

伯氏竟不免恩譴。未知其止此而已乎。今番事。未知大老借大臣耶。大臣借大老耶。吳貫之疏。猶以尊慕大老。抵死分疏。以買大臣世變之斥。此則和叔之過也。不直則道不見。爲此不誠之語。蘄以感格天心。不亦疏乎。可歎。和叔似不得晏然而已。未知何以處義也。時事已無可望。莫非時運所關。奈何。方生之說。日益紛紛云。君亦似難於久坐。未知何以爲計耶。唯願進學修業。以勉於在己者。以副聖主玉汝之意。亦以奉勉於伯氏也。七一月十日。